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迷王妃种田忙by超级大喵
超级大喵  发于:2025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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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村里的建筑与镇子上的大有差别,并非摩肩接踵,而是稀稀落落地分布在各个角落。
这地形正好有利于他办事,不必担心隔墙有耳,家家户户养狗,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犬吠便连成一片。
身边也没有丫鬟小厮伺候,更是少了眼线之忧,落得一身轻松自在。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眼瞧着穆温染当初与景安曜约定地三日之期就要到了,但她只是偶尔出门串串许惑的药铺,搬张椅子,抓把瓜子慢慢嗑着,遥望对面生意红火的陈氏药铺。
事情都按照预期的方向在发展,在众多买药的人里面,她每日都能看见穆春雨涂脂抹粉,穿得格外端正地来,又被摩肩接踵的人群挤得险些断了气,衣衫不整骂骂咧咧地瞪着这长队离开。
穆温染的眼睛笑成了两道月牙,她真是有些佩服穆春雨这坚定不摇的春心,这女人大概还盼着有朝一日能再见景安曜一面,改善改善她在景安曜心里的形象吧?
陈掌柜答应了景安曜收手,若不照做,他知道自的的结果会是什么。
穆温染猜测,他或许在周氏的补药里加了药量,这天下午她刚备备从药铺里回去,就见金四莲面带急色,脚步匆匆,周氏被她扶着,面色赤红,不断拿手在脸边扇着,歪嘴骂得唾沫横飞。
“差点儿又花了冤枉钱,你们不知道陈氏药铺看诊得另外给银子啊!真是个败家娘们儿!”
“娘,我知道错了,你别担心,咱今天去的是那死丫头师父的药铺,他还敢收咱们钱不成!”
穆温染远远儿地听着,微微挑眉,对许惑使了个眼色,闪身就进了一旁的看诊室里。
“喂!有没有人在!许大夫赶紧出来,我们是穆温染的家里人,她奶现在身子不爽利,你快出来给咱们看看!”金四莲人没到,声先行,尖锐的嗓音惹得店里的伙计都皱起了眉头。
伙计匆匆前来迎接,陪着笑脸还没说话,就被金四莲恶狠狠地一眼把话瞪了回去。
“你们许惑大夫哪儿去了,要你这个跑腿的有劳什子用!”
“我们大夫今日坐诊一天了,才去休息,这里是药铺,麻烦你声音小些。”
伙计脸色不大好看,指了指一旁放着地木牌子,上面写了个大大的“静”字。
穆春雨嗤笑一声,嘲讽地将那牌子拿起来看了看,正面往下重重地一拍。“什么静不静的?你们要是真想安静,就别把这药铺子开在这大街上,去深山老林里开去,那才是真正的安静呢!”
“你!”伙计心里火大,伸手就要从穆春雨的手里夺过那牌子,把这几人扫地出门。
“呵呵,原来是你们几位,我知道,你们之前是穆温染的亲戚,来我这里有何贵干呐?”许惑捋了捋胡须,从药铺的抓药处缓缓走了出来。
“师傅,他们…”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这儿交给我了。”
这小伙计愤愤不平想讲述这几人的无礼行为,却被许惑拦下了,他安抚地拍了拍伙计的肩膀,伙计会意,急忙让去了一边。
“老太太这是怎么了?”许惑看着面色泛红,浑身燥热,连眼底都泛着红血丝的周氏,装模作样像一樽大佛似的端坐在红木椅子上,一双不老实的手还连连不舍地在这红木椅子上来回摩挲着。
周氏本就是带着火气前来,看许惑这不慌不忙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尖声尖气地嚷嚷开了。“什么大夫,你这庸医,人家隔壁的陈氏医馆只要看你一眼就知道开什么药,你问这么多干什么!看不出来我有什么毛病么!”
“那您不妨去隔壁看诊,人家还没关门,来人,送客。”许惑依旧笑着,但语气却不比之前,凉了半截,那伙计更是怒气冲冲卷起袖子抄起扫把就要报刚才之仇。
“你还敢打人!不得了啦!大夫打人了,大家快来看看!”金四莲丝毫不见害怕,反而眼角眉梢带着鄙视,转身冲着街上就一顿鬼喊鬼叫,可惜刚喊了几句,脸上就重重挨了一个耳光!
“娘,你这是…”
“废物东西!你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给不起看病的钱才来这儿么!”
