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小塔一样,跟在她的身旁。
那周身的气势太浓,还带着低低的喘气,这让孟莺莺想忽视都难,明明两人还离了三十厘米左右。
但是孟莺莺就是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热气奔腾。
孟莺莺走快了一步拉开距离,她回头眉目干净,肌肤莹润,“生你气做什么?”
“军令如山,这种事情我们都晓得。”
祁东悍盯着她如玉一样的面庞,听到这话,那一张冷峻的脸也跟着柔和下来,他有些惊讶于孟莺莺的通情达理。
这也越发让他愧疚,“驻队出了事,我不得不去。”
但凡是有选择,他都不会丢下孟莺莺,但是没有,只有他去才能解决。
孟莺莺站住,“停。”
“我不听你们机密的事情,进屋吧。”
“嫂子为了我们的事情,一上午已经煮了好几次茶水了。”
她说停就停,祁东悍立马不吱声了,在里面煮茶的夏慧兰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感慨道,“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要知道祁东悍这人,平日里面多凶,多厉害的一人啊。就是在他们家老陈这种上级领导面前,他都是敢拍桌子的,但是在孟莺莺面前。
一个停字,就瞬间不敢吱声了。
完全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夏慧兰沏了茶,端出来,放在了堂屋的茶几上,“祁团长,你要是再不来,人孟同志都要去上班了。”
祁东悍面上带着歉意,“是我的不是。”
“给你们添麻烦了。”
夏慧兰摇头,“麻烦倒是不至于,最主要的是人家孟同志,还有事情,要参加比赛什么的,你总不能把她的时间耽误了。”
祁东悍回头去看孟莺莺,目光黑而沉,“一会我单独再向她赔礼道歉。”
这话太场面了。
孟莺莺有些不习惯,她抿着唇说,“都进来了,那就坐下。”
站着的祁东悍瞬间坐下。
乖的跟个什么一样。
孟莺莺,“……”
夏慧兰,“……”
夏慧兰把茶水放下,立马也跟着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小年轻。
夏慧兰刚出来,把门关上,外面本该上班的陈师长,也跟着回来了。
夏慧兰看到他,还跟着一惊,压低了嗓音,把他拽到了院子里面。
“老陈,你怎么回来了?”
陈师长抬头看了一眼屋子,这才说道,“不放心,过来问问小祁回来了吗?”
“你还说?”
夏慧兰气的要死,“说让他们今天来咱家相亲的是你,结果,一大早把祁团长喊走的也是你。”
“人孟同志都等急了,都准备走了,才把小祁放回来。”
“你这不是闹眼子吗?”
陈师长意外,“小祁回来了?”
“可不是,赶在差一分钟到九点的时候,回来的。”
陈师长听完,自己在那掐指头,“从西山回来可不近啊,他是怎么赶到的?”
他问夏慧兰,夏慧兰哪里知道?
她瞪了一眼,扭头就走。
“他怕是有飞毛腿,才赶了十几里路程。”陈师长咳咳了两声,“行了,人到了就行。中午多做两个好菜,把他们留住,辛苦夏同志了。”
夏慧兰瞪眼睛,“还用你说?”
她转头去厨房帮忙,陈师长也不急着去办公室了,他和夏慧兰嘀咕,“夏同志,你说小祁和孟同志,能相亲成功吗?”
这种事情夏慧兰哪里知道?
她把丝瓜剁的梆梆响,“你问我,你还不如进去问他们?”
陈师长要是能进去,这不都进去了吗?
还至于在这里问她吗?
夏慧兰一走,桌子上的气氛似乎变了下,孟莺莺坐在桌子的一头,祁东悍坐在她对面。
明明,两人平日里面是认识的,也都很熟悉。
但是这会却坐在了相亲的桌子上,这让孟莺莺觉得有些奇怪,她喝了一口水,正琢磨着怎么开口才合适。
“我错了。”
孟莺莺,“???”
