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我嫁了全厂最牛糙汉by落幕有三分
落幕有三分  发于:2025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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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敏敏哭声一滞,低垂着头不说话。
“黄敏敏,错你已经犯了,但如果包庇其他人,就是犯更大的错。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从孙珊告诉他的信息里,李厂长俨然已经知道,这就是一条灰色产业链。这中间或许有许多像黄敏敏一样的人,在各个环节薅着集体的羊毛。
糖厂很大啊,不光是生产糖果,还有白糖、白酒……李厂长真的不敢想象,这最后查出来的结果究竟会怎样。
月亮已经高挂在天空,昏暗的灯泡下,黄敏敏做着最后的挣扎。过了好久,终于传来蚊子一样的声音:“如果我都说了,算不算是戴罪立功?”
李厂长和科长相互交换了个视线,脸上均是一喜。科长连忙说道:“算。”
黄彬还在交易地点等着黄敏敏的到来,结果人没等到,自己被赶来的领导班子抓了个现行。
先开始他还抵死不承认,直到从他身上搜出来好几张货品需求单,又见黄敏敏颓然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黄彬随即就招了,连带着供出了一大批通过他手贩卖厂里产品的职工。
李珣和孙珊两人跟在几个大人身后看了个大全套,最后听了那么两耳朵,顿时就捂着耳朵跑远了——
黄彬这人做事细致,每回买卖商品都记账,时间长了就积攒了厚厚一本账本。孙珊他们听到的,就是领导班子在议论上头的金额,那说出去真是要吓死人的!
俩孩子这会儿也明白这不是自己该知道的事情,很有眼力劲地跑了。
“孙珊。”
眼瞅着她要上楼回家,李珣叫住她。
孙珊扭头,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我……我其实不是很明白……”李珣问出口。
“啥?”
李珣:“你说多看是要看什么?想又是要想什么呢?我觉得,自己虽然比你大,但你一直都走在我的前面……”捉鬼这个事真正让李珣看到的孙珊的不凡之处。她明明只有十来岁,可面对问题就好像是个大人一样,甚至自己老爹都要听她的……
再说县里常山那事,她还懂得利用舆论的力量。怎么看,这手段都不是一个孩子能使出来的。
孙珊闻言,莞尔一笑。她瞅了一眼天色,横竖都已经晚了,索性就跟他多说两句吧。
“咱们读书是为了啥?”她笑眯眯地反问李珣。
李珣想了想,老实回答:“我爸说了,现在厂子里也需要有文化的人。”这是他爹的原话。李珣没有啥太大的抱负,只想着等再大几岁也进糖厂当个工人,拿着固定工资挺好的。
“李厂长的话,对,也不对。”孙珊抬头看天,夜空中有流星划过,“咱们国家在发展,工厂也会跟着发展。未来,我们也会像国外一样,拥有很多现代化的机器。现在的人工流水线也会被机器替代,更甚至还会有人工智能。这些,单单凭初中或者高中的知识是远远不够的。你试想着那么一天,你面对满是外国字的按钮却发现完全看不懂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李珣愣了愣,好几秒后才喃喃地说道:“那……那我肯定要逃跑……”看都看不懂,还留在那儿丢人现眼吗?
孙珊瞟了他一眼,又说道:“我说的多看,那就是多看书、多看报。从书里你能学到很多知识,从报纸里你能获得很多信息。至于多想嘛,通俗点说就是要多动脑子呗!每次碰到问题别总想着逃避或者用武力解决,多用计谋才是真的……”
李珣一字一句地慢慢复述着她的话,又仔细地揣摩着。等等——
她说不要用武力解决?
“那为啥你那时候你要打我的脑袋?”他叉着腰瞪着她,大声质问道。
额……孙珊脚底下一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眼见着李珣凶神恶煞越走越近的身影,她立马快速说道:“我得回去了,有啥事明天再说哈!”说着,一溜烟跑上了楼。
李珣听着“蹬蹬蹬”不断往上的脚步声,在原地站了好久。最终,他“啧啧”两声咧开嘴惬意地笑了起来,这回他可是制住这丫头了吧!
这一夜,真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糖厂的灯火通明直到天光放亮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而李珣,在床上辗转反侧反复思索着孙珊的话。
读书……真的会有那么重要吗?

