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来了四趟,总算把十六杯奶茶送齐。
晏幼绥又伸手稍稍整理下,排成四行四列,齐齐整整,简直能治愈强迫症。
所以——
纵使脑袋里被一堆问题烦着,姜淼淼不死心问道:“当医生的都有强迫症?”
“怎么?你很嫌弃吗?”晏幼绥蓦然伸手掌控所有的吸管,嗓音极清带着威胁。颇有种你敢说是就试试看!
姜淼淼摇头失笑:“不敢。”
她是真踩着晏幼绥某个点,以至于一发不可收拾,开始对自己发出抗议了。
晏幼绥闻言,勉强满意,这才分给她一根吸管。
姜淼淼笑着接过,直接插入一杯颜色红白分层的草莓芝芝里,然后“咻咻咻”地大口吸吮。
这是晏幼绥眼神最留恋的一杯。
她是故意地!
晏幼绥看出来了,但他不气恼而是哼一声,又递过第二根吸管:“再让你挑口味。”
姜淼淼调侃道:“这么大方?我可能又挑中你的次心头好。”
晏幼绥竖起两根手指,摇了摇:“我不信。”
话罢,就见姜淼淼直接插中他左手边那杯乳白色的蛋糕奶茶,他怔了三秒。
“这是你在前台报的第一款。”姜淼淼取笑道。
然后适可而止,将奶茶推到晏幼绥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晏幼绥气呼呼地张口咬住吸管,“说好喝完奶茶就请烧烤的。”
姜淼淼平静地“嗯”了一声。
晏幼绥又道:“算了,还是我请你吃烧烤吧。今天你被裁员,你心情最大。”
姜淼淼目光古怪地将晏幼绥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所以今日主题不是表白?幸好幸好。
她默默地嘬着奶茶,又“嗯”了一声。
晏幼绥误以为她心情不好,继续劝道:“其实亲人无法选择,同事也未必能选。你看开点,朋友跟对象就好好选。”
“嗯, 谢谢开导。”
“谢得真敷衍!”晏幼绥埋怨地咬住吸管,“你有亲人但好像又没有,我好像招人喜欢但她们不招我喜欢。我是能感同你的身受。”
姜淼淼摇头, 丑拒:“错,你是在向我凡尔赛。”
嗯?晏幼绥抬起头来一笑:“哪有哪有哪有?”
“就有就有就有。”姜淼淼学着他的语气。
虽然她已看衰晏医生的情商值,但笑容反而自在几分。
谁让她的笑和言辞向来很动人,动人得一不留神就让人误以为她会坦诚相待呢?但真正熟了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计划要做什么、为何任何情况都能笑出声来。
她不说,就真没人知道。
手机突然“叮”了一声。
姜淼淼睨去一眼,是银行钱到账的短信!
姜正业把三千万打进她的私人账号上了。
紧接着,就是姜姒发来的内幕信息。
【姜姒:大哥把他名下一处房产全款折价卖了。】
【姜淼淼:比起我这价值三亿的股票, 他当然舍得那三千万。】
【姜姒:……那接下来?】
【姜淼淼:想赚外快的话, 明日早上九点。等我地址。】
【姜姒:不愧是姑姑的好侄女。】
【姜淼淼:我可没说我这中介是免费的。】
【姜姒:向你扔臭臭的咸鱼.jpg。】
“咕噜噜。”
“咕噜噜。”
桌对面的人猛然用力吸食杯底的红豆,生怕姜淼淼不知道他生闷气。
她懒懒地抬眼:“晏三岁, 又怎么啦?”
晏幼绥鄙夷道:“我陪你喝奶茶, 你却顾着玩手机不理我。过分了!”
“我回几条信息都不行吗?小气鬼, 说得好像人没三急一样。”
“再急都得憋着。”他当医生做手术, 站三四个小时不能喝水吃饭上厕所都是常事。
姜淼淼微笑, 直接将奶茶统统推过去, “来!都给你喝!我不抢,就看晏医生你喝完还能不能憋得住?!”
