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配逆袭,原来她是大佬啊by上岸前的咸鱼
上岸前的咸鱼  发于:2025年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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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和只带着贴身丫鬟青萍下车。
青萍紧张地跟在身侧,警惕着四周。她发现小姐步履从容。
目光平静地扫过“瑞蚨祥”、“荣宝斋”等气派招牌,眼神淡漠,无喜无悲,仿佛眼前繁华不过过眼云烟。
羲和目标明确,径直走向东市最负盛名、门面最为奢华气派的银楼——“玲珑阁”。
三层高的朱漆雕花楼宇,飞檐斗拱,巨大的鎏金牌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衣着光鲜、训练有素的伙计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热情笑容。
【宿主大人!玲珑阁!冲鸭!让金钱的光芒照亮您前行的道路!】
001在羲和脑海中兴奋地刷着虚拟的元宝雨。
踏入玲珑阁光可鉴人的大门,名贵香料混合着金银冷光的奢华气息扑面而来。
巨大的水晶灯盏折射出璀璨光芒,照亮了丝绒展台上琳琅满目的珍宝:
赤金点翠凤钗、通体碧绿翡翠镯、鸽卵大小的珍珠链、各色宝石镶嵌的璎珞项圈……珠光宝气,富丽堂皇。
一名穿着湖蓝色锦缎长衫、面容精明的中年掌柜立刻迎上,笑容热情却带着职业化的审视。
目光扫过羲和素净的衣着和简单的发簪(仅一支素银簪),心中迅速将其定位为“家底尚可但非顶级”的客人,笑容依旧,眼底深处的热切却淡了。
“这位小姐光临鄙号,蓬荜生辉!不知想看些什么?钗环、镯子、玉佩,还是时新头面?鄙号新到的南洋珍珠……”掌柜滔滔不绝地介绍。
羲和的目光直接掠过那些摆在最显眼位置的华贵首饰,落在了角落一个相对朴素的黄梨木多宝格上。
那里陈列的多是材质普通但造型别致的小件。
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一支簪子上。
那簪子通体由一种色泽温润、带着天然水波纹理的青灰色岫玉雕成,造型极简:
簪身流畅,簪头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花,花蕊处用极细的金丝点缀两点,在满室浮华中,如一股清泉,透着内敛的雅致。
羲和抬手,纤指径直指向那支青玉兰簪:“取来。”
掌柜一愣,顺着看去,笑容微僵。
岫玉?普通货色。工艺尚可,但标价不过八十两。
他本以为这位小姐至少会看看几百两的物件。
“呃……小姐好眼光。”掌柜勉强维持笑容,示意伙计去取。
“这玉兰簪清雅,很配小姐气质。只是……小姐要不要再看看别的?鄙号新到的赤金镶红宝步摇……”
他试图引导。
“不必。”羲和声音清冷,不容置喙,“就要这个。”
她接过簪子,入手微凉温润,玉兰花苞的线条在她指尖流转着生机。
掌柜心中摇头,认定是小生意,公式化道:“小姐,青玉兰簪,诚惠八十五两纹银。”
就在这时,羲和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略显空旷的大厅,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淡漠:“不够。”
“啊?”掌柜和青萍皆愣。
掌柜疑惑:“小姐是说银子不……?”
羲和的目光却已平静地扫过整个一楼璀璨夺目的珠宝海洋,如同神祇在清点凡尘的沙砾。
语气平淡无波:“这些,连同我手中这支,我都要了。”
“什……什么?!”
掌柜脸上的职业笑容瞬间龟裂,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微张,仿佛听到了最荒谬的笑话。
“小……小姐?您是说……这一楼……所有的……?”
他声音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青萍惊得魂飞魄散,一把抓住羲和的衣袖,声音尖利变调:“小……小姐!这……这得多少银子啊!!”

