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背后势力有点复杂不说,这个人也是个脑子不太清醒的,闹起来可能会失控。
要他说,牧哥给张虎上头的人施压,或是借刀杀人,都好过直接跟对方动手的。
万一那二愣子发疯,伤到牧哥,他怎么跟宗家老爷子交代?
作为跟着宗牧来到青市的管家,万大鹏头都要秃了。
恨不得把搞事的张虎和黄毛都给打死。
让他们浪!
要死了吧?
但宗牧决定的事情,万大鹏也没法改变,只好多叫人,家伙都带上。
周日,温欣本来想继续去店里给温妈妈帮忙的,但她拒绝了,让她去找同学朋友玩也行,在家里看电视玩手机也可以。
好不容易周末,哪有天天帮着家里看店的?
温妈妈可舍不得女儿有一点委屈。
真的不委屈·温欣很无奈,拗不过母亲,只好留在家里,打算刷刷题。
至于出去玩?
外面很热,温欣又是个宅的,不太想动。
然而,有人并不想她宅。
手机突然响起,温欣放下手上的笔,拿过搁在书桌上的手机。
是个陌生号码,但来电显示是本市的号码,温欣想了想,还是接了。
“温同学,是我,是我。”
话筒里传来万大鹏有点着急的声音。
温欣心里咯噔一下,“万同学,怎么了?”
万大鹏焦急地问:“温同学,你有没有空,能不能过来牧哥这里一下。”
不好预感成真,温欣让他把地址发给她,拿上家里的钥匙就出门。
宗牧住在距离青云中学不远处的豪华别墅小区里。
这里安保特严,想进去一定要有户主带着。
万大鹏怕温欣找不到地方,就在大门口等着她。
一见少女从出租车上下来,他双眼一亮,像是见到救世主似的,差点喜极而泣。
“温同学,你终于来了啊!”
温欣:“……”
倒也不必如此夸张。
万大鹏表示一点都不夸张,再晚一点,他有点怕要给牧哥联系殡仪馆来着。
到时候他绝对也要跟着一起凉。
温同学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啊!
温欣一边跟着万大鹏进入小区,一边问他宗牧出什么事情了?
万大鹏默了默,含糊道:“牧哥受了伤,有点严重,腰上缝了二十多针,医生建议他留在医院住院观察几天,但牧哥不肯。”
还是那句话,宗牧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们根本就劝不住。
昨晚把人送回了住处,万大鹏本想留下来照顾的,但被宗牧直接给轰走了。
但他哪儿放心得了?
今天一大早就给大少爷打电话,连环call了近二十个电话,那位才勉强接了一个。
“牧哥一接电话,我听他的声音就不对劲,估计是伤口发炎,导致烧起来了。”
万大鹏都急坏了,就想把人往医院里送。
可宗牧压根就不搭理他,哦,连门都不给他进呢。
万大鹏是担心又委屈。
好歹他们也是发小啊,牧哥要不要这么无情的?
实在没办法,万大鹏只好联系温欣,求救外援。
他相信这世上如果有人能制得住牧哥,那肯定是温同学。
温欣:“……”
那家伙真的是叛逆到没边了。
他蛇精病不肯吃药就算了,受了重伤害竟然还不肯好好医治?
他是三岁小孩吗?
但说不担心也是假的,温欣秀眉紧拧,加快脚步往宗牧住的别墅走去。
见此,万大鹏心里不觉松了一口气。
虽然看不出这好学生对牧哥是什么感情,但肯定不是完全不在意的,甚至还是很在乎的。
否则,她也不会一听牧哥出事就赶过来,眉眼间的担忧也不似作假。
牧哥并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也许她的出现对牧哥来说,是一个转机。
宗牧住的别墅是这个小区最豪华也是最大的,却格外空荡荡,连一个佣人都没有,很有恐怖片的氛围了。
“牧哥在的时候,不喜欢有人踏足他的地方,因此,佣人也只有在他离开时才会过来打扫卫生。”
对此,温欣倒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从他在学校一个人坐两个座位,前后间隔又那么大,还有青云中学附近,他禁止其他学校的问题学生过去乱晃(黄毛几个纯属脑子不行爱作死),就可以看出他如猛兽一样有着领地意识,戒备心极强。
不过温欣忽然意识到,宗牧似乎一直对她没什么防备心。
从他们第二次遇到,他直接吃了她带的小蛋糕,之后又让她坐到他身旁……包括他们之间的各种触碰,他从来都没表现出半点排斥。
温欣在心里轻叹,独一无二的特殊对待总是能令人心生悸动的。
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温欣抬手按了按门铃。
她倒是可以给宗牧打电话,但他手机关机了!
