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着急，一路慢悠悠的，花了一天多才到村里。
这时候还不是过年时间。
一般在外工作的年轻人都还没回来，他这一回，立刻引起很多人注意。
随着他慢悠悠地开到家门口，很多人几乎是与他一起到了。
村里年轻人基本都外出打工。
留守的都是一些老人。
这些老人大多也还是下地干活的，但干不了重活，多是种点菜，平日里闲着的时间多，自然是有什么新鲜事都凑了过来。
“宁老头，宁老头，你家孙子回来了。”
长青一下车，就听到有人喊。
随即就看到自家爷爷从屋里走了出来。
原主是孝顺的。
家里的老房子已经重修过，现在是，两层的小楼，不过，钱不够，只是简单装修，二楼还只装修一半，他自己的房间就在二楼。
“小宁，回来了。”
宁爷爷一脸喜气，见到孙子十分开心。
“嗯回来了。”
长青走进屋，其他人也都哗啦啦跟着进屋。
都是一个村的。
往上几辈都沾亲带故，大家可不客气的，宁爷爷自然也不在意这些，还拿出水壶给大家倒水喝。
接下来就是一众村里的长辈问话环节了。
“长青，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喜事？要结婚了？”有人开口打探。
长青就摇头，“没有，我跟朋友创业失败了，回家躲债呢。”
他倒是大大方方说出来，把宁爷爷吓了一跳，手里的水壶都哐啷一声落在地上。
孙子跟人辞职创业他是知道的。
这孙子一向有主意，他又不懂那些，也就没管，突然听到这个噩耗，自然吓得一大跳。
长青上前捡起水壶，他一点都没担忧的样子，看着众人惊讶的模样，他反而笑道，“这样不是正好，我可以回家多陪陪爷爷和各位长辈。”
众人一时无言。
宁爷爷点了一支旱烟，看向长青，问，“欠了多少？”
长青便道，“网上借的，现在加利息有五十多万吧。”
众人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宁爷爷脸色一变。
这不是他那点棺材本能帮上忙的。
众人也都惊呆了。
没想到这个平日子老实的孩子竟然欠了那么多，一时间，一个个都十分担忧地看着长青。
这可怎么办啊？
长青知道大家的想法，他笑了笑。
“欠钱了怎么了？欠钱又不犯法，我日子照样过。”
众人将信将疑。
宁爷爷心思重重。
长青却跟没事人一样的，晚上，他还去菜园子里摘菜，切了一点腊肉，做了一桌子饭。
“爷爷，你就别愁了，现在又不是旧社会，欠了钱会有些不方便，但，真不会怎么样的，国外，还有个人破产制度呢，欠了太多了，破产就是了，只是限制高消费而已，正常生活都没问题。”
宁爷爷皱着眉。
“这里是国内！”
长青知道老头心中担心，他将饭盛好，放在老头面前。
“爷爷，我又不是不还，是没钱还，还能咋样？反正咱家里有地，种种菜，种点地，日子也能过。”
宁爷爷听到这话，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还没娶媳妇呢。”
原来老头担心这个，长青可是一点都没想过。
“这....随缘吧，有些人欠了几十万就跳楼的，咱活的好好的，说不定遇到合适的了呢。”
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听到说跳楼，老头心中猛然一跳，但看向孙子，却见他好像没有一点忧愁的迹象，宁爷爷又稍稍放了心。
还好还好。
宝贝孙子还好好的，而且，比以前好像还更开朗了些。
这么一来，老头还不敢说什么重话了，生怕刺激到长青。
“吃饭吃饭，这些事先不想，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他甚至还安慰起人来。
长青自然是满口答应。
不过，他倒也没在家就躺着，做家务，干农活，都不含糊。
他就关了手机，跟爷爷去园子里种菜。
一路上，不少老人都好奇地打招呼，长青很自然地与他们瞎扯。
有人问及他欠债的事。
他也毫不避讳。
“不是欠朋友的钱，也不是亲戚的钱，是网上借的，就是手机里面借的，是放贷公司借出来的款。”
“那，你借钱了不还，人家不找你啊？”
长青笑了笑，“怎么不找，天天找呢，我手机都关机了。”
“那，他们不会告你？”有人就问。
