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怡道:“我们正在四处寻找那两位贵客,既然在盟主这里做客,我家大人就放心了。”
众人闻言松了口?气?,恭恭敬敬的将乔怡送下山,回来交口?称赞:“还是盟主有办法!”
“这个皇上还挺大度的!”
“咦,盟主呢?”
晏无辛:“额,盟主有事先走了,大家散了吧。”
众人纷纷往外走,姬云六一把?拉住晏无辛,“走,一块喝酒啊。”
晏无辛无情?拒绝:“老六,今儿我也?有急事,改日吧,改日我请你。”
一个两个都有急事,姬云六奇了怪了,这皇上都要既往不咎了,她们还能有什么急事?
她好奇的悄悄跟在后?面,见晏无辛进了一个房间。
姬云六知道晏三武功不低,没敢跟太近,爬到树上,才依稀瞧见屋里有个男人,影影绰绰的见两人抱在一起?,举止亲密。
“原来是偷情?啊!”姬云六悻悻然从树上下来,正要走,忽然见水生?端着点心过来,要往那屋里去。
她便随口?问了一嘴,“屋里的男人是谁啊?”
水生?道:“尤順请上山的男人啊,听说还是皇上的夫侍呢。”
姬云六猛地停住脚,暗道:大事不好!晏三这个多情?种四处留情?不要紧,把?皇上的男人搞了岂不影响盟主的大计?
她忙问:“盟主在哪儿?我有急事要见盟主。”
水生?呆呆地指了指另一间屋子,“盟主在安抚另一个夫侍。”
姬云六突然回想起?方才其中?一个夫侍看盟主的眼神,好像勾勾搭搭的,不太清白?。
难道……难道刚刚盟主放了他们,这男人便看上我们盟主了?唉,皇上的男人怎么这么不守夫道呢?
糟了!元真?又多了一个情?敌!
姬云六匆匆叮嘱了一句:“别说我来过。”然后?转身就跑。
元真?正在研究食谱,姬云六砰地一声推开门闯进来,“尤順把?皇上的两个夫侍抓到了山上,你快去看看。”
元真?怪道:“我去看他们做什么?给妻主知道了,万一误会我还惦记着皇上,我岂不是自?找麻烦?”
姬云六急道:“可你家妻主去了。”
元真?淡然道:“她是盟主,这种事,她当然要出面处理。”
姬云六白?了他一眼,“那两个夫侍长得跟画似的,其中?一个还对盟主眉来眼去,现在他正和盟主单独在一起?。”
元真?连忙起?身,“快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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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啊啊啊啊啊,今天发生了一万件事,忙疯了,来晚了。
许闰年?不会武功,被抓上山吃了点苦头。
他正揉着被粗绳磨破的手腕,见?陆锦澜推门?进来,忙起身行礼,“臣侍参见?皇上。”
“嘘!”陆锦澜低声?道:“在外面不用多礼,小心给人看见?,快起来吧。”
许闰年?刚一起身,忽然惊道:“哎呀,您这衣服上怎么?有这么?大一块油渍?不是在这边娶了个夫郎吗?他是怎么?伺候的?难道这山寨上的男人都不会浆洗衣物吗?”
陆锦澜看了看衣摆上指甲大的油点,笑道:“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我?没留神,许是中午和几个当家的一块吃螃蟹,不小心溅上的。”
许闰年?皱了皱眉,“这儿的男人也太不尽心了,您在宫里的时候,我?们什么?时候让您穿过脏衣服啊?这里有没有水盆?您脱下来,我?给您洗。”
陆锦澜坐在椅子上,笑着拉住他的手,“别胡闹了,我?现在是反贼,你一个皇上的夫侍,给我?洗什么?衣服?再说,你都受伤了,让我?看看,伤在哪儿了?”