糖厂这回彻查是动了真格,但对外可没透露出半个字来。只是悄悄摸摸的就摸排了所有人,揪出了一大帮毒瘤,其中竟然还不乏领导班子里的成员。
对付这些人,李厂长没有任何心慈手软,该处分的处分、该开除的开除,连自己都进行了深刻反思,自罚一个月薪水充公。
“厂长,您看这报告该怎么写?”秘书捏着一叠纸问道。
李厂长思腹了下,说道:“如实写出来。这份报告我要交到随着申报资料一起交到市里去,你不要修饰掩饰什么,就把最真实的情况还原。”
“可这……”秘书有些担忧,“人家的申报材料都是捡好的说,咱们这……”
李厂长微微一笑,很是坦然:“这确实就是咱们厂出的问题,不用回避它。其实我也想让市里看看,出问题并不可怕,重要的是咱们有速查问题的决心和解决问题的方法!如果这次真的申报不上,我也觉得没有什么遗憾……”
秘书怔了一秒,心中颇有所动:“是,我知道了。”
县城里,常山看着用红笔在日历上圈出来的日子,阴冷地笑出了声。这少了一个优质的择偶人选,常山虽然有那么一点痛心,但明显也并未太过放在心上。
等暗访的人到了东乡,再去糖厂溜一圈证实他举报信上的写的确有其事,那市里可是会给他一大笔丰厚的奖金的。
想到这里,他也就不再多纠结了。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他找不到?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不过这会儿,他倒是有些想阿乔了。横竖两人的关系被捅破了,常山也就大喇喇地直接推开了阿乔的大门——
“阿乔——”他操着甜腻的嗓音柔情地呼唤道。
阿乔已经怀了月余的身孕,这会儿正在院子里干呕,一抬头,就对上常山震惊的眼……
“你……你怀孕了?”常山惊疑不定地问道,脚步却不由地往后挪了两分,不敢再上前。
阿乔面色极差,她这一胎的怀相不好,整日里都恹恹的没精神,还有点落红。阿乔这些天都不大出门了,没事就在床上躺着。
常山细微的动作刺痛了她的心,她扬起讽刺的笑容:“怎么?你不想认?”
阿乔竟然怀孕了!这一刻常山心中浮现的不是惊喜,而是害怕。明明——明明他很小心的啊——
难道是阿乔这个女人故意使坏?
他脸上青红一片,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果然寡妇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绑住他连怀孕这种事儿都做得出来。
他的眼中虚假的柔情散去,眼底泛出丝丝厌恶,冷淡地说道:“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我?”
“常山!你这个浑蛋!”阿乔一把把手里拿着漱口的碗扔向他,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你不想认账就直说,何必这么羞辱我!”
“我说的可是实话。你这天天在门口搔首弄姿,我怎么知道除了我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男人上你的床——”
眼下这个男人,挑着最恶毒的话语讽刺她,阿乔眼底腥红一片,咬牙切齿地怒视着他。女人的尊严被他狠狠地践踏在脚底下,阿乔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就把底牌亮了出来:“你不想负责也行,把钱还给我!”
“你那两百块?我早就花光了……”常山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道。
“两百块?”阿乔冷静地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抖了抖让他看仔细,“只有两百块吗?我的金耳环、金戒指,还有箱子里少的钱你必须一分不少全部给我还回来。如果你不还,这张欠条连同你偷钱的证据全部会交到派出所。”
常山古里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痴痴一笑:“谁偷你钱了!你可别血口喷人!”这女人是不是被气傻了,还拿出欠条来了,他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写过欠条。
“白纸黑字,上面还有你常山的手印。你赖不掉的。”阿乔看他死到临头还不承认,眼神颇有些复杂。
手印?听了这话,常山不禁眯起了眼又走近了两步,这才细细地看起阿乔抓在手里的那张纸。越看,越让他胆战心惊。这上面竟然是他每一次让小宝从家里偷钱的时间和金额!看到最后,果然是他常山龙飞凤舞的签名和……鲜红的大拇指印。
他伸出大掌,想要一把夺过。没想到阿乔动作更快,直接缩回手折好又放回了怀里。
“你……”常山一时有些懵,愕然地开口。
阿乔一声冷笑:“你想问我怎么会知道?常山啊常山,你真以为我阿乔是个傻子吗!”
