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过?招,身型招数快如闪电,旁边一干人等?有心帮忙,却根本?插不上手。数十人举着箭,迟迟不敢射出?。
两人离得太近,频频切换身位,连喘息的空隙都不给。
萧承英越打越心惊,对方?每一招都蕴含着极大的力量,仿佛泰山压顶一般。让她?每接一下,都感到双臂发?麻。三?招一过?,连对方?的拳脚都不敢接,只得在狭小的战车上拼命躲闪。
然而对方?力道不减,一招招如腕挟风雷摧枯拉朽,拳脚兵器打到车上好似劈山砍柴一般,嘁哩喀嚓将四周的物事击碎。一时战车受损木屑翻飞,受惊的马拉着战车没头苍蝇似的乱跑。
萧承英转身要跳下车,被那人扯住手腕大力的拽了回?来,剑随之刺了过?来。
萧承英奋力一挣,试图躲开刺向心口的一剑,然而锋利的剑刃却还?是穿透她?的肩胛骨,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殿下!”
四名忠诚的亲卫明知不敌还?是跃上马车,陆锦澜不得不拔剑解决四人。
萧承英趁机捂着伤口仓惶后退数步,从马车上跌落下去。
箭立刻和雨点一样?密集得射了过?来,战车马匹中箭,疯了似的狂奔。
陆锦澜转头一看,已经有一拨人一拥而上将萧承英抬走?。她?当即一脚踹断萧字大旗,用旗杆随便从地上挑了个血葫芦似的脑袋,高举着大喊:“萧承英已死,速速投降!”
曲国将士正背对着后阵厮杀,猛听得后方?大乱,回?头一看皇储的战车上站着敌人,举着血淋淋的人头,根本来不及分辨真假。
侍卫长迷迷糊糊爬起来,听说皇储已死,拾起兵刃呐喊着:“为皇储报仇!”
旁边的人连忙拉住她?,“先办国丧要紧。”
军心一乱,这?仗根本?没法打了。主将“身亡”,指挥官没了,前方?战将自行做主,“撤军!快撤军!”
左隋之报信,宋婧骁才知道陆锦澜如此大胆,竟然敢带着两个朋友去刺杀敌军主将。
她?忙命岳蝉带上她?的卫队前去接应,同时指挥大军不顾一切的向前压。
可岳蝉冲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曲军根本?无心恋战,纷纷丢盔弃甲疲于奔命。
陆锦澜站在疯跑的战车上,扯着嗓子喊了一路,“萧承英已死,速速投降!”
遭遇到的曲军连拦她?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只顾着埋头赶路速速回?营。
直到看见大批的宋家军,陆锦澜才一跃从马车上跳下来,捏着嘶哑的嗓子咳了两声,“有水没有?”
项如蓁和晏无辛随后杀到,三?人换了马匹,直奔中军大营。
这?一仗,曲军大败。
三?人进到帐中,才得知宋婧骁亲自率部追击,还?未回?来。
先回?来的前阵将领有十几位,在帐中按官职大小分列两排而立,正在激情复盘这?一战。
三?人愣眉愣眼的瞅了瞅,没一个认识的,岳蝉不在,也?没人能给她?们引荐。
没人注意到她?们,三?人也?只好悄咪咪的站到末尾,等?着宋婧骁回?来。
直到有将军说:“萧承英已死,我看我们应该抓住时机立刻进军,趁着曲军军心不稳,趁机拔下赤州城。”
陆锦澜忍不住出?言提醒,“那个……萧承英可能没死。”
众将闻声送目过?来,只见三?个少年人站在队尾,一身血污,全是生面孔。
其中一个还?抱着刀倚在门口,好似睡着了。
众人第一反应:这?是京城来的那些学生?小小千妇长,怎的到主帅大帐里来了?
