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女儿被调包后,我却笑了by眉间雪
眉间雪  发于:2025年12月05日

关灯
护眼

很难想象,先前包工地的小老板严辉,在家里躺吃等喝的严辉,竟然会如此卑躬屈膝的卖货。
温宁有丝费解。
徐佳冷笑,“想发财呗,周老三供他吃喝,给他吹美好未来的梦,他想鲤鱼翻身,就得硬着头皮干,我要的就是他这份决心,因为他很快就会失望,
但是没关系,接下来还有几个好项目等着他,减肥神器摇摆机、赌局、买股票……
我会让他身上负债累累,无力承担,崩溃绝望,和刘金兰互相残杀,
温姐,你不是要回老家吗?放心吧,严辉和刘金兰都交给我盯着。”
有这么一个盟友,温宁的确省心不少。
她点头,关心,“你家里如何?”
徐佳嘴角露出一丝笑,“挺好的,我带礼物去和我婆婆推心置腹的道歉,以真诚换真诚,她没有为难我,又搬回来看孩子,我和叶城的感情也恢复了,至于念念,”
她释然一笑。
“温姐你先前说得对,不只是我一个人在乎她,我应该适度放手,我公公婆婆能把叶城养得这样有出息,我应该信任他们。”
温宁握握她的手,“你能这样想就好,婚姻不只有爱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嗯……”
两人正在谈话,窗外却传来尖锐的熟悉女声。
是刘金兰的。
温宁和徐佳循声望去,就见刘金兰正双手叉腰,怒气汹汹的站在严辉面前,指责他。
“……我不是跟你说别来卖这个!都是假货!骗人的!雅美也是美国货,我进那么多货卖那么久也没挣到什么钱,严辉你能不能消停一点,正儿八经找个活干啊,咱们给贱妹存点钱……”
严辉满脸不耐烦,终于崩不住,他一把甩开刘金兰的手。
“神经病吧你,我卖的治病床垫,和你卖的狗屁倒灶玩意能一样吗?再说了,给贱妹存钱,你脑子失心疯了?换孩子的是你,虐待孩子的也是你,现在竟然给她存钱?你脑子进水就赶紧去倒干净……”
刘金兰怔愣两秒,一张不再年轻的面庞倏然流出泪水。
“以前我不知道她是我们的亲生女儿,现在知道了,我得对她好啊。”
严辉翻个大.大的白眼,厌恶摆手。
“随你,滚蛋,别耽误我做生意!”
“不行!”刘金兰抹一把泪,又开始强劝严辉别卖床垫,跟她一起好好挣钱。
理由很简单,她意识到靠她一个人卖身根本攒不到什么钱,那些能看上她这个四十多岁女人的男人,压根拿不出什么酬劳。
再且,她挂名的发廊总是被端,她精疲力尽,也想找严辉依靠。
否则,明年夏天贱妹出狱,她能给贱妹什么?
所以刘金兰想拉着严辉攒钱。
但严辉哪能乐意?
一男一女一言不合,自然又是厮打,惹来路人颇多驻足。
徐佳沉吟两秒,“刘金兰去监狱一趟,打算对贱妹好了?竟然还想给她存钱。”
温宁冷笑,“也要贱妹肯领情,迟到的母爱不是母爱,更何况她之前还卖过贱妹。”
谁说不是呢。
现在的刘金兰完全是自讨苦吃,也只能感动她自己。
温宁一家出发。
这次出行是温宁和严刚交替开车,后座坐着小玉、贾淑芬还有灵感枯竭、来采风的贾亭西。
严刚假期有限,因此就不存在游山玩水,慢悠悠的行程了。
第二天中午,黑色车辆开进云丰村。
却见村口挂着白幡、悬着招魂灯,锣鼓敲得震天响,混着哭丧的呜咽唢呐声。
一看就是有人去世了。
贾淑芬左顾右盼,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因此车一停,她就催着小玉下车,自个窜出去,问一个眼熟的大男孩。
“七斤,村里谁死了?”
