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则是回了苏市一趟，把一些该处理的东西都处理了。
这次的主要目的，一是回老家办理老宅的拆迁手续。
林清很开心老宅能拆掉，这样，就完全没有了和林馨相关的任何事物。
苏市只剩最后一套悦园山庄的房子了。
当时本来想着留下，回苏市的时候好用来落脚。毕竟那是新房，住的那几年也很开心。
最近他们忽然明白，不能留。
这套房子，不知道梁爱心还有没有记忆，没必要留着膈应人。
房子已经有买家看好，这次也一并走完了手续。
钥匙交出的那一刻，林清感觉一身轻松。人生最阴暗的把那一段，终于从她的生活里连根拔起。
回程的车上，林清翻看着邮箱里有关梁爱心的信息。
骨折的腿好了。
鼻梁骨折也好了，不过留下了挺明显的伤疤。照片里的脸，看着就有一种狰狞的感觉。
整个福利院和学校都知道了她的劣迹，她成了人人鄙视的少年犯。
那些小太妹倒是一如既往害怕她，不过已经有人把她们的底细透给了老师。学校搞了一阵严打，小团伙彻底覆灭了。
梁爱心感觉自己很是不顺，筹谋许久的东西，突然间全部垮塌了。
来钱的路子，也都没了。
一筹莫展了一阵子，她又找到了新出口，跟旁边技校的几个黄毛好上了。
林清翘了翘嘴角，摇摇头。
果然是物以类聚。
本来就怕她认认真真往上爬。现在可好，根本不用刻意打压，稍一引诱，就自觉深入底层了。
凤嘉柠收到信息则是冷冷一嗤。
没脑子就是没脑子，重生了也是废物，白瞎了重生福利。
她把这些信息扔一边，开始翻看私探发来的几张照片，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
照片里，覃明徘徊在他们刚搬走的那栋别墅门前。
能看出是去过好几次，有白天，也有晚上。
刚收拾好心情，周樾下班回来了。
他先去看了看熟睡着的宝宝们，吧唧吧唧亲两口。然后走过来坐到凤嘉柠身边，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
“老婆，你好像不开心。”
凤嘉柠叹口气：“我觉得我已经整理好情绪了，你竟然还能看出来。”
周樾臭屁地扬扬下巴：
“那当然，都不用看，就在你身边一坐，就能感觉出来。这叫心有灵犀好不。说吧，为什么不开心，是不是因为覃明？”
凤嘉柠惊讶地看着他：“还真是，你也有关于覃明的消息？”
周樾点头：
“对，我今天在公司看到覃明，说是来谈业务。他装作不经意问我怎么这段时间都没看到你和孩子。”
“我说你们回丈母娘家了。”
凤嘉柠把那几张照片给周樾看，周樾剑眉紧锁：“咱们静观其变。你们出门，一定要带上小韦。”
不过后面的日子都很平静，覃明没再出现过。
私探传来的消息，他还是住在原来的小区，没换住处。
只是每天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必定从他们家的别墅门口转一圈。
凤嘉柠见好久没什么新发现，刚准备让私探撤回，又收到了一个新消息。
覃明，去了一家很隐蔽的心理咨询室。
心理咨询师也是京市的大咖，咨询室设得很隐蔽，专门用来接待一些有头有脸的人。
新发现让凤嘉柠和周樾都有些心情沉重，可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只能通过亿达科技认识的人，了解一些情况。
表面看起来，在公司里面的覃明，除了偶尔看着有些疲惫，整体正常。
跟他们了解到的那个学生时代就内向本分又聪明的学霸没两样。
一切再没有任何异常，凤嘉柠和周樾也就不再过多去纠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必要自己先把自己吓倒。
......