就是这样,万大鹏才更急。
推测他可能烧懵了,没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这出事了谁能负责啊?
好在门铃有连接别墅里的电话。
万大鹏就不信牧哥看到温同学还能不开门的。
不过温欣按了很多次,门铃才有反应,八成是宗牧在睡觉,按一两次他就算听到的,也以为是无关闲杂人(万大鹏:就命苦)所以直接不理会了。
只能多按几次把他给吵烦了,他才可能会理人。
万大鹏其实有点担心的,怕牧哥一直不开门,温欣不高兴,直接闹脾气走人。
好在她脾气是真好,半点都没不耐烦的。
但她没有不耐烦,别墅里的某人可就跟个爆炸的火桶一样了。
“万大鹏,再吵老子就打死你!”
阴沉沉又烦躁无比的声音从门铃电话里传出来。
万大鹏吓得条件反射就是一哆嗦。
温欣神色无异,“宗同学,是我。”
门铃电话那边暴躁的气息陡然一窒,宗牧似乎没反应过来,可能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温欣又唤了一声:“宗同学。”
“嘟嘟嘟!”
门铃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万大鹏:“……”
完球完球,牧哥的脑子都烧坏了,连温同学的电话也敢挂,这是要注孤身一辈子啊!
但显然,完全就是他想多了。
还没五秒,咔嚓,别墅门就被打开了。
这速度,万大鹏目瞪口呆的同时还严重怀疑,牧哥是从卧室二楼直接跳下来的吧?
卧槽,他的伤还好吗?
从前牛逼轰轰的牧哥此时……万大鹏觉得他有点像一种动物,名之为“舔狗”。
咳咳咳,他什么都没想。
万大鹏心虚地看地上,怕被牧哥看出自己的想法,然后被打死。
然而,他又想多了。
宗牧哪儿有时间鸟他?
他穿着黑色睡衣,头发有点乱糟糟的,脸色透着不健康的红色,眼里还有血丝,有一种凶狠的颓废感,即便受伤生病,他也锋利依旧。
只是,他双眸微微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因为是周末,温欣没穿校服,浅蓝色的连衣裙,裙摆及膝,露出修长白皙的小腿,脚上是一双帆布鞋,头发一半扎着一半披肩,巴掌大的小脸清丽秀美,整个人都洋溢着清纯朝气的气息,如飞蛾扑火,深深地吸引着他。
宗牧喉结上下滑动,“你怎么来了?”
温欣手上拽着斜挎包的带子,软软道:“我听说你受伤了,过来看看,打扰到你休息了吗?”
“没有。”
宗牧毫不犹豫地否认。
一旁成了背景板的万大鹏心里更苦了。
人和人之间,牧哥要这么区别对待的吗?
宗牧甩都不甩万大鹏一个眼神,轻声对温欣说:“先进来吧。”
然后,等温欣走进别墅里,想跟着一起进去的万大鹏耳边只听“嘭”的一声,眼前是完全紧闭的房门,鼻子都差点被撞平了。
万大鹏:“!!!???”
牧哥,兄弟一场,咱就说真要如此冷酷无情?
重色轻友到这种程度,天理不容啊!
别墅里,温欣也被突然关上的别墅门吓了一跳。
“万同学他……”
“不用管他,他也住在这小区里的。”
温欣猜出来了,但把人直接关门口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怎么说万大鹏也是真的关心他。
宗牧不在意地扯了一下薄唇,“我家那老爷子一年给了他不少工资。”
人是现实的,不然再好的感情也不可能让万大鹏放弃首都的繁华,跟着他跑到青市来。
而别看宗牧身边众星拱月的,但他心性极为薄凉,从未有人能真正入他的眼。
也就是说,他身边其实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除了……宗牧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
她是唯一的特别。
温欣还在消化他给的信息,有钱人的想法她真的不是很懂。
不过,既然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那就另当别论了。
正当她想问他什么的时候,宗牧忽然将她困在门上。
少年双手撑在她两侧,低头,漆黑的眸子幽幽地盯着她,“小白兔,你胆子真大,竟然敢独自跑来我家里,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温欣:“……”
万大鹏童鞋又被你忘了是吗?
