陆天工前不久才恭喜了傅兴家,没想到这会儿就出了这个事儿,上大学是一辈子的事儿:“我去看看,谷秋,你和九州先吃饭,不用等我。”
陆九州听到通知书:“二叔,我和你一起去。”
陆天工好奇地看了陆九州几眼,要知道他可不是喜欢八卦的人,怎么会往上面凑。
不过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追问了。
别人的心思都在陆天工身上,傅玉倒是一眼注意到了陆九州。
面容温和,给人亲切之感,嘴角含笑,许以温和之意。
但傅玉最先注意到的却是他的眼睛,眉眼弯弯,暗藏着冷意。
这是一个笑面虎。
傅玉下了定论,注意力便挪到了公安身上。现在是下班时间,就来了一个执勤的公安。
公安之前也是部队的,来了以后先是和陆天工打招呼。
“老领导,你怎么过来了。”他以前是陆天工手下。
陆天工点了点头:“你开始吧,不用管我,我就是来看看。”
公安同志姓于,得到了陆天工的话:“谁先来说说什么情况。”
傅玉:“我来吧。”她把情况一说。
周飞鹏才知道,原来家里还发生了这种事儿。
于公安:“今天白天家里有哪些人?”
傅玉:“就傅兮,傅林和苗雪。”
于公安:“除了通知书的柜子,还有别的柜子被撬过吗?”
傅玉:“没有。”
于公安是从部队下来的,公安也当年几年了,业务能力没的说,见的东西也多,仅凭基本信息,就能判断是家里人干的。
于公安看向傅林:“你今天白天都在家?”
傅林赶紧摇头:“我就上午在家待了一会儿,很快就出去找工作了。”
“那你呢?”于公安看向苗雪。
苗雪看傅林这么镇定,自己也不慌了:“公安同志,我走得比傅林还早。”
于公安只有看向傅兮:“小朋友,能告诉叔叔你今天做了什么吗?”
傅兮八岁,正是有点知事儿的年纪:“我上午出去找朋友玩了,中午去找妈妈吃饭,下午回来睡了个午觉,然后又出去找人玩了,我没拿二姐的通知书。”
傅林突然问道:“傅兮,你中午回家锁门了吗?有没有带别的小朋友来玩。”
“我锁门了,我朋友还帮我确认了一遍。”傅兮瞪了傅林一眼。
傅林投降:“好好好,知道了。”
于公安心中有了计较,接下来重点盘问了傅林和苗雪各个时间段做了什么,最后将目光定焦在了上午九点半到十点半之间。
这两人一个说自己在家里准备复习,一个说收拾家务。
“你们确定这个时间是在做这个?没有别的吗?”
两人点头。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道声音:“她们撒谎,我今天路过,听到她们家里在砸什么东西呢,哐哐响。当时没在乎,现在想想说不定就是砸锁呢。”
傅林心中一阵咯噔,很快就笑着问道:“你听错了吧,不是我们家。”
门口的人能站出来,本身就是有正义的,哪里听得傅林这么诬陷:“没有错,就是你们家。今天也是凑巧了,回家拿东西听到的,不然大夏天的,谁在外面晃荡。你反应这么大,就是你干的吧。”
傅玉听到这里,觉得自己运气还挺好,她原本的计划是找到通知书和石头,有了证据想抵赖都不行,现在多个人证,解决起来更快。
她了解过,现在办案手续更简单,直接搜通知书这事儿是可行的。
“堂哥,我知道你从小看我不顺眼,以前爸妈寄回去的钱,你用了也就算了,但是通知书事关一辈子的事儿,你能不能放过我?”傅玉面容哀戚,她低下头。
外人眼里都是她在哭。
只有陆九州知道不是,他甚至观察到,傅玉用手擦眼睛根本不是擦眼泪,而是把眼睛揉红。
“这姑娘真是可怜,以前被欺负也就算了,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连通知书都有人拿。”
“哎哟,这哪里是一家人,说是仇人也不为过。”
“哎,吃了人家的,现在还害人,怎么能有人这么坏。”
“还是当父母的没做好,这要是我家孩子这么被欺负,我不得把人撕了,哪里会接过来享福。”
傅林注意着周围指指点点的眼神,眼里喷火:“傅玉,你别胡说八道,你的通知书压根不是我拿的。”
傅玉转头对着苗雪哭:“三嫂,你今天在家时间多,你知道谁拿的对吧。”
苗雪强行掩盖住心虚:“我哪里知道。”
屋外,江菊大声说道:“你不知道,刚才去叫你的时候你心虚个什么劲儿。”
“谁心虚了。”苗雪声音很大,这句话像是对别人说的,也像是对自己说的。
于公安敲了敲桌子:“那你们说说,今天家里那么大声音在做什么?”
