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配逆袭,原来她是大佬啊by上岸前的咸鱼
上岸前的咸鱼  发于:2025年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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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惨状如下:四皇子秦铮,在夺嫡失败、新帝(秦镕)登基后不久,被构陷谋逆,不堪受辱,于王府中……自缢身亡!】001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真实的悲悯。
【而我们的九皇子秦钺,彼时正在西北边境领军抗击外族入侵。前线将士浴血奋战,急需粮草军械支援,然而朝廷(秦镕掌控下)却以各种理由拖延、克扣,甚至直接断绝供给!可怜秦钺率孤军鏖战一月有余,弹尽粮绝,最终……城破,殉国!年仅十九岁!】
【呜呜呜……太惨了!两个风华正茂、能力不俗的皇子啊,就因为站错了队,或者说,因为秦镕和那些支持他的世家的赶尽杀绝,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001在羲和脑海里假哭得惊天动地,【宿主大大,这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啊!】
“秦镕……” 羲和樱唇微启,无声地吐出这个名字。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瞬间冻结了她周身的气息,连马车内熏炉散发的暖香都仿佛凝固了。
前世崔家的覆灭,与001描述的秦钺兄弟的结局交织在一起,化作熊熊燃烧的复仇烈焰。
世家参与夺嫡,从来不是简单的站队,而是裹挟着无数无辜生命的血腥绞杀!
“我知道了。” 羲和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恢复了惯有的清冷。
“静观其变……” 羲和咀嚼着这四个字。
在这波谲云诡的京城,想要真正静观其变,谈何容易。

此刻,长公主府富丽堂皇的宴客厅内,气氛依旧热烈。
丝竹悦耳,觥筹交错,贵妇贵女们言笑晏晏。
然而,坐在上首主位的长公主秦昭阳,那张保养得宜、雍容华贵的脸上,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她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如歌,刚刚借着斟酒的时机,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内容正是关于三皇子秦镕“英雄救美”羲和,却人确实“林婉儿”以及羲和“巧妙”避开的全过程。
长公主端着琉璃盏的手指微微收紧。秦镕……她这个侄子,心思是越来越深,手段也越来越不讲究了。
在姑母的府邸,就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设计一个世家嫡女?
目标还是崔家那个刚从江南回来、看似最不起眼的羲和?
他想做什么?拉拢崔家?
还是……想通过控制羲和来牵制崔家?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长公主感到不悦。
这不仅是对她这个主人权威的挑衅,更是将她的宴会当成了他政治博弈的棋盘。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与下首的几位老封君寒暄。
就在这时,她看到坐在不远处的崔家主母袁氏,在接到贴身嬷嬷的耳语后,脸色几不可查地变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恢复了端庄。
袁氏放下手中的茶盏,优雅起身,朝着长公主的方向盈盈一礼。
“长公主殿下,” 袁氏的声音温婉而清晰,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
“府中刚刚派人来报,家中有急事需妾身回去处理。扰了殿下雅兴,妾身实在惶恐,恳请殿下允准妾身先行告退。”
她理由给得充分,姿态放得极低,让人挑不出错处。
长公主秦昭阳心知肚明,这“急事”必然与羲和有关。
她目光温和地看着袁氏,带着长辈的关切:“哦?既是家中有事,自然耽搁不得。快些回去吧。代我问候定远侯。”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羲和那孩子,看着是个懂礼稳重的,今日也辛苦了,回去好好歇着。”
“谢长公主殿下体恤。” 袁氏再次深深一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长公主那句“懂礼稳重”和“辛苦”,无疑是一种隐晦的安抚和表态。
她不再多言,带着贴身嬷嬷和侍女,仪态万方却又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喧嚣的宴客厅。
袁氏一走,长公主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眼底的冷意更深了几分。
秦镕……看来得找个机会,跟皇弟提一提了。有些手,伸得太长了。
袁氏的身影刚消失在回廊尽头,一道玄色身影便如同轻烟般,悄无声息地闪进了宴客厅侧面的小门,避开了主要宾客的视线。
来人正是刚刚从古槐上下来的秦钺。
他显然已换了一身行头。
不再是便于隐匿的劲装,而是一身极为张扬惹眼的月白色锦袍,衣料是价值千金的云光锦,在灯光下流淌着柔和的华泽。
袖口和领缘处,用极细的金线和赤红的朱砂线绣着繁复而充满张力的火焰纹样,随着他的动作,那火焰仿佛在衣袂间跳跃燃烧,将他身上那股少年锐气衬托得淋漓尽致。
墨发用一根赤金嵌红宝石的发带高高束起,更显得剑眉星目,顾盼神飞,好一个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他脸上挂着灿烂又略带一丝狡黠的笑容,径直朝着主位的长公主走去,步履轻快,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活力。
“姑母!” 秦钺的声音清亮悦耳,带着亲昵的撒娇意味,瞬间打破了长公主心中那点不快。
长公主一转头,看到是秦钺,眼中那点冷意瞬间冰雪消融,化作了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喜爱。
她本就偏爱这个长得最好、性子也最跳脱(在她看来是活泼可爱)的小侄子,此刻看到他这身耀眼夺目的装扮,更是觉得赏心悦目。
“哎哟,是钺儿!” 长公主立刻笑逐颜开。
朝他招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慈爱,“快,快到姑母这儿来!让姑母好好瞧瞧,这又是从哪里淘换来这么一身亮眼的袍子?衬得我们钺儿越发俊俏了!”