还有……
温欣抬手,手背贴着他的额头,拧眉,“你在发烧。”
果然是烧坏脑子了,不然胆子怎么又肥了呢?
她拽着他的手,将他往屋子里拽。
少年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她主动碰一下额头,还是拉了手手,此时就像是被施了什么术法一样,乖乖跟着她走,不再闹腾了。
温欣觉得自己仿佛是在牵着一只看似凶猛高大、实则忠诚温顺的藏獒。
乖得她差点想崩了人设去摸摸他的脑袋。
不过,她心里对他担忧的情绪还是盖过其他。
手上的温度那么烫,他都烧到多少度了?
温欣把他推到沙发上,让他躺下,然后她就发现某人耳根红得滴血,眸光亮得有点吓人,还似隐约有点羞涩?
温欣脑袋上顿时冒出无数个问号。
见她往洗手间走,某校霸脸更红了,扭捏得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不、不用洗的,我都可以。”
温欣:“???”
“宗同学,你没事吧?”
宗牧摇头,他没事!他可以!
就算伤在腰上,也不影响他发挥的。
温欣迟钝地明白了什么,瞬间唇角直抽抽,没好气地瞪着某个借病搞事的蛇精病少年。
“你躺好,我去洗手间拿毛巾,对了,厨房冰箱里有冰吗?”
要、要玩得这么刺激吗?
他也不是不可以的!
发烧烧得智商都掉光的某校霸眼睛越发亮晶晶了,跟大狗狗一样。
温欣:“!!!”
算了,她不跟脑子烧坏的傻子计较。
温欣在厨房的冰箱里找到了冰块,只是见他的冰箱里除了冰水和啤酒就什么都没有了,眉心忍不住跳了跳。
这人在家里到底是靠什么活下来的?
知道很多男生生活粗糙,但也不能糙到这个地步啊,这都算修仙了吧?
直到温欣把浸了冰水的毛巾搭在他的额头上,宗牧的神智终于清楚了一点。
他一瞬间失落到不行。
原来小白兔不是想跟他玩啊!
为什么?
孤男寡女的,这么好的气氛。
是他长得不够帅,还是身材不够好吗?
宗大少躺在沙发上怀疑人生。
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掀了。
嗯?嗯?嗯?
宗牧眼眸立刻又亮了无数个度。
“我听万同学说,你受伤了?伤口如何?”
少女软软的声音比蜜还甜,但宗牧只觉得心里那激动的小人直接摔下悬崖摔死了。
他就知道世上没那么好的事情。
要不是宗牧还有点理智,此时他已经捶沙发了。
那太蠢了,不行,不能在小白兔面前毁掉他高大上的形象,嗯。
温欣:“……”要不还是送医院吗?
看这样子,他的脑子可能都要烧没了,担心.jpg
宗牧的伤口在腰侧,可能是被偷袭了,他虽然反应快,及时躲避,但还是被划到了。
伤口包扎着,看不出深浅,但温欣盯着纱布的周围,直拧眉,“你昨晚伤口沾到水了?”
“应该没有吧?”
宗牧目光闪烁,明显心虚。
温欣被气笑了,“到底有没有?”
宗牧气势矮了下来,“额,也可能有的吧?”
温欣没忍住瞪他,语气不好,“你不要命了是吗?”
这么严重的伤口居然沾到水了。
宗牧却没因为她凶自己而生气,反而还笑了。
清清浅浅的笑容,温柔又带着小小的满足,完全不同于他往日那种难以捉摸的似笑非笑。
他握住她的小手,“你关心我啊?”
温欣想挣开他的手,却见他似难受地倒吸了一口气,顿时不敢动了,怕把他的伤口给扯到了。
“你放手。”
“我不!”