七斤是村长的大孙子,出生有七斤而得此名。
“淑芬婆婆!”七斤一愣,惊讶大喊。
“我爷爷奶奶在家里总摆你呢,啊对了,村里的李二婆去世了。”
贾淑芬张大嘴,欲哭无泪。
“二妹,她怎么就不等等我啊……”
听见话的温宁四人也都沉默了。
回来前、回来的路上,贾淑芬都在说她给李二准备的好东西,有新衣服、新帽子、新鞋子,有软糯糕点,还有个傻瓜音响,一摁就能听她喜欢听的山歌。
她还说起六年前,李二想花十块钱买白布做寿衣的心酸事。
谁料,天公不作美。

一回乡就赶上丧事,贾淑芬心情大打折扣。
她参加完李二的丧礼,就主动操心祭祖的事,企图用忙碌来忘掉遗憾和痛苦。
她各种采买,邀请该参加的族人。
这期间,村里的人知晓他们祭祖原因,私下免不了窃窃私语。
“一个丫头片子,迟早都要嫁出去的,读大学?那不是白瞎功夫啊!?”
“对头!而且明年读大学不包分配了,读了更没用!我看他们严家就是有钱没处花!”
“可不,但咱可不敢当面说,那丫头片子嘴巴利索着呢,我听见她骂李二婆的儿子,哎哟,堵得人家脸红脖子粗,说不出话,活脱脱一个小淑芬。”
“那好像是因为李二的儿子骂淑芬婶,这谁能忍?”
“……”
村里人畏惧严家,不敢当面吱声,但消息传出去,严聪和周云云到宾馆来了。
他们是带着他们的二胎——六岁的严超豪过来的。
面孔白皙、虎头虎脑、双眼透着机灵的儿子,还姓严,严聪笃定贾淑芬会喜欢。
因为孙辈里,大毛二毛元宝,甚至周智宇都长大了,不是承欢膝下的年龄,可不就显着他家超豪了吗?
严聪笑容满面的冲贾淑芬说话。
“妈,大家都说超豪这小子长得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你看像吗?”
彼时,温宁一家都在,能记得严聪小时候模样的,不就贾淑芬和严刚两个人吗?
贾淑芬还在仔细打量小孙子,严刚的话就出口了。
“像,眼睛嘀哩嘀哩的转,像极了你小时候骗我的样子。”
“噗!”
寂静中,小玉忍不住笑出声,她对亲爹竖起大拇指。
“爸,你记性真好。”
温宁和贾亭西抿直了嘴角。
连贾淑芬都斩钉截铁,“对!你小时候就这样,我蒸个鸡蛋羹给你们哥三分,你就知道喝你哥的,哎,你们三都来了,智宇呢?这不是暑假吗?”
严聪和周云云脸面不太好看,后者神色冷淡。
“小县城资源有限,导致智宇英语成绩不好,我爸妈去市里找老师给他补课了。”
贾淑芬微挑眉。
六年前她和周为民谈的话有用啊,那老两口是真心为周智宇好,比严聪和周云云这对父母还靠谱。
说不靠谱,严聪立马就摇着头,说出不靠谱的话。
“妈,智宇姓周,他外公让他走读书路子,我是管不着了,但是超豪……”
他眼睛一转,“你看他多聪明多机灵,你要不要带回松市去,让他承欢膝下,也让你开心点?”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唯有温宁发出清晰的冷笑。
严聪这脑子,想出什么馊主意她都不奇怪。
她扫向周云云,想看她的反应,殊不知严聪和周云云就是奔着她的财产来的。
私底下,严聪劝解周云云。
“小地方的罐头厂能挣多少钱你心里也有数,就是小打小闹,大富大贵都谈不上,但是我大嫂不同,
她当老板的服装厂远近闻名,据说订单多得要命,厂里的缝纫机都快踩冒烟了,
她还有设计衣服的本事,厉害得很,
最重要的是,大毛当官二毛当兵小玉要去学医,根本没人继承大嫂的服装厂啊!她的钱根本花不完!”
严聪说得眼都红了,“小玉去读大学,他们家就三个人,没孩子肯定寂寞,我们把超豪送过去培养感情,以后大了,一切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他畅想的蓝图美好,周云云却并不乐观。
“以前我们想占便宜都占不到,现在她更精了,你还想占?”
严聪不信邪,“以前是时机不对,而且孩子们前途未明,现在不是明朗了吗?再说试试又没事,要是他们同意了呢。”
这些年来,话语权没有那么足的周云云阻挡不了严聪,于是也就默认他试一试。
因为她觉得事压根就成不了。
此时她表情淡然,看不出不舍和不忿。
倒让温宁刮目相看,多年不见,周云云倒是变化最大。
这会,贾淑芬已经嘲讽开了。
“得了吧!带娃能让老娘开心?开心个锤子!狗都嫌的年纪你往老娘这里送,嫌老娘还不蹬腿啊?”
