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嘉柠适时发声。
“罗总，我过来的时候，齐萌萌在拍戏，安亦朵的脸就是这个样子了。我问过秦导，就是她们拍对手戏的时候打的。”
罗宋看着凤嘉柠的眼神，明白她一直在看热闹。看齐萌萌怎么告黑状，看安亦朵怎么为自己辩白。
而且，某种意义上来说，齐萌萌是他罗宋的人，安亦朵是凤嘉柠的人。
人家凤嘉柠也是在避嫌。
他有些庆幸自己刚才没偏袒得太明显。
最后，齐萌萌按照罗宋的要求，不情不愿跟安亦朵道了歉。
安亦朵一点也不稀罕，表情淡漠。
罗宋没好气看着齐萌萌：“好好演戏，别整天搞些有的没的，不准给公司惹乱子。”
说完转身要走，被安亦朵叫住。
“罗总，我提个建议可以吗？”
罗宋停住脚看她：“什么建议，你说。”
“齐大姐实在是太大牌了，您能不能给她多配几个助理。我虽然是星耀的实习生，可在这里，我不是她的助理啊。”
“要不，您就多发我一份齐大姐助理的工资，这样我干得也不憋屈。”
罗宋被噎了个倒仰，眼神复杂掠过安亦朵。
娘的，自己最近运气挺特别。
遇见的女人，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脑子好使会抓理，损起人来气得人肝疼。
他气冲冲看向齐萌萌。
“以后管好你自己，安亦朵这边你别再出幺蛾子。要是不满意公司给你配的助理，你就自己干。再不满意，就解约。”
说完，气哼哼转身离开。
安亦朵面色平静，一个眼神都没给齐萌萌，转身回到了休息处。
“安姐，你真是太厉害了，不吵不闹情绪稳定，轻飘飘几句话就解决问题。”
盛棠设想过，如果是自己，大概率在齐萌萌刚告状的时候，就气急败坏擎着脸窜过去。
然后一边展示自己的惨状，一边怒骂。最后发展成对骂，鸡飞狗跳。
安亦朵叹口气：
“最无聊最低级的职场霸凌，我今年运气不好呀，接连遇见。”
“怎么运气不好了，遇见我，是你最大的运气。”凤嘉柠在她身边坐下，老神在在。
安亦朵笑起来。
“可不，这个运气确实不错。那我改一下刚才的说法，我这是因祸得福。”
“那你会不会因为齐萌萌，影响到跟星耀签约。”
安亦朵摇头：
“齐萌萌这种人，在哪个公司都少不了。老人害怕新人抢风头，这都是常态。我不在意她，我在意的是罗总到底靠不靠谱。”
凤嘉柠再一次折服。
看了吧，没有一个人是随随便便成功的。
这么清晰的头脑，这么善于抓事情本质，再加上性格和能力加持，怎么可能不成功。
凤嘉柠感觉神清气爽起来。
太好了，有了安亦朵，星耀一定腾飞。
......
周樾牵着凤嘉柠的手往停车场走，看看身边脚步雀跃的女孩，忍不住轻笑。
“就因为安亦朵打胜了，就高兴成这样？”
凤嘉柠白他一眼：“真狭隘，我是因为自己发掘了安亦朵。有了安亦朵，星耀绝对会大赚。”
周樾叹口气，停下脚步抱住她：
“嘉柠，你这么能干，我很有压力啊。总有一种吃软饭的感觉。”
凤嘉柠笑着踮起脚尖亲亲他的唇：“那你就乖乖吃软饭，姐罩着你。”
怎么办？这双好看的唇，她看见就起色心，总想贴贴。
周樾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可我不甘心。”
“那你想怎样？”
“我想软饭硬吃。”
......

凤嘉柠红着脸使劲捶他。
“金主，我要吃海鲜自助，还要看豪华情侣厅电影，吃最大桶爆米花。”
“瞧你那点出息，硬吃就这点格局。”
“不懂了吧，得慢慢吃，细细地拆之入腹。”
两人拳打脚踢腻腻歪歪上了车。
不远处的越野车里，罗宋看着登对的少男少女，使劲吸了一口手里的烟。
真好呀，美好的青春年少。
宋云峥说得对，自己这个老男人，就别肖想人家小姑娘了。
......