周氏怨毒的目光吓得金四莲一个激灵,连连认错,穆温染透过门缝看着,面露怜悯,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这周氏稍不顺心就是耳光伺候,也不知道在他们分家之后的这段时间里,金四莲是怎么熬过来的。
把了脉,许惑一声不吭开始抓药,金四莲狐疑地看着他手里的那单子,粗鲁地使唤那小伙计。“去和你师父说说,药材要挑好的拿!”
小伙计白了她一眼,扭过头去,双手环抱胸前,站定不动稳如泰山,穆温染偷着笑,心里暗爽,等人走了,定要好好赏他几锭银子!
小伙计不动,穆春雨便毫不客气地上前,从许惑的手里扯过了药单子,穆春秋是家里唯一一个读书的,她倒也简单认得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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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可这一看之下,她就皱起了眉头,冷冷扫了许惑一眼。“你这开的是什么破药?莲子心?山药?白术?这些低廉的药材你也开给我奶吃?要是被你徒弟知道了,心里咋看你这师傅的!还不快开些人参来!”
“人参?再多吃些人参,你奶这条命算是折在你手里了!”许惑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金四莲怒气冲冲地伸手恨不得能杵到许惑的脸上去。
“你这小人,这么说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能看咱们不给钱,你就咒我娘死啊!今日我不招人拆了你这铺子,我就…”周氏脸色也不太好看,没管金四莲瞎闹腾,一双深凹的眼睛死死盯着许惑。
许惑板着脸从穆春雨的手里拿过药单。“身为大夫,我怎会胡言乱语,你若是有朝一日吃出了事,别来找我!”
许惑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干笑,徐富贵带着几个衙役,正便衣站在许惑药铺的门前往里张望。
“怎么?许大夫往日都已经关门谢客了,今日是遇到了什么要紧地事?还迟迟没有关门?”徐富贵斜睨着坐在红木椅子上惶恐诧异盯着他瞧的周氏,冷哼一声。
周氏只觉得自己的病顿时都好了,头头到脚凉透了。
她连滚带爬地从椅子上滑在地上,磕头谢罪。“哎哟我的青天大老爷,我这是被您的气派给镇住了,一时忘了本,是我的错,我的错!”
说完她一咬牙,对着自己满是褶子的脸上左右开弓,一连扇了好几个巴掌,徐富贵才满意地捋了捋两撇小胡子,让她住手。
穆温染知道,每隔几天到这个时候,徐富贵总会来许惑铺子里拿些补药回去给他的三妻六妾,今天真是赶得巧了。
许惑也抓准了这个机会,笑容满面,一丝不差地将刚才地事情,包括这一家人的态度,原原本本地禀告了徐富贵。
徐富贵蔑视地瞧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三人,这不要脸也得看看自个儿是什么身份,这周氏好大的威风!
“老东西,不是我说你,你和穆温染家能攀亲吗?人家是什么样子你心里没点儿数?非得拿着鸡毛当令箭?就你当初对她们家做的那点儿事,若换成是我,早就让你们蹲大牢去了!还能让你拿着名号出来瞎吆喝了?”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青天大老爷,是我们错了,我们给钱!给钱!”周氏出了一身冷汗,哪敢违背徐富贵的意思?
徐富贵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今日没有旁的利害关系,无论如何也得偏向穆温染些,白拿了这好几个月的药材,许惑说这都是穆温染让准备着孝敬他的。“你们几个去把隔壁陈氏药铺的掌柜给我叫来。”
他的手下得令而去,穆温染当机立断,抱了地上地一堆杂乱药材,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师父,你让我挑拣的药材我都已经挑拣完了,要不要…你们怎么在这儿?”她本是笑盈盈地走出去,见到周氏等人瞬间有些疑惑。
“正想让人去找你,正巧你来了。”许惑点点头,穆温染放下药材,给徐富贵行了个礼。
徐富贵见到穆温染这等客气,挥挥手,让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奶来找你师父白看病呢,你再不回来,这笔银子可得从你工钱里扣了!”
“徐大人,我奶这人看得透,一定不会厚着脸皮往分了家的儿子家要钱,这次来一定带了钱的。”
“哦?是么?”
穆杏儿心里暗暗叫苦,怨毒地咒骂着穆温染这无耻地娼妇,周氏哪来的钱?必定剥削她和金四莲!
