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分手后他回国,这次她不主动了by李遇迟
李遇迟  发于:2025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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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蓝的天空开始飘雨,江既白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地铁口走。
还未到地铁口,雨势已经加大。
漫天雨帘落下,像一张巨大而密不透风的网冲刷笼罩着冰冷林立的高楼。
江既白没带伞,一步一步走在雨里,也不跑,很快她身上的衣服被雨打湿。
路过的行人向她投来异样的眼光,她毫不在意。
等她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衣服头发已经全部湿透,水滴顺着衣摆滴下来,留下一路水渍。
江既白麻木的脱下湿透的衣服,洗了一个热水澡,裹紧被子准备迎接漫长的黑夜。
晚上十一点。
纪安见顾墨阳从办公室出来,挑了挑眉,“总算是等你开完会了。”
顾墨阳拎着西装外套,意兴阑珊地看他一眼,自顾自往前走,“怎么了?这个点还在等我,你很闲?”
“今天没开车来,想搭个便车。”
纪安很快跟上他的步伐,走到他身侧。
纪安想起江既白下午梨花带雨的模样燃起熊熊的八卦之心。
他寒暄的口吻,“下午江既白来公司了?”
提到江既白,顾墨阳深眸微闪,但他很快将心底的波澜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闷堵。
他手插进兜里,轻轻“嗯”了一声,不愿多提的样子。
纪安见他脸上不悦,也只得小心试探,“她是来找你对方案的?”
顾墨阳在电梯门口停下,用力一按向下键,银色金属电梯材质照出冷感。
“对。”
电梯门徐徐打开,顾墨阳径直走进去,电梯内镜面材质的金属空间映出他冷酷锋利的面部轮廓。
纪安后脚跟着他进去,“那你们对得顺利吗?”
他转了个身,不耐烦地对侧身的纪安凝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纪安挑眉:这我就得说你了,怎么对个方案还把人给对哭了?”
“你说她哭了?”顾墨阳的语气在这密闭的空气中很沉冷。
“你不知道吗?她从你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撞见我了,那双眼睛红通通的,一副惹人怜惜的样子,我都于心不忍。”
顾墨阳捏着西装外套的手一紧,随着电梯的失重感,他的心好像也在慢慢坠到深不见底的谷底。
难道真的是他做得太过了?
电梯停下来,失重感慢慢消失,顾墨阳捏了捏眉心,走出电梯步子迈得很大。
纪安跟在他身后,都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
“你到底和她说什么了?怎么还把人弄哭了?”
“闭嘴!再问把你自己扔在这。”
见顾墨阳的脸比冬天结的冰碴子还冷。
纪安就不敢再问了,指定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坏事他也想吃吃瓜呀!
顾墨阳上了车,他瞥一眼坐在副驾的纪安。
“先不送你回去。”
纪安:?
“半夜十一点半了,你不送我回去那要带我去哪?
他对上顾墨阳那双凌厉的眉眼,“虽然我长得清秀,但是啊,我喜欢女人。”
“你把心放肚子里,就算全世界女人都没了我也不会喜欢你。”
纪安松了口气,“那我就安心了。”
“去陪我跑跑步。”顾墨阳发动起车子,车很快从地下停车场驶出,进入繁华的街景里。
“我靠!大晚上还跑步?你这一天的精力还没释放完?”
顾墨阳:“都憋几年了,我去哪释放?”
纪安:“你装什么?自己又不是没手,去哪跑?”