“行,”晏幼绥点头,伸手把剩余十四杯奶茶虚虚拢入坏。“都归我了。反正你没说我必须现在喝, 那我就慢慢地喝,不给你喝!”
“诶,文字游戏可不是这么玩的。”
“那你反驳我呀?”
太幼稚了!
姜淼淼唉声叹气,情商不行, “但智商倒挺高。”难怪年纪轻轻就能进三甲医院当主治医生!
两人最终只干掉了六杯奶茶,剩余十杯被晏幼绥打包带走。但着实是太好奇传说中的“奶茶泡饭”,姜淼淼忍不住预订他的实物图开眼。
虽然业余时间喜欢摄影,但要他贡献作品嘛……
晏幼绥思索了下,决定趁机敲诈姜淼淼第二顿烧烤。
姜淼淼扬眉:“哎哟,变晏四岁了。”
晏幼绥傲娇地哼了声。软软的、略微偏甜的低音,得,又成了晏三岁!
距离晚餐还有段时间,晏幼绥就带她到日常闲逛的图书城。
现在是工作日。
上班时间的书城就人更少,稀稀疏疏忒显清净。
晏幼绥熟悉这里,不用看导航图都知道各类书记的摆放区域。
他走地如鱼得水,还顺手挑了两本鬼故事书,负于背后,慢悠悠地跟在姜淼淼身后。
姜淼淼转身问道:“医生不该是唯物主义者吗?”
晏幼绥双脚已惯性往前走,此刻突逢面对面,距离骤然拉近。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倒是姜淼淼已迅速后退两步,灵活地像在跳探戈。
他也有些错愕地看着姜淼淼。
不过既然已经确定姜淼淼不会因为辞退的事而伤心,所以他就只顿一下,坚强地顶住两只渐近粉红的耳朵,想恶作剧地再凑近一点,吓唬吓唬她。
姜淼淼看着他靠近、再靠近,当两人脸颊还剩半臂距离时,她依旧纹丝不动,倒是晏幼绥自己不好意思地率先后退了。
他轻声咕哝:“我孟浪了,可你怎么不害臊呀?”
“我们距离在45厘米~120厘米之间,这还属于人际交往距离中的个人距离,合理不唐突。不过你刚刚若是再靠近一点,距离少于45cm就变成亲密距离,那么——”
姜淼淼晃了晃手中抓着的一本厚如城墙的书,“你这张脸就会被拍扁!”
“哦,那你肯定没机会打我。”晏幼绥吐吐舌头,声音像从鼻腔发出微微有些奶腔。
他补充道:“我才不会耍流氓。”
两人又继续逛了会。
边走边聊,任何话题都能聊出花,以至于时间飞逝,傍晚落幕,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终于可以直奔晏幼绥心心念念的烧烤店了。
可是晏幼绥突然暗地掩嘴打了个哈欠。
他自以为掩饰的好,但仍被姜淼淼发现了。
“难道你昨晚又通宵值班?”
“嗯,但我不困。”如此无银三百两的口气,显然是不想放弃即将到手的烧烤。
姜淼淼实在是好气又好笑,“至于为了顿烧烤这么拼吗?要不改下次吧。”
晏幼绥摇头,莫名固执:“我今天就很想吃烧烤!医生也是人,也可以少睡一会会的。医院的伙食太清淡,我连续吃了十几天,院长连酱油都不让我多倒几下!”
堂堂院长连这都管?她切入关键点,“莫非医院院长是你的……?”
“我舅伯。我父母两边几乎都是医生。但我事先说好,我在医院实习时,我舅伯他可还没调任过来。我是堂堂正正地面试通过留下来的。”晏幼绥解释道,“六个实习生里面,只有我留任了!”