众人纷纷侧目,周氏汗颜,果然顺着台阶往下走。“是啊,咱们是没带钱来,但带了抵押的东西啊!穆春雨!头上的钗拿来!”
钗?穆春雨忙护住自己的钗,这可是她最贵重的东西了!之前她生辰金四莲瞒着周氏买给她的,平日里不敢带,就怕周氏惦记,这几日是担心在街上再遇上安公子,这才日日戴在了头上。
“奶,咱不能打欠条么?”
“混账东西,就是眼皮子浅!还不给我等着我动手么!”
周氏怒不可喝,伸手就去夺那钗子,金四莲和穆春雨心里气得发懵,但也不敢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周氏将那钗子递到了许惑的手里。
“这钗子值不了几个钱,你要吃的药,至少十天半月,看在徐大人的面子上,剩下的银子你打欠条吧。”本以为这样就完了,谁知道穆温染又笑眯眯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大好的肥羊不宰,更待何时?
“你!穆温染,你这…不要太过分!”周氏气得手脚冰凉,原本的红脸此时反倒惨白了许多。
“哼,这丫头哪儿过分了?你给我解释解释?我日日差人来抓补药,这药材的价格我心里根明镜儿似的,打欠条已经是给了你面子,难不成你真是来白看病的!”徐富贵气得吹胡子瞪眼,果然是乡下婆子,一点儿礼数都不懂。
穆温染方才就说了,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肯了这周氏一家打欠条,周氏这样做,真是狠狠打了他的脸!
周氏颤颤巍巍,心里千万个不情愿,恨不得能将穆温染的祖宗八代都拉出来骂一顿,可惜了自己也是她的祖宗,着实骂不出口。
小兔崽子,这笔账,咱们记着!
周氏手心捏了一把汗,看着那她什么都看不懂的欠条,按了红泥,正要按上去,就听旁边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大笑。“许掌柜,徐大人,你们怎么聚在一起了?差人叫我,难不成是要一起喝一杯不成?”
陈掌柜抱着自己的肥肚子,一步一晃地走到两人面前,马马虎虎地作了个揖,徐富贵脸色晦暗不明,倒也没有发作,还是客气地同他说话。
“这户人家是在你家店里抓的药?”
“哈哈,这姑娘我认得,我的账房先生和我提到过,说是家里的长辈得了寒疾,日日来抓些温补的药回去,当真是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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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本是夸穆春雨的,可她听罢却陡然变了脸色,浑身一个哆嗦,抬起头来看向陈老板。
“掌柜的,我…我不是这样说的!”
“哦?难不成我的伙计们给我传话传错了不成?那你是怎么说的?”
陈凯笑眯眯地瞧着穆春雨,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嘲讽。
“我是说我奶这几日不舒服,来抓些补药,看病先生问我症状,说了些舌苔发白,眼底出血之类的话,我听着也觉得差不多,就按照这病症开了药,什么着了寒凉?我可不曾说过!”穆春雨一阵惊慌,连连辩解,她能感觉到周氏那冰冷的眼神已经如毒蛇一般爬上了她的脸。
陈凯皱起眉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原本我还担心是不是我手底下地先生给你奶看错了病,若真是如此,我定会赔偿你银子,可现在看来,问题倒在你这孙女的身上了!”
“穆春雨!你这个败家娘们儿,我看我还没有病死,就先要被你给气死了!”周氏气得浑身发抖,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伸手就死死扯住了穆春雨的头发,狠狠揪住来回拉扯以解心头之恨!
“哎呀娘!这可是在外头,你可不要让别人看了笑话去!俗话说的好,家丑不外扬啊!”金四莲想去拦住周氏的粗鲁动作,却不料长长的指甲在周氏的手上划开了一道血口子,惹得周氏大怒,反手就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这娘俩真是天上下来的灾星,扫把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什么话不能回去说,非要在这里白白说给别人听!到手的银子现在跑了,都怪这死丫头的一张臭嘴!
