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了这么多广告，卖出去那么多门票也不算什么意外之喜，很多人会看在优惠的份上先抢了囤着，但最后往往以退款而告终。所以其实最关键的数据是预约数量。
首日他们规定的游客上限是一万人，然后计划第一个小时的预约数量要最起码达到10%。
但现在这个数量已经明显超过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了买票的很多人的确是做好了元旦要过来的准备，而且对此还十分期待。
期待和欢迎，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市场情绪。
而对于公司来说，只有预约并且真正到达，门票才能核销，才能拿到现金。
路晓琪想要出声说点什么，但一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嗓子哑了，连忙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夸奖了销售经理和陈盈盈他们几句，承诺给今天加班的员工发红包，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反正电话就这么挂了。
“我去个洗手间看看。”说完这句话，甚至都来不及看他们几个的反应，路晓琪就匆匆进入了洗手间。
再不走快点儿她怕自己在大家面前直接哭出来。
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红红的眼眶，路晓琪抽了两下鼻子，让已经藏在了眼眶里的泪水尽情流下，拿着纸巾胡乱擦了擦，然后又忍不住嘿嘿笑出来。
谁都不知道她的压力。
要是门票卖不出去怎么办？要是游客不吃这一套怎么办？
一个亿的贷款，还不上的话其实对她来说影响也不算大，银行把地皮收走就好了嘛，反正那一开始也不是她自己的。她担忧的是，如果清河古镇真的经营不下去被银行收走了，那她召唤来的那些NPC怎么办？
他们是没办法继续回到系统空间的。
像宇文恺赵飞燕这些尚且还好，那些自由度低的只能靠着清河古镇生存的人呢？他们里面有老人，有小孩，有天真的未成年少女，虽然大多都身具本领，但是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所以，从十一月一直到现在，路晓琪患得患失，时常失眠，即便是用了张仲景的强效版香囊也没用。
现在，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清河古镇一时半会儿看上去是倒闭不了了。
路晓琪想到这里，又破涕为笑。她弯下腰来洗了把脸，然后擦干净后走了出去。
“我上了个厕所。”她对几人解释。
苏隽的眼里闪过一丝怜惜，宋五嫂和赵飞燕装作没看到她还有点发红的眼尾，都招呼来她继续坐下：“来来来，这下放心了，可以多吃点东西了。”
“今日当浮一大白。”苏隽从塑料袋的最底下找出了几瓶酒，“喝点儿？”
路晓琪定睛一看，菠萝啤，忍不住噗嗤一笑，豪情大发：“行！来点儿！今天让我们不醉不归！”
结果，可能是因为情绪陡然放松，她真的被一罐菠萝啤给放倒了。昏睡过去的时候还在庆幸还好自己酒品不错，从来不发酒疯，否则就糗大了。
迷迷糊糊中只记得自己被谁给抱上了床然后盖上了被子。
接触到床铺的那一刻，她就沉沉睡去了。
苏隽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刘蝉也刚结束加班回来。
“喝酒了？”他嗅了嗅苏隽身上淡淡的酒味儿，嘿嘿一笑，“和老板一起喝的？”
苏隽颔首。
刘蝉今天心情好，看了他一眼，决定点拨他一下：“兄弟，我和你说，追女孩子不是你这样的，现在已经不吃在背后默默付出这一套了，你得要奋起直追、死缠烂打、大胆表白……”
“胡说什么！”苏隽紧锁起眉，一脸不悦，还有点胆战心惊。
虽然现在男女交往似乎都很直接，社会也并不介意，但他听到类似的言论，还是会下意识的驳斥。
他觉得对女子的声誉不太好。