姜淼淼顿悟,“是不是经常有人说你是关系户?走后门?”
晏幼绥委屈地点头,不过,“如果我没能力,他们早就把我举报投诉赶走了。”
“优秀的人必定触及别人的奶酪,遭人觊觎或者诟病,只有庸人要当老好人。”姜淼淼答道,但是,“你还是先回家睡觉吧。”
“不要嘛。”晏幼绥拒绝。
他突然又委屈又无助又像看着一个负心汉似的,看着姜淼淼。
只道男人桃花眼迷人、丹凤眼诱人,可晏幼绥这双杏圆的眼看人,也是很动人呀!
“我就算闻个味道也行!”
晏幼绥全身上下都渗透出强烈的气息:我要吃烧烤!如果你不陪我吃烧烤,我就绝不回家睡觉!
姜淼淼退一步,“真的是闻个味道也行?”
晏幼绥顿了下,好像,“……不大行。”不、甘、心。
姜淼淼:“……”
这个……这个人啊!
她无奈伸出手,“不介意的话,把车钥匙给我。我来开车。”
晏幼绥歪头,不明所以但仍乖乖地从口袋里掏出一连串车钥匙,递过去。
“走吧。”姜淼淼说道,“又想吃烧烤、又想睡好觉的晏三岁。”
“那我先去埋单。”晏幼绥伸手拿过姜淼淼企图砸人的那本,连同自己两本书一并带去前台。
姜淼淼提醒道:“那就是我随手拿的凶器,我不看的。”
晏幼绥晃了晃书,头也不回:“既然是你的作案凶器,那我更应该保留做证据了!”
司机顺利换成了姜淼淼。
她估算着时间,提前致电店家做好,然后到店打包,直接塞给副驾驶座的晏幼绥。“就看你是要在车上吃?还是我送你回家再吃?”
烧烤都用铝盒指包紧,但晏幼绥猛嗅还是嗅到了一股夺命浓香。
他舔舔嘴角,建议道:“还是先开车送你回家,我在车上吃就好。”
姜淼淼手指点了点导航屏幕:“我觉得还是先输入你家地址吧。当医生的更不能疲劳驾驶!”
晏幼绥想道:“道上规矩是老婆跟车都不能外借的,那我待会怎么送你回家?”
“道上还有个东西叫打车软件!”姜淼淼翻了个白眼,“你能一个人开车回家,我就不能一个人坐车回家?”
晏幼绥疑道:“Dou音说男人让女人一个人回家就不算人。”
“Dou音还说你们男人只能吃草莓屁屁呢!”姜淼淼嗤鼻,“晏医生,你要学会明辨是非。”
她直接开车抵达晏幼绥家楼下。
一这栋位于医院附近的高级公寓。
晏幼绥虽然被安慰了,但头回被同龄女士送回家仍有些不适,也有些愧疚。
他坚持亲眼看着姜淼淼坐上计程车,然后核对司机头像与工作照,又拍下车牌号码,再三嘱咐她每逢五分钟就回信息,到家进门就报平安。
姜淼淼连连说好。
她识相,知道但凡有一点嫌弃,肯定会被晏三岁拖着继续念叨。
回家路上,连司机都忍不住吐槽:“小姐,你男朋友可真是谨慎地……”过分了。
姜淼淼失笑:“师傅,小孩子总是童言无忌的。”
姜家别墅。
姜淼淼推门进去,发现里面竟张灯结彩很喜庆。等等,还有人戴着拳击头套和手套,叉腰长在两个投屏正中央,见她进门,右脚嘚瑟地抖呀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你终于回来了!”
