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女儿被调包后,我却笑了by眉间雪
眉间雪  发于:2025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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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欲裂,贾淑芬说出深埋心底的话。
“你和刘金兰有一个算一个,人都没学好怎么做,就生孩子出来糟蹋,你们能不能学学怎么做人再当母亲?!”
周云云满脸涨红,正要说什么,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出来。
贾淑芬和周智宇都迫不及待的围上去。
“医生,我哥哥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张面带惋惜的严肃脸。
“病人额头有撕裂伤,已经缝十三针,两根肋骨断裂,右手食指骨折,比较严重的是,他右眼视网膜已经失焦,玻璃体漂浮着蛛网状的血丝,术后最严重的情况是失去视力、右手活动不灵活,还有一定程度的可能肺活量会下降。”
这么严重?
周智宇没想到,神色恍惚。
贾淑芬也忍不住后退一步,却拉着周智宇,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
“活着就好,活下来一切都有可能。”
这时,不远处倏然传来一道声音。
“王虎的家属到了吗?王虎撑不住了,快来见他最后一面!”
二毛浓眉微蹙。
王虎,就是带跟班打晕元宝,再将元宝带到小河边的老大。
他肯定死也没料到元宝豁出去,会要了他的命。
但他死了,元宝就彻底逃脱不了罪责。
元宝还要长久的治疗,周智宇守着不肯走,甚至想自己亲自照料。
周云云忍着怒火,为元宝请了一个体贴的护工,才将周智宇带走。
夜幕降临,贾淑芬和二毛回到旅馆。
面对温宁和小玉,祖孙俩自是和盘托出。
温宁觉得世事无常到甚至有些滑稽。
“两年前,严元宝心肠最坏的时候害得保安落井去世,因年龄不够没有坐牢,现在他心肠好了,救过周智宇,却又因过度自卫,致人死亡,要坐牢……”
二毛接嘴,“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做人还是不能存害人之心,小玉,是吧?”
小玉莫名其妙的扫他一眼,“你特意问我做什么?我正直勇敢讲道理,才不会害人遭报应。”
“我问过旅馆的老板娘了,她说我隔壁根本没有人住,那我听见的呼噜声是怎么回事?严如玉,我合理怀疑你在捣鬼,你是不是拿录音机给我放的?”
小玉眼神飘散,勇敢的承认。
“是我咋了,不叫害人,这叫报复,二毛子你跟人去河里摸鱼都不喊我。”
“你一女孩子摸什么鱼?”
“你歧视我性别,还小看我的身手……”
兄妹俩斗嘴,贾淑芬轻叹口气,起身,“我出去一趟。”
她离开后,二毛透露。
“今天公安问奶要电话联系刘金兰,要说元宝的情况,刘金兰刚听个话头就挂了,说她走不开,严元宝的事让公安局看着办,他满十四岁了,是大人了。”
甩手掌柜当得很彻底。
二毛猜测,“奶出去应该是给她打电话。”
温宁轻点头,“我不待见严元宝,他的事我不会管,你奶的身份,想管也在情理之中,这两天你看着点你奶,别让她受气。”
二毛应下,“我明白。”
温宁语气温和。
“我来准备祭祖的事,祭祖一结束,我们差不多就可以回松市了。”
“好。”
接下来两天,温宁带着小玉,往返于县城和村里,偶尔还要去趟市里,买祭祖用品,找人修葺祖坟。
贾淑芬和二毛则时不时去医院一趟。
他们看着严元宝醒来,看着他生无可恋接受自己的病情,看着他接受问询,得到自己会坐牢的结果。
心情怎叫一个复杂。
周智宇被周云云拦着没来过,倒是严聪来一趟。
他表现得很大气。
“妈,元宝的医疗费我都包了,对方那几个小孩家长该签字的谅解书,我找人去周旋,赔钱的赔钱,道歉的道歉,总之,尽量让元宝少坐一段时间的牢,毕竟他是为了咱智宇才有今天这情况。”

但她早就知道严聪是个怎样的人了。
她定定望着严聪,心态平静,“元宝情绪不佳,他和智宇关系好,你让智宇过来开解一下他。”
严聪神色一僵。
他现在有点小钱,出钱可以。
他有底下人,出力也可以。
但智宇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和周云云一样,不想让智宇和即将要坐牢的严元宝有交流。
不过亲妈要求,他笑着敷衍。
“智宇很愧疚,这两天把自己关屋里,我回去劝劝他,争取让他过来一趟。”
谁信呢。
贾淑芬没和他多纠缠。
但元宝好似听见他们的对话,主动和贾淑芬要求。
“奶,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躺在病床上的男孩头伤包着严实的纱布,右手整个绑着石膏,右眼也被纱布封着,声音哑哑的。
可怜极了。
贾淑芬忙弯下腰,“怎么了?你说?”