凤嘉柠坐在车上，扒拉着手机开始看安越家纺店铺的销量。
“周樾，你还别说，这俩老头干得还真有点意思。这几个爆款，销量激增啊。”
“是啊，我爸说那款【暖秋花影】原材料都供不上了，紧急找了特殊渠道。工厂机器都干冒烟了。”
“还有还有，你那些文案，被好些店铺抄袭了。”
凤嘉柠笑喷了：
“我见过，不过大都抄得不伦不类。文案是要和页面设计配合起来才有效。”
“再说了，天下文章一大抄，禁不住的。不光文案抄，款式花色不也一样抄吗？不管那么多，只要咱达到目的就成。”
说起安越家纺的生意，周樾就开始兴奋。
“嘉柠，你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我家老周这次彻底启动了事业狂模式。现在忙得经常住在厂子里，过年时那个女朋友也散了。”
“果然啊果然，事业是治疗恋爱脑的良药。”
凤嘉柠乐得不行。
也不知道这个事业对凤宏伟的病有没有疗效。
不过凤宏伟跟周添盛的病灶不一样。
周添盛是恋爱脑，总想着跟人领证结婚把人娶回家。凤宏伟是只想乱搞，不想负责。
算了，不多想了，对提款机的要求不能那么面面俱到。
只要能吐钱，就是合格的提款机。
......
吃过午饭，凤嘉柠抱着可乐爆米花进了影院。
一直到电影开演，她才发现大意了。
两辈子第一次坐这劳什子情侣座，真是太坑了，明摆着不让好好看电影的嘛。
“你起开......你再这样，我下周整个一周都不要见你了。”
凤嘉柠声音娇柔，努力维持着不让自己太沉沦。
周樾恋恋不舍坐直。
“好，那你答应下周陪我上两次自习，我就不亲了。”
“那你要遵守，我才陪你。你不准乱动，专心看电影，回去写一千字观后感。”
“我要求换个题目。”
“换啥？”
“换个亲后感，我能写一万字。”
“周樾......唔......”
......
周樾没想到，这次甜蜜的生日约会，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成了他和凤嘉柠最难得的一次美好记忆。
回校后的第二天，他就被鼎鼎有名的韩教授拉进了项目组。
周樾只是大一学生，专业知识还有差距，但能力很得教授认可，现在不过是提前抢人。
而且，项目正好到关键时期，边角料的活特别适合周樾这种专业积累还不够但足够聪明的人来干。
周樾瞬间就开启了课下连轴转的工作狂模式。
也真真应了他那句话，事业是治疗恋爱脑的良药。他再也没空抱怨凤嘉柠不陪他了。
倒是换成了凤嘉柠每个周日拖着他出去，去会所做理疗保养僵硬的颈椎肩背，吃好吃的改善生活。
捎带着严肃威胁他。
“不准熬夜伤身体，好好睡觉好好吃饭，每天的体育锻炼不能停。你要是身体差了，没了腹肌，我的爱也会消失。”
周樾嘿嘿傻笑着凑上来。
“我一直锻炼，你摸摸，腹肌一直在。”
凤嘉柠趁机在他硬硬的腹肌上摸了一把，又使劲甩开他的手。
“起开，谁要摸了。不是说事业能治恋爱脑吗？你怎么还是这么没脸没皮。”
“瞧你这话说的，事业治的是脑子，又不是脸皮。”
......
......