“我胡说的话，你脸红什么？”刘蝉翻了个白眼，“不是我说，苏哥，你这么点心思，但凡和你走得近一点的都知道了。”
苏隽这家伙，平时虽然表面看上去温和好说话，但接触久了就知道他其实很难接近，永远和人保持一点距离感，尤其是对着女孩子的时候。
和高岭之花似的。
公司里一开始有很多女孩子都对他起过心思，但最后都无疾而终。
但是他对着路晓琪的时候，疏离全无，主打一个如春风一般扑面而来的和煦。
苏隽：……
刘蝉苦口婆心：“来来来，苏哥，我来传授你几招。”
他凑过去嘀嘀咕咕，将自己这些年从小说还有电视剧里学到的各种招数悉数教授，没有任何藏私。
苏隽听了后沉默了，打量了他好几眼：“……这就是你至今单身的原因吧？”
刘蝉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插上了一箭，他愤而起身：“算了，我睡觉去！”
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苏隽却叫住他，有些犹豫：“那个，我想问一下你之前说过的……”
他说出自己的想法，刘蝉身体后仰，一幅不敢置信的模样：“苏哥，你真打算出镜了？哎呀，我和你说，你早该下这个决定了！但凡你愿意露脸，现在都已经是百万网红了！”
苏隽凝眉：“内容的话可能还需要再商榷一下。”
靠脸吃饭，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太超前了。
刘蝉刚熬完夜，脑子有点不清醒，点了点头：“行啊，等我睡个觉先，到时候再商量。”
他摆了摆手，留下苏隽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靠在沙发上思索问题。
半晌，苏隽才关上灯，留下满室昏暗的星光。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清河古镇各个部门开始了开业之前的各项紧急调试和排演，还有各种细节的调整。从路晓琪到下面的客服人员，每个人都绷紧了一根弦，等待着元旦的到来。
很快，新的一年便在万众的期待之中降临了。
元旦，田凡早早的起来，到宾馆的餐厅去吃了早饭。
这家“安平宾馆”是安平县里离清河古镇最近的一家宾馆，应该是今年有翻新过，所以看上去还不错。虽然和连锁大品牌的条件比还有些差距，但性价比算得上不错了，因此生意也很好。
田凡看了看餐厅里坐着吃早餐的客人们，觉得里面十之八九可能都是去清河古镇玩的。
果不其然，吃完饭大家走出宾馆后都是一个方向。
走个两三百米就到了古镇门口。
田凡有些兴奋，清河古镇，我来了——！

田凡排在第一位, 跟在后面的就是秦月和李暖。
这两人原本就在一个群里，后来李暖也就是“暖暖风”通过清河古镇祭鲁班礼红了之后，秦月还特意去恭贺了她。这次路晓琪自然也请了一大波自媒体UP主来清河古镇体验, 两人的门票都是送的, 而且也都将她们安排在了同一家酒店。
李暖和秦月便索性打算一起行动了。
“不介意我开直播吧？”秦月问。
李暖含笑摇头：“没事, 你随便开，我来蹭个流量。”
现在她的收入已经很稳定了, 几十万粉丝, 和人交往的时候都自信开朗了不少, 也知道UP主抱团其实是引流的好手段。
到了九点的时候, 古镇门口已经排了不少的人, 看样子很多都是本地人, 说着当地的方言，拖家带口，像他们这样提前从外地过来的还是相对少一点。
八点四十的时候, 古镇的闸门就开了，门口的验票人员也开始工作。田凡和李暖秦月几人很顺利的就通过了门票的核验，然后被笑容满面的工作人员递上了一张礼物领取券：
“你们是清河古镇排在最前面十名的客人，可以凭借这张券在游客中心领取特殊礼品一份。对了, 先生，您是今天第一位到访的游客，您可以戴着这个。”工作人员又递给他一个手环，语气神秘，“待会儿，会有一个惊喜等着你哦。”
田凡接过券和手环：“谢谢啊。”
他将手环戴了上去，很好奇也很期待那个惊喜到底是什么。
“不客气，”工作人员提醒他们, “到了前面城楼前可以等一下，八点五十会有古镇开门仪式。”
开门仪式？
“是为了庆祝今天开业吗？”
“不是。”工作人员笑着摇摇头，“庆祝开业是晚上的烟花活动，开门仪式是以后每天都会有的。”