长青道：“不知道，反正我没钱还。”
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这些老人可没听说过网上可以借钱。
他们意识中，只有亲戚朋友才会借钱的。
“行了行了，我去干活了。”
长青结束话题，追上爷爷的步伐。
种点自己吃的菜当然不需要天天忙，长青随后空闲下来，他也不在家里躲着，经常出去跟那些老头老太太坐在村口聊天。
众人一开始还以为他想要借钱呢，颇有防着的意思。
随着时间推移。
渐渐也就放下了心。
“长青，你欠的钱怎么样了？”十几天过去，有人忽然问了一句。
长青摇头，“不知道，我都没管了。”
有人就好奇地问，“你是真不打算还了？”
长青手一摊，“怎么还？我没钱还啊，二叔公，你不知道网上有句话，凭本事借的钱，为什么要还啊。”
说罢他还笑了起来。
二叔公却是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道，“那，长青啊，我也能借出来吗？我有手机的！”
众人一愣，纷纷看了过来。
二叔公神色有些尴尬，“那个，孙子要上学了，交学费不少，儿子媳妇在外面打工，也还没挣到钱，我想，能借点钱先应急一下也好。”
他这么一说，不少人也有些意动，纷纷看向长青。
长青对此早有预料，闻言，只是笑了笑，“二叔公，这个利息很高的，你打算还吗？”
二叔公摸了摸脑袋。
“你刚才不是说，凭本事借的钱，干嘛要还啊。”
好家伙。
这老头子是不打算还钱啊。
长青心中暗自点了一个赞。
“行，你把手机拿给我看看。”
二叔公赶忙上前掏出手机，他用的是儿子手里淘汰下来的手机，长青见到后松了一口气，还好是智能机。
其他人则都是好奇地看向长青，想看清他是怎么操作的。
“来张嘴....眨眼....摇头....”
借网贷，长青轻车熟路，下载APP绑定身份，不到半小时，还真下款两千块。
顺利的很。
“二叔公，我给你提现到银行卡了，你自己去镇上银行取款。”
他很贴心地说道。
二叔公连连道谢，急切地走了。
其他人也很好奇，纷纷跟了上去，想知道，到底能不能取出钱来。
结果自然是顺利取出来了。
天还没黑。
一群人就回来了，二叔公提着一块刚买的五花肉，前来道谢。
“长青啊，还是你们年轻人有办法啊，今天，若不是你帮我借出这两千，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二叔公抓住长青的手，神情激动。
宁爷爷：？？？
“长青，你借钱给你二叔公？”
他拉过长青，忍不住问。
这孙子，自己欠一屁股债呢，还有钱给人借？
二叔公赶紧上前解释，“不不不，老宁，长青是帮我从手机里借的，我没问他借钱，是，是.....”他想了一会儿才想到词儿，“对，是叫网贷！”
宁爷爷都呆住了，随即操起扫把就朝长青打去。
“你这混球，你不是害你....”
二叔公赶紧拉住。
而他自己，却手机根本没开机。
“估计网贷公司很快就会更新放贷政策了，老年人以后申请就难了。”
晚上，长青躺在床上喃喃自语。
“想多了，这点量，根本引不起注意的，人家网贷公司每天放量都很大的。”
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倒是提醒了长青。
“统子，就算是那些APP政策变了，你也可以黑进去，直接给通过申请放贷吧？”
他一骨碌爬起来，眼睛亮了。
系统语气得意：“这当然难不倒本统子，甚至，我可以将他们账户上的钱全转走都没问题。”
“这倒是没必要。”
长青摇头。
钱从账户里消失，这事太大了，对方只会报警，而且，很可能责任会落到银行头上。
没必要这么做。
“你只需要在申请发出后，后台给通过放款就行。”
他有预料。
再过一两天，申请的人数会更多。
毕竟，占便宜是人的天性，而且，这些农村的老人是真不在乎什么催收，爆通讯录之类的，甚至，连征信他们也不在意。
反正死了征信也带不走啊。
而此时。
省城的一处包间内。
赵勇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隋静，你说怎么办？宁长青电话已经好几天打不通了，他租的房子也退了，现在，人根本联系不上，你说，他会不会真的想不开....”