严聪不甘心,“妈,小玉去读大学你不寂寞吗?家里很安静吧?”
贾淑芬翻白眼,“安静我不会出去找人摆龙门阵啊,我不会打麻将啊,我不会开车出去玩啊,我是傻子吗?
行了,赶紧打消你多余的念头,你要安分点就一起吃个饭,祭个祖,要是不安分,就滚蛋!”
严聪眼光下意识看向严刚。
严刚话语更直白,“妄想症就去医院检查,治不好就买口好棺材。”
严聪铁青着脸,兀自开车离开。
周云云牵着严超豪站在门口,看着车扬长而去,也没大吵大闹,仿佛习惯了。
这时,温宁、严刚带着小玉从宾馆里走出。
小玉下意识道,“他不等你们上车一起走吗?也太没……”人性了吧。
她没说出口,却大胆建议,“周阿姨,你也考个驾照,开车不带他!”
周云云扭头,定定看她几秒,倏然冲温宁和严刚道。
“大哥,我想和大嫂单独聊聊,行吗?”
严刚扭头看向温宁,询问。
温宁想了想,“行。”
她想知道周云云会说什么。
很快,妯娌俩坐在宾馆不远处茶馆外的一张桌子对面,中间是冒着热气的茶。
周云云开门见山,“大嫂,我听说你和刘金兰的事了,调换孩子,呵,”
她冷笑,“亏刘金兰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却不知你反将她一军,她现在应该后悔得不行了,毕竟我们都见过她怎样虐待贱妹。”
都是当妈的女人,对孩子抱有的感情只有自己明白。
周云云毫不客气的出卖丈夫。
“严辉说,要是我和你怀孕的时间差不多,有这么个机会,他也会调换孩子,毕竟孩子会实打实的过上好日子,有一步登天的机会,但他不会像刘金兰那样虐待孩子。”
温宁心中无法控制的升起怒气,话语讥讽。
“怎么的?我还要谢谢你们?”
周云云苦笑,“我并不赞同这种行为,不然我也不会告诉你,实际上,我和严聪已经形同陌路,他这个人极度自私自利,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和钱,他早就在外面有好几个女人,甚至有私生子了,只是没闹到明面上来而已。”
温宁愕然,但不是那么吃惊。
反正和她没关系。
她看一眼远处谈得愉快的三人,干脆问。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周云云神色恍惚。
“我就是,就是羡慕你,大哥位高权重,却洁身自好,你事业有成,儿女个个出息,大嫂,当年我们三不是差不多吗?甚至我父母健在,还比你条件好点,怎么我就把日子过成现在这样呢。”

第488章 本事不大,玩得花
比较是偷走幸福的贼,人与人之间少不了,同嫁到一家的妯娌更少不了。
十几年前,周云云还在沾沾自喜,二嫂纯纯干活的农村女人,粗俗,土气,怯懦,地里刨食的命。
大嫂呢,虽是个城里文化人,却父母双亡,不像自己有底气,和贾淑芬相处必定战战兢兢。
因此,周云云每次回乡下婆家各种嫌弃,各种洁癖,为的就是突出自己的与众不同,自己的优越,当时严聪也各种纵着她,她一使小性子,严聪就追在她屁股后面哄。
谁会想到今日呢。
她和严聪的感情分离解析,哭过,闹过,对婚姻彻底绝望后,她跳出来看,发现大嫂竟然过得最好。
周云云一张脸沧桑而漠然,明显是遭受生活重击。
她苦笑,自怨自艾,眉尾的皱纹泛滥起来,和最初认识的,意气风发的周云云有天壤之别。
温宁看一眼远处活蹦乱跳,嘿嘿笑的严超豪,不想说话的话也顺嘴而出。
“你以为严聪是突然坏掉的吗?是越来越自私自利,在乎利益,爱乱玩的吗?”
周云云一怔,未来得及修剪的指甲掐入掌心,她喃喃,“难道不是?”