几人抬腿就往里面跑去。
“早知道第一位还有惊喜，我就走快点了。我是第二位！”秦月边跑还能边开直播，对着镜头展示了一下券：“看到没有，这就叫做贴心，给的是券，而不是直接给东西，不用我拎着一大袋子去找地方寄存。”
九点的直播，人还不是很多，但秦月天生是吃这碗饭的，即使没人她也能一直说。
“而且还有开门仪式，不枉我八点就爬了起来。”
检票的地方离城楼不远，也就几十米远。城楼是从原来的木牌坊推倒重建的，两边各加了一座玲珑城阙，顶上用原本牌坊的木构件改造成为了城楼的歇山顶，同样用绿琉璃瓦。
城门上悬挂着“清河古镇”四个大字。
在城楼的两面都有河道经过，想要去到古镇里面，只能经过这座城楼。
在城门前的小广场上已经聚集起了不少的人，大家都饶有兴趣的等着九点整的开城仪式。秦月索性趁这个时间给直播间的观众介绍一下刚刚拿到的几样东西：
“进来之后呢，还能领一张景区地图，这个很有必要的哈，除此之外，让我看看这张是什么……”
旁边的李暖已经看过了：“是本月的演出时间表。”
她扫了一眼，发现节目还挺多的，而且很多种多样。比如有胡旋舞，是在二号区的酒肆，上午下午晚上各一场，还有口技秀，是在二号区的茶楼，同样是每天三场，还有什么剑舞……节目表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秦月：“……有些节目是演两天然后休一天，或者演三天休一天，不过周末和节假日大部分节目都会有。你们要是工作日来，记得提前看好自己想看的节目。每个月的节目表都会提前在古镇的官方号上发布。”
“那咱们先去看什么？”她和李暖商量。
李暖果断选择：“不，我们当然是趁着现在人还不多先去VR虚拟体验馆！”
她一直心心念念着上次祭鲁班礼上看到的那一段短短的VR全息影像，真的非常惊艳，后来她也去拍过很多地方，包括一些高科技馆什么的，但都没有再见过那么逼真又震撼的VR体验了。
清河古镇，是真的有点东西的。
“行。”秦月立刻反应过来，“那我们等一开城门立刻往那边走。”
话刚落地，就听到一声清脆的铜锣声。
铛铛铛！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循声望去却发现城楼两旁的水道不知道何时已经驶来了两条蚱蜢舟，有更夫站立舟头，敲响了手里的铜锣，两人异口同声高声呼报：
“天光放亮，水乡苏醒——！”
声音传到众人的耳朵里。还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又是一道清越的引磬之声传来。
“在上面！”有人惊喜喊了出来。
所有人纷纷抬头，却看到在两边的城阙之上，几位身穿古典装束的乐师已经坐落，或是古琴，或是琵琶，或是吹笛，或是抱阮。
刚刚的磬鸣，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下一刻，丝竹之声便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琴音率先响起，如空山新雨，泠泠淙淙；随即，琵琶声加入，如珠落玉盘，叮叮咚咚；而后笛声悠扬而起，如同穿云而过的清风，带着水乡特有的湿润与空灵，在高处盘旋缭绕……
大家都听得很沉浸，没有人大声说话。
李暖忽然扯了扯秦月的袖子，低声说：“快看两边。”
这时候才有人发现，在河道两边竟然弥漫起了轻浅如纱的晨雾，晨雾缥缈而来，笼罩住了水面的蚱蜢舟，让一切显得更加梦幻。
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拿出手机拍了起来，田凡就听到自己身后的人正在小声讨论：
“哎哟，这个开门仪式搞得还挺可以的嘛，很有特色。”
“还好我八点就让你起来了，你还一脸不高兴，晚一点咱们能站那么前？”
这时，有人高声喊了起来：“快看，抬头！”
还有几个女孩子在尖叫，有人皱起眉，觉得他们大呼小叫的简直是在破坏此刻的意境，但抬头看向上方的时候自己却也忍不住张开了嘴，久久不能复原。
所有人都兴奋抬头看向了天空，此起彼伏的“卧槽”，犹如一片蛙声。
