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容蓉含着泪珠的眼睛,以及愤怒埋怨的眼神后,心里一阵慌乱。
谢临旸丢下句,“是我不对。”就夺路而逃,像是不敢面对自己竟把容蓉惹哭了。
等人走远后,容蓉的小眼神瞬间一收,又变得面无表情。
很快容蓉又扬起笑脸,笑的阳光灿烂,她好像找到办法报仇了。
不如就让狗咬狗,咬个两败俱伤,她自己坐等看戏?
晚上,容蓉刚用过晚膳,正准备梳洗就寝,谢临旸就怒气腾腾的闯进了容蓉的寝宫。
大门撞的咣当响,所有宫人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停留,全部老老实实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容蓉和谢临旸。
谢临旸如狂暴的雄狮。
容蓉却漫不经心的卷着头发,斜靠在床边,柔软的薄纱,勾勒出窈窕的身形,在昏黄的灯光下极致诱人。
谢临旸心里一梗,只觉得自己体内有蒸腾的怒气无处宣泄。
今日他派出所有玄甲卫去追寻那黑影,却没有任何结果,他彻查此事,发现今天来见容蓉的根本不是苏砚秋,而是另有其人。
至于是谁?谢临旸不清楚,所有知道此事的人或是畏罪自杀,或是早就潜逃。
到底是谁?容蓉私下里偷偷见了谁?
谢临旸感觉自己要疯了,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冲到瑶光殿,想要容蓉给他个答案。
然而,在真正的见到容蓉,看到容蓉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后,他一口气憋在心里,感觉自己几乎要爆炸。
谢临旸神情一凛哑着嗓音道,“你怎知他?”
容蓉笑着起身,一个旋身靠在软榻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毅王,谁不知道?”
谢临旸捏紧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若以前他只将朱明俟当做眼中钉,那此刻听到容蓉提起对方,谢临旸就恨不得杀了朱明俟。
“唉?对了,听说他是你的军师?”容蓉突然好奇的坐起身,脸上还有一些向往,“那他一定儒雅又聪慧吧?”
“就像诸葛大人那样,智多星?是智慧的化身?”
“不过是个出身卑贱的大老粗。”谢临旸冷笑,声音依然沙哑,他转身坐到容蓉身边,将容蓉揽进怀里。
容蓉柔弱无骨,懒懒的斜依在谢临旸胸前,万般风情,勾魂夺魄,很快就看的谢临旸忘记了之前的事情。
“我们不聊他。”谢临旸抚摸着容蓉露在外面的手臂,入手丝滑冰凉,如最上等的美玉,手感绝佳让人上瘾。
谢临旸甚至觉得不够,他还想要更多,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他迫切的凑上去想要亲吻,但容蓉却乍然将手臂抽回。
“为什么不聊?没有他我的父皇母后就不会死,我也不会流落济山村。”
说到后面容蓉的话里已带上了哭腔,谢临旸浑身僵硬,像被定住了身形。
“我就要知道他,了解他,我还要见见他,看看是什么人把我害的这么惨?”
泪水终于自眼眶滑落,滴在了谢临旸的手上,烫的他心底发颤。
谢临旸的心痛的喘不过气,容蓉看似在说朱明俟,又何尝不是在说他?
所以容蓉还是恨他的,他要怎样才能让容蓉原谅他?
难道他和容蓉之间永远都不可能了吗?
可,他是皇帝呀。
这天下都是他的,容蓉也该是他的,就算得不到容蓉的心,他还可以得到容蓉的身体。
就算是容蓉的心,也早晚都是他的!
这样想着,谢临旸的手就从容蓉的手臂滑到了肩膀,他细细密密的啄吻着容蓉的皮肤。
容蓉并没有反抗,只恨恨道,“我要杀了他!”
“临旸哥哥。”
这声呼唤像是跨越了时间,恍惚中谢临旸似乎回到了几年前他和容蓉初相识的时候。
那时他不知道容蓉是昭华公主,容蓉也不知道他是侯府世子。
容蓉俏皮可爱,他带着容蓉逛遍了京城繁华的街市。
容蓉会开心的喊他临旸哥哥,央求他给她买喜欢的小玩意。
他知道容蓉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不缺那点银子,但就是这种被依赖被撒娇的感觉,让他很是喜欢。
甜蜜又幸福。
他从小被骂不靠谱,不成器,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依靠过他,他沉迷这种感觉,也喜欢宠着容蓉。
直到后来两人身份暴露,容蓉虽依然依恋他,但到底是不一样了,容蓉是君他是臣。
现在,那种幸福感似乎又出现了,谢临旸呼吸一滞,身体紧绷。
终于,他低低的回了声,“好。”
“要快!”