现在天才刚黑,向来夜不归宿的姜仲明居然早早在家,显然事有蹊跷。
于是,姜淼淼抱臂看着他又想做什么妖。
姜仲明朗声倒数:“三、二、一——”
随着最后抛出的“一”秒,四面八方猛然放出高分贝音乐,吵得她一个挑眉,又见姜仲明两侧投屏也开始有了画像,左——卧病在床的姜柏年、右——夜自修躲厕所的姜介之,是两人的实时视频。
他们三兄弟联手怂恿姜正业罢免姜淼淼成功。
如今,即便此刻身处异地也要兄弟再度齐心,放声大唱:“世上只有爸爸好,没爸的孩子像根草。姜淼淼呀姜淼淼,你就像根草……”
姜淼淼:“……”
MD,智障真多!
她脱掉西装外套,一边卷袖口、一边捞裤管地朝他走去。
全副武装的姜仲明不怂,因为自己早有准备,就连姜柏年和姜介之都是无知而乐观地给姜仲明打气加油,让他代表姜家男人雄起!一雪前耻!
只是,想象美好但却现实异样的残酷。
姜柏年和姜介之眼睁睁看着姜仲明被姜淼淼一拳暴头,当即昏眩眩地转了半圈,就又被姜淼淼绊倒在地,趁机卸除头罩、胸垫和手套,然后各种拳打脚踢地痛扁。
嗤,好惨!
姜仲明嗷嗷地叫,让姜柏年和姜介之感同身受地连连倒抽气,捂眼不敢看。
打着打着,姜仲明奋力爬出痛殴,挣扎地从沙发底下摸出自己的最后武器——一根棒球棍!
可即便有武器傍身,姜淼淼余威过剩,以至于他的球棍对准姜淼淼是抖呀抖,“你别再过来了!我可不怕你!”
见姜淼淼恶狠狠地再迈近,他故作壮威,奋力砸了下旁边的茶几。
“啪”地一声,打击声很大。
但新购置的茶几仍是完完整整地。
他疑惑地摸了下,连表面裂纹都没有?
艹,又被姜淼淼前期击碎茶几给比下去了!
此刻,姜仲明还不知道——前期那张茶几被姜淼淼动了手脚,以至于她徒手击碎茶几的画面过于恐怖,令姜正业不惜亲自到家私城耐心挑选了史上最耐打的一款茶几!
姜仲明依旧对着茶几敲敲打打,赌气地非要敲碎它。只是他敲得精疲力尽都不见桌面有裂痕,不得不喘着气,颤巍巍地看向姜淼淼:“看到没有?我也是很凶残的,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诶,人呢?
姜淼淼不在一楼了。
姜仲明晃了圈,确认她当真不在。
“人呢?”他看向被赶到厨房里的甲乙丙丁四仆人。
四人齐齐伸手指了指二楼。
姜仲明以为她是被吓得躲回房间,顿时忘了前刻教训,便想乘胜追击地冲上去,但却在楼梯口与去而又返的姜淼淼狭路相逢了。
他还想要大放厥词,却见姜淼淼右手握着一根巨棍,而棍头拖地且还长满寒光闪烁的倒刺!此物学名叫:狼、牙、棒!
姜仲明感觉手中这根棍球棒弱爆了!
呜呜,他这时候跑还来得及吗?
肯定来不及。
当晚,姜家别墅再度迎来一阵“唔哩~唔哩~”的救护车鸣笛声。
别问姜淼淼, 她也曾扪心自问过:打人真的蛮辛苦的,但都是姜家男人太贱嗖嗖所逼!
她也是用心良苦,提前让他们切身体会下什么叫做现实的残酷, 否则姜家日后破产了该怎么存活?
第二天。
姜淼淼起床后,直接往书房的监控摄像头贴了一张纸。
约莫8:30,时宜、温荣英以及法务部新晋律师西守歌和莫聪云,四人结伴出现在别墅门口。
再到8:55,姜姒也掐点到了。
但她抵达时,书房架势已开。
早来的四人,两两相对而坐,电脑跟手机准备就绪。
唯有姜淼淼仍是一枝独秀, 在左侧给姜姒留了空位。
距离股市开场还有五分钟, 姜淼淼再度盘点现况:“大姜集团后天就出季度报告,按照目前网络销售趋势和我二伯那边的房地产经营情况, 利润远超过往, 所以最近股价一定会涨!至于涨多少, 怎么涨, 就听天由命。现在我明面账号有三千万现金, 大家联手做多头交易。明白吗?”