她甚至拍了拍自己身边的软榻空位,示意秦钺坐下。
这份亲近,是连她自己的亲生儿子、燕铵世子都极少享受到的。
秦钺笑嘻嘻地走上前,也不客气,挨着长公主坐下,顺手拿起案几上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丢进嘴里。
“刚从演武场过来,看他们打得没意思,想着姑母这里热闹,就溜达过来了。这身衣服?尚衣局新做的,我觉得这火焰纹挺精神,就穿来给姑母瞧瞧。”
他语气轻松随意,仿佛真的只是来凑热闹。
长公主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伸手替他理了理鬓角不存在的乱发。
“好,好,精神!我们钺儿穿什么都好看!比你四哥那个闷葫芦强多了!” 她毫不吝啬地夸奖着。
坐在下首不远处的燕铵世子,正与友人交谈,听到母亲对表弟毫不掩饰的偏爱和对自己的“贬低”,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僵,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他早已习惯了母亲对秦钺的偏爱,从小便是如此。
秦钺乖巧嘴甜会讨喜,而他性子更像父亲,沉稳内敛,在母亲眼里就成了“闷葫芦”、“没趣儿”。
小时候他还为此闹过别扭,甚至偷偷欺负过秦钺,结果被母亲狠狠责罚。
长大后虽然理解,但每次亲眼目睹母亲对表弟的亲昵,心里总还是有点酸溜溜的别扭。
他下意识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掩饰自己的情绪,目光却忍不住瞟向那个在母亲身边笑得阳光灿烂的表弟。
心里嘀咕:这小子,又来哄母亲开心了!偏偏……自己也讨厌不起来他。
秦钺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表哥那点复杂的小情绪,或者说他早已习以为常。
他一边享受着姑母的关爱,一边眼角的余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袁氏刚才坐过的位置,又想起古槐下那个绯色的、身影飘忽如谪仙的少女。
他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眼底深处的好奇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一圈圈漾开。

第96章 逆袭的世家女16
崔府的马车稳稳停在黑漆大门前时,夕阳正好将"定远侯府"四个鎏金大字镀上一层血色。
羲和刚掀起车帘,001的声音就在脑海中响起:「宿主,你爹肯定已经知道了,我刚才检测到有暗卫从西角门闪进去了。」
【知道了】羲和在心里回应,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
这枚刻着缠枝纹的玉佩实则是崔家特制的通讯工具,此刻正微微发烫——说明府中暗卫已经全员警戒。
门房老赵佝偻着腰打开侧门,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异常:"小姐回来了。"
但羲和分明看见他枯瘦的手指在门框上轻叩了三下——这是府中有要事商议的暗号。
「你家的安保系统比我想象的还严密。」001感叹道。
羲和唇角微勾:【百年世家的底蕴,可不是说着玩的】
穿过三重垂花门时,001突然提醒:「右后方那个扫地的丫鬟,从我们进门就跟了三十步了。」
羲和借着整理袖口的动作回头瞥了一眼——是生面孔,但腰间挂着崔府二等丫鬟的碧玉牌。
【是暗卫假扮的】她在心里对001解释,【崔府的规矩,生面孔能近身伺候的,十有八九是暗桩】
正厅门前,两株西府海棠开得正艳。
厅内,崔峻端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指节有节奏地敲击着案几。
每一声轻响都像是敲在人心尖上。崔怀瑾立在父亲身侧,腰间玉佩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父亲,哥哥。”羲和行礼时,001在她脑中碎碎念:【宿主,你哥拳头攥得指节都发白了...】
"受伤了?"崔峻开口,声音沉得像浸了冰水。
“三皇子那点伎俩还伤不到我。”
羲和转了个圈,绯色裙裾旋开如花,"我武功高强啊。"
话音刚落,袁氏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回廊传来。她发间的金步摇叮当作响,一把抓住羲和的手腕:"羲儿!暗卫说你差点落水?"