祁东悍低着头,手指捏着虎口,甚至都不敢去看孟莺莺的眼睛。
“我早上不应该没有和你说,就被单独喊走了,也不该食言而肥,没来接你,让徐文君替代了我,更不该让你一个人来到家属院,等了我一个小时。”
说到这里,他抬头,寸头短发的祁东悍,面部线条极为流畅,很是英朗不凡。
只是,此刻却跟犯错的孩子一样。
“我错了,我认,孟莺莺,你怎么处罚都行。”后面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就是别不要我。
也别不和我相亲。
进来屋子的三分钟,她不开口,祁东悍已经胡思乱想了很多了。
孟莺莺,“……”
孟莺莺有些无奈,她沉默了许久,“进屋这么长时间,你不说话,就在想怎么和我认错?”
祁东悍抬眼,黑色的眼珠沉而穿透力强,不会说任何的谎言。
他点头,“是。”
孟莺莺看着真诚而带着歉意的祁东悍,她只有一个念头,看着外表凶悍务必的男人,竟然还是个老实人啊。
怎么能老实到这个地步。
连认错都能这般一二三条列出来。
孟莺莺斟酌片刻,“你迟到这件事,已经翻篇了,你和我道歉,我也原谅了,那我们接下来进入下个话题?”
祁东悍嗯了一声,坐直了身体,“那我先介绍下子的情况?”
当然,他很早之前就想介绍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而已。
天知道,他多羡慕能和孟莺莺定娃娃亲的狗东西。
孟莺莺点头,头发前面编了一个花环隆起,越发显得巴掌脸小,明眸皓齿,好看的不行。
光和她坐在一块,祁东悍都高兴啊。
他挺直了腰板,眸子紧紧盯着她,“我今年二十四岁,军校毕业,团级职务,一个月工资一百一十二块三。”
孟莺莺听完,心说他工资都快有她三倍了。
这就是团级干事的工资吗?
不过,心里在怎么震惊,面上却还是一片乖巧,“那家里呢?”
“家里——”
祁东悍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见孟莺莺好奇地看过来,他斟酌了语气,“我父亲很早就没了,我母亲带着我大哥改嫁了,我是、跟着舅舅长大的。”
“你也见过我舅舅。”
三两句话,道尽了祁东悍的前半生。
孟莺莺呆了下,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她甚至没去问祁东悍家里人,是做什么的。
她只是有些心疼。
“你以前的日子还好吗?”
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孟莺莺自己是跟着父亲长大的,她知道对于孩子来说,在成长的过程中,缺失父母的艰难。
祁东悍心里蓦地一软,他垂眼,哑声说道,“还行。”
“我妈改嫁后过的不错,每个月给我舅舅的生活费不少,所以没吃啥苦。”
所谓的过去,被他一句话给轻描淡写地带了过来。
孟莺莺还想问些什么,但是却又不知道从哪里问,因为她觉得不管从哪里问,对于祁东悍来说,都是再次揭开伤口。
她便转了话题,“我和你差不多,都是没了父亲,不过我是从小跟着我父亲长大的。”
说到这里,孟莺莺的眉目柔软了几分,“我爸给了我很多的爱,不过我没见过我母亲。”
“我父亲走之前也不让我去找她。”说到这里,她也不觉得失落和难过,甚至还安慰他,“这样看起来,你还知道你母亲的情况,是不是算是幸运的?”
祁东悍不知道这算不算幸运。
他只知道这会绞尽脑汁安慰他的孟莺莺,真的好好啊。
她真的好好。
祁东悍看着她的目光,也跟着柔软下来,“是。”
孟莺莺注意到他灼热的目光,脸也有些热,“我和你说正事。”
“不许这样看我。”
眼神直勾勾的,又黑又沉侵略感又强。
祁东悍垂眸,他扬了下唇角,“嗯,听你的。”
这话怎么更暧昧了啊。
孟莺莺受不了,祁东悍却看着她闷闷地笑,他这人眉骨生的高,五官棱角分明,小麦色的肌肤浸着汗珠。
只是斜斜的靠着,便让人觉得荷尔蒙爆棚。
孟莺莺脸热的厉害,她忍不住说道,“坐直点。”
“好。”
祁东悍答应的干脆,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屋梁上的吊扇嗡嗡转,热风被扇叶搅的七零八落。
还是压不住两人之间,那股子噼里啪啦的热和羞。
孟莺莺受不住这种暧昧的气氛,她把茶杯转了一圈,小声嘟囔道,“我们介绍也介绍完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祁东悍笔直坐在那,肩靠着椅子背,掌心全是汗。
他忽然往前一探,胳膊肘压在桌沿上,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着她,哑着嗓音说,“孟莺莺,我想跟你处对象,以结婚为目的那种!”
