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温染耳边不断传来这样的议论声,不由轻哼一声。
希望今天能颠覆他们的想象,就要看常敏做的怎么样了?
“右相,今日可是头一次见你的夫人,快带上钱来给朕与皇后看看。”
皇帝坐在最高的龙椅上,听着大家的谈论,心里早就起了兴趣。
此时也是第一个发现欧阳越手里搀着一个女人往大殿缓缓走来,便朗声说道。
众人顿时都随着皇帝的目光看去,这个人面带兴奋,想要看一看这位传说中的夫人究竟长什么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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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越与常敏两人缓缓走上前去,规规矩矩跪在了金銮宝座之下。
“参见皇上,皇后,皇上皇后万福金安。”
“臣参见皇上皇后。”
皇帝满意地看了看这两人,唤了句平身。
可台下的人却似乎炸开了锅似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开来。
“这真的是丞相的夫人么?我怎么看着和传说中的不一样,这女人的腰肢比我都纤细,真的是原配夫人么?”
“哎哟,我看你就不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比你这水桶腰细的腰多了去了,也不一定得非要安在丞相夫人的身上。”
常敏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手心里不由开始冒出冷汗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皇上和皇后,当然不如这些经常被带进宫中来参加宴会的贵女们强了。
“抬起头来给朕看看。”
“是,皇上。”
皇帝好奇地看着常敏蒙着一方丝帕的模样,不由心里直痒痒。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常敏究竟是什么样子他也想一睹真容。
虽然市井之中将她说的十分不堪,但他作为一届君王,日日在美人堆里打转,莺莺燕燕见过那么多,环肥燕瘦什么样的没有看到过。
而就算看了这么多的姹紫嫣红,仅仅是见到了常敏这上半张脸,他就觉得呼吸一滞,越发想要看看她的真容了。
随着手帕的落下,宴会上的所有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美得不可方物地常敏,仿佛周身都在这烛光之中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让人不由心生怜惜,只敢远观而不敢亵玩,仿佛是月宫中的仙子,马上就要腾云驾雾而去一般。
她身上所穿的衣裳,虽然轻薄,却也是该露的地方露,不该露的地方一点儿也看不见,却又承托地身姿婀娜,让人艳羡不已。
“这真的是丞相夫人么!这怎么可能!要是真的是这样的一个大美人儿,怎么能被民间那些混蛋传成那样?”
“也不能这么说,传言毕竟都是传言,咱们那儿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说不定就是丞相看夫人实在是太好看了,所以才在家里藏着不让人看见嘛。”
宴会上男人的垂涎,女人的嫉妒,瞬间汹涌地往常敏身上袭来。
被无数目光叮嘱的常敏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脊背有些僵直。
但就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似乎看到有个十分熟悉的人坐在离皇上皇后主座不远的地方,笑而不语看着她。
穆温染!
常敏欣喜流露,看见穆温染的瞬间,仿佛有一种亲切感涌上心头。
虽然和穆温染不过才认识了这么短短几天,但是穆温染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难得感受到这么多年以来她还是有人关心的。
况且现在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她光鲜亮丽的一幕,但穆温染看到的确实最丑陋时候的她,这根本没有办法想比。
“丞相还真是金屋藏娇,竟然有这么漂亮的美人儿都从来不带出来让咱们瞧瞧。”
楚媚嫉妒地看着常敏那张脸,脸色有些晦暗不定。
欧阳越只是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了声谢谢,便不再言语。
而在常敏毕竟是个女人,却在看向楚媚的时候,瞧见了些许异样,心中不由觉得有些纳闷。
“妾身瞧着贵妃娘娘是有话要说,难不成是不相信妾身是丞相府的原配夫人么?”
“本宫并未这么说过。”
直接被常敏戳中的心思,楚媚有些尴尬,在皇帝看向他的前一秒急忙低下头故作乖巧。
这贵妃似乎有问题,常敏心中微微泛起波澜,但还是笑着撩起了一截藕臂,上面有一个粉红色地胎记跃然眼帘。
“贵妃娘娘或许不知道,妾身身上一直有着这么一块胎记,我爹娘是知道的,若你不放心要验身,妾身都答应您。”
“妹妹言重了,本宫只是有些怀疑罢了,毕竟市井之中的传言那么难听,换做是谁都不敢相信妹妹竟然是如此标志地美人儿吧?”