【你娘手在抖诶。】001小声道。
"娘,我没事。"羲和安抚地拍拍母亲的手背,"您看,连衣角都没湿呢。"
崔怀瑾突然一拳砸在黄花梨案几上,茶盏震得跳了起来:“这个三皇子,哼!竟敢用这种下作手段!”
他眼中怒火几乎化为实质,"若不是父亲拦着,我现在就去掀了他的别院!"
羲和看着这个文人雅士气质的哥哥,气到砸桌子,挑了挑眉。
001在羲和脑中吹了声口哨:【哇哦,宿主,兄控属性大爆发啊~】
【闭嘴】羲和差点没绷住表情。
“胡闹。”崔峻冷声呵斥,手中白玉镇纸"啪"地按在案上。
“秦镕再不堪也是皇子。"他转向羲和,眼神锐利如刀,不过...他既敢动我崔家的人,就该料到后果。”
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卷竹简推至案几中央。羲和凑近一看,竟是三皇子豢养死士的密信副本。
【!】001惊呼,【你爹连这个都搞到了?】
袁氏倒吸一口凉气:"老爷,这是要..."
001突然在羲和脑中蹦出一张数据面板:「宿主快看!三皇子阵营的官员名单在闪红点!你爹肯定动了手脚!」
【安静】羲和在心中喝止,表面却乖巧点头:"父亲英明。"
崔峻忽然话锋一转:"那个落水的林家女儿怎么样了?"
“古怪得很。”羲和挑眉,“落水前畏畏缩缩,被救上岸后却像变了个人,竟敢当众往三皇子怀里钻。”
羲和已经挑明着说林薇儿异于常人,崔家三人自是理解。
崔怀瑾冷笑:"暗卫已经潜入林府。一个五品小官的女儿,也配搅弄风云?"
......
林府西厢房内,铜镜前坐着个浑身湿透的少女。
水滴从她发梢滑落,在青石地上积成一小洼。
“我...穿越了?”林薇儿——或者说,占据这具身体的现代灵魂——颤抖着抚摸镜中陌生的脸。
昨晚突然来到这个世界,内心还有点惶恐,今天就跟母亲一同去赏荷宴,现在又一次落水之后林薇感觉这一幕有点熟悉。
突然,她瞪大眼睛:"等等!这不是《穿越皇妃之凰谋》的女主名字吗?"
她猛地站起来,带倒绣墩也浑然不觉:"天啊!我穿成女主了!"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原著情节——女主凭借现代知识步步高升,最终成为皇后...
“哈哈哈!”林薇儿突然大笑,吓得门外守夜的丫鬟一哆嗦,“三皇子!一定是我的”还有那个崔家嫡女...”她眼中闪过丝丝贪婪。
“都是我的踏脚石!”
屋瓦上,一个黑影无声地挪开一片青瓦。崔府暗卫十三握着特制炭笔,在防水绢布上记录着少女的一举一动。
林薇儿完全没察觉自己正在被监视。
她突然扑到书案前,抓起毛笔歪歪扭扭地写下:
1.制造与三皇子偶遇,让他娶自己
2.用现代商品创业
3.离间崔家与三皇子
“对了!”她拍案而起,“得先解决那个崔羲和!原著里她可是我登上后位最大的绊脚石!”