温宁皱眉,“不是,你四十多岁也不知道怎么看男人?他本就是图你父亲在罐头厂的身份地位才娶你,现在自个发达,甩了你也在意料之中,还有,你怀孕的时候他就在外面撩骚,现在有钱了必定会越发忘本。”
顿了顿,温宁话语直白,“幸好你没生女儿,以你的愚蠢,教养出的女儿必定也没有什么好眼光,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就是手里多抓点钱,把你两个儿子养大,再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说起来,严聪不如何,但智宇和超豪两孩子,看起来都不错。
温宁无心多说,拎着包,起身欲走。
却听见周云云呢喃的一句话,“你为什么能过这么好呢?”
温宁步伐一顿,细眉蹙紧,有点控制不住的生气。
她扭头,“你和刘金兰一样,只会对我的好日子心生嫉妒是吗?你们脖子上顶的石头吗?我告诉你,我温宁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靠我自己!
我是父母双亡,但我勤奋肯干,我熬夜背着小玉踩缝纫机的时候你在和严聪调笑,刘金兰在虐待贱妹!
我熬夜看书,为设计一件婚纱累得头昏眼花的时候,你和严聪在算计我和严刚兜里的钱,刘金兰也是!
你们心不用在正处,就不要怪别人过得比你好!
人生下来注定是要吃苦的,不吃学习的苦,工作的苦,就要吃男人的苦,对,有些人投胎投得好,什么苦都不用吃就能安享一生,但你周云云没那个命!”
她温宁也没有。
但她前后两辈子都能靠做服装赚钱,养活一家人,置办房产,靠的不只是运气。
掷地有声的话语令周云云愣住。
温宁深呼口气,“我言尽于此,全看两孩子的面,你若想通最好,想不通,就想不通罢。”
说完,温宁大步离去。
听见动静的严刚已经走过来了,“怎么?”
“没事。”温宁已经冷静,“不是要去见你的老战友吗?走吧。”
“嗯。”
小玉和严超豪告别,跑过来挽着温宁手臂,一家三口施施然而去。
周云云望着他们背影,心情复杂。
“妈妈!”严超豪嗒嗒跑过来,问。
“玉姐说她什么都会玩,弹弹子都是第一名,家里有可多弹子了,我什么时候去她家住啊?”
周云云侧头,皱眉,“不去她家住,跟着妈妈。”
严超豪愣住,“爸爸说……”
“不听你爸爸的。”周云云轻抚他头发,“妈妈会好好保护你。”
严聪孩子多了,不吝啬把超豪送去贾淑芬和严刚身边讨欢心。
可超豪是她拼命生下来的小儿子,为此差点和在乎她性命的父母以及大儿子闹僵,她必须好好保护他。
接下来,严家的祭祖,还在生大哥和亲妈气的严聪并未参加,倒是周云云把市里补课的周智宇喊回来,让他带着弟弟陪同。
兄弟俩生得一样俊朗,站在一起很是赏心悦目,倒让贾淑芬感慨颇多。
孩子们一天天大了,她则是真的老了。
也不知道智宇和超豪考上大学时,她还能不能见到。
老话说人的心态一老,身体就会跟着衰老。
温宁察觉到,让小玉去哄贾淑芬,小玉就拉着严超豪彩衣娱亲。
有些事,还是要真正的小孩子做起来才合适啊。
小玉抹一把额头的汗水,看着严超豪趴在地上,吹地上的纸,心生佩服。
她小时候,应该没这么闹腾吧?应该吧……
祭祖期间还发生一件搞笑的事。
严聪在外的女人带着个六岁左右的男孩跑来求贾淑芬做主。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老太太,我是刘小婷啊,六年前你们回乡的时候我还是聪哥的秘书,求你们让过房间,求求你帮帮我,不对,帮帮耀祖吧,他还没上族谱,他要认祖归宗啊!”
温宁一行人:“……”严聪本事不大,却玩的真花啊!
周云云和周智宇脸色涨红得厉害,严超豪没那么多想法,冲上去就要和刘小婷的儿子打架。
“坏东西……”
严刚上前,一把将严超豪拎回来,再‘友好’的将刘小婷劝走,送回给严聪。
他神色冷漠,“妈难得回来一趟,你要是再管不好你的人,让她不开心,别怪我让工商局找你罐头厂的麻烦。”
涉及自身利益,严聪自然不敢疏忽,狠狠的训小三。
周云云和两个儿子,也得到众人的同情。
她面上装惨,背地里却真的去报名,先考个驾照吧。
离开老家前,贾淑芬、严刚以及贾亭西去猪场看严元宝。
他经历过被苟家人找麻烦,差点被贱妹害死的事后,心态愈发平和,性格愈发坚韧。
贾淑芬三人到的时候,他正在给毛叔喂饭。
右手不便的他,已经习惯用左手操作。
听见人来的动静,再看见贾淑芬三人,他惊得饭碗都差点打倒。
“奶奶,大……大伯……”

贾淑芬伸手接过他的饭碗,四处打量一眼,问。
“村里人说你请了个婶子帮忙,咋只有你俩呢?”