顾墨阳直视前方的霓虹灯,光彩照进他黑眸中,“京淮大学。”
纪安目瞪口呆。
京淮大学里这二十几公里,纪安觉得他是真的疯了。
自己疯就算了,还要带着他一起。

“病人失血过多,需要马上抢救,请家属让让。”
医院里,李晓兰满身是血地躺在病床上,鲜红刺目的血把她身下躺着的白色床单全部染红。
“妈妈,你醒醒,你不要走!”江既白大声哭嚎。
“病人抢救无效,请家属节哀。”
“江既白,你不值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你。”
“呼!”江既白从梦中惊醒。
又是一晚被梦魇侵袭,这段时间,她就算再疲惫地入睡也少不了被噩梦的侵袭。
加大剂量服用助眠的药也无济于事。
梦里反反复复都是顾墨阳和她母亲的影子。
江既白睡衣被冷汗浸透,湿湿地贴在身上,空气一接触一股透心的凉意爬上来。
她手开始无意识不受控制地抖动。
这个症状和几年前一样。
她的病复发了。
黑暗寂静的房间里,江既白抱紧双膝,脸埋进膝盖里,任眼泪滑落。
后半夜,江既白未阂过眼,她一闭眼,那些片段就会如病毒一般入侵她的大脑。
直到一丝白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她知道天已经大亮。
江既白盯着天花板长长地叹了口气。
今天她需要去一趟公司,去办理离职手续。
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江既白想到形容枯槁这个词。
又是丧气满满地一天。
要是顶着一张这样的脸去公司,大概别人会觉得她是从哪座阴曹地府里爬出来的,于是她给自己化了一个气色看起来还算正常的妆。
到了公司,张晚晚很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江姐早啊!”
见张晚晚那张青春洋溢的笑脸,江既白突然心生不舍,明天应该就见不到她了。
如果离开这里,她最舍不得的人应该就是张晚晚,她想是不是名字里带叠词的女孩子都这么可爱,就像林闪闪一样。
当然郑倩倩不算。
走到工位江既白把包放下,准备去找郑倩倩提离职的事。
没想到她刚要去,郑倩倩就从办公室出来,用那种狗看肉包子发精光的眼神看她。
“小江啊,你很不错嘛,我本来还为你捏把汗,没想到和光集团那个项目你居然一次就过了。”
江既白嘴唇张了张,不敢置信,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你…你说什么?”
“哎呀,你是不是画图把脑子画傻了?今天早上施总对我说甲方他们对你的设计方案很满意,就让你照着现有的设计方案继续做。”
江既白讶异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郑倩倩高兴地拍拍她的肩膀,“好好干,我们看好你呦!”
拍完又咕哝一句,“回家记得多吃点,你这肩膀拍得我硌手。”
江既白眼睛一眨不眨地坐下,她也全然没理睬郑倩倩后半句在说什么。
这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顾墨阳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接着她桌面的手机响了一声。
江既白拿过手机,一条消息弹出来。
给钱的甲方:【就照昨天说的那版方案做吧。】
江既白指尖一松,手机“啪”地一声轻磕在桌面上,那声响却像重锤砸在她心口。
一股灼热的、带着腥甜味的火气猛地从胸腔窜上来,烧得她喉咙发紧。
她嘴角轻讽地扯了一下。
熬着夜,手受伤她都把方案按时完成了。
凭什么昨天他一句话就能像橡皮擦一样,抹掉她无数个日夜的伏案、绞尽脑汁的心血。
如今呢?他像个高高在上的施舍者,随意勾勾手指,就等着她像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爬回去继续为他卖命?
把她当什么了?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一个可以随意戏耍的猴子?
打一个响亮的巴掌,再漫不经心地丢一颗裹着糖衣的毒枣……他是不是觉得,这样她就该感恩戴德。
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他一句话就可以剥夺她的所有,甚至把她的尊严踩在脚底碾碎。
她凭什么要继续眼巴巴地抱他的大腿?接受他那点可笑的怜悯?