苏市，凤宏伟的公司。
凤嘉柠提着两大提奶茶进了电商部。
“来来来，大家喝奶茶。”
众人齐齐感谢。
这个新来的实习生就是懂事，一看就是富家女出来搞社会实践的。说是实习，那点实习工资还不够买奶茶买零食的。
凤嘉柠喝着奶茶，在电脑上忙着自己的活。
暑假一到，她就赶回来了。凤庭桉和周樾都还要在教授工作室里忙一段时间，没有同行。
凤嘉柠得查查安越家纺的账目，也看看公司的运作情况。
好多东西，必须眼见为实。
查账找的是专业的审计公司，凤嘉柠不操心。
至于公司运作，那就得需要时间长点才能看出门道。
她没让凤宏伟透露自己的身份，只说自己想卧底几天，看看这帮人是怎么工作的。
凤宏伟虽然心里打鼓，也拗不过她。
所以大家得到的信息，这个叫贾宁的小姑娘，是老板的关系送过来的实习生。
凤嘉柠只在很小的时候到过凤宏伟的公司。
这么多年，公司已经搬了两次家，原来的元老基本都大换血了，没人认识她。
凤嘉柠猫了几天，很快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尤其是电商部的几个小年轻，已经开始悄悄跟她蛐蛐公司的秘闻。
“君姐，我看业务部那个王部长，今天又换了一条裙子。我来这几天，就没见过她穿重样的，一天一身，美死了。”
凤嘉柠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开始蛐蛐。
君姐是去年刚毕业的大专生，做客服的，也就比凤嘉柠大三岁。
“嘁，一把年纪了，还以为自己十八。据说离婚好多年了，带着个儿子。年初才升的市场部部长，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钱买衣服。”
凤嘉柠默默听着，上了心。
刚才她在走廊看见王部长跟凤宏伟说话，很敏感就觉得身上不得劲。
没什么特别动作，也没什么特别眼神，但就是不得劲不舒服。
她有些相信自己的直觉。
不过，她不想跟以前一样去找人查凤宏伟，只是决定等等看查账情况。
现在，她其实不在意凤宏伟到底有没有姘头。她搞这个公司，不就是为了摆脱他这些烂事嘛。
只要不影响自己公司的利益，爱跟谁姘跟谁姘，她才不操那个闲心。
人就是不经念叨。
奶茶喝完，凤嘉柠去扔个垃圾，回来就看见王部长站在电商部的仓库门口，朝着工位张望。
“刚来那个小姑娘不在？”
“不在，出去了。”众人回应。
......

王部长没说话，扭着腰肢进了仓库，转眼拿着一套四件套出来。
“小张，这个样品我拿走，去店里展示。”
“王姐，您在样品单上签个字。”
“我跟老板说了，就算瑕疵品损耗，不用签了。”
说完就转身走人。
待她走远，凤嘉柠从旁边的会议室出来，拐进电商部，看见小张正在凌乱。
“又是损耗，在她这里都损耗多少了，这个账怎么记。”
“嘘，别乱说话。”旁边的人给小张使了个眼色，小张悻悻闭嘴。
凤嘉柠回了工位，悄悄跟君姐蛐蛐。
“这个王部长这么嚣张啊，这公司简直跟她家的一样。”
“市场部老大嘛，有实力。老板很倚仗她呢，出去谈业务都带着她。商场和实体店那边都是她说了算。”
凤嘉柠暗叹，这次凤宏伟学精了，公司里的人看来都没发现奸情。
这边看出了点门道，凤嘉柠又开始转战周添盛的工厂。
在这里，她重点查了库房。
她让原料库和成品库都做了一次盘点，连同以前盘点的账目都交了上来。
这些活，她做的熟门熟路。那一世的实体店可不是白做的。
仓库一对账，就发现周添盛的原料库做得还不错，整体没什么漏洞。
有漏洞的是成品库。里面电商的退换货账目，明显有些混乱。
凤嘉柠又返回了凤宏伟公司，直接让凤宏伟拿出了市场部的进出库账目，趴在凤宏伟办公室研究了两天，找出了一些漏洞。
这时候，财务审计也结束了。刚半年的账，审计起来并不复杂。
凤嘉柠看着审计结果，脸色有些难看。
自己在这方面还是有些欠缺经验。
当时太仓促，最初的公司协议有些粗糙，主要就是约定了股份和各自责任，一些小细节还是没有规定到位。
而且，对公司发展的速度，也有些估计保守了。还想着慢慢完善。
这两个爹，都有自己的小心眼。
这么大额的餐饮招待费和活动经费，这至少是把他们自己业务的费用都放到安越家纺这里出账了。
还有这个市场部王部长的工资，竟然拿了全额的高管工资。
