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她的眼皮就开始耷拉起来,走路慢吞吞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连走路恍恍惚惚的,差一点直接栽倒在地。
厉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拉住周灵昕,让她趴到他的背上:“昕宝,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走得很慢,就怕颠倒了小姑娘,周二郎看了一眼,也放慢了脚步。
刚下山,就听有人在边走边议论说什么……李狗蛋的娘居然被野猪追,不慎从山上摔下来了,她的腿,看着不太好的样子。
好在她摔倒的地方,正好有几个孩子摘野菜时经过,听到了丁氏的哭天抢地声,否则还真没人会知道这事儿,那丁氏就惨了,只能听天由命,说不定还会暴尸荒野。
厉陌心中冷笑,面上不显——
这就是招惹昕宝的后果,反正自己是招霉体质,谁要敢来招惹他们,他就能让对方霉运连连,甚至可以让对方不得好死,且他还沾染不到任何血腥!
这天灾人祸的,人倒霉起来,喝口水都会呛死,更何况是遇上猛兽!
这可是通过了论证的,除了在昕宝身边时他很少遇到倒霉的事情。若是他单独一人,哪怕有人陪伴着,基本上受伤的总是他和他的同伴,也不知道这种魔咒什么时候才能解除!
周二郎几人回到厉宅,匆匆去了周家院子。
赵氏见孩子们都是满载而归,正笑呵呵地要说话,就见周二郎急忙将食指凑到唇边,轻“嘘”了一声,眼神朝后示意。
赵氏往后一看,便看到了厉陌后面背着已经睡着的昕宝,她赶忙上去接过昕宝,歉意地看了一眼厉陌。
在人家家里住着,还要人家跟着辛苦,这会子还让人背着自家小闺女,赵氏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以启齿。
周二郎眼见着赵氏要抱着昕宝进里间,他赶忙轻声问道:“娘,我师傅呢?”
赵氏头都没回,直接说道:“好像是被那个李狗蛋请走了,说是她娘伤着了?”
说完她便进了里间。
周二郎俊朗的容颜下,眼神微动,嘴角的唇勾起,放下背筐往外走,边走边道:“两位表弟先回去吧,我先去找我师傅,晚些时候再来称这些草药。”
厉陌一言不发地跟着一起走。
王大郎和王二郎面面相觑,不明白周二郎为什么会有那般表情。
平日里周二郎都是一副书生无害样,可刚刚的样子,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没由来他们两人还是觉得毛毛的。
错觉!一定是错觉!
两人摇头,把脑子里那些奇怪的念头丢掉,放下背筐,便先回了家。
至于周灵昕,早在赵氏抱起她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被抱到里间之后,赵氏帮她脱了外衣,她翻了个身,等赵氏出去了,她便偷偷把门关好,进了空间。
空间里的草药和粮食已经可以收了,周灵昕并没有急着收,而是先把灵泉水收起来。
灵泉水才是自她有空间以来,利用率最高的东西。
草药、粮食、蔬菜,她都不好正大光明地拿出去,每次只能拿一丢丢,即便是拿出来的那一丢丢,她都是小心翼翼的;不像灵泉水,从逃荒那时起,就已经在一点一点地给家人使用了。
正是有灵泉水的作用,整个逃荒过程中,周家的气色都是全村最好了,身体还隐隐比逃荒前更好了,这也是后来他们跟着厉隐边习武边赶路的原因之一,不能身体怎么可能吃得消?
周灵昕真的是太看重灵泉水了,每每进空间,都是先收取好灵泉水。
头疼地看着屋外的田地里,那些等收获的草药和粮食,周灵昕叹息一声,反正早晚要干……
算了,撸起袖子就是干!
换上容易活动的衣服,周灵昕先去看了看人参,老人参旁边又长出了几根小人参,她欣喜万分,虽然暂时不动它们了,但看着越长越大的小人参,她的心情是异常愉悦……
就在周灵昕辛苦收获的时候,周二郎到了李狗蛋家门口。
李狗蛋家门口围了不少人,都在看热闹,看到周二郎过来了,有人问道:“小哥,你过来是……”
周二郎扯起一抹笑,温和地说道:“我去山上采药刚归,听闻师傅过来看诊,过来看看是否需要帮忙……”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暴喝声:“什么?我娘的腿断了?老东西,不会看就不要出来,我娘明明好好的,咋会把腿给摔断了?”