刚才说话的那位将军见她?们颇为疲惫的样?子,倒没急着出?言责怪,只是问道:“你?怎么知道萧承英没死?她?的人头被一位少年将军斩下,曲军都忙着回?去治丧,你?没看见吗?”
陆锦澜不由笑道:“我就是那位少年,可那人头不是萧承英的。”
“什……什么?那你?是……”
“哦,在下陆锦澜,见过?各位将军。这?是和我一同刺杀萧承英的两位朋友,项如蓁和晏无辛。”
项如蓁将疲惫至极的晏无辛拉起来,“见过?各位将军。”
众人惊骇,不可置信道:“你?叫陆锦澜?是大帅的儿主吗?”
陆锦澜点了点头,忽听得帐外传来朗声大笑。
宋婧骁大步进入帐中,众人纷纷俯首,“大帅。”
宋婧骁笑容满面的抬了抬手,拍了拍陆锦澜的肩膀,“澜儿,多亏了你?的妙计。这?是自我军和曲军开战以来,打下的最大的大胜仗。”
陆锦澜忙道:“可惜我那一剑未能刺中要害,萧承英虽然受了重伤,未必真就这?么死了。”
宋婧骁笑道:“不重要,不管她?死不死,曲军这?一仗都是大败特败,士气短期内很难恢复。你?真是一员福将,一来就给我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宋婧骁说着又看向项如蓁和晏无辛,“你?们怎么样??受伤没有?”
二人连忙摇头,宋婧骁对众将道:“看见没有?果然是英雌出?少年,数十万大军中刺杀敌军主将,还?能全身而退。诸位,后生可畏啊!”
众人连声恭贺,不一会儿好消息接二连三?送到。
“禀大帅,曲军撤军五十里,已经龟缩进曲国边城的赤州城内,高挂免战牌。”
宋婧骁道:“速拟战报,八百里加急,速将捷报送到御前。”
“禀大帅,经初步清点,此战我军俘虏敌军三?万余人,缴获军马一万两千余匹,粮草三?十万担。另有营帐、战车等?辎重,数千。”
宋婧骁笑着点头,看向陆锦澜她?们,“此役,你?们三?人应记一大功。本?帅暂封你?等?为我帐下参将,待我向圣上请旨后,再行封赏。”
三?人眼睛一亮,“多谢大帅!”
三?人舒心的松了口气,总算没有白?忙活。
宋婧骁很快下令,大军向前三?十里扎营,虎视赤州城。
陆锦澜回?到为她?安排的帐内,终于可以解下盔甲,好好歇一歇了。
门外有人唤道:“陆将军,属下来给您送些用具。”
“进来。”
来人放下东西,却没有急着走?,反而笑问:“将军还?认识我吗?”
陆锦澜端详着看了看她?,来人二十来岁,身型魁梧,面色憨厚,确实有点脸熟。
陆锦澜想了想,“你?姓孔?”
那人笑道:“将军好记性,小的名叫孔鸾。”
陆锦澜喜道:“你?是十三?中意的那位百妇长?”
孔鸾笑了笑,“属下上月刚刚升了千妇长,十三?他?……他?已经成了我的夫郎,如今有孕三?个月了。他?时常念叨起他?七哥和将军您对他?的照顾,我们妻夫俩同感恩德,请将军受我一拜。”
陆锦澜忙将她?扶了起来,“你?比我年长,从七郎那论,咱们算亲戚,不必如此客气。想不到十三?悄悄嫁了人,竟然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孔鸾尴尬道:“我和十三?都不识字,他?前些日?子说等?胎象稳固,便托人写封书信,给你?们报喜。信已经寄出?了,想必那时您恰好离开京城,没能看到。”
陆锦澜笑了笑,孔鸾又道:“十三?正在灵州城中,今日?将军在阵前大显神威,恐怕没多久消息便会从这?儿传到灵州、传到京城,很快便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们宋家军后继有您,大伙都高兴极了。”
此战之后,三?人都凭借奇功在军中有了姓名。而陆锦澜更是凭借特殊的身份,在宋家军中积攒了威望。
虽然皇上的封赏还?没到,陆锦澜还?只是一个参将,但人人都知道她?便是将来的军中之主。不论大小将领,对她?都是礼敬有加。
三?日?后,陆锦澜等?人随宋婧骁到关前叫阵。
曲军坚守不出?,晏无辛眼尖道:“赤州城楼上怎么多了个戴面具的人?”