元宝解释,“花婶的女儿回来探亲,她请假一天。”
“哦。”贾淑芬停不住念叨。
“她人还行吧?干活利索不?你出钱雇人,她要不合适你就不让她干了,村里想赚钱的妇女多得是。”
“你毛叔情况咋样?吃药吗?”
一番了解情况,再将昏昏欲睡的毛叔送到屋里去睡觉,几人坐在外面聊天。
到底不是长期生活在一起的亲人,聊着聊着就没话题了。
元宝没有问过关于自己爸妈和妹妹的一丁点信息,他倒是有个关心的事。
“奶奶,大伯,先前去投奔大伯母的梅梅姐怎么样了?”
吴梅梅,被苟家人伤害,又被贱妹坑,断手指没舌头的可怜女人。
这事贾淑芬知道。
她唇角溢出笑意,“她好着呢,先前不是说让她去松市学手语吗?结果她那手根本学不了,你大伯母就让她继续学认字,然后慢慢写,慢慢和人交流,
是有点费劲,但这女娃也拼命,就用一只手,愣是学会了怎么做手工,现在在你大伯母妹妹梁雪的厂子里做饰品呢,串珠编织什么的。”
元宝露出笑容,“那就好,我就担心她在松市没法活下去。”
贾淑芬摆手,直白。
“咱们女人的韧性比你们男的好多了……”
“咳。”严刚轻咳,打断。
贾淑芬话音一转,变为交代,“元宝啊,你装了电话,有事没事可以和我打电话……”
背过元宝,贾淑芬长叹口气,往他被窝里塞了个厚厚的红包。
遥想当初,她意识到元宝要变歪,就想通过揍他,让他走向正道,但刘金兰死活拦着,还阴阳怪气的问她怎么不揍大毛二毛。
元宝走到今天这一步,刘金兰和严辉难辞其咎啊!
分开时,元宝和贾亭西道歉了。
“亭西哥,对不起,当初是我不懂事踢你,给你造成伤害,我不求你原谅,但歉我得道。”
都多久的事了。
贾亭西愣两秒,爽朗一笑,“没关系,你当初还小,对了,我想采访你几个问题,行吗?”
“问什么?”
“毛叔的事吧,我收集素材,可能有一天时机成熟,会把老家这些苦命人写到我的作品里。”
“行。”
兄弟俩面对面坐下,贾亭西边问边记录,元宝则陷入回忆。
严刚和贾淑芬就等着。
严刚安抚贾淑芬,“我会托人照看元宝,他的安全和起居问题,妈你不必担心。”
“嗯。”贾淑芬望着远处重重叠叠的山峦,应下。
“他现在这样,也无法要求他结婚生子,我们俩就还活着的时候,尽力照看一把吧。”
离别总是充满哀愁,老家是回一趟就会送走几个人啊。
回松市的半路上,四人在饭馆吃饭时,听说有个镇在办西瓜节,有很甜的西瓜和葡萄吃,小玉心动了。
“大热天的吃西瓜多带劲啊,奶,爸妈,我们去看看吧。”
花几个小时和钱就能买开心的事,温宁几人自然不会拒绝,于是车转往镇上开去。
该镇的西瓜是有专家专门过来,根据土壤成分培育的品种,比市面上的瓜甜、脆、水多。
今儿开幕,还有免费吃瓜、看表演以及摸鱼捉鸡的活动,吸引许多游人的到来。
贾淑芬五人下车,四处游玩起来,大约花费一小时,肚皮圆圆,再满载而归。
贾亭西和小玉拎着要带回家的西瓜和葡萄放后备箱,刚打开,兄妹俩眼神顿时一眯。
同时,不远处传来有些喧闹的动静。
“人呢?咋不见了!那边找找,这死丫头……”
“找到我不抽死她!”
