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元璐沉声道:“皇上,如今朝堂多处缺员,政务推行多有掣肘。且新组建的部门事务繁杂,依臣之见,当开办科考,广纳贤才,为皇上分忧。”
武将还好,他们这些文官,几乎身兼多职,皇上信任重视他们很好,但也没必要这般重视。
他已经连着忙碌了几个月,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范景文也上前一步道:“皇上,臣附议。”
其他快累成狗的朝臣急忙道:“臣等附议。”
先帝是个疑心重的,对他们这些大臣不信任,几乎一把手抓所有事,让他们这些大臣很是无奈。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事,新帝却恰恰相反,把事情分出去,只掌控大的方向。
虽说被重用是他们所愿,但皇上,您也没必要把我们不当人啊!
看到底下臣子们眼睑下青黑的一片,时安忽然有些心虚。
她轻咳一声,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脸上带着疲惫的朝臣,开口道:
“爱卿所言甚是,朝堂是需要一批人才。”
她沉思片刻后道:“此次科考,除正常文考外,再加几项,农业考核,水利考核,手工考核......”
“凡是文考不如人意者,可在这些考核中继续考核,可破格录取。”
范景文迟疑道:“皇上,这是否对考中的学子不公平?”
时安看向他,沉声道:“范大人,谁若是觉得不公平,让他到朕跟前说,大明正是用人之际,朕只要人才!”
“另,还可推荐自荐,凡是在某方面有天赋者,若是核实无误,可特批录用为官!”
这道旨令一出,众人直接为之一震,这...这......
众朝臣纷纷跪在地上齐呼道:“皇上,三思啊!”
“皇上不可啊,若是这般,入朝者文化水平不一,若是被其他国家知晓,怕是嘲笑我大明无人可用啊!”
“皇上,自荐举荐为官之令万不可行,臣知皇上求贤若渴,但此令一出,恐有诸多心术不正之人混鱼摸鱼,届时朝堂必乱啊!”
“皇上,自荐为官易生腐败之风,举荐为官更是易拉帮结派,对朝政不稳,长此以往,社稷堪忧啊...”
一个年迈的朝臣抬起头,劝谏道:
“皇上初衷虽好,但人心叵测,若没有完善的考察机制,只怕会让刚安稳的大明,又陷入混乱之中...”
......
时安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眼神一凝,目光扫视着下方跪地的朝臣,冷笑一声道:
“尔等究竟是为朕考虑,还是为尔等的利益考虑,尔等心里清楚。”
“朕推行此令,意在招纳真正的人才,让那些有真才实学,却无门路之人有斩头露角的机会,以兴大明!”
“另,凡是自荐举荐之人,由朕亲自考察,凡是蒙混者,三代不得科考为官,罚一半家产充盈国库。”
“如此,尔等可还觉得有问题?”
大殿内,气氛瞬间僵持起来。
时安瞧他们不语,以沉默抵抗她的旨令,气笑道:
“朕非先皇,尔等抵抗,朕便妥协,朕还是那句话,天下英才熙熙攘攘,若尔等不愿,有的是人代替尔等位置。”
“朕是如何坐上这位置的,尔等可别忘记。”
“另,此次科举,男女不限,凡是有志之士,皆可破格录用!”
“退朝!”
时安起身甩着袖子气愤离开。
大殿内,范景文从地上起身,望着上面空荡荡的龙椅,叹了口气。
倪元璐叹息道:“范兄,真不知是好还是过...”
站在他们身后的朝臣也围了上来,纷纷道:
“是啊,若是让旨令颁布,那我等岂不是要和一些泥腿子一朝为官?”
“范大人,您可有法子劝说圣上改变主意,这旨令真不能颁布啊...”
范景文捋了捋袖子上的褶皱,淡淡扫过说话的人,沉声道:
“圣上主意已定,岂是老夫一句话能改变的?”