许闰年?蹲下身,可怜地伸出手放在陆锦澜膝上,气道:“那个男人真是恶毒,我?和怀星在街上买东西,他说他爹晕倒在一旁的巷子里,让我?们去帮把手。”
“我?想着这么?多天,都没出什么?事,只是出门?略逛逛,怀星又会武功,便没叫侍卫跟着。没想到遇到了那个姓尤的坏男人,把我?们骗过去抓了起来。”
陆锦澜看着他手上的伤和脸上血道子,微微皱眉,“那个毒夫,我?早就想收拾他。等过两天事情一了,先斩了他的狗头。你脸上疼不疼?抹药油了没有?”
许闰年?摇了摇头,忽然一笑,“她?们送了药油来,我?还没擦。”
他说着将?装着药油的小瓷瓶放到陆锦澜手里,“不知道能?否劳陆盟主大驾,帮我?擦药油。”
陆锦澜轻笑一声?,勾了勾嘴角,“过来。”
许闰年?又凑近了些,伏在她?的膝上。陆锦澜用指腹沾了些药油,轻轻涂抹他脸上的血痕,许闰年?温润的眼?眸里渐渐蒙上一层水意。
陆锦澜轻声?问:“怎么?了?很疼?”
许闰年?摇了摇头,鼻酸道:“不是,我?是看您在这儿受苦,心里难受。”
许闰年?轻抚着她?的嘴角,含着眼?泪心疼道:“这才出宫多少日子,您都痩了。天气干,您又随意惯了,不知道自个儿照顾自个儿,这唇上都起皮了。”
陆锦澜摸了摸嘴唇,怪道:“也是奇了,可能?这地方干,往年?在京城也没这样?。”
许闰年?笑道:“那是因为每到秋冬季节,皇夫便叮嘱大家,不管您歇在哪儿,每晚睡前都给您涂上一层滋润的唇脂。您有时专心看书?有时睡着了,没留意。您歇在我?宫里的时候,我?还在您的茶里加了玉竹和沙参,滋补润燥,自然不会这样?。”
陆锦澜握住他的手,温声?道:“怪不得朕到了这儿总觉得缺点什么?,原来是少了你们在身边。平常你照顾朕很是妥帖,朕这次才特意带你出来。想着等回宫后,再给你晋一晋位份,升你为贵人。”
许闰年?靠在她?怀里,低声?道:“臣侍不图这些,只要皇上您心里有我?,我?就知足了。”
陆锦澜抚摸着他的后颈,两人额头抵着额头,正越靠越近,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便听晏无辛高声?道:“呦,这不是盟主夫郎吗?来找盟主啊。”
两人连忙分开,许闰年?背过身去,刚擦了擦眼?角的水迹,元真便端着茶盘进来。
他瞥了眼?屋内的情状,笑道:“我?来给妻主送茶。”
陆锦澜看了眼?桌上的茶盏,“这已经有茶了。”
元真道:“怕是凉了,天气冷,喝凉茶伤胃,我?这杯是刚沏的。”
许闰年?听到这话冷哼一声?,“这位便是陆盟主的夫郎姬云氏吧?看着倒像是贤惠的,怎么?连你家妻主衣裳脏了都没瞧见??”
许闰年?在宫里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很少有辞色锋利的时候。可他此刻替陆锦澜不愤,便话中带刺。
元真听得耳朵疼,咬了咬牙,不客气道:“早起还没脏呢,外面脏东西多,冷不防就沾上了。但我?家妻主的事,不劳你操心。她?等会儿回房,我?自会为她?更衣。”
男人们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拌嘴,陆锦澜听着揉了揉耳朵,不知该说什么?好。
余光里瞥见?姬云六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她?便问道:“老六,你在那儿看什么?呢?”
姬云六尴尬地咳嗽一声?,“盟主,我?找您有点事,您出来说吧。”
陆锦澜看了看屋里这两只乌眼鸡,正有些犹豫,元真忽道:“这手上弄得什么??”