严元宝艰难扯动嘴角,“告诉智宇,不要愧疚,好好读书。”
“就这几句话?”贾淑芬忍不住问。
严元宝轻轻的,“嗯。”
他以前仗着父母的‘宠爱’,做过很多坏事,逃脱许多惩罚。
当他被父母放弃,知晓父母不是真的爱他,当他明白事理,人心……
他知道自己大错特错,所以,他接受自己的一切命运,不管是残废、坐牢还是死。
但智宇不该有阴影,他还小,没做错过事,他的前途光明着呢。
安静的病房内,严元宝低低的嗓音充满伤感。
“奶,我还想见毛叔,我答应他不打架,可是挨打实在太疼了,我觉得自己快被打死了,我当时不想死,我是对不起很多人,我可以被李萍阿姨的外甥女徐佳姐姐打死,可以被那个保安爷爷的孩子打死,但我不能死在那几个烂人手里,所以我反击了……我对不起毛叔,我想和他说对不起,他救了我,我还没给他做满五年工……”
贾淑芬眼眶湿润了。
她抹一把泪,话语坚定。
“奶给你传话,给你找人,但是元宝,做错事负责任就好,只要人活着,一切皆有可能,你懂吗?奶相信你经过这些事会重新做人,奶会帮你!”
贾淑芬出病房门时,看见双手插兜,斜靠在墙壁上的二毛。
由于往年纠葛,二毛一直没进去瞧过严元宝。
他站在这,都是为了确保奶不会累着。
但此刻,显然他已经听见贾淑芬和严元宝的对话。
贾淑芬走上前,愤愤的问。
“二毛,奶知道元宝的事不适合麻烦你爸妈,你说奶出钱给元宝找个律师怎么样?他实在有点太冤了,被人拖去打,那个词叫啥,自卫?自卫!他不自卫,死的就是他了!
看看他现在伤痕累累的样子,奶真是于心不忍,这都是严辉和刘金兰的错啊!他们没好好教孩子,孩子才会一步步走到这地步!”
二毛直起身,轻点头。
“奶,请律师是基本操作,可以的,你别气着你自己。”
律师好请,但有用的靠谱的,可不好找。
二毛问妈妈的意思,温宁直言。
“二毛,如果我们动用人脉,让元宝不坐牢,他养好身体后却继续为非作歹,那我们都是帮凶,你还想帮他吗?”
“妈妈,”二毛显然已经想清楚了。
“我觉得奶说得没错,元宝如今这样,是因为他父母从未真正爱过他,
真正的爱子女,是古话里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是你和爸爸这样,教我们三兄妹做人的准则,护身的武力,学习的重要,在挫折中成长,在困难里坚韧,同时你们也是我们坚实的后盾,
如今的严元宝,已经意识到关键点了,我愿意给予他一次帮助,因为他姓严,是奶的后代,是爸爸的侄子,也是小时候追在我屁股后面跑的弟弟,
当然,如果他再犯错,我会亲手将他绳之以法!”
挂断电话后,温宁相当欣慰。
时光荏苒,重生十年后,她的二小子二毛,又长成了一个能辨别是非、聪明能干、顶天立地的好男孩。
接下来,二毛便在妈妈的指导下,通过爸爸在市里的战友,为严元宝找靠谱的律师,交流情况等等。
而贾淑芬独自开车,先把毛叔接去医院,再去严聪和周云云家传话。
她敲门进去时,客厅里有周云云和她的父母。周为民和黄秀菊。
“亲家,沙发上坐。”周为民对贾淑芬的态度比较热情。
贾淑芬和十几年前一样,没什么不自在。
她直接坐下,左右看几眼,问,“智宇呢?我有话要和他说。”
周云云万分警惕,立马站出来。
“我坚决不会让智宇去医院!严元宝是个混混,我不会让他和智宇玩!”