说到这他语气一顿，脸色白了白。
沙发上，坐着一位身材高挑，披肩黑发，但容貌却有些普通的女子，此时，她手里夹着一支女士烟，红唇微张，吐出一圈淡淡的烟雾。
“慌什么？就算那有眼无珠的东西死了，跟你也没关系啊。”
“怎么会没关系？”赵勇急了，“他最后是跟我一起见面吃饭，之前又是跟我一起创业，警方若是一调查，我就是第一嫌疑人。”
女子笑了笑，无所谓地道，“那就配合调查就是了，跟你无关，你总是会没事的。”
赵勇一时语塞。
踏马的，这女人就是个傻子吧。
“我的好同学，你怎么不多想想，警察只要一查，不就是查出我是信达金融的放贷专员吗？创业都是假的！那可是会牵扯到公司的，到时候，你担待的起？”
这话一出，隋静脸色变了变。
“不，不会这么严重吧？”她有些犹豫道。
见她还没理解严重性，赵勇更是急的揉了一把头发。
“死人可是大事！不死人一切都好说，要是死了人，警方肯定要介入的，那就是很麻烦！”
他很怀疑。
因为上次见到宁长青，他表现的就有些不正常，车，衣服都是崭新的，甚至，精神状态也前所未有的好。
这不合逻辑。
可能那时候就已经萌生死志了，所以，才能那样表现。
若是真自杀了。
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不说警察调查，就是人家家人找上自己也是很麻烦的事啊，毕竟，都是一个县里的，找到自己家里也不是难事。
所以他这些天联系不上人，才赶紧将隋静喊出来一起想办法。
隋静沉吟半晌。
“真的打不通电话吗？”
“真的，他住的地方我都去问了，房东说，早就走了，这很不正常。”
隋静眉头皱了起来，她拿出手机，拨了长青电话。
结果——
响起了一阵音乐声。
电话打通了。
一旁，原本有些无语的赵勇身躯一震，当即屏住呼吸靠了过来。
音乐一停。
电话里传来长青不耐烦的声音。
“有病吧，大半夜打人电话，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赵勇刚要开口，隋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他立即住嘴。
隋静换了一副语气，带上几分关切，“宁长青，我是隋静，赵勇告诉我联系不上你了，怕你出事。”
“隋静？”
对方似乎有些惊讶，但随即又更加不耐烦起来。
“你打我电话干什么？又要给我提供工作吗？不用，谢谢，而且，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以后，别打我电话了。”
话音刚落，电话就挂了。
隋静握着手机的手都抖了起来，脸色更是铁青。
赵勇都吓得往旁边缩了缩。
“那个，隋....”
他刚想说什么，隋静猛然一抬手，就甩了他一个耳光。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尖声骂道。
赵勇：.....
