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千禧,美食养娃日常by星辰粒粒
星辰粒粒  发于:2025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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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好朋友的名额一时之间还挺抢手。
圆圆捍卫了自己的位置,很是心满意足,要上课的时候大家都坐回了座位,圆圆凑到宋余耳边说:“如果开花,第一个要给我,他们要排队。”
宋余认真点头:“我会每十天浇一次水,好好把麦冬养开花。”
宋新苒订购的丸子类冻货和冰柜到了,她迫不及待投入了使用。
花了几百块买的冻货把冰柜填满了,宋新苒拿出一些做当天的食材,她现在每天出两次摊,下午放学一次,晚自习下课一次,每次准备两锅关东煮,通常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卖完。
今天宋新苒决定不做钵钵鸡,改成每次出摊做三锅关东煮了,这样更方便省事。
尤彤彤最近爱上吃关东煮了,自从半个月前吃了第一次后,此后一周每天必买,狂花了不少零花钱吃了个爽后,开始每隔一天买一次,毕竟再好吃的东西长期吃也会厌。
但事实是尤彤彤还没对关东煮感到厌烦,她只是担心自己未来吃厌,一想到有那么一天会不爱美味的关东煮,尤彤彤就无法忍受,她觉得自己目前的行为很符合高瞻远瞩这个词。
放学后,同桌像往常一样挽着尤彤彤手出门,兴冲冲提议:“我们今天还去吃关东煮吧,周末两天没吃总觉得不对味。”
尤彤彤一脸严肃拒绝了对方的提议:“我想吃炒面。”
同桌惊讶:“为什么,你不是最爱关东煮的吗?”
尤彤彤向同桌提出了一番自己的高瞻远瞩论,同桌被她绕口令般的话给说晕了,心里话脱口而出:“好吧,既然你不想吃,那我去吃。”
尤彤彤真诚劝告:“你也戒断一下,这样就能一直喜欢了。”
同桌有自己的道理:“我得赶紧吃,万一以后阿姨不做关东煮我就吃不到了。”
尤彤彤觉得不会有这一天,阿姨生意这么好呢。
她跟同桌在校门口分别,她去买炒面,同桌买关东煮,然后拿进学校的石桌上一起吃。
以前尤彤彤也挺爱炒面的,里面有各种蔬菜,火腿肠还有鸡蛋,吃起来味道也很棒,不过今天尤彤彤吃起来总觉得有点不对。
是味道变了吗?明明还是那个老板。
是配料没够吗?但以前该有的都有。
好像是吃起来有点干巴,冷风一吹就有点凉了,滋味也不太够,尤彤彤一边吃着炒面一边想她还是更喜欢冒着热气的,吃完还能喝口汤,吃一口觉得浑身都暖和的东西。
“来了我来了,关东煮来了!”同桌捧着碗大步走了过来,把关东煮往桌上一放,深呼吸一口气,顿时脸上露出了迷醉的笑容,“真香啊,这两天没有关东煮我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同桌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撕开筷子,从里面捞了块乳白的有点绵软的东西,飞快送进了嘴里,腮帮子动个不停:“就是这个味!好Q弹劲道,肉也好细腻,奇怪,怎么有点像鱼肉。”
尤彤彤嘲笑:“你味觉变异了吗?我吃了关东煮这么多次,从没尝到你说的那东西。”
同桌疯狂摇头:“才不是,阿姨买了好多新食材,我也是第一次吃到呢!”
说着,同桌又捞起一节白色的像米线一样的食物,被煮成了半透明色,一夹起来,蜜色的汤汁不断往下低落,还有些挂在上面,颤巍巍的,风把热气和香气一并送入鼻腔,只感觉一阵馋人的鲜香暖味。
尤彤彤吞了吞口水,情不自禁说:“我尝尝。”
同桌筷子往回一收,嘲笑道:“不给,你不是想吃炒面吗,哼!”
尤彤彤的优秀品质暂且消失,眼疾手快夹了一撮米线,往嘴里一送,眼睛顿时亮了。
总算知道炒面差什么味了,原来不是炒面的问题,是她品味被关东煮养高了,这不一吃下去就啥问题都没有了。
但这应该不是米线,米线没有这样劲道韧性的口感,充足吸收了汤汁的鲜美后,极致的滑嫩可口。
嚼起来咯吱咯吱的,带着一点脆感,汤汁的鲜味被完全突出,鲜得非常清透。
尤彤彤吞下去后没忍住又夹了一筷子,吃东西时说话都有点含糊:“这是什么啊,我从来没吃过,我宣布这比那些蔬菜好吃一百倍!”