林清总是说，小孩子见风长。
三翻六坐，两个小家伙一点儿都没耽搁。
临近年底，阅风科技的年会来到的时候，两个娃娃已经会坐了。
周樾再也不跟凤嘉柠要什么天下第一好了，每天一下班，就先钻进婴儿房看宝宝。
今天周末，夫妻二人坐在落地窗前的地垫上，陪俩娃玩耍。
才六个月，两个小娃已经能看出很不一样的性子。
周培风性格看起来更沉稳，经常好脾气地笑。眉眼间原来还有些凤庭桉的影子，现在看起来，还是跟周樾更像。
周图南则是完全遗传了凤嘉柠的大眼睛，东张西望很是灵动调皮，稍微一逗就笑得咯咯咯。
林清老早就感慨过遗传的强大。
“这兄妹俩的性子，活脱脱就是庭桉和嘉柠这俩人的翻版。我怎么觉得，我这是把你们俩又重新养了一遍。”
周樾有一次很兴奋地跟凤庭桉转述林清的话，说自己这是又生了个大舅哥，被大舅哥好一顿削。
玩了一会儿，保姆过来抱着俩娃去喂奶。
凤嘉柠的奶水不够两个娃吃，于是两人就都混合喂养。
曾经有保姆说可以一个喂母乳，一个喂奶粉，那样比较省劲，被凤嘉柠一口否决。
“那可不行，怎么能厚此薄彼？”
周樾凑到凤嘉柠身边，感慨着终于有了二人世界。
“老婆，后天的公司年会，你都准备好了吧？”
“嗯，准备好了。会见到覃明，对吧。”
“会，我把他安排到了咱们旁边的桌，方便你观察。”
......

凤嘉柠打开认真看着。
他们早知道覃明的母亲是中学老师，父亲早亡。现在的资料显示，他父亲是国企高级工程师，在覃明小学时去世。
去世的原因，有说是病逝，有说是自杀。
时间久远，覃家也不愿提及。
“后天我让小韦盯紧你，你尽量跟着我，不要单独行动。”
凤嘉柠看着他无可奈何眨眨眼。
“你这如临大敌的模样，好像面对什么凶神恶煞。放松点，别搞得紧张兮兮。”
周樾揽紧她的肩膀。
“不准嬉皮笑脸。你的事，在我这必须是大事。”
“周樾，后天年会上，我想找机会跟覃明谈谈。”
周樾噌地蹦起来：
“不可以，要谈也是我谈。我本来已经想好，年会结束后就敲打敲打他。正好两家公司的合同快到期了。”
“老公，你听我说嘛......”
凤嘉柠给大金毛顺了好久的毛。
......
宴会厅。
凤嘉柠挽着周樾步入的时候，在一众热情的人群中，看到了覃明的眼睛。
闪亮的，幽深的......
这感觉......很难评。
何琪和盛棠都在。
盛棠和苏卓元在确定恋爱关系一周年那天领了证，正在筹备婚礼。
三位初创的夫人各个明艳动人，凑在一起聊得眉飞色舞，成了会场上人们瞩目的对象。
夸奖声艳羡声不绝于耳。
“哇哦，这些老总的夫人们是真好看呀，各有千秋。”
“苏总夫人是那个国视财经的主持人呢，哇，知性大方女主播，苏总好眼光呀。”
“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凤总？现在是京华教授了吧。看人家，挣钱科研两不误。”
“对啊，旁边他的夫人听说是凤总斯大的同学，年纪轻轻就是鼎峰新能源的执行总裁。啧啧，都是有才又有貌啊。”
“最好看的还是周总夫人。这才生了龙凤胎能有半年？恢复得也太好了吧。这颜值这身材这气质，比明星还好看。”
有很大声的众人夸奖，也有很小声的私人蛐蛐。
“唉，比起旁边两位，这个周总夫人除了好看，其他差远了，根本没有自己的事业。”
“没有就没有呗，周总那么有钱，她负责貌美如花挺好的。”
“不对呀，不是听说也是京大毕业的，是作家吗？怎么就没有自己的事业了？”
“嘁，上京大的途径也有很多种好吧。再说作家也就是个名头。好多大老粗不也花钱成了作家协会会员，书法协会会员。”
也有人听不过去，悄声反对。
“哎，你们别瞎说哈。你们不知道吗，人家周总夫人还是咱们公司股东呢。”
“那不就是周总拿出点股份博美人一笑嘛，这事谁还不懂。”
“我怎么听有的元老说，当年公司刚建立的时候，周总夫人出了很多力。”
“租个房子买点桌椅，我也会。她又不懂技术，也就搞个后勤打个杂。”
......