001激动得电子音都在劈叉。
【宿主大人霸气侧漏!这才叫格局!买!统统买下!让凡俗的金银匍匐在您的神辉之下!确认目标:玲珑阁一层所有商品(含青玉兰簪)。正在评估价值……根据当前世界物价水平……总价:黄金1200两,折合白银120000两!确认支付!款项已从无限额神豪金库扣除!支付成功!叮!恭喜宿主完成首次‘挥金如土’级消费!神豪点数+100!系统商城部分高级权限解锁!】
随着001“支付成功”的电子音落下,仿佛有无形的规则之力悄然运转。
掌柜还处于极度的震惊和荒谬感中,甚至觉得这位小姐定是得了失心疯,或是来故意消遣他的。
他脸色沉下来,正欲唤人将这“胡言乱语”的主仆“请”出去……
“蹬蹬蹬!”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从通往二楼的贵宾楼梯上传来。
只见一位身着深紫色福字纹锦袍、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气度比眼前掌柜沉稳威严十倍的老者,在两名气息凝练、明显是护卫的壮汉陪同下,几乎是跑着冲了下来!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枚巴掌大小、通体漆黑、边缘镶嵌着金丝的玄铁令牌!
老者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大厅中央手持青玉簪、气质沉静得诡异的羲和!
他脸上的震惊和急迫在看到羲和的瞬间,化为了极致的恭敬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他完全无视了还处于呆滞状态的中年掌柜,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羲和面前,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躬身,行了一个几乎到地的深揖大礼!声音因为激动和敬畏而微微发颤:
“小老儿周秉坤,忝为玲珑阁总号大掌柜!不知贵客‘玄金令主’驾临!手下人有眼无珠,怠慢尊驾,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请贵客息怒!”
他双手将那枚漆黑的玄铁令牌高高捧过头顶,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那令牌正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仿佛天然形成、又似蕴含无尽玄奥的、由流动金光构成的“羲”字印记!
整个玲珑阁一楼,死一般的寂静!
中年掌柜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双腿一软。
“噗通”一声瘫倒在地,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他终于明白自己刚才的倨傲是何等的愚蠢!
能让总号大掌柜如此失态、持此等闻所未闻的玄铁令牌、并尊称为“玄金令主”的人……
其身份背景,已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极限!他刚才的态度,简直是自掘坟墓!
青萍更是彻底石化!
她看着那位一看就身份极其尊贵的老者对着自家小姐行如此大礼,听着那闻所未闻的“玄金令主”称号。
看着那枚散发着神秘气息的令牌,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了!
小姐明明是崔氏嫡女……但此时竟然拥有玄金令……
羲和的目光淡淡扫过那枚令牌。
她知道这是001搞出来的、象征她神豪身份的“信物”,是系统力量在此界的具象化投影之一。
她并未伸手去接,只是平静地开口,声音依旧清冷无波:“东西,送到定远候府”
她指的是除了青萍手中那支玉兰簪之外,满室的璀璨珠宝。
“谨遵令主吩咐!”周大掌柜头垂得更低,毫不犹豫地应下。
仿佛羲和命令他烧掉这银楼他也会立刻执行,“小老儿立刻安排!”
羲和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她将手中那支温润的青玉兰簪随意递给身边彻底懵掉的青萍:“收好。”
然后,她转身,步履从容地向门外走去。
素色的衣裙在满室惊骇、敬畏、呆滞的目光中,划过一道清冷绝尘的弧线。
阳光从敞开的雕花大门涌入,勾勒出她纤细却仿佛蕴藏着无尽力量的身影。
周大掌柜保持着深揖的姿势,直到羲和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才敢缓缓直起身,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看向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中年掌柜,眼神冰冷如刀:“来人!把这个有眼无珠的东西拖下去!按总号最严苛的规矩处置!立刻清点一楼所有物品,封存!启动最高级别保密程序!”
青萍如梦初醒,紧紧攥着那支温润的青玉簪,如同攥着唯一的救命稻草,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依旧匍匐在地、抖若筛糠的中年掌柜,还有满室价值连城却被自家小姐轻飘飘一句“处理掉”就定了命运的珠宝,只觉得心脏狂跳,几乎要窒息。
小姐……她刚才经历的,是真实发生的吗?