她实际的主要业务，其实是原来的其他品牌代理商那块。安越这边只是挂个边而已。
凤嘉柠火冒三丈，直接去找了凤宏伟。
“爸，市场部王部长的工资，你为什么给她发两份。”
这其实只是凤嘉柠的怀疑，她在诈他。
万一不是也无所谓，大不了就是她听信传言。再说，就算发一份，也不能安越给她发全部啊。
凤宏伟眼神闪烁开始反驳：“净胡说，我为什么要给她发两份。”
凤嘉柠安静盯着他的眼睛：
“爸，我知道，就是两份。你自己的公司给她发一份，安越给她发一份。爸，你这个市场部部长，在苏市可是少有的高薪啊。”
凤嘉柠言之凿凿，口气非常坚定，眼神格外犀利。
要诈人，底气就得足。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坚决不能输。
果然凤宏伟败下阵来。
“我......我这不是看她离了婚，带着个孩子，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就......想帮帮她。”
凤嘉柠恨得牙根痒痒。
奶奶的，这是拿安越的钱给他养姘头。
要不是看在利润特别丰厚又不用太操心的份上，她真不想跟这货纠缠。
凤嘉柠拉过椅子坐在凤宏伟对面，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看着他，眼神讥诮。
“爸，你既然可怜她，你把人娶回家养着人家母子就是了。凭空多个好大儿承欢膝下，多美。”
“等养大了，再掏空家底，帮着你这便宜好大儿买房买车娶媳妇。爸，这才是真的帮她呢。”
“你看你现在，才给她发这么点工资，这明显不够嘛。”
看凤宏伟这个抠搜劲，那个王部长大概也没占多少便宜。
凤宏伟的脸青紫滥变起来。
“嘉柠，别胡说八道，什么养不养的，我们没那层关系。”
凤嘉柠冷下脸来。
“爸，不管你养不养，都不能用我和我哥的钱来养。她算个什么狗屁玩意儿，你这不是膈应我们吗？”
“爸，我们不是非要跟你合作。这半年，你能看出这个市场有多好。”
“实在不行，大家就分道扬镳吧。我们自己组建团队，让我妈操盘和周伯伯合作，一样干。”
“你跟你的王部长一起干，正好，你们俩人的肥水，不流我们这些外人田。”
凤宏伟老脸通红。
“嘉柠，爸不过就是一时心软，你别这么得理不饶人。你们是我最亲的人，哪来的外人。我跟王部长就是工作关系。”
凤嘉柠冷冷一嗤。
“爸，这么说吧，你跟她什么关系，或者你到底跟多少女人有关系，我跟我哥都没有任何兴趣。我妈更是嗤之以鼻。”
“但如果你的姘头影响到了我们的利益，那绝对不行。王部长的工资我要追回，你今天立刻让财务把账平了。”
“否则等明天的股东会议，我守着周伯伯把这事说出来，可就难看了。”
“爸，在公司业务上，没有父子，只有股东。”
凤嘉柠说完，不管凤宏伟五颜六色的脸，起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又站住。
“爸，明天上午九点，我要跟你和周伯伯一起开个会，说说审计结果。后面几天找个时间，我要搞一个安越全体员工的团建。”
凤宏伟看着潇洒转身的女儿，心惊肉跳。
娘来，丢死人了。谁能想到这孩子还会来审计查账啊。
早知道她搞这么正规，自己高低得谨慎着点。
审计查账，公司团建......
她才19岁啊，怎么懂这么多的。
娘来，自己生了个天才。啊不，两个天才，儿子也厉害。
可女儿说......外人田。
......
凤嘉柠出门，正碰上王部长惊慌躲闪着要走。
“哟，王部长这是在偷听？不用偷听，来来来，你回来。”
王部长神色惊疑往回走。
“什......什么事？”
凤嘉柠打开身后的门：“你进去吧，让老板把事情说明白，不用偷偷摸摸地听。”
她把王部长推进门里，砰地关上房门。
“爸，你跟她说得详细点，别漏掉了重要信息。这些事说完后，建议你们再商讨一下后续抚养事宜。”
“王部长，你可以再跟金主争取一下，让他娶了你。你好好哄着他，以后他还可以给你儿子买房娶媳妇。”
“啧啧，遇到我爸这个大冤种，你就是人生最大赢家。王部长加油，看好你哦。”
凤嘉柠做了个加油动作，翻个白眼出去了。
她其实挺了解凤宏伟的，他跟周樾他爸不同，给别人养儿子的事，他大概率不会干。
凤宏伟这人，色，但不恋爱脑。
......