凤嘉柠还不知道自己在很多人眼里，已经成了没有事业只靠男人的花瓶。
其实就算知道了她也不在乎。
她这个长相，从小到大都给她带来不少这种困扰。不少人都有种很奇特的脑回路，把美人和笨蛋直接挂钩。
即便上了京大，也经常会遇到一些人质疑她上京大的途径。
其实很多人都有一个误区。他们不知道，京大京北就算是收特长生，那也是对学习成绩要求很高的。
除了那些有特殊贡献的国家运动员等。
凤嘉柠才不关心这些，她现在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边和桌上的人聊天，一边暗暗观察着邻桌的覃明。
覃明正好在她的前方，侧脸对着她，很方便她不露痕迹地观察。
覃明一直跟桌上的人谈笑着，一切看起来很正常。偶尔有一两次转头往这边看过来，凤嘉柠都迅速转移视线。
不远处的桌上，还有一双眼睛，也在默默关注着这边。
......
酒至中场，人们纷纷离席，开始敬酒环节。
覃明也举着酒杯来到周樾和凤嘉柠身边。
凤嘉柠和覃明碰了杯，笑眯眯问道：“好久不见，覃总还住在漫悦澜山吗？”
覃明也笑眯眯点头：
“周夫人，好久不见。是呀，还住在漫悦澜山，那里环境很不错。听说周夫人回娘家了？”
“对呀，我们一直住我妈家，以后估计也要一直住下去，毕竟孩子还小。”
话音刚落，铭心老师过来了。
刚才，她就一直在不远处的桌上，悄悄观察着覃明。
凤嘉柠热情挽住铭心老师的手臂。
“铭心老师，刚想过去给您敬酒呢。”
阅风科技非常关注员工的心理健康，早在上市前，就跟铭心老师的心理工作室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
铭心工作室为员工提供了丰富的心理健康资源，包括心理咨询服务、心理健康讲座与培训、团队心理辅导等等。
很多员工受益匪浅。
铭心老师跟凤嘉柠和周樾点头寒暄，目光转到覃明身上。
“这位先生，我们见过面吗？我看您刚才的神情......”
凤嘉柠赶紧介绍：
“铭心老师，这位是亿达科技的覃总......覃总，这位是铭心老师，心理专家，目前跟阅风科技有合作。”
覃明脸上隐约掠过一丝不自在，很快微笑道：
“铭心老师，我认识您。在京大上学的时候，我在学校礼堂听过您的心理讲座，印象深刻。”
铭心老师笑着跟覃明碰杯：
“覃总，你们公司如果需要心理支持，我们工作室可以提供。”
凤嘉柠隐隐感觉覃明的身上竖起了铠甲，但表情还是完美无缺。
“有需要一定会跟您联系。”
大家又简单聊了几句，就散开了。
凤嘉柠很快收到了铭心老师的信息。
【他初见到我时的微表情比较复杂，应该不是简单听过我的讲座。】
【但不确定他有没有找我做过咨询。即便有，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且一般是匿名。】
【整体情绪还算平和，有防御，但不尖锐。】
凤嘉柠回过信息，开始把精力放到刚在她身边坐下来的盛棠身上。
“盛大主持，不是说临时出外勤，可能赶不回来吗？”
盛棠幽怨地看一眼不远处在跟人畅聊的苏卓远。
“那有什么办法，哭唧唧非要让我回来，说是要我在全公司面前给他个名分。我只好压缩时间干完活，紧赶慢赶才没耽误。”
“凤嘉柠，我觉得上当了。谁家男人会这么唧唧歪歪的啊，这心智，也太不成熟了。”
......