走出玲珑阁,喧嚣的市声重新涌入耳中。羲和的心情毫无波澜,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片落叶袖中,两份“造梦”道具安静地躺着。
“回府。”她淡淡吩咐,登上了等候的马车。
青萍手脚发软地爬上车,坐在角落,低头看着手中那支小姐唯一留下的、价值八十五两银子的青玉兰簪。
又想起玲珑阁内那价值数万两黄金、却被小姐视为尘土般“处理掉”的满室珍宝,还有那位总号大掌柜的惊天一拜……
巨大的冲击让她浑身冰凉,又隐隐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小姐身上那层神秘的光环,此刻厚重得如同实质,将她与这个凡俗世界彻底隔绝开来。

夕阳熔金,为京城的屋脊镀上了一层流动的赤色。
定远侯府那绵延数里、厚重如山的朱漆大门缓缓合拢,将外界的喧嚣与尘土隔绝开来。
羲和与青萍的身影穿过层叠深邃的门廊、庭院,最终回到属于羲和的那片精致天地——位于府邸东侧,背倚大片翠竹林、前临一池碧波的“揽月轩”。
青萍捧着今日采买的那一匣子光华璀璨的珠宝首饰,脚步轻快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羲和小姐今日在京城最负盛名的“玲珑阁”里展现的“豪掷千金”,对她这个贴身侍女而言,不啻于一场小型地震。
那些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簪、点翠嵌宝步摇、鸽血红宝石耳坠……
小姐挑选时眼神清冷平静,仿佛只是在集市上随意拈起几颗青菜,报出的数字却足以让寻常富户倾家荡产。
青萍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宝贝登记造册,归入揽月轩的私库——一个由整块青金石雕琢而成、机关精巧的壁龛中。
锁扣合拢的轻响,才让她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
“小姐,夫人派人来请您去前厅用晚膳。”
青萍刚整理好仪容,便见崔母袁雨桐身边最得力的侍女彩荷,已恭敬地候在门外廊下。
彩荷穿着体面的水绿色绫缎比甲,发髻一丝不苟,举止间带着世家大族一等丫鬟特有的沉稳与分寸。
羲和正临窗而立,目光似乎穿透了窗外摇曳的竹影,投向更渺远的天际。
闻言,她微微侧首,阳光在她轮廓完美的侧脸上勾勒出清冷的弧度。
“知道了。等我换身轻便的衣裳。”
片刻后,羲和从内室走出。褪去了白日略显繁复的华服,换上了一身极其素雅的月白色齐胸襦裙。
衣料是顶级的软烟罗,轻薄如雾,仿佛将清冷的月光揉碎了织就。
裙摆和袖口处,仅以同色系的银线勾勒出几缕极简的流云纹,若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莹润的羊脂白玉长簪松松挽起,再无多余饰物。
然而,正是这份刻意的素净,反而将她惊心动魄的美衬托到了极致。
青萍日日侍奉左右,早已习惯了自家小姐的绝世容光,此刻仍是被这身装扮带来的冲击力震得呼吸一窒。
她张了张嘴,那句“小姐你好美啊”几乎是脱口而出,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与崇拜。
眼前的羲和,已非昔日那位温婉柔顺、笑容含蓄的崔家大小姐。
那双曾如春水般含情的眼眸,如今沉淀为深潭般的幽邃平静,带着一种俯瞰尘世的疏离感。
月白的衣裙裹着她修长挺拔的身姿,清冷的气质如同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凛然不可侵犯。
她站在那里,无需言语,便自成一方孤绝天地。
青萍恍惚觉得,这哪里还是人间富贵花,分明是那广寒宫中遗世独立的嫦娥仙子,因缘际会,踏着月色降临了这喧嚣尘世。
羲和的目光在青萍呆滞的脸上轻轻扫过,并未停留,如同掠过一片无波的湖面。
“走吧,别让父亲母亲久等了。”
她的声音清冽,如玉石相击,不带一丝烟火气,却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小姐!”青萍连忙回神,垂首应道,紧跟在羲和身后。
主仆二人踏出揽月轩,步入定远侯府那宏大精深的建筑迷宫。
府邸的格局,是数百年世家底蕴最直观的体现。