“尔等也别想做什么手脚,想想城北那些人,与其劝说圣上,不如提高自身能力,好好培养子嗣。”
“老夫还有事,便先行一步。”
他拱了拱手,转身不慌不忙离开,踏出太和殿,他眯着眼抬头看向天上耀眼的太阳,嘴角缓缓勾起,一点也看不出在大殿的无奈之色。
大明遇到好明主了。
他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唤他。
“范兄,等等我。”
他停缓脚步,等来人追上。
倪元璐抚着胡须,轻声道:“范兄啊,你说,若是先帝有皇上这般果决,大明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范景文眯着眼缓缓道:“先帝也是不易,突然接替皇位,身边无人教他帝王之术,国内又到处是天灾,颁布的朝令因那些贪官阻碍,难以实行下去,难啊...难啊......”
另一头,时安走出太和殿,坐在龙撵上,神色便恢复平静,盘在她右手上的小金龙关心道:
“安安姐姐,你别气,那些人让你不开心,乖乖去给他们点教训...”
时安在心里回道:“无事,这些人会老老实实,将我的旨令公布下去。”
正如她所说,下面的人也只敢嘴上说说,可还是将政令公布出去。
新的招揽令一出,瞬间在民间引起轰动。
江南扬州,清和酒楼
不少文人学子在酒楼里畅谈交流,就在这时,楼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大消息,大消息,皇上要开科考,不限男女,不限身份,还可自荐为官了......”
第312章 大明:断臂公主她受命于天35
酒楼靠窗的一间包厢,一美妇人闻言匆忙站起身,走到窗边,探头望去,就看到卖报的报童大声吆喝着。
时安为让流浪孤儿有活下去的路子,效仿民国时期上海的卖报童,特批准让各地宣传分部的官员,优先安排这些孩子卖报,靠劳动获取收入。
“云和,你快去下面给本夫人买份报纸,”美妇人扭过头对身后的丫鬟催促道。
“是,夫人。”
柳如是目光紧紧望着楼下那个报童,手上紧攥着手帕,呼吸急促了几分。
街上,听到报童呼喊的声音,不少客人从酒楼或是茶楼中涌出,纷纷挤到报童身边买报。
片刻后,云和拿着买好的报纸走了进来,拍着胸口道:
“夫人,还好奴婢速度快,要不然还抢不到报纸。”
柳如是一门心思全在报纸上,她急忙上前接过报纸,快速浏览一番后,找到皇上政令,看到上面写的内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思天下之大,豪杰贤才当广而纳之。今特颁此诏,广招贤能。今设下科考,文考失利者,可选农考,工考,水利考......】
【非大奸作恶者,勿论男女,不拘身份,勿论士农工商;不限长幼,不问髫龀耆耋...】
【凡有一技之长、怀经世之才者,天圣二年三月六日,可往京城自荐推荐,朕亲自监考,若有冒充者,三代不得科举,家产没收一半......】
云和见夫人看着看着,竟然激动地眼角流泪,担忧地问道:
“夫人?您还好吗?”
柳如是抬起头,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欣喜笑道:
“我很好,我这是喜极而泣,我从未这般好过...”
她小心拿着报纸,轻轻放到自己胸前,像是拿着珍宝一般。
瞧出丫鬟的困惑,柳如是没有解释,她只感觉自己死去的心突然活了过来。
前二十四年,她的命运如漂泊的柳絮没有来处,不知归处。
她自诩有才华,可因世事无常,世道不容,只能成为随波逐流中的一粒沙子。
豆蔻年华那年,被返乡宰相周道登强娶作妾室,后因过于盛宠,被其他妾室陷害,沦落青楼。
后来以诗文会友,结识了几社名士宋征舆,两人相谈甚欢,互生爱慕之心,可因身份,最后被迫分离。
在后来又遇到云间才子——陈子龙,可惜造化弄人,因她青楼女子身份,最后还是分离。
接着便是三年前,她二十四岁,嫁给了六十岁的钱谦益,成为他的得力助手,为他整理明朝文献,撰写《列朝诗集》。
生活平淡如水,在外人看来她的生活很美满,以一介青楼女子身份,嫁入官家,是做了多少善事才换来的福气。
可只有她知道,她的身份永远是过不去的坎,夫君虽嘴上不说,可她还是看得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嫌弃。
只有在她展现才华,体现自己价值的时候,才能迎来夫君赞赏。
柳如是回想着自己坎坷的前半生,突然笑了一声,低垂的睫毛也遮挡不住她越来越亮的眼睛。
身份!!