“呃,药油。”这东西味那么?大,也不好说是别的。
陆锦澜抿了抿唇,“许皇侍是咱们盟里的贵客,受了伤,我?帮他擦点药。”
元真白了许闰年?一眼?,“我?瞧着他又不是手断了,干嘛让你给他抹?女男授受不亲,这宫里出来的男人,竟然不知道避忌,真是可笑。瞧瞧,都给你的手弄脏了,我?给你擦擦。”
元真拿着帕子给陆锦澜仔细擦了擦,许闰年?看他抓着陆锦澜的手,便狠狠地剜了他好几眼?。
元真擦了几下,劝道:“还是去洗洗吧,药给我?,他再有哪儿不舒服,我?给他上药。大家都是男人,比较方便,免得传出什么闲话。”
陆锦澜被他推到门?口,听他催道:“放心去吧,我?给你当贤内助,会帮你照顾好客人的。”
陆锦澜无奈,“好吧,那你们……好好聊。”
陆锦澜刚要走?,元真忽道:“等一下。”
“嗯?”
陆锦澜一回头,元真当着许闰年?的面凑上来,亲了下她?的嘴角,脸颊微红,低声?道:“一会儿没什么?事早点回房,我?等你。”
陆锦澜还没见?元真这么?大胆过,她?举着手茫然地转过身,姬云六在看天,晏无辛在看地。
陆锦澜摸了摸嘴角,笑着摇了摇头。
元真关上门?,带着笑意的面孔顿时切换成冷脸,冷冷地盯着许闰年?。
许闰年?翻了他一眼?,“你瞪我?干什么??你怕了?”
元真冷笑一声?,“我?有什么?可怕的?我?是妻主明媒正娶的夫郎,她?待我?自然和外面那些蓄意勾搭她?的贱人不一样?。我?可不像你,你给人家做小还不安分,也不怕这种事传到皇上耳朵里。”
许闰年?勾着嘴角理了理衣袖,淡然地坐了下来,“我?不安分,有不安分的资格。我?做小,也有我?做小的本事。就拿伺候女人这事来说吧,我?照顾皇上,那是井井有条无微不至。”
“你就不同了,占着夫郎的位置,却尽不到做夫郎的本分。我?刚见?你家妻主是衣裳也脏了,嘴也起皮了。我?伺候皇上,可不像你这么?敷衍。”
“皇上在我?那儿,没有一时一刻不舒坦的。听说你曾经也想进宫?哼,你这样?粗手笨脚的,哪能?伺候得了皇上啊。恐怕侥幸进了宫,也得被撵出来。”
元真将?牙咬得咯吱咯吱响,气道:“进宫有什么?好?我?现在嫁得如意妻主,让我?当皇夫我?也不去。你倒是进了宫,伺候了皇上,可你若过得好,怎会这么?不知羞耻,勾引人家的女人?”
许闰年?呵呵一笑,“这话可是你说的,以后若皇上宣你进宫,我?看你去不去。”
元真回呛道:“你少操心我?的事,以后皇上若知道了你今日的举动,我?看你怕不怕。”
两人互相瞪了一眼?,不欢而散。
元真快步回到家里,却发现陆锦澜不在。
他忙问外面的人,“盟主没回来吗?”