江既白手指紧握住椅子的扶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扭曲、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微微颤抖着——那是极力压制着想要掀翻一切的狂暴冲动。
无论方案过不过,这个职她离定了。
“什么?你要离职?”郑倩倩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对,我要离职,我不干了。”江既白一字一句地把这几个字又重复了一遍,即使重复了许多遍,她觉得说出口的时候还是很爽。
郑倩倩还是难以置信,“小江你傻呀,最难过的初稿你都过了,后面就是把方案细化落地就完事了,这些对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那三十万可是已经在向你招手了。”
钱是不少,但是她不想要了。
一点都不想。
比起钱还是自己的尊严和命比较重要,她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她无法再干这个让她心理和身体承受双倍折磨的项目。
而且一开始这个项目就是她被迫接的。
无论郑倩倩怎么劝,江既白就是一个态度。
她坚定地要离职。
“你可要想清楚。”郑倩倩面露不悦,语气带着警告,似乎在给她下最后通牒。
江既白态度并未有半分松动:“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郑倩倩收起她平时对她露出的一副和善面孔,面部狰狞,江既白甚至可以看到她面部的横肉在抖动。
“你不干可以,到时候这个项目的分成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江既白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本来就没想要拿到,不过我拿不到你们也别想拿到一分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逼我接下这个项目,我一走你们猜和光会不会换一家公司?”
到这一步她能看出来,顾墨阳就是故意的。
她江既白不过就是被他玩弄股掌间的一只蚂蚱,是他们这些人压榨挣钱的工具。
江既白盯着郑倩倩的眼睛勾起一抹冷笑,她一字一句道:“放心,你们也不会拿到一分钱。”
郑倩倩的脸霎时间变得铁青。
反正马上要走了,江既白也就无所顾忌。
“我祝这烂公司早点倒闭,至于倩姐你嘛,给你一句建议。”
“你化妆比不化妆更丑,还有这个口红的颜色不适合你,衬得你比挖煤的还黑,不知道郑源是怎么下得了口的。”
说完江既白也不管郑倩倩脸上什么表情,开门离开了这间她觉得肮脏的办公室。

顾墨阳临登机前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他打开微信,江暖暖那一栏,并没有新的消息,最后那条消息是自己发的。
【就按照昨天说的那版设计方案做吧。】
她并未回复。
顾墨阳凝眸盯着手机屏良久,他挑了一下眉,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轻哼了一下,她不是缺钱吗?到嘴的鸭子应该不会不吃。
不回复可能是默认他的话。
他随即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按下熄屏键,登上机舱。
江既白办公桌上没有太多东西,她把桌面上一些小摆件和自己存资料的硬盘放进收纳箱里后,环视一圈自己工作一年的地方,她对这个地方其实没什么留恋的。
最舍不得的反而是这张陪了她一年的办公桌,它也算是见证过她在这里各种伤心失落情绪的唯一知心好友。
江既白指尖划过桌面,正欲离开。
马琳突然转过来,“你真要走?”
江既白抱着收纳箱,脚步停住,对于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可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尤其是她都离职了,要是她们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她可不会再有所顾忌。
“怎么?舍不得我,要给我开一个欢送会?”
马琳不屑地轻哼,她才不是舍不得,她只是觉得少了江既白每天的生活会无聊很多。
而且。没人给她们免费改图了。
江既白冰冷的目光滑过两人,“我可巴不得看不见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在我眼里就是两坨答辩。”
走出公司大门,江既白长长呼出一口气。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糟心的地方。
