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的温柔善良人设。
倒还真不好就这么打发了。
又要讲规矩，又要讲人情，白素素于是自己掏腰包，出了百来两银子，将二老劝了回去。
只不过，等人走后，她就越想越不对劲了。
时机也太巧了。
小冒怎么就在这关头出事了呢，这家伙原本就是她安排到大公子身边的，知道的事情不少，若是传出去，对她的形象是很不利的，所以，她原本想安排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其处理掉了。
白素素有些睡不着觉，她安排人将小冒前些天的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都调查了一番，结果，一无所获。
“夫人，小冒还见过大公子，你说，会不会是大公子跟他说了什么？”
身边的老妇人猜测道。
白素素摇头，“不会，大公子就是个傻的。”
老妇人闻言也点了点头。
“那，这么看，倒也没什么异常，可能是真的意外吧。”
白素素点头。
意外就意外吧。
现在的问题是大公子身边没人了，得重新安排一个小厮才行。
这不难办。
她在侯府经营有些年，还是有些人可用的，没几天，就安排了一个小厮过去。
只是没想到的是。
新安排的小厮去是去了，但根本见不到长青人。
最多只能见到剪秋。
“大公子说小冒的离开让他很难受，他讨厌这种感觉，所以，已经决定了，规矩是规矩，他不想再跟下人一起玩了。”
这....
白素素听完小厮汇报，也是无语了。
看不出，那小子竟然还很长情呢！
但，如此一来，还真没什么好办法，人家不跟小厮一起瞎混，她一个当姨娘的总不能还去劝两句吧，况且，他的理由也充分。
之前的小厮玩得好，现在，人没了，伤心了。
理由充足。
白素素也没办法，只能嘱咐新安排的小厮尽力而为。
可能怎么尽力呢？
人都见不到，别说跟人玩到一起，带人学坏了。
尤其是年一过完，又开学了。
开学，对于长青来说，也就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不学。
剪秋的笔记，他还是假模假样的看了看。
就这样几年过去。
他没学到什么东西，但也顺利摆脱“文盲”，识得一些字。
倒是剪秋学业竟然很不错。
在族学里都是拔尖的。
夫子都感慨，若她是男儿，说不定还能中个秀才举人什么的。
可惜是个丫头。
识文断字之后，只能给长青读小说听。
长青虽然也识字了，但他很懒，有时候甚至觉得看文字都很累，所以，剪秋就有了新任务，读书给他听。
小姑娘声音清清冷冷的，他却觉得听着很舒服。
“公子，明明你很聪明，你基本上没花时间学，都识字了，甚至，一些生僻字我都不认识，你都知道，为什么不能好好读读圣贤书，考个功名呢？”
“我看，那宋长明就没你聪明，他天天补课，学业才赶上去的，去年考个童生，排名榜末还在我们面前炫耀呢，真是让人讨厌。”
剪秋将书一合，看向躺在躺椅上的长青，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
她也就不是男儿。
不然还真要自己去考个功名。
长青直起身子，毫不在乎地道，“我读圣贤书干嘛？我是要继承家业的，考功名也没用啊，到时候，就算爵位降了，也能衣食无忧一辈子。”
“那，那你总要替后辈想一想吧？”剪秋瞪大眼睛。
长青摆了摆手，“后辈有后辈的机缘。”
他现在还真有些好奇了。
这几年，他在学堂虽然不学无术，但除了睡大觉之外，还真没怎么惹事，京城内关于他以前的坏名声都消散的差不多了，很多人都忘记了他这个人存在了。
提及侯府这个大公子。
不少人只是记得，他以前好像很荒唐，但后来被他爹逼着去了学堂，看管起来了，其他的还真没啥印象。
宋长明形象确实经营的不错。
但，远没有优秀到可以挑战嫡长子继承制度的地步。
“想必有人已经很急了吧？”
长青心中暗道。
白素素确实很着急。
情况不对啊。
眼看着那不成器的继子虽然还是不成器，但，好像没有那么恶劣了啊。
安排的人也根本派不上用场。
而且，最关键的是，自己儿子也没有特别突出，甚至，在京城都算不上最优秀的那一拨，顶多算是第二梯队。
这....很明显，达不到直接继承家业的要求啊。
怎么办？
长明已经够努力了，这时候，白素素也不得不承认，老宋家好像确实没有读书的料子，儿子都那么努力了，也无法拔尖。
那就只能从那嫡子身上想办法了。
可那小子如今还在学堂摆烂，她安排的人都用不上，这就麻烦了。
好在关键时候身边的老妇给了主意。
“夫人，你忘记大公子如今的年龄也该议亲了，我听说，小郡主可是为此事跟家里都闹了好几次了。”
白素素眼睛一亮。
这婚事可是老侯爷在世的时候定的，但，现在那小子如此废，小郡主又是火爆脾气，当然看不上了。
若是被退婚，那可是大丢脸的事....