眼看着筷子又要来,同桌眼疾手快捧起小碗,怒视尤彤彤:“你再吃我就没了!”
尤彤彤有点不好意思:“太好吃了,没忍住。”
“这样,你多吃点我的炒面就不会饿了。”尤彤彤大方把自己炒面推过去。
同桌脑袋摇得飞快:“不换不换,没有什么东西当得上今天的关东煮。”
“哦,刚才你吃那个叫魔芋结,我去的时候好多学生指明要这个呢,大家都觉得好新鲜好好吃!”
尤彤彤立马抓住重点问:“那是不是要卖完了?”
同桌:“如果你现在去买应该还有。”
尤彤彤立马站起身往校门口冲去,同桌震惊:“哎哎!你炒面还没动呢!”
但尤彤彤现在已经听不见了,脑袋里全是要卖完了!冲啊冲啊!她一定要抢先买到!
尤彤彤一到关东煮摊就看见围了好多人了,大家七嘴八舌的:“阿姨,我要十串魔芋结!还要十串鱼豆腐!”
“阿姨,魔芋结哪里买的呀,真好吃,我也让我妈妈买。”
关东煮阿姨声音总是那么温和:“在永堰买的。”
“怪不得呢,我在镇上从没吃过,只有市里才有。”
“阿姨对我们真好,跑这么远去买东西!”
在他们说话声中,尤彤彤终于挤进去了,掏出两块钱:“阿姨我要五串魔芋结,剩下的随便装!”
尤彤彤目光如探照灯一般往锅里使劲瞅,余光却瞥到熟悉的推车上竟然没有了钵钵鸡。
虽然自从有了关东煮后,尤彤彤就再也没买过钵钵鸡,但钵钵鸡在尤彤彤心里一直占有特殊的地位,属于看见就安心,偶尔回来买一次的类型。
尤彤彤目光仔仔细细扫过一边推车,终于确定今天是没有钵钵鸡,而不是卖完了:“阿姨,你以后不做钵钵鸡了吗?”
不要啊,她以后还想吃呢!
“不是以后不做了,只是这个冬天应该不会在做,等天气暖和了大家想吃钵钵鸡我再出。”
尤彤彤心情宛如玩过山车般激荡起伏:“真的吗?以后还会有吧!”
“当然了。”
得到了确定的话,尤彤彤才稍微安心下来,但心里还是为暂时消失的钵钵鸡哀悼了几秒。
以后想吃钵钵鸡就只能去其他店买了,以前镇上是没有钵钵鸡的,自从阿姨卖了后不少店里也推出了这个品类,不过味道都比不上阿姨做的。
尤彤彤心里却有点愤愤不平,明明是阿姨先做的,后面那些人跟着做。
中学生正义感非常强,一个个全怀着愤怒之情向阿姨告状,但阿姨只是语气温和地说,钵钵鸡也x不是我发明的,做的人多你们也能尝到更多口味了,这是好事。
尤彤彤那时候就觉得阿姨真是一个善良的好人,就算阿姨做的东西味道一般她也会经常来买的,但味道不是一般,而是绝顶美味,尤彤彤每次闻到都走不动路。
一碗关东煮递过来,尤彤彤双手接过,都来不及回学校,原地就吃了一口魔芋结,顿时觉得灵魂都美得要升天了。
尤彤彤跑进学校,到了石桌,发现刚才她走时放那碗炒面纹丝不动。
“你怎么不吃呀?”她问同桌。
同桌摇头:“我有关东煮就够了。”
尤彤彤还专门夹了一块魔芋结给同桌,就当偿还恩情了。
同桌肆意嘲笑:“你不是说今天不吃关东煮吗?怎么还买了。”
尤彤彤一边吃一边说:“忍不住,根本忍不住!”
“我决定换个思路,以后想吃就吃不委屈自己了,毕竟今天都没有钵钵鸡了……”
以后说不定哪天连关东煮都没有了,阿姨会根据季节调整小吃食物。
同桌欣慰点头:“彤彤你终于醒悟了。”
两人一口一个,没过一会就吃完了,尤彤彤觉得自己还没吃饱,主要是今天没零花钱了,买炒面也花了两块呢。
她盯着那碗炒面,灵机一动,把炒面往关东煮碗里倒去,拌了拌,深吸一口气闻了下,味道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经过一番操作,刚才难以下咽的炒面竟然顺口了不少。
尤彤彤心想,关东煮汤汁才是万能搭配啊!