傅林咬死了不认,就说家里没有声音。
于公安本来想给两人一个交代的机会,到了这会儿,见他们死不承认,也就不浪费口舌了。
“我看了锁上的痕迹,是用石头砸开的吧。这会儿石头被丢了,你们以为就找不到了。”
“今天用过重力,手上是会留痕迹的。”
傅林心跳慢了一拍,见手上干干净净,庆幸自己恢复得快。
傅林的心理素质很好,只要找不到证据,他就咬死不承认。
陆九州心想,自己要帮一把不,又觉得傅玉专门做这么一个局,肯定是想周全了的,还是不要贸然插手比较好。
傅玉突然开口道:“三嫂,通知书被你拿了吧,下午送娘家去了。”
傅玉说得肯定,苗雪心中一跳:“你别胡说。”
于公安:“有没有胡说,找找就知道了。”
通知书不是小事儿,它剥夺的是一个人受教育权和干部身份前途,更是破坏国家人才选拔和培养计划的行为,这属于严重的**罪。
基于以上情况,他完全能开一张搜查证去搜查,甚至情况紧急之下,连搜查证都不用,可以后面再补充手续。
于公安怕两人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给两人科普了一番:“这要是查出来,会被判五到十年。”
傅争此时站出来:“于同志,我去找石头。家属院人多,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做的事儿都没人看见吧。”
齐香见到傅争,眼睛一亮,很快又暗了下去。
于公安:“我去申请搜查证,在我回来之前,不要随意接触外人,不要走动。”
陆书记点了点头:“老于,你去吧,这边交给我。”
家属院的同志八卦归八卦,还是很热心的:“对,你们去找通知书,我们帮着一起找石头。”
“是,大家都动起来,今天白天谁看了傅林的,都提供下线索,看看他去了哪儿。”
人多力量大,在大家的帮助下,以及傅争若有若无的引导下,石头半小时就找了出来。
也就是她们这边靠近专家楼,要安静,家属少。换成筒子楼,不出十分钟,你今天干了什么事儿都能被人串联起来。
看到傅争手上的石头,傅林和苗雪此时是真的慌了。
傅林不懂,这个石头不是被他扔到了河里吗,为什么会被找到。
等见到于公安开出来的搜查证的时候,苗雪腿不停地抖,面色也由红转白。
她拿通知书的时候,真的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在她看来就是一个小事儿,一家人的事儿,再大能大到哪里去。
只看她现在这个反应,谁都知道有问题了。
于公安一拍桌子:“还不交代。”
苗雪腿一软:“我说,我说。”她的牙齿不停地哆嗦:“通知书是被我拿了,但是是傅林怂恿的,锁也是被他砸开的,公安同志,他才是主谋啊。”
傅林心中暗骂蠢女人:“你别胡说八道,自己当贼拿通知书,还想把我拖下水。”
苗雪交代了个开始,后面的就顺畅了:“我一个女人,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砸开锁。都是他干的,甚至拿通知书这个主意也是他提的,位置在哪里也是他说的,不然我怎么知道通知书放在柜子里。”
傅玉趁机补充道:“你确实没见过我通知书在哪里。”
苗雪得到了傅玉的回答,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公安同志,我是拿了通知书,但是别的都不是我干的。”
傅林还想反驳,可是证据就在眼前,岂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事已至此,知道反驳没用,他开始在心里想怎么说会有利于自己。
他是真的没想到,居然真的能找出石头来。
也没想到苗雪胆子这么小,这么快就交代了。
“公安同志,是苗雪说她没见过通知书,想看看,给我钱让我帮她打开,我是被她骗了。”
于公安:“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我听到通知书丢了,吓到了,不敢承认,”他还看向傅玉:“二妹,你想想,我要是真想拿你通知书,我是不是一个人就可以拿。”