“云云!”周为民劝阻她。
严元宝再混,也是贾淑芬的另一个孙子,当面这么说,不好。
贾淑芬面无表情,并未为这件小事生气。
“我不拉他去医院,只是来传一句元宝对他说的话。”
“什么话?”周云云迫不及待的追问。
周为民皱眉,低声呵斥,“够了,云云,你婆婆也是智宇的奶奶,她不会害智宇!”
这话令贾淑芬对周为民刮目相看。
其实想想也是,周为民早年间能在罐头厂当上主任,说明他的为人处事和脑袋都不差。
他提前退休,只是被他的女儿女婿拖累了。
这会儿,周为民已经去屋里,把周智宇喊出来。
周智宇眼底青黑,头发散乱,显然这两天他也过得不好。
他奔向贾淑芬。
“奶奶,元宝哥怎么样?”
贾淑芬招手让他在身边坐下,语气温和。
“他需要时间恢复,会没事的,智宇,你元宝哥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
贾淑芬拍拍他的手,“不要愧疚,好好学习。”
几人俱是一怔,包括如临大敌的周云云。
原来,就是说这个啊。
周智宇都快哭出来了。
“元宝哥怎么不怪我啊,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遇上王虎那群人……”
周云云听得很想上前打断,面色都涨红了,却想起那天打周智宇一巴掌的事,强忍着没有开口。

贾淑芬当然会安慰自己孙子。
“智宇,不要一直陷入自责的情绪里,凡事得往前看,听你元宝哥的话,好好读书,这是你的出路。”
周智宇饱含泪水的点头。
但这话很让周云云不满。
什么叫好好读书才是出路?严聪现在挣的钱全都是智宇的啊!
读书读不好,那就拿着钱随便花!
周云云满脸不忿,望着贾淑芬的眼神也不怎么友善。
贾淑芬感受到了,本要往外迈的步伐骤然僵住。
她目光掠过周云云,看向她父亲周为民,坦诚相告。
“亲家,我们俩交流不多,可我并不怀疑你的能力,智宇跟你们周家姓,我也没有任何意见,但智宇是你们周家未来唯一的指望,你怎么能让严聪和周云云培养他?难道你就不怕周家后继无人吗?”
周为民一噎,面色蓦地严肃。
贾淑芬一个六十多岁的农村老婆子,话说到他心坎上了。
其实智宇这孩子,他和老伴本就带得不少,他退休后更是时常辅导他功课,教他下象棋等等。
但他和感情不好、经常吵架的父母住在一起,有任性暴躁的母亲,自私自利的父亲,被影响得厉害,性子愈发怯懦。
这不是周为民想看到的后代,他一直在想办法,没想到贾淑芬说到关键的地方。
“其实,”贾淑芬语气更多的是感慨。
“元宝这孩子,现在看他做错很多事,是个混混,坏孩子,但他小时候也是一张白纸啊,是他母亲溺爱,父亲纵容,他才一步步长成现在这样,他父母能挣钱,但有什么用,心不正,踏错一步,全都蹲大牢!智宇心善、友爱兄弟,又肯读书,亲家,你真觉得他该被周云云和严聪耽误?我……”
“啊!”周云云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打断贾淑芬的话。
她双眼发红。
“你什么居心,竟然想让我失去智宇?!”
贾淑芬看着她实在骇人,赶紧往门外退,拉开距离,满脸警惕。
“我没这么说,只是友好的建议哈,你别发疯……”
说发疯,下一秒,周云云双眼一闭,往地上一倒,‘砰咚’一声,骤然晕过去了。
给在场几人都整懵逼了。
“云云!”
“妈!”
周智宇和黄秀菊扑上前。
周为民皱着眉头,担心却不失条理的吩咐,“让开,我搬到我背上,送医院!”
三人手忙脚乱的行动。
眼看一五十多的老头就要这样,徒步背着个大人跑去医院,贾淑芬轻咳一声。
“上我车吧,我开车送你们。”
只要不把周云云突然晕厥的事赖她头上,一切都好说。
再说她本来就要回医院一趟。
贾淑芬小跑过去,发动车子。
周伟民和黄秀菊的脸色都很奇怪,内心都是同一个想法:贾淑芬竟然会开车?!
