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分手后他回国,这次她不主动了by李遇迟
李遇迟  发于:2025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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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她在露营基地画的玛格丽特花田的作品已经作为他的手机壁纸,一按开屏键就能看到。
尽管画面里他被刻意抹除。
突然他滑过屏幕的指尖一顿,目光紧盯着那张图片。
她最新的插画动态里的图片是一个男人。
是路畅。
顾墨阳心瞬时跌落谷底。
画里的路畅虚幻得有些不真实,背景被虚化,男人西装革履,侧目而望,姿态悠闲,面色柔和有淡淡的光晕,显然是被她美化过的。
他在她心里的形象还真是完美。
配的文字是:老是画奇奇怪怪的小妖怪,今天就浅画个人吧。
顾墨阳冷呵,压制不住的酸楚从心里蔓延泛滥。
他往下翻评论。
可能是第一次发这样画,这个帖子比之前的评论都多。
【颜狗狂喜!!!】
暖白甜回复:【爱心/爱心】
【好看,爱看,大大多发点这类图啊!!】
暖白甜回复:【好的,我尽量哈】
【这男人的眼神画得绝了,好有故事的感觉。】
暖白甜回复:【喜欢就好。】
【这个地方好漂亮,是在哪呀?】
暖白甜回复:【一个街角咖啡馆。】
所以他们一起在喝咖啡?而江既白坐在他对面一笔一画地画他吗?
这以前是他的特权。
顾墨阳墨色的眸子散发出阵阵寒意。
【这男人好帅,色/表情,画师大大,你画的是不是你的男朋友?或者是老公啊?】
江既白没有回复。
顾墨阳如坠冰窟。
他冷着脸敲字:【不是。】
马上有人回复他:【姐妹,你怎么知道?】
顾墨阳:【就是知道。】
【你是不是喜欢这画里的男人?跑这来吃醋了,抿嘴笑/表情】
顾墨阳:“……”
时间快到了,吴谦从外面进来,催促老板赶飞机。
看老板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这又怎么了?
自从老板叫他去医院帮那对出车祸的母子那晚后,他发现老板像变了个人。
变得更像一台没有人味的工作机器。
每天他回家的时候老板在办公室,第二天来上班的时候他还在办公室。
他都不回家的吗?
这个月光是国外就来来回回飞了好几趟,行程满到分秒必争。
上一个商谈完事后马上进入下一个行程。
他老婆都抱怨好几次了,说他个月都不怎么着家,吴谦也是有苦不敢说。
不该问的他也不敢问。
偶尔闲暇时他看见老板盯着手机发呆,有事一叫他,又久久回不过神来,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沉吟片刻,小声提醒道:“顾总,我们该出发了。”
顾墨阳目光停在手机屏上,没理他,浑身气场冷而不可琢磨。
“……”
眼看马上就要延误时辰,吴谦再次提醒道:“顾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顾墨阳捏着手机的指尖颤了一下,语调暗沉:“走吧。”
“闪闪你说我要不要去啊?”
路畅说想带她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吃个饭,江既白趴在床上,打电话给林闪闪求助。
“去啊。”林闪闪道:“这有什么关系?”
短短也跳上了床,在她面前翘起尾巴贴她。
江既白摸摸短短的长尾巴,有一点犹豫,见他的朋友就相当于要融入他的交际圈:“会不会太快了?”
“了解他的朋友圈才能更好地了解这个人,多了解了解总没坏处,而且他不是都见过你的闺蜜我了嘛。”
江既白翻了个身,“那我就去?”
“去吧,总要迈出这一步的。”林闪闪给她打气。
吃饭时间定在后天。
江既白最终答应了,她觉得林闪闪说得对,她不能一直缩在壳子里,总要迈出来的。
去见一些新的人,认识一些新的人才能和过去慢慢告别。
“许姐,你不是说顾总会来吗?”