后备箱里的女孩满脸祈求,双手合十,泪眼汪汪。
小玉和贾亭西对视一眼,默不作声的放东西,再关上后备箱。
黑车缓缓往外驶去,小玉注意到有不少本地人在四处张望打探。
想必找的是后备箱里的女孩。
“我们买的三个西瓜两袋子葡萄,最多五十斤。”
驾驶座,开车的严刚敏锐察觉不对,犀利的双眼通过小小的镜子往后面的女儿脸上瞧。
“车的重量不对,后备箱有什么?”
小玉讪讪地笑,“爸,再往前开点,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有个落难女孩。”
严刚皱眉,没追问。
车子开远了点,看不见什么人,一家子都下车去开后备箱。
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孩爬出来,跪在地上冲几人磕头。
“求求你们帮帮我,我不想被抓回去嫁人,求求你们……”
贾淑芬心善,赶紧去搀扶她。
“哎哟,姑娘,有什么难处你就说,能帮的话我们会帮的,别磕头了快起来吧。”
女孩抬头看她一眼,顿时呆住。
“贾婆婆!”
她又望向其余几人,最终目光钉在温宁和严刚的脸上。
“温阿姨,严叔叔!”
几人都愣了,还是没认出她,贾淑芬试探着问,“你是……”
“我是,我是丁文美!”女孩扯着自己胸前的衣服,艰难表态。
“我爸是丁立涛,我妈是……陈明华,你们还记得我吗?”
曾在家属院争斗过的人,这哪能不记得?
贾淑芬三人的记忆瞬间复苏了。
丁立涛和严刚是多年战友,陈明华觊觎严刚,求不得,所以改而嫁给丁立涛,却因此恨上温宁,和她妹妹陈明洁一起,给温宁带来不少麻烦。
对了,陈明华还是破坏黄冬阳父母感情的小三。
黄冬阳的母亲为了女儿,拼命反杀后,陈明洁坐牢,陈明华远走他乡,丁立涛带着女儿和老母亲回老家。
时隔多年,再次相见,丁文美女大十八变,不好认,她却认出没有太大改变的严家三人。
不等贾淑芬几人唏嘘细问,她就哭着诉苦。
“回老家没多久,我奶奶就因为一场病死了,我爸……他染上打牌,每天都去打,我,我以前在家属院都是考第一名,回老家每天要干活,做饭,割猪草,根本没时间念书,
后来我考上卫校,去学护理,我爸的债主又设计他,骗我他生重病,想绑我回去嫁给他儿子,我想办法跑了,
婆婆,温阿姨,严叔叔,我带身份证了,求求你们把我送到火车站,我想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小玉不知道过往,只对现状义愤填膺。
她攥紧手,“都什么年代了,还设圈套,强行包办婚姻!这是犯法的!姐姐,你放心,我们肯定送你离开,顺脚油门的事,最好再报警,把这种地头蛇给抓了!”
丁文美露出苦笑。
“我一个人对抗不了他们,只能避其锋芒,总之,我一辈子都不会回这个地方!”
她清秀的脸上露出坚韧。
温宁有些恍惚。
在家属院的最初那几年大家关系还可以,丁文美和大毛二毛更是一年出生,平时免不了一起遛娃什么的。
丁文美……以前是能和大毛竞争第一的好学生啊。
回个老家,摊上不靠谱的监护人,竟然就这样了。
“妈妈!”小玉扯扯温宁,“你觉得呢?”
温宁回神,“听她的吧,送她去火车站。”
她和陈明华陈明洁有嫌隙,陈明华又是伤害过大毛女朋友——黄冬阳家庭的第三者,她能送她亲生女儿一程,已经算是做好事了。
几人没意见,于是就先送丁文美去火车站,让她买票离开。
追她的人许是没想到她跑这么快,还没追到这边来。
丁文美深深鞠躬,表示感谢,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本来他们该继续返程,严刚想了想。
“我想去见见丁立涛,你们在镇上定个房间,等我回来行不行?”
以前他们并肩作战,一起喝过酒,舔过血,受过伤,不是常人可比拟的感情,现如今丁立涛这么惨,他想尽他所能。
小事一桩,温宁不拦,就没人拦着,于是分两边行动。
还好,没几个小时,严刚就驱车回来了,一家人继续出发。
严刚简单交代,“我找当地公安局的人一起去处理这事,老丁……他也自责害了他女儿,但他对打牌上瘾,无药可救,听说丁文美坐火车离开,他松了口气。”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