但若是女方不同意，那傻子反而纠缠呢，那可就是闹大发了，更加妙了。
白素素觉得大概率是后者。
少年慕爱。
小郡主生的也好看。
看来，得找机会先让那小子偷偷看看小郡主，等那小子上心之后，再去议亲，结果被拒绝，等他闹起来。
白素素计上心头。

小郡主其实并非皇室血脉。
只不过她太爷爷爷爷与当朝太祖一起打天下，而且，替太祖挡箭而死，所以，封了王并许诺五代不降爵。
事实上，到这一代已经是第五代了。
也就是说到下一代就要降爵了。
而且，家中后面几代也没出现什么杰出人物。
情况与侯府十分相似。
说家道中落是有些严重了，但，不及祖上辉煌是肯定的。
不然，侯府也攀不上这门亲。
“我那未婚妻叫啥来着？”
长青来了之后，还真没打听过这事，毕竟，年纪还太小了，忽然听姨娘说起要带着他们去临江王府做客，他还都懵逼了一下。
系统嘻嘻一笑，“王若，是个大美女哦，宿主，你要来一场挽回未婚妻的戏码吗？”
长青连连摆手。
“没那个兴趣！”
他是疯了才会干那种事，人家听到有这门婚约都跟家里闹起来了，明显是讨厌他的，他才不会去往跟前凑呢。
而且，剧情中那女人可是跟宋思明有一腿的。
这让恰好碰到的原主很是伤心。
现在换了长青，他根本就不在意好吗？
早发现早治疗，这是好事，又没娶回家，能有多大影响，就说是影响名声，也是影响她自己和宋长明的名声，对他这个苦主的影响还没那么大呢。
“正好，去看看吧。”
长青将手里的绘本一合，站了起来。
几天后。
白素素果然带着两个孩子去临江王府做客。
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聚会。
好几家交好的夫人都带着孩子来的。
长青一出现，不少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曾经名噪一时的坏孩子。
后来送去学堂关了起来，倒是惹祸少了，不过，听说在学堂也是天天睡大觉，整日还让丫鬟去代替上课呢。
有些人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现在见到就有些惊讶了。
看起来还有点胖。
但，比起小时候明显抽条了不少，隐隐有一种壮的感觉在那，从马车上跳下来，落在地上，一声闷响，可见是实心的。
不像个书生。
没有一点书生气，倒是像个打手。
相比而言，宋长明就是典型的书生样了，白白净净，方巾儒袍，打扮也是书生打扮，看起来就文质彬彬。
“啧啧，白妹妹，你家这俩孩子倒是一文一武的样子啊。”
有人就打趣地笑道。
白素素笑了笑，“吴姐姐你还说呢，你家公子可是才情满京城呢，长明虽然也在读书，不过是写一些先生都瞧不上的文章，哪能跟你家公子比啊。”
说到这她顿了顿，目光看向长青，“至于长青.....”