一家精致的本帮菜餐厅里欢声笑语,几个年轻女孩看向时不时眼睛往门口看的许佳曼。
看一直再无人进来,许佳曼压下心中的失望,浅浅勾了一下嘴角,对大家道:“顾总可能是太忙了,咱们先吃吧。”
听到她这句话,大家都有些黯然。
今天是许佳曼的生日,部门关系好的同事还有她的几个朋友都在。
早听说他们集团顾墨阳顾总会来,小姑娘们个个期待无比。
要不是能沾上许部长的光,哪有机会能在这种私宴上和顾总一起吃饭啊。
顾总虽和她们这些小喽啰隔着天堑,但光是顾总的颜值,远远看着也是下饭的。
而且在她们眼里许佳曼和顾总可不就是一对嘛,如今男主角没到场大家不免都有些磕不到CP的失望。
不来就不来,纪安已经迫不及待吃起来,他肚子都快饿扁了,偏偏刚还要等那狗。
孙一然看许佳曼脸色不好,对纪安道:“他怎么回事?生日都不来,好歹都是朋友。”
纪安夹起一个香菜肉丸塞嘴里:“我哪知道,这事你应该去问吴谦,我又不是他助理。”
孙一然拿出手机,“我再给他打个电话。”
纪安放下筷子阻止他,“他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来他早来了,你的一个电话能顶什么用?”
孙一然只好放下手机,随意往窗外一瞥便看见在楼下停车场,江既白和路畅一同从一辆白车上下来。
孙一然手不动声色地碰碰还在大快朵颐的纪安。
纪安顺他视线往下看,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刻给顾墨阳发消息。
约莫一小时后,顾墨阳到了。
男人推门而入,带着室外的寒气,但周身的寒意更盛。
明显是着急赶过来的。
黑色大衣风尘仆仆的味道,几缕碎发垂下,深眸里藏着料峭春寒。
急是急,但总裁看着怎么都不像是过来庆生的,倒是像来砍人的。
一股威压扑面而来,包间里霎时间静了音。
见他来了,许佳曼又惊又喜,“还以为你不会过来了。”
她走过来要给他脱大衣。
包间里全都是各种吃瓜的小眼神探照灯一样在他们身上照。
顾墨阳拒绝得干脆,他兀自把大衣脱了,露出白衬衫和黑色马甲包裹住的结实宽阔的肩背。
顾墨阳入座,神色极淡地环视一圈:“不用顾及我,你们自便。”

“介绍一下,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谢铠,这是他女朋友koco。”
路畅向江既白介绍坐在他们对面的一对情侣。
江既白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情侣。
他们看起来感情很好,俨然还在热恋中,女人半依偎在男人怀里,男人牵住她的手。
“你们好啊。”江既白甜甜地笑了下,看坐在她对面一头粉发,皮衣、打了唇钉潮得要得风湿的小姐姐,还有她身边的谢铠。
谢凯也没好到哪里去,穿着件机车夹克,头发三个色。
路畅的朋友怎么和他走的稳重成熟商务风差别这么大?
“koco?外国人?”
“是。”谢铠说,“她韩国人。”
说完谢铠和Koco对视一眼,还浅浅亲了一下……
“喔…”江既白没想到这还是位外国友人,“Koco能听懂我们说话吗?”
江既白怕她听不懂,就用手在空中瞎比划。
路畅看她手势笑了笑,“能听懂一些,但是koco不会说中文。”
“会一点。”koco突然用有点蹩脚的中文说,“你很漂亮。”
江既白笑了一下,“谢谢,你也很漂亮。”
koco的话一下让氛围变得轻松,大家都笑了。
一顿饭吃得还算轻松。
四个人点了一瓶酒,路畅要开车就没怎么喝。
谢凯倒是高兴,一杯一杯地下肚。
谢铠话还挺多的,koco因为中文词汇量有限,听得多,偶尔激动多时候爆几句韩文,谢铠给她在中间当翻译。
“菜还合胃口吗?”路畅微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
“挺好的。”江既白说,“松鼠桂鱼好吃。”
“那多吃一点。”路畅拿着公筷给她夹了些松鼠桂鱼。
“谢谢。”江既白接过碗,就着菜吃了几口米饭。
“江妹妹,想听听阿畅的黑料吗?”谢铠突然眯着眼睛一脸坏笑。
“黑料?”