这两句扑头盖脸的话,随着阿乔的靠近,直直地打在常山的心上。他的脸上早已不似人色,心中暗道不妙。他试图寻找着辩驳的机会,却发现自己根本毫无借口。
“实话再告诉你吧,你做的这些事情早就人尽皆知了。要不是我阿乔还存着一份善心,你早进牢子里去了!”
“阿乔——”常山惨白的脸上泛起微微的潮红,此刻他被“牢狱”两个字夺取了心神,慌乱中只能再次抓住阿乔的手,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可是你肚子中孩子的父亲,你真忍心看他一出生就没爸爸吗?”
阿乔目光一闪,甩开他的手,“你不用再虚情假意了。”她还没忘记刚才常山说过的话。
眼见刚才那话一出阿乔的神色变了两分,就是这细微的变化让他又燃起了希望。不得不说,常山这人也真是了得,在这样的劣势下,还能找到应对之策,这时候扯到孩子身上,无论如何阿乔肯定是要心软。
“乔,我这不是刚你吓到了吗?你说我每回都那么小心,你都能怀孕,也不怪我乱想啊?”他继续为自己开脱。
“但这会我想了想,咱们最重要的就是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这可是我常家的子孙啊……”他一边说着漂亮话,一边偷眼观察着阿乔的表情。
果然,阿乔的脸色逐渐柔和起来,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眼底温情一片。
常山见状,立马扶住她的胳膊,把她往房间里带:“怀了身子要多休息,你想吃啥跟我说,我给你做……”
此刻的他鞍前马后,真的是一副好男人的形象——

“阿乔,我看我带什么回来了?是大棒骨!等会儿我给你熬个汤补补身体。”常山从外头走进来,扬了扬手上的菜篮子,炫耀着说道,“还有白面花卷,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我特意让人从水泥厂的食堂里弄出来的。”
阿乔半躺在床上,靠着墙壁,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忙前忙后的热情。
“咋样?舒服一点了吗?要不要再给你倒点水?”常山把东西放进厨房里头,又蹭到了她的身边嘘寒问暖,拉住阿乔的手不住地摩擦着她的手背。
“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常山小声地嘀咕着。
阿乔哪怕对他还存有疑虑,却依然贪恋此刻的温情,说道:“月份还小呢,不论男女那都是咱们的孩子。”
常山立马唯唯诺诺地回复:“对对,男女都好。对了……小宝去哪儿了?”他来这么半天了,连那小子的身影都没瞧见,平时调皮得跟个猴子一样,哪哪儿都有他的动静,咋这会儿连个声音都没有了?
“在他乡下的姥姥家里,把门牙磕破了,养病呢。”阿乔淡淡地说道。
常山脸上浮现出焦急的神色:“没事儿吧?我就说这孩子太皮实了,这下可好说话都得漏风……”
他的话让阿乔想到了儿子嘴皮子上黑洞洞的缺口,她莞尔一笑,又接着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孕吐加上身上的不利索让她总是没隔多久就会很疲累。
常山很有眼力见地扶着她躺下,给她垫好了枕头,状似心疼地说道:“你先睡一会儿,等醒了就能吃饭了。”
阿乔压根就没有力气再跟他争论什么,草草地扫了他两眼就昏昏沉沉地闭上了。没有看到,在她合眼的一瞬间,常山的表情变了又变,眼底凶狠的光芒一闪而过——
“阿乔?”常山看着睡得香甜的女人,小心地推了推她的胳膊。
没动静——
他的手指慢慢地从阿乔的臂膀移向她的胸口,刚才阿乔就是把欠条塞进了这个位置上。常山分出一缕心神注意着阿乔的东西,另一边继续用手指轻轻摸着她放纸条的位置。
怎么会没有呢?
他眉头深深拧起,不死心地又摸了一遍。除了女人柔软的胸部,根本就没有其他不同的触感。难道是趁着他出去买东西的时候悄悄转移了?