十几年前,她那么土,她甚至没有出过村里,她极力穿得崭新整齐,不经意间露出的里衣却是打了补丁的,足可见生活的窘迫。
可十几年后的今天,她不仅拥有高考状元大孙子,升入军校的二孙子,自己还学会开车!还拥有一辆车?!
巨大的差异性令老两口僵住了。
周智宇年龄还小,没有想这么多,直接催促。
“外公外婆,快把妈妈送上车啊!”
“哦哦好。”
“走。”
就这样,一群人上车,快速赶往医院。
车子和另一辆往回开的夏利迎面交错,夏利驾驶座的严聪看着自己开车的亲老娘,眼睛瞪得溜圆。
他赶紧揉揉眼,就见丰田车从自己面前‘嗖’地跑了。
能看见个车屁股。
所以方才不是错觉?
他老娘会开车?!开的还是丰田?!
好家伙,前几天在旅馆见面的时候,咋不告诉他呢,要是他知道了,就能用亲妈的丰田车去接客户,客户不会嫌弃车差了!
现在也来得及。
严聪再往前开点,调转车头,追上去。
这一追就到医院。
周为民背女儿,黄秀菊和周智宇一人扶着一边,将她去检查室。
三人喘粗气,紧张望着检查室。
贾淑芬正要离去,严聪赶来了。
他双眼发光一般的看着自己亲娘,“妈,刚才你开车了?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贾淑芬无语地看着他,“好几年了,咋。”
“没咋, ”严聪呲牙,“就是很威风,开的车是丰田,更威风了,妈,大哥给你买的车?”
贾淑芬面无表情,“不是,是我的养老钱买的,你大哥给了点,我预备剩下的找你和你二哥补上,你看什么时候有空,给我打五万吧。”
严聪挑眉,“妈你车能借我开一段时间的话……”
“爸爸!”周智宇走过来打断,“妈妈晕过去了,躺在里面检查。”
外公外婆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爸爸怎么一直在和奶奶聊车子的事。
严聪确实愕然。
“你妈身体不是挺好的,怎么了?”
这谁知道呢。
贾淑芬没等结果,直接走了。
这天晚些时间,严聪主动过来找她。
他欢天喜地的。
“妈,云云检查出怀二胎了,真是好消息,我和你商量件事吧。”
贾淑芬错愕,又警惕。
“什么事?”
严聪嘿嘿笑,“以前我和云云结婚的时候就跟我老丈人聊过,计划生育,只能生一个孩子,就姓周,要是有第二个孩子,就姓严,我看你挺喜欢智宇,要不让智宇改姓严吧。”
贾淑芬:“……你高兴就行。”
严聪显然别有目的,他凑上前。
“姓严的话,妈你就得多费点心,教教他,扶持他,最好让他大伯大伯母,大毛二毛哥都帮帮忙……”
贾淑芬怒火攻心,扬起手,直接给他一巴掌。
‘啪!’
清脆响亮!
严聪脸颊生疼,气急败坏,差点跳脚。
“妈!你做什么?我现在是轻易被打脸的身份吗!”
“你什么身份都是我儿子,仙人板板,当年我咋没把你丢茅坑里溺死!”
贾淑芬比他更生气,满是褶子的脸上一双眼亮得惊人。
“第一,智宇已经这么大了,改姓对他合适吗!你考虑过他的心理健康吗!
第二,周云云生头胎就艰难,差点死了,你还让她生二胎,你是不把她的命当回事啊!
第三,你大哥大嫂已经被你伤透了心,你怎么还敢舔着脸用一个姓来挽回一切!”

贾淑芬有理有据,一顿输出后,愤恨的看着严聪。
严聪却一点没听进去,人还沉浸在被扇巴掌的耻辱里。
“妈,就为这些,你打我?
你知不知道,孩子,是云云自己非要生,她爸妈都拦不了她,我怎么拦!
大哥大嫂伤透心是他们自己心胸窄小!都那么有钱有势了,就不能把心放宽点?
还有智宇,大孩子了,改个姓能怎样,心理?你让大哥大嫂对他好,他什么都有了,哪里会不健康!”