凤嘉柠憋不住笑了。
“盛棠，你知足吧，这叫赤子之心。对名分这么在意的优秀男人，你好好珍惜吧。”
盛棠歪在凤嘉柠身上：“唉，感觉被小弟套牢了。”
一只酒杯咚地放在盛棠面前，苏卓远的声音阴沉沉传过来。
“盛棠，你说谁小弟呢。”
盛棠一激灵坐起来，巧舌如簧开始辩解：“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小蜜。你呀，就是我的honey，亲亲honey。”
凤嘉柠翻个白眼。
这主持人强大的临场反应能力，全用在这上头了。
果然苏卓远被忽悠瘸了：
“嗯，这还差不多。来，honey，这个芒果汁特别好，喝了长得美美哒。honey你多喝点。”
凤嘉柠忍无可忍端起自己的果汁喝了一大口。
“哎哟不行了，我得喝口果汁压压恶心。我说盛大主持，苏总，你们这个恩爱能不能去别处秀？”
苏卓远斜眼看看凤嘉柠，再看看往这边走的周樾。
“不能，就这点才哪到哪，周哥当年在宿舍里整整秀了四年。他给我们造成的心理创伤，是这个的千倍万倍。”
周樾坐下来，隔着俩女人斜睨一眼苏卓远。
“怎么，又在这蛐蛐我。再蛐蛐，扣你年终分红，给你小侄子小侄女当压岁钱。”
苏卓远暴起：“那可不行，那是给我老婆准备的彩礼钱。”
凤庭桉走回来坐下。
“真是个老婆迷，每次见面都把娶媳妇挂嘴上。”
苏卓远梗着脖子：
“那怎么了，你们俩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再说了，老婆迷，这不是阅风科技的传统吗？”
周樾看看凤嘉柠，凤庭桉看看何琪。
“好像是哎。”
满桌哄笑。
不远处，覃明看着这边的言笑晏晏，嘴角扯了扯，垂了眼睑。
......
有人过来找盛棠签名，何琪也被一个投资商拉去聊天。
凤嘉柠在周樾耳边低声说了句：“我去洗手间，我会让小韦跟着，你放心。”
说完起身离开。
不远处，穿着服务生制服的小韦见状，迅速跟了上去。
周樾看着覃明离开，一个眼神，有穿服务生制服的男子悄悄跟上。
他稍坐片刻，也起身跟了过去。
洗手间里。
凤嘉柠从卫生间出来，正站在洗手台处洗着手，覃明也从男卫生间出来。
“好巧，周夫人，又见面了。”
凤嘉柠扯了一张纸，仔细擦着手。
“是好巧，覃总，咱们聊聊？”
正在洗手的覃明呆了一下：“聊......聊什么？”
“覃总，请吧。”
凤嘉柠转身走了出去，覃明草草擦过手，慌忙跟上。
两人走到大堂的沙发处坐下。
小韦走过来，站在凤嘉柠身后。
覃明错愕看着穿制服的小韦：“这位是......”
凤嘉柠眉眼冷淡：“我的保镖，覃总在漫悦澜山不是见过很多次吗？”
看着对面眼神沉静的凤嘉柠，覃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又迅速归于平静。
“周夫人，不知道您有什么事找我？”
“覃总，在亿达和阅风科技合作之前，你见过我吗？”
覃明点头：“见过呀。我们是校友，你被好多男生称为校花，很有名。我在校园里见过你很多次。”
凤嘉柠仔细看着他的眼睛，里面似乎很平静，很真诚。
“那我想问，最近一年那么多次偶遇，到底是为什么？覃总别说是巧合，即便不是京大的智商，也能看出不合理。”
覃明有些惊异地看着凤嘉柠。
“周夫人处理问题一直都是这么直接吗？”
凤嘉柠微微蹙眉看着他：
“是，我不喜欢藏着掖着你猜我猜，最主要是非常不喜欢被人挑衅或者被人干扰。覃总，我觉得，咱们有必要把话说明白。”
覃明似乎从没想过会被这么直截了当问话，垂着头沉吟良久。
“周夫人，我觉得您可能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就是搬去漫悦澜山后，很偶然遇到了您。”
“周总是我们的甲方金主，在他那里我们这种乙方一抓一大把。我自然是想跟您这位夫人保持好关系，也让他能看到我们。”
覃明说完抬头，对上凤嘉柠沉静又犀利的眼神，浑身肌肉一阵痉挛。
这个女子，跟他印象里的似乎非常不一样。
凤嘉柠拿出手机，调出一个视频，把手机推到覃明面前。
“那这个呢？覃总，你这样做，也是为了跟我这位甲方金主的夫人保持好关系？”