第58章 确定参赛曲目(一更+二……
这话一落, 不大的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安静到只有两人砰砰砰的心跳声。
“你说什么?”
孟莺莺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还问了一遍。
祁东悍眸子紧紧地盯着她, “你听到了的。”
“孟莺莺,你听到了的。”
孟莺莺想说自己没听到, 但是祁东悍的目光太过炙热了,炙热到她就算是想忽视也难。
她垂眸,把自己真实的想法都说了出来,“祁东悍,我来相亲是我不排斥你, 但是我现在还不想结婚。”
“我们先处对象吧。”
她能接受的是先处对象,而不是先结婚。
祁东悍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了。
毕竟,开始的时候, 两人还是朋友的关系。
祁东悍说,“但是要以结婚为目的的处对象。”
孟莺莺没答应, 也没拒绝, 只是看着他。
祁东悍被盯的不自在,他只能后退一步, “先处对象, 等你什么时候想结婚了再结婚。”
“我知道你的顾虑, 文工团的女兵跳舞生涯太短了, 你担心结婚了无法再继续跳舞,你放心,在我这里不可能。”
“你跳舞,就像是我当兵一样,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个人事业,我不会去阻拦的。”
这才是孟莺莺想要的答案,她最怕的就是因为结婚,因为婚姻,束缚了职业发展。
从而要她放弃她热爱的跳舞事业,这也是她不敢结婚的原因。
不过听到祁东悍这话,孟莺莺突然觉得结婚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她抿着唇笑把手伸出去,“祁团长,那接下来我们就先处个对象,磨合磨合。”
只有磨合期过了,她才知道祁东悍这人,到底能不能结婚。
她太坦然了,这让祁东悍有些气馁。
他垂眸盯着那一双纤纤玉手,他也伸手相握的那一瞬间,他明显长出了一口气,像完成了什么隆重仪式。
拇指在她手背上无意识地摩挲,粗粝的茧子刮得她又痒又麻。
孟莺莺忍不住蜷了蜷手指,却被他握得更紧。
“孟莺莺。”他喊她名字,声音低得近乎哄,也像是在承诺,“这是我的工资。”
他从身上取出了一张存根递过去,“先交给你。”
孟莺莺本来脸还有些热的,在听到这话她瞬间清醒过来,“工资?”
“祁东悍,我们现在还是处对象,你不需要把工资交给我。”
祁东悍目光瞬间晦涩了下去,“你不想要吗?”
“还是——”
眼看着他要多想,孟莺莺叹气,“你这么早把工资给我,就不怕我拿着你工资花了或者跑了?”
祁东悍微微坐直了身体,瞧着那方向是更亲近她的,“不怕,我的工资既然交给你,那就是给你花的。”
“至于跑了?”
他凝视着她,一双黑色的眸子晦涩不明,“你会跑吗?”
孟莺莺噎了下,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祁东悍的目光也跟着慢慢收紧。
孟莺莺倏地笑了笑,反问了一句,“你会跑吗?”
祁东悍下意识地摇头,“那肯定不会。”
“我也是。”
外面传来敲门声。
“祁团长,孟同志,中午的饭菜好了,要不要先开饭?”
是夏慧兰的声音。
孟莺莺去看祁东悍,祁东悍点头,“可以,嫂子。”
他起身去开门,夏慧兰探头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八卦,但是又瞧着祁东悍和孟莺莺,在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这让她有些失望。
“你们这是成了,还是没成?”
她既没有在孟莺莺的脸上看到,未婚男女的羞涩,也没在祁东悍脸上看到欣喜,这俩人莫不是闹掰了啊?
祁东悍回头去看孟莺莺,孟莺莺被他看的不好意思,瞪了一眼,“你说呀?”
听着这语气,还是比原先透着一股子的亲昵的。
这让夏慧兰也跟着松口气,瞧着这两人的样子,似乎是成了?
祁东悍被她凶了,反而还有些开心,他轻咳一声,“成了,嫂子。”
“我俩现在在处对象。”
夏慧兰一听这话,哎哟一声拍大腿,“那感情好,那我们家属院岂不是又要多一对了?”