改姓,借着亲奶和亲大伯的势力,青云直上,功成名就,划算得很。
严聪有自己的一套完整逻辑,且相当坚固。
贾淑芬是打也打不动,劝也劝不服。
她失望至极,满脸讥讽。
“老娘怀你的时候肯定吃藕吃多了,瞧你全身八百个心眼子,行了行了,别打乱七八糟的主意,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从你大哥大嫂家占便宜,你和周云云的事,我也懒得管了,滚吧。”
再三被亲妈弄得没面子,厂长严聪心情很不好。
他沉着脸,语气淡淡的威胁。
“妈,你这么说,元宝的事我不管了。”
他本就是想和亲妈将关系搞好才揽事,亲妈都打他巴掌了,他还费钱费力做什么?
贾淑芬不受他威胁,只给他一个字,“滚!”
严聪浑身散发着冷气,大步离开。
贾淑芬深呼吸,平缓心情。
她可不能被混蛋气坏了,她还得长命百岁呢。
走廊的另一边,二毛拉着周智宇,避开严聪。
他们俩方才都听见了严聪和贾淑芬的谈话。
周智宇神思恍惚,显然是太稚嫩了,第一次直接感受自己亲生父亲的阴暗。
二毛拍拍他肩膀,“元宝做错很多事,但他对你说的话是真心的,你好好学习,摆脱父母,不要走歪路,人得学会自救。”
周智宇缓缓点头。
他想,他还需要很多时间来接受父母不爱自己的事实。
但贾淑芬一行四人没有太多时间了。
接下来,贾淑芬把元宝的事全部托付给律师和护工,她回乡祭祖。
香、水果、糕点、纸钱等等,温宁都准备好了,贾淑芬则是走流程,带领二毛和小玉摆供品、烧香、倒酒、祈祷、烧纸、叩拜等等。
同行的有严姓的其他族人,还有村里一些闲人瞧热闹。
有嘴巴大的男人缩在人群里嘀咕。
“真是没天理,女娃子都能祭祖了,也不怕祖先生气。”
别人赶紧提醒他。
“小点声吧,这女娃子可不是普通女娃子,她是淑芬婶的孙女,小心淑芬婶骂你。”
“对头!严家就他们这一家最厉害,别说让女娃祭祖,就是改写族谱,谁能说啥?你能啊?”
没人不识趣的上去乱讲,因此一切平和。
祭祖的正事忙活两天后,贾淑芬和温宁给李二婆等孤寡老人送了一批物资,有大米、面条、腊肉、饼干酱菜什么的。
之后,贾淑芬去医院和元宝道别,嘱咐他一切听律师的。
不管坐牢不坐牢,身体为重,安稳度日为重。
元宝含泪点头。
贾淑芬又和周云云的父亲周为民谈话,无非就是提醒他,严聪和周云云不靠谱,希望他抓一下周智宇的学习和成长。
周为民果断答应。
毕竟周智宇是他唯一的后代,还姓周,他必须得养好他,不然自己和妻子的余生就没有指望了。
把这些事该忙的事忙完,一行四人在一个清晨,悄悄启程回松市。
温宁开车。
贾淑芬坐在副驾驶,双手扒着车窗,眼巴巴看着逐渐远去的熟悉风景。
“妈妈,奶。”小玉靠在椅背上,打着哈欠,懒懒的问。
“我们为什么要悄悄的走啊,跟做坏事了一样。”
二毛看着恹恹的奶,扬眉。
“这还不简单?第一,奶怕村里的人送这送那的,不好报答,第二,奶又怕严聪不死心,赖上来说这说那的,总之,咱奶现在的外号是怕怕奶。”
小玉噗嗤一声笑。
但贾淑芬还是没提起精神,感慨颇多。
“下一次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小玉直起身,抱着椅背,兴致勃勃。
“奶,等我当上高考状元,咱也回来祭祖。”
那得等六年,也不知道李二能不能活六年,她们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世事难料啊。
不过贾淑芬的低沉情绪并未持续太久,因为很快他们就在路上碰着事了。
有一辆小汽车撞断一头牛的腿,车主和牛主人吵架。
车主让牛主人赔修车钱。
牛主人让车主赔牛的治疗费用。
双方大吵,方言夹杂普通话,噼里啪啦,爱凑热闹的贾淑芬瞬间就被治愈了。
之后他们还顺道载了两个结伴外出打工的妇女。
妇女淳朴又老实,贾淑芬问啥说啥。
总之,时间在这样的杂事里过得飞快。
温宁四人回乡时,悠悠闲闲用了一周才抵达。
但回松市,许是太归心似箭,他们中间未停下住旅馆,三人换着开车,竟然两天半就到了。
“毛大锤!毛二炮!毛三牛!快出来,我二毛子又回来啦!”