项如蓁接过?望远镜看了一眼,城楼上除了之前见过?的几位将领,果然多了个一身青衣带着玄铁面具的神秘人。
项如蓁道:“是她?们曲国丰都派来的增援吧?许是什么猛将,特意戴着面具,趁咱们不知根底,发?起奇袭。”
陆锦澜没有吭声,因为她?能感觉到那人藏在面具后,死死的盯着她?。直觉告诉她?,那不是什么猛将,而是个男人。
曲军死守不出?,宋婧骁并未悍然攻城。而是带大军回?营,另行商议。
当晚,陆锦澜躺在床上,莫名有些辗转反侧。
一个男人,到前线来干什么?
她?正迷糊的想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乱,“有人夜探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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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晚了,有点卡文。噔噔噔,新宠已送达。
陆锦澜火速冲了?出去,“人呢?”
恰逢孔鸾值夜,忙回道:“禀将军,只是一个六人的小队前来探营,被我们?发现立即逃跑,项晏二位将军已经追出去了?。”
陆锦澜生怕有埋伏,打了?个呼哨,她的汗血宝马立刻飞奔而?至。陆锦澜飞身上?马,果断跟了?上?去。
眼看着项如蓁就快追上?了?,队尾那人忽然甩出长鞭,试图阻止她们?继续追击。
项如蓁眼疾手快,侧身一躲,反手抓住鞭绳,用力一扥,马上?的人来不及松手,立刻被拉下马,被拖行了?数十步。
那人失了?马匹,没了?武器又掉了?队,转身便要往林中跑。
晏无辛定睛一看,此人戴着面具,正是城楼上?的神秘人。
她不禁一笑,“这点功夫还来夜探军营?交给我,我看看这厮面具下面到底长什么样。”
陆锦澜赶到时?,晏无辛正玩性大发,手执一把短刀,将那人逼得?连连后退。
晏无辛倒没想立刻取其性命,她点住那人穴位,戏谑般的围着那人耍了?套花刀。
那人绝望地闭上?眼睛,锋利的冷刃在其身上?一刀刀划下,细碎的衣碎如雪片般掉落。
末了?晏无辛用刀尖挑开那人的面具,哐啷一声,玄铁面具应声落地,露出一张刀削斧凿般深邃立体的脸庞。
那人有一张标准的异域相?貌,眉骨高如山峦,眼窝深陷如谷,浓密纤长的睫毛此刻低垂着,微微颤抖。鼻梁笔直高挺,下颚线条清晰而?凌厉,宛如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晏无辛不觉看愣了?,项如蓁瞥了?眼那人平坦的胸口,忍不住出声提醒:“他是个男人。”
“男人?”晏无辛诧异地扫了?眼他的上?身,男人的衣衫刚刚被她划得?七零八落,几乎衣不蔽体。
晏无辛连忙后退几步,尴尬极了?。
她发誓她根本没想过对方是个男人,这里是战场,谁能想到战场上?会有男人呢?