楚媚话音刚落,就听得皇上一声呵斥。
“你今日怎么回事,为何如此无礼!来者是客,你就是这样对待朕的客人的么!”
楚媚忙低下头,抿着唇不敢再说话了。
常敏的目光落在了她死死捏成拳头的手上,似乎有些不甘心,更多一分怨气。
和之前神态自若的她根本就是两个人。
这下,常敏更加笃定地觉得楚媚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美丽的东西总是让人产生好感,而只要产生好感,就再也不会任由人去欺负她。
皇帝略带威严的目光扫过整个宴会场地。
“朕的一桩心事也算是解决了,右丞相对朕对整个朝廷忠心耿耿,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市井中的传言,十分难听,朕想着若夫人真的如同传言中那么不堪,朕就要给丞相另外想办法,如今见到夫人是如此貌美之人,朕也就放心了。”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说皇上体恤臣子什么的一堆花里胡哨的话。
穆温染却不屑地坐在位置上,只是干巴巴拍了两下手。
这皇帝刚才看向常敏时,那垂涎的眼神可不像是在为了臣子着想,反倒是像在想着要是这女人还没有婚配那该多好。
分明是在为了自己的贪念找个掩盖地借口,竟然还能找的这么冠冕堂皇,真是让人无语。
“好了,皇上,快些让丞相夫妻两人入座吧,路上颠簸了那么久,这会儿也该饿了。”
郑婉晴矜持而端庄的笑着,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在这假面之下,她早就已经嫉妒到发疯了。
她羡慕常敏的美貌,同时更注意到皇上自始至终都在和这两个女人说话,反倒是坐在他身边的,与他最亲密的自己一句话都插不上。
“也是,你们入座吧。”
“谢皇上,皇后娘娘。”
欧阳越和常敏谢恩后就入座就餐了。
两人仿佛新婚夫妇一般,十分恩爱,常敏乖巧地坐在欧阳越身边,而欧阳越对常敏也是分外照顾,疼爱地为她夹菜。
“哎!你看看人家右丞相是怎么对待夫人的!你这个死老头子也学着点儿!”
“你也不看看人家夫人多貌美,你咋不说你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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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丞相府的两人,就连郑婉晴也逐渐被吸引了目光。
在扭头去看皇帝,早就眼睛直勾勾地被那常敏勾去了魂儿,酒杯里的酒都洒出来了,也不自觉。
“皇上,常敏不管怎么貌美,都已经嫁做人妇,要是皇上这模样,被有些心怀不轨的臣子看去了,还不知道日后在民间或者朝堂之中传成什么样呢,皇上就算再怎么喜欢,也要学会克制。”
郑婉晴的话显然让皇帝回过了神,但也同时对她有些不满,冷哼一声继续吃吃喝喝自己面前的珍馐。
这场宴会就在皇帝的怏怏不乐之中散了。
临走前,楚媚还不忘记将自己今天一晚上的不愉悦都撒在了郑婉晴的身上。
“姐姐你这是何苦啊,本来后面还有好几个节目呢,你看你把皇上气得都提前走了。”
她掩唇轻笑,娇艳的脸庞也格外动人,郑婉晴看得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要是没有本宫这个皇后劝着皇上点儿,恐怕皇上早就沉浸在温柔乡里了,本宫这是为了国家照相。”
“哎哟,真是不得了,皇后娘娘究竟是为了国家大义凛然,还是为了自己小鸡肚肠啊?”
然而楚媚咋就看惯了她这种堂而皇之的嘴脸,不屑的讥笑着。
“你一个将军府的女人能懂得什么?本宫不屑与你多说!”
“好啊,你不愿意和我说,我还不愿意听你这套虚伪的说辞呢!我可要提醒你一句,别想着去讨好那些什么大臣了,我们是皇上的女人,你是要讨好那些大臣还是要讨好皇上,你自己看着办。”
楚媚意味深长地说完就离开了,留下郑婉晴一个人在原地暗自发闷。
她其实没有必要和她说这些话的,只是因为现在出现了共同的敌人和威胁,所以才让她学着聪明点儿。
可楚媚忘记了一点,右丞相是朝中的顶梁柱,年轻有为,皇帝怎敢动他的正房夫人?