傅林这话,有人觉得有道理,有人却不信,傅玉就是不信的那一个,不过不妨碍她现在看戏。
第28章 狗咬狗 于公安自然也不信的,当务……
于公安自然也不信的, 当务之急还是得去找到通知书,别的可以后面再说。
还好他刚才回局里打申请的时候带了三名公安来,现在可以把搜查证交给他们, 让他们去两个人, 再留下一个人给他帮忙。
周飞鹏自告奋勇带路去了,今晚上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简直和梦里一般, 陆书记还主动把自己的自行车借了出来。
苗雪听到这里心怀侥幸地问道:“公安同志,通知书找回来了, 我是不是就没罪了。”
“想什么美事儿呢,通知书找回来了, 和你偷拿通知书构成犯罪是两回事儿。”
苗雪嘀咕:“既然都是犯罪, 那通知书还不如找不回来。”
于公安耳朵好使, 听到这里怒声呵斥:“找回来少判几年, 找不回来你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傅玉:“三嫂,只要能证明你不是主犯,那罪名也会小一些。”她说这个话不是为了给苗雪拖身,而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人。
说完这句她看向傅林:“堂哥,你说三嫂给了你钱, 那钱呢, 什么时候给的,给了多少。”
周飞鹏走了, 苗雪此时也懒得装了,直嚷嚷:“屁的给钱,老娘自己都没钱, 哪里来的钱给他。”
傅林从裤兜里掏出了三十,指着苗雪说道:“这就是她给我的,就是今天你们出门以后。”
苗雪脑子难得地快了一次:“先不说我没给你, 就算是我给的,我说看个通知书就给你三十,你觉得这可能吗,放到谁身上不怀疑。我就不能等傅玉回来,开口问她看,你找理由也不找个好点的。”
傅林:“谁不知道你和傅玉关系不好。”
苗雪:“你放屁,你和傅玉关系更不好,以前在你家的时候,你们老是克扣人家的钱,当谁不知道呢。一个以前样样不如你的,现在过得比你好这么多,你嫉妒了吧。”
两人你指认我,我指认你,谁也不承认。
苗雪指着傅林的鼻子骂道:“长得就不是个好东西,心更黑。”
傅林也不留情:“谁能有你算计周飞鹏那小子结婚的事儿心黑,也就他蠢,才会上你的当,就你这样的,除了他,送给别人都没人要。”
苗雪哪里听过这么难听的话,冲上去对着傅林就是一顿挠。傅林也不是吃素的,推了她一把。
现场一片混乱。
傅兴家看着眼前的场景,眼前发黑:“都住手。”
傅林和苗雪两人不情不愿地停下。
事情到了这个程度,有脑子的都能看出来是谁做的,已经不是傅林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齐香也难得地抱怨傅兴家:“这就是你非要接过来的好侄子,他是不是记恨傅玉让他没了工作。”
傅兴家脸色阴沉:“闭嘴。”
齐香的声音不大,屋外的人没有听到,屋内的人却听清楚了。
于公安自然要问问什么情况的。
齐香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句话来。
傅兴家想把这件事儿烂在家里,无奈公安问话,不是想不说就能不说的,只能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声色恢复正常。
就重避轻道:“之前我给他安排了一个工作,程序上有些问题,傅玉发现告诉我以后,我就没让他去了。”
傅玉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傅兴家,这要不是怕影响自己的成分,她绝对不会让他这么蒙混过关。
在场的都是人精,像这种买工作,安排工作的事情太多了,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于公安看向傅兴家:“傅科长,不管什么原因,拿别人通知书都是不对的,你也是干部,知道国家培养一个大学生不容易。这要是主动承认,罪过就轻一点,别以为咬死不承认我们就拿他没办法。”
傅兴家能说什么,只能不断地点头:“是是是,于同志你说得对。”