外面打扫的人道:“刚刚回来了,尤順身边的人过来,说有急事,将?盟主请走?了。”
元真放下心,暗想:尤順倒没什么?,他长得丑,哪怕是平平常常的女人也瞧不上他,更何?况我?家妻主是当众拒绝过他的。
元真重新拿起桌上的食谱,去研究着准备晚饭。
陆锦澜被请到尤順房里,引路的人便退了出去。
尤順在内室,温声?道:“盟主请进来说话。”
陆锦澜警惕道:“不必了,你说有必须当面详谈的急事,我?才过来的。我?时间宝贵,你有什么?话快说吧。”
说完屋子里安静了片刻,尤順便从内室出来,“听说盟主爱喝茶,我?亲手煮了一壶上等的紫鹃普洱,请盟主赏脸品鉴。”
陆锦澜看了他一眼?,真不愿意赏这个脸。说实话,这么?多天,她?都没仔细看过尤順的样?子。
没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实在太丑了。
五官看起来虽然正正好好的在各自的位置上,但还是丑得让人不愿细瞧。
麻子脸,皮肤黑也就算了,还有些脓包。他天天穿着一身粗布黑衣,更看不出什么?干净不干净的。
陆锦澜瞥了眼?他的手,倒是生得修长,身上终于有一样?可看的。
尤順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知道,盟主不愿与我?同席,那就请盟主自去桌前饮茶,我?去梳洗一下。”
陆锦澜连忙挥了挥手,“你去吧。”
陆锦澜到茶桌旁坐下,自斟了一杯好茶,果然香气扑鼻,茶汤清亮,是难得的上品。
陆锦澜饮了一口,回味悠长。
屏风后传来一声?低笑,“盟主果然是爱茶之人,您一向认为我?狠毒,就不怕我?在茶里下毒吗?”
陆锦澜冷声?道:“面对?你这个毒夫,我?自然早有防备,你奈何?不了我?。”
尤順笑道:“盟主果然智勇双全?,似你这般人中龙凤,姬云元真那样?毫无城府的男人实在是配不上你。依我?看,您若有一位善用计谋的男人在身边,必能?助您更上一层楼。”
陆锦澜冷笑,“善用计谋?你说的不会是你自己吧?”
尤順道:“正是在下。尤順不才,却愿屈身侍奉盟主左右。”
陆锦澜放下茶杯,起身道:“不必了,美人计要美人才能?用,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了。”
尤順忙道:“等一下!你真的以为我?的相貌如此丑陋吗?”
陆锦澜诧异地回过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尤順换了件纯白如雪的绸衫,摘掉了极度逼真丑陋的人皮面具,缓步而出。
陆锦澜透过摇动的珠帘,看见了一张令人观之忘俗的脸。
她蓦然想起很久以前,听?过一个传言。相传世?代生活在极北之地?的民族,在终年?寒冷的天气里,会?长成轮廓深邃的面貌,来抵御寒潮和风雪。
尤桑族发源于巨龙山以北的极北之地?,族人的基因受生长的环境影响,大?多拥有高挺的鼻梁、幽深的眼眸、纤长而浓密的长睫,浓眉如墨,肤白胜雪。
尤順的相貌更是尤桑族中?数一数二的绝色,他乍然以本来面目示人,连陆锦澜这般阅尽千帆的女人都?深觉惊艳。
陆锦澜怔了怔,重新坐回暖炕上,“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尤順微微一笑,抬手解下刚刚穿上的外袍,露出紧致而匀称的身材。
陆锦澜抬眸望去,天生皎洁如月的肤色白得晃眼,赏心悦目的腹肌清晰可见。再?往下,朱红的守贞砂格外醒目。
尤順只穿着?一条寝裤,衣衫零落地?爬上暖炕。
腰腹处故意蹭过陆锦澜的腿,他够着?茶壶,给陆锦澜斟了一杯茶,双手奉上,笑道:“我方才说,愿对?盟主以身相许。”
两人眼神交汇,陆锦澜望向他的目光里带着?几?分笑意,尤順便?又凑近些许。
陆锦澜就着?他的手喝了口热茶,滚烫的茶水润过喉咙,身上热了几?分。
陆锦澜不解:“你?为何要易容?”
尤順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一个男人,抛头露面是逼不得已,已然十分不便?。若以本来面目示人,只会?引来更多麻烦。人们只会?觊觎我的美色,把我当成随时收入囊中?的玩物,根本不会?将我视为族长视为当家的。”
“所以,从小我娘便?教我易容术,除了在极为亲近的人面前,我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哦?”陆锦澜勾了勾嘴角,“我也算是你?极为亲近的人吗?”