“到时候你们搬进来,整个家属院怕是都要亮堂几分。”
实在是这俩人长的太好看了,要是他们两个出去作为哈市驻队的代表,怕是人家都要以为他们驻队,上下都是这么好看的人了。
夏慧兰笑眯眯道,“我去端菜,不打扰你们两个小年轻相处。”
孟莺莺被臊的脸红,她忙站起来,“嫂子,我去给你帮忙。”
她出了屋子,祁东悍瞧着她的背影,勾了勾唇,“我也来帮忙。”
陈家的厨房不算大,是单独在外面的一间房,人一多进来后,瞧着就有些拥挤了。
“哟,你们怎么都进来了?”
夏慧兰还有些意外。
“过来端菜。”知道孟莺莺害羞,祁东悍帮她回答,而且他也没让孟莺端,搪瓷盘子有些烫,他一个人一手一个,一会会跑了两趟,就给端堂屋去了。
旁边夏慧兰在盛饭,她和孟莺莺耳语,“我瞧着祁团长是个勤快的男人。”
“以后结婚适合过日子。”
这是过来人的实话,遇到又大男子主义,又懒的人,结婚了才有的受。
孟莺莺歪着头,一笑脸颊俩梨涡,“嫂子,要是不勤快的,我也不会要呀。”
这话说的,夏慧兰一怔,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孩子说的倒是有意思,确实确实,要是女同志们都能有你这般清醒,结婚之前就把人给筛选掉,那结婚后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
孟莺莺嗯了一声,帮忙拿筷子,到了堂屋,桌子上的菜已经摆齐了。
青椒炒蛋,油炒猪皮,土豆烧肉,外加一个清炒白菜和丝瓜蛋汤。
说实话,这一桌子的菜,真是顶顶能拿出手了。也比孟莺莺她们之前在食堂吃的饭菜好多了。
“都坐下,尝尝嫂子的厨艺。”
孟莺莺点头,但是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大领导陈师长还没坐下,祁东悍拉着她,小声耳语,“坐吧,没关系。”
陈师长瞧着这一幕笑了笑,“听小祁的,今天在这里没有上下级,只有长辈和晚辈。”
见孟莺莺还有些疑惑。
祁东悍这才解释,“陈叔是我父亲当年的战友。”
只是后来,他父亲没了,而陈师长却身居高位,再来看以前战友的孩子,就让他想起来了当年的战友。
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陈师长算是祁东悍的半个父亲。其他人都说,祁东悍是陈师长的心腹,是他的嫡系。
却没人知道这里面还有,这层旧识。
其实很多时候,陈师长看祁东悍,都好像在看当年的老战友,就仿佛当初一起并肩作战,一起吃饭睡觉扛枪的日子,都还在眼前。
而祁东悍没了父亲以后,祁东悍的母亲迅速改嫁,走之前还只带了大儿子,把小儿子撇给了娘家大哥。
对于陈师长来说,他一直很不满,但是他却不能掺和对方的家事,所以对于祁东悍的生活上,也会多照顾一些的原因。
甚至,他给祁东悍介绍对象,介绍十次,被拒绝十次,他也不气馁,也不过是如此。
他想地底下的老战友,应该是想看着没有人要的小儿子,早些结婚生子,成家立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的。
孟莺莺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她不敢吭气。
“你这孩子也是胆子小。”陈师长开了酒,“我既然说出来,那肯定是没把你当外人的。”
“你和小祁能在一块,我高兴,他爸也高兴。”
“来,今天中午我们喝一个。”
祁东悍拒绝的干脆,直接以手遮住了孟莺莺的杯子口,“陈叔,莺莺不会喝酒。”
“我下午还要拉练,也不能喝,至于您,心脏不好,李院长交代了好多次,您也不能喝酒,所以我们中午以茶代酒吧。”
陈师长讪讪,“今天是大好的日子。”
夏慧兰过来把他手里的酒瓶子收走,“那也是人家小祁大好的日子,不是你的,你瞎喝什么?”