常山缩回手,眼神犀利地扫视着屋子里。最后,又重新将视线集中到阿乔的脸上。准确点来说,他看向的是阿乔的枕头。
阿乔曾经跟他说过,她最喜欢藏东西的地方有两处,除了箱子之外,就是枕头里。只有不离开自己的视线,才能确定安全。
常山的眼珠子滴溜地转了两圈,心下便有了主意。这个臭婆娘,竟然想用这么龌龊的手段对付自己——
他常山就是那么好拿捏的人?
常山不屑地撇了撇嘴,盯着阿乔的眼神越发冰冷。
或许是有些感觉,阿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有人站在床边,模糊地问了一句:“常山?”
他瞬间语气温柔地回答:“是我,你继续睡。”
阿乔轻喃了一声,转了个身把脸埋向里边,手不自觉地伸到了枕头下,似乎是摸到了什么东西,她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果然——
东西就在枕头下面!
常山摩挲着下巴,阴险地笑了起来……
阿乔醒的时候天还没黑,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一盏小灯泡在风中摇曳。她轻轻地唤了一句:“常山?”
没人应声。
阿乔沉思了片刻,把枕头夹缝里的东西取了出来。正当她捏着东西发呆的时候,门口淅淅索索传来声响。她手忙脚乱地刚想把东西重新塞回枕头里,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掀开被絮把它压了进去,又赶忙抚平痕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这时候常山正好踏进来,见她还有些惊喜:“醒啦?那我再炒两个菜就能吃饭了。你先起来活动活动……”说着,脚尖转了个方向,朝着厨房去了。
扭头的瞬间,他又用余光扫了眼阿乔,见她愣神的时候还不忘用手护着枕头,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大骨头棒子炖了好几个钟头,汤汁浓郁又香气馥郁,常山贴心地先给她盛了一碗,见她抿了一口,眼神期待:“怎么样?”
阿乔点了点头,称赞:“好吃。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往常都是她好吃好喝地伺候常山,倒是不曾想这男人还有这样的手艺。
“那可不!我们老常家就没有不会做饭的男人……”常山自夸起来。
阿乔一边听他不着边的吹牛,一边观察着四方小桌上的菜式。葱花煎鸡蛋、猪油渣大白菜,还有一大海碗的大骨头汤,配上白白胖胖的花卷,比过年还要丰盛。这些年日子虽然好过了些,可肉、油、米什么的都还是得用票换的。
看来常山确实是花了一番心思的。这么想着,一股暖流滑入了阿乔的心里,看向常山的眼神也炙热了几分。
“别光顾着看啊,你现在得多吃点,营养才能更得上。”常山点了点她的碗,示意她赶紧把碗里的汤喝完。
这一顿饭,阿乔吃得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喝完最后一口汤,她喟叹地吁了一口气浊气,觉得整个人好像焕发了新生一般。
等天黑得彻底,阿乔终于消食结束。常山搂着她躺在床上,漆黑的屋子里唯有点点的月光映照进来。阿乔的眼皮越来越沉,不多时就陷入了梦想中。
常山屏息听了一会儿她平静的呼吸声,揽在她脖子上的手动了动,动作极轻地把她放到了自己睡的位置上,又悄悄地掀开枕头,一寸一寸摸着。
越摸,他的神情越不对劲,手指的动作也逐渐加重……
“你在找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阿乔坐了起来,神色清明地看着他。
常山背对着她的动作一顿,几秒的慌乱后又恢复了正常,他装作被虫子咬了一样拼命搔手手臂,语气平常地回答:“有虫子咬我,我这不得把它逮住吗?”
阿乔唇角勾了勾,黑暗里眼光如距,灼灼地发着亮光。她轻轻一笑,又淡淡摇头:“我就说你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原来是想把欠条偷回去。常山啊常山,你就别白费力气了,你啊……注定就只能是我阿乔的男人!”
