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瘫痪般的坐在地上,中年男人骂两句也不见她动,气得回屋去后院牵大狼狗。
“我放狗了啊,咬着你可不关我的事,谁让你在我屋里不走。”
“汪汪汪!”
浑身黢黑的大狼狗露出尖锐的獠牙,直接狂冲上来。
“啊!”
刘金兰吓得失魂落魄,想也不想就拔腿就往外冲,期间还摔在尖锐的石头上,手臂涌出鲜红的血。
但她压根顾不上,而是连滚带爬的逃窜。
等确认身后没有大狼狗,她坐在地上,呼呼喘气,破口大骂。
“严元宝这个白眼狼,对毛叔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废物都那么好,却把我这个当妈的甩下,是我把他生下来的啊!他脑子抽了吗!我怎么有这么个蠢蛋儿子啊老天爷!”
当哭嚎没有观众,就只剩下纯发泄的意义。
刘金兰从包袱里找出一块还算好的布,捂住手臂伤口,一瘸一拐的找去严聪和周云云的家。
元宝在老家的亲人只有严聪和周云云,他们肯定知道元宝去哪里!
不过这次,严聪和周云云还真不知道,他们自顾不暇,压根没空管元宝。
刘金兰到的时候,两口子正关着门吵架,还夹杂着打架砸东西的动静。
‘啪啪!’
刘金兰侧耳倾听几秒,咚咚砸门。
很快,周云云沉着张脸打开门,拎着个大包就要走。
她倒是看一眼刘金兰,却因为刘金兰如今穿着打扮和神态,没有把人认出来。
刘金兰急忙喊住她,“三弟妹,你知道元宝去哪了不?”
这声三弟妹,令周云云大吃一惊。
第622章 贾亭西婚礼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眼前这个形容如叫花子,苍老如六十老妪的人,嗓音粗哑难听。
“你是,刘金兰?!”
刘金兰管不得那么多,她急切点头。
“是,我一路从松市走回来,是狼狈了点,三弟妹,我在找元宝。”
周云云嘴张了张,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我也不知道元宝在哪……”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太落魄了吧。
突然,门内的严聪拖着一个开口的行李箱往外丢。
“周云云,贱人,拿着你的东西滚!”
周云云面色一变,恨意滔天。
“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严聪你就等死吧!”
今儿她回来收拾东西,严聪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从医院赶回来,劈头盖脸的就问她,怎么没把妈回来的消息告诉他。
以此为由,两口子大吵一架,还动手。
动手的过程中还夹杂着周云云的嫌弃,她知道他得的性病是传染病,于是干架都隔得远远地。
严聪深受侮辱,自然什么都顾不上的破口大骂。
新仇旧恨,周云云怒不可遏,扭头就走。
剩下的刘金兰又迫切问严聪。
“三弟,元宝在哪?三弟,你咋瘦这么多?”
严聪气喘吁吁地打量她,“刘金兰?我不知道严元宝在哪,你们全都是一群白眼狼,也不想想是谁让你们过好日子的,滚蛋!”
他进屋,再‘啪’地关门。
刘金兰目瞪口呆,甚至在怀疑这两口子是不是在演戏给她看。
他们俩以前感情不是很好吗?周云云一耍小脾气,严聪宁愿得罪贾淑芬,也要哄着她。
怎么现在大打出手了。
只是门口堆着行李箱,还散落一些极好的衣物,刘金兰捡菜的习惯就是见不得好东西被扔,于是自然而然的开始收拾。
她还从里面挑了条看起来干净的围巾,绑在自己的伤口上,打个结。
刘金兰拖着行李箱离开,嘴里还在絮絮叨叨。
“打吧,都打死吧,严家最好一个人都别剩,哈哈……”
刘金兰回乡下老家,在十多年前他们分家后的破房子里住下来了。
得到消息时,温宁正巡查完幸福里酒店一个宴会厅的装饰。
她看着方知也还在吩咐一些细节,耳边却听着周云云感慨的话语。
“……刘金兰看着跟叫花子似的,她说她一路从松市走回来,这得多累啊,她应该是真没办法了,才会选择回老家住。”
老家算是个安身之所,但八婆们的嘴是最不饶人的武器,闲言碎语,风言风语的,难听死了。
温宁扯唇,“她能忍受的。”
因为刘金兰失去丈夫,儿子,女儿,终于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死,一了百了,活着,才是受罪。
她坏事做尽,孤独终老,动荡不安,都是她应得的。
就和在精神病院里受折磨的严贱妹一样。
温宁呼口气,转移话题,“不用管她,中秋记得带孩子们来参加亭西的婚礼。”
“我知道,妈和亭西来邀请我了,亭西的对象念如真不错,有一把子力气,能照顾亭西,我看她抱亭西了,大嫂,以后帮我们智宇也找个力气大的姑娘吧。”
温宁,“智宇腿截肢了?”