她似乎在斟酌词句，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长青便笑了，“姨娘直说就是，俺读书，也就是识得几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字，能看看话本子罢了。”
他一点都不尴尬，说起来，语气甚至还有些得意。
在场的人都笑了。
自家孩子若是这么不争气，大人们要气死，但别人的家的孩子这样，大家反而很开心。
不少人甚至还特意问了长青一些问题。
“听说你天天就在课堂睡大觉，真是真的吗？”
长青回答：“这不是真的，因为，我从不去上课，睡觉都是在学舍呢。”
“哈哈哈哈哈。”
其他都笑了起来，就连一起带来的孩子们也都笑的很开心。
宋长明也难得笑了。
他就喜欢看这位哥哥出丑。
这时候，白素素也不会阻止的，任由长青应对。
有人又问，“ 长青，你以前可是天天在京城惹事啊，怎么上了学堂，反而沉寂了，难道，真的受到了熏陶，变得懂事了？”
长青就摇头，“非也非也，是以前经常带我玩的小冒不在了，没人带我玩，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啊。”
这话一出，有些人就心中一凛。
几年前，这孩子才多大，他能出去惹事生非，肯定是有人带的。
这次长青不等大家问，便自顾将小冒做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长长一叹。
“唉，都怪我，本来小冒说要带我去群芳院，姨娘都已经罚了他三个月俸禄的，是我觉得惩罚重了，闹到的爹那里，结果，害了小冒。”
白素素脸色都变了。
在场的夫人们大多是管理后宅的，对于后宅那些九九也清楚的很，听到说小厮带主子去青楼那种地方，结果，管家的夫人却只罚几个俸禄，有些人就心生警惕了。
看来，这白素素也没有表现的那么纯良啊。
看来以后要离她远一点。
当然面子上大家也都不会说什么，反倒是都笑了起来。
“来来来，不说这个了，都来喝主人家准备的红米粥，这可是补血气的，对女人最好了。”
干净利落的换了话题。
长青也跟着喝了一碗，然后，就坐在那里发呆。
他当然也注意到主位上那位雍容华贵的夫人身边的小姑娘，王若，他的未婚妻，不过，他并没有多看几眼，反而是目光就盯着眼前的桌子，表情放空，整个人就跟入定了似得。
“大公子？”
忽然有人喊了一声，是白素素身边的仆妇。
长青抬起头，那仆妇就凑了过来，“大公子，看到那边的小妹妹没有，王若郡主，那就是你的未婚妻哦。”
“哦哦。”
长青答应了一声，表情没什么变化。
他倒是注意到，身旁，宋长明又投来嫉恨的目光，但他也不在意。
“太热了，我出去走走。”
长青直接站了起来。
这种场合，孩子们按照规矩都是要老老实实坐在大人旁边发呆的，听他们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但，长青本就是坏名声，无所谓的，他就是我行我素。
宋长明冷笑了一声。
这位大哥，还真是一点规矩没有，丢脸！
偏偏长青还没完，他伸了个懒腰，还问其他孩子，“喂，你们要不要也一起出玩啊，难道坐在这里发呆很有意思？”
没人做声。
只有几个大人露出尴尬的笑容。
主位旁边，王若神情也是一愣，随即又露出不满的表情，这人，太无礼了。
“不去！”
她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我没叫你。”长青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宋长青！你怎么跟郡主说话呢？”
这时候，倒是宋长明站了出来，不客气地怼了一句。
注意到王若投来感激的神情，他更是挺了挺胸，拦住了长青，“给郡主道歉？”
在场人都是呆住了。
这....侯府兄弟是闹哪样？
“长明~”
白素素也没想到自己儿子会下场，赶紧喊了一声。
长青很不客气，直接一巴掌抽了过去。
“宋长明，你怎么跟我这个大哥，侯府嫡子，未来世子，侯府继承人说话呢？”
他给自己buff叠满了。

