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再次不受控制滚动,灼热的眸子泄露出他的不平静。
胸腔似乎也被浴室的水声浸透,久违的燥热感彻底苏醒,四肢百骸里蔓延着热血。
敲在他神经上、心弦上。
无止息的潋滟,一圈一圈荡漾开去。
第102章 蓄势待发 “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随着浴室的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阮柠带着暖香气的身影,从里面缓缓走出来。
薛政屿抬起头,视线不受控制飘向女孩氤氲红润的小脸, 她穿着长衣长裤的睡衣,裹得严严实实。
就连领口的扣子,都一丝不苟提到锁骨上方。微湿长发披散,发梢偶尔滴落水珠,热气蒸得她脸颊泛红,像初春盛开的桃花, 有一种防备着他的柔软。
她似乎没料到他会安安分分坐着等她出来, 脚步顿了一下,手指蜷缩,揪着手里擦头发的毛巾,眼眸避开他的,像受惊的小鹿误入别人的领地。
“我准备睡了。”她也不知道要聊什么, 真正独处时, 阮柠不知道要以什么心态面对薛政屿, 终归不是对旁人那种轻松的感觉。
“嗯。”她身上的沐浴露香气, 一丝丝一缕缕缠着他,特别勾人, 女孩一双湿漉漉的杏眼低垂,格外清亮。
细细分辨出来,薛政屿闻出阮柠身上是清甜的西柚味, 她避嫌似的离得远远的, 却无声无息侵占着他的神经,敲打。
“沙发好睡吗?”阮柠站在卧室门口,朝薛政屿的方向, 轻轻多问候了一句。
“还好,”薛政屿简短地回答,嗓音低哑,“就是短了点。”
语气轻松随意。
阮柠视线扫过去,一米多的沙发,她平常躺着刚刚好,此刻,薛政屿一双大长腿曲着,显得局促又委屈。
阮柠想象着薛政屿颀长的身躯,微微蜷缩在上面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弯起弧度,又迅速抿住,“委屈你了。”
刚说完,阮柠才感觉这话自己说得莫名其妙,是她收留了薛政屿一晚,真委屈也不是薛政屿,而是她。
声声也凑热闹挤到薛政屿的大腿处,阮柠出声喊她,“声声,回房间去睡,好不好?”
“没事,她挤挤我更暖和。”
“啊?”
阮柠不明所以,终于明白薛政屿的意思,沙发上光秃秃的,没有盖的。
她推开卧室的门,打开柜子,抱着一床薄被走到沙发俯身放好,又单手抱起声声,呼吸都放轻了,“你早点休息。”
女孩身上的香气,越来越浓郁,缠绕上他的感官,很快又随着她走远的脚步渐渐淡去。
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门从里轻轻合上,垂眸,看着堆在一角的深蓝色薄被,孤零零的,跟形单影只的他一样可怜。
不过,终于离她更近了一些,能够踏入她的私人领域,不像在美国时想她想得发疯,却无从诉说思念。
空气里香甜的气息,还似有似无隐隐萦绕着他。
半晌,他向后靠进沙发软垫,抬手揉了揉眉心,眸子微亮,黯然收回目光。
次日,阮柠大脑昏昏沉沉从房间里走出来,薛政屿已经不在了,沙发上空空荡荡,只有蓝色薄被整齐摆放在沙发上的一角,证明他昨晚确实在这里休息过。
站在卧室门口,阮柠面无表情呆愣好几秒,才晃晃悠悠抬脚走进盥洗室刷牙,洗漱完,阮柠望着镜子里眼睑处的黑影圈,对着自己嗤笑了两声。
急急忙忙挤向地铁,从地铁站出来,阮柠的状态算不上多好,研究所外面有一台自助饮料机,阮柠瞄准一瓶咖啡饮料,俯身,垂眸,找到功能键,摁下,扫码付款,随着一声瓶身滑落的声响,阮柠伸手,握住了瓶身。
才直起身子,就见沈橙子喜滋滋从门口走来的身影,她转过视线对上阮柠的,眸子古灵精怪眨了眨,“柠姐,昨晚没睡好呀?”