“好!”
“就明天!”
“好!”
......
谢临旸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已经丢了魂。
若他能杀朱明俟,他早就杀了,不止是朱明俟在朝堂的势力庞大,还有他需要朱明俟来牵制前朝世家。
但现在他不顾一切,不顾朝堂稳定。
只一味的答应容蓉。
他要杀了朱明俟,立刻!马上!
只要容蓉不是爱上了朱明俟,那容蓉做什么都可以,他都听容蓉的!
容蓉笑颜如花,像是心愿被满足的孩子。
简单、纯澈,谁能想到她的愿望是杀一个人?
谢临旸再次被迷了眼,他痴痴地看着容蓉,不自觉的就朝容蓉压去。
然而容蓉却率先送上红唇,吻上了他的脸颊。
接着是下巴,耳朵,脖颈,胸口。
像羽毛拂过了谢临旸的身体,酥酥麻麻,让他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迫切的想要更多,但却不忍打扰容蓉,不忍中断现在的感觉。
容蓉难得这么主动,容蓉第一次这么主动。
是因为他愿意杀朱明俟吗?
真好啊!
谢临旸沉醉恍惚,已不知身在何处。
直到他被关在门外,一阵夜风吹过,吹的他不自觉发抖,脑子总算清醒了过来。
他摇头失笑,知道自己又被容蓉耍了,容蓉还不肯接受他,到现在为止都不愿真正做他的女人。
但两人的关系也算有了进展。
容蓉今日主动了许多,比之前冷淡疏离好多了。
他相信长此以往,容蓉早晚会对他敞开心扉,只要他无条件的满足容蓉。
对!杀了朱明俟!
谢临旸浑身都在叫嚣着这句话,倘若他提着朱明俟的脑袋来见容蓉,容蓉会不会当场开心的接纳他?
会的吧?一定会的!
谢临旸热血沸腾,转身大步离开。
天还没亮,毅王府就进了刺客。
说是刺客,但谁都看得出来,来的人是玄甲卫,建元帝是藏都不藏了,或是笃定今日就能将毅王杀死?
可是,没人想到毅王手里竟有实力不亚于玄甲卫的暗卫。
毅王没死,不过也身受重伤。
这一晚的毅王府,战况十分惨烈。
朱明俟的身上绑着厚厚的绷带,整个房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强撑着靠在床头,脸上神色未明。
他怎么都没想到谢临旸会直接动手,为什么?
是知道了白天躲在树上的黑影是他?还是昭华公主说了什么?
朱明俟勾唇轻笑,脸上邪气十足。
他倒是没想到昭华公主竟是记仇的小野猫,也怪他忘了,他也是小猫的杀父仇人。
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走了步臭棋,越过苏砚秋想要直接跟昭华公主合作,是他低估了昭华公主的魅力。
之前他是真的不知道昭华公主会恨他吗?他当然知道。
只是他觉得昭华公主太过弱小,对方的恨不会影响什么罢了。
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昭华公主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寻求他的帮助,殊不知昭华公主想要发疯,全世界都会为她让路。
朱明俟大笑出声,身体震动,好不容易止住的伤口再次渗血,转眼绷带就被鲜血染红。
朱明俟的面色更苍白了几分,然而他整个人却是激动的。
看来他和昭华公主合作根本不可能了。
那就只能各凭实力了,他可不会像谢临旸那样,卑微懦弱!
翌日,容蓉一觉起来就听说宫里来了刺客,建元帝遇刺,受了伤。
容蓉小小的打了个哈欠,不在意道,“动作这么快吗?”
“这不是你想要的?”冷冽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嘲讽。
一道劲儿袭来,容蓉整个被扑倒在床上。
屋内本该伺候容蓉起身梳洗的宫人全都消失不见,就只剩下了容蓉和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是朱明俟,对方咬牙切齿的看着容蓉,容蓉甚至可以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血腥味。
“你怎么没死?”容蓉有些遗憾,很是不满。
朱明俟心里一梗,但凡换个人说这话他能立马掐死人。
“这么美的美人却说出这么毒的话,不知道美人的嘴尝起来是不是也是辣的?”