身穿轻纱霓裳、梳着飞仙环髻的舞姬如同天女一般从高高的城阙上一跃而下，以以流云倾泻的姿态在半空中舒展开身形。她的足尖轻点虚空，双臂似白鹤引颈舒展，任由风托起广袖，就像是唐代壁画中的飞天，与晨雾映衬，缥缈似仙。
她的十二破裙摆在风中摇曳，指尖曼妙旋转，在空中起舞，以气驭形，以带为翼，翩若游龙，娇若惊鸿。
晨雾、城楼、乐师、飞天……这些景象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轴非凡的典雅画卷。
李暖手中的相机快门声就没停过。
秦月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对着直播间：“你们看到了没？有没有看到？我靠，美死了要！”
直播间里人不多，但此时却齐齐出现在了评论区：
【看到了！】
【感谢月姐带我看世面。妈妈，我看到仙女了。】
【美！】
【有点像是洛邑古城的天女散花，不过，她为什么不也撒点花？】
这时，一曲终了，最后一声琴韵如蜻蜓点水，余音袅袅。而在空中曼妙起舞的天女忽然折腰而下，向着人群如轻烟一般掠来。人群中爆发了更为热闹的喧哗声。
天女最后停驻在了田凡的上空，微微俯视着他，轻声开口：“您就是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田凡放下相机，微微张开嘴，又慌乱又喜悦，甚至不敢看向天女那张端庄又艳丽，额点花钿的美人脸，胡乱点头：“……啊？对，是我！”
他这才发现自己手腕上的手环正在闪闪发光。
天女嫣然一笑，伸出皓腕，一串钥匙滑落了下来，她将钥匙取下递给他：“尊贵的客人，请您为古镇开门。”
时间正好显示是九点整。
田凡：“……我，我，我吗？”
激动得话都说不清了。
这时，舟上立着的更夫又敲了一记铜锣，高声喊道：“吉时已到，古镇开门迎客咯——！”
天女在威亚的帮助下返回了高高的城阙上，而田凡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下拿着钥匙来到了古镇城楼的大门前面，剩下一堆人在后面羡慕嫉妒恨。
早知道是这样他们跑也要跑到第一个检票啊！
秦月在直播间里小声发疯：“啊啊啊啊，我要气死了！我是第二位啊，我为什么不走快那么一点点！这样开门的就会是我了！”
还能获得和天女对话的资格。
如果是更后面一些倒也还好，但她是排在第二，真的不甘心啊！
晓琪这家伙居然不给她暗箱操作一下，气！
古镇的大门终于开了，田凡站在一旁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这么有仪式感的动作居然是他来做的！简直能记得一辈子！他决定今天不洗手了，蹭一蹭这好运气，待会儿回去买彩票去。
游客们三三两两地进了古镇大门，一边走一边还在回味。后面检票进来的那些人听闻错失了精彩演出，一个个都在扼腕叹息。
而在城阙之上，乐师们已经收好了手中乐器，准确下楼了。
“吓死我了，我刚刚一紧张，差点弹错了。”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咱们以前给陛下都弹过多少次了，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
“哎呀，感觉不一样嘛。”
李龟年抚着古琴，笑意吟吟：“好了好了，今日表现得都不错，待会儿还有其他演出，都先散了吧，该休息的休息，该准备的准备。”
“是，李供奉。”乐师们朝他欠了欠身。
李龟年问扮演天女的，也是昔日教坊内胆子最大的舞姬：“可害怕？”
那舞姬兴奋极了：“不害怕，好玩得很。不过，到后面需要很大力道来支撑。”
感觉整个人要飞起来了，但的确在空中做动作是地上好几倍的难度。
李龟年走在最后，还探头往外看了看，看到游人如织穿过城门，不由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今日特意来客串一下琴师便是为了看看自己编排的这场演出在游客那里会有什么样的反馈。
现在他是完全放下心来了。
想想那制造出雾的干冰机，又想想可以携带人在天上飞的威亚和无人机，李龟年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哎，以前要有这样的好东西就好了！那霓裳舞衣曲便能真的打造成天宫仙境一般了。