“那哪能啊,”周云云解释,“力气大的姑娘干活多,我家智宇能少干点。”
温宁:“……我看你是狗改不了吃屎,你能不能跟妈学学怎么当婆婆,家和万事兴!”
方知也一到近前,温宁就挂断这个电话,懒得说。
她冲方知也叹气。
“二毛的三婶,脑子偶尔在线,偶尔糊涂,女人还是得多读点书,起码明理。”
方知也挑眉,“温阿姨,我读的书多,我就当你夸我了”
温宁失笑,“是,夸你呢。”
她拉着方知也往外走。
“还有五天就要办亭西和奚奚的婚礼了,二毛确定回不来?”
上次端午节,大毛和黄冬阳的婚礼,二毛说回不来,最后却出现了。
可这次……
方知也惋惜摇头,“确定,他本来要休假,但临时加密任务,他说保守估计失联一个月。”
这就是对象上交国家的痛苦。
随时失联,随时不在线。
温宁早在多年前就习惯了,当年严刚也是这样,不分白天黑夜,接到通知,扛上行李就走。
她心情是怎样的呢?
当着别人面表现得好好的,其实内心失落、孤独,还要担心严刚出任务会不会出事。
太提心吊胆了,黑夜变得特别漫长,特别难熬。
特别是怀着孕,生着病,这种特殊时候,心态就更为复杂,一个人呆着,思绪复杂得能令人疯掉。
温宁熬过来了。
现在熬的变成方知也。
军嫂没那么好当,温宁其实很担心方知也受不了,所以偶尔会关注两人的感情,还会让方知也去家里吃饭,带她出去做做脸、短途旅游什么的。
两人感情比远在京市的黄冬阳要好些。
这会,温宁措辞半晌,低声安抚。
“等二毛下次回来,让他给你赔罪,亭西结婚这么重要的事,大家都团聚,他却没有陪着你。”
方知也讶异地看她一眼,揽住她的手,笑。
“温阿姨,你放心,我不用他给我赔罪,我喜欢川哥的责任心,有担当,爱国心,所以他的职业特性我必须接受,当初我和他在一起前就想明白了。”
温宁错愕两秒,感慨。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和我们当初那会不同了,想在前面做在前面,确实比遇到事再被迫接受要好得多。”
“你是被迫的吗?”方知也笑嘻嘻。
“温阿姨,川哥说你和严叔叔感情好得蜜里调油。”
“那是,不得给你们做好榜样吗?”
五天后。
中秋节。
贾亭西和奚念如的婚礼。
一大早,就有化妆师、摄影师等人到奚念如家里,先给她换上漂亮的绸面婚纱,再化妆。
期间还有温宁好友—张亚男的养女,张颂帮她拍摄照片和视频。
按照传统来说,新娘子的母亲,也就是唐芸,需要端着一碗汤圆过来喂她,还要给她梳头,摄影师抓拍一些温情画面。
但在奚念如的沟通下,这些环节统统取消。
不仅如此,唐芸在门口,怔怔望着奚念如时,张颂拉着她走到外面,笑意吟吟的‘先下手为强’。
“阿姨,奚奚漂亮吧?你可千万别到她面前说要是她姐姐长大了,比她还漂亮这种话。”
唐芸愕然地看着她,大怒,“你一个打工的,在教我怎么做事!”