时宜、温柔应、西守歌、莫聪云, 四人点头,齐齐拥君侧。
姜姒瞬间悟了,“但你既然想买空股票,为什么昨晚还把那价值三亿的股票低价卖给你爸?”
姜淼淼笑了起来, 笑容是无声而讽刺,在她眉眼和唇角之间绽开。她说:“因为姜家大部分人都不允许我明面上执有这三亿股票。与其搂着这堆烫手山芋,腹背受敌,还不如卖给老姜赚点钱, 也顺便将二伯的怒火转移出去。”
姜姒皱眉:“如果是我,就算股票再烫手也绝不会廉价卖出去。我有的是办法慢慢磨下来。”
姜淼淼看着她:“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时间宝贵,我懒得跟他们磨。”
距离九点还剩一分钟,时间倒数计时,众人分头行事。
姜淼淼带人将这三千万作为保证金,分头向银行融资买进大姜集团的股票,而仍有大姜集团内部权限的姜姒则想尽办法压下所有利好信息。
姜正业醒来时,仍是中午十二点。
他发现整栋别墅异样的安静。
起初不觉,直至午餐,才听见一旁伺候的荀管家很有职业修养地说道:“老爷,三少爷昨晚被大小姐打进医院了。今早大小姐的朋友和姜姒小姐来探望她,现在他们都在楼上书房聊天叙旧。”
关于儿子动不动就被打进医院的事,姜正业已习惯了。只是,“客厅不坐,他们全都跑去书房是想干嘛?一群刁民意图谋害朕吗?”
他随口吐槽,哪知道自己竟是蒙中了。
姜正业是真没有想到姜淼淼正在眼皮底下企图搞自己!
他好奇地掏出手机查看书房的监控,猛然间看见一张血淋淋的鬼脸,惊得险些尖叫。
再细看,原来是监控摄像头被一张鬼脸图挡住了,好像是特意研究过摆放跟光线条件等,以至于他乍看第一眼还以为是闹鬼了。
“大逆不道!打从这不孝女回来,这家是一刻不得安宁呀。”
他气得直奔三楼而去,狂敲书房门。
姜淼淼给了姜姒一个眼神。姜正业可以不给这里所有人的面子,但身为同辈的姜姒,他还是会给几分薄面!
姜姒受命,起身去开门交涉。而姜正业见是她,也确实抱怨几句就走了。
早料到重男轻女、亲疏有别,姜淼淼仍是感慨:“中国人复杂而神奇的辈分呀,真是令人又爱又恨。”
姜姒关门走回来,落座,炫耀道:“乖,你就认命吧。除非时光倒流,否则你再投胎也还是小辈!”
姜淼淼朝她翻了个白眼。
两个小时后,股市中场休市。
他们几人一顿操作,也趁机歇停。
此时抵押借桥能买的大姜股票都买了,轮到姜姒上场了——
她将原计划上午发布的年度财报信息时间公开。
不管是金融机构还是市场股民,向来都注重企业所谓的“内幕消息”,尤其是大姜企业近期操作非常亮眼,本就让业内看好,更别说大姜员工在这则信息后就开始闷声买自家股票。
没有谁比内部员工更清楚自己公司的运营情况!