作为当之无愧的世家之首崔氏的根基所在,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浸透着权力、财富与历史的厚重。
穿过羲和居住的东苑,便是连接府邸各主要区域的中心枢纽——一道长达数十丈、气势恢宏的回廊。
廊柱皆是两人合抱粗的金丝楠木,历经百年风雨,油润深沉,散发出独特的幽香。
廊顶是繁复到令人目眩的彩绘藻井,描绘着上古神话与崔氏先祖开疆拓土、辅佐明君的功绩。
每一幅画都色彩绚丽,笔法精妙绝伦,是前朝画圣的手笔,价值连城。
回廊两侧并非墙壁,而是连绵不绝、高达丈许的紫檀木落地花罩。
花罩上透雕着四季花卉、祥禽瑞兽,其工艺之繁复精细,刀工之流畅圆润,堪称鬼斧神工。
花罩之外,是精心布置的园林景致。此刻正值初夏,奇花异草争妍斗艳,太湖石堆叠的假山玲珑剔透,引来的活水在卵石间淙淙流淌。
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新与名贵花卉的馥郁芬芳。
回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道巨大的月洞门或垂花门,通向不同的院落:崔父崔峻的书房“明志斋”。
崔母袁雨桐理事和礼佛的“慈晖堂”,长子崔怀瑾夫妇的“松风院”,以及存放家族典籍、珍宝的“集雅楼”……
每一处院落都自成体系,规制严谨,彰显着主人的身份与地位。
沿途遇到的仆役,无论等级高低,皆身着统一质地的青衣,行动间悄无声息,见到羲和,无不立刻停下脚步,躬身退至廊边,屏息垂首,待她走过才敢继续前行。
整个府邸,如同一个庞大而精密的机器,在无声的秩序中高效运转,处处透露出顶级世家沉淀千年的威仪与森严的等级。

第86章 逆袭的世家女6
前厅,名为“崇德堂”,是崔府接待重要宾客和举行家族正式聚会的核心所在。
其规制远超其他厅堂。五开间的格局,高阔轩敞。
地面铺设着打磨得光可鉴人的尺长金砖,光洁如镜,倒映着堂内的一切。
支撑着巨大屋顶的是十数根两人合抱的赤色巨柱,柱础是整块汉白玉雕成的瑞兽。
屋顶的承尘(天花板)采用最上等的乌木拼接,镶嵌着金箔描绘的星宿图,在黄昏渐暗的光线下,依然闪烁着低调而尊贵的微光。
厅内陈设大气磅礴,又极尽雅致。
正北面墙上悬挂着巨幅的《泰山松涛图》,笔力遒劲,气势雄浑,落款是前朝一位帝王,彰显着崔家与皇室的渊源。
画下是一张紫檀木打造的硕大平头案,案上正中摆放着一尊青铜饕餮纹方鼎。
鼎两侧是成对的官窑青釉梅瓶,插着时令鲜花。
案前则是一张同样材质、宽阔得足以围坐十几人的八仙桌,桌上已整齐摆放好了光洁如玉的定窑白瓷餐具和银箸。
此刻,崔氏家主崔峻与其夫人袁雨桐已端坐于主位之上。
崔峻年过四旬,但岁月似乎格外优待于他。
他身形挺拔如松,面容依旧俊朗非凡,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下颌线条清晰有力。
即使只是随意地穿着一身深青色家常锦袍,腰间束着同色玉带,那份久居上位的雍容气度和浸淫诗书的儒雅风华也扑面而来。
坊间流传,当年殿试,先帝阅卷时本已钦点他为状元。
待见到他本人后,竟被其风姿所慑,半真半假地感叹:“崔郎此貌,当为探花!”
若非众臣力谏“取士以才不以貌”。
恐怕那届的探花郎便要易主了。此刻,他正含笑听着妻子说话,眼神温和。
崔家主母袁雨桐,出身同样显赫的顶级门阀——颍川袁氏,是当今袁家家主的嫡亲胞妹。
她虽已中年,但保养得宜,肌肤白皙细腻,眉目温婉秀丽,气质端庄娴雅,通身透着世家主母特有的从容与贵气。
她穿着一身绛紫色绣金线缠枝莲纹的云锦褙子,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只簪了一支通体碧绿的翡翠凤头簪,雍容华贵,不怒自威。
此刻,她正笑着对丈夫说着什么,眼角眉梢都带着暖意。
羲和步入崇德堂,清冷的目光扫过父母,脚步轻盈无声地走到自己惯常的位置旁,微微一福。
“爹,娘。”声音清越。
“怎么突然唤女儿到前厅用膳?是有贵客要来吗?”她的语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这是属于总裁羲和的敏锐。
袁雨桐闻声抬头,看到女儿一身月白,清丽绝伦更胜往昔。
眼中笑意更深,嗔道:“你这孩子,忙昏头了不成?你哥哥和你嫂嫂今日从琅琊回来了呀!早上不是还跟你提过?”