今天一共六锅关东煮卖得干干净净,顾客对新食材的喜爱如山,魔芋结更是拥有了大批拥趸,甚至还有学生让宋新苒明天做一锅魔芋结。
宋新苒当然不可能这样做,冻品食材在她做的关东煮内通常不会超过30%,否则会损失关东煮的风味。
冻品食材单价算起来也不贵,宋新苒回家就算了一次账,今天卖了六锅毛利润高达250,不过准备新鲜食材也着实累人。
明天也该煮新的关东煮汤底了,宋新苒把今天剩下的煮了碗面给她和宋余当宵夜。
窗外寒风凛冽,刮得呼呼响,室内窗门紧闭,只有厨房打开半扇窗通风,坐在客厅感受不到什么冷风,只能闻到一阵鲜香,热气扑面而来,把人脸颊都熏得暖烘烘。
瓷实的面条煮后有一股小麦的清香,和着海带的清甜,还有木鱼花熬煮后的醇厚酿成了一股诱人的香气。
宋余深吸一口气,拿着筷子小心把面条缠绕在上面,雪白的面条闻起来香喷喷,缠好后他把面条往汤里浸泡了下,上面挂着酱色的汤汁,他张大嘴巴,一口喂进了嘴里。
腮帮子动了动,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真好吃呀,妈妈说这叫关东煮捞面。
宋余觉得这个冬天真好,一点不像以往那么难过了,床是冰凉凉的,被子也硬,如果要洗碗的话,那水像带了刺一般,扎得人手指很痛,他缩在床上,有时牙齿都会发抖发出咯咯声。
但这个冬天他有暖和的新衣服,新围巾,新帽子,新手套……
还有很好吃的关东煮,吃一碗身体都暖和起来。
晚上睡觉被窝里也暖烘烘的,他牙齿再也不会碰到一起咯咯叫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陈静芳和徐莎再次来看宋新苒。
“老板,给我来一碗五块钱的关东煮。”女人的声音豪气极了,很是耳熟。
“小莎你也只有在吃的上面这么大方了。”另一道声音调侃道。
宋新苒惊喜:“你们今天来得刚好,学生走了,我锅里还剩点,将就吃吧。”
说着一人给舀了一碗,不过所剩食材并不多,宋新苒为了好看一点,特意多舀了点汤汁。
徐莎和陈静芳无论如何说要给钱,不能让她白做生意。
宋新苒道:“你们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陈静芳说:“我们家里种的萝卜最近长得很好,一家人吃不完,放土里又要起筋,所以拿点来给你。”
陈静芳拿来的可不少,背了一背篓。
宋新苒说:“谢谢,我就需要白萝卜,家里种的味道更好,还免得我去菜市场背回来了。”
两人说着就帮宋新苒把推车一并推了回去,徐莎一边走一边吃,心想早知道关东煮的滋味,她说不定都来买好几回了。
不过价格也不便宜,相比于食堂一顿饭两块钱能吃饱,关东煮至少要翻倍才能饱。
现在厂里拖着工资不发,她的存款也快用完了。
一到家,陈静芳就说:“新苒,我准备辞职了。”
徐莎惊讶:“你不想要工资了吗?厂长说了先发给在职工人。”
陈静芳摇摇头:“后天就是三十号,如果那天还不发,我就辞职了。”
她叹了口气:“我现在算看清楚了,工资一天推一天,是根本没想过要发,就这样搪塞钓着我们,让我们一直白干活呢。不管后面能不能找到厂,我是不想白打工了。”
徐莎有些犹豫:“镇上也没其他厂了,我嫂子那边镇上有陶厂,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陈静芳说:“离我们家太远了,我不像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家里还有孩子呢,我看就近找个什么事做。”
“新苒。”陈静芳看着她,“我虽然心里有了主意,但这心还是不安定,想找你说说话。”
她知道现在宋新苒发展很好,人迷茫时总下意识想寻求比自己强大的人的建议。
宋新苒声音温和而平静:“你们现在年轻,工作更要慢慢找,为自己以后考虑下。”
陈静芳说:“我也这样想过,不过孩子又需要钱……”
“如果把拖欠的工资要回来会不会轻松一些?”
“当然了!”徐莎想到这些钱都快乐起来,“那都三千块了,我手里从没拿过这么多钱!”