这特么关他什么事？
但，自己毕竟是个打工的，他还是忍着气赔笑。
“隋，隋姐，那宁长青也蹦跶不了几天了，按照公司政策，他这么久失联，应该是已经到了爆通讯录的标准了，很快，他就会名声扫地的。”
隋静脸色扭曲，“这，还是太便宜他了，”
顿了顿，她又道，“赵勇，你要继续跟进，别让他闲着。”
赵勇自然是点头称是。
另一边，长青挂了电话，道了一声晦气。
他刚开机呢。
本想看看，催收是什么情况了，结果，打电话过来的是隋静，他自然没好气地怼了对方一顿。
说实话，他对隋静并没什么印象。
但从剧情来看，也能知道，这就是个一个无比自我，自以为是，认为世界都该围着她转的女人。
就因为以前没回复她的情书，就记恨多年？就因为同学聚会上拒绝她提供工作？就要将人彻底毁了？
这简直就是恶毒！
“呵呵，就让他们感受一下人民群众的力量吧。”
长青心中冷笑。
他随即又把手机关了。
系统：“宿主，你要被爆通讯录了，需不需要我拦截一下？”
“让他们爆吧。”
长青摇头。
他的通讯录里，不是同学，就是同事，让他们知道也不是多大事。
身败名裂？
无所谓了。
大家都忙得很，谁在意啊，最多是贡献一点谈资而已，影响不大。
长青一点都不虚。
系统有些好奇，“你就不担心别人暗地里笑你啊？”
长青笑了，“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还怕人家笑？况且，现在大家都忙得很，人还真未必有心思在意这些事。”
随后两天。
果然催收电话打到了一些同学和同事那里，长青还特意开机看了下情况，倒是有些人向他询问发生了什么事，长青直接说创业失败欠了点钱，有人顺口安慰两句，有人，更是直接就装死了，生怕找他借钱。
“看吧，没人在意。”
长青手一摊。
“还得是乡亲们热情.....”
长青看向家里聚集的更多老人，欣慰地笑了。
“二叔公，你怎么又来了？”
长青看到第一次借钱的二叔公也挤在人群中，有些惊讶地喊了一声。
二叔公走了上前，“那，那个，孙子要交资料费.....”
“所以，你还想借网贷？”长青笑问。
“能，能借吗？”二叔公忐忑地问。
其他人也都露出期待的目光。
看来大家不仅想借，而且想多借。
“没问题，我试一试。”
信达公司名下的借贷APP都十几款呢，原主就是各种APP加起来才借了二十多万的，试试又何妨。
二叔公激动地将手机递了过来。
长青一番鼓捣，还真借出来三万多，几十块APP，每款额度都不高，但加起来也算是可观了。
人群激动起来。
“我，我也要，给我借满！”
“那个，我老板还有个手机，她也能借吧？我这就将她也喊来。”
“为什么他能借四万多，我只能借到两万啊。”
长青来者不拒。
他甚至直接在家门口摆起了摊儿，专门为父老乡亲办事。
两三天过去。
村里的留守老人基本人手背上了二至五万的网贷，但，一个个却是喜气洋洋跟过年似得。
提起长青，都是竖起大拇指赞扬呢。
“爷爷，你要不要也借点？”
晚上吃饭时，长青问了一句。
宁爷爷也有些意动。
“我，我能借到多少？”
大家都借，他也有一种不借就亏了的感觉。
长青道：“那要看看才知道。”
他拿过爷爷的手机，一番操作，结果发现政策变了，根本下不来额度了。
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吗？
但没用。
“统子，该你发力了。”
“好勒！”系统兴致冲冲。
作为来自未来的超级智能体，入侵这个时代的网络世界，自然不在话下。
不到三秒。
事情就妥了。
下款三万，不算多，也不算少。
别看宁爷爷借钱时候忧心忡忡，下款到卡里都还有些不信呢，跑到镇上一趟，回来时却是满脸红光。
“长青，真到了，真到了，卡里真有三万块，你看，我还买了瘦肉和面皮，今儿个咱们爷俩包饺子。”
长青就笑了，“爷爷，你不担心还不上？”
宁爷爷摸着胡子笑了。
“我想通了，反正你都欠那么多了，债多不愁。”
一顿饺子两人吃的是心满意足。
长青觉得还不够，他打开手机，连上网络，在什么隐居论坛，躺平贴吧，逾期交流平台，一连发了几十条帖子。
标题都是一样的：
“我靠！今天是怎么回事？这些平台真发工资啊，审核放假了吗？”后面列出一系列的平台名字，并附图若干，都是下款的界面，数额还不小。
发完帖子，他立即关机睡觉。
与此同时。
赵勇已经风尘仆仆的住进了县城的旅馆。
他是来找长青的。