他脸一垮,看向傅林:“你老实交代。”
傅林如果会老实交代,当时就不会这么做:“我只是开了个锁,别的不是我干的。”
于公安摇了摇头,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傅科长,情况你也看到了,人我就带走了。”
于公安直接上前扣住了傅林,另一位女公安扣住了苗雪。
此时傅林终于慌了:“凭什么抓我,不是我干的。”
苗雪也慌了,说再多的话,都比不上此时被人扣住带来的害怕多。
她就地蹲下,脚牢牢地抓住地,生怕被带出了房间一步:“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是一时兴起,全是傅林怂恿的,他才是主谋,你们抓他,放过我吧。”
于公安:“你俩谁也跑不掉。”
于公安押着傅林往门外走,他听到了屋外的议论声。
“活该,这两人就该被毙了。”
“可不是,心肠多坏啊,连自家人都害,和这样的人住一个院里,我都害怕。”
“还好被抓了,这进去了,没个五年十年出不来。”
傅林再多的心理防线,在此时都破了:“大伯,我错了,我错了,我也是受了柳清心的怂恿。”
“嘶……”
门外的人眼睛都亮了,本来准备走了的,都立马站了回来。你挤我我挤你,不小心被人踩到脚都没注意到。
屋内看热闹的柳清心脸却黑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傅林此时就是一条疯狗,哪里顾得上平日的形象,他对柳清心是有些喜欢,但是也及不上自己重要:“是她,总是有意无意在我面前说傅玉读了大学将来多有出息。别看她平日里对傅玉温和,实际上最恨傅玉的就是她。”
“因为一旦傅玉出息了,你们对她的关注就少了。现在二哥和你们闹翻了,傅兮还小,只要傅玉不行,她可以从你们这儿拿到全部的东西。”
“几年前,你们要回村里,她是不是就生病了,她是故意的,不想你们把傅玉带过来。”
傅林其实不知道柳清心是不是故意生病的,但是不妨碍他乱说。柳清心自以为装得好,实际上,他们是同类人,他能从她身上发现阴暗的想法,至少他没有全诬陷她。
至于别的,自己都不好了,其他人也别想好。
门外的人吸了一口冷气。
“天,看不出来啊,清心挺好一姑娘。”
“谁看得出来,别是乱说的吧。”
“别的是不是乱说我不知道,回村那个是真的,几年前齐香想回去,结果柳清心生病了,她就留下来了。”
柳清心听到傅林说几年前生病,眉眼顿时垂了一下,但是她的城府可比傅林深。
眼泪瞬间下来,手捂着胸:“堂哥,我身体不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什么时候生病又不是我说了算的,谁不想有个好身体呢,你不能这么诬陷我。”
许是哭得太用力,她开始咳嗽,本就孱弱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随时会晕过去。
她扶着桌子:“我是真的羡慕二妹,我身体不好,考不上大学,没想到说的那些话竟然勾起了你这么黑暗的心思,是我错了。咳…咳…”
柳清心的话,让人也迷糊了,她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齐香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又跌坐了回去,现在问她是不是故意的还有意思吗,能问出个什么来呢。她捂着自己的头,只觉得脑袋发昏,呼吸困难。
她甚至在心里问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傅兴家坐在她的旁边,唇角抿成了一条线,就这么看着一屋子的闹剧,脸色黝黑。
傅玉此时想起自己曾经看到的,问道:“清心姐,我也想问问上一次你生病的时候,明明要好了,为什么要半夜起来去窗户边吹凉风?害我被指责,说是半夜没照看好你。”
消息太多,吃瓜的人现在饱得都要打嗝了。
庄笑笑:“就是我给你们说的那回,她们家第一次吵架就是因为这个。”
柳清心:“二妹,连你也要冤枉我吗?”