就算右丞相愿意拱手相送,皇帝也愿意接受,可名声可就要遗臭万年了。
区区一个常敏,能算得上是什么威胁?
郑婉晴这样想着,眼前就不由浮现出常敏那张精致得像是瓷器似的脸庞,心里暗自打定了注意。
常敏的年纪大约和她差不多,与其处处放着常敏,不如处处和她打好关系,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她平日里保养自己的秘诀,博得皇上的欢心。
呵,武夫的女儿就是目光短浅。
郑婉晴看着楚媚离开的方向冷哼一声,随即笑着与常敏套近乎去了。
皇帝这边儿正郁闷地想着常敏这颗看得到吃不到的水蜜桃呢,冷不丁就瞧见一个人端端正正站在了御书房的门口,把他吓了一跳。
“什么人!”
“父皇!”
景逸见到皇帝来了,忙单膝跪下行礼,心中暗自琢磨着怎么宴会这么快就结束了。
余光往旁边打量着,又没有见到别人,心里便有数了,大约是皇帝率先离场了。
“父皇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可是宴会上出了什么事?”
“无事,喝了两杯酒有些困乏了,你在这儿干什么?”
提到了正事儿,景逸脸色一凛,请求去御书房里细细商谈。
皇帝难得看到如此严肃的景逸,觉得有趣,便准许了他进御书房里说话。
“父皇,这是儿臣的手下从穆温染的各个店面里搜来的账簿,请父皇过目。”
“账簿?”
皇帝心中一凛,忙从他手里接过,仔细端详起来。
他一边翻阅,一边意味深长地看着景逸。
“你把穆温染的账簿给我偷来做什么?”
“儿臣虽然不问前朝之事,但总归是父皇的儿子,父皇在愁什么,儿臣愿多分担一些!”
景逸的话让皇帝心里很是舒适,而当他看到这账簿后面结账的总金额时,不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上面的数字。
“这!区区一个小店就有如此之多的收入么!你能保证这账簿是从穆温染最小的一个分店里搜出来的!”
“儿臣绝不会撒谎!”
好啊!原来上次穆温染眼睛都不眨一下拿出来的那些钱,不过是凤毛麟角,难怪她一点儿都不心疼呢!
他这里还眼巴巴地道谢呢,指不定穆温染在心里怎么笑话他!
这几日真是犯了水逆,遇到什么事情都不顺心。
皇帝烦躁地将账本摔在案台上,拿起下一本继续翻阅。
这账簿上的数字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猖狂。
“儿臣这几日在和太傅学功课时,知道以往帝王重农抑商,但父皇却在提倡抬高商人们的地位,可这样做虽然会给一些小商小贩一些喘息的时间,但若是搁在这些买卖做大了的生意人身上,可就是权财两得啊!”
景瑜见皇帝眉头紧缩,知道有戏,急忙趁热打铁,见缝插针地说道。
“那依你的意思,朕现在要继续重农抑商的政策不成?”
“当然不是,父皇这一举动让举国上下都赞赏父皇的品行,自然是不能收回这话的,父皇只需要对个别商人进行整治,而这名声响遍京城的,首当其冲便是穆温染的回颜堂。”
回颜堂皇帝有所耳闻,宫中上下,只要有机会出去的嫔妃宫女,都会时不时提到这个名字。
出了什么新的产品或是有什么优惠价格,都会三辆成群地聚集在一起商议。
“父皇只需要下一道圣旨,让穆温染关了这最大的铺子,就算是成功了一大半了!”
“这…”
皇帝依旧十分犹豫,这件事他看得要比景逸清楚许多,别的能把生意做大的人,虽然也一样有钱,但并没有一个能跑出来为了国家捐钱的。
而穆温染,虽然所捐的钱只是她生意的凤毛麟角,但也算是为了国家尽了自己的一片心意,实在是难得。
人家开店开的好好的,突然说关就关了,难免会有怨言吧?