“有点。”虚虚实实,阮柠回答得口是心非。
付萌萌和王晓雯从电梯出来,见到拿着咖啡站在门口的阮柠,冲上来热情地打招呼,付萌萌花痴样还想着昨天的聚餐,“柠柠,你家对面那帅得惨绝人寰的大帅哥,好可惜有女朋友啊,不然我肯定是要上手的。”
王晓雯笑着反驳:“你就少想了吧,我昨晚看着柠柠和大帅哥站一起挺配的,如果他没有女朋友,我肯定撮合柠柠。”
“柠柠有男朋友,你是不是忘记了。”
“行行,他们都有各自的男女朋友,咱们就别费力气。”
走在两人身后的阮柠和沈橙子,无奈笑着对上眼,继续朝工位走去。
忙了一整天,从地铁口出来,等阮柠站在门口,掏出钥匙开门时,回眸,看到对面紧闭的大门,脑子里闪过薛政屿那张脸,愣了愣后,感觉仿佛有人会追她,钥匙精准对准锁芯,快速闪入,轻轻合上门,闭紧。
洗完澡出来,阮柠坐在电脑前看新出的文献,半天沉不下心,仰头,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发呆。
失神片刻后,她点开电脑里隐蔽的文件夹,这里是她做完人工耳蜗手术后,莫名想听一听薛政屿的声音,在网上搜集到的所有关于薛政屿的视频整理成的文件夹。
细指点开其中一个。
视频中的男生意气风发,背景是海市参加赛车获得冠军的采访,薛政屿少年气逼人的脸,唇角勾起,举着冠军奖杯,面对媒体的采访心不在焉。
阮柠想起那是她第一次回请薛政屿吃饭,短信发过去,那头迟迟没有回复。
在她不抱希望的时候,男生风尘仆仆而来,赴她的晚餐之约。
当门口的铃声再次响起,阮柠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她偏头,顺手关了薛政屿的文件夹,门铃声再次响起。
吸取昨天晚上被薛政屿敲门的经验,她踮起脚,透过猫眼望去,门外站着一身白衣黑裤的薛政屿,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阮柠心脏猛然跳了下,男人视线透过猫眼细孔直直射进来,看得她心口发紧,但还是老老实实开了一道门缝。
只露出半张皙白的小脸,往下是一件开衫针织外套,露出一截锁骨雪白似月牙,俏生生的漂亮。
寒风料峭,从楼梯窗户传来阵阵冷风,阮柠注意到他穿上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衣,像笔直的松柏,不畏严寒。
阮柠皱眉问他,“这是……”
薛政屿垂眼笑,抿了下唇,“热水器坏了,过来洗个澡,方便吗?”
许是薛政屿的态度太诚恳,眼神太真挚,阮柠半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好……好。”
门开,男人料峭的身影靠近,隐隐的压迫感迎面袭来。
阮柠下意识后退,让出大片空间给薛政屿,男人垂眸,哂笑几声,很轻,她没听到。
他进了浴室,莲蓬头喷涌出的水声在浴室形成水流,阮柠坐在客厅书桌上,心神晃荡,耳边水流声哗哗,英语文献的单词都漂浮成了一个个音符。
怎么都静不下来。
气息搅乱。
阮柠眼眸盯着文献发呆,半天都没翻动一页。
浴室门推动,蒸腾的热雾裹着雪松沐浴露的香气袭来,男人下半身用毛巾紧紧遮掩,上半身光着,水珠沿着喉结一路往下,滑过胸肌沟壑、下腹部明显的八块腹肌,紧窄的腰身蕴藏着蓄势待发蓬勃感。
阮柠视线直直撞过去,呼吸一窒,几乎移不开,大学时她就知道他身材好,现在更甚。
不是夸张的肌肉男类型,每一寸肌肉线条紧绷,是长期锻炼出来的那种好看程度。
以前还带着少年气,现在结实平坦,壁垒清晰。
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男人。
空气中交织着沐浴露的清香,还有薛政身上的男性气息。
周围很静,热度上升,形成了极致暧昧氛围。
黑发短发湿漉漉搭在额前,少了几分平日的一丝不苟,却多了种混不吝的不羁感。
热气软化了他身上迫人的精英气场,只是深邃眼眸,依然亮得惊人。
察觉到阮柠的视线,薛政屿唇边勾起细微弧度,戏谑道:“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他非但没有避开,反而朝她走近了几步,近到她伸手就能触到男人结实的腹肌。
阮柠面色烧红,被烧烫的眼神倏地移开,“我……我没有看。”
语气太弱,没什么说服力。
说完,就抱起蜷缩在书桌上的声声,掩盖失态。
薛政屿低笑出声,很满意她的反应。
至少他的身体,还是能吸引到她的。
终于,他不再逗她,转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白色睡袍,随意披在身上。
睡衣带子只稍微系了一下,领口敞开,刚刚给阮柠造成巨大视觉冲击的胸膛若隐若现,反而比刚才光着,还平添了几分撩人意味。
他走到她面前,俯身,眼眸盯着阮柠的红唇,从阮柠角度看过去,他睡衣里露出肌肉线条更明显,“谢谢柠宝,祝晚上好梦。”