不过，现在也不迟……李龟年的眼中闪过狂热，。
站在城阙上幻想了一会儿后，他才抱起古琴施施然走了下来。
穿过城门，真正进入到了清河古镇里，秦月和李暖便恍然觉得自己似乎是穿越到了古代。
“哇！”秦月感叹了一声，将镜头翻转，“给你们看看，清河古镇现在的样子。”
元旦那些已经早起或者是还躺在被窝里睡懒觉刷手机的人通过镜头，将眼前的这一幕收入眼底——粉墙黛瓦、流水人家，石拱桥和木桥如同长虹卧波，将眼前的青石板主街与周边各处相连。
主街的尽头可见一座典雅小殿以及身后在高处的清河楼，飞檐翘角，市井中又透出恢宏。
有身穿古装的行人在街道上走动；也有货郎挑着担在叫卖；甚至偶尔还有或简朴或装饰华丽的马车穿梭而过，仆人与车夫坐在车头；有载着满船鲜花的蚱蜢舟在桥头的小码头边靠岸，船娘正在吆喝着卖花。
仿佛描绘了盛世旧梦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而她们这些游人像是穿越了桃花林的武陵渔夫，闯入了这里，也惊扰了这里的安宁。
【好喜欢！躲在被窝里的我默默打开了清河古镇的小程序打算买票！】
【NPC真的好多啊，下了血本了。】
【像是电视剧和电影里古代城镇的样子，要是游客也穿古装就更好了。】
【想多了，现在的电视剧可没这样的实景给到你们，能搭个棚就不错了，更多的是绿幕搞定一切。】
【游客都穿古装不太现实，有现在这样的画面看我已经很满足了。】
【主播主播，那船花好美，你可以去买束花吗？想看。我来出钱。】
【对哦，好想知道NPC是怎么互动的啊。】
直播间里响起了一连串的打赏声。
秦月当然愿意，她自己也好奇这些NPC会怎么应对。
她噔噔噔穿过拱桥，中间感叹了一下水乡美景，然后走到桥下的小码头边，问船娘：“你好，请问这个花卖吗？”
船娘笑道：“自然是卖的，一束只要二十钱，小娘子要什么花？”
【哇哇哇，小娘子哎，我喜欢这个称呼。】
【船娘好美哎，而且你看她的发型和穿着，就是很古代，有一说一，这发型梳得比一些写真馆里做的造型看上去要好多了。】
【发现了，很古典的妆，而且用词也很文雅。这个古镇的NPC素质好高啊。】
秦月要了一束。
原本是江南一带的青楼歌女，以一管好嗓子被召唤到这儿重获新生，又因为会划船而兼职当了船娘的乐娘转过身去，从满船的花中捧出一束递给秦月。
这个美好的画面被在一旁的李暖用相机给记录了下来。
秦月接过花，犹豫问：“扫码还是？”
船娘笑意吟吟：“古镇内只收交子与铜钱，娘子初来乍到，可先去旁边的钱庄兑换。这束花我便先与娘子留着可好？”
【好玩！主播快去换钱！】
【我刚刚好像看到钱庄了，从桥上回去就是。】
【感觉像是博主穿越到了古代了，那扫码的确没意思。】
秦月也觉得这个设置挺好玩，连忙和李暖一起去换钱。
李暖说：“我刚忘了，刚才的地图上是有写的，进门后需要去银庄换钱。不过我觉得这个提醒还可以再明显一点，到时候可以提醒一下路老板。”
她们这些人除了游玩出攻略出视频宣传之外，还负责测试，从顾客的角度向景区提出问题方便他们改进。
两人通过飞虹桥很快回到了主街，找到了钱庄，左右各一家，已经有不少人在兑钱了。
“景区大门口其实也可以设一家，不然人要是一多，有人会觉得进来还要排队就很烦。”秦月说，“尤其是那些年纪大一点的游客。”
李暖点点头。
不过这边换钱的速度很快，好多个窗口一起开，两人很快就换到了钱。
“看到没，这就是我们换到的交子。”秦月给直播间的粉丝们展示了一下，“而且还附送了一个小荷包，可以装这些交子和铜钱，这一点蛮好的，考虑很周到。”
而且，那个荷包很漂亮，放在那些景区里怎么着也要卖个五块十块。
出了钱庄后，她们正好站在主街的起点，便索性展示了一下主街的样子：“这里就是一号区的主街，很宽敞，这条街上主要是一些功能性的地方，包括咱们刚去的钱庄、游客服务中心、文创店铺之类。
“现在应该是为了庆祝元旦，都挂了漂亮的灯笼，晚上的夜景应该会很美。
“主街的两边还有小溪哎，有流水声……”秦月将镜头凑近了一看，“哇，水好干净啊！”
清澈的水在青石板上流淌，看着就觉得喜人。