覃明看着视频里自己在别墅门口的样子，有些冒汗。
这转来转去东张西望的模样，确实不像一个仅仅想搞好关系的乙方。
有几个镜头，他都趴到了大门上，从门缝里往里窥视。
“周夫人，我......我就是发现好久都没见到你们了，有些担心。”
凤嘉柠知道他已经有些乱了阵脚，嘴角扯了扯：
“担心什么？担心你的甲方金主周总会把他的妻儿关到别墅里，限制人身自由？”
覃明垂着头，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指节都有些泛白。
“我知道我的解释会很苍白，但我真的只是有些担心而已。周夫人，希望您相信我。”
凤嘉柠本来也没指望今天的谈话会有结果，收回手机，声音冰冷道：
“覃总，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我想说的是，你的行为已经给我们造成了很大困扰。我们已经被逼到有家不能回了。”
“刚开始没离开的那些天，我天天做噩梦，梦见有坏人冲进别墅抢我的孩子。”
凤嘉柠说着，红了眼眶。
这是她跟周樾商量好的说辞。
适当示弱看看效果。如果没有恶意，那应该会收手。
当然，短期收手也不见得就不是敌人。也可能是暂时躲避风头，在阴暗处伺机而动。
覃明很明显有些慌乱。
“周夫人，真是对不起，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给您造成的困扰，我郑重道歉，以后绝对不会了。”
凤嘉柠知道火候也就只能到这了，站起身。
“覃总，希望我们以后不要有这么多巧遇。你不知道，那声好巧，让我很有心理阴影。”
说完，她抬脚要走。
“周夫人，你们可以搬回漫悦澜山。朋友的房子我不住了，我搬走。”
凤嘉柠回身，眼神冷峻：
“那不是你朋友的房子，那房子是你通过房产中介租的，每月租金两万六。”
“而覃总在锦都山庄有一套四居室，距离亿达科技只有十五分钟车程，目前闲置着呢。”
覃明彻底白了脸：“你们......查我？”
“那当然，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惜，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到底是敌是友。”
覃明用力摆着双手：“您放心，绝对是友不是敌，怎么可能是敌。”
周樾的声音郎朗传来。
“最好不是敌。”
......

覃明看见周樾，脸上僵硬了一瞬，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周樾伸手揽住凤嘉柠的腰，居高临下看着覃明。
“覃总，我看技术部有你们下周一到阅风的安排。工作结束后，你到我办公室喝个茶吧。”
说完，揽着凤嘉柠离开。
“怎么样，这招打草惊蛇，有收获吗？”周樾低头在凤嘉柠耳边低声问着。
“跟料想的差不多。感觉没什么明显敌意，但也不舒服。静观其变吧。”
......
周一的周樾，经历了神奇的一天。
先是一早收到孙林的来电，说是一年前在渝味渔一起吃过饭的郭宇轩，跟他要周樾的联系方式，说有工作问题要征得他的同意。
周樾回顾了一下郭宇轩的情况，想起他是在阅风科技米国的分公司工作，给了一个工作邮箱。
很快就收到了郭宇轩的邮件，看来这是在熬夜等信息。
邮件的内容，是郭宇轩想要回国照顾爷爷奶奶。
他的工作意向是想进阅风科技，但因为前一阵他母亲搞出来的事情，社会影响很不好，他想征得周樾的同意。
周樾的回复就一句话。
【欢迎回国，工作问题正常走流程即可。】
到了下午，覃明带着亿达科技的人过来，在走廊跟周樾走了个对头。
覃明身后的人让周樾眉头一跳。
竟然是居心叵测的串串。
“周总，好久不见。”
“陈辉，你现在在亿达科技？”
覃明看看两人，笑笑：“陈经理现在是我们亿达科技的项目经理。他跟我说过，他和周总高中时候是校友。”
陈辉赶紧补充：“是校友，不过人家周总是状元，我只是普通一员。”
周樾微笑点头：“你们先去忙，结束后覃总记得过来喝杯茶。”
......