在她心里路畅形象一直很好,是好脾气、成熟稳重的、在她遇到困难会出手相助的师哥。
她想不出他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江既白扬起脸,来了点兴趣。
“什么黑料?”
路畅微眯起眼睛递给谢铠一个警告的眼神。
谢铠好似没有看见,继续道:“阿畅高中的时候救了一只受伤的野兔,上学时都天天带着那只兔子,眼看那只兔子伤一点一点好,可是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兔子不见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那只兔子被学校不学好的一帮人抓走烤了吃了。”
“啊!这么残忍。”
“残忍的还在后面,阿畅直接找到那帮人把始作俑者给打残废了,这事当时要不是他爸……”
江既白眼神错愕,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一面。
路畅脸色越来越差,他沉声打断道:“够了,别说了。”
谢铠刚讲在兴头上被打断,他惋惜地摸摸鼻子,一旁的koco不明所以用韩语问他是什么情况。
气氛一下僵下来。
江既白看了两人一眼,放下手中的筷子,略有些尴尬。
“我先去上个洗手间。”
等江既白离开,路畅等脸立刻冷了下来。
“你刚才什么意思?突然说那些做什么?”
谢铠却说:“像,确实像,不过她更漂亮。”
路畅忍无可忍,眼中被阴翳覆盖,“我问你话呢!”
koco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两个人,怎么突然要吵起来。
“阿畅,看来你在她心里形象很好。”谢铠语重心长,“不过我觉得你们不合适,那姑娘看似温和,其实骨子里是的有主见的,她驾驭不了你,你也无法困住她。”
他这个兄弟他了解,平时看起来谦和有礼,实则在他在乎的事情上有种过分的偏执和掌控欲。
有时候他流露出的眼神他看了都害怕。
可那姑娘好像一点也没察觉。
“而且,你父母也不会同意她,你不像我上头还有个哥哥撑着,可以随心所欲,你可是你们路氏集团的继承人,伯父伯母不会允许你找这么一个毫无家庭背景无法帮衬你的女人。”
路畅将手边的茶杯端起,一饮而尽,眼中涟漪骤起。
只要是他看上的,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同事在许佳曼耳边小声道:“许姐,顾总真的好宠你啊,工作那么忙还特意跑过来给你过生日。”
另一个同事道:“对啊,羡慕死了,真的磕到了呢。”
许佳曼望了望顾墨阳坐着的方向,心底按捺不住的欣喜。
见顾墨阳一杯酒一杯酒地下肚,她道:“墨阳,少喝点酒,太伤胃了。”
顾墨阳神色冷淡地回应:“嗯。”
杯里的酒却照喝不误。
包间里的众人又开始起哄,不过都不敢太大声说话。
他们能感觉出来,顾总的心情似乎不佳。
觉得气氛低迷,许佳曼提起杯子,含情脉脉地看着顾墨阳,“墨阳,今天是我的生日,谢谢你能赶过来陪我过生日。”
顾墨阳抬起眼,这才记起来,今天是许佳曼的生日,她和他说过的,只不过他一时忙起来就忘记了。
顾墨阳远远抬了一下杯子,“生日快乐。”
许佳曼笑道:“有你在我就快乐。”
众人又是一阵起哄,只不过这一次的起哄声大了很多。
原来他们冷面总裁也是会当面说“生日快乐”的!!
尤其是纪安,声音最大。
孙一然骂他唯恐天下不乱。
顾墨阳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没有回应,他坐在椅子上,神色低落,陷入某种回忆中。
今年是他没有陪她过过的第六个生日了。
她过生日的时候开心吗?
许佳曼只好尴尬地坐下。
到了切蛋糕的环节,众人更大胆起来。
“许姐,叫顾总帮你切吧。”
“是啊,顾总切!”
几个女孩子直接啦啦队似的喊起来,“顾总!顾总!”
纪安叹了口气,对孙一然说,“你说怎么没姑娘注意到我们两个清清白白的呢?”
“还是这年头小姑娘就喜欢人夫?”
孙一然:“你乱说什么,他们又没在一起,更没结婚,怎么还和人夫扯上关系了?”
纪安慢悠悠道:“我说的是人夫感。”
孙一然挑眉:“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不会也爱上他了吧。”
纪安:“呸!”