王郎中的声音也从里面传了出来:“我是医者,我只是把我把脉得知的都告知你而已,你鬼叫个什么?”
周二郎可以确定,他师傅是真动气了,他赶紧告罪一声:“让让,让我进去,师傅好像生气了。哎呀,师傅那么好脾气的人都生气了,看来这大夫还真不好当呀!”
围观村民见状,赶紧让开道,让他顺利通过。
周二郎一进李狗蛋家,就见李狗蛋家乱得跟个猪圈似的,不不不,比猪圈都不如,衣服乱丢,饭碗不收,椅子还有倒地不起的……
这画风,也忒凌乱了。
一个愣神间,听到里间女人痛苦的呻?吟声,男人的暴起声,他赶紧奔了过去,就见李狗蛋正抡起拳头想揍人。
说时迟,那时快,周二郎一个快步,将王郎中护在身后,在对方落拳前一脚踢了出去,将李狗蛋直接踢得一个踉跄,撞到床上,磕到了丁氏的腿部。
“啊——”丁氏嚎叫出声,冷汗淋漓,嘴里止不住地大呼,“疼!疼疼疼!疼死老娘了……”
李狗蛋慌忙起身,可不知怎么滴,腿一软,咔擦一声,丁氏连尖叫都没发出,直接疼晕了过去。
周二郎是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他朝窗外看了一眼,僵硬绷直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来。
他用手握拳放到唇边,咳嗽一声,不安地看向王郎中:“师傅,既然他们这般气你,咱们不给他们看病了,咱们回家!”
王郎中不明所以,可徒弟这般说,加之他也被气狠了,收起东西便要拿药箱。
周二郎赶紧上前帮忙拿,继续说道:“师傅,咱们是给人看病的大夫,可不是别人的出气筒。下次若谁要看病,就抬去厉宅,以后咱们再不出诊了,太令人寒心了!”
两人边说边走,都已经快走到门口了,李狗蛋气冲冲地赶了过来,他怒吼一声:“谁敢走,我废了他!”
看热闹的众人就是一惊,不明白看个病而已,这李狗蛋是要闹哪样?
王郎中差点被气了个倒仰,他指着李狗蛋说不出话来,他成为大夫后,还没见过这样横的人!
真真气死个人!
周二郎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大惊失色,叫道:“你……你你你,你想做什么?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你要废谁?大伙看看呀,我师傅不过出个诊,就要被人废了呀,以后还有谁敢给人看病呀!”
看热闹的众人也是皱紧了眉,用谴责的目光看着李狗蛋——
“李狗蛋,怎么说话的!咱村子好不容易有了大夫了,你他娘的造什么孽!那个……王大夫呀,他就是个混不吝的,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就是就是,别听他瞎叫唤,他李狗蛋不敢的,他若动手,我第一个不饶他!”
“王大夫,你别怕,我让我儿子去叫村长了,村长一定给你作主!”
李狗蛋一看,气不打一处来,他操起放一边的棍子,就要往王郎中头上砸去。
周二郎眼神一冷,拉着王郎中就往外走,速度之快,连旁边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出了门,他大吼道:“杀人啦!杀人啦!李狗蛋要把大夫打杀死呀!”
李狗蛋见人跑出去了,自己又是花了全力,根本刹不了车,一棍子下去,旁边那个说儿子去叫村长的男人被砸到了肩膀。
好在没砸到脑门,可砸在肩膀也是很疼的!他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啊!李狗蛋,你敢打我爹!”
第五十六章 赶出村子去!
一声暴喝声响起,一个少年拉着清水村村长正好拨开人群走进李狗蛋家,正好看到了李狗蛋行凶的过程。
他气得两眼猩红,跑进去扶起他的父亲,对着李狗蛋就是怒目而视,恨不得去咬他一口。
清水村村长也是紧皱着眉头,冲了进来,大喝一声:“狗蛋!你做什么打人!做什么打人!”
哪知李狗蛋根本不听村长说话,眼看着周二郎带着王郎中就要到门外了,他赶紧追上去,却被眼尖的村里人抱住了,不准他走。
若真的打到了王大夫,以后不给他们看病,或是王大夫他们直接离开清水村,那他们可怎么办呀!