她还以为?是个没什么本事却以为?是的家伙,所以存心戏弄。但他是个男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恃强凌弱,故意欺负人。
沉默间,陆锦澜已经快步从马上?下来,她解下身上?的披风系在男人身上?,顺手解了?他的穴道。
这人她认识,萧衡,那位在她婚礼上?吵着要嫁给她的曲国?小公子?。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此刻也不想问,只道:“这不是你一个男人该来的地方,遇到我们?算你运气好,饶你一命,回家去吧。”
萧衡双手紧紧拽着身上?的披风,将自己裹紧,眼眸低垂,眼眶有些发红。
晏无辛干笑了?两?声,“哈哈,我说的呢。咱们?娘们?儿?在意什么美丑?还戴个面具。原来是位小公子?啊!不好意思,并非有意轻薄。”
项如蓁也道:“我军不杀老幼夫孺,你走吧。”
三人起身上?马,萧衡忽道:“等一下!”
他快步跑到陆锦澜马前,抓住她的缰绳,低声道:“我是你的俘虏,你应该把我带走。”
陆锦澜笑着摇了?摇头?,“我军营里有数万曲国?俘虏,可没有一个是男人。我把你带走,应该把你关?在哪儿?呢?”
萧衡垂下眼眸,“哪儿?都行,我是……是曲国?皇帝的儿?子?,你可以用我去要求和谈。”
陆锦澜沉吟片刻,不以为?然道:“现在赢面在我们?这边,要和谈也是你国?求着我方和谈。我陆锦澜如果想要和谈,用得?着绑架一个男人做条件吗?”
萧衡万万想不到她如此高高在上?冷酷无情,气恼道:“母皇和皇姐都很宠我,你用我换些金银马匹粮草辎重,总没有坏处吧?”
陆锦澜皱着眉看向远处,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可是你求着我把你抓走的,吃了?苦头?不要抱怨。”
她朝他伸出手,“上?马。”
萧衡连忙握住她的手,坐在她身后,抓住了?她的衣衫。
项如蓁刚要催马跟上?,晏无辛忽然拉住了?她,“我有点想不明白,你帮我想想。”
“想什么?”
晏无辛道:“这人是咱俩追上?的吧?不算你的俘虏,也该算是我的俘虏吧?他怎么说他是锦澜的俘虏?”
项如蓁一笑,“这要怪你啊。”
“怪我?”
“谁让你只会剥衣服,不会披衣服呢?不会怜香惜玉,还想人家曲国?的小郎主追着你,给你当俘虏?”
晏无辛咬了?咬牙,无言以对。
陆锦澜带着萧衡回到大营,孔鸾看到她带了?个男人回来,不由得?一愣。
“陆将军,这是……”
“俘虏,曲国?的小郎主。把他好生关?起来,待明早我回过大帅后,再行定夺。”
“是。”孔鸾忙命人拿来手铐,将人带下去。
当冰冷沉重的铁铐扣在腕上?,萧衡再也无法抓紧身上?的披风,浓烈的恐惧感瞬间袭来。
他穿着破碎的衣衫行走在敌国的军营里,感觉自己是只待宰的羔羊。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他,那种鄙夷的、戏谑的、嘲讽的、窥探的凝视,让他感到一阵阵心慌,头?皮发麻。
两?旁的士兵粗鲁地拉扯着他,他忍着疼一步步向前走,绝望地想:她们?大约要把我送去地狱。
“等一下!”陆锦澜的声音仿佛是救赎的佛铃,及时?响起,“把他关?到我的帐中。”
孔鸾迟疑了?一下,“是,将军。”
萧衡狠狠地松了?口气,卫兵将他押到了?陆锦澜的帐中。
孔鸾有些不放心,“将军,要不要派两?个卫兵看着他?好让您安心休息。”
“不用。”陆锦澜朝她伸出手,“钥匙。”
孔鸾惊道:“万一他对您不利……”
陆锦澜道:“一个小公子?而?已,伤不了?我。”
见她如此说,孔鸾只好交出钥匙,“将军小心,我等在帐外守着。”
陆锦澜亲手帮他解开手铐,转身又出去了?。
萧衡独自在帐中,摸出针线包,开始缝补身上?可怜的衣服。
一边补一边暗骂:这个晏无辛真是坏透了?,将好好的衣服划成这样,这还怎么穿?