避无可避,阮柠只觉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没、没什么……不用客气。”
她几乎是屏着呼吸挤出这句话,舌头像打了结。
心跳快得忽上忽下的。
这么多年了,只要遇上薛政屿,她的清冷气质都会现出原形。
溃不成军。
薛政屿似乎没察觉出她的异样,点点头,声音温和:“那就好,早点休息。”
等薛政屿披着松松垮垮的睡衣离开,僵坐在椅子上的阮柠才后知后觉,猛地扑到沙发,发出一声呜咽,而后把滚烫的脸埋了进去。
丢脸死了。
真是……
更完蛋的是,她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一直闪过薛政屿水珠滑落的腹肌,慵懒含笑的眼神,带着湿气的温热呼吸,还有他的陡然靠近,阮柠伸手的触手可及……
满脑子的男色西瓜物料,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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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下一次,老薛又会找什么借口去柠宝的房间呢,嘎嘎[猫爪][猫爪]
晚上七点, 研究所的实验室。
阮柠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实验室的荧光灯透过来,映在她眼睑的淡淡青影处。
她静静望着培养皿中的液体, 半天都没动作。
许久,阮柠喃喃吐出一句,“又失败了。”
科研之路,从来就不是顺遂的,只是这一次,卡在关键节点, 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所以她难免有些沮丧的情绪。
女孩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显得更是寂寥。
偌大的实验室,只有她还在,各种仪器发出低沉的温声,这次研究的结果很重要, 主任期望很高, 一直在等她手里的数据结果。
须臾, 她调出八小时之前的监测数据, 看着上面的图表和曲线数值,眼眸低垂, 神情专注。
大约半小时过去,阮柠眉头紧锁,没找出纰漏, 手指曲起无意识敲击实验台。
过了会, 阮柠起身踱步,陷入沉思。
“阮博士,您还在啊。”保安老刘例行巡楼时, 惊讶发现她的实验室灯还亮着。
“嗯,有点问题没解决。”阮柠声音和善,勉强挤出笑意。
老刘担忧地说,“阮博士,您是科学家身体重要,别加班了,身体垮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明天还能上班呢。”
阮柠常常是实验室最晚下班的人,老刘值班经常能碰到阮柠在加班。
他自己有个女儿,和阮柠差不多的年纪,一看到阮柠加班,就特别心疼。
他敬重知识分子,回回值班总是劝阮柠,努力工作很重要,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更重要。
“好呐,我马上下班。”阮柠动手,清理实验器具,她知道刘保安是一片好心,不忍拂他好意。
收拾的差不多了,脱下实验服挂好,见老刘保安还捏着手电筒站在门口,以为他等着急了,阮柠开口,“行,我马上就好。”
“没事,我送您出去。”
“谢谢,太麻烦了。”
“没事,顺道的事。”
合上门,阮柠抬脚,走在老刘身侧,老刘直接把人送到地铁站入口。
“谢谢了刘叔。”
“快回去吧。您太客气。”等看着阮柠进了地铁站入口,老刘才转身回研究所。
从地铁站走出来,夜色阑珊,路旁的灯光将人影拉得细长。
阮柠拖着步伐,从地铁站走向公寓大楼,连续熬夜带来的疲惫感,让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抬眸,看到前方不远处亮着的保安亭,阮柠鼓了鼓气,走了不到五分钟,从旁边的林荫小道窜出来一道白色挺拔的身影。
路灯照在他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流畅紧绷的运动线条。
阮柠抬眸,看清是薛政屿,连忙垂眸,避开男人的身影。
想起昨晚她满脑子的黄色废物,阮柠有些心虚。
显然,薛政屿已经看到了她,也没打算装作不认识,男人跑步步伐放缓,大步流星走过来,跟在她旁边。
“才下班?”薛政屿抬起手腕上的运动手表,八点半,有点晚了。
只是气息平稳得不像激烈运动过的。
阮柠含糊嗯了一声,脚步没停,继续往里走。
薛政屿与她并肩,走在回公寓的路上,身高他腿长步幅大,调整了一下节奏,配合阮柠的步子。
夜风偶尔拂过,清淡的月亮冷冷淡淡拢在两人身上,多了些宿命感。
同行走了好长一段路,要到公寓大厅时,阮柠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低声问身边的男人,“ 你怎么不继续跑步了?”