暗卫十三瞳孔一缩,笔下记录的速度更快了。
林薇儿对着铜镜练习起妩媚的笑容:"三殿下...薇儿多谢相救之恩..."手指暧昧地抚过自己的锁骨,"薇儿愿..."
"砰"的一声,窗外突然传来树枝断裂声。林薇儿警觉地转头:"谁?"
暗卫十三早已无声遁走,只剩一弯新月冷冷地照在空荡荡的庭院里。
......
崔府书房内,烛火通明。
羲和看着暗卫送来的记录,眉头越皱越紧。
「宿主,这个穿越女比想象的还危险。」001难得严肃,「她居然知道原著剧情。」
“不止”
羲和指尖点在那行“离间崔家与三皇子”上,“她似乎以为这是本小说”,她是女主。
崔峻突然从多宝阁取下一卷泛黄的竹简:“三十年前,钦天监曾记载过'异魂附体'的案例。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女儿,症状与此女极为相似。”
他没有说的是,钦天监监正与自己是忘年交,当初他提醒自己,未来崔家将有灭门之祸,但有神女庇佑,度过难关。
要是001看到了,一定会说,这古代老头有点东西啊。
001在羲和脑中炸开锅:【等等!这世界早有穿越记录?!】
“父亲的意思是...”崔怀瑾瞳孔微缩。
崔峻合上竹简:“派人盯紧林家。若她真能预知未来...”话未说完,但眼中精光让羲和明白了什么。
羲和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喃喃自语:【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屋脊上,一只夜枭振翅飞过,暗卫们的黑影在月色下如流水般向林府方向汇聚。

上好的官窑青瓷茶盏被狠狠掼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瞬间粉身碎骨。
滚烫的茶水混合着碧绿的茶叶泼溅开来,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洇开一片深色的污迹,袅袅热气升腾,带着一股暴戾的焦躁。
“该死!真真该死!”三皇子秦镕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跳,胸膛剧烈起伏,全然失了平日里刻意维持的温润儒雅。
他像一头被拔了逆鳞的困兽,在铺着锦绣坐垫的紫檀木太师椅前来回踱步,昂贵的云纹锦靴踩过地上的碎片,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崔羲和!她怎么会武功?!她怎么可能有如此身手?!”他几乎是咆哮出声,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挫败而嘶哑变调。
他精心策划的“英雄救美”戏码,不仅没能按预想拉近与崔家、尤其是与那位绝色倾城的崔家大小姐的距离,反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长公主面前,暴露了自己的狼狈与算计!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那个被他视为囊中之物、只能依附家族联姻价值的崔羲和,竟然拥有如此深藏不露的身手!
那瞬间爆发出的凌厉气势,那精准迅捷的擒拿,绝非寻常闺阁女子能及!
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也彻底打乱了他的布局。
他猛地停下脚步,充血的眼睛如同毒蛇般死死盯住站在下首、同样面色惨白的李景泰:
“还有你!李景泰!你是瞎了还是傻了?!你没看清我抱的是谁吗?!啊?!林薇儿!一个五品小官的女儿!你冲上来就喊‘放开崔小姐’?你脑子被狗吃了?!现在好了,全京城都知道了!你告诉本皇子,现在怎么收场?!怎么堵住这悠悠众口?!”
他越说越气,抓起手边一个白玉镇纸就想砸过去,最终还是强忍住了,只是那眼神恨不得将李景泰生吞活剥。
李景泰吓得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瞬间渗出冷汗:“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是属下眼拙,当时场面混乱,那林薇儿穿着与崔大小姐相似的绯色衣裙,又离得近,属下……属下只看到殿下您抱着一位小姐,又听闻崔小姐就在附近,一时情急就……就……”
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心中也是懊悔万分。
“情急?!你一句情急就能了事吗?!”赵珩一脚踹在李景泰的肩头,将他踹翻在地。
“崔羲和那是个普通女子吗?她是崔峻的掌上明珠!你觉得她会怎么想?崔峻那个老狐狸是好糊弄的吗?!他女儿受了这等‘委屈’,他会善罢甘休?!说不定明天早朝,那老狐狸的弹劾折子就能递到父皇的御案上!
到时候,本皇子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名声,全都毁在你这个蠢货手里了!”