穆温染许惑两人对视一眼,许惑附耳在徐富贵的耳边低语几句,徐富贵点点头,不耐烦地一拍桌子,震慑地扭打在一起哭闹不止的三人一个激灵。
“你们有什么怨有什么恨,都给本官回去闹去!别再这儿给我添堵!”徐富贵怒喝几人,愁闷地举起手来,撑着头揉了揉额头。
“看看你们这一群乡村野妇,若不是看在穆温染的面子上,我根本不会管你们这些破事儿!扰乱秩序,该当何罪!”说罢,他猛地一挥手就将手边地茶盏拂在地上,清脆地碎裂成几瓣,滚烫的茶水溅在周氏的手背上,她连让也不敢让一下,连连磕头求饶。
“官老爷,我知道是我们的错,民妇在这儿给你磕头求饶了!求求你看在咱们一家子没什么本事,是粗鲁人的份上就不要和咱们计较了!”
“徐大人,既然她们也诚信道歉了,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吧?只是你们需得拿出一些诚意来,纵使给大人拿几副补药回去也是好的。”
穆温染轻笑一声,看向徐富贵。“徐大人说这样可好?”
“嗯,还是你有主意,既然如此,许大夫,去把本官的那些补药拿来吧,一共十二副,过几日本官再来拿剩下的。”徐富贵自然是乐得如此,这周氏一家人替他给了钱,他也算是偿还了对许惑的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周氏气得脸色煞白,今日出门真是没有看黄历,该讨要的东西没能讨到,反而欠了一屁股债,还给这狗官白送了十几副好补药。
喉咙口仿佛一口气堵着,周氏的气得眼睛瞪得溜圆,张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却两眼一翻,径直往后倒了下去。
“奶!”
“娘!”
周氏和穆春雨一阵惊慌,急忙扶住了周氏哀哀地哭了起来。
“行了,老太太身子不好,看在本官的面子上,许先生你就给看看吧?让你手底下的伙计,拟好了欠条,本官亲自看着她们签字画押。”徐富贵十分满意地看着穆温染跟去了柜子后边,请自动手,在每一包补药里,当着他的面儿,塞进去一整根人参,心里乐开了花,这些东西他拿回去分一分,自家的后院儿能平息好久了!
“虽然这都是一场误会,但怎么说都是我手下的看诊大夫过于自负,学艺不精,这才耽误了这老人家的病情,我看我还是去别处再学学手艺吧!”陈凯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取出长针在周氏的手腕某处深深刺了进去。
不多时,周氏便悠悠然转醒,看见这两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气得几乎吐血,若不是她刚醒来没什么力气,早就起来把这两人往死里打了!她还没死的,这么哭干什么!
“陈老板果然是心胸开阔,眼界极高之人!我很是敬佩!”许惑感慨地对陈凯拱手道别,陈凯深深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地穆温染,便快步离开了许惑的药铺。
没多大会儿,在徐富贵的督促下,周氏颤颤巍巍在许惑递来的欠条上签字画押,但她刚准备落笔,却被穆温染叫住了。“等等。”
“死丫头,那你还想干什么!”周氏怒视穆温染,这个猪狗不如的死丫头,如今真是好本事!
她只不过是想来白白看一次病,捞点儿好东西回去,没想到却差点儿把家底都陪进去了!
“你签字一贯都是签你家大儿子穆山河的名字,据我所知,就你儿子做的那些小本生意,能赚回本就不错了,哪儿有的赚?”穆温染故意笑眯眯地高声道。
徐富贵一扬眉,原来还有这等事,看着那欠条上歪歪扭扭写了个山字,恐怕这老婆娘在外头打了不少儿子的欠条,不识字也总能写出自家儿子的名字来。
“做人讲究厚道,你们这样,让本官很难做啊!把你那房契拿出来做抵押吧。”徐富贵反正是个没皮没脸地,自然不在乎周氏一家人会落到何种地步,说的好像拿了周氏家里的萝卜白菜来抵押似的。
一路小雨飘飘,冷风刀子似的割在脸上。
周氏死气沉沉地板着一张脸走在最前头,穆春雨害怕地拉着金四莲的手,声音都在发抖,她能想想回去之后,周氏一定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殴打。
金四莲怨毒地看着已经在拆下灯笼闭门谢客的陈氏药铺,这一切还不是因周氏要死要活要吃补药而起的?她们老穆家现在已经赔光了家底,自家女儿可不能再折在这老东西地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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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眼瞧着这几人走远,徐富贵这才笑眯眯地看向了穆温染。“穆温染呐,本官可是看在你和安公子的份上才帮了你师父,你回去可要替我在安公子面前好好美言几句才是!”