“跑完了,现在回家。”男人回答得很干脆。
阮柠这才注意到,这个号称运动过的男人,身上鬓角没有一滴汗珠。
“你跑步不出汗?”她确实好奇又佩服。
她从小就不爱运动,大学里体育都是刚及格过的。
白天工作又忙,很烧脑细胞,所以特别佩服那种把工作和运动平衡的特别好的人。
因为自己做不到,所以也知道难度很大。
听出女孩的好奇,薛政屿轻笑了一下,“怎么,你关心我?”
阮柠睨他一眼,不再说话。
“就这点运动量,能出什么汗?我纯粹是为了活动活动筋骨。”
“不过,”薛政屿上下打量了一眼阮柠,“记得你以前体力就差,可以跟着我跑跑,锻炼身体。”
阮柠自然听出了男人的弦外之音,薛政屿只有在事后的床上才会嫌弃她体力差,动不动就坐晕过去。
那会,他总拉着阮柠,想带她锻炼身体,每每阮柠就靠撒娇,蒙混过关。
眼下,薛政屿突然提起,阮柠耳垂红得要滴血,她没应薛政屿的话。
这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她偏不上他的当。
“你怎么下班这么晚?”薛政屿自然转移开话题。
“最近有个实验挺棘手,所以加班多了些。”
说完,两人走进公寓大堂,一起步入电梯。
狭小金属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安静站着,阮柠往旁边挪动,拉开距离。
电梯门刚要合上,从外面传来一声等等的声音,薛政屿按动开门键,一对情侣牵着一只活泼大金毛,挤了进来。
电梯空间,瞬间逼仄起来。
大金毛尾巴四处摇动,凑到阮柠身边嗅嗅,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她知道金毛很可爱,只是忍不住对大只狗狗有种莫名紧张感。
在她后退瞬间,薛政屿不动声色上前半步,恰好拦在了她和大金毛之间。
男人宽阔的后背,隔离开了女孩的视线,也隔断了狗狗靠近的可能。
一转身,变成了薛政屿直接面对她空间狭小,两人离得很近,女孩甚至闻到了他身上干净清爽的松木果味,没有运动后的汗味。
他存在感极强,缓缓将她包裹,紧紧笼罩着她。
阮柠不得不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薛政屿眸子,光明正大看过去,掠过她眼下无法掩饰的黑眼圈和疲惫。
心又开始砰砰乱跳。
阮柠巴掌脸微热,下意识想低头,差一点她的额头就触在了薛政屿的肩头。
她只得赶紧回神,站直,尽量避开接触到薛政屿。
男人神色淡然从容,居高临下看着她泛红的脸和红唇,薛政屿唇角噙着淡笑,散发出致命吸引力。
空气里变得暧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节奏,都被拉得漫长。
终于,电梯到达十七层,门一开,阮柠立刻侧身挤了出去。
“我到了。”她匆匆说了一句,快步走向家门口。
薛政屿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然后走向相反的方向,站在自家公寓大门口。
阮柠拿出钥匙,手指微颤,好在顺利门口,没有丢脸。
关门的一刹那,身后传来薛政屿戏谑的腔调,“晚安,阮博士,晚上做个好梦。”
阮柠动作一顿,没回头,飞快闪入,快速关门。
靠在门上,长长吁出一口气,抬手拍了拍不安分的心脏。
半晌,她才直起身,踢掉高跟鞋,走去浴室洗澡。
晚上十一点半,阮柠窝在床上,打开平板电脑,看了好长时间的外国文献,连连打了两个哈欠,眼眸里水光微动,电脑关机,她准备睡觉。
突然,门口传来一段缓慢又持续地敲门声。
阮柠她疑惑地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又是薛政屿。
他接连半夜三更敲门,要说阮柠真没看出其中的门道,她自己都不相信。
男人一身手工定制衬衫,斜倚在门框上,领口松垮,头发也有些凌乱。
眼神不似平常的锐利,反而多了点直勾勾的味道。
阮柠皱了皱眉,问他:“薛政屿,你要干嘛?”