刚进屋,二毛就咋咋呼呼开了。
三只膘肥体壮的猫从各个方向跳下,迈着优雅的步伐,朝他们走来。
同时,屋里,贾亦真也拿着抹布走出来,惊喜。
“妈,大嫂,二毛,小玉,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在打扫卫生呢,擦擦桌子什么的。”
贾淑芬放下装着特产的包,疑惑。
“你哥呢?”
贾亦真讪笑,“你们刚走没两天,大哥和裴安都接到最新调令去外省支援,好像是因为银河号被困的事。”
这件事报纸上已经报道过了。
美国指责中国银河号货轮上载有制造化学武器的原料,要求船只返航,否则将实行制裁。
可中方自查并无任何问题,载有38名船员的银河号仍被困在公海上,至今快有半个月,断水断粮,生活条件极其恶劣。
听见这事,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二毛神色都变冷肃。
“仗势欺人,王八蛋,迟早有一天我也要让他们知道受制于人的滋味!”
气氛蓦地沉重,贾亦真轻咳一声,转移话题。
“都饿了吧,我来简单炒个蛋炒饭?夹点泡菜将就吃?”
吃完饭,两孩子去找贾亭西,贾亦真趁机和贾淑芬和温宁说悄悄话。
“妈,大嫂,还有一个关于刘金兰的事,快成新闻了。”

刘金兰被骗了。
先前严刚去找她交流贱妹的事时,就撞见她迎男人进屋,那当然不是她的第一次。
一次满足次次满足,不管是金钱、身体,还是心灵上。
因此,刘金兰私生活愈发丰富,为人也志得意满起来。
这在无形中就招了某些人的眼。
温宁四人还在村里时,一个三十出头的男性——宋吉有预谋地接近刘金兰。
他先是英雄救美,再扮做家境优渥、有车有房有事业的成功人士,带刘金兰去做头做脸,买衣服,吃法餐。
刘金兰没见过世面,将接触新鲜事物产生的荷尔蒙当成爱,轻易沦陷在宋吉的甜言蜜语里,相信宋吉是真的爱她,会娶她。
这时,宋吉进入计划的第二阶段,说他家里状况百出。
不是有人患癌症,就是有人遭遇车祸,被拘留,投资出问题。
他愁容满面,本就惦记着嫁给他,谋划家产的刘金兰想着机会到了,得共患难啊。
于是她不顾贱妹的阻拦,前后拿出大概五万左右的私房钱,交给宋吉,还每日洗手作羹汤,做当富太太的梦。
显而易见,失算了。
因为宋吉带着钱逃之夭夭。
此刻,贾亦真告知亲妈和大嫂,说话的语气很是感慨。
“刘金兰报警,想把钱要回来,但宋吉都跑到港城澳门那边去了,真不好逮,她就来找大哥和裴安,两人都不在,于是她就跑去求电视台帮忙,想让全世界都通缉宋吉,怎么可能呢?
我电视台的一个朋友想做诈骗的系列新闻,正在说服刘金兰透露关键信息,只要她愿意交代一切经过,再加上我朋友的能力,她绝对会是松市的大新闻。”
贾淑芬一脸费解,“她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咋那么好骗啊。”
因为缺爱,智商低,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温宁嘴角扯出讥讽,言语果断。
“她不会配合做什么诈骗新闻,五万块这个闷亏,她必须吃了。”
“为什么?”贾亦真不理解。
“五万块,要不是她报警,谁知道她有这么多钱?都可以在松市买一家人住的房子了,她却还带着贱妹租房住,她能放得下这笔钱吗?”
放不下也要放啊。
因为刘金兰有软肋。
温宁和贾淑芬对视,眸底都是彼此能明白的意味。
刘金兰的软肋,是小玉。
只要她怕事情被小玉知晓,就不能再继续宣扬被骗的事了。
婆媳俩没有预料错,此时,刘金兰和贱妹租住的房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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