宋长明如此被怼，当然也忍不住，当即也怒了。
“侯府还没立世子，你这么废，轮不轮得到你还难说呢。”
他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白素素心中大急，“宋长明！说什么话？赶紧给大哥道歉！”
她语气急迫，神色有些吓人。
原本宋长明是很听母亲的话的，但今天不同，今天他反而倔了起来。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就宋长青这样子，他能撑得起侯府？”
他一手指着长青，神色鄙视。
长青都没想到，今天宋长明还爆发了。
难道是因为在小郡主面前不想丢脸？呵呵，这可是意外之喜啊。
眼见白素素劝不住。
他更是火上浇油，“呵呵，爹和姨娘都最疼我，世子自然也是我的。”
这就有些戳肺管子了。
宋长明一直就觉得爹娘偏心，这会会儿又听到长青当众说出来，心中更是难受，他猛然回头，眼睛通红地盯着白素素。
“娘，你告诉我，如果要从我和宋长青之间选一个当世子，爹会怎么选？”
白素素脸色发白。
她怎么都没想到，不就是一场小聚会，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
怎么选？
她当然是想自己儿子继承侯府。
可这话不能说啊。
她想要岔开话题，但此时，长青也不会轻易就让这事过去，他上前一步，也看向白素素。
“姨娘，你告诉他，爹会怎么选？”
其他人都露出看好戏的神情。
就连主位旁边的小郡主王若也是瞪大了眼。
世子之争啊。
在这之前，没人想过，侯府竟然也有世子之争。
毕竟，侯爷宋禹与正妻感情很深，他可是深情人设，虽然正妻去世后纳妾了，但可一直没有扶正的迹象，甚至还建立了思妻院，悼念亡妻呢。
嫡长子，又是家里受宠的，就算不肖，很多家里也会给他早早娶妻生子，培养孙子嘛，剥夺继承权还是少见的。
可如今看来。
也不尽然啊。
宋长明这弟弟在嫡长子的哥哥面前，并无一点敬重与害怕，反而是咄咄逼人。
这要说没人暗示是不可能的。
毕竟，一般的家庭，庶子都是小透明来着。
众人一回想，就发现，白素素虽然号称最宠爱侯府嫡子，但很多重要场合反而带着自己亲生儿子多一些。
这就有趣了。
白素素迎着众人的目光，只感觉嘴巴里发苦。
她是真后悔。
就不该带着他们来这里。
她能怎么说，说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吗？这不合理，毕竟，自己也是在侯府管家多年了；说这是你们父亲的事，自己无权评价吗？这也不符合自己的人设啊。
脑子里思绪电转，最后，她咬了咬牙，“嫡长子继承制度是太祖皇帝规定的，按照规矩，长青，你自然是侯府的继承人。”
宋长明脚下一晃，脸色发白。
长青心则露出得意的神色，他就是要趁机打击宋长明的气焰。
“听见了吧，我，才是侯府的继承人，你，宋长明只是一个庶子，难道也敢妄想侯府？如果你学业好，以后说不定还能自己走出一条官路，但你学业也就一般，呵呵，到时候还要仰仗为兄的身份讨生活呢，给我放尊重点！”
宋长明瘫倒在地，额头冷汗津津。
“给我道歉吧，这次，看在姨娘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你的冒犯之过了。”
长青双手抱胸，居高临下。
宋长明看向白素素，就看到他娘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心中悲凉。
感觉这世界就只有自己了。
“对，对不起，哥，我错了，刚才是我太冒犯了。”
当场认错。
对于这么一个好面子的年轻人来说，无疑是没有尊严了。
宋长明说出道歉的话时，心中都是有如刀搅，他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主位，甚至还注意到，小郡主王若看向他的眼神，都没有了之前的欣赏了。
宋长青！
此刻，他心中算是恨死这个仗着身份欺人的大哥了。
你总有落魄的时候吧。
给我等着！
他心中暗暗发誓。