想到崔峻那双看似温和实则深不可测的眼睛,以及他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手段,秦镕就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升起。
他争夺储位最大的依仗之一,就是拉拢崔氏为首的门阀势力。
如今这一步臭棋,简直是亲手把崔家推向了其他皇子!
书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只有赵珩粗重的喘息和李景泰压抑的抽气声。
这时,一直垂手侍立在阴影处、穿着深灰色布袍、面容清癯的中年幕僚何须,缓缓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平静无波,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殿下息怒。事已至此,雷霆之怒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补救。”
秦镕深吸几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火,看向自己最为倚重的智囊:“何先生有何良策?”
何须捋了捋颌下短须,目光沉稳:“殿下,此事虽由李公子误认引起,但根源在于殿下您对崔小姐的‘关心则乱’。我们不妨……就以此为由。”
“哦?细说。”赵珩眯起眼睛。
“殿下可立即备下一份厚礼,亲自遣心腹之人送往崔府。言辞恳切,言明殿下您当时是看到有女子落水,情急之下出手相救,只因心中对崔小姐……早已仰慕至深,乍见相似衣裙背影,便误以为是崔小姐遇险,这才一时忘形,行为失当,绝非有意冒犯林小姐。至于李侍卫的呼喊,纯属护主心切,误会更深一层。殿下对此深感愧疚,特备薄礼,向崔小姐致歉,并恳请崔小姐与崔大人海涵。”
何须顿了顿,补充道:“姿态一定要放低,礼数一定要周全。崔氏重清誉,更重实际。只要殿下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和悔意,点明对崔小姐的‘爱慕’并非虚假,崔峻未必会立刻撕破脸。毕竟,殿下您依然是龙子凤孙,是储位的有力竞争者。崔氏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方可能。”
赵珩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何须这番话,算是给这桩丑事披上了一件勉强能遮羞的外衣。
虽然“爱慕崔羲和导致认错人”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牵强,甚至有点可笑,但总比损害崔家女的名声好得多。
而且,把“爱慕崔羲和”这个真实目的半真半假地抛出来,或许还能在崔峻那里留下一个“虽莽撞但情有可原”的印象?
至少,能暂时稳住崔家,避免立刻的反噬。
“此计……可行!”秦镕当机立断。
“何先生,礼单由你来拟,务必贵重体面!库房里那对前朝白玉蟠龙璧,还有那斛合浦明珠,都添上!再备些上等的蜀锦苏绣、珍稀药材。你亲自去办,务必让崔峻感受到本皇子的‘诚意’!”
“属下遵命。”何须躬身领命。
一直跪在地上的李景泰见事情似乎有了转机,连忙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殿下,那……那个林薇儿……”
秦镕此刻满脑子都是如何安抚崔家,哪里还顾得上那个差点让他身败名裂的女子?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如同驱赶一只苍蝇:“一个无足轻重的棋子,先晾着她!等本皇子哄好了崔羲和,安抚住了崔峻那个老狐狸,再腾出手来处理她的事!是收是弃,到时候再说!”
“殿下英明!” 李景泰和何须同时躬身。
秦镕疲惫地揉着眉心,挥手让他们退下。
几乎在秦镕做出决定的同时,三皇子府邸深处,一个不起眼的影子悄然离开。
将书房内发生的一切,连同那份正在拟定的厚重礼单的初步内容,通过隐秘渠道,第一时间传递回了崔府。

崔府·明志斋
几乎就在三皇子府内定下“赔礼”策略的同时,崔峻的书房——明志斋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沉水香交融的气息。
巨大的紫檀木书案后,崔峻身着家常的深青色直裰,端坐于宽大的官帽椅上。
他手中捏着一份薄薄的、字迹潦草的密报,正是由安插在三皇子府邸最深处的暗桩,以最快速度传递回来的消息。
上面详细记录了赵珩在凝晖堂的暴怒、对李景泰的斥责殴打,以及幕僚何须献上的“赔礼致歉”之策。
崔峻的面色平静无波,仿佛看的不是一份可能引发朝堂地震的密报,而是一份寻常的邸抄。
只是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嘲讽和洞悉一切的锐利。
书案左右两侧,分别坐着崔怀瑾和羲和。
崔怀瑾眉头微蹙,俊朗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好一出‘关心则乱’的戏码。三皇子这借口找得,未免太侮辱人的智商了。”
他看向父亲,“父亲,三皇子此举,非但无法挽回颜面,反而更显其心术不正,行事龌龊。他以为送份厚礼,说几句‘仰慕’的鬼话,就能将当众失仪、意图不轨的事实抹去?就能让我崔氏咽下这口气?”