“这件事你容朕再想一想。”
他疲惫地摆了摆手,可景逸今日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往日里倒是惯会看人脸色的,现在却不依不饶地追着怂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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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眉头紧锁,他对穆温染所拥有的财富自然是觊觎的。
“你说的倒是容易,不错,朕确实需要穆温染的财产来解燃眉之急,但你又有什么办法让穆温染把钱财都交给我们?”
“这件事并不难,只要父皇开口,儿臣就一定能办得到。”
景逸唇边泛起一丝奸笑,只要皇帝松口,穆温染的一切都是徒劳而已。
“你为何总是让朕针对穆温染,莫非你们有私仇不成?”
然而皇帝却觉得景逸这话说的古怪,怎么好端端的,平日里什么都不问的人,现在竟然帮他操心了?
这反常得让人心生怀疑。
“父皇,儿臣只是担心,若是再这样长久下去,恐怕父皇的王位就要难保了。”
“放肆!”
景逸这话刚出口,皇帝猛地转身,勃然大怒之中,顺手就抓起桌面上的砚台,狠狠往景逸身边砸将过去。
砚台砸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门外的侍卫立刻警觉地敲了敲门,询问里面情况。
“无事,不用惊慌。”
景逸一颗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但他还在坚持面对皇帝。
和是唯一的能让皇帝动摇的理由了,希望他没有看上去那么孬!
老东西这皇帝做得已经够久了,还是让他赶紧过把瘾吧!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父皇你可曾见到四弟对一个人这般上心过?别说平日里有事没事都带着这穆温染了,哪怕是父皇单独宣了穆温染来皇宫,四皇帝都要等候在门口接送。”
皇帝听着景逸慢慢解释,在御书房里缓缓踱步。
不错,景安曜对穆温染的态度确实不同与其他女子,但若真的是这样,只能说明两人之间感情很好,和他的王座有什么关系呢?
“接着说。”
“若是四皇弟真的看中穆温染,何必撇了面子,做到如此面面俱到,细心呵护的地步?试问有哪个男人愿意这样低声下气去伺候一个女人?要么…就是别有所图!”
景逸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眼皇帝,之间他正愁眉不展,仔细思考着这个问题。
“你的意思是要查封穆温染的所有铺子?”
“查封最大的那个就行,至于找什么借口,还请父皇将这件事交给我好了。”
皇帝沉沉叹了口气,心绪复杂,挥手让景逸先行离开了,打算明天一早告诉他自己的决定。
其实结果早就已经敲定了。
第二天一早,回香阁门口就围拢了一大群人,一脸的义愤填膺,个个儿挥舞着拳头喊着。
“掌柜的出来!掌柜的赶紧出来!”
“卖假货,居然还敢欺负到我婆娘的身上,我倒要看看是并不是天王老子给你的勇气!”
穆杏儿心焦地看着小厮们在门口卖力地拦住这些闹事的人,从门缝里收回目光落在还在优哉游哉吃瓜喝茶的穆温染身上。
“姐,你可上点儿心吧!外面这些人可怎么办啊?一个个的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用不着担心,能在景安曜眼皮子底下闹事的,你觉得会是谁?”
穆杏儿秀眉微蹙,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确实,景安曜和穆温染的关系,只要是知道内情的人都不会来找茬。
况且她们的产品绝不会有任何问题,而搞笑的是她们很少向外出售自己的美容产品,从来都是当场给顾客做脸的。
外面那些人是从什么地方拿到了她们回香阁所谓的假产品?
“但这样也太欺负人了!这些根本就是莫须有地罪名,为什么要往我们身上安?”
穆杏儿是十分不情愿被冤枉的,嘟着嘴很是不高兴。
门被敲得砰砰直响,想必普通女人早就要被这么多围聚在一起讨要个说法的大老爷们给吓着了,可穆温染却丝毫不为所动。
这是那位贵人给我们的警告,这店咱们大概是不能开了。
“不能开?”
穆杏儿着急了,她现在对回香阁做美容的手艺已经了然于心了,做得不比穆温染差,怎么这铺子就要这么关了,她可也花了不少心血在上面啊!