“听小祁的,下午大家都有正事,都别喝。”
收的干脆利落,完全不给陈师长后悔的机会。
孟莺莺瞧着祁东悍和夏慧兰两人,一个言语上的管,一个是实际上的管。
配合的也是天衣无缝。
祁东悍瞧着她震惊的模样,他忍不住笑了笑,“陈叔在外面很厉害,嫂子在家里面很厉害。”
这称呼似乎有些奇怪。
夏慧兰笑,“我比老陈小十三岁,我可不想让小祁问我喊婶。”
“你就问我喊嫂子就是了,反正家属院的人,都喊嫂子。”
孟莺莺嗯了一声,茶过三巡。
陈师长这才说,“我们家后面还有一栋房子,坐北朝南的户型,三室一厅,院子也不小,背后也靠山。按照职别来说,也只有团级干部才能申请,咱们驻队其他三个团长,也都早早的结婚了,所以这房子才能留下来。”
“以后,小祁和小孟打了结婚证,我就把这套房子给你批下来。”
这算是陈师长为数不多的私心。
他想,老祁没看到孩子结婚生子,没看到他过家庭的样子。
没关系。
他帮他看,他把小祁安排在眼皮子底下,看了记了以后,闲来无事去找老祁唠嗑。
在他坟头倒一杯酒,也能和他说个三天三夜。
说他最担心的小儿子,如今成家立业了,如今过的也很好。
孟莺莺没想到陈师长连房子,都给准备好了,她去看祁东悍。
祁东悍若无其事,“房子确实不错,我看过。”说到这里,他侧头去和孟莺莺说,“等我们打了结婚证,就能拿着结婚证去申请房子了。”
孟莺莺没接话,她含糊地嗯了一声。
祁东悍察觉了什么,他给她用勺子盛了一碗丝瓜蛋汤,“先吃饭。”
陈师长想问,却被夏慧兰给撞了下。
一顿饭就算是这样吃了过去。
等临走的时候,陈师长想叮嘱孟莺莺,但是却又不知道如何叮嘱去。
他起身,笑着看着俩年轻人,站在一块宛若金童玉女。
“俩人都好好的。”
好好处对象,好好过日子。
孟莺莺似乎知道他未尽之语,她当着陈师长的面,牵着祁东悍的手,“陈叔,我晓得祁东悍以前过的不容易。”
她抿着唇笑,又乖又认真,“我会心疼他的。”
“我们俩也会好好的。”
祁东悍从被她当着陈师长的面,牵着手的时候,心脏就忍不住怦怦跳起来,在听到孟莺莺对陈师长说的这话后。
他内心酸涩地厉害,就好像是那一直缺着的一角,好像被慢慢的补起了。
细细密密的痒,让他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孟莺莺的存在。
陈师长没想到孟莺莺,竟然这般敏锐,一下子就能察觉到他未尽之语,还给了他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陈师长忍不住笑了笑,拍了拍二人想握的手,“小孟,谢谢你。”
若说最开始他撮合两人,想给孟莺莺当媒人,还抱着几分算计的话。
此刻,那点算计也被冲的一干二净。
他看着孟莺莺的脸,在想就算是孟莺莺不是宋家人,她只要能好好的对待小祁。
他也愿意撮合他们的。
因为小祁的以前太苦了,如今终于有了能体谅他,对他好的人。
太不容易了。
也太珍贵了。
陈师长也对祁东悍说,“小祁,小孟是个很好的人,你也要对人家好,抓住她。”
别松手。
这可能是祁东悍这辈子,遇到幸福最近的时刻。
祁东悍从紧紧地握着孟莺莺的手,改成十指相扣,“我会的。”
他一定会的。
这一顿饭算是吃的大家都高兴。
一直到离开的时候,孟莺莺还有些惊讶于,祁东悍和陈师长相处的模式,不像是上下级。
更像是父子。
离开的时候,祁东悍说,“我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不是在我舅舅家度过,就是跟着陈叔跑。”
至于他入伍,也是陈叔帮忙安排的。为此,陈叔和他母亲还曾大吵一架。
孟莺莺,“那领导确实对你不错。”
“是陈叔。”
“在家就喊陈叔,在外面就喊领导。”
祁东悍纠正,他希望孟莺莺能和她喊一样的称呼。这样从某一种程度来说,孟莺莺和他就是一国的。
孟莺莺笑着看他不说话。
祁东悍默了下,又自己改了口,“那等以后结婚了,在喊陈叔也是一样的。”
孟莺莺点头,旋即扬着自己的手,祁东悍还握着,两人出了陈师长的家门,目前还在十指相扣。
孟莺莺脸颊红红的,她面上却尽量让自己淡定点,调侃,“祁团长,打算握到什么时候?”