在许佳曼和一众女生期待的眼神中,顾墨阳英俊的脸上波澜不惊,他站起来并没有接许佳曼递过来的刀,声线淡得像白开水,又有点懒散的醉意,“谁过生日谁切,我就不代劳了,你们慢慢玩,我出去透口气。”
江既白从洗手间出来,按压下洗手台上的洗手液。
手中绵密的泡沫在搓动,她在想刚才谢铠说的话。
路畅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个会把人给打残的人。
这倒是打破了她对路畅的固有看法。
但是谁都有年少轻狂,行事冲动的时候。
他大学的时候倒是没犯过什么事。
慢慢接触下来,总是会越来越了解的。
她抽出一张纸把手擦干,丢进垃圾桶。
走出洗手间,一个转身,却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浓烈的酒味沁入她鼻尖。
还未反应过来,江既白整个人踉跄着被他抵到墙边,背后不是如她预料到的冰冷的凉意。
一只温热的手掌抵在她背部和墙壁之间。
她抬头,看见顾墨阳那双桃花眼正幽深地凝视她。
一想到她刚才和路畅坐在一起轻笑低语的样子,还有她在咖啡馆给路畅画像的画面。
顾墨阳心里就往外咕噜咕噜地冒酸水。
江既白说不清他的眼神,只是那双眼睛看得她的心发颤。
她蹙眉:“你……”
酒精催发着他心里的酸意,回国后顾墨阳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看她。
她那双漂亮清透的眼睛。
以前这双眼睛里是只有他的。
一时之间醋意恼意交织着吞并了他的理智。
话还未说出口,已被顾墨阳落下来的吻吞没。
五年了,整整五年。
将近两千多天的日思夜想,还有他那些复杂交织的情绪全部融在这个吻里。
他的吻来得异常凶狠。
借着酒意,他毫不客气地敲开她的牙关,贪婪而疯狂地掠夺。
另一只手穿过她发间扣住她后脑勺。
“江暖暖…”
她与他曾接过无数次吻,就像呼吸一样简单、频繁。
江既白霎时间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某个开关被打开,压抑许久被刻在身体的记忆被唤醒,原始的欲望作祟。
顾墨阳猛的睁开眼,深眸如冰封裂开的湖面,闪着微光。
他心尖塌陷,欲望像被开闸的洪水涌出他心间,他想要更多。
顾墨阳呼吸急促,越吻越深。
只一瞬,江既白猛地意识到什么,她睁开眼用尽全力把他推开。
顾墨阳没有防备,高大的身躯被她推得后退几步。
江既白手指蜷起来,她又羞又愤,长睫微微颤抖,一张脸涨得通红。
“顾墨阳,你神经病啊!”
“我……”
“啪!”
江既白扬起手狠狠地扇过去。
随着一声脆响,面前高大的男人脸被打得偏过去,脸上迅速浮上一个红印。
江既白手被震得发麻。
顾墨阳锋利的喉结滚了滚。
酒意瞬间消减掉一大半,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行为。
她终于肯叫他的名字了,听到这三个字从她嘴里喊出来,他的心软了一下。
即使是骂他也是好听的。
“江暖暖,我是混蛋。”他声音支离破碎,带着沙哑的尾音。
顾墨阳上前几步,挡在她面前,高昂的头颅此刻半低着,那张极英俊的脸垂着眸子看她。
刚才留下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不知道是不是头顶暖光的原因,他眼睛微微泛红,右眼睫下的那颗痣,悲伤得像一滴眼泪。
江既白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她蹙了蹙眉,不喜欢这种为他而痛的感觉。
她的这颗心已经为他痛过太多次。
她不知道顾墨阳为什么这么难过,但她不想再为他难过了。
“让我离开。”江既白冷淡地说。
“对不起。”顾墨阳躬下身子,音色被酒精滤过的低哑,“和光那个项目是我的错。”
提及上次的事,江既白眼尾一下红了,她攥紧手指,嘴唇抿紧。
那件事情是她不敢揭开的伤疤。
不是那件事本身对她伤害有多大,而是——
那件事的罪魁祸者、始作俑者是她曾经最爱的人。
她曾拿十二分的真心待他。
而如今,他以高高上位者的姿态,用他手中的权力迫使她低头。
害她在公司被打压,被群嘲。
害她被迫离职。害她找不到工作。
她确实会离开那家公司,但绝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可不可以原谅我?”顾墨阳躬着身子,眉头锁着,发出气音,“是我做错了,对不起,原谅我吧,江暖暖。”
他朝她靠近,眼底波光破碎。
可不可以原谅他?