张颂笑容完美,却并没有什么温度。
“是淑芬婆婆让我提醒你的,她说今天是新人一辈子的大日子,若是谁毁了新人的好心情,以后那人办整岁生辰,办金婚什么的,她都扛着横幅写她痛处去戳一戳,看看到底是谁不好过。”
唐芸:“……”她无话可说,并且偃旗息鼓。
第623章 小家
很快,一身白色西装的贾亭西过来接新娘子,两人对唐芸和奚建江敬完茶,就离开这个家。
奚念如几乎是迫不及待走的。
二十四年了。
她终于摆脱这个满是奚如痕迹,窒息感满满的家。
婚礼上,普通流程是奚建江牵着奚念如的手,在感人的音乐声里,将她交给贾亭西。
但他们糟糕的父女关系哪里感人得起来。
于是,这个环节就变成新郎新娘各在一道大门后,随着主持人欢迎声响起,双方的父母拉开大门,让他们分别走出来,再手牵手,走到台前,也走向彼此的人生。
台上仪式按部就班,戴戒指、给红包、感谢宾客。
没有走煽情路线,更不拖拉,很快就开席。
换一套敬酒服的奚念如和贾亭西在裴安和贾亦真的陪伴下一桌桌的敬酒。
和奚建江、唐芸坐在一起的客人里,有熟知奚家家事,在工作上和裴安也有交集的。
这会边吃边和裴安搭话。
“以前见你们那么为如如难过,念如这孩子又整天不开心,我还以为你们对她不好呢,没想到却给她找这么好的对象,看来是好得很。”
奚建江笑容僵硬。
原来大家都看出来念如不开心……
“新郎虽然腿截肢,但他摊上对好父母,母亲还有个好娘家,以后念如出息了,让她别忘记我这个伯伯啊。”
奚建江全都笑着敷衍过去,其实内心何尝不悲哀。
念如连他给的存折都不肯收,她说到此为止……哎!
“如如……”唐芸喝多了,还在呢喃。
奚建江没法,扶着她,和贾淑芬说一声,就先行离去。
贾淑芬望着他们的背影摇头。
失去爱女,是他们可怜,但他们把痛苦加在奚奚身上就是不对。
现在奚奚是她的外孙媳妇,她和奚奚站一边,所以对唐芸和奚建江,仅剩同情,多的也没有了。
下午,奚念如被小玉、方知也、愿愿等同龄人拉着一起打麻将。
晚饭后,送走客人和家人,贾亭西和奚念如开车回他们的新房。
新房位于市中心的高端小区,一套四室两厅的湖景房。
推开窗,就能瞧见湖水在阳光下闪烁,景色宜人。
距离严家贾家现居的四合院开车要十来分钟。
这套房子,贾亦真两年前就买下简装,一个月前彻底打扫,再按照奚念如喜欢的风格,布置软装。
整体干净简约,又不缺乏温馨,随处可见的囍字更是透着喜庆。
此时,小两口刚进门,奚念如就甩掉高跟鞋,光着脚环顾一遍整套房子。
她的喜悦快从身上每一个细胞里溢出来。
“亭西哥,这里真漂亮,光明洁净,出太阳的时候,阳光肯定会照到每一个角落,包括我身上,我觉得我好像不是在阴沟里生存的老鼠了。”
贾亭西上前搂她,亲亲她额头。
“你一直不是,奚奚,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你想在这里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奚念如眼睛圆圆的,绽放出光芒。
“你的电脑呢,在书房对不对?你马上去写故事给我看!”
贾亭西沉默,“我不想,媳妇,我今天是新郎,新郎还有个重要任务没办。”
奚念如秒懂,耳朵绯红。
她轻咳两声,“你怎么说成是任务,男欢女爱不是水到渠成的甜蜜吗?”
贾亭西讶然,正义凛然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说的是,数红包,一袋子呢。”
“你!”奚念如怒目圆睁,气汹汹,“好好,那你今晚别想当新郎了,我们彻夜数红包!”
她双手抱胸往里走,贾亭西赶紧笑着追上。
“倒也没有那么多钱数,媳妇,哎哟,我的腿……”
他痛苦地弯腰。
奚念如扭头来看,紧张,“怎么?哪里不舒服?你今天戴太久假肢了!我让你坐轮椅你不坐……”
话未说完就对上贾亭西带笑的双眸,奚念如愣两秒,气得踢他一脚。
“你蠢不蠢啊,装这个做什么,吓我!?狼来了的故事没听过啊!下次你真的有事怎么办?”
贾亭西赶紧握住她双肩,从善如流的道歉。
“我错了我错了,奚奚,我追不上你,又怕你生气,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奚念如瞪他,“没有下次!算了,下次我们吵架我不会跑了。”
贾亭西心软得很,拥她入怀。
“我娶的媳妇儿咋这么好啊,什么都为我着想,我命真是太好了,我决定上交所有红包,都给你。”
奚念如强调,“本来都是我的,妈特意交给我的!”