这时候，白素素也没有继续参加聚会的心情了，她心中乱的很，侯府的世子之争可是一直没有人提出来的，还没到时机啊。
现在儿子完全没有优秀到挑战传统嫡长子继承制的地步。
闹出这种事情不是等于自杀吗？
匆匆告辞后。
在马车上，她越想越着急，一口气憋住，哇的一声竟然吐出一口血。
这给随行的妇人都吓坏了。
宋长明则是一路发呆，他感觉自己的面子已经丢尽了，甚至，连母亲吐血都没什么反应。
唯有长青心情不错。
得知白素素吐血后，他还很着急，直接命人将马车赶到了城东的杏林医馆，这是城中达官贵人最常去的医馆，有宫中退休的太医坐镇的。
他亲自将白素素背了进去。
狠狠地作秀了一把。
然后，京城就有话传出了，侯府那个嫡长子虽然不成器，但却是孝心可嘉，反倒是次子，目无尊长，当众顶撞兄长，而且亲娘病倒了，都无动于衷。
好不容易恢复的白素素听到这个之后，又差点吐血。
孝，在这个时代可是太重要了。
往前的朝代里，还有举孝廉的制度，就是推荐人做官，首先就要考虑有没有孝的品质，这是一个可以掩盖其他缺点的品质。
宋禹也是一阵心烦。
他一心烦了，就对着白素素发火。
“你看看你，瞎安排什么？现在好了，长明受了打击，读书都读不进去了，名声也受到影响。反而是那小子，风评竟然转好了。”
白素素心中也憋屈。
“我，我哪里知道会这样啊。这也太不公平了，长明就是冲动了一下，就要受那么大的打击批判，那小子只是随意表现一下，就能风评好转？”
宋禹叹了一口气，“好人做一件坏事就要被打倒，而坏人做一件好事就能成佛，不然，怎么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这就是现实，你个女人不懂。”
白素素：“那，现在怎么办？难道真就只能立长青为世子了吗？”
她有一种苦心积虑大半辈子，结果毁于一旦的落差感。
宋禹沉默了。
他凑了过去，在白素素耳边轻语两句。
白素素眼睛一亮。

长青顺口回答。
白素素脸色一喜，随即便道，“长青啊，虽然这门婚事是老侯爷在世时定下的，但，你也知道，前些年，你有些顽皮了些，小郡主对你可能有些误会.....”
“虽说婚姻大事家里做主，但两情相悦也是很重要的嘛，所以，姨娘是建议你，多去找她说说话，一起玩，培养培养感情...”
听着很合理。
长青胡乱点头，满口答应。
白素素还特别嘱咐，跟女孩子相处要大方点，以后，每个月会多给他一些零花钱，学堂休沐的时候，别躲在院子里看绘本，多出去见见人。
长青：.....
他心里明白，这是，觉得他太闲了，给他创造机会去搞事呢。
而且，最好是与男女关系有关的，这最引人八卦了。
看来这后妈是真没啥招儿了。
长青露出茫然的神色，“姨娘，长明休沐日都还在补课，我当哥哥的，就算不做表率，反而拿着家里多给的零花钱去玩，这不太合适吧。”
白素素都要气笑了。
心道，就你这废物，难道补课有用？
但她不能这么说。
于是她便道，“长明过两年就要下场考秀才了，所以才补课的。”
“那我也要考科举！我也要补课！”长青忽然道。
白素素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她好说歹说，但长青似乎就犟上了，非得要作表率。
“我不管，我是大哥，肯定要作表率的，爹经常批评我没有表率作用！”
在他的争取下，白素素终于也让了步，她答应，每个月月底休息日两天，两兄弟都休息，不再读书了。
“那，零花钱也都要加。”长青又补充一句。
“加，都加！”
白素素咬牙点了点头。
长青这才满意地走了。
宋长明都没想到，自己难得的休息日竟然是那个他看不上的大哥争取来的，得知自己也要加零花钱，还可以出去玩之后，他脑海中闪过一抹倩影。
第一个休沐日。
长青就去找她的未婚妻王若了。
姨娘说了要培养感情嘛。
这年代，当然不可能十几岁的男女单独见面的，要么是去家里拜访，在父母的知情下，说两句话，要么就是趁着大家都参与的聚会活动，私下聊两句。
这次，便是宫里七公主的生日宴，一帮年轻人都去了。
长青不含糊。
见到王若就直接凑了过去。
当然，得到的可没有好脸色，王若见他过来，就皱起眉，尤其听到还有人揶揄说你未婚夫来了，她心中更是烦躁。