“是干净。”旁边自来熟的游客接话，“你看那河道里，绿得呀，是那种透明的绿，都能看到底下的水草。我也就是在雪山下的几个镇子里看到过这么干净的水。这个镇子搞得好啊，一看就是下了本的。”
秦月和他们聊了几句，这才知道他们是隔壁市的。
游客笑呵呵的：“我儿子，平时喜欢看做手工的视频，关注了古镇里好几位博主，这次死活磨着我们要来。没想到，一来还挺好，我都想要买年卡了。反正开车过来也就一个多小时，也不远。”
和这家人告别后，秦月李暖回到了船娘这儿。
船娘的这船花非常抢眼，已经被拿着长枪短跑的游客给包围了，各种拍照。李暖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她这才注意到，河道里的水真的和透明果冻一样，还可以看到下方如茵毯一般的水草以及在里面闲适游来游去的锦鲤。
【救命！真的美得和画一样。】
【这些锦鲤的命也太好了吧。】
【我买了门票，但是还没有预约，在犹豫要不要去，刚才已经果断预约了下周末的。好期待啊。】
【要是是可以开花的那种水草就好了，一定绝美。】
【哭了，我要穿着我的汉服去拍照！】
取到了花之后，秦月还和船娘合照了一张，旁边的游客才发现还能有这样的操作，惊呼起来，一个个都开始要买花。而两人抱着花开始往VR虚拟体验馆跑去。
她们在VR馆前面正好遇到了今天的开门人田凡，他正拿了个相机对着体验馆的各处拍来拍去，一幅十分沉醉其中的表情。
秦月是个社牛，眼珠一转便打算去采访他一下，问问他为古镇开门有什么感觉。
田凡是个宅人，但是不忍心拒绝美女，当下挠了挠头，腼腆地说：“就是很惊喜，她飞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真的有一种，我是被神女选定的天命之人的感觉。”
秦月和李暖都忍俊不禁：“感觉以后第一个检票的位置会被抢破头。”
李暖观察得更仔细，看他都是拍建筑细节，便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却打开了田凡的开关。他一改刚刚的腼腆，开始滔滔不绝起来，硬是给两人普及了一番古建知识，从各种斗拱到各种屋顶再到各种檐兽细节。
原本她们都只觉得这座小殿和后面的清河楼很美，但现在却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美。
“……总之，这应该是我见过的复原得最好的以唐朝风格为主的古镇。你们都知道，现在唐代建筑大多都在西北那边儿，晋省、洛阳，咱们江南一带是很少见的。而且它在复原的时候没有照搬西北那边的风格，融入了江南的婉约秀雅，一点都不突兀，这是非常非常难得的。
“最关键的是，它没有以倭代唐！我相信大家都听说过一句话，要看到真正的盛唐繁华，那就去京都，去奈良。鬼扯！其实这两个地方的很多建筑在后期改建翻新的时候已经加入了很多和风元素，早就不是最开始的样子了。
“大家以后想要看最教科书版本的唐朝建筑，可以去西安、去洛阳，去晋省，如果想要感受盛唐的繁华街市，那来清河古镇吧。虽然只是一个新建的景区，但是真的做得很认真很有感觉。”
田凡说得激情四溢。
【知识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进入了我的脑子里，我不再是文盲了！】
【挺有意思的，原来古建筑里还有那么多的讲究。】
【古建哥一聊起这个明显面相都变了。原来这就是真正的热爱吗？咬手绢，感觉自己每天浑浑噩噩的尸体又温暖了一点呢。】
【月月，你跟好古建哥，等于免费请了个导游。】
【古建哥说得对，看到国内那么多以倭代唐的景区就烦。】
田凡本来想要直接去登清河楼，但秦月和李暖极力劝说他和她们一起排VR体验馆。
他原本以为之前自己在网上看到的龙睁眼和连着的几个全息展示视频都是经过后期处理的，但一聊才发现竟然是真的。
“我亲眼看到的，那个视频就是拍的。”李暖笑了笑。
田凡瞪圆了双眼，立刻便改变了主意：“排！”
现在才九点半，刚开门半小时，排队的人还没那么多，在他们之前只有十几个人，应该很快就能排到。而在她们后面是一对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