“……”
“宗牧。”
宗牧把脸埋在她的手上,痴痴地笑着,“你来看我,关心我,我很开心,真的。”
温欣抿了抿唇,“你起来。”
“小白兔,你别生我的气,别不理我好不好?我难受,真的好难受。”
少年用着可怜兮兮的大狗狗目光看她,谁能遭得住?
温欣小脸绷不下去了,软下声音,“我没生气,我去拿药箱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哦。”
宗牧这次乖乖放开她的手了,但目光一直黏在她的身上。
温欣有点无奈,不过没多说什么,找到药箱,用碘酒小心地清理一下他的伤口,重新换上纱布,还找到了昨晚医生开给他的药,被他随手丢在一个角落,可见他原本是不打算吃的。
这人还真的是……
“我给你倒杯水,先把药吃了。”
温欣抬起头,跟他说话,却对上他过于灼热的目光。
她:“???”
这才发现,她因为帮他换药,两人距离过于近,她的呼吸都落在他的皮肤上,所以他这是?
宗牧眸光闪烁一下,心虚地侧了侧身,想掩饰什么。
温欣面无表情地把冰凉的毛巾拍到他的脸上去。
他到底有没有半点未成年的自觉?
想进小黑屋还是咋滴?
被拍的宗牧扒拉掉毛巾,桀骜凶狠的少年此时委屈巴巴地盯着她,半点都不觉得是自己先搞事情。
他就是喜欢小白兔怎么了?
小白兔为什么不喜欢他?为什么凶他?
超委屈的!
温欣默念好几次“不要跟发烧的蛇精病计较”,才去倒了杯温水过来,没好气地说:“吃药。”
“你生气了?”
“没有。”
“嗯,你生气了。”
“别废话,快吃药。”
宗牧被凶得很懵逼,眼神都是迷离的,“我果然在做梦,小白兔怎么可能来我看,又怎么可能凶我?”
不小心崩了一下人设的温欣深吸一口气,稳住,稳住,不要被蛇精病带歪了。
见这家伙都要烧傻了,温欣心里实在气不起来,无奈地伸手去扶他,给他喂药。
她喂什么他就吃什么,乖得让人心软,仿佛她就算喂他毒药,他也甘之如饴。
唉,谁能拒绝一个桀骜冷漠的少年为自己臣服呢?
“咳咳……”
“小心点,怎么吃个药也被呛到?”
温欣轻拍着他的后背,怕他咳得厉害扯裂了伤口。
宗牧却半点都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对她露出温柔又带着一点讨好的笑容。
温欣心脏却似被什么刺了一下,她摸了摸他的额头,轻声道:“宗牧,你不用这样的。”
她从没想过要折断他的傲骨。
虽然她总是说他是个蛇精病少年,但不可否认,他真的很耀眼,骄傲自信,如火焰一般灼人,可望不可即。
“我只是……不喜欢你动不动就跟我冷战。”
宗牧小心翼翼地将脸埋在她的肩膀处,“我知道,是我不好,小白兔,你不要一点都不在意我。”
温欣摸了摸他的头发,意外的柔软,“我没有的。”
“难受就睡吧。”
宗牧摇头,“不睡,你会走。”
温欣好笑,“我暂时不走的,睡吧。”
生病的少年卸下满身的尖刺,露出一点脆弱,“那我醒来还能看到你吗?”
温欣点点头。
宗牧抿唇一笑,“不许骗我。”
温欣把他摁回沙发里,“快睡。”
“小白兔,你今天真的好凶。”
宗牧嘀咕了一句,就昏昏沉沉睡过去了,应该是累极了。
温欣再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拿起手机,先给温妈妈发了条短信,免得她如果回家见不到她而担心。
之后回复了万大鹏的信息……被宗牧无情丢在外面的大鹏管家还是心酸地坚守着自己的职业道德,关心自家雇主的身体安康。
没办法,谁让牧哥是自己的好兄弟外加衣食父母呢?
再被虐,他也可以的!
温欣如实告诉他。
为了方便联系,两人加了W信。
大鹏展翅:温同学,要不劝牧哥去医院吧?