覃明走进总裁办的时候，周樾正在桌前忙碌。
黑色的羊毛衬衣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劲瘦身材，一缕微卷的短发垂在额头，衬得更是面如冠玉。
覃明脑子里瞬间就蹦出凤嘉柠那张明艳的脸，和眼前这张妖孽的脸重合到一起。
还真是......般配得很。
周樾和覃明在沙发上坐下，助理端来咖啡。
周樾看助理关门离开，看着覃明直截了当道：“覃总，大家都忙，有话我就直说了。”
覃明看一眼周樾毫无波澜的脸，看不出什么名堂。
“有什么事周总尽管说就是。”
“我想问一下，覃总对我夫人那么关注，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覃明经历了凤嘉柠那一场，也是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这么直白的话给尴尬到红了脸。
“周总说笑了，也没多么关注，更不可能有内情。阅风科技是我们亿达的大客户，我是太在意了。”
周樾知道一定是这套说辞，扯扯嘴角。
“没有内情最好。覃总，今天把你叫来，就是为了把一些不好听的丑话说在前头。”
“我不管什么原因，有没有内情，你已经给她造成了很大困扰。我要求覃总，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夫人面前，”
覃明点着头：
“这个周总放心，当时不过就是住在一个小区，偶尔能碰上，以后肯定基本不会有机会见到。”
周樾笑笑，说出的话却不怎么温和。
“今天，我还想提醒覃总，没事不要招惹挑衅我。只针对我周樾一人，可能还好说。但只要涉及到我夫人的利益，就别怪我不客气。”
“覃总，你可能对我认知不够，我周樾，从来不是什么宽厚良善之人。”
覃明脸上已经挂不住，刚要把手里的咖啡杯重重放下，想想又缓了缓，动作放轻许多。
“周总这话说得过分了，我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周总现在确实人在高位，但也没必要这样羞辱我。”
周樾嗤笑了一声，声色俱厉。
“羞辱？覃总还真能颠倒黑白，到底谁在羞辱谁？”
“我身在高位？我现在一家四口被你覃总逼得家不能回，咱俩到底谁在高位？”
覃明面红耳赤垂下了头。
“周总，我都说了是误会。以后，保证不会再有这种事。还有周总，您如果想取消跟亿达的合作，我也......没有怨言。”
“这事......确实是我咎由自取。”
周樾倒是平静下来。
“这事按照公司流程走，我不参与。合同续签还是终止，全看你们亿达自己的本事。”
周樾其实已经跟相关部门沟通过，亿达的合作继续。
必须继续，放在自己手心里，更好掌控。让对方隐身于江湖，才是个麻烦事。
覃明半信半疑看一眼周樾，待看到那一脸的无所谓，又有些羞愧。
自己那家小公司，人家根本没看在眼里。
......
入夜，陈辉加班结束，走出办公楼，打了辆车消失在夜色里。
半个多小时后，他出现在一家私房菜馆的包厢。
周樾看着他进门，露出一丝笑。
“陈经理很忙呀，看来亿达发展不错，活很多。”
陈辉坐下来，先端起茶水喝了一大口。
“就是个打工人，牛马而已。跟周总可比不了。”
菜陆续上来，两人边吃边聊。
“陈经理是什么时间加入亿达的？”
“将近两年了。读研的时候就跟亿达有合作，认识了覃总。后来覃总力邀我加盟，我评估了一下，就过来了。”
看周樾沉默着没出声，陈辉好奇问道：“周总这么急着把我叫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周樾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忽然冒出一句话。
“高中时，我和凤庭桉给你起了个外号，你知道叫什么吗？”
陈辉抬眼暼他一下，继续大快朵颐。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词，那时候你俩防我跟防贼似的。一个护妹狂魔，一个护妻狂魔。”
“哦，说错了，那时候还不是妻。”
周樾看着眼前的陈辉，感觉一股很奇异的气氛在他们之间弥漫。
当年为了共同喜欢的女孩互怼的两个人，现在竟然在这吃饭聊天，谈论那个女孩。
“所以啊，我们叫你【居心叵测的串串】。”
陈辉一下子呛着了，好一顿咳：“你们这些学神，这嘴是真损啊。看来没少吃我们家的串串。”
“你就说起得是不是很有水准。你当时，是喜欢凤嘉柠的吧。”
陈辉好奇看一眼周樾：
“周总都儿女双全了，怎么突然又开始聊这个。多少年的老黄历了呀，那时候年少轻狂。”
周樾继续语出惊人：
“我觉得，你们覃总似乎也......居心叵测。”
陈辉的筷子蓦地停住了。周樾看看他的手，眼神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