接下来的人生,她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
边关锦州
张献忠等人在收下圣上赏赐的奖赏时,毫无反应,甚至还有些不满,觉得皇上太小家子气。
可当他们得知,同宣旨太监一起到来的两个文官,竟然是皇上派来,为表现优秀的将士写表彰文,发表到《民生报》上,让天下百姓以及将士们瞻仰。
他们的想法立马就变了,就连性格最暴躁的李定国都笑呵呵道:
“父亲,这新帝还挺宽宏大量的,这要是放到其他皇帝身上,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像他们这些武将,名声大了,功高盖主,上面的人心生忌惮,可就睡不着了。
纵观历史,有多少将领因功高盖主,被上面人忌惮,好一点的杯酒释兵权,更多是落得个兔死狗烹的局面。
刘文秀眼神中带着敬佩道:“不提其他的,单这份胸怀就是我等比不上的。”
张献忠心里很是复杂,他是迫于形势所逼,放弃大业,成为一个女人手下的臣子。
可在此之前,他也是做过几年‘大西王’的,他扪心自问,也无法将扬名天下的机会让给手下。
艾能奇厚着脸皮上前,笑嘻嘻道:
“父亲,儿子想问一下,这三个将领名额,您打算给谁啊?这一次攻打锦州,儿子我可是斩杀了一个旗主,怎么说这功劳也不小吧~”
李定国等人不满道:“父亲,我们也没少出力,一个旗主而已,说的好像杀了皇太极似的。”
跟随张献忠的其他将领,也目光火热的看着他。
一个脸上带着抹刀疤的大汉,粗着嗓子道:
“将军,您可别厚此薄彼,那两位大人不是说了嘛,后面要是表现好,还有机会上报纸,俺老张如今都四十多了,没几个好年头活,几位少将军还年轻,出名的机会在后面...”
其他老将附和道:“是啊,将军,我等没功劳也有苦劳啊,还是先考虑我们这些老家伙...”
艾能奇顿时气笑,指着他们笑骂道:
“你们想什么呢,皇上都说了,要凭战功来,你们谁有我战功厉害,我可是杀了一个旗主!”
李定国翻了个白眼,嗤笑道:“有什么可得意的,我可是杀了四十多个骑兵。”
艾能奇:“我杀了旗主!”
刘文秀:“要不是我带着的人攻下了南门,你哪来的机会捡人头。”
艾能奇:“我杀了旗主!”
孙可望:“你有本事别提这个,咱们比杀的清军人数。”
艾能奇得意道:“我杀了旗主!”
他才没那么傻,一个旗主可比那些普通清军士兵价值高,只要他捏住这一点,谁都别想越过他。
张献忠看着吵闹不休的众人,顿时明白了皇上的险恶用心,可却无能为力。
做一个默默无名的将领还是名扬天下,被百姓称赞的将领,不管是谁,怕是都会选后者。
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待所有人安静下来后,沉声道:
“都别争,谁的功劳大,大家都心里有数,别让外人看了笑话,想要出名,那就等下一场战役,好好表现...”
“剩下的十个士兵名额,可望你们四人,一人推举上来两个,剩下的两人,我来安排。”
孙可望几人面面相觑后,便老实应道:“是,将军。”
很快,整个军营的人都得知,圣上要为表现最优秀的十个士兵,写优秀事迹,在《民生报》上发表,一时间,所有人呼吸急促起来。
被选中的十个人,满面红光,张献忠为防止有人心生不服,便当众让这十人讲述自己在此次战役中发挥的作用。
“俺杀了十个清军,要不是俺心细,发现了藏在枯井里的清军,怕是到了晚上,这些清军就会跑出来造乱...”