傅玉:“清心姐,你当时生病的记录现在去医院还能找到,我有没有冤枉你,问问医生你是什么病因就知道了,是受寒吧。”
柳清心是真的没想到,傅玉居然看到了她故意吹风,也没想到她能忍这么久,直到今天才问出来。
柳清心的反应,使得有一些相信了她的人,立刻反了悔,这么熟练,谁能说是第一次呢。
“这么热的天,谁会受寒啊。”
有文化人说了一句:“都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傅科长这……”
旁边的大姨白了她一眼:“叽叽咕咕个什么玩意,也不说个人话。”
傅玉没有说完,她看了一眼柳清心:“你是为了嫁给宋黎明吧,你俩处了这么久,外面都传出闲话了,他还没上门提亲。那天听到有人说这种话,你干脆将计就计,逼了他一把。”
傅玉这句话,捏中了柳清心的七寸,要知道嫁给宋黎明是她的目标,也是她彻底翻身的手段。只要嫁给宋黎明,她就不是那个寄人篱下的孤女。
傅家对她是不错,可是她到傅家的时候,已经十岁了。
在这之前,她早已吃了几年的苦。那几年让她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不为自己打算,就只能死在那个小村庄里,或者被卖给一个鳏夫。也正是因为她为自己打算,傅兴家才能注意到她可怜收养她,傅兴家喜欢的不过是伪装过后的她罢了。一旦她换了性子,还会收养她对她好吗?
如果她身体好一点,她就能去考大学,不用像现在这般处心积虑。有时候午夜梦回,她都会嫉妒傅玉的好运,凭什么都是叔叔婶婶养大的,自己吃不饱穿不暖,几回差点死了,傅玉却还能读书,凭什么呢。
看看傅玉,就因为考上了大学,让自己这么多年的算计变成了笑话。别人只会羡慕她前途无量,谁会在乎自己嫁得怎么样。
就因为她考上了大学,一向不容子女反抗的傅兴家容忍了她一回又一回。她甚至听到了,齐香给傅玉上大学准备生活费。
她现在只有嫁人这一条路了,傅玉连这也不放过。不也是因为自己会和她争资源吗,谁不是为自己打算啊,她没有错。
柳清心的眼泪变得更多了:“傅玉妹妹,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不过是被人说了心中难受,又不想你们担心,才半夜起来冷静冷静罢了。”
柳清心辩解的理由太多,傅玉目的达成,也不准备和她争论这些没有结果的东西了:“清心姐,你的目的是什么你知道。”
她今天说这些话,本来就没指望柳清心能认下来,不过是故意说给宋黎明他父母听罢了。
书中,男主父母虽然对柳清心不满意,但是人嫁过去了,他们不是那种磋磨人的公婆,对柳清心只是不热情,该承担的都承担了。
凭借着这一层关系,柳清心后来从小学里出来,进了厂里的宣传部,又从宣传部去了妇联,后来一步一步的,成就不低。
于公安停留这么久,也是想让家里人争辩个清楚,现在看大家都不说话:“都没话说,那我们就走了。”
傅林咬了咬牙,知道这会儿不是刚才,一旦被带走,他就完了:“我还有话说。”
他就地跪下,砰砰砰对着傅兴家磕了几个响头:“大伯,我知道我错了,我对不起傅玉妹妹,都怪我鬼迷心窍,一时想歪了。”他一边说,一边扇自己:“傅玉妹妹,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回。”
傅林这一手,看得傅玉直感慨,不愧是原书男二,心理素质好,能屈能伸,也难怪原书后来成就不低了,就这两点,不知道秒杀多少人了。
可惜,傅玉并不吃这一套:“堂哥,我的一辈子,难道是磕几个头就可以抵消的吗?你是不是觉得我父母不管我,没人撑腰所以可以随便欺负。”
傅玉的一番话,把傅兴家到嘴的话堵了回去。
傅林知道,就傅玉这句话出来,自己刚才那些话就白说了,他并不放弃,继续说道:“是,堂妹,我知道磕几个头抵消不了你的一辈子,但是你看,现在你的通知书还在,你没什么大的损失,你放过我。”
“或者你看在这么多年,我爸妈虽然克扣你的钱,但是也只是没让你吃好喝好,该上的学,该吃饱的,都给你了。”
“堂哥你要这么说,我更加不敢放过你了,要是今天我原谅了你,来日,别人有样学样,那谁敢把自己的孩子给别人带啊。”
傅玉这句话,使得有些见傅林可怜,心生动摇的又坚定了他要受到处罚的想法,要知道谁家没请别人帮忙带过孩子啊,要是人人都这样,那简直乱了套了。