穆温染知道穆杏儿着急,笑着对她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带着她来到了门前打开了门。
那些咒骂声和讨债声瞬间将两人淹没其中。
“不要脸!总算是出来了,你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把我媳妇儿的脸弄成什么样子了?”
有个男人怒气冲冲地将自己的媳妇儿当中揪了出来,刷地一下就扯开了罩在她脸上的面纱。
女人显得有些惶恐,一双眼睛惊魂不定地看着周围向她投来或鄙视或可怜的眼神。
女人的泪水逐渐流出眼眶,可这男人丝毫没有同情之心,反而更加欢快地叫嚣开了。
“看呐!大家都看到了吧!这就是我女人,她前些日子用了这店里的美容用品,现在脸都成了这样子。”
穆杏儿恶狠狠地盯着这个女人脸上的那一大块胎记,简直要被这些人给气笑了。
“你们也太可笑了吧?这年头谁还没有见过胎记长什么样子,你们是在逗我们玩么?”
但穆杏儿话音未落,穆温染就轻轻将手搭在穆杏儿的肩膀上。
“杏儿,别说了。”
说完,穆温染依旧笑得如春风拂面一般看向大家伙。
“这脸上是胎记,若是你不相信就去医馆问问,还有这位的脸上大约是烧伤吧?这位则是被厉器所伤…”
穆温染稍微挑了两个比较有代表意义的女人点评,总是刚落了话茬就瞧见她们爷们儿的脸色逐渐开始不自然起来。
“我经营回颜堂,向来都是诚信经营,但如今既然有这么多人说是在我这儿坐坏了脸,那就拿出证据来,所有在我店里进出的客人都是找了记账先生一一记下的,若你们之中有人冒充我的顾客,那我可要告上官府,讨要一个说法了。”
她这话一说,吵吵嚷嚷的声音顿时去了许多,安静得只偶尔听到一声嘟囔。
“回颜堂,从明日起不开了,但与你们这件事并无关系,想要找我的茬,回去好好收集收集证据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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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回颜堂当天就宣布了关门的消息,而在门口闹事的这些人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将这个消息早早带回告诉了皇帝。
“你是怎么做到的?”
皇帝尧有兴趣地看着景逸,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夸赞,这让景逸有些享受,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
“这倒也不难,我只是找了一些人去穆温染的店铺里闹事,想必是穆温染受不了屈辱,就关门大吉了。”
皇帝赞赏地点点头,可刚高兴了没有多久,手下探子就匆匆来报。
“皇上!回香阁已经关闭了…”
“朕已经知道了,你退下吧。”
“不!皇上,卑职还有新的发现。”
这人似乎跑了很久,一个懂得轻功的人都能被折腾成这样,可见对方有多么刁钻。
“快说。”
景逸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询问,心中似乎有些没有缘由的不安阵阵袭来。
“虽然穆温染的回香阁已经关门了,可是穆温染却对外放出了告示,所有项目没有做完的人,都可以去她一处私府里继续美容项目。”
这下皇帝和景逸两人都愣住了,穆温染怎么能这么做?这样一来,有没有回香阁又有什么意义?
“退下。”
皇帝黑了一张脸,刚才还想夸景逸两句来着这下可好,之后该怎么收场!
“你自己看着办。”
这提议原本就是景逸提出来的,现在除了乱子,他并不想帮着收拾,朝廷上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商议呢。
这个朝代仅有一个回颜堂,多少女人希望能通过回颜堂重新得到自己丈夫的欢心?
现在听说回颜堂倒闭了,个个儿都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纷纷搜寻着穆温染的下落。
“什么!回颜堂被查封了!”
丞相府里,常敏听到这个消息,吃了一惊,小脸煞白。
“你听到的可是真的?”
“奴婢听到的绝对和刚才说的一字不差,早上我去买些东西回来,就瞧见回颜堂门口顿了一群人,还以为是生意火爆呢,没想到竟然是要查封!这会子不用我说了,恐怕京城的贵女圈子里全都传遍了这个消息。”
雪鸢一脸愁苦地看着常敏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回颜堂没有了,她们又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上穆温染,这精致的脸总是需要保养的,若是找不到回颜堂,她也就只能任由岁月荏苒,而自己匆匆老去。
“不行,我们得想个办法才是。”
常敏着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散着头发,连一丝丝困意都没有了。
回颜堂的客流量那么大,穆温染怎么舍得说关就关?难不成真的是因为拿不出钱来经营么?