可不可以再回头看他一眼?
某种层面上来说,江既白无法原谅。
因为原谅对他造成的伤害来说太轻了。
但是她总有一天会原谅,因为她不会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耿耿于怀。
“墨阳,原来你在这里。”
一道女声打破微妙的氛围。
江既白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许佳曼踩着双高跟鞋,手里捧着份生日蛋糕走过来,头上还戴着顶滑稽的寿星帽子。
她明白过来,他原来在这陪许佳曼过生日。
陪许佳曼过生日。
她心被莫名刺了一下。
陪相好的过生日,喝高了跑过来和前女友接吻,求原谅。
他还真他妈会玩啊。
江既白突然觉得嘴里那点酒精的余味很反胃。
趁着顾墨阳转头的间隙,江既白贴着墙壁很快走了。
她冷讽道:“不打扰二位的烛光晚餐。”
许佳曼看江既白离开的身影,眼神复杂。
顾墨阳整个人垮下来,像外面冬日的枯枝败叶,眼中颓然。
见他神色不佳,许佳曼把蛋糕递到他面前,“尝尝吧,味道还不错。”
顾墨阳没接,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掀起一阵冷风。
江既白重新落座,立马平复好心中起伏的情绪。
“怎么去了那么久,是哪里不舒服?”路畅锐利的目光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
“没有。”江既白低头,长长的睫毛将心事掩盖。”“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谢凯笑了笑,说没关系。
吃好饭后。
谢铠和koco提议一起去看电影,说电影院有一部刚上映的爱情片很火。
江既白说她晚上还要回去赶稿,拒绝了。
其实她是没有心情。
路畅目光颇深地看她一眼,对看电影也没有什么兴致。
谢铠他们为了赶场和koco先走一步。
临走前,谢铠给路畅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路畅佯装看不见。
车驶在路面上,江既白明显感觉他的车速要比以前快。
她看了路畅一眼,他的话也没有之前多。
默默地直视前方,一双眼睛藏在阴影里。
江既白主动打开话匣子,“今天这顿饭我觉得还不错。”
“是吗?”
路畅手握着的方向盘紧了紧,笑容很淡,语气也和之前不一样,只不过江既白未听出来。
她重复道:“是挺不错的,你那个朋友谢铠挺幽默风趣的一个人,还有koco虽然我们交流不多,但我挺喜欢她的。”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江既白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
她不假思索,“挺好的啊。”
车掠过冬季萧索的寒风,路畅一个转弯把车稳当停好,昏暗的路灯透过车前玻璃照进车里,照亮路畅侧过来的半张脸:“那我和顾墨阳谁好?”

他们只不过是她在人生不同的阶段碰到的不同的人罢了。
顾墨阳对她来说是她少不更事时奋不顾身饮下的一杯烈酒。
这杯酒又烈又上头,后劲还大。
但这种酒她喝不了第二次。
路畅对她来说像一杯清茶。
他温和、谦逊、稳重、成熟,是她的朋友、兄长,也许将来慢慢会变成她的恋人。
她既然选择和他接触,对他慢慢敞开心扉,她就不会再三心二意。
沉默的空气被打破,是车门上锁的声音。
江既白眉心一跳,下意识看向路畅。
对上她的是一双在阴影中深不可测的眼睛。
江既白下意识抓紧手里的安全带。
盯着路畅那双背光中,黑暗里的眼睛。
“你要干什么?”