“宋长青，你离我远点！我不喜欢你，这门婚事我也不同意的！”
王若冷言开口，眸子里的厌烦几乎要满溢出来。
其他人都看好戏似的看向长青。
人群中，宋长明也来了，这时候，他只感觉心情无比舒畅，甚至，他都有上去说两句的冲动了。
他这位好大哥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真以为爷爷口头定了个婚约，就能成？
自己太废了，人家看不上才是正常的。
总不能阻止别人奔向更好的人吧。
他心中那更好的人就是自己。
比起那位大哥，他感觉自己除了身份上不够外，其他的都要强多了，现在虽然只是童生，不算是功名在身，但，这都是靠自己获得的，未来，考个功名也是完全可能。
不过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在人群聚焦的大哥脸上，竟然没有慌张。
不仅没有慌张，而且还有些嚣张。
他脚步顿在原地，脸上也同样嘲讽，“王若，你还真当我看上你了啊，若不是爷爷在世时定下来这么一桩事情，我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你这种当众都不知道给人留面子的女人，只有傻逼才会喜欢。”
“还有，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我们的婚事作罢，你回去跟你父母说清楚，我也会跟家里说清楚，就这样！”
他的态度甚至比王若还要拽，而且直接当众就要退婚！
众人都惊呆了。
大戏啊。
果然，有那位侯府大公子在的场面，就是有瓜吃。
他胆子也太大了。
宋长明也是张大了嘴，他本以为，他那位大哥会尴尬，会赔笑着道歉哄人，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刚，直接开喷，而且要退婚。
太天真！
长辈定下的事，那是小孩子一句话就改的，就是换一个人，也比退好啊。
当然，在场最气愤，最尴尬的就是小郡主王若了。
她也是以为长青凑上来是讨好的，所以，态度就一点都没收敛，声音也不小，但长青的声音比她还大，说的话比她还恶劣，简直是将她的脸面都扔在地上踩了。
虽然她脾气算不上好，但毕竟也是个小姑娘，被人当面这样怼，心中又气愤又委屈。
一时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你.....哇！”
她捂着脸跑了出去。
长青则是无所谓的坐了下来，迎着其他人或谴责或看戏的目光，他甚至还笑了笑。
“怎么？你们的未婚妻当众不给你一点面子，直接这样说话，你们难道不生气？”
在场的女孩子就不说话了。
男的也沉默。
男人当然是重面子的，这年代尤其如此，在外面，这样落面子的就是跟结仇差不多了。
只不过，没想到这个废物也重面子啊。
理是那么个理。
但放在你身上总感觉怪怪的。
有人就问，“宋兄，你真要退婚啊？侯爷能答应吗？这可是老侯爷定下的。”
长青无所谓的笑了笑。
“能不能答应那是我爹的事，反正，我的态度就是退！这种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的女人，我可不敢要！宋某虽然不成器，但也是个男人，而且还颇有家资，难道，还娶不到老婆了？”
这话倒也在理。
毕竟出身侯府，而且，是嫡子，娶老婆肯定没问题。
一些人心中隐隐赞同。
毕竟，刚才还真是小郡主先无理的，这种聚会场合，未婚的男女互相搭搭话，送送小礼物都是正常的，何况他们还是家里定了婚约的，上来就落人面子，也怪不得人发火了。
“长青兄！你做得对！”
当即有人抱拳表示佩服。
.....
另一边。
王若又气又急，跑到外面的大花园中，来到两棵柳树下，连连顿足。
“宋长青！你这个废物！竟然还敢瞧不起我！”
她忍不住咒骂起来。
“没错，他就是个废物，废物才需要跟女孩子争强，正面自己还是个男人。”
身后蓦然一道声音传来，将她吓了一大跳，但听清话中的意思后，她又觉得很是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