看办公室门砰地关上，凤宏伟眼底暗潮涌动。
被自己的孩子威胁，很难受。但人家没说错，安越的市场确实好，利润很高。
其实，他不是没有过私心，曾经偷偷合计过如果自己干行不行。
可核算过后，他放弃了。
找代工厂，那就是批量购进，不可能像现在这么灵活。
自己开厂？妈呀，又开辟一个新战场，他感觉自己折腾不起。
年近五十，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趋于保守了，不管是创业还是投资，都追求稳妥。
就连在银行理财做的抗风险评估，也开始从激进型转向稳健型。
再说，现在的各种成本他核计一下，目前这个合作状态，他自己是最省心的。
而且业务量增大，利润也很可观。
虽然利润是共享的，但风险也是共担啊。
再说，那是自己孩子的公司。自己挣钱，最后死了不还是要留给他们吗？
至于给别人养儿子......
算了，自己也就是玩玩。这个王部长，自始至终都没进过他的家门，更何况她儿子。
他警惕着呢。
凤宏伟这边心里千思万绪，王部长站在桌旁惊惶不已。
老板这变换不定的脸色，是几个意思啊。
王部长鼓起勇气，走到凤宏伟身边，抱着他的手臂撒娇。
“宏伟，到底怎么回事嘛，你说话呀。”
凤宏伟斜她一眼，想到凤嘉柠那句掏空家底给她儿子买房娶媳妇，忽的身上一冷。
这可不是说笑。
如果自己真跟她成了，那可不得出血。即便不掏空家底，几十上百万也得打水漂。
娘来，自己孩子我还想着占他们便宜呢，怎么可能让别人挖我肉。
凤宏伟不耐烦挥挥手，让她站远点。
“注意称呼，我是老板你是员工。小王，你的工资问题，安越大股东已经发现了，要追回。”
王部长傻眼了。
“那怎么能行，老公，那是你承诺给我的啊，要不人家也不会……”
“你叫我什么？”
凤宏伟冰冷的声音让王部长噤了声。她瘪瘪嘴，心里愤愤。
你个死渣男，在床上昏天黑地的时候，是谁一个劲哄着人家叫的。
“老......老板，那钱是你答应人家的呀。”
凤宏伟看看对面这张红里透紫的脸，忽然发现真丑。粉涂得太厚，五官寡淡，都有皱纹了。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唉，不及林清万一。
凤宏伟不耐烦挥挥手：“一共四个月的，我给你平账。小王，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这个月拿到工资，你就自动离职吧。”
这个决定，是凤宏伟刚刚做的。
很突然，也很坚定。
长得也就那样，还带个儿子，还给自己惹了一堆麻烦。
而且，留着她，自己跟儿女的感情又要雪上加霜。
算了，不要了。
自己又不缺女人，招惹她干啥。
王部长的天都塌了，眼泪汪汪想扑过来，被凤宏伟突然站起的身形吓了一跳。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公司偷偷占了多少好处。这次查账，查出了你不少问题。”
“你出去吧，两天时间交接好工作，去财务领了工资就离职。你要是再拖下去，别怪我到时候改变主意，让你补上。”
......
第二天。
九点的会议室里，凤嘉柠打开电脑，对着对面的凤宏伟和周添盛。
屏幕显示的是视频通话。
先是凤庭桉，表示已经看过审计报告，全权委托凤嘉柠处理，还要求对有重大责任事故的工作人员做严肃处理。
接着就是周樾。
“爸，凤叔叔，我这边没任何问题，公司事务全权交给我媳妇处理。爸，你要全力以赴支持你儿媳妇啊。”
俩爹脸色都变了，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凤宏伟看看电脑里那个画质不怎么清晰的脑袋，心里一股酸水加火气。
“嘉柠，你们......”
“好啦好啦，你快去忙吧，我们开会啦。”凤嘉柠没理会凤宏伟，挂断了周樾的视频通话。
周添盛则是迅速从震惊中缓过来，满眼欣喜看着凤嘉柠。
好好，这小子能耐，找的这媳妇真好。长相好学历好，有钱又能干。
心里想着，嘴上就真带了出来：“好，嘿嘿，好......”