尤順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我希望和盟主亲密无间?。”
陆锦澜笑了笑,“恐怕没这么简单吧?你?要以身相许,然后呢?你?图什么?”
尤順道:“然后……”
他抬手抚平陆锦澜衣领上的褶皱,“然后我便?是你?的男人,你?我联手,带领十八族联盟另立新朝。到时你?就是皇上,我愿做你?的皇夫,为你?生女育男,绵延血脉。”
陆锦澜笑出了声,“我还以为你?是聪明人,十八族联盟就这么点势力,还想推翻嬅国另立新朝?陆锦澜岂能容忍?简直是笑话。”
尤順忙道:“盟主误会?了,我不是说推翻嬅国另立新朝,我是说我们离开嬅国,另立新朝。不瞒你?说,我娘乃是尤桑皇族后裔,嬅国边境的乌苍国虽是小国,却与我们尤桑族同属一脉。只要我们逃出尧州,从那?里过境,不是问题。”
“现在盟中?上下对?你?无不遵从,只要你?一声号令,她们必然愿意随我们走。出尧州,过乌苍,在极北之地?休养生息。我们尤桑族祖先曾经获得过一笔宝藏,待时机成熟,我们便?将宝藏取出,招兵买马,卷土重来。”
“到那?时,我们再?联合乌苍国君与我们联手,陆锦澜未必是我们的对?手。盟主你?登上帝位,号令天下,岂不快哉?”
陆锦澜缓缓垂下眼眸,“原来如此,你?千方百计的阻止我归顺朝廷,果然是别有居心。”
虽然陆锦澜让众人归顺朝廷也是别有居心,但骤然得知尤桑族背后的秘密,还是有些惊讶。
尤桑族建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尤桑族后人竟然仍以皇族后裔自称,仍有复国之心。
尤順温声道:“我不愿你?归顺朝廷,也是为了你?好,我是不甘心让你?受委屈。咱们毕竟已经做了反贼,就算陆锦澜不计前嫌,她也不会?重用你?的。顶多看你?有才能,给你?个芝麻大?的小官做做。”
“我虽不才,却能慧眼识英。我瞧你?乃是帝王之相,何必屈居人下?你?娶了我,我们尤桑族便?举全族之力助你?,成就一番霸业,可好?”
陆锦澜皱了皱眉,“听?起来不太可信,你?们既然举全族之力,为何推举我一个外人?你?现在不是族长吗?难道有当皇帝的机会?,你?会?放过?你?就不想当皇帝?你?就不想成就霸业执掌天下?”
尤順黯然道:“我一个男人,当皇帝做什么?要这天下做什么?”
“你?以为我很喜欢抛头露面做男强人吗?你?以为我不向往平平常常的妻夫生活吗?”
“男人的坚强都是伪装,都?是硬撑,骗骗别人也就罢了,可我不能骗自己。试问天下哪个男人,不想做妻主背后的小夫郎?哪个男人不想过被女人宠爱,事事都?不用操心的生活?”
“你?以为我在你?们女人的地?盘,和你?们争权夺利,很快乐吗?其实我也想有人疼有人爱,有人养我宠我。”
“我根本不喜欢当什么族长,我也不想做当家的,我更不想当皇帝。这一切都?是母亲的遗愿,从来就不是我想要的。”
“我毕生所愿,无非是想嫁一个能为我遮风挡雨的妻主。就像天下所有平凡男子那?样?,做一个小夫郎,每天洗衣做饭照顾孩子,每天等妻主回家,过简简单单的日子。”
“打打杀杀争夺天下是你?们女人的事,我不感兴趣,我只想做你?身后的男人,为你?照看好我们的家。”
他说到这里,倾身上前,主动献上一吻。
陆锦澜犹豫霎那?,按住他的后颈,加深了纠缠。她随即扯过被褥,拉着?人滚了上去。
二人成其好事,尤順正沉醉在美梦之中?,忽见陆锦澜起身穿衣,扭头对?他说了两个字:“不好。”
“什么不好?我不好吗?”尤順有些局促慌张。
陆锦澜道:“你?还行,我说你?的提议不好。我才不要去什么极北之地?,死?冷的地?方,一年?到头冻得跟狗似的,去那?儿干嘛?”