朱明俟二话不说,直接低头覆上了那抹红唇。
容蓉睁大眼,怎么都没想到朱明俟这么直接。
她还没来得及反抗,朱明俟已经攻城掠地。
霸道强势,不容拒绝。
暧昧的水声让人面红耳赤,好在这屋内没有其他人。
等到容蓉几乎喘不上气将要窒息时,朱明俟才放开了容蓉。
容蓉大口大口的呼吸,鼻尖却充斥着朱明俟的气息。
“啧,竟一点儿都不辣,还很甜,这么香的小野猫,本王可是第一次见。”
朱明俟突然埋首到容蓉的肩膀处,温柔的轻吻。
大手也不怎么老实,游离在容蓉的纤腰上。
此时容蓉刚刚睡醒,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只有薄薄光滑的亵衣,朱明俟的手本隔着衣服来回游走。
突然某一刻,他的指尖穿透了衣服,径直触摸到了容蓉的肌肤。
容蓉身体轻颤,浑身僵硬,朱明俟也定在那里,但呼吸却越来越重。
就在朱明俟即将失控时,一道声音高高响起。
“皇上驾到!”
朱明俟动作一动,死死地盯着容蓉,容蓉眨眨眼,笑的像一只小狐狸。
“怎么?还不跑?”
本打算立即离开的朱明俟听到这话反而变得迟疑,自尊心让他不想在容蓉面前对谢临旸低头。
容蓉笑的更加欢快,她伸出胳膊揽住朱明俟的脖子,主动吻上了朱明俟的唇角。
脑中名为理智的弦瞬间崩断,朱明俟迫切的回吻,动作激烈。
等谢临旸踏入殿内,就看到了难舍难分的两人,他面容瞬间扭曲,“你该死!”拔剑刺向朱明俟。
千钧一发之际,朱明俟回身抵挡,也不知他从哪抽出一把剑,转眼两人就打了起来。
两人身上都有伤,一时打了个平手。
很快谢临旸就召出玄甲卫,但朱明俟的暗卫也紧跟着跳了出来。
整个瑶光殿寝宫,刀光剑影,众人打的昏天暗地。
但所有人都默契的远离容蓉,生怕波及到容蓉。
容蓉也不害怕,只拢了拢衣衫斜斜的靠在床头,欣赏的看着众人,看的有滋有味。
而且还觉得这打斗不够精彩,对谢临旸喊道,“临旸哥哥,那贱人欺负人家,你快点杀了他,替人家报仇!”
谢临旸动作一滞,瞬间就挨了朱明俟一剑,他赶忙加快手上的动作,将朱明俟压了回去,他气势暴涨,像是打了鸡血。
倒是朱明俟,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明明没有被刺中,却觉得心里像是被捅了个巨大的窟窿。
“刚刚容蓉不是还主动缠着本王?这会儿就翻脸不认人了?”朱明俟大笑。
谢临旸瞬间乱了节奏,容蓉愤怒的起身,“你胡说!哼!贱人!看到你就恶心,巴不得你死!”
容蓉本是在痛骂朱明俟,却不经意将所有人的视线引到了自己身上,紧接着就是一阵倒吸气声。
其实早在玄甲卫和朱明俟的暗卫们进入殿内时就已经注意到了容蓉,只是他们不敢将视线落在容蓉身上。
一是碍于自家主子,他们不敢放肆。
二是新后,昭华公主倾城绝艳,美的耀眼刺目,他们不敢亵渎。
但现在,所有人下意识看向容蓉。
然后,整个室内突然就陷入到了诡异的安静中,众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全都呆呆地惊愕又夸张的瞪大眼睛。
谁都没有想到容蓉竟只穿着薄薄的亵衣,将她完美又迷人的曲线勾勒的清清楚楚。
还有那裸露在外,娇嫩又吹弹可破的肌肤,让人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冰肌玉骨,钗横鬓乱,蛾眉皓齿,美艳绝伦。
美人袅袅婷婷,似妖似仙,好像吞噬了所有人的灵魂。
“都给朕滚!”谢临旸暴怒,挥剑乱砍,像个疯子,已经分不清哪些是自己人。
众人惊醒,玄甲卫们不敢忤逆,瞬间飞身离开。
毅王暗卫们下意识看向朱明俟,待对上朱明俟阴鸷的眼神后齐齐心底一凉,再不敢耽误,转眼消失在殿内。
没了其他人谢临旸的剑就挥向了朱明俟。
朱明俟最后看了容蓉一眼,也跟着飞到院外,谢临旸紧追不放,容蓉被独自留了下来。
容蓉又躺回了床上,她并不关心外面的战况,只听着那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几乎要睡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安静了下来,安静的还有些压抑。
随后吱呀的推门声响,嘭的门又被重重关上。
浓重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寝宫。
容蓉还没睁开眼,一道暗哑的声音率先传来。
“你爱上了他?”