离职一时爽,爽完之后她得解决眼前的生存问题。
她工资不高,工作也是断断续续换了几家公司,加上平时的开销和高额的买药花销,江既白没存上什么钱。
现在她又需要重新进行心理治疗,又是一笔高额的费用。
平台的接稿才刚起步,属于是饥一顿饱一顿的状态。
光靠接稿的钱还不足以支撑她现在的生活开销。
生活的重担再一次压了下来。
她必须要先重新找一份工作。
离职的事情她谁都没有告诉,她的朋友们和她父亲江清福都没告诉。
江既白打算先把工作找到无缝衔接过来再说,她不希望自己在他们眼里是一个没用的人或是累赘。
回家后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简历,她便开启了疯狂投递简历模式。
过了两天,那些简历都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溅出一点水花。
江既白的心情从期待慢慢变为失落再到如今的焦虑不安。
她不敢想象自己如果找不到工作会是什么样子。
反反复复投递了好几轮,以她家为圆心二十公里内的设计公司都投遍了也没有回声。
江既白焦虑得开始整晚整晚的失眠。
直到三天后有两个公司给她发了面试通知,她脑中那根紧绷得神经才松懈一点。
在现在这个大环境,找工作太难了。
连续几天没出门的她终于挪了一下窝。
她利落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上一身得体的正装,化一个简约而又不浓艳的妆出门面试。
第一家公司因为她去年有半年的空窗期没通过。
第二家倒是顺利,全程面试官都对她比较满意,尤其是对她的插画作品很认可,认为她的插画作品很符合他们公司的风格。
“江小姐是吧?”面试官笑着对她说,“您个人的插画作品我很喜欢,回去等通知吧,希望很快就能在公司见到你。”
“谢谢,江既白微笑着点头,“我也希望能够有机会在贵公司就职。”
江既白觉得这家应该有戏,悬着的心慢慢落地。
走出公司大门的那一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她心情稍稍好了一点。
走在街道上,江既白看到前面有一个创意市集。
一个个白色小摊位整整齐齐地排开,有吃的,有玩的,还有各种各样的文创逛的人还不少。
江既白立刻被吸引过去。
她喜欢逛这些奇奇怪怪又有创意的商铺。
看到这些稀奇古怪的漂亮摆件她就走不动道。
大学的时候江既白的爱好就是收集各种手办、小摆件、钥匙扣、小挂件之类的。
那时候她不缺钱,只要看到喜欢的她会毫不犹豫买下来,光是手办她就放了整整一柜子。
现在那一柜子的小玩意都不见了,里面大多都是她和顾墨阳一起买的,放在当时他们一起住的出租屋里。
顾墨阳出国后她伤心欲绝之下就把它们全都低价卖了。
想到顾墨阳江既白心里变得沉甸甸的,她蜷了蜷手指,往阳光下的那片市集走去。
逛市集期间她看到一个很可爱的猫咪摆件。
江既白从摊位上拿到手中仔细端详,短短圆圆的暹罗猫站着在招手,身上穿了一件小黄鸭睡衣,可爱极了。
这小东西当即就勾起了江既白的购买欲。
她看向摊位后的年轻小姑娘,“请问这个多少钱啊?”
小姑娘笑道:“80元。”
江既白觉得有点小贵,她的心理价位是50元。
小姑娘见她面露犹豫之色,又爱不释手,颇有些不耐烦,看着也不像是连八十都拿不出的人,买个东西还要犹豫半天。
上下打量她一眼,不屑道:“您要是不买的话就别站在这影响我的生意了。”
刚才高涨的心情瞬间沉下来,她放下手里那个摆件便走了。
她没心情逛了。
第二天江既白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请问是昨天来我们公司面试的江小姐吗?”
江既白愣了愣随即听出这个声音有些耳熟,打电话来的是昨天第二家公司面试她的人。
“您好,是我。”
对面沉默了一下,失落地说,“很抱歉,您的面试没有通过。”
电话声顺着听筒传过来,江既白心一沉,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我想面试过程中我们对双方都是很满意的,方便问一下是什么原因面试未通过?”
“我们对您的简历做了背调,发现您在上一家公司是中途放弃手里的项目离职的,这在我们这一行是大忌,我们公司不太能接受。”

铃声挂断,房间里的成沉默像一只无形扼住她喉咙的手。
她一离职把前公司上层领导都得罪了一个遍,那些人会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话她大概能想到。
这让本来求职艰难的她更加雪上加霜。
江既白抱住自己的蜷起来的双膝,脸埋在自己的双膝间,温热的液体滑落打湿了她的裙子。
没想到重新找一份本专业相关的工作这么难。
如果真的找不到工作,她要怎么办。
瞬间,焦虑、不安、痛苦萦绕住她。
为什么她就活该要来承受这些?