“我都看到了。”路畅情绪不明地说。
路畅见她许久没回来,以为她找不到回来的路,见她手机放在桌上也没带,便自己去找她。
可没想到的是,他看到走道尽头的两人抵在墙边接吻。
话投入夜色,打破沉默的黑暗。
江既白一怔,脑中闪过和顾墨阳接吻的画面。
顿时羞愧得无以复加。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低下头忐忑地捏着自己的手指,在想要怎么解释才好。
“不是?”路畅鼻中发出一声轻哼,“我的眼睛还没瞎。”
他说话的语气和之前的温和大相径庭,让人听了心底发寒。
路畅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俯身朝她逼近。
江既白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后背紧紧贴着座椅。
路畅目光冷了一瞬。
离她脸只有一拳的距离,路畅目光在她脸上游走,沉重的鼻息喷在她脸上。
视线落在她的唇上,想到他亲眼所见的一幕,一股难以言说的妒意袭上来。
他沉声道:“你心里还有他?”
江既白嘴唇动了动,摇头,“没有。”
他压制住满腹的恼妒,沉吟片刻。
路畅藏住眼底的狠厉,目光柔和下来,温声道:“你现在是和我在接触,你想想看,如果是你看见我和别的女人接吻你会怎么想?”
换位思考一下,她自然是接受不了的。
闻言,江既白羞愧极了。
这确实是她的错。
她眼眸垂下来。
“对不起。”
路畅往后退开,声音再次变回之前的温柔,“这次我原谅你了。”
“但你记住,我今天很不开心,我希望你可以离他远一点。”
愧疚感再次将她包裹,江既白默然点点头。
“啪嗒”一声,路畅帮她解开座位边的安全带。
车门锁也开了。
江既白松口气打开车门下车。
这次路畅没一起下来,他看了眼下车的江既白道:“早点回去休息。”
回去之后江既白和林闪闪说了今天见路畅朋友不太愉快的经历。
林闪闪直接开骂:“不是那狗男人有病吧,自己左拥右抱还不允许你找第二春,还挡你的姻缘!!”
“去他妈的,他还有脸求你原谅???我真是刚被破项目整死的心又被他气活了现在!”
“简直气死我了!!这狗男人怎么这么jian啊!!”
江既白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林闪闪的暴躁。
现在想想,那个吻让她觉得很恶心。
像吃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
可笑的是自己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
江既白又生出一股愧意和恼意。
洗了个澡,江既白继续躺在床上和林闪闪煲电话粥。
短短喵呜一声跳上床,江既白揉了揉它软软的肚皮,这小家伙来了一个多月肥了一圈,还愈发粘人了。
一回来就跑她边上来踩奶。
看来要赶紧带他去割蛋蛋。
“路畅他什么反应?”林闪闪问。
江既白伸手拿过床边的大玩偶抱着趴在床上,回想路畅刚才的神情。
“看着挺不开心的。”
“不开心正常,说明他心里有你,男人占有欲都很强,何况是看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接吻?”
“不过。”林闪闪提醒她,“宝,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就把自己放低姿态去迁就他,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相信自己值得最好的。”
“怎么想起约我出来喝酒?就快要抱到美人归了心情还不好?”
谢铠推开包间的门,对坐在里面的路畅揶揄道。
“路公子这刚一出手难道就碰壁了?可别怪我上次没提醒你。”
路畅手指扣住杯子,喝口酒,又放下,眼底略带阴郁地看他一眼,“就你知道。”
谢铠大剌剌在沙发坐下,“咱俩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放个屁我都知道你昨晚吃了什么。”
路畅:“……”
“怎么了?人追得不顺利?”谢铠搭着腿,一边说着还不忘回在手机上回女朋友的信息。
路畅脑海里蹦出的是上次她和顾墨阳抵在墙边接吻的画面。
凭什么他就不可以?
路畅眼中愈发阴沉,语气嘲讽,“人都不让我碰,防我和防什么似的。”
谢铠收了手机,语气不解,“追过你的女孩也不少,我搞不懂你为什么非她不可,论家境家世她哪一点配得上你?”
路畅摇摇头,顶灯落下来,他眼中一片阴翳,“你不懂的。”
第一眼就喜欢的人,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怎么甘心拱手让给别人?
“她大学的时候不是和别人谈过吗?用别人用过的东西你也不嫌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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