今天收到的礼金,贾亦真一股脑的都给她,再加上改口费,奚念如的小金库明显富裕了。
“走走,数钱去。”
贾亭西叹气,自作孽不可活,都怪自己提什么数红包,现在好了,当新郎的时间又少两小时。
但这夜的新郎到底还是当上了。
兴奋时,贾亭西血压、心率急速上升,残肢突然开始疼痛,他大汗淋漓,脸上不受控的露出痛楚。
奚念如担心地停下来,垂眸望他,“你怎么了?我该怎么做?”
“得吃药。”贾亭西深呼吸,指指旁边柜子,“止痛药。”
奚念如动作利落的翻身给他拿药,端水,喂他吃下去。
屋内旖旎味道未散,贾亭西闭着眼,有些颓败的问。
“是不是很败兴?”
奚念如握住他手,看得很开。
“没事,咱俩磨合好就行,再说我连你不举的准备都做好了,没想到还挺……”大。
她稍微配合一下体位就行,比她想象中的好多了。
贾亭西:“……”
他气笑了。
“谁说我不举的,我只是腿不方便,没影响生孩子。”
“我知道了。”奚念如倾身亲亲他嘴角,“老公,我喜欢你刚才的样子。”
贾亭西犹疑,“真的?你也喜欢它?”
他往下,指着残肢。
“喜欢。”奚念如往后坐,弯腰对着残肢亲了亲,感受到它抖了抖。
“我喜欢你,当然喜欢你身上的每一处。”
贾亭西咬牙,拉过她接吻。
狠狠的,恨不得把自己揉到自己身体里。
今夜少两个小时,但明天还有一整天呢,可以慢慢来。
现在不像以前,没有什么隔天要给公婆敬茶的习俗,但贾淑芬昨天邀请奚念如和贾亭西一起吃午饭,两人也亲口答应了。
快到点却一直没来。
温宁知道贾淑芬在等他俩,没忍住笑了。
贾淑芬转头看她一眼,咕哝。
“以前你和刚子年轻的时候,也没见你大中午不吃饭啊,难道亭西比刚子还厉害?”
温宁一把年纪,还会被婆婆臊红脸。
她上前握住她肩膀,“妈,这话你敢说我都不敢听,小心孩子说你为老不尊,吃饭吧,奚奚和亭西的,我给他们留起来。”
“行吧。”
阳光从未关严实的窗帘外透进来,洒在大床未被被子盖着的洁白躯体上,奚念如闭着眼,嘤咛一声,拉过被子盖住脑袋。
没一会,另一颗脑袋凑到她被子下,奚念如顺手就将人圈过来贴贴。
她嘴里呢喃。
“腿哥,别闹,我好累。”
她又沉沉睡去,试图把人弄醒,却被扣住的贾亭西哭笑不得。
他一向有严格的作息,这一觉睡到大中午,属实平生第一次。
但奚念如竟然还能睡。
她说她累了,是昨晚太累,还是过往许多年都累?如今结婚,有自己的小家,终于能放纵的睡。
不管哪种可能,贾亭西都不想把人叫醒。
他定定看着奚念如眉眼,凑上前亲亲,闭上眼,也跟着睡。
不管外面世事变幻,他们此刻只想相拥而眠。
同一个小区,另一幢楼的另一套房子。
方知也游魂似的起身,溜达到冰箱面前翻出糕点和饮料,闭着眼叽叽叽地吃,预备吃完再回床上睡觉。
她为婚礼折腾半个多月,婚礼结束,喜提两天假期,自然是要在家吃了睡,睡了吃。
就在这寂静中,房门处倏然传来钥匙捅动的声响,方知也头皮发麻,厉声质问。
“谁?!”
门外动静一顿,随即传来熟悉的温柔声音。
“小也,是妈妈,还有爸爸。”
方知也这才松口气,“马上开门。”
她赶紧去拉客厅窗帘,打开窗户,双手挥动透透气,再溜达过去开门。
一个穿着米色针织毛衣外套和长裤的中年女人,和西装革履,成熟稳重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正是方知也的爸妈,方霆和江望月。
“爸爸,妈妈。”方知也一边喊,一边就跟壁虎似的,挂在妈妈身上,往沙发走。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我想死你啦,妈妈妈妈……”
江望月哭笑不得,摸摸她的头发,又看看她的小脸。
“瘦了,你想我怎么不回老宅看看我?”