男人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强势,“你开门,给我煮碗醒酒汤。”
“不要,你让周叔帮你煮。”阮柠出声拒绝。
她明天工作繁忙,不想应付一个醉鬼。
“阮博士,周叔快六十多的人,还要被我薅起来煮醒酒汤,半夜打扰他老人家的睡眠,你好狠的心。”
薛政屿不在意她的拒绝,眼神微眯,给她乱扣帽子。
三言两语,阮柠被薛政屿的话堵的语塞。
她就知道,六年不见,他怼人的功夫见长,自己压根就说不赢他。
“你好像还欠我一顿饭,用醒酒汤来抵。”薛政屿哼笑一声,计划阮柠不答应,打算赖她一整晚。
阮柠快速盘算,醒酒汤煮起来很快,总好过薛政屿总拿这个来烦她。
“好吧,你等等。”
“我要进去等,不然谁知道你是不是哄我,你有前科。”
阮柠:“……”
无奈,她从里拉开门,薛政屿高大的身躯失衡向前倾,阮柠面色微白,下意识扶住了他。
他大部分重量,都压在女孩纤细的肩上,阮柠咬牙,小手吃力撑着他,“你也出点力。”
喝酒的人怎么会这么重啊?
她觉得此刻的薛政屿重得像一头大象。
好在薛政屿听到阮柠的话,支撑起自己的身体,阮柠踉跄走了几步,好不容易把他半拖半扶弄到了沙发上。
男人眉头微蹙,似乎胃不太舒服。
应该不是装醉。
阮柠特意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薛政屿纹丝未动。
阮柠喘了口气,不管他能不能听到,只说,“你别动,我马上煮醒酒汤。”
最好喝完就赶紧回去。
剩下的的后半句,她没敢说出口。
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没啥东西,眼眸一瞥,最里面有一罐蜂蜜。
“算了,蜂蜜水也能解酒,就这样。”阮柠叹了口气,乖乖烧上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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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薛哥:终于绞尽脑汁把自己灌醉。
第104章 相抵 “大流…氓,你是变…态狂。”……
很快, 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冲泡好了,阮柠耐着性子,端着杯子走到沙发旁, 递给薛政屿,“家里没别的了,把蜂蜜水喝了,会舒服点。”
男人没动静,她抬脚踢了一下。
终于,薛政屿缓缓睁开眼, 眼神迷蒙, 看了看阮柠一眼,视线又看向女孩握手的杯子。
伸手,阮柠赶紧递到他手心,男人倒是很配合接过,仰头, 一口气喝光。
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
阮柠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抿唇不动。
微甜的蜂蜜水下肚, 似乎缓解了他的不适, 男人微蹙的眉心舒张。
阮柠接过他的空杯子,放在茶几上, 心想任务完成,现在该送客了。
俯身,阮柠戳了戳他的肩膀, “薛政屿, 喝完就回你自己家去睡……”
话音未落,薛政屿抬手,一把攥住女孩脆弱的手腕, 滚烫的力度贴合着她的肌肤,攥得她生疼。
“啊,薛政屿。”阮柠低呼一声,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动作,她没防备。
下一秒,更大一股力道袭来,阮柠重心瞬间失衡,整个人掉入了他怀里。
薛政屿单手抚上她的唇,“柠宝,你好吵,一点都不乖。”
男人靠过来,气息喷涌,阮柠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蹦出,她后背撞在薛政屿坚实滚烫的胸膛上,松木果混合着酒气,瞬间裹得密不透风。
隔得太近,阮柠脸颊贴着他敞开的衬衫领口,初冬的寒天,阮柠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薛政屿竟然只穿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衣。
她大脑一片空白,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薛政屿胳膊牢牢箍住了细腰。
男人指腹搭上她腕间的脉搏,哄着问她,“跳得这么快,你紧张?”
阮柠浑身微僵,被他肌肤碰触过的地方,发热发烫发烧。
阮柠只连连摇头,抿紧唇,不说话。
其实是她紧张到声音卡在喉咙里,哽住,说不了话。
挣扎间,薛政屿胳膊一带,她就像只小白兔,被力道控制得动弹不了。
“别动,柠宝,你说你到底乖不乖?”