尤順迷茫地?眨了眨眼,“可是在那?儿,你?可以做皇上啊。”
陆锦澜反问:“那?我为什么不在这儿做皇上?”
尤順有点懵,心知在这儿在皇上难度大?到几?乎不可能成功,却又不好驳她的面子,只道:“那?也是需要从长计议,徐徐图之的事儿。眼下,你?打算怎么做?”
“眼下,当然是先归顺朝廷。”
尤順一愣,“你?还要归顺朝廷?你?……你?这不是骗我吗?”
陆锦澜道:“谁骗你?了?我刚才又没答应你?。”
陆锦澜穿上裤子脸一绷,“我的事你?别管了,至于你?……老实听?我安排。”
她说完便?往外走,尤順急得想要追上去,奈何没穿衣服。
他只好捂着?被子,随手抓起一个花瓶朝她丢了过去,气道:“陆二,你?个混蛋!”
陆锦澜身手敏捷,一把接住那?花瓶掂量了两下,笑道:“你?个毒夫,这么凶悍,谁敢娶你??小心到死?都?嫁不出去。”
陆锦澜快步走了,留下尤順,气得咬牙切齿,愤然捶床。
不多时,有人推门进来,给暗自垂泪的尤順披了件衣裳。
女人声音苍老,沉声道:“别哭了,你?娘是皇族后裔,你?身上留着?皇族的血,不可以这般没志气。”
尤順连忙擦了擦眼泪,沮丧道:“姨母,我……我没能说服她。”
尤秀是尤良的亲妹妹,尤順的亲姨母。
此刻尤秀叹了口气,“她非寻常人,你?的美色自然不足以令她动摇。不过,我们费尽心机,筹谋数年?,才组建了十八族联盟。若让她带着?这些人全部归顺朝廷,我们岂不成了为她人做嫁衣?”
尤順无奈道:“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尤秀想了想,“还有一个办法,你?再?把她约出来,趁她毫无防备之时,杀了她。”
尤順震惊道:“怎么可能?她武艺高强,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再?说……再?说……”
他微微脸热,低声道:“再?说我已经是她的人了,我怎么可以杀她?”
尤秀眉头紧锁,“你?这孩子好糊涂,她骗了你?的身子,你?居然就认了?”
尤順道:“常言说,忠臣不事二帝,好男不嫁二妻。她骗我也好,真心也好,总之事情已经这样?了,我想不认命也得认。”
尤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胡说!你?这样?自甘堕落,岂能对?得起你?死?去的娘?”
“姨母!”尤順争论?道:“不是我自甘堕落,而是我们根本奈何不了她。”
尤秀瞪了他一眼,“还没到最后,你?怎知我奈何不了她?她虽是盟主,但到盟中?时日尚短。一十八族管事的,都?是我熟悉的故旧。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我游说她们加入的。如今,我依然相信,我能够游说她们,拒绝归顺朝廷。”
“陆二,敬酒不吃吃罚酒。她不肯跟我们联合,还和皇上的夫侍拉拉扯扯搞不清楚。我看她明天,如何堵住悠悠之口。”
与此同时,陆锦澜在和晏无辛商量着?明日的安排。
晏无辛道:“仪仗和礼乐司的人都?到了,隋之还带来了神机营的火枪队。关大?人带着?四品以上的官员正在快马加鞭往这儿赶,差不多明日就到。大?家都?准备好了,只是瞒了大?家这么久,到了最后,该怎么开口啊?”