陈静芳叹了口气:“但要不回来的,厂子谁的工资都没发,保卫科的人都辞了两个。”
宋新苒低声说:“我把我拖欠的工资要回来了。”

徐莎连忙问:“你是不是去找老板娘了?”
陈静芳神情有些愁:“我最近也留意着,但一直没看到老板娘来厂里,想去借钱都不行。”
“新苒。”陈静芳羡慕地看向她,“还是你机灵又会说话,才能拿回工资。”
徐莎若有所思:“没想到老板娘平时看上去凶巴巴又抠门,心地还挺好。”
看着她们越猜测越奇特,宋新苒哑然失笑:“不是老板娘,是问厂长要的。”
两人惊讶至极,异口同声:“厂长……??”
“怎么可能!”徐莎一声压抑的惊呼,然后马上凑过来问,“你怎么要到的,跟厂长说了什么?还是说自己家里穷要用钱吗?”
两人纷纷猜测,宋新苒都摇了摇头:“说起来,这件事还多亏了徐莎。”
徐莎疑惑:“我?”
她能帮什么忙,她现在工资也拖欠着,平时花钱都紧巴巴的。
宋新苒点头:“是,你跟我说了厂长和魏玉的一些话,结果我去永堰的时候刚好碰见了他们两人,就多留意了下。”
徐莎一点就通,八卦心顿起,忙问:“他们两个是不是真的有一腿?我就说这消息不可能无缘无故传起来。”
宋新苒点了点头。
陈静芳:“所以你就拿这个消息要挟厂长给你补工资吗?”
宋新苒点头:“厂长也怕我把这件事告诉给老板娘。”
她把那天要工资的事简单给两人说了,然后嘱咐道:“你们两个人单独去,拿回工资就行了,别要多余的钱,不然可能构成敲诈勒索。玻璃厂在镇上开这么多年了,厂长也有自己的人脉。”
徐莎高兴得不行:“谢谢你新苒!我肯定只要回自己工资,其他钱我看都不看,都是厂长拿的我们血汗钱,我还怕拿了损我福报呢!”
陈静芳却想得更多一点:“新苒,我们去找了厂长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啊?”
毕竟拿这消息去换回工资的应该就宋新苒一个,以前她们也没听说什么流言,她们之后去不就是让厂长怀疑针对宋新苒了吗?
宋新苒笑了下:“不会,我现在又不在厂里干了,而且我看玻璃厂快倒闭了,厂长现在有得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老板娘迟早会知道这事,难不成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厂长这事吗?”
陈静芳这才放心,脸上多了些笑:“好,那我就放心了,我明天就去找厂长要工资。”
宋新苒说:“宜早不宜迟,现在去厂里看看吧。”
两人被她说得x心动,陈静芳最后有些局促又不好意思道:“本来说今天来帮你忙的,总不能我们总白吃你的关东煮,没想到最后忙没帮上,还从你这儿打听到了这么宝贵的消息……”
宋新苒笑盈盈道:“你们心意我知道,把工资要回来就好了,到时候再请我吃饭。”
两人应了声,着急走了。
回去路上,徐莎说:“新苒真大方,心也好,才跟我们说这个消息。”
陈静芳很有感慨:“以前住一个宿舍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人好。”
说起以前,徐莎有些不好意思,她以前明里暗里说过不少宋新苒的坏话,现在居然还求对方帮了这么大的忙,宋新苒也一点不计前嫌。
徐莎脸臊红了,但也不禁困惑道:“她变化怎么这样大……”
“以前我都不爱跟她说话,整个人看起来畏畏缩缩的。一开始我还让她不要什么夜班都替,人家就是逮着她好欺负,结果她还说都是一个厂里的,能帮就帮,把我气个半死。”
陈静芳说:“也不全是这样,新苒虽然心好,但更多是为了挣钱,我以前跟她说话次数多,了解她家里的情况。”
徐莎喃喃道:“早知道以前就多说话多来往一点了,也免得现在见到她我都抬不起头,总觉得对不起人。”
陈静芳笑了,徐莎今年才二十,是她们宿舍中年纪最小的那个,年轻人平时脾气大一点,爱恨分明嫉恶如仇。她说:“新苒不在意这些。”
“但我在意啊。”徐莎皱着眉头,低声喃喃道,“要没有以前的事,我指不定每天都去买关东煮了。”
想起刚才吃的那一碗,徐莎不禁吞了吞口水,真不知道新苒怎么做的,清淡的口味,但滋味又那么足,除了不辣,各种滋味都有一点,鲜得人能把舌头吞了。
一到厂里,两人迎面就撞上了老板娘。
陈静芳默然心想,真是要你的时候不出现,不需要了就跑在眼前。
她现在不求老板娘了,转过头便准备走,不过厂里其他员工却很需要,不远处传来几声喊:“老板娘!”