祁东悍看穿了她的真实想法,他低头在她耳边哑着嗓音道,“想一直握着。”
握到天天荒地老才行。
为了这一步,他走了许久许久。
他离的太近了,那热气吹在孟莺莺的耳边,孟莺莺的耳根一下子就红了,她咬着牙,骂了一句,“色胚!”
祁东悍松开手,闷闷地笑,是那种极致的喜悦,从胸腔里面发出来的震动。
连带着屋内的陈师长和夏慧兰都听到了。
眼瞧着陈师长怔讼,夏慧兰说,“这下好了吧,小祁遇到喜欢的人了,你也能和老祁交代了。”
陈师长眼眶有些湿润,“是啊,我能和老祁交代咯。”
“他的小悍,也有喜欢的人了。”
孟莺莺回到练习室的时候,大家都在练舞。许是临近赛期,整个练习室都有着一股紧绷的气氛。
孟莺莺推门进来,大家看了一眼,便纷纷继续进行自己的动作。
叶樱桃和林秋两人在搭档,两人做完了一整个合拍的动作,这才收了势力,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莺莺,怎么样?”
别人不知道,她们可是知道孟莺莺早上是做什么去的。
而且林秋还交代了叶樱桃,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不管事情成没成,作为室友加朋友,她们都有义务去替孟莺莺保密。
这件事就算是要说,要公布,那也是要孟莺莺自己来说。
孟莺莺知道叶樱桃和林秋,都问的含蓄,她便没了顾忌,直接点了点头。
叶樱桃高兴的一下子跳了起来,甚至,激动的把孟莺莺给抱着转圈圈。
“孟莺莺!”
什么话都不敢说,但是却还激动的不行。
其他跳舞的人,都跟着看了过来,李少青联想到早上,孟莺莺去了家属院陈师长家。
她微微眯着眼睛,带着探究。
林秋去拽叶樱桃,让她低调点,叶樱桃这才把孟莺莺给放了下来。
她脸蛋红扑扑的,“你上午不在,我们讨论了好几个跳舞的类目。”
孟莺莺去换舞蹈服,一边换一边问,“确定了吗?”
“沂蒙颂和雪山上的好门巴。”
孟莺莺换衣服的手一顿,她微微蹙眉,“沂蒙颂会好跳点,雪山上的好门巴有点难。”
这话一落,一直没吱声的李少青突然说,“都是团体晋级赛了,代表黑省去比赛,如果在跳简单的曲目,这是要我们去比赛场上和人闹笑话吗?”
孟莺莺把衣服的褶皱子扯平整,这才抬头看了过来,带着锋芒,“作为坐顺风车进来的人,是没有资格来决定我们跳什么的曲目吧?”
“真正能决定我们跳什么曲目的人——”她抬手指着李少青的身后,“是她们,也是我们。”
“我们这些人参加了黑省文艺汇演,拿到了团体赛第一和个人赛第一,这才有资格进入东三省联合汇演的比赛。”
“所以,李同志,你觉得自己真的有决定团队,跳什么曲目的资格吗?”
这是孟莺莺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和李少青对上。
之前她是不愿意,也不想惹事,但是早上在家属院的时候,李少青对她高高在上的指责,让孟莺莺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她脾气太好了?
这才让李少青有了一种错觉,她好欺负?
果然,孟莺莺这话一落,练习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原先还在跳舞的姑娘们,也都跟着看了过来。
李少青没想到孟莺莺,会在公开场合拿这种话来怼她,她脸当场涨的通红,“孟莺莺。”
“这是团体的荣誉,和个人是无关的。”
孟莺莺瓷白的脸上满是冷,“和个人无关?你敢去问问大家伙儿吗?”
大家都受过孟莺莺的恩惠。
尤其是上次团体赛,明明大家都要失败了,却因为孟莺莺力挽狂澜。
大家不说话。
李少青往后退了一步,脸色难看。
孟莺莺这才淡淡道,“团体赛跳什么曲目,不是按照你个人喜好来的,你要考虑团体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