“俺力气大,也就杀了三十个清军,其中一个好像还是个小官...”
......
张献忠在这十人讲述完后,上去讲了几句,
“将士们,上报纸的机会不止这一次,你们若想成为百姓口中的英雄,被其他军队的将士羡慕,那就在战场上别怂,杀敌换取机会...”
“立的功劳越大,不仅可以出名,还有奖赏......”
一番话下来,瞬间点燃所有人的积极心,在百姓之中出名,哪有在其他军队中,被人熟知来的刺激。
只要想到自己被大明其他官兵羡慕,在场的将士们心里一个比一个火热。
如他们所想,当半个月后,黄得功,吴三桂等将领在拿到新的一份《民生报》。
一眼就看到报纸上,对张献忠等将领士兵的大肆夸赞,直接让他们看的眼红不已。
云贵地区
吴三桂在府里来回走动,碎碎骂道:
“呸,就张献忠那个老匹夫,怎么配得上战神的称号,不就一场胜仗,有什么了不起的。”
椅子上,他的女婿夏国相看着手里的报纸,沉默不语,只是报纸上被掐出指印,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低垂的眸光微微闪烁,他自认文武双全,眼光独到,可名声也只有岳父手下等人知道。
可现在,几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却登上报纸,名扬天下,成为百姓,以及各军队将士们赞扬的人物。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抬起头眸光深邃幽深,缓缓道:
“爹,皇上派咱们驻守云南地区,虽当地百姓已经顺从皇上,接受我等,但山上可还藏着不少为祸百姓的流寇土匪。”
“另外,缅甸军队更是多次侵犯我大明边境,把咱们当软包子欺负,如今我们不缺粮草军饷,何不打回去?”
“咱们关宁军已经好久没见血了,我觉得,是时候让天下人知道,我关宁军的威风,您觉得如何?”
吴三桂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他,看到他眼底的野心和不甘后,沉默片刻后,眼里闪过一抹厉色道:
“你说的不错,咱们关宁军确实该好好拉出来练练,让其他军队的将士们看看,我关宁军将士们的风采!”
本来,他按照皇上的要求,前来平乱云贵地区的叛乱,谁知道,张献忠一投降,其他大大小小的起义军便自动解散。
接着便是皇上派来的督查卫,游走在民间各个州府,替百姓砍杀了不少贪官污吏,为祸百姓的豪绅地主。
加上朝廷送来的赈灾粮和赈灾银,全都落实到百姓手中,百姓们所求不多。
见新帝这般英明,哪还想起来造反,全都高高兴兴的拿着赈灾粮和银子回家。
就连云贵等排外严重的地区,当地少数民族土司把持军事、民政,谁也不服谁。
神龙在天上晃悠了一圈,这些土司立马老实起来,全都十分配合吴三桂管理云贵两地。
虽然不用打打杀杀就能收服这些人,但吴三桂心里就是不得劲。
清军离他太远,他的关宁军掺和不进去,那他自己找敌人。
想到这里,吴三桂便转身走到书案后,拿起毛笔,取出一封空白的奏折,快速书写起来。
十天后,时安收到来自吴三桂的奏折,很是不解,难不成云南又发生了什么?
然而,当看完‘请战’折子后,她拿起朱笔,爽快地写下一个‘准’字。
并唤来朱慈炯,问道:“四哥,如今有个战场历练的机会,不知你想不想去?”
朱慈炯兴奋地双手撑着桌子道:“什么机会?”
自从送完粮草后,他便闲了下来,每日跑到城外军营,和各位将军学习本事,他知道自己本事低,也不愿上战场给人添麻烦,拖后腿。
时安将放在手边的奏折递给他,淡淡道:
“吴三桂准备剿匪,以及反攻频繁骚扰大明边境的缅甸军,正面战场你便别上去添乱,先拿剿匪练练手,如何?”
朱慈炯读完奏折后,兴奋地道:
“没问题,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去了绝对不瞎掺和,嘿嘿,我去偷师,等我学会吴将军带兵的本领,下一个上报纸的就是我!”