“工作忙嘛。”
方霆没那么好打发,他特意踱步到卧室门口看一眼,走回来,坐在方知也对面,问。
“那小子呢?”
方知也直起身,睁大眼,“爸爸,你说谁?”
“还能有谁。”方霆冷脸威严。
“严川,昨天他好兄弟结婚,他没回来?回来没住你这里?”
方知也噘嘴,“爸爸,你思想怎么这么复杂呢,第一,我和严川还是纯洁的情侣关系,第二,他真没回来,接到个临时任务。”
方霆拧眉,“什么临时任务连好兄弟的婚礼都没法参加,你要是和他结婚,不会抱着公鸡拜堂吧?”
方知也都无语笑了,赶紧搂着江望月的手臂撒娇。
“妈妈妈妈,你看爸爸,尽胡说八道,都啥新时代了,还拜堂呢,一点都不像兴盛公司的副总裁,也不像出过国的高端人才,他就是老古板一个!”
方霆冷哼,“我要是老古板,能让你在结婚前去严川亲妈的酒店上班?能让你单独住在外面?方知也,说,门锁为什么换了。”
方知也眼神躲避,被一催促,才老实交代。
“小区里前阵子有贼……”
果不其然,她话都没说完,方霆就下判断。
“我就说你一个女孩住不安全,收拾东西,跟我们回老宅住,酒店离老宅远,不方便出行就辞掉,你又不是找不到更好的工作!”
“不不不。”方知也赶紧挂在妈妈身上,吱吱哇哇的叫唤。
“妈妈妈妈爸爸要暴力执法了,你快拦着他啊,我不回去住,也不辞职,我干着正得劲呢!”
江望月无奈至极,瞪方霆一眼。
“别逼小也了,我过来是听你说这些的吗?”
方霆脸色一滞,不吭声。
方知也嘿嘿笑,就知道妈妈能制爸爸。
她软乎乎的撒娇,“妈妈,我安全意识够够的,小区里一有消息,我就找人偷偷换最好的门锁,你看那门后面,有把充满电的电锯,有根电棍,都是严川托他家人给我弄来防身的,小偷来了,跑都跑不掉!”
方霆扫一眼,没说话。
“再说我喜欢在温阿姨的酒店上班,帮人策划婚礼很有意思,就跟打怪一样,解决小问题,迎来大圆满,biubiubiu,妈妈,你知道的,我三分钟热度,能坚持的事情并不多。”
江望月摸摸她手臂,“是,你说的我都明白,你爸爸也是担心你,才会冲动,他过来是想看看严川……”
“谁说的,”方霆打断,“我看不孝女,那臭小子有什么好稀罕的。”
方知也和妈妈对视一眼,理解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但没法,严川真不在。
方知也笑眯眯的,“爸爸,严川下次回来,我让他第一时间来见你。”
方霆冷淡脸,喉咙里溢出一声,“呵。”
他是什么很闲的人吗?严川一有空就能见他?
他可是兴盛公司年薪和分红能达到两百万的银行高管,是大忙人。
半小时后,银行高管和大忙人正哼哧哼哧地帮宝贝女儿打扫卫生。
江望月则在厨房,打算给女儿包点饺子冻着。
方知也端着一碟子水果和零食。
一会追着爸爸投喂,一会给妈妈喂两块,听妈妈讲家里爷爷喜欢上下棋,舅舅家的哥哥学业不顺,婚事更是多舛……
屋内气氛融洽,是久违的、家的味道。
方霆和江望月傍晚归家,方知也看着骤然冷清下来的干净房子,有些恍惚,但很快她就振奋起精神,换套衣服,出去跑步。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得好好保护。
中秋节一过,天气渐冷,又到每年给孩子们准备换季衣服的时候了。
今年温宁除了给大毛二毛亭西,小玉,阳阳准备,还给方知也和奚念如都送了她厂里的新羽绒服,以及她去商场采买的新衣服。
她是服装设计师,眼光自然不错,再加上平时还会观察孩子们喜欢的风格,所以送的衣服不说百分百对胃口,却也足以令人惊喜。
作者:编辑有规定字数完结,所以可能得下个月了,没有耐心的姐妹可以下个月来看完结稿,不好意思了(抱拳)
方知也开开心心收下,抱着一件羊毛大衣赞不绝口。
“谢谢温阿姨,我最喜欢这件,摸着舒服穿着暖和,你和我妈妈一样好,今年有你们俩送的衣服,我再也不用去商场焦头烂额了~”
奚念如则很忐忑。
她试完衣服就跑去问贾亭西。
“舅妈送的衣服我都很喜欢,但好像很贵,有羊毛大衣,羊绒打底衫什么的,亭西哥,你说我要不要买点什么回送给她?”