谢临旸压抑着怒火,拳头捏的死紧,早上的旧伤加上刚刚的新伤,让他的衣服几乎被鲜血浸透。
身体很痛,但全都敌不过心痛。
容蓉并没有搭理谢临旸,就像是睡着了般。
“为什么?”谢临旸再受不了的怒吼,人也来到了容蓉的床前。
容蓉终于睁开了眼,眸底平静无波。
这冷意深深地刺痛了谢临旸的眼。
“蓉儿。”谢临旸突然跪在了床前,双手颤抖的抚上容蓉的面颊,声音里带着哽咽,“我已经认错了。
是我不对!我有罪!我害死了你的父母!是我的错!
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谢临旸问的小心翼翼,卑微到极致。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他不想再面对容蓉的冷漠,曾经的容蓉,也是喜欢他的啊?
感情真的这么容易就能改变吗?
一想到刚刚容蓉和朱明俟拥吻,谢临旸就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愤怒质问。
“为什么朱明俟可以?为什么?
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此时的谢临旸已经疯魔,疯疯癫癫的样子很是吓人。
若换成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面对皇帝发疯,恐怕早就吓傻了,但容蓉不会。
只听噗嗤一声,谢临旸闷哼。
他缓缓地低下头,看到容蓉手中的匕首已捅进他体内,他又缓缓抬头,对上了容蓉如花的笑脸。
那笑容真美啊,美的让人窒息,美到让谢临旸忘记了身体的疼痛。
谢临旸也缓缓地勾起嘴角,痴痴地笑着。
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容蓉的笑容了?
谢临旸松开了容蓉的手,颤抖的又抚上容蓉的面颊,手上的鲜血将容蓉的脸上染上了红印。
可这些红,却让谢临旸更加的兴奋。
“蓉儿,你消气了吗?”谢临旸兴奋地问。
容蓉这一下其实躲开了谢临旸的要害。
她怎么会就这样突然杀了皇帝呢?她又不想死。
她只是想让谢临旸痛苦而已,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对,就是折磨谢临旸。
尤其是只要想到原世界里原主和谢临旸的虐恋情深,到最后原主无奈释怀,容蓉就更加的来劲儿。
容蓉笑容加深,谢临旸也越来越激动。
“你开心吗?只要你开心就好!”
谢临旸近乎膜拜的靠近容蓉,眼看就要吻上去,却又被容蓉躲了过去。
“为什么他可以?”
谢临旸双手一紧死死地捏住容蓉的双肩,力道大的像是要捏碎容蓉。
这是他第一次忘了控制自己的力道,他双目赤红,面目狰狞。
容蓉像是没感觉到疼痛似的轻飘飘回了两个字,“你脏。”
谢临旸瞬间窒息,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
直到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他突然撕拉一下,扯开了容蓉的衣服,整个人俯身压在了容蓉身上。
他满眼疯狂,势在必行,再不顾一切。
容蓉无声叹息,说实话,她能遛的谢临旸现在才忍不住对她下手已经尽力了。
谢临旸是皇帝,容蓉从来不觉得自己能永远杜绝谢临旸碰自己。
当然,是在不上道具的前提下。
容蓉飞快的打开系统商场,找到道具黄粱一梦,正要点击购买,顺福公公的声音却打断了她。
“陛下!大靖皇帝抵达京城,已入宫,要拜访陛下!”