一包针线都快用完了?,身上?还有一大半的窟窿。
他正发愁,陆锦澜掀开帘子?进来,“不用补了?,我让她们?给你找了?件洗衣大叔的衣服,是干净的,拿去穿。”
萧衡心头?一暖,“多谢。”
他抱着衣服,到屏风后面去换。忽然想起和陆锦澜初次相?见的时?候,也是这般场景。
只不过这次,她背对着他,坐在案前看书,没有猝不及防地将他抱在怀里。
萧衡看了?看那件衣衫,虽然衣料很粗糙,但有股浣洗暴晒过后的味道,很是好闻。
他飞快地换好,局促地站在帐中,茫然无措。
陆锦澜没有回头?,随手指了?指一旁的卧榻,“你在榻上?睡吧。”
萧衡躺上?去,身上?盖的还是她那件披风。
陆锦澜很快熄了?灯,躺到床上?,仿佛很快就要睡着。
萧衡几次想要开口说点什么,最终都没能说出口,只好独自在榻上?辗转反侧。
黑暗中的响动格外清晰,陆锦澜微微皱眉,“不用担心,明早我会禀明大帅,她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是非分明,不会为?难你一个男人的,你很快就可以回去。”
萧衡想了?想,却道:“我不急着回去。”
陆锦澜一笑,“怎么?你当俘虏当上?瘾了??”
萧衡没有回答,陆锦澜又问:“和谈,是你的意思还是萧承英的意思?”
“是我想和谈,皇姐她……还在犹豫。”
“哦,所以你宁愿以这种方式来到我方大营,是想试图说服我?”
萧衡抿了?抿唇,“我听说宋大帅很重视你,你是她的儿?主,也是她的心腹,更是宋家军未来的主帅。如果你建议她和谈,她一定会考虑的,是不是?”
“是,但我不会提这个建议。”
“为?什么?”
陆锦澜深吸一口气,“国?家大事很复杂,跟你说不明白。就像你皇姐犹豫着要不要和谈,她一定有她犹豫的原因。我不想和谈,也有不想的原因。对了?,你皇姐伤势如何?”
萧衡无奈道:“流了?很多血,吓得?我心惊胆战,但总算保住了?性命。”
“她一定很恨我吧?”
“没有,她醒了?之?后对你赞不绝口,夸你很有本事。她说,她从未遇到过这么可怕的敌人。我说我想嫁给你,她还说我看女?人的眼光不错。唉,不过她现在一定在骂我。不让我来,我偏要来,然后就沦为?俘虏了?。”
萧衡自言自语,越说越懊恼。
陆锦澜暗觉好笑,“那你非要跟着我回来,到底是想和谈,还是想嫁给我?”
萧衡咬了?咬牙,恨恨的回答:“都想。”
陆锦澜冷哼一声,“你都别想。”
“为?什么?”萧衡气得?在黑暗中坐了?起来。
陆锦澜道:“这场战争已经打了?大半年,涉及了?三个国?家,数百万将士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死伤无数,都未能换来和平,你以为?凭着你一个小小的男人可以解决一切冲突吗?”
“我告诉你,不能。战争既非男人发起,也没有男人参与,绝不会因为?男人而?终止。天下一切都由女?人主宰,胜负成败,其实和你们?男人没有关?系。”
“功劳,当然不属于你。不过你国?史官无能的话,倒是可能会把罪过推给你。”
“不要以为?你献祭了?自己,就能换来什么,那只是你天真的一厢情愿的想法。”
萧衡沉默良久,忽道:“好,我承认国?家大事是你们?女?人之?间的事,我浅薄,我不懂。现在开始,我不再和你说和谈的事,我和你说嫁给你的事。”
他气愤道:“你凭什么让我不要想?你就这么瞧不起我?我的相?貌,难道输给你那几个男人?”