这不可能,回颜堂的收入一定不会少!就冲着没有预约不见客的规矩,就知道回颜堂的地位之高。
常敏惆怅地趴在桌子上,感叹着造化弄人。
况且现在可怜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还有别的…
突然间的念头让常敏突然清醒,她忙坐直身子让雪鸢拿来纸笔,奋笔疾书。
“夫人,你这何时要干什么?”雪鸢不识字,只能看得懂常敏在这宣纸上写了好些两三个字符组成的词。
“这个是我这几天认识的,想我讨要保持容颜秘方的几位贵人,你挨个儿找过去,让她们私下里和自己的丈夫说一说穆温染又多么无辜,这些人一定是眼红穆温染的铺子,这才动了歪心思。”
雪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答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当然,在三皇子府地满月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早早就放出了手下出去打听。
穆温染的信回得十分简洁明了,她很快就了解了整件事地前因后果。
“你说这穆温染也是倒霉,怎么就遇到了这些人呢?真是可笑。”
景瑜并没有参与这件事,听着外面的那些说辞,心里止不住地快活。
之前穆温染让他出了多少丑?现在总算是来报应了吧!
哈哈!回颜堂可是京城里得天独厚的一个产业链,要是没有了这回颜堂穆温染一年得损失多少银子啊?哦不,金子!
由常敏带头,很快皇帝就收到了一份由女子联名上书的卷轴。
她瞧了瞧开头的两个人,顿时头大如牛,心中无安分后悔当初就不该听景逸的话,否则现在也没有这么多事儿。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郑婉晴这会儿正巧从厨房里熬了莲子粥端出来给皇帝享用,然而她一进门就瞧见了神色莫测的皇帝。
“你先看看你的好儿子让朕去做的事情。”
见到郑婉晴,皇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等郑婉晴把东西放下,就火大地将一团卷抽往她的方向丢了过去。
“哎呀!皇上赎罪,皇上要注意身子啊!臣妾现在就看,现在就看!”
郑婉晴从来没见到过皇帝发火,更不要说是丢东西这么可怕的事情了。
当即手里的莲子羹就一个手滑,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尖锐的碎片划过她的指尖,鲜血瞬间就汩汩冒了出来。
“皇上…”
“宣太医。”
自己已经够烦的了,现在还要多一个女人来打岔,皇帝不耐烦的背着手,从郑婉晴的身边绕过去,往太和殿去了。
郑婉晴心里直骂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人一旦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
“今天皇上这是这么了,你们知道不知道?”
“皇后娘娘,这几日皇上的心情十分烦躁,您还是多给皇上顿一些静心养气的事物吧。”
有个太监被景安曜踹了几脚,到现在都惴惴不安的,连声叫苦,郑婉晴问话都不敢即刻回答。
他在往窗户外面张望了一番,确定皇帝已经走远后,这才长舒一口气,回答郑婉晴的话。
“因为二皇子提议皇上封了穆温染的回颜堂,现在许多京城中的女人都在联名上书给皇上,请皇上收回成命啊!”
穆温染的铺子?
郑婉晴听到是自己家的儿子做的孽,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咬牙切齿地翻开了那花名册,花名册上密密麻麻写的是各位贵女的名字,句句真诚,请皇帝重新调查这件事,并且请求皇上放过穆温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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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郑婉晴这厢正怒气冲冲往门外走去,却不料一出门就遇上了正要来和皇帝汇报政务的景慕梵。
景慕梵看着郑婉晴面色不善,忙跟上前去。
“母后。”
“你父皇不在。”
郑婉晴见到是景慕梵,心情才少许好了些,语气也平缓了许多。
景慕梵看这苗头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她这带着怒气的面色,分明是刚才御书房里发生了什么事。
“母后,父皇刚才怎么了?为什么这会儿不在了?”
“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赶紧去找你父皇去吧,今天你也累了,找完你父皇就早些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