谢临旸身体一顿,死死抓紧容蓉的肩膀。
大靖的使臣早就来到了京城,已在京城住了将近两个月,大雍朝平日好吃好喝招待他们,可他们一直没有要走的意思。
现在连大靖的皇帝都来了,还直接就闯进了宫,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谢临旸恼怒,正常来说他应该立刻过去与大靖皇帝会面,可他好不容易豁出去,下定决心让容蓉真正的成为自己的人。
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那大靖的皇帝要出来捣乱?
谢临旸气极,深深地看着容蓉。
许是挣扎的原因,容蓉双颊晕红,美艳不可方物。
谢临旸从来没有见过容蓉这副样子,他的心跳迅速加快,欲望终于压过了理智。
他再次俯身凑到容蓉面前,然而顺福公公却惊声尖叫,“不好!陛下!大靖皇帝要闯陛下的后宫了!”
谢临旸唰的起身,暴怒又不可置信,他没想到大靖的皇帝如此粗俗无礼?
想想也对,对方乃泥腿子撞了大运,造反坐上了皇帝,本质上可不就是乡野农夫?
谢临旸最后看了眼容蓉,“等我回来。”
转身离开了容蓉的寝宫。
如果可以他很想让人滚蛋,不要打扰到他和容蓉,但大靖国力强盛,明明刚建国不久,却吞并了周边的几个小国。
无论是国土面积还是财富资源,乃至军队兵力,都早已远远地超过了大雍。
而且,大靖皇帝好战粗暴,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对方,引得两国开战,谢临旸根本承受不起。
大雍本就朝堂不稳,更没有强壮的兵马,拿什么和大靖打?
他可不想刚建国,就做亡国之君!
谢临旸步履匆匆,容蓉则闲适的躺在床上,一点儿都不像是刚刚被欺负的样子。
“大靖皇帝来大雍?原世界有这事吗?”容蓉好奇的询问666。
她只记得大靖和大雍连年征战,印象中战争的规模也不算大,只在边关,还真不知道大靖皇帝会来大雍京城。
“我看看。”666快速翻找资料,“咦,大靖的皇帝真没来过大雍!”
666也奇怪。
这大靖的开国皇帝说来也是个传奇人物。
启元帝,原是一地里刨食的泥腿子,据小道消息,还是大雍子民。
对方参军后不知怎的就跑到了大章境内,恰逢大章内乱,章朝皇室衰微,竟被一泥腿子组建的军队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后那泥腿子平定天下,创建大靖,改元启元。
启元帝不仅武能定乾坤,文也能安天下。
他带领大靖休养生息,还训练出一支杀气腾腾所向披靡的王者之师。
周边小国俱被吞并,目前,与大靖毗邻的就只剩下了大雍朝。
大雍朝是除大靖外国土面积最大,势力也最强的国家。
但这只是表面,实际上大雍朝外强中干,朝堂不稳,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内乱分崩离析。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靖启元帝突然造访大雍,就显得很奇怪。
若说要开战,直接打就是,启元帝没必要跑过来。
若说要求和,也该是大雍向大靖求和,该谢临旸去大靖皇宫。
没人明白启元帝是什么意思,但所有人都知道不能怠慢对方,更不能得罪对方。
谢临旸吩咐顺福公公将人领至春晖园,简单办场宴会,还传令文武百官带上家眷参宴。
谢临旸想在一个相对轻松的环境下与大靖的启元帝会面,同时还要表现出自己对对方的重视。
春晖园是宫内举办宴会的场所,在这里见正合适。
她还得想接下来如何应对谢临旸?