显然,大姜集团这季年度财报的数据会非常好看,以至于下午一点,股市重开,大姜股价就加速往上升。
股市买高不看低。
随着购买大姜股票的人越来越多,股价涨势愈发喜人,以至于开始出现涨停。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犹如鲜血引狂鲨,不少人循息而来。卖出少,买入拥堵。直至三点收市,大姜股价依旧是封板涨停的状态。
“收工!”姜淼淼鼓掌表示可今日活干完了。
四个全程绷紧神经的人终于抻了抻腰。
时宜一边揉肩,一边兴奋道:“哇塞,今日涨停也就是股价涨了10%。一天时间就赚上百万,这种钱真好挣!”
温荣英默默地点头赞同。
西守歌却冷冷地唱反调:“要真好赚,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因为炒股失败而跳楼自杀了。”
她同样也有一个莫聪云在附和。
时宜抱臂嗤道:“任何事都有好有坏,我们只要当赚的那拨就行!”
西守歌不甘示弱地回:“我们现在是投机取巧,赢是偶然而已。”
时宜怼道:“你敢怀疑我们的作战计划?富贵险中求。”
西守歌哼:“炒股即赌,十赌九输,十转九空。”
这四人两派有点莫名其妙,姜姒侧目问着姜淼淼:“……有仇的?”
姜淼淼神色漠然道:“她们从小学乃至初中高都是同校。一山不容二虎,尤其是两只母老虎。”
姜姒无聊地“哦”了一声,暗忖幼稚。
姜淼淼则继续复盘,用原本只能购买0.25%大姜股票的三千万,抵押买空,从银行借买了将近1%的股票,也就是说现在她暗地持有1.1%的股票了。
接下来,姜姒又持续释放“大姜房地产小赚”的消息,以致于大姜股价第二天就直接地板天,开市即涨停。
熬过这日封板,又在第三天开市前释放“大姜彩妆护肤的利润双倍”的消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姜股价继续涨停。
接二连三的涨停封板,大姜集团自然而然在股市引起万人追捧。
越来越多人嗷嗷进股市排队等购入,尤其是姜正业揽走姜淼淼前期网络销售的功劳,在股东大会上汇报他们这条彩妆护肤的利润翻三倍时……
货真价实的利好,令大姜集团员工包括股市都在狂欢。
对此,以姜淼淼为首的几人表示:呵。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周末,股市关闭。
姜淼淼给他们四人放了假,自己无人约,就在家看电视剧做消遣。
寄校的姜介之去医院探望完两位哥哥,实在是忍无可忍,终于回了家。
他想不通:
说好的长姐如母呢?
天底下哪有这么狠毒的女人?
三番四次把自己亲弟弟打进医院?
虎毒不食子,这姜淼淼比母老虎还凶残吗?
他回到家看着坐在沙发里看手机的姜淼淼,找了根臂竿非常长的钳子,悄无声息地伸过去,瞅着某个时机——直接夹走她的手机。
两手空空的姜淼淼表示:“???”
她扭头看去,却见姜介之举着作案钳子躲到几米之外,怒叱:“姜淼淼,你不是人!”
嗤。她讽笑:“总算敢出现了?真是多日不见,如隔三秋呀!”
姜介之防备地看着姜淼淼:“你站着就好,不许过来!我带了电击棒,小心我电死你!”
他手从书包里挑出一根黑幽幽的棍子,摁下开关,顿时有“滋滋滋”的电流声响。上回姜仲明是防御装备而惨败,他今日就换攻击装备,不信还能再被碾压!
姜淼淼皱眉:“姜介之你马上给我丢掉电击棒。万一漏电,你想死我还不想死。”
“我不!没想到你也有怕的时候。”姜介之颇有种豁出去的状态。
小弟不才,今日哪怕是玉石俱焚也要为两个哥哥报仇雪恨!他如此想。
姜淼淼面露一丝惘然,姜家男人竟还有人长了根骨气?
呃不对,她左思右想,莫非是:“任老师的女儿没看上你?”所以才想不开来挑战权威寻死?
姜淼淼真是随口一猜,但姜介之面色铁青,好似真被猜中了。
他怒瞪过去,转回话题:“跟这事无关!我就想跟你battle清楚,你为什么非要自相残杀?”