羲和脑中信息流一闪,瞬间检索到相关数据。
是了,长兄崔怀瑾陪着新婚不久的妻子、琅琊王氏的嫡女王清韵,回娘家为其祖母贺六十大寿去了。
算算日程,确是今日归来。“女儿疏忽了。”
她淡然道,语气里听不出多少“疏忽”的懊恼。
话音刚落,厅外便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和低语声。
只见一对璧人相携着,自二门处穿过庭院,拾级而上,步入崇德堂。
为首的青年男子正是崔家长子、崔氏未来的掌舵人——崔怀瑾。
他约莫二十三四岁,继承了父母容貌上的所有优点,剑眉朗目,气质温润中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清贵。
他穿着一身雨过天青色的锦袍,身姿挺拔如竹。
此刻,他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身侧的女子,迈过高高的门槛时,手臂下意识地护在她腰侧,动作温柔而紧张。
被他搀扶的女子,便是他的妻子,琅琊王氏的嫡女王清韵。
王清韵约莫双十年华,容貌虽不及羲和那般夺魂摄魄,却也清丽婉约,气质如空谷幽兰,自有一股诗书浸润出的娴静气韵。
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绣折枝玉兰的襦裙,体态略显丰腴,眉宇间带着新嫁娘特有的娇羞与满足。
此刻,她脸颊微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丈夫在父母面前如此紧张,但眼底的幸福却藏也藏不住。
羲和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崔怀瑾护在王清韵腰侧的手。
以及王清韵下意识轻抚小腹的动作上,清冷的眸中掠过一丝了然,眉梢几不可察地轻轻一挑。
看来,这趟琅琊之行,带回来的不止是贺寿的喜悦。
“父亲,母亲!”崔怀瑾和王清韵一同上前,恭敬地行了大礼。
“快起来,一路辛苦了。”崔峻温声道。
袁雨桐早已起身,亲自上前两步,慈爱地扶起儿媳,目光在她脸上和身上流连,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清韵,路上可还安稳?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坐了几天的马车,累着了吧?”
王清韵感受到婆婆真切的关怀,心中暖流涌动。
当初议亲,琅琊王氏与清河崔氏虽是门当户对,但父亲母亲最终属意崔家。
除了看重崔氏作为世家领袖的底蕴和崔峻父子在朝野的声望,崔家那“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严苛家规。
以及崔峻与袁雨桐夫妻和睦、家风清正的名声,更是关键因素。
如今亲身感受到公公婆婆的慈爱与尊重,她越发觉得自己嫁对了人家。
“多谢父亲母亲挂怀,儿媳一切都好,路上有夫君照顾,并不觉得辛苦。”王清韵声音轻柔,带着感激。
“好,好,都好就好。”袁雨桐拉着她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又仔细打量了几眼。
这时,崔怀瑾上前一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喜悦。
声音都微微提高了几分:“父亲,母亲!儿子有一桩天大的喜事要禀报!”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妻子,眼中满是柔情与骄傲,“清韵她……有喜了!已近两月身孕!御医方才在松风院诊过脉,说胎相稳固!”
“当真?!”
“哎呀!我的儿!”
崔峻与袁雨桐几乎是同时出声,巨大的惊喜瞬间点亮了他们的脸庞。
崔峻猛地从座位上站起,素来沉稳持重的脸上绽开毫不掩饰的狂喜。
袁雨桐更是激动得眼眶微红,紧紧握住王清韵的手,连声道:“好!好!好!真是天大的喜事!祖宗保佑!菩萨保佑!”
这份喜悦,远非寻常人家添丁可比。这是清河崔氏嫡系血脉的延续,是未来继承人的希望!
崔氏作为屹立数百年的顶级门阀,枝繁叶茂,旁系众多,但嫡长一脉的子嗣传承,始终是维系家族核心凝聚力和未来权柄的重中之重。
崔怀瑾是嫡长子,他未来的嫡子,便是板上钉钉的下下任家主继承人!
这个消息,足以让整个崔氏家族为之振奋。
袁雨桐立刻关切地询问细节:“清韵,这两个月反应大不大?口味可有变化?夜里睡得可安稳?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回头娘让库房把那些上好的血燕、老山参都给你送去,得好好补补身子!”