陆锦澜叹了口气,“怎么婉转都?得说,不如干脆直说了。”
徐琳忙担忧道:“皇上,您就不怕这些粗人一时气愤,恼了可怎么办?”
陆锦澜摇了摇扇子,“让咱们的人先上山,到时刀架在脖子上,我看谁敢恼。明早传我的命令,让姬云铁树去看管山门,她会?知道怎么做的。”
晏无辛忙道:“那?我今晚下山,明早和如蓁带着?人一同来护驾。”
陆锦澜点了点头,大?家各自安排准备。
第二天一早,众人齐聚议事厅。陆锦澜不觉暗暗皱眉,虽然她准备好今日摊牌,但她还没开口呢,气氛怎么如此凝重?
徐琳在门口紧急拦了她一下,压低了声音劝道:“里面看着?不大?对?劲,晏太尉不在,相尊大?人还未赶到。臣手无缚鸡之力,实在没有护驾的本事。您要不找个借口先跑,我堵住门兴许能拖延个一时半刻的。”
陆锦澜笑道:“用不着?你?护驾,你?别碍事就行。一会?儿要是打起来,你?找个犄角旮旯藏好,听?见礼乐声,便?是咱们的人到了。”
陆锦澜安抚地?拍了拍徐琳的肩膀,大?步走入厅中?,在主位落座,从容道:“诸位今日来得早,人也格外齐,是有什么事吗?”
话音未落,尤秀起身道:“启禀盟主,有事,而且是不得不说的大?事。”
陆锦澜目光一冷,“说来听?听?。”
徐琳站在门口咽了咽口水,瞄准了一张桌子,随时准备钻进去。
尤秀走到正中,拱手道:“请问盟主,您可了解陆锦澜的为?人?”
陆锦澜微微一笑,“我从京城过来,应该比诸位了解的多一些。”
尤秀冷笑一声,“了解再多,恐怕也只是从传言中了解。大家应该知道,市井传言并?不可信。似陆锦澜这般屠戮宫城登临帝位的人,必定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盟主口口声声说为?我等?着想,极力促成我们归顺朝廷,难道不知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你?身为?盟主,为?何要带我们送死?”
话音刚落,不待陆锦澜发火,姬云曜已经听不下去了。
她?啪一拍桌子,怒斥道:“尤秀,你?这是什么意思?盟主辛辛苦苦为?本盟奔走数日,好不容易得到了朝廷的特?赦。大家弃暗投明,人人欢喜,你?何故在这儿危言耸听?”
“就是!就是!”姬云曜身后的亲信跟着大声鼓噪,姬云六高声道:“你?这是和?盟主说话的态度吗?比武那日已经说好,盟中一切事务由盟主定夺。当日你?也在场,那时怎么不敢吭声?”
“如?今你?若不服,就该在盟主手下走几招,你?若赢了,我们便尊你?盟主。”
尤秀立刻回嘴道:“我自认不是盟主的对手,但归顺与否,事关一十八族所有盟众的生死,难道全凭武功高低决定吗?”
此刻有人附和?道:“是啊,尤长老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们毕竟做了反贼,朝廷怎么会轻易放过我们呢?说是不予追究,可我们一旦下山,是死是活,还不是人家说得算?”
有些保守人士哀叹道:“到时候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与其任人宰割,还不如?在山上死扛下去,好歹多活些日子。”
“胡说!”三?当家的脾气暴躁,愤而直言道:“你?们一个个的,到底是不是女人?跟男人似的,犹犹豫豫贪生怕死,算什么娘们儿?”
“没有朝廷特?赦的时候,你?们天天怕朝廷来剿灭。现在有朝廷特?赦了,又怕特?赦是假的。”
“盟主为?大家劳心劳力,你?们却像得了疑心病一样,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什么叫盟主带我们送死?我们造反那天,不就是在送死的道上吗?”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活路,你?们又开始闹事,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到了下山那天,你?们若怕,我第一个下去,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