男人声音沙哑,下巴窝在她肩窝处,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红得滴血的耳垂。
阮柠几乎被薛政屿紧紧抱在怀里,暧昧气息疯狂挣扎,她身上的依兰香,丝丝缕缕勾缠着他。
柔软的身子贴着坚硬的身躯,角度亲密又危险。
阮柠能清晰感知到男人胸膛的肌肤,还有灼人的体温。
脑子渐渐回过味来,他到底是真醉还是装的,故意来吃她豆腐?
房间有暖气,阮柠身上也只穿了一件棉质长袖睡衣,隔着两件薄薄的衣服,两人肌肤相触。
“薛政屿,你到底有没有醉?”阮柠懒得打哑谜,直接开口问他。
薛政屿嘴角噙着笑,渐渐看她,却不动作。
隐隐中,阮柠察觉到了一丝危险气氛。
她抬手推他胳膊,声音有些气急,“薛政屿,你到底想做什么?”
薛政屿掌心紧紧包裹住她的一双小手,看着她的面色,固执问她,“累不累?”
阮柠顶着一双漂亮的杏眼瞪他。
他在问什么?
明明是她先问他问题的。
这人,先来后到,到底懂不懂?
阮柠从他掌心抽出一只手,戳戳他的肩膀,女孩力度很小,就像挠痒痒。
“继续,很舒服。”薛政屿神色自若鼓励她。
“薛政屿,明天还要上班,你没喝醉就回去休息,我没时间陪你玩。”许是知道薛政屿在捉弄她,女孩声音提高了分贝,细听,尾音发颤。
虚糊着一张纸,故作胆大。
薛政屿一眼看穿,没拆穿。
“柠宝,你还是这样可爱。”薛政屿只当没听到她的话,鼻尖靠近她皙白修长的脖颈,灼热呼吸洒过来,惹得她浑身酥麻僵直。
阮柠见跟这人说不上话,痞子似的牛头不对马嘴,她耐心渐消。
明明没喝醉,还不讲道理,阮柠太阳穴突突直跳,不知要拿这人怎么办?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薛政屿,他惯会撒娇卖萌装疯作傻的,眼下阮柠心里倒是门清,知道自己是中了薛政屿的苦肉计。
就凭薛政屿在京圈的地位和身份,谁敢把他灌醉,别人都巴不得他能陪自己喝一杯,然后把自己灌醉以表诚意。
在京市,谁不捧着他,人人都巴不得跟薛政屿攀上点关系,毕竟薛氏太富贵,他指缝里露出来的一点,足以让别人奋斗一辈子了。
除非是他自己故意喝醉。
不然,没人敢惹薛政屿。
“薛政屿,醒酒汤已经喝了,你应该醒了,请你回家,我需要休息。”
“柠宝,让我抱抱,抱一抱就好。”男人大手搂住女孩的后背,把她往怀里挤。
他胳膊力气太大,勒着她胸脯发疼,呼吸憋闷。
“难受……薛政屿。”阮柠撑着一口气,带着恼意,控诉他。
男人胳膊松了点,但女孩还在他怀里,没放开。
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在眼前,真真实实抱着她,不像在美国思念成灾时,连梦里抱着都只是虚幻的影子。
梦醒时分,阮柠身影飘散,冰冷的美国公寓里,连她的一抹气息都没有。
难受到发胀发疼发狂,薛政屿却只能自嘲,薛政屿,柠宝不会再要你了,你被她彻彻底底丢下。
恨不能半夜坐飞机回来。
只为见她一面,以解相思之苦。
又想到她和男学长并肩走在一起的甜美画面,薛政屿便硬生生克制住了脚步。
阮柠又动了动,薛政屿紧紧抱够五分钟,又松了松,最后,男人终于放开她,视线却依然直直落在她身上。
直白打量。
阮柠憋闷的呼吸再次顺畅,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男人抬手,修长骨节捏住她的下巴摩挲。
气氛再次变得暧昧缠绵。
空气里,温度骤升。
阮柠僵直坐在薛政屿大腿上,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人到底有完没完。
渐渐的,烙铁似的指腹令阮柠呼吸不稳,眼神垂落在地上,不敢看。
“柠宝,这么多年,到底有没有想我?”男人嗓音低哑,固执求一个答案。
说他小气也好,爱吃醋也罢,她身边从学长换成未婚夫陈斯,可见这几年,她的感情生活相当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