她语速飞快,带着当家主母的利落和对孙辈的殷切期盼。
王清韵被婆婆的热情弄得有些羞涩,但心中无比温暖:“娘,您别担心,儿媳胃口还好,就是偶尔清晨有些恶心,并不碍事。睡得也安稳,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好,好,不碍事就好。但该补的还是要补,头三个月最是要紧。”
袁雨桐转向丈夫,“峻哥,你看是不是明日请宫里的李院判再来给清韵请个平安脉?他老人家最是擅长妇科千金。”
崔峻此刻心情极佳,闻言立刻点头:“夫人思虑周全,是该如此。我明日便亲自递帖子进宫。”
他看向儿子和儿媳,眼中满是欣慰,“怀瑾,清韵,你们也要多注意休息,府中诸事不必操心,一切以清韵的身体和腹中孩儿为重。”
“儿子(儿媳)明白。”崔怀瑾和王清韵连忙应道。
羲和安静地坐在一旁,将这一幕幕尽收眼底。
父母兄嫂的喜悦是如此真实而强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名为“家族传承”的蓬勃生命力。
她能精准地分析出这份喜悦背后的价值:稳固的继承人意味着家族权力的平稳过渡,意味着各方势力(包括依附崔家的众多门生故吏、联姻家族)的安心,也意味着崔氏在未来数十年内领袖地位的进一步巩固。
这是最核心的利益,是维系这个庞大世家机器运转的基石之一。

第87章 逆袭的世家女7
她甚至能推演到,消息传开后,各方的反应:袁家(崔母娘家)的鼎力支持,琅琊王氏(王清韵娘家)的与有荣焉,其他世家或羡慕或观望的态度,以及皇室可能表示的关注……
一张以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为中心的利益网络图,清晰地在她脑海中铺展开。
“羲和,”袁雨桐注意到女儿一直安静地坐着,忙笑着招呼。
“快来,坐到娘身边来。这可是咱们家的大喜事!”
羲和依言起身,走到母亲下首的位置坐下。
她月白的衣裙在满堂的喜气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合,如同投入沸水中的一块寒冰,虽不融化,却自成一景。
“恭喜大哥,恭喜大嫂。”
她看向兄嫂,声音依旧清冽平静,如同山涧清泉,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有了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捕捉的暖意,如同冰层下悄然流动的春水。
“愿侄儿平安康健,福泽绵长。”
她的祝福简洁而直接,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仿佛她已预见了那个小生命的蓬勃未来。
王清韵对这个气质大变、清冷如仙的小姑子,心中一直存着几分好奇。
此刻听到她如此郑重的祝福,尤其那声“侄儿”叫得如此自然笃定,心中更是欢喜,连忙道谢:“多谢妹妹吉言。”
很快,侍女们鱼贯而入,悄无声息地开始布菜。崇德堂的晚膳,规格自然极高。
虽说是家宴,并未刻意铺张,但世家之首的底蕴,在每一道菜肴、每一件器皿上都显露无遗。
菜式精致考究,兼顾时令与养生。
有清炖得汤色如茶的淮扬狮子头,选的是最嫩的猪前腿肉,摔打上千次,入口即化;
有片得薄如蝉翼、晶莹剔透的鲈鱼脍,佐以秘制的芥末酱和葱姜汁;
有来自江南的时令鲜蔬,清炒或白灼,最大程度保留其本味与翠色;
有文火慢煨了一整天的老母鸡汤,撇尽了浮油,汤色清亮,只撒了几粒枸杞点缀;
还有几样精致的小点心,如做成荷花状的枣泥山药糕,栩栩如生的金鱼饺。
盛放这些珍馐的器皿,更是令人咋舌。
成套的定窑白瓷温润如玉,薄如蛋壳,在灯光下透着柔和的光晕;
盛汤的是整块和田青玉雕琢的汤碗,触手生温;饮具则是前朝官窑的秘色瓷杯,釉色青翠欲滴,如冰似玉。
银箸上錾刻着细密的缠枝莲纹,筷头包着防止滑落的薄金。
每一件餐具都不仅仅是容器,更是价值连城的艺术品,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家族积累的惊人财富与无与伦比的品味。
晚膳在一种温馨而热烈的气氛中进行。
崔峻今日心情极佳,破例让管家取来了珍藏的三十年陈酿“梨花白”。
他与儿子崔怀瑾推杯换盏,谈论着琅琊的风土人情、王氏老太君的寿宴盛况,也谈及朝中一些无关紧要的动向。
父子二人皆是饱学之士,谈吐风雅,引经据典,气氛融洽。
崔峻因着酒意,俊朗的脸上染了薄红,更显得神采飞扬,偶尔开怀大笑,那爽朗的笑声在空旷高大的崇德堂内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折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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