见傅玉说不通,傅林直接把目光看向了傅兴家:“大伯,我真的错了,以后我给傅玉妹妹当牛做马赔罪。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要是我进去了,他们和白发人送黑发人有什么区别。”
“早年我爸为了供养家里,身体受了亏空,送走爷爷奶奶以后,更是去了半条命,这么些年一直不能干重活,现在要是知道我进去了,他可就活不下去了。”
傅玉在心里翻译了一下,我爸是为了供养你读书,才受了亏空,这么些年干不了活才会贪寄回去的钱。我们虽然有错,但是也有恩。我们家就我一个儿子,我要是进去了,我爸就死了。
这兄弟感情你要不要,你看着办。
正在此时,去找通知书的终于回来了:“这小子,还不想给,要不是我们手快,差点让他给撕了。”
他们拿着搜查证过去的时候,苗家一家人都睡了,开门的是苗大。
睡眼蒙眬的,见到他们,眼睛都大了:“妹夫,你怎么来了。”
“苗雪是不是把傅玉的通知书给你弟弟了,我们来找他要回来。这两个是公安,你们要是老实交上来还好,要是晚了,我们就自己搜。要是被损毁了,苗雪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苗大哪里见过这个世面,只得大喊:“爸妈,二弟,你们快醒醒,出事儿了。”
苗家住的就是筒子楼,这么个动静儿,周围的人都醒了。
“我说今天苗二怎么会跑来说自己要上大学了,原来是拿的别人的。”
“就他那个成绩,不拿别人的,一辈子都考不上。”
苗二出卧室门的时候不知道门外发生了什么,听清楚以后,就想回房间把东西撕了来个死无对证。
公安在这里,还能让他撕了面子往哪儿搁,他手差一点碰到的时候,就被按住了。
拿了通知书,他们就紧赶慢赶的回来。
见到周飞鹏,苗雪仿佛见到了主心骨。刚才傅林的操作给了她启发,她有样学样。
“飞鹏,我错了,现在二妹的通知书找回来了,我给她道歉,别抓我去进去,你也帮我和二妹说说,让她放过我。”
周飞鹏面露难色,但是按捺不住苗雪的哀求。
只能用渴求的眼神看向傅玉,希望她网开一面。
傅玉直接撇过头。
苗雪拉着周飞鹏跪下,自己一个劲儿地磕头:“傅叔叔,麻烦你帮忙和劝劝二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是飞鹏是无辜的。我要是进去了,他怎么办。虽然结婚没几天,但是我肚子里说不定有了飞鹏的孩子。不看在我的份上,看在飞鹏的份上,你也帮帮我们。”
“飞鹏家就这么一个孩子,他爸也盼着他有个后人。”
那边傅林也不断地磕头:“大伯,这次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这次的事儿结束了,我就回农村去,好好守着我爸妈,保管再也不出现在傅玉妹妹跟前。”
傅玉讥笑:“刚刚还说给我当牛做马赔罪,转眼就成了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可见你说的话就没一句可信的。”
傅兴家揉着额头,左边是齐香哎哟的叹气声,右边是陆天工的审视,远处是傅玉的讥笑,堂屋中间是傅林的乞求,苗雪的磕头,门外是若有若无的议论声。
一声声就像一把刀子扎到了他的心里,告诉他他这么多年的经营全毁了,前途,名声,全都没了。
出了今晚上的事儿,以后升职与他无关,甚至在家属院人人提起他,不再是曾经的仗义,而是糊涂。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收养战友的孩子他错了吗,回馈二弟他有错吗,甚至让孩子吃点苦不应该吗?谁不是吃苦走过来的,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耳边的声音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好像无数个人在审问他。
他怒喝一声:“够了。”他的声音震耳欲聋,面目狰狞不堪。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第29章 我与傅家,再无关系 他按下那无数……
他按下那无数的审问, 眼神凝视地看向傅玉:“你要怎么才会松口放过他们?”
门口传来了无数的唏嘘声,以及骂他糊涂的,可是他都不在乎了, 已经有无数的谩骂了, 不差这一点,他知道, 这件事儿的关键在于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