话题陡然从沉重转向荒谬,陆锦澜轻笑出声,“你的相?貌是不输给我那几个男人,坦白的说,你还要略胜两?分。但我总不能,把全天下相?貌卓绝的男人都娶回家吧?”
“那我输在哪里?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陆锦澜打了?个哈欠,“我困了?,睡了?。”
萧衡不依不饶道:“不行,你把话说清楚,你到底为?什么不喜欢我?”
见陆锦澜不吭声,他干脆起身走到床边推了?推她,“你说,我到底哪点不如他们??”
陆锦澜叹了?口气,“好好好,我告诉你。第一,我的正夫贤惠聪明识大体。如果他是你,一定不会贸然闯到敌营来,还说一堆蠢话;”
“第二,我的雅侍雨眠温柔体贴,如果我说我困了?要睡觉,他会立刻给我铺床拿枕头?,一定不会像你这样纠缠不休;”
“第三,我的应子?七郎纯情可人,他是不会像你这样,大晚上?跑到一个陌生女?人的床上?,你不知道女?男有别吗?”
萧衡越听越气,“你懂什么?我们?曲国?的男人,才?不像你们?嬅国?男人那么扭捏。我喜欢你,亲近你有什么错?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难道他们?样样都好,我什么都比不过他们??”
陆锦澜认真道:“也不能这么说,在刁蛮任性胡搅蛮缠这一点,他们?一定比不过你。”
萧衡气得?七窍生烟,“我不信!”
他说着就爬上?了?床,陆锦澜吓了?一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想干什么?”
萧衡气道:“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如果你了?解我,就不会不喜欢我。”
“了?解就了?解,你上?床干什么?”
“我要成为?你的人,再让你慢慢了?解我。”
他说着就开始脱衣服,陆锦澜连忙抓住他的手,“你们?曲国?真是民风彪悍,萧衡,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萧衡:“我不管,我不信过了?今晚,你还觉得?我无一可取之?处。”
陆锦澜见他如此执拗,干脆一个手刀,将他打晕,将他往旁边推了?推。懒得?给他穿上?衣服,丢过去一个毯子?给他盖上?。
陆锦澜再度躺下,总算睡了?个安稳觉。
天刚大亮,项如蓁、晏无辛、楚易舒、孙乐闻等十几个同窗说说笑笑的来到陆锦澜帐中。
“陆将军,我们?来给你报喜了?,今天你得?请客。”
晏无辛说着掀开了?床帏,看着床上?刚刚睁眼的陆锦澜和她旁边打着赤膊的男人,大家顿时?傻了?眼。
陆锦澜眼前一黑,无奈地叹了?口气,“情况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话音未落,帐外有人道:“陆将军,大帅有请。”
众人红着脸退到帐外,陆锦澜起身更衣。
萧衡裹着被子坐在床头,颇为尴尬,“要不要我?帮你解释一下?”
陆锦澜扫了他一眼,“用不着,不过你要想为你自己解释,随便你,赶紧把衣服穿上。”
萧衡抿了抿唇,嘀咕道:“反正我?早晚都?是?你的人,我?有什么可解释的?”
陆锦澜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外面的人都?在帐外各自尴尬,隔着帐门与陆锦澜交谈。
项如蓁:“锦澜,朝廷的敕封下来了,圣上封你为镇北将军。”
晏无辛笑道:“锦澜,你这?镇北将军可是?正三品的重号将军,一般的杂号将军可没法跟你比。这?等喜事,你快想想咱们怎么庆祝。”
嬅朝将军序列严谨,只有重号将军是?常设将军。
重号将军共有十六位,排在第一位的便是?正一品大?将军——虎嫖将军宋婧骁。
余下还有二品嫖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从二品四?方将军,即前将军、后?将军、左将军、右将军。
三品将军为四?征四?镇将军,即征东、征西、征南、征北、镇东、镇西、镇南、镇北。
楚易舒羡慕道:“咱们嬅国能封上重号将军的,个个都?是?战功赫赫功勋卓著。你陆锦澜十七岁就获封此衔,乃是?旷古烁今第一人!哎呀,真是?好命啊。”
孙乐闻瞥了她一眼,“羡慕啊?下回你去给萧承英身上捅个窟窿,也捞个将军当当。”
说话间陆锦澜穿戴整齐,洗了把脸,出来问项晏二人:“你们呢?”