江既白被这些情绪还有残酷的现实压的喘不过气来。
一定是她不够好,不够优秀,她是一个遭所有人都唾弃的废人。
难怪她身边的人都要弃她而去。
江既白湿着眼眶,手颤巍巍地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给江清福拨了一个电话。
嘟嘟声弥漫在安静的空气里。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江清福没想到女儿会主动给他打电话,他语调中透着几分高兴和意外。
“暖暖啊,”他沉默了一下,“怎么想起给爸爸打电话了,最近过得好不好?有空就过来吃个饭。”
江既白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她咬唇不让自己情绪失控得哭出来,“爸……我……
话还未说出口,她听见对面背景音传来小孩的哭声,江既白垂眸,刚到口的话立马咽了下去。
“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先忙。”
江清福并没有听出对面声音里透着的失望和凄凉。
“诶,暖暖,祐祐不知道怎么哭了,我去看看,你有什么事就给爸爸打电话。”
江既白捏着手机的手指松了松,木然地盯着客厅一角。
终究还是没说话。
对面还没挂,她听到江清福急切的声音,“怎么了?祐祐,好好的怎么哭了?”
她立刻把电话挂断了。
房间里重回平静,如一潭冰冷而绝望的死水,带着挥之不去的窒息感。
仿佛又回到五年前的闷热到窒息的夏天,母亲车祸惨死的瞬间,江清福领着秦婷来见她。
她再次被全世界抛弃了。
江既白最后打了一个电话给林闪闪。
林闪闪秒接,“怎么了?宝。”
江既白一听到她的声音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闪闪,我好难受。”
对面的林闪闪一听声音便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
“我闺蜜情况怎么样?她怎么会突然这样?一年前最后一次治疗你不是说她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吗?”林闪闪紧捏着手里的包问坐在对面金发碧眼的女人。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林闪闪仍心有余悸。
林闪闪赶到江既白家里的时候她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浑身冰凉,冒冷汗,整个身体蜷在沙发上都在不自主地抖,嘴里梦呓般呢喃说着她听不懂的词汇。
她当时就预感可能是她病发了,于是赶紧把她送到了这里。
现在想想林闪闪都后怕,她害怕又出现大学时的情况,那时候江既白母亲刚去世不久,江既白曾有过轻生的念头。
还好她及时赶了过去,要是再晚些可能后果不堪设想。
“江小姐的病情又复发了。”安曼达面色有些凝重,“她这次的症状比半个月前来的时候还要严重。”
“半个月前?”林闪闪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安曼达:“林小姐不知道吗?半个月前江小姐就因为身体出现不适症状找到我,那次我就叮嘱过她,希望她一周至少过来一次,但是她和我说最近工作忙没有时间。”
林闪闪重重叹息一声。
病发的事她居然都没有和她们说过,她说她怎么最近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林闪闪烦躁地拿起面前圆几上的温水一股脑喝掉。
安曼达看出她的心绪,“林小姐,病人往往会极力回避自己的病情和内心的创伤,一是她可能是怕你担心,二是她不愿意把自己的伤口剖开,越严重的病人往往越会回避心理的创伤,还希望林小姐可以理解。”
林闪闪看了眼在进行睡在躺椅上进行脱敏治疗的江既白,又无奈叹了口气。
江既白从躺椅上醒来,首先的是看见林闪闪那张满是担忧的脸。
林闪闪见江既白醒了,“没事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既白摇摇头。
她知道肯定自己的病情了,江既白想着,歉疚道:“麻烦你了闪闪。”
这时候了她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觉得麻烦自己,林闪闪真是想骂她,但看她惨白的小脸又不忍心。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咱俩谁跟谁?你就是下不来床我也愿意伺候你。”
她见江既白眼睛一红又要掉珍珠了,忙哄着,“好啦,难道我病了你不愿意伺候我呀?”
江既白声音哑着,“那自然是愿意的。”
林闪闪捏捏江既白的脸,“那不就是了。”
治疗完,安曼达给江既白开了些药,叮嘱道:“药一定要按时吃,脱敏治疗需要一周来一次。”
江既白接过药,点点头,“知道了。”
安曼达手插在白大卦袋子里,表情严肃:“这次可不能找任何借口。”
林闪闪:“放心吧,我会监督她的。”
安曼达笑了笑:“你们两个感情可真好,真羡慕你们能从校园走到社会的友谊。”
“那是。”林闪闪手搭着江既白肩膀,“我们两个大学的时候关系最好,是铁姐妹儿。”
“铁?”安曼达不解,“关系好和铁有什么关系?”