但，电话打不通，问人问了一圈，也没消息，只有来老家看看了，作为高中时就认识的哥们，他倒是还知道长青老家在那个村。
没办法。
隋静是越来越不静了，眼见都爆通讯录了，那宁长青还跟没事儿人一样的，她自己反而气的够呛。
这不，赵勇刚将行李放下来，电话就响了，不用说，来电就是隋静那娘们儿。
“赵勇，你见到宁长青没？他是怎么回事？电话天天关机，催收都找不到人！”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隋静的质问。
赵勇有些无语。
隋静这是真拿他当仆人用啊，他只是她的同学！
虽然这份工作是她介绍进去她老公的公司，但，他也在认认真真开展业务啊，总是替她办这些麻烦事，他也烦得很。
“大小姐，我在县城酒店呢。”
赵勇躺倒在床上，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
“你在酒店做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是有责任的！小步村，那么多老人借了款！肯定跟那小子有关！他这是利用公司漏洞!你要让他将损失补回来！”
话筒里传来隋静尖锐的声音，赵勇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他娘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损失谁能补？他已经知道所发生的事情了，小步村，三十多位老人，从平台撸了近百万小贷，这已经引起平台重视了。
“隋静，这事跟我没有关系吧？”他坐起来，辩解一句。
“怎么没关系，推荐人可是填的你！”
“我没有做过这样的推荐！这事算不到我头上！”赵勇语气也急了起来。
这锅不能背。
那些老头老太太明显没有还款能力的，催收估计也是白搭，责任算他头上，难道让他来顶？他也顶不住！
那边隋静哼了一声，“那我不管，反正这是你要找到人，拿出个合理的方案来，否则——”
赵勇听得火大，当即也怒了。
“否则怎样？拿不了老子也辞职不干了，隋静，我是给刘总面子才跟你客气的，你踏马当你是谁啊？你是公司的领导吗？你不过是刘总第五任老婆而已！真当自己是公司的大人物了！”
他忍不住骂了起来。
那边，隋静听得先是一愣，随即就炸了。
“赵勇！你——”
她刚要训人，这时候，却是电话嘟的一声，有人打了进来，一看来电显示，她脸色一变，赶紧挂了与赵勇的通话，换了一种语气。
“喂，老公——”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甜腻。
但对方却很不客气，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耐烦，甚至还有几分威胁，“隋静，我对你够好了吧，公司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你给我老实说来！”
隋静一头懵逼。
“老公，怎么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之前宁长青借贷的事，是我安排的，但我也没想到他竟然摆烂了啊，其村里的事我是不知情的，赵勇已经过去了解情况了，相信——”
“我说的不是这事！”那头，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吓得隋静一哆嗦。
“那，那是什么事？”
“黑客黑了公司网络，如今，审核混乱的事！”
闻言，隋静都傻了。
“黑客？我，我真不知道啊？而且，这，这也不可能与那宁长青有关，他，他是学医的。”
电话那头，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闻言皱起眉，随后，他也不说什么，啪的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白阔！”
他一声大吼，外面，一位身着皮夹克，额头冒汗的男子赶紧推门进来。
“刘总，技术部门还在紧急处理，我们已经联系了银行，请求冻结资金，但，现在银行是下班时间，需要一定的时间。”
这意思，就是问题还没解决了。
大肚中年男子脸色一沉。
“资金损失多少？”他又问。
这回，白阔直接低了下头。