项如蓁道:“圣上封我?为平虏将军,无辛为破虏将军。”
晏无辛道:“虽然我?俩只是?四?品杂号将军,多?半过了战时就要被撤掉,但我?还是?觉得倍感荣光。圣旨上夸咱们是?英勇作战立下大?功,咱也算狠狠露了回脸。将来回到京城,我?看我?娘还有什么可说的。”
陆锦澜笑了笑,“好啊,一会咱们一起庆祝。”
陆锦澜说着便往帅帐走,晏无辛追上来拉住她,往她帐篷里使了个眼色,“你可别?忘了大?帅还是?你岳母,你怎么在她的军中和男人滚到一张床上了?”
陆锦澜无奈道:“说来话长,这?位小郎主叫萧衡,和我?有过两面之缘。昨天他非要跟着回来,我?想我?军虽然治军严明,不会发?生太恶劣的事,但他少不得要被占些便宜,我?就把他带回自己帐中。”
“至于,别?的……我?说我?根本没睡他,你信吗?”
晏无辛眼睛一亮,“我?信!没睡好啊,睡了反倒给你添麻烦,曲国那边、你岳母那边都?是?事儿。你既然没睡他,不如把他换个地方安置,关到我?帐中,如何?”
陆锦澜笑了笑,抬眸看向她,“你不是?喜欢小鸟依人的吗?萧衡似乎并不符合你的审美。”
晏无辛嘿嘿一笑,“审美又?不是?一成不变的,我?还没有收过曲国小郎呢。再说这?破地方,连蚊子都?是?母的。好不容易有个貌美的男人,还挑什么?”
陆锦澜笑着白了她一眼,“我?先去见过大?帅,回来再说。”
陆锦澜走到帅帐外,刚要进去,忽听里面的人提到了她。
“有件关于陆将军的事,想禀明大?帅。”
陆锦澜脚步一滞,收回掀帘子的手,决定略等一等。
两旁值守的亲卫犹豫着要不要通禀,互相对视一眼,没敢吭声。
说到底,这?是?人家自家人的事儿,旁人掺和讨不到好。
陆锦澜听宋婧骁问:“什么事?”
军师闻霁道:“昨晚有人探营,三位小将军追出营地,抓了个男人回来。”
“男人?抓个男人有什么用?”
“说是?曲国的小郎主,这?人昨晚就宿在陆将军帐中。”
宋婧骁会心一笑,“哦,原来你想说这?个。澜儿虽然年轻,但做事有分寸,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退一万步说,真有什么也不值一提。一个玩物而已,行军打仗枯燥乏味,少年人又?血气方刚,找个男人解解乏也没什么。”
“你我?都?是?过来人,不必大?惊小怪的。”
陆锦澜听到这?儿勾了勾嘴角,高声道:“母帅,孩儿求见。”
宋婧骁:“进来。”
陆锦澜大?步进去,“军师也在啊?正巧有件事要一同?请教?母帅和军师。”
“昨夜我?们抓到了前来探营的曲国小郎主,我?看可以用他换些马匹钱粮,也不知?道要多?少合适。劳烦军师斟酌数目,再拟封信,我?派人射到赤州城内。母帅若没有别?的安排,等东西一到,我?便将萧衡放回去了。”
宋婧骁点头道:“我?没什么安排,东西到不到,人该放也得放。大?女人顶天立地,无需为难他一个小小的男儿家。你现在是?镇北将军,这?种小事自己做主就好,不必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