林闪闪差点忘了,安曼达是英国人,哪懂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
她只好硬着头皮干巴巴地解释,“铁是很硬的意思,表示我们关系很硬,怎么凿也凿不开。”
安曼达似懂非懂地张着嘴。
“就是……”
江既白赶紧阻止这个话题,“你再解释下去,人家安曼达会以为咱俩是挖铁矿的。”
林闪闪表情凝滞住:“有道理。”
安曼达看了眼江既白顿了顿又道:“我想我还是要提醒一下,以江小姐的身体状态已经不适合再上班,因为工作的压力以及人际中的负面情绪很容易影响病情,我的建议是江小姐离职让自己的生活状态放松下来专心治疗,这样效果会更好。“
江既白目光闪躲地看了林闪闪一眼,对安曼达道:“其实…我已经离职了。”
林闪闪:“……”
什么时候离职的?都没告诉她,刚说出去的话就被打脸。
好好好,她这个闺蜜就是个摆设是吧?

江既白略微垂头乖巧地跟在林闪闪身后,上了那辆本街道最靓的粉色甲壳虫。
在等着林闪闪“怒火”的她像只待宰的羔羊。
就林闪闪这暴脾气,她是很想骂她一顿的,出这么大的事,她倒好全憋在心里,不憋出病来才怪。
但她生病了啊。
怕影响到她的情绪,一肚子火又不敢发。
林闪闪系着安全带看江既白一眼,轻叹,“好啦,没怪你,德行!”
工作压力大,离职,导致发病这个原因倒是能串起来,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江既白眼睛弯了弯,“就知道闪闪最好了。”
“之前的事我就不问了,之前有什么大事一定要和我说。”林闪闪警告道。
车驶入街道,穿行在林立的高楼间。
江既白眼睛看着前方变得没什么神采,“知道了。”
“既然离职了就专心治疗,别想太多,你不是一直想当独立插画师吗?现在刚好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接稿画画。”
“可是我现在接稿子还不稳定。”车在一处十字路口停下来,江既白看面前斑马线上行色匆匆的人,她声音越来越小,“收入这块还是个未知数。”
林闪闪知道她的担忧,她是怕目前自己的能力支撑不起自己的生活。
前方红灯变绿,林闪闪一脚油门,“宝子你真把我们京淮四美当摆设吗?”
“我们支援你啊。”
江既白愣了愣神,偏过头去看林闪闪那张笑得很明媚的脸。
眼神里有欣喜、激动、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情绪复杂交织。
林闪闪:“宝,你这样看我的眼神我很喜欢,保持住好吗?”
她刚才的眼神中带有一点以前的影子,以前那个鲜活的江既白的影子。
“不过这可不是免费的啊。”林闪闪俏皮地笑了一下,“你就当我们是在给未来扬名立万的独立插画师投资,你以后出人头地了可不能忘了我们京淮四美。”
林闪闪继续描绘未来美好蓝图,“要真当老板了可得给我留个副总的位置!你未来老公都不许和我抢!”
江既白笑了,“男人都没有,哪来的老公。”
林闪闪:“会有的,到时候咱当了老板找个年轻的年下小狼狗包养他,女人就要对自己好一点。”
顾墨阳一落地到和光集团,纪安就已经在他办公室门口堵人。
吴谦跟在顾墨阳身后讶异地看了眼纪安,“纪总。”
纪安跟着顾墨阳进了办公室:“吴助理先去忙吧,我和你们顾总说点事。”
顾墨阳放下手里的公文包,捏了捏眉心,国外分部那边突发了点状况,他连着好几天没睡,这会刚下飞机他时差都没倒过来。
顾墨阳这会有些累,本来想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下。
他坐在老板椅上抬眼看了一眼神色说不上来的纪安,你说他着急吧好像也不那么着急,说他不急吧他巴巴地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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