“这是自然,许大人愿意帮我,我感激不尽,至于这地契…”穆温染笑着凝视手里的那份地契,心中生出一丝感慨来。
如今她们一家人的命运被周氏死死扼在手里,稍不留神就会无家可归,甚至被打得遍体鳞伤,丢了性命。
真是风水轮流转,如今周氏一家人的命运竟然也被她牢牢地捏在了手里,当真是觉得可笑。
“这地契如何?”徐富贵目光火热地看着她手里的那张地契。
穆温染着实是个懂礼数的,但也不傻,地契若不给他,这是要做什么?
“我听安公子说,大人这几日要设练兵场,等待司马大人巡查,一时间恐怕难以收到这许多田地。”一提到景安曜,徐富贵忙坐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抹警惕,这安公子身世成谜,他四处打听无果,如今这等隐蔽之事他竟也知道了!
“不如这地契先由安公子与我师父许惑作证,先租借给大人,至于怎么用,我就不过问了。”徐富贵二话不说,将这地契揣进了怀里。
管不了那么多了,应付过这司马才是最要紧的事。
穆温染又许惑又和徐富贵说了几句客套话,送他离开后就各自回家了。
与这宁静不同地是,此时在周氏家里,简直是鸡飞狗跳!
“你这不要脸的娼妇,废物,草包!在家里嘴皮子倒是利索,怎么不见你在那小畜生面前放个屁!”
“娘!我知道错了,我求求你不要打了,老祖宗!我给你磕头了!”
讨饶声,哀嚎声,从老穆家传出来,响彻天际,引得不少人出门围观。
“这是咋回事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你怕是还不知道咋回事儿吧?没听说好像因为她们家穆春雨干了什么事儿,那陈氏药铺关门挪地儿了?”
大家听着这令人头皮发麻的棍棒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夹杂着周氏满口地脏话,更是聚众议论开了。
“好像是穆春雨这丫头坏了陈氏药铺的名声?听说还赔钱了?”
“啊?不是这样的吧?我之前听这老婆子骂的好像是房子都抵给许氏药铺了?”
这番讨论引得更多人议论开了,穆杏儿一家人因为家里闹得不可开交,根据余娇蝶往日里所见到的情景,担心这周氏疯狗似的撒泼会波及到她们一家人,就早早地带着一家子出门找了个草垛坐下了。
穆杏儿皱眉看着家里,耳畔不停传来邻居地窃窃私语和屋子里的哭骂声,脑子里乱成一团,低头拨弄着地上的草根。
“杏儿,之前是娘低估了你这姐姐的本事。”余娇蝶靠在草垛上,看着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明月,轻声低语。
她这辈子养尊处优,心态高傲,这十几天的苦日子,早就把她的锐气消磨得一干二净了。
穆杏儿咬了咬唇,心中万分后悔,仔细想想,她多半也是为了面子,为了炫耀,才对那安公子穷追不舍。
自己从小就是娇惯着长大的,一直住在县里,自然看不起这些住在村里的乡野丫头。
她看不起穆温染,更看不得她同那安公子交好。
穆杏儿叹了口气,仔细想想,她不但对那安公子一无所知,人家也没有正眼瞧过她一次,她还险些因为嫉妒杀了穆温染,背负上一世的孽债,真是想想就后怕。
“娘,那咱们家是不是要一辈子这样过下去了?”
“绝不会!”
余娇蝶眼神坚定,在余父余母地注视下,双手搭在穆杏儿地肩头,语重心长地告诫。“杏儿,若不想这样过下去,唯一的办法在你身上。”
“我身上?”穆杏儿懵懂地看着余娇蝶,一脸疑惑。
“你二姐既然能在你病危时答应救你,就代表她对你也并不是那般憎恶,秦柳娘心软,三番五次给她道歉,她现在不是经常差人给咱们送些东西来么?你不是都看见了么?”
“你是让我讨好穆温染?”
听罢余娇蝶这番话,穆杏儿眼中略有些纠结,还是有些放不下自己的身份。
“不是讨好,是与她真心交好,若是你不放下心中地成见,穆春雨现在的下场,就是你我日后的下场。”余娇蝶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巨响,院子门被生生地砸开了。
穆春雨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在朦胧的月光下,她脸上似乎还挂着血珠子,和泪水汗水混合在一起,惊悚异常。
“跑啊?小蹄子跑啊?怎么还指望你娘来救你?我呸!自身难保的败家玩意儿!”周氏怨毒地几欲杀人地目光,狠狠盯着穆春雨,手里断成了半截的锄头杆子看得穆杏儿都身上一疼,倒吸一口凉气。
这要是被打了还不得伤筋断骨?