也不知道是这句话中的哪一个词刺痛了常山,他瞬间就恼怒起来,飞快地旋过身,挥起手就要扇到阿乔的脸上。可这黑灯瞎火的到底失了准头,阿乔在劲风过来的一瞬间稍稍低了低头——
常山的手只撩到了一撮发丝,挥了个空。
“你这个贱人,东西到底在哪?”眼见没打到,常山更是窝火,依靠长臂的优势直接拉住了她,一把把她摁在床上,大手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地问道。
透……透不过气来了……
阿乔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她涨红了脸,脚下拼命地乱瞪,双手拉住常山的手想让他放开……
常山早就让怒气冲上了头,眼见她不肯屈服,手上的劲头也越来越大,他咆哮着:“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女人,还想让我娶你?做梦吧你!我劝你乖乖地把东西给我,说不定我还念着点旧情照拂你一二,不然我就全县城的人知道,你阿乔在我身上到底是什么骚贱样子……”
阿乔的眼皮越来越虚弱,握着他的手也越发无力,可就当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小宝……还有肚子里未出世的这个孩子。如果她就这么死了,小宝怎么办?
母亲的责任感让她瞬间有了一丝意识,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一股力气,她抬脚狠狠地踢向常山的两股之间——
“啊——”一声惊天的呼喊在这个寂静晚上响彻天空……
阿乔睁着眼大喘了好几下,终于让新鲜空气润泽了她的肺部。她挣扎着下了床,不顾自己还在发软的双腿,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常山捂着自己的命根子,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个臭女人,踢了他还敢跑?他好不容易缓过了最疼的一阵,见阿乔即将要拉开大门,想也不想操起手边的一根棍子就追了上去。
嘶……每走一步,那处就泛出钻心的疼意。常山越发愤怒,就在阿乔拉门的一瞬间,一棍子敲到了她的后背。
一声闷响过后,阿乔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她努力地伸手够向门槛,挪动着身体爬了几寸,就差一点了……
真的只差一点了……
她的手就要伸到外面了……
“跑?你倒是再跑啊!”常山踢了踢她瘫软在地上的身子,讽刺地开口。
脚被人拖着到了院子的中心,看着重新被关上的大门,阿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隔日的清晨,天边乌云密布,不时地传来阵阵闷响。
孙霞看了眼天色,加快了踩动自行车的脚步,车篓里是邹淑梅装的十来个鸡蛋,她想赶在下雨前给阿乔送过去。
这些天她除了上班就一直闷在房里,只要闭上眼就能回忆起跟常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原本让她心动的一颦一笑,如今却时时刻刻地恶心着她。果然如孙珊说的那样,自己蠢到家了。
她咬紧牙关,奋力地踩着脚踏——
这个点要上工的都已经陆陆续续地开始出门,孙霞低着头避开他们好奇的视线,把车子停在了路口,拎起布袋往里走去。
“孙……孙大美女?”老三吊儿郎当地拎着钥匙,瞟着身边经过的一道身影,吃惊地开口。
孙霞顿了顿脚步,侧着头看他,这人有点眼熟,像是厂子里的职工。但孙霞记不得他的名字,只能尴尬地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美人一笑,老三心花怒放,立刻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边,谄媚地问道:“听说……你跟常山分手了?”
“嗯。”孙霞低低地应了一声,脚步继续向前。
老三立刻精神抖擞起来,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那小子不是个好东西,你跟他分开是对的。要不……你看看我?我可比常山好多了……”
孙霞无语地扯了扯嘴角,不着痕迹地又看了他一眼,长得是人模狗样的,就是表情动作猥琐得不行。她摇了摇头,决心不理会他。
老三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脑海里已经出现了他一手牵着孙霞,一手抱着娃的美妙画面,“嘿嘿”的直笑出声。好不容易收住笑容,再一抬眼,美女早就走到了百步开外,他一抹唇角溢出的口水,小跑着跟了上去。
孙霞正在轻叩阿乔的大门,敲了好半天没任何回应,还在纳闷:“不在家?”
老三给她出主意:“我们这儿的房子可跟职工宿舍不一样,人在里屋可能听不见,你得用点力——”说着,撸起袖子“哐哐哐”地拍了起来,就在他手掌抚上门板的第二下,大门发出一声细微的“吱呀”声,奇怪地弹开了一道缝……
“这……这可不是我弄坏的……”老三退了一大步,指着门板露出惊恐的神情。
孙霞抿了抿唇,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应该是阿乔没关门。”见他脸色终于平复了些,这才又用力往里推,扭着头跟他解释,“我给她送点鸡蛋……”
话还没说完,就见老三的眼越睁越大,好像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张大了嘴——
她心底一沉,吞了吞口水,缓慢地转过头……
院子里,一个女人静静地趴在地上,身上扔着一根半长不短的棍子,身下……鲜红的血水……顺着青石板砖……蜿蜒而下……
“家属呢?家属在哪里!”