贾亭西正在玩游戏,闻言转头。
“不必,你有时间,我们俩多回她那里吃两顿饭,再陪她做做脸,逛逛街,她比谁都高兴。”
奚念如讪讪道,“其实我不太好意思,我跟你好,外婆和我们一起出去玩过,也还好,但是舅舅舅妈,我有点怂。”
贾亭西冲她招招手,等她走到近前,握着她的手交代。
“别怂,舅舅是老虎,舅妈就是武松,嘿,一打一个准,你就记得舅妈喜欢真诚的人就行了,她最厌恶弄虚作假和耍弄心计。”
“好。”奚念如满口应下,“他们是你看重的家人,我肯定真诚。”
贾亭西定定看她几秒,伸出手,“抱我,去床上。”
“……你不打游戏了?”
“春宵苦短。”
“呸!”
日子缓缓又平静的度过一月后,周五晚上,大家在严家聚餐。
奚念如下班后兴高采烈地过来,一见着院里择小葱的贾亭西就喊。
“亭西哥,有个好消息,我转岗了,现在是消防员!”
贾亭西吃惊,赶紧道。
“恭喜恭喜,奚奚女士得偿所愿!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奚念如挑眉,得意满满。
下一秒,听见对话的贾淑芬扬声道。
“亦真,裴安,听见了吗?你们儿媳妇当上消防员了,赶紧的,你们开车去城东买红烧大肘子,再订个蛋糕,今晚好好庆祝!”
贾亦真和裴安应声就要出去。
整得奚念如手足无措的。
“不用庆祝了吧,只是件小事。”
“喜事无小事,”贾亦真冲她温和的笑笑,“恭喜你,奚奚。”
裴安凑近些,压低声音。
“我们去买东西,你们别往厨房去,今儿你们舅妈车坏了,一个又高又帅的外国客户非要送她回家,被你们舅舅撞见,醋坛子翻了,躲避为良计啊。”
奚念如:“……好的。”孙子都快有的人,还能吃醋?
真稀罕。
贾亦真和裴安手牵手离去,贾淑芬去后院伺候猫。
奚念如望一眼厨房,走到贾亭西身边帮忙。
“舅舅舅妈,你爸妈感情都很好,怪不得外婆先前想回老家,应该是不想当电灯泡,对了,亭西哥,你为什么一直没改口叫爸爸?”
贾亭西没改,她就没改,一直喊的裴叔。
闻言,贾亭西动作顿了顿。
他咕哝,“没找着合适的机会。”
平心而论,这么多年,裴安对他,比一般人家的亲生父亲对儿子还好。
每次他腿有点不舒服,裴安会第一时间将他送医院,给治病费和生活费也从不迟疑。
这几年贾亭西赚的钱能自给自足,裴安就偶尔关心他的写文进度。
在他没灵感的时候,拉他出去散散步,说说自己年轻时候的往事,试图给他加点素材。
裴安真的做到当年和贾亦真结婚时说的话:会把贾亭西当亲生儿子疼。
贾亭西早想改口了,但可能所有人都觉得他叫裴安叔叔还是爸爸,都不影响他们家的和谐关系,所以没人提醒过他,他就一直没改口。
有糟糕原生家庭的奚念如很羡慕,她看谁都比自己的亲爹好。
她捧着贾亭西的脸,认真道。
“我昨晚看到一句话,出生决定你是谁的后代,但爱才能决定你是谁的宝贝,亭西哥,我们要珍惜每一个对我们好的长辈,对不对?这样,等会,你跟在我后面,我先叫爸,你跟着叫,行吗?”
裴安对她好,喊爸爸,她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贾亭西舔唇,开始掏本子,“行,你最开始那句话再说一遍,我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