暮晓新光:他现在还算稳定,再观察一下,如果下午烧不退,就得送他去医院了。
大鹏展翅:好的,麻烦温同学,谢谢温同学。
暮晓新光:不用,对了,这边订外卖麻烦吗?
大鹏展翅:温同学想吃什么,我去买就好。
温欣想了想,也没跟他客气,让他中午随意给自己带份饭,给宗牧煮碗肉糜粥。
万大鹏表示都包在他身上。
当然,给温欣随便打份饭是不可能的,要是被牧哥知道他虐待了他的小心肝,还要不要命了?
万大鹏殷勤地问:温同学还需要别的东西吗?
温欣道了谢,并表示不用了。
至于宗牧为什么受伤,她没再多问。
万大鹏之前含糊其辞,明显是不想让她知道,应该是宗牧吩咐了他什么。
想到他和宗牧还有一层老板和员工的关系,温欣也就不去为难对方了。
人际关系中,把握好进退,大家才能相处愉快。
何况,温欣其实也没什么立场去逼问万大鹏。
宗牧一觉睡到下午快三点。
他睡得昏昏沉沉的,头还有点疼。
宗牧抬手捏了捏眉心,记忆回笼,他猛地从沙发上坐起身,不小心扯到腰间的伤口,疼痛让他蹙了蹙眉,但也仅此而已。
他目光紧张地扫过空荡的客厅,却没寻到那抹娇俏的身影。
宗牧抿了抿唇,她离开了?还是本就是他的一场美梦?
她真的会来照顾他吗?
宗牧扯了一下唇角,想她想疯了吧?
“宗同学,你醒了?”
温欣把热好的粥放在桌子上,走过去,抬手摸摸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
宗牧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
温欣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在他怀里。
她连忙双手撑着他的肩膀直起身来,免得撞到他的伤口,“你小心点。”
“小白兔,你真的来了,我不是做梦。”
少年微哑的嗓音低低含笑,掩饰不住的喜悦。
温欣怔了一下,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你关心我。”
“……”
“小白兔,你还说不喜欢我?”
“……”
打蛇上棍说的就是他,温欣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把盛粥的碗推过去,“吃点东西。”
对她的不回应,宗牧已经习惯了。
反正她喜欢他,他知道就好。
又是某人自恋不要脸的一天。
不过,如果他真的那么自信,也就不会一再强调了。
宗牧像是难受疲惫地倒回到沙发里,“我好累,难受,没力气。”
温欣:“……”我就静静地看着你演。
宗牧眼角余光一直观察着她,顿时改变策略,他似无力地挣扎要坐起来,看样子肯定会扯到伤口。
温欣眼皮跳了跳,拿他没办法。
她认命地伸手去扶他,端起粥亲手喂他吃。
装可怜达成目的的某校霸尾巴都快翘起来了。
就知道小白兔一定会心疼老子的。
不过,见她舀了一勺粥就递到他唇边,宗牧剑眉微蹙,“烫。”
电视剧里女主人公帮男主人公吹凉粥的桥段呢?
温欣解释:“不烫,我刚在厨房放凉了一会儿才端出来的。”
宗牧:“……”
万大鹏那傻子找的都是什么不靠谱的片子?
在少女的底线周围蹦跶的宗牧适可而止,免得真的惹她生气,倒霉的还不是他自己?
吃完粥,温欣问他:“你现在感觉如何?要是还很难受就得去医院了。”
本来打算装可怜博美人关心的某人话在嘴里转了一圈,“我好多了。”
温欣拧了拧眉,“你的伤势不轻,为什么不住院观察几天呢?”
宗牧沉默,无声中是对医院的抗拒。
温欣见此,也不再多问了,细细叮嘱他要是吃药,要注意伤口,别再沾水,动作也别太大,万一扯裂伤口就不好了。
不去医院就算了,他也得好好照顾自己。
像是伤口沾水,发烧不管不顾,真的要不得。
宗牧对自己的伤无所谓,他关心的是,“你是不是要走了?”
温欣点点头,“时间不早,我得回家了。”
宗牧知道她一个女孩子不好太晚回去,“我送你。”
温欣好笑地阻止他,“我打车就能直接到我家小区门口,哪儿需要你送?”