“孩子保不住,现在大人也有危险!我们会尽力抢救……”
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剥离的抽痛感让阿乔有了一丝意识,她勉强地掀开眼皮,又被头顶的白色的强光刺激得重新闭上了眼。耳畔,有人充满的焦急的呼喊声:“血压下降了……”
随即,她感觉自己胸前的衣服被解开,一股凉飕飕的东西涂了上来,紧接着就是酥麻的阵痛,就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般——
她昏昏沉沉地又闭上了眼,整个人陷入了黑暗中。
抢救室外,孙霞静静地坐着,呆呆地看着手上残留的血迹。
“是谁第一个发现的?”警察拿着本子走过来,扬声问道。
老三举起手,迎上前:“是我……还有这位姑娘。”他又指了指呆愣的孙霞。
“你先说说情况,是怎么发现她的?”
说实话,刚才那场面真的非常惊险,要不是最后摸了摸阿乔手腕发现她还有微弱的脉搏,他都以为自家对门死人了呢!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开始跟警察描述:“我是在路口碰到孙霞的,就跟她一起去给阿乔送鸡蛋……结果门刚推开,她……她就浑身是血倒在院子里……”
“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吗?”警察又问。
老三认真地回忆了下:“没有。我瞅了一眼,屋子像是被翻过的样子……哦对了,当时阿乔的身边还有一根棍子!”
怎么看,老三都觉得像是有贼翻进去想要偷东西,被阿乔发现了恼羞成怒痛下杀手的样子。
警察点了点头,又走到孙霞身边,问道:“他说的属实吗?”
孙霞还是一副呆傻的样子,只盯着自己的双手。
老三拉住警察,小声地解释:“她被吓到了……”
孙珊得到消息的时候,阿乔已经被转到了病房里,但因为失血过多暂时还没醒过来。
“常山!”她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肯定是他!”
白南州和李珣对视一眼,也觉得这人的嫌疑很大。而且据警察所说,昨天有人见到常山去买猪骨,而他们在阿乔家的灶锅里发现了没吃完的骨头汤。
“这人……这么心狠手辣?”饶是平时猖狂惯了的李珣也觉得不可思议,跟常山一比,自己简直跟观世音菩萨一样了。
孙珊捏住了拳头,强忍着心中的酸意问道:“李珣、南州,你们有没有办法找到常山?”
“孙珊……”白南州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不对劲。如果说最开始孙珊只是为了让姐姐跟常山分手,那她的目的早就达到了。但自从跟阿乔见过面后,她对这个寡妇明显就有着不一样的情绪……
他认真地看了孙珊一眼,说道:“孙珊,这事不是我们小孩子能插手的,警察会找到他的。”
孙珊蓦然转身,怒气冲冲地瞪着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把李珣唬了一跳。她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底泛出一片猩红,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过了好久好久,孙珊慢慢地垮下肩膀,落寞地低垂下头。额头上因为奔跑而散落的发丝垂下,遮住了她的眼睑,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又是良久,她捏着的拳头也渐渐松开,沙哑地开口:“我知道了。”
她虽然重生了,但依然只是这个时代卑微的一份子。她妄想改变家人的人生,却又害了另一个凄苦的女人。
这种打击,对于孙珊来说是巨大的。
“小白,你干嘛?”李珣推了推白南州,小声地埋怨道。
白南州也没想到,只是普通的一句话就能会让孙珊有这么大的心理变化,他心里也有些焦急,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不关小白的事,是我魔怔了。”孙珊低低地说道。
这个世界都有它自己的规则。虽然会留有遗憾,但审判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恶的人。她握着阿乔的毫无血色的手,大量失血让她的皮肤白得近乎与雪一样,上头一道道青绿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阿乔你放心,我们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给阿乔掖好被子,孙珊重新站起来,此刻的她坚决而果断:“李珣,你再去趟阿乔家里,现在估计还有警察在。你让他们再仔细找一找,我估计那东西常山并没有找到。小白,你现在陪我去趟警察局,我有消息要告诉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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