李狗蛋身边的人直接把他给摁到地上,不让他动弹。
更有人大声质问着:“李狗蛋,你把大树爹打伤了,你还想跑?赶紧的,把诊费药费拿出来,大树爹那一下可不是轻的,赶紧拿钱出来!”
村长回头一看,大树爹疼得脸都白了,他赶紧对大树说道:“大树呀,你先把你爹带回去,那个谁……去厉宅请大夫去,快快快!算了,一会儿我亲自去请!李狗蛋,你赶紧拿银子!拿了银子我好去厉宅请大夫!”
“我不!那大夫治不好我娘的腿,我就跟他拼命去!”李狗蛋那个火大,“银子?没有!有本事你卖了我!”
银子?他家哪有什么银子,有银子也得给他娘看腿,万一娘腿真断了,他可怎么活!
要说,这李狗蛋一直是被丁氏溺爱着长大的,狗蛋爹走了之后,就更加溺爱狗蛋了,就怕有个闪失,那就不是孤儿寡母了!那叫绝户!
李狗蛋从小就偷鸡摸狗,反正都有丁氏给他擦屁股,家中事务他啥啥都不会,怎么伺候得了他娘?
他自然是不能让他娘真的躺在床上的,毕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的。
可大夫说,他娘的腿摔断了,他自然逮到人就发难,不然他根本过不了日子,何况王郎中住在厉宅,那厉宅的人,看起来富得流油呀,那么大的院子……
村长自然是不知道李狗蛋内心的想法,他只知道,这个蠢蛋,把王大夫惹急了,那全村人可是要受牵连的呀!
李狗蛋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着实把村长给气坏了,他抖着手,最终只能放下出去了。
他李狗蛋是什么尿性,村长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最后只能求上了厉宅。
周二郎和王郎中才走没多远,就看到厉隐和厉陌站在路口等着他们,他笑着迎了上去。
几人边走边说,尤其是厉陌,把野猪的事情一说,还有厉隐打探到的消息也一并说了出来,当然,其实是厉暗跟踪听来的,只是不好对外说厉暗的事情。
当王郎中听说李狗蛋和丁氏竟是这样的人,气得他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大眼一瞪:“二郎,你咋不早说!你若早说,为师一定会给那李狗蛋一个教训,还有那丁氏,下次再看到,我不止要收高价诊费,我还要让她一辈子好不了!”?
周二郎眼眸含笑,他师傅是真的对昕宝很好呀,看他一个老人家气得义愤填膺的样子,恨不得时光倒退,他好去整治整治丁氏的样子,着实好笑。
“你笑什么,有人欺负昕宝,你有什么好笑的!”王郎中正好看到他那副德行,恨不得上去两巴掌。
周二郎立即正色道:“师傅放心,刚刚不是有人被打伤了嘛,若是村长一会儿过来请你,你就说你被吓到了,不想治!咱们就端着,看看那个村长怎么说!”
虽然那个大树爹的人品还可以,帮着他们说话的,可村长是什么心思,就不知道了。
他们是外来者,且人数比清水村本身的村民还多,村长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他们不服他做村长?
若是这个村长真是正直的,又怎么会等到他们从山上回来之后,还不出现在李狗蛋家?他会不知道李狗蛋是什么人?
周二郎就怕这村长也藏了某些心思,要不然村里人早传得沸沸扬扬的了,他会最后一个知道,还需要大树拉他过来?
果然,周二郎和王郎中他们才回了院子没多久,就有人过来说,村长到了,想请王大夫出诊。
周二郎冷哼一声,让人请村长进来。
村长一进院子,看到周二郎、王郎中、厉隐和厉陌他们居然都在,似乎在等着他。
他面露难色,不好意思地开口道:“王大夫,这大树爹被打伤了,还劳烦您老和我去看一下。”
王郎中紧皱着眉头,一副不愿意说话的样子,听了他徒弟的分析,他现在看这个村长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周二郎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村长,我们可不敢再出诊了!再来个要打杀大夫的,那可怎么办?今儿要不是我到得及时,我师傅这条命还在不在,都要两说!”
语气之冰冷,话语之犀利,让村长噎得哑口无言,可他又不能不管,谁让他是一村之长呢!