就在容蓉正想的出神时,进屋给她送点心的宫女却突然来到她身前道,“夫人,主子来接您了。”
容蓉惊讶,她在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喊她。
“是。”那宫女没有多说,可能是有所顾忌,只对容蓉继续道,“夫人请随我来。”
说罢那宫女就率先出了寝宫,容蓉满脸错愕。
她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跟去看看。
对方能安插人到宫里,到她面前,想来并不简单。
容蓉不觉得还有人比谢临旸和朱明俟更让她讨厌的了。
一个有实力,又可能不那么讨厌的人,容蓉觉得自己或许可以跟对方合作。
至于那宫女嘴里说的夫人。
容蓉就当有人在做梦。
容蓉简单收拾了下换了衣服,跟上了那个宫女。
春晖园,即使仓促举办的宴会,但依然布置的雍容华贵,尽显大国风范。
此时大雍的文武百官皆已入席,大靖的使臣和启元帝也已入座,只有建元帝暂时还没过来。
裴枢侧眸看着自家陛下不停抖着腿,整个人紧张到不行,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他跟启元帝以前都是大雍人,是在战场上认识的。
两人一个武力强悍,仿佛天生武将,一个足智多谋。
两人之间就像是大雍的谢临旸和朱明俟差不多,并肩作战一起打下了大靖的江山。
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谢临旸和朱明俟要好上许多,多了信任,是过命的生死之交。
两人当初被征兵,于大雍西北战场相识。
最初大雍败给大章,他和启元帝差点死掉,最后就连他还是启元帝救的。
后来启元帝神奇般的自己拉起了一支军队,他们本是为了活命,却机缘巧合的打入大章京城,打入皇宫打下皇位。
启元帝登基,又封他做了丞相。
两人一文一武,共同努力,创下盛世,还东征西讨扩大版图。
转眼就打的周边只剩下大雍一个国家。
就在裴枢摩拳擦掌准备将大雍也纳入大靖版图时,好武的启元帝却突然不干了,说不跟大雍打,他要接回自己的夫人。
裴枢整个人都懵了。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启元帝说的是自己的发妻,启元帝在当兵前家里是有个老婆的。
不过好像是个农妇。
也不知道为什么启元帝能记到现在?
从当初两人一起起事,到后面启元帝登基,中间有不少贵族千金要嫁启元帝。
明面上是结亲,真实目的是结盟,联姻,说白了也是给启元帝送钱送兵送粮送人。
不过,启元帝愣是全部拒绝,完全不靠女人,只靠自己,赤手空拳,打下了江山。
裴枢一直很佩服启元帝,也有些不解。
明明有捷径,明明可以更轻松更快更有保障的拿下那宝座,偏偏不要,就要自己来。
当初被启元帝拒绝的人中,有不少后来都成为了他们的敌人,成为了他们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这让裴枢一度以为他们没有希望了,还怨怪了启元帝很久。
裴枢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也很聪明,任何时候都清楚的知道应该怎样做最好。
他无数次劝启元帝与世家联姻,就算启元帝登基后他也劝过启元帝广开后宫,平衡前朝关系。
但一向听他建议的启元帝,偏就在这件事上我行我素,不肯采纳裴枢的意见,一度让裴枢恨不得撬开启元帝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装满了水?
明明在战场上英明神武,还知人善用,虚心纳谏,偏偏在娶妻纳妾一事上那么固执蠢钝,张口闭口的说着自己家里有老婆。
有时候裴枢甚至怀疑启元帝是断袖,什么糟糠之妻不可抛都是借口。
但直到几个月前,启元帝突然提起要去接夫人,还派出使臣先行前往大雍,裴枢才明白,原来启元帝说的都是真的?
他真的还惦记着自己的老妻,即便他早就见过了那么多的世家贵女,倾城美人,还是想着自己那个农妇老婆。
裴枢很震惊,也彻底明白了启元帝有多么重情重义。
裴枢放声大笑,他早就知道了启元帝的为人不是吗?
否则他不会那么信任启元帝,否则他也不会被封为相,依然受到启元帝的重用。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古往今来,杀功臣的开国皇帝比比皆是。
他最是聪明,却在大靖建国后没有离开,而是选择留下,就是因为他很清楚,启元帝重情重义,值得信赖!
笑过后,裴枢就开始尽职尽责的为启元帝谋划接回自己的夫人。
尤其是在得知对方的真实身份,以及对方所处的环境后,裴枢还是义无反顾的为启元帝谋划。
即便他很清楚,他们就这样来到大雍的皇宫很危险,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他愿意为了陛下的幸福费脑筋,不仅因为陛下值得,更因为他视陛下如兄弟!
“我现在形象如何?”
旁边有道粗犷醇厚的声音打断了裴枢的思绪,裴枢扭头,一眼就看到启元帝正不自信的摸着下巴。
“怎么样?我老吗?”苏义山满心烦闷,焦躁不安,四五年的战场生活,他肯定是老了。
他本就粗俗不堪,出身低微,现在又老又丑,容蓉肯定更加看不上他,他要怎么办?
对了,他就是大雍朝昌溪县济山村的苏大山,至于他苏义山的名字,还是起事后他的军师裴枢给他改的,他对这名字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