【好你个头，你个老匹夫。】
凤宏伟拉着个脸，心里吐槽，恨不能翻个白眼。
周添盛根本没看旁边这张老脸，高兴了一下下，又隐隐有些忧虑。
就是......
这儿媳妇是不是聪明大发了，以后可不好掌控。
啊呸，想什么呢，还掌控。
自家儿子精成那样，不把自己这个爹攥到手心里搓揉，就烧高香了，还想掌控人家媳妇？
得嘞，后半辈子就在这俩人精手里讨生活了。
周添盛摇摇头，迅速整理好了情绪。
凤嘉柠不管这两人心里的小九九，把电脑放到一边，给俩爹一人一份财务审计和仓库查账的问题梳理。
没有什么复杂表格，就是细细罗列两家的问题。
俩爹看着，头上有些冒出汗来。
这还真是啥都摆出来，全都放到明面上来说了。
“爸，周伯伯，上次寒假时间太仓促，咱们的协议和章程稍显粗糙了。这几个月的运作，一些漏洞就显现出来。”
“这是我找律师重新做的一份协议，把很多细节做了更清楚的约定。还有一份公司章程，进一步明确各部门的责任制度。”
“你们看一下，有异议咱们再商量。”
凤宏伟和周添盛翻看着，哪能有什么异议，条条款款都踩在点上。
待一切细节全部敲定，凤嘉柠郑重其事开始说话。
“爸，周伯伯，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出来，做这个安越家纺，是我们做儿女的给你们的公司工厂找的新出路。”
“这一阵接触电商，你们应该明白，顶多三四年，你们的公司工厂差不多就做到头了。我们是在挽救你们的事业。”
凤宏伟和周添盛脸上挂着讪笑，点头应着：“我们都知道，这是你们的孝心。”
凤嘉柠看看他们的神色，确实能看出几分真诚，
这俩爹也不是傻的，这段时间，他们肯定心里不知道算计过多少遍了。
这个合作值不值得做，他们肯定有数。
“不过，这门生意，门道就那么多，谁都能做。全国每天不知道诞生多少家网店，又不知道多少家衰亡垮掉。”
“你们无论谁想自己做，我都支持，但要提前告知，不要耽误我们赚钱。以我们三个人的头脑和财力，找合作商做大不是难事。”
凤宏伟和周添盛连连摆手。
“不想自己做，大家都是一家人，还是一起合作好，一起合作好。”
......

凤嘉柠轻笑一下：
“亲兄弟明算账，亲父子也得丁是丁卯是卯。以后我们还会参与产品设计，争取让品牌脱离小作坊杂牌子的样态。”
“到时候，对你们两边的要求可能会更高。二位长辈可要加油哦。”
俩老爹从会议室出来，心里惶恐身上冒汗，有一种被领导耳提面命了一小时的感觉。
尤其是凤宏伟，看看偶尔有人看过来的探究的目光，心里不得劲。
他那小心眼里，很不想让人知道闺女是自己大股东，他觉得自己的领袖光环会消失。
多年老大变小兵，这落差......
周添盛倒是看得开，看着身边的这个小姑娘，心里又莫名有种踏实感。
挺好的，好像有依靠了。
不再是以前那种单枪匹马，为了工厂能活下来日日焦虑的状态了，挺好的。
......
周添盛去凤宏伟的办公室喝茶，凤嘉柠告辞出来去赴何琪的约会。
何琪从米国回来了，约好今天在风荷见面。
刚走到市场部门口，跟王部长对了个正着。
看到凤嘉柠，王部长垮着脸冷哼一声，翻个白眼拐进了市场部，还把门摔得山响。
凤嘉柠一阵好笑。
这是恃宠而骄，还是单纯脑子不好想逞能泄私愤？
不管怎样，这都是个杀鸡儆猴的好机会。
她今天要是被这个蠢货欺压了，以后可就不好在安越混了。
凤嘉柠打开市场部的门，冲王部长的背影喊了一声。
“王部长，你过来一下。”
声音很沉稳平静，没什么怒气。
王部长停住脚，看看周围聚过来的目光，纠结一下，还是转身走回来。
“啥事？”王部长眉眼冰冷。
凤嘉柠打量一下她：“王部长......啊不，现在你不是部长了。那我叫你王女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