“那个……小哥呀,那李狗蛋就是个混不吝的,你们别和他一般计较。我听说大树爹可是帮着你们的,这才被打了,这个……”
周二郎眼神更冷了,他转头看向厉隐:“厉叔,按理说,是你介绍我们来锦城的,也是你托了关系让我们在这落户的,可我看着这里的民风败坏,都敢对大夫喊打喊杀的,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
厉陌也帮腔道:“对呀,小叔,我都不敢一个人走动了,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万一这个村都是李狗蛋一样的人,算了,太危险了,咱们还是搬走吧!”
村长急了,那怎么成?不说他们村一直都缺大夫,再说这厉宅在他们村,也让他们脸上有光了不少时间,若是大夫也走了,厉宅也没了,再传出去些风声,他们村可真的名声坏透了!
他赶紧说道:“别别别!咱们村的名声还是不错的,就是李狗蛋太不是东西了,这样这样……我把李狗他们家赶出村,把他们赶出去,反正他们也是外来户,不能让一颗老鼠屎把我们村的好名声都搅没了!”?
厉隐和厉陌也似笑非笑地地看着他。
村长尴尬极了,他咳嗽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主要是那李狗蛋太危险了,那喊打喊杀的样子,当真是吓人!放心,绝对会让他们离开,回头我就让他们走!”
周二郎思忖了一下,才点点头,说道:“要赶他走也行,但不能是这两天,只是你要确保在他离开村子之前不找我们家麻烦,尤其是不要到昕宝面前耍横!”
刚跟他们起冲突,村长便把李狗蛋他们赶走,村里的有心人一定会知晓是他们周家或是厉家容不下李狗蛋和丁氏,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虽然他们周家不怕,相信厉家也不怕,可落人口舌的事情,能不做尽量不做。
村长明白了周二郎的想法,他皱了皱眉,叹息一声,看来这个坏人,还得他去做,无奈地点点头,终于还是同意了下来:“好,你们静候佳音吧。”
村长倒不是看重周二郎的想法,只是王大夫……谁让王大夫是他的师傅呢,万一他在王大夫面前说了什么,没事就上上眼药,真的不帮着村里人看病,那他就得罪整个村子的人了,他怎么也不能任由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且厉家两人都在此地坐着,想来也是替周二郎出头的,这两人和周二郎想法一致的话,他一个小小村长,又能奈他们如何?
想通了这些,他也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清水村村长的动作很快,没几天工夫,也不知道他寻了什么由头,还真的把李狗蛋和丁氏赶走了,还给丁氏安排了一个驴车,毕竟丁氏是一个妇道人家,腿还摔断了,带伤赶路怕落人口舌。
丁氏走后,厉陌好几天没见过厉暗,厉暗回来后也没有特意去见厉陌,而是继续隐去身形,于暗处待命。厉陌也没问那对母子最后的结局如何,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周二郎没去管村长用的是什么方法把李狗蛋和丁氏赶走的,他还是每天很充实,恨不得十二个时辰掰成二十四个时辰过,尤其是厉隐发现周二郎的实力不错,就开始盯着他每日必须习武两个时辰了。
周灵昕知道后,默默给二哥哥点蜡,习武,学医,采药,炮制,还要熟记各种汤头歌,她光数着就头皮发麻。
果然,能者多劳,亘古不变的道理,好在她藏拙了,且还在空间内习武,功夫练得还不错,虽然没有表现出来。
她还是觉得,当个高深莫测的高手就好,还是别让人知道她的能力吧。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说的是大人,她还是个孩子。
恩,她不需要展露头角。
时间从指缝中溜走,终于在十月中旬,周春来家的房子建好了。
当然,周老村长家的房子其实早就建好了,和周春来家倒是隔了几户人家,主要还是周老村长家人丁少一些。
不像周春来家,光儿子就有五个,虽然大儿子不在身边,可也要给人留房间呀,所以宅基地也相对多一些,即便工匠请的比周老村长家还多,完工却是晚了好多天。
这天辰时,一队牛车浩浩荡荡地进村了,不少人跑出来看热闹,不知道这些人要去谁家。
等所有牛车停在周宅时,周灵昕也跟着周春来跑了出来。
当她看到排得长长队伍的牛车时,也是惊到了,居然是府城的家具店送过来的,雕花大床,梳妆台,桌椅板凳,衣橱柜子,小到首饰盒……应有尽有,她的一双眼睛都看不过来,她张着大大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春来让人搬进周宅。
不说周灵昕了,就是清水村的村民也全都看得目瞪口呆,即使是周春来说后日请整个村子吃酒,都没让他们回过神来。
要知道,除了周灵昕自己的,周大柱,周春来夫妇,五个哥哥的房间,还有二叔二婶家,所有的家什要布置好,得花多少银子呀!