崔峻没有立刻回应儿子,而是将目光转向右侧的女儿。
羲和安静地坐在一张同样名贵的紫檀木圈椅中,姿态依旧清冷优雅。
她今日换了一身素雅的雨过天青色襦裙,额间那点醒目的朱砂荷花已然洗去,更显得容颜如玉,气质如冰。
她似乎对这份密报的内容毫不意外,眼神淡漠地看着父亲手中的纸张,仿佛在看一件与己无关的物品。
然而,在她平静的意识深处,一个只有她能“听”到的、带着明显电子合成质感,却又充满人性化吐槽意味的声音正在喋喋不休:
【001(语气充满鄙夷):啧啧啧,宿主你看!这就是那个想算计你的蠢货皇子?就这水平?还妄想争夺储位?连‘英雄救美’都能演砸成‘当众猥琐’,业务能力简直负分!他那个幕僚何须也是个水货,出的什么馊主意?‘爱慕至深所以认错人’?哈哈哈!笑死本系统了!这理由骗鬼呢?崔峻那只老狐狸能信才有鬼!】
羲和听着001在脑海中吐槽和欢呼,清冷的眼底深处,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稍纵即逝。
崔峻的目光在儿女脸上扫过,最终将密报随手丢在书案上,发出一声极轻的、却饱含轻蔑的冷哼:“呵。”
这一声“呵”,比千言万语更具力量。
仿佛千斤重锤,将三皇子秦镕连同他那份所谓的“诚意”,一起钉在了耻辱柱上。
“怀瑾说得不错。”崔峻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带着千钧之力。
“秦镕此人,志大才疏,色厉内荏。遇事则慌,只知推诿迁怒,毫无担当。行事更是下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英雄救美’这等伎俩都用得如此拙劣不堪,更遑论其他?如此心性,如此格局……”
他微微摇头,语气中的失望与否定已是不言而喻。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出鞘的宝剑,直指核心:“他送来的赔礼,无论多么贵重,都不过是欲盖弥彰,掩饰其心虚与无能。
收下,是给他父皇和外界一个我崔家‘识大体、不计较’的假象。但这份‘礼’,收与不收,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崔峻的目光缓缓落在羲和清冷绝艳的脸上,带着父亲的心疼,更带着家主对家族未来的深沉考量:“我崔家的女儿,岂是他秦镕可以如此轻辱算计的?
今日他能因‘爱慕’而认错人,明日他就能因‘爱慕’而做出更疯狂之事!此等品性,绝非良配,更非明主之选!”
“父亲所言极是。”崔怀瑾立刻应和,眼神同样冰冷,“三皇子经之前因为洪灾办事不力,灾民流落京城郊外一事,在圣上心中的分量必然大减。他如此急不可耐地想要拉拢我崔家,甚至不惜用此等下作手段,恰恰暴露了他的根基不稳与急功近利。太子虽中庸,但至少行事方正,无此等龌龊。其他几位皇子……”
他沉吟片刻,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明。
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烛火跳跃,在崔峻深邃的眼眸和羲和清冷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001(兴奋):宿主!快看!机会来了!这是引导崔家走向‘正途’的关键时刻!按照原世界线轨迹,崔家后期会被三皇子迫害惨死!现在改变命运的第一步就在眼前!快说点什么!推动他们!】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羲和,缓缓抬起了眼帘。
她的目光平静无波,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视线缓缓扫过父亲凝重而隐含怒意的脸庞。
再掠过兄长眼中冰冷的审视,最终落回书案上那份仿佛还带着三皇子府邸暴戾气息的密报上。
她的红唇微启,清冽如山泉击石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中响起,清晰而冷静,带着一种穿透表象、直指核心的力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早已被数据验证的事实:
“父亲,兄长。三皇子之事,不足为虑。”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最精准的语言,又仿佛是在意识中屏蔽掉001那过于聒噪的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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