一行五六个人跑过来就围住了老板娘:“老板娘,玻璃厂四个月没发工资,我家里小孩都没钱喝奶粉了,你借点钱给我吧,发工资直接扣。”
“老板娘,我家里老人还等着米下锅,再不发工资就只能饿死了。”
“老板娘,我孩子在外面读书都没生活费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都说着自己的不容易,但老板娘板着张脸:“我也没钱,问你们厂长要去!”
“厂长说他也没钱,那怎么办嘛?我们工资就不发了吗?”
“是啊,老板娘,当时建厂你也有份,分红你也拿不少,现在一说发工资你就推脱,让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你要不发工资我们就不走了!”
老板娘纹丝不动,很是硬气:“你们不走我也没办法,要拦着就拦着,玻璃厂厂长是谁你们都知道,告到法院也不是我给!”
这群人围着还没说完,不远处又好几个人跑了过来:“老板娘在那边,快来!”
眼看着老板娘被团团围住了,厂里工人这时候想法都和以前的陈静芳差不多,厂长那里要不到钱就问老板娘要,他们都是一家人。
陈静芳摇了摇头,心想这么多人一涌过来,老板娘更不可能给工资了,不过一开始老板娘态度就很坚决,没想过借钱。
徐莎呸了声,暗骂道:“真是越有钱越抠门。”
“老板娘你别说没钱了,谁不知道你娘家有金山银山,当时董厂长能开这个厂也是你拿钱的。”有工人忽然说了这样一句。
这是厂里消息稍微灵通一点的人都知道的事,厂长就是个妻管严,每次老板娘来厂里,厂长都笑脸作陪。
不料这句话把老板娘惹怒了,怒斥道:“我娘家有钱是我娘家的事,这玻璃厂又不是我娘家的。当时建厂发工资的时候,一个个全说我们大好人,现在就四个月工资没发,全围上来了,都忘了以前怎么过的是不?一群忘恩负义的人!”
徐莎也是近两年才来的,不知道建厂时是怎样的光景,但听了老板娘这句话都啐了声,恶狠狠道:“我拿回自己的工资还有错了?什么恩情,都是我们应得的!”
陈静芳拉着她的胳膊:“别看热闹了,赶紧去找厂长。”
“好。”
“你们两个在那边干什么,赶紧过来!”还没走两步就被汪玲叫住了,“今天夜班差人,你们来干,给算双倍工资。”
汪玲是准备去宿舍找人的,没想到一出车间就碰到了人,还免得她多走路了。
往常两人见了汪玲都不带搭理,一是懒得费口舌,二是她好歹是班长,万一有什么消息,不至于被穿小鞋。
不过班上工人心里对汪玲意见大得很,完全就是厂领导的走狗!
徐莎拿捏住了厂长的把柄,现在对汪玲是一点在意都没有了,冷笑一声:“不干,你去找别人。”
汪玲强调:“双倍的替班费都不干?这待遇是头一次,你们运气好才能碰上!”
徐莎大笑出声:“这运气你拿去,你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就是四倍工资,平时都掉钱眼里了,今天还不赶紧凑上去?”
陈静芳拉了下徐莎的胳膊,提醒她别说了。
徐莎根本停不下来:“以前不是狂得很吗,在班上还拉班结派,现在找个人替班都找不到了,活该!”
汪玲不敢置信,威胁道:“你怎么说话的?小心把你辞了,明天直接不用来了!”
徐莎一脸无所谓说:“辞吧辞吧,真以为谁想在这里干?你喜欢你多干!”
汪玲不想到徐莎敢这样对她说话,以前她跟徐莎关系不说多好,但也不差,徐莎是个不怕事的,但该干的活也干,有些时候说话难听的点,但从来不针对她,汪玲和人聊闲话的时候也会把徐莎的事拿来当笑料谈。
今天竟然直接骑她头上了?!
汪玲骂道:“我看你们是跟宋新苒一个宿舍久了,染上精神病了!”