宗牧怎么放心得下?
在他眼里,小白兔柔柔弱弱,风一吹就倒,放她一个人回家,那怎么行?
万一遇到歹徒怎么办?
黄毛的事情,他可没忘记。
温欣:“……现在是法治社会。”
哪儿有那么多歹徒?
宗牧却一副“你不知道的黑暗还多着呢”的表情。
温欣无奈道:“你这样子,送我回去,我更不放心,别折腾自己了,好好养伤。”
宗牧双眉皱得死紧,先前还认为受伤没什么的他忽然觉得受伤什么的真踏马麻烦。
但要是不受伤,今日小白兔就不可能过来看他,还照顾了他那么久。
他抿唇,“我让万大鹏送你回去吧。”
温欣看他这样,没人送她,他是绝对放心不下的,也就不再拒绝了。
走之前,她又再次叮嘱他一定要好好养伤,这几日最好就别去学校了,请假在家休息吧。
宗牧轻轻拉住她的手腕,亮得惊人的眸子盯着他,如眼巴巴的大狗狗,“我不去学校就看不到你了。”
温欣:“……”
宗牧抿唇,“我的伤没事,最多我就安排一个司机接送我上下学就行,你别担心。”
温欣怎么可能不担心。
他的伤要是还在学校家里来回跑,能好才怪,说不定她得时刻准备给他打120。
明知道他在装可怜,但她还是心软了,“我每天放学就过来看你,给你换药,你好好在家休息,记得吃药,好不好?”
得到自己想要的,某校霸瞬间跟被驯服的藏獒一样温顺地点点头,“好,都听你的。”
温欣忍住要摸摸他脑袋的冲动,心里却明白,这少年也就看着表面温顺,其实内里比谁都凶呢。
接下来的一周,宗牧乖乖宅家养伤,崔文林也休假没来上课,高二(八)班以及整个青云中学一片风平浪静、岁月静好,令不少学生有些恍惚,就怕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怕怕。
温欣每天放学后,去温妈妈的店里跟她说一声,就坐上万大鹏家里的车去看宗牧。
万大鹏很大方的把家里的车和司机都让出来接送温欣了。
至于让他跟着温欣同车一起回家?
呵呵,这万一学校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蜚语,他怕不是想脑袋被牧哥给拧掉吧?
有温欣的照料,宗牧的伤好得很快,身体也没再出什么问题。
万大鹏差点喜极而泣跪下来感谢温同学的大恩大德。
管家难做啊呜呜呜。
这也让万大鹏坚定了一定要抱好温同学大腿这事,关键时刻,她就是他们的救命法宝啊!
“我妈给你煲的汤。”
到了宗牧家里,温欣把一个保温食盒放在桌子上。
她天天放学来这里,自然得跟温妈妈说明一下情况。
知道宗牧受伤后,温妈妈很是担心,每天都给他做补汤,真的是要他当亲儿子对待了。
宗牧薄唇微勾,心情很好。
他到厨房拿了碗,先给少女盛一碗,“阿姨真好。”
“当然,小白兔,你最好了。”
温欣被他哄笑了,“你的伤口今天感觉如何?”
“愈合得差不多了。”
宗牧老实地回答,不是他不想卖惨让小白兔心疼他,但他要是说不好,不仅得被她拽去医院,还得继续在家养伤。
虽然小白兔每天都来看他,但就那一会儿,怎么比得上他和她在学校能相处一个白日?
想一想,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温欣照例去拿医药箱,帮他用碘酒清洗一下伤口,换了新的纱布。
天气炎热,伤口最好每天都处理一下,避免感染。
观察着他伤口的愈合情况,知道他没撒谎,温欣才放下心来。
少女眉宇间的温软关心清晰地映入眼帘,让宗牧幽深的目光有些迷离。
他忍不住抬手轻碰一下她的眼睛,软软的睫毛如羽毛扫在他的指腹一般,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温欣疑惑地抬头看他。
宗牧触电似收回手,转移目光,耳尖发烫。
“你、你睫毛上沾了东西。”
温欣:“……”这借口找得还真不如不找。
不过她也没拆穿他。
“小白兔,明天是周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