绝对是大户!
即便是厉宅当初都没有让他们这样震撼的,毕竟厉宅当初好似忽然之间就建好的房子,家具什么的也没有见怎么搬,怎么也不至于这般夸张。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紧了周宅,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能耐,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们实在看不出周宅的人有何出众之处。
这些村民哪里知道,不是说厉宅的家具没怎么搬,而是在半夜搬的,当初厉隐一个命令下去,很多事情都是暗中进行布置的。
村民们都没有进过厉宅,只有进入过厉宅的人才会知道厉宅里面的摆设有多精致,虽然看起来很不起眼。
周春来抱着昕宝逛着光秃秃的院子,指着一处说道:“昕宝,这里有池塘,还有小亭子,等你闲来无事,可以过来坐坐,到时我给你种上荷花,明年夏天我们就可以在这里赏花了。还有那片空地,那里阿爹让人多种些花儿,还有……”
周灵昕满头黑线,她家老爹真把她当大家闺秀培养了?又是亭子又是花园,难怪他整那么大一块宅基地的!
她嘟着嘴,满脸的不满:“阿爹,这是给我准备的院子吗?”
周春来点点头,莫名有些奇怪,问道:“是啊,是给昕宝准备的呀。”
“那也得我喜欢才行吧,我要种花,但却不需要花园,阿爹,我更想种草药!”
“草药?不要了吧……”
“阿爹,你看,菊花也不错吧?是草药;半边莲不错吧?是草药;金银花不错吧?能清热解毒;荷花不错吧?也有药用价值。阿爹,昕宝保证,一定种出好多好看的花,但必须是我想要种的才行!”
周春来眼看着昕宝掰着白晢的手指头一个一个地数,到最后,他都没脾气了,正好看到周二郎在那边一耸一耸地偷笑,他一巴掌呼过去:“二郎,你帮着一起种,不能让昕宝累着!”
周二郎有点懵,咋一下子就呼扇他啦?
周灵昕见状,“噗嗤”一下笑开了,她乐道:“好,一定让二哥哥帮我一起种,不会让他偷懒哒!”
周春来听了昕宝这样说,才满意地点头。
周二郎:……
周春来家正欢欢喜喜地摆放家具时,厉宅门口也停了一辆马车,毫不显眼。
若是平日里,一辆马车进村可是不得了的事情,一定会被村民们围观,甚至可能指指点点的,毕竟清水村人少车更少,更何况是马车。
不过今儿个进入清水村的牛车实在太多了,中间也夹杂着两辆马车,因此进入厉宅的马车也就不是很打眼了。
从马车上下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和一个中年男子。
老先生已经头发花白,却衣着鲜亮,温文儒雅,神情状态还不错,就是有一点萎靡。另一个男子倒是还可以,毕竟还算年轻,只有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厉隐和厉陌早已伫立着等了很久,一见老先生下马车,厉陌立即迎了上去:“宋老,宋先生。”
男子上前一步,施礼道:“小公子,厉公子,有礼。”
厉陌笑着说道:“乡下地方,虚礼就免了,宋先生,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休息的院子,先休息一下吧。”
厉隐也点头说道:“宋老,宋先生,这边请。”
“宋易和家父,就有劳厉公子了。”
厉隐笑着给两人引路,很快就带着两人进入了厉宅。
等宋易和宋老洗漱休整过后,也差不多要用午膳了,厉隐准备了接风宴。
席间,推杯换盏之后,厉陌这才道:“这次有劳宋先生了,家父请您到乡下来教小子学识,实在是屈才了,小子多谢宋先生能来此地。”
宋易笑得和善,他温和地道:“小公子客气了,令……令尊所托,宋某自是不会推辞,何况家父年迈,已过致仕的年纪,来此乡间正好可以养养身子。”
头发花白的宋老也笑道:“小公子言重了,老夫见此地依山傍水,是个好地方,闲时看看书,钓钓鱼,想来也是一种享受。”
厉隐哈哈大笑起来:“说起来,清水村的确不错,陌……陌儿来此之后,心情也变好了,想来宋老也会喜欢隐居此地的。”
“喔?但愿如此。”
一顿午膳,宾主尽欢。