“奶,我错了,我真的…啊!”穆春雨吃力地往前爬着,哭着刚一回头,就被周氏一棍子狠狠敲打在了背脊上,一声惨叫,再也忍不住了,绝望地晕了过去。
金四莲痛苦地叫喊着,无奈被黑着脸的穆山河紧紧拽住了胳膊。“你是不是还嫌不够丢人?就这么半天,你们把咱家房子都送人了!娘就算把她打死…那也只能是她的命!”
“你个没良心的,你在胡说什么?春雨可是我身上地肉啊!你不是女人你当然不知道心疼!”金四莲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苦苦求着周氏住手,而她的儿子和丈夫却在一旁冷眼相看。
这周氏一家人,简直没有人性!穆杏儿只觉得浑身发凉,忍不住往自家娘的怀里躲了躲。
“太狠了。”这恐怖的情景,连余父余母看着都心惊肉跳,之前他们虽然刻薄,但从未对人动手,周氏动手打人,也不过是听余娇蝶偶尔说起,今日见到,当真是开了眼界。
若是不早早离开,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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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正在穆春雨被打得几乎断了气的关头,那熟悉的官腔突然悠悠飘了过来。“周老太太好大的派头。”
周氏心里一惊,急忙收起手里的杆子背在身后,扑通一声跪下。“徐大人!您怎么来了!”
“本官要是再不来,这儿恐怕要出人命了,真是粗俗!孩子犯错,多半是学的大人。”徐富贵嫌弃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周氏。
穆山峰和穆山河忙从屋子里迎出来,给徐富贵搬出一把椅子来。
“徐大人,有失远迎,您亲自跑这么一趟,有何贵干?”穆山河笑眯了眼,难得能和县老爷说上话,恨不得此时全村的人都来看看他的威风。
和徐富贵沾了裙带关系,生意定然也会好做许多!
徐富贵不慌不忙地清了清嗓子,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地契来。“看好了这可是你们家的地契?”
“这!”穆山河不明所以地看着这地契,仔细辨认了一番,才犹豫着点了点头。
可是刚才周氏不是说这地契在穆温染的手里么?还和他商量着想个什么法子把地契要回来,怎么一转眼就到了徐富贵的手里?
“好!这块地,本官要征用一个月做练兵场。”徐富贵一拍手,小胡子得意地晃了两晃,这事儿就敲定了。
老穆一家子顿时全都变了脸色,要是这地方被征用了,他们要去哪儿住啊!
“哎哟,青天大老爷,请你开恩啊!咱们比不得您财大气粗,只有这一间房子,要是给了你,咱们去哪儿住呀!”周氏哭天抢地,眼前一黑险些就栽了下去。
“是啊老爷,咱们一家这么多口人,若是找地方休息,可是得花银子的!”穆大牛也颤颤巍巍看向徐富贵,可徐富贵一瞪眼,就把他这话给憋了回去,唯唯诺诺地继续低头等待发落。
看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周氏,徐富贵如笑面虎似的说道。“本官没那么不讲理,你们只用负责士兵的伙食就好了,这钱我会给你们的。”
听徐富贵说完这番话,周氏一家的脸色才好了些。
若是能拿到钱给士兵准备伙食,能省则省,岂不是还能赚一笔?
周氏脑子里想着那成堆的银子,心里就乐开了花,不等家人思考便满口答应了。“好好好,大人让咱们办的事情,咱一定不会给办砸了!请大人放心!”
徐富贵见周氏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便起身准备离开。
直到看不见了两人的影子,周氏这才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徐富贵荷包,可待她看清荷包里的东西后却突然愣住了。
荷包里零零散散装了些铜钱,她细细数了数,五十枚铜钱能买什么?
她的脸色极其难看,咬牙火冒三丈地举起这荷包,就想狠狠砸在地上,可举到高处,却又舍不得似的抱在了怀里。
“娘,要不这活咱们不接了?”
“哼!你说的倒是轻巧,这可是官老爷吩咐下来的事,不接?难不成要我去顶撞官老爷不成?还是你能替我顶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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