姜淼淼认真质疑:“不是我单方面虐杀你们吗?”
我凸(艹皿艹 )!
太拽了!
姜介之乱舞着电击棒,磨牙嚯嚯:“你讲话太嚣张了!”
“这是实话。虽然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但你们仨合体放大也没条蛔强大。”姜淼淼敲敲身旁的茶几,帮他唤起自己徒手劈桌的事迹,然后顺手摘起一枚苹果啃啃。
心有余悸的姜介之吞了吞口水,决定智取:“你只会用蛮力恐吓人,那是远古野蛮人行径。有种就跟我斗智!”
姜淼淼不屑:“你这智商盆地怎么跟我这智商高峰斗?”
姜介之气结:“又不是考试满分才算有智商!这世道高分低能的人多得是!”
姜淼淼笑道:“但低分智障多不胜数。”
姜介之怒上眉头:“你这女人非要跟我抬杠是不是?”
姜淼淼道:“辩论跟抬杠不一样。”
“我不管是辩论还是抬杠,咱们一场电子游戏定胜负,你输了就收起你那些阴人的手段!”姜介之理所当然道。
姜淼淼用关怀智障的语气,稍显不耐地打断:“这是让我跟你斗玩物丧志?”
“那你可就错了。”谈及心口所好,姜介之顿时侃侃而谈:“游戏这种东西也是要脑力、体力、精神力三者高度集中才能获胜的智慧游戏。没有投入的人又怎么会明白?反正我不管,如果你不斗游戏,我就算你认输!输了就乖乖夹起尾巴做人,日后见到本少爷别嚣张!”
“我为什么要跟你打这种无聊的赌?”姜淼淼发出灵魂的拷问。她又不是晏三岁。
哦对了,一时想起晏幼绥,刚刚好像发了消息还没来得及看呢。
她伸手:“姜介之,把手机还给我。”
姜介之举起电击棒,呲牙威胁:“不还。我现在就跟你同归于尽!”
姜淼淼又皱眉,她左右张望,蓦然想起什么,弯腰从沙发底部抄出一根棍球棒,随意挥舞几下仿若舞出多影的剑花,定定瞄准他:“我还是觉得我在单方面虐杀你。”
这是她帮姜仲明放回原地的凶器,竟还意外用上了。
姜介之瞪圆了眼:“你耍诈!不带这样玩的!!”
“我耍诈?那你配跟我谈条件?跟你斗智,简直是在降低我的逼格!”姜淼淼扎心道。
士可杀不可辱。姜介之气得往前扑,但见姜淼淼毫不留情地举起棍棒就要砸下,连忙刹车后退:他.妈的还是要智取!真枪实战打不过!
姜介之绞尽脑汁,“反正今天无论如何都必须斗一场!否则我日夜纠缠你,趁你睡觉朝你床上撒尿!趁你吃饭往里面丢泻药!趁你洗澡直接拍你裸.照!”
“……”
“连拍女人裸.照都敢说?你真是个龌龊的二百五!”姜淼淼怒发冲冠,懒得再打嘴炮就应了,“行,我就跟你都智斗!输了,我就滚出姜家别墅不回来。赢了……”
姜介之自以为激将法成功,忍不住扬声喝道:“你赢了就换我滚!”
“那倒不用——”他若滚了,姜正业保证让她也滚。姜淼淼话锋一转,“我只要你把裤子脱了,让我棍棒伺候10下就行!”
“你、你……”十几岁的少年被这赌注躁地瞠目结舌,“你才是龌龊的二百五!”
姜淼淼反激将:“怎么?你不敢吗?那就滚远点,读书考试倒数第一,连自己引以为豪的游戏都不敢跟人比,实在是丢人!难怪被任老师的女儿甩了,人家姑娘家家,虽然不比你会投胎,但才貌双全样样比你强,莫怪她没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