隔壁的周二郎却有些头疼了,安置了半天的家具,居然还没完全搬好,他手都快麻了。
“二哥哥,喝口水吧。”周灵昕看着累得不行的周二郎,赶紧给他倒了一杯兑过的灵泉水。
今日所有人都忙坏了,当然是除了周灵昕,不只是周春来一家,包括周二叔和周大姑家,都在帮着安置家具。
周灵昕倒是想帮忙,可她拿起哪个,身边都有人抢着搬弄,整得她跟着捣乱的一般,实在没辄,也只能干看着。
见所有人都精疲力尽了,赶紧将空间内兑好的灵泉水奉上,至少能减轻些大家的疲劳,总是好的。
周二郎一口干了昕宝递过来的水,喝完觉得全身的力气慢慢恢复过来了,他眉头微微皱起,想问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他对于药性特别敏感,从逃荒时起,他就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只是昕宝拿出来的水一点药味都没有,他又不好多说什么,逃荒嘛,什么都没有比恢复体力更重要的事情了。
当时他若是问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到答复,他想着也许是巧合吧,有时效果不错,有时效果会差一些,让他觉得很玄乎,不过是一杯水而已……
可这一杯水的效果,是出奇的好!
看着周围的人似乎没有察觉的样子,他最终只是深深地看了昕宝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爹,关于乔迁宴,你是怎么打算的?”周二郎走到正坐着休息的周春来面前,正色问道。
周春来思忖了一下,方才说道:“咱们初来乍到,总要认识一下村里人。请村里人吃个席,也好让两个村子的人也相互认识一下。”
周二郎为难地道:“怎么个请法?不说咱家的桌椅板凳不够,就算是清水村所有人家的桌椅板凳都拿过来,也不够呀。清水村原本只有一百三十几口人,可咱们村就有两百几十口人……”
周春来也为难起来了,这确实是个难事呀!
起初他也没想请那么多人,只相熟的一些人便成,可想着他们是外来户,要融入清水村总要有个契机吧,这才趁着所有人过来看热闹的机会,顺便邀请了,如今却有些骑虎难下了。
周大柱在一边啪嗒啪嗒地抽着旱烟,也陷入了沉思,其他人更是没了主张。
周灵昕眨巴着大眼睛,抬头看向周二郎:“二哥哥,为什么不去问问小叔,说不定小叔有主意呢!”
周二郎一拍大腿,笑道:“不错!爹,三郎四郎还没正式拜师,虽然厉叔没说收徒,可是我们可以争取一下,加上前几日厉陌受伤,后来事忙,我还没正式行拜师礼,不如一起办了可好?”
周大柱敲了敲烟杆,沉声道:“三喜临门,不错,那便去问问厉公子和王老弟,看他们有什么意见。何况厉陌跟村长他们,多少有些交情吧,找他帮忙正正好。”
周大柱说的王老弟,自然是王郎中,毕竟人家才是师傅,总不能直接通知一声,让人家过来参加吧?
周灵昕点点头,不错,真不错,到时不止办了乔迁宴,顺带把两个拜师宴也一起办了,省了不少钱。甚至还能借用小叔的提议,不用自己死脑细胞……
啊呀!二哥哥实在太厉害了!
她都有些五体投地了呢,肿么办?
当天下午,周春来就带着周二郎和周灵昕一起去了厉隐的院子,正好厉隐在教厉陌、周三郎和周四郎练武。
厉隐看到周春来找他,便让其他人先自己练着,和周春来他们一起进了书房。
小厮上了茶水和点心之后,便退了下去。
厉隐喝了一口茶,才看向周春来,问道:“春来兄,可是有事?”
周春来立即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然后又说道:“王叔已经同意了,后日可以把拜师宴也一起给办了,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想法。”
厉隐沉吟片刻,才说道:“三郎四郎的确很有天赋,我原是想着顺带教一些防身武功给他们,如今看来,收他们为徒倒也可以,只是有些委屈他们了,毕竟我的武功并不是顶尖,日后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