“回话！”大肚中年男怒吼一声，额头青筋暴跳。
“快快，一千万，而且，还在不断流失.....”白阔瑟缩一下，小心翼翼地道。
“啊啊啊啊！”
大肚中年男猛然大叫一声，将桌边的烟灰缸砸了出去。
恰好半夜时间。
公司的APP竟然出了故障，审核就能通过，而且自动放款，后台都无法控制。
这天还没亮呢。
就损失那么多，那些人，根本就是薅羊毛啊，提交的资料真假都很难辨识。
要知道，他这个所谓的金融公司，账户上也就三千多万而已。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恐怕到天亮，就没钱了！
想到这他脸色更是黑的可怕。
被人做局了！
而且是极其厉害的那种黑客才可能做到！
关键是自己这边连申请冻结账户，都没有反应，只有等银行来处理。
“打，电话，马上，打给银行....不，你先去跟进APP漏洞修复，我亲自去找认识的行长！”
大肚中年男人心中也慌了，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排工作，错乱半天，他才说出这么一句话，随即，又匆匆跑了出去。
整个信达金融公司都乱了起来。
长青没想到在老家还会有客人来访。
看到眼前熟悉的两人，他都愣了一下，是的，赵勇来了，与他一起的还有隋静这女人。
“老同学，来来来，屋里坐。”
长青见到两人，惊讶一瞬，随即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隋静脸色难看。
赵勇也是一脸怒气，两人都站在那里没动。
“宁长青，你怎么回老家了，手机也关机了，联系你也联系不上？你这样很不负责任的，耽误我们的创业大计！”
赵勇开口指责。
隋静一双眼睛也死死盯着长青，仿佛要将他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长青表情不变，他无奈地手一摊，“这不，催收太厉害了，说要上门真实我，吓得我赶紧退租跑回家了。”
“至于手机关机.....那也是天天骚扰电话太多了，我索性关机清净。”
解释合理！
赵勇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不好反驳。
隋静倒是急的，上前一步，直接问道，“宁长青，你们村那么多老人借网贷，这事你知道吗？”
闻言，长青点头：“知道。”
不过，他表情有些奇怪，“隋静，你怎么知道的？这事跟你没关系吧？”
隋静一愣。
赵勇倒是反应快，当即道，“我们是听人说的，这些老头老太太借贷是你帮忙操作的吧，你这不是害人害己吗？他们哪里有还款能力？”
对此，长青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有钱就还，没钱就不还呗，反正到后面，也是人死债消嘛。”
他说的轻松，但，隋静却是脸色变了。
这,不就是薅羊毛吗？
赵勇也是心中慌了起来，“那，你为什么推荐人要写我的名字？”
长青便笑了，“我当年借贷，你不是说让我写你的名字，说是有人脉，能拿到返点？对了，这次的返点拿到没？不用谢我，分我一半就行。”
赵勇一股气堵在胸口。
这踏马一看就是死账，还拿返点？
而长青却是根本不在意他们吃屎一样难看的表情，反而是乐呵呵的，“来来来，难得你们还记着我这个落魄同学，快到屋里坐吧。”
他一把拉住赵勇就往回走，隋静也只得皱眉跟上。
长青嘴里话不停，他感慨道，“还是你们懂我，什么东西都没带，我就说了，村里啥都不缺，我爷爷身体也硬朗，吃不惯城里那些玩意儿，来家里作客，空手就行，人到，情谊就到了嘛。”
这是点人呢。
赵勇神色尴尬，他是真没想起来这些，毕竟，太匆忙了，一大早，隋静就赶了过来，一听说公司又出了大事，两人都怀疑与长青有关，就赶紧过来想要打听一下情况。
宁爷爷在门口看到长青带人过来，也走了出来。
长青隆重介绍，“爷爷，这两位是我高中同学，赵勇和隋静，他们来看你了。”
宁爷爷自然是欢迎的，尤其见还有女同学，更是笑呵呵的。
长青也不管那么多，将人带进客厅坐下。
“长青，你去做饭，客人来了，我去镇上买点肉。”
宁爷爷吩咐。
不过长青将他拦住了。
“不用了，爷爷，他们还急着走呢，我们坐下聊聊天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