徐莎轻哼一声:“我看你才病得不轻,新苒现在生意好赚得又多,才看不上你这个一个老垮厂,送人家跟前都不会看一眼,只有你还以为自己多厉害,我呸!”
说话徐莎转身就走,把汪玲气得说不出话,以前早知道徐莎是个牙齿伶俐的,没想到骂人也这么溜。
宋新苒生意好赚得还多?
怎么可能,就她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性格?
汪玲认定徐莎是在吹牛。
“小莎,你也太冲动了!”陈静芳说,“你跟汪玲说那么多干啥,她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徐莎道:“我早看不惯她那个样子了,以前厂里有钱发我还避着她,现在厂都要垮了,她还一副要不完的样子,我看了就恶心!”
“以前班上就属她欺负宋新苒最厉害!”徐莎恶狠狠呸了声,要不是一个班长带头欺负人,下面的工人也不敢做得太明目张胆。
陈静芳沉默了几秒,也笑了:“不过你刚那句话还挺出气的。”
徐莎轻哼一声:“她还真以为我这么多年白长了?”
两人到厂长办公室的时候,徐莎还有点紧张:“长这么多年,也没干过这种事。”
下一秒就抬手敲门,得到一句进来后,徐莎直接说:“董厂长,你也不想你跟魏玉的事被你老婆知道吧。”
董厂长悚然一惊。
陈静芳同样震惊,不敢置信看了眼徐莎,刚才不还挺忐忑吗?怎么见人直接开大了?好歹对着厂长,委婉一点更好啊!
“董厂长,我们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陈静芳准备缓和一下气氛,但还没说完就被董厂长阴沉着脸打断了。
董厂长直勾勾盯着徐莎,语带威胁:“我听不懂你意思,什么谣言也敢拿来我面前说了?”
徐莎昂首挺胸:“是不是谣言董厂长你心里清楚,你跟魏玉真是胆子大,直接在厂里面搞起——”
“闭嘴!”董厂长面色青一阵白一阵,拿起电话就要打,“保安,保安呢!”
徐莎冷嘲:“保安在外面拦着老板娘呢。”
董厂长身体一僵。
陈静芳发觉了,马上说:“厂长还不知道老板娘来了吗?不知道是不是老板娘听说了什么风声,居然这会来查岗了,不过围堵的工人多,老板娘估计现在还在下面呢。”
董厂长目光阴沉地看着她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董厂长现在心x里跟火烧得噼里啪啦烧似的,五脏六腑都快裂了,但偏偏表面还得装没事,憋屈得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我们要拖欠的工资。”陈静芳说。
董厂长觉得这话非常耳熟,瞳孔都瞪大了,低吼出的话带着火星子:“你们跟那个宋……宋新苒一伙的!”
徐莎心里一紧张,马上想反驳,却被陈静芳拽住,她露出疑惑的神情:“宋新苒……”
话说到一半就咽了下去,然后说:“厂长你别管我们跟谁一伙的,你要不给我们工资,我们就只能问老板娘要了,恰好今天老板娘来厂里了。”
董厂长黑着脸说:“去财务科找刘主任结!要多说一句话你们知道后果。”
陈静芳说:“董厂长放心好了。”
她拽着徐莎的手大步走了出办公室,正要下楼的时候刚好跟冲上来的老板娘撞上,老板娘衣服被人扯开了条缝,里面白色羽绒直往外面钻,老板娘脸色比墨水还沉,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模样。
两人赶紧站旁边让开,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见了老板娘和老板的争吵声:“董强你怎么做的事?!”
“砰”的一声,门关上,声音顿时小了许多。
徐莎皱紧了眉头朝陈静芳问道:“你刚才怎么对厂长说那些话,这不是出卖新苒吗?”
陈静芳摇头,压低声音道:“就是要说得不清不楚他才会怀疑我们的话是假的,说太明白反而不好。”
徐莎一脸狐疑:“还有这样的说法吗?”
陈静芳含糊应了声:“你想想你会信汪玲的话吗?”
“当然不会!”
“那就是了。”
徐莎琢磨了下,越想越有道理,她肯定不会信跟她有仇的人说的话,别人说是她肯定要想不是。
“静芳你怎么反应这么快?”徐莎夸道。
两人到了财务科一起把工资结清,刘主任把工资条和钱一并交到他们手上,笑容堪称和蔼:“你们数数看对不对。”
徐莎也不客气,当场数了起来,说是四个月的工资没发,但这个月还有两天就结束了,其实是从8月到12月一共五个月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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