闻言,时安嘴角一抽,无语地道:
“行吧,正好工部研究出几门大炮,你带给吴三桂他们。”
朱慈炯拍着胸脯保证道:“没问题,我一定保证完成。”
时安叮嘱了他几句,便让他离开去做准备。
她起身走到悬挂大明地图的墙上,望着被红线圈起来的版图,眉心皱起,还是太小了。
她的目光扫过西藏,青海,新疆,内蒙,东北几个地区,眼神坚定,低声喃喃道:
“早晚,这些领土会归属华夏,甚至......”
她向后退了几步,幽深的目光落在大明最北面,那辽阔的一片土地——沙俄,以及西面以外的国家。
这些地方,早晚她要攻打拿下。
小冰河时期,可不止中国一个国家面对各种天灾,而是全球性的。
如今,大明有她提供的高产耐旱耐寒的粮种,粮食饥荒便能得到缓解。
接下来几年,便是大明休养生息,大力发展的机会。
从外面看完热闹回来的虚空空和小金龙,瞧见她又盯着墙上那块破布看,嘟囔道:
“安安,就那点地方,有什么好看的,你现在是除了批阅奏折,就是忙着处理各种朝政,都没时间出去活动一下,快变成呆子了...”
时安捏了捏眉心,转过身将玉枝几人支了出去,坐回龙椅,阴沉着脸看向它俩,问道:
“空空,之前忙于政事,我都忘了问你们,上次你们两个批评周世显的那些话,是不是从青楼那些人嘴里学来的?”
第314章 大明:断臂公主她受命于天37
虚空空眼里先是闪过一丝茫然,随后反应过来后,点头应道:
“是啊,怎么了安安,有什么问题吗?”
小金龙缩在它身后,眼里满是疑惑,青楼?什么青楼?
它们不是跟小七哥哥学的吗?
时安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咬牙切齿威胁道:
“虚空空,时乖乖,下次再去那些地方,你们就别想在吃小七做的美食了,听到没有?”
被叫了大名,两小只立马老实站直,乖乖点头应道:
“好的,我们一定听话。”
时安没好气的瞪了它俩一眼,冷哼一声道:
“罚面壁一个时辰,不许交头接耳,不许偷吃零食。”
两小只生无可恋道:“好~~~”
时安盯着它们面壁思过后,陷入沉思,右手轻轻敲击着桌面,眼里闪过一抹冷色。
次日早朝
朝臣们在汇报完政事后,便等着皇上喊退朝,却迟迟没有等到。
时安将站在下面的三十多人一一扫过,才淡淡开口道:
“爱卿们讲完了?那朕刚好有件事宣布。”
“从今日起,大明境内所有官员,实行半年一次的考核机制。”
“一:在职官员不得利用职权或职务,以权谋私,若是触犯者,剥夺官职,三代子嗣不得参加科举。”
“二:在职官员其家眷及其亲属,不得从事非法营利活动,如印刷份子钱,私放高利贷等,一经发现,抄查没收所得,剥夺官职......”
“三:在职官员不得进入青楼,赌坊等灰色地方,一经发现,剥夺官职,三代子嗣......”
“四:在职官员任职期间,不尽其职,玩忽职守者,剥夺官职,三代子嗣不得科举......”
“五:在职官员每半年一次进行职位考试,即刑部官员考核大明律例,户部官员考核算术,武官比兵法比武艺......”
时安每说一条,站在下面的某些官员,脸色便难看一分。
礼部左侍郎张致远鬓角冒出细汗,脸色有些苍白,皇上说的那些禁令,他几乎都触犯了个遍。
逛青楼,家里夫人在他默许下放高利贷,儿子曾经抢过一个良家女,此事也被他悄悄按压下来。
若这些事被查到,那他的官途生涯也走到头了。
时安扫过那些脸色大变的朝臣,心里冷笑一声,淡淡道:
“这五条考核标准,便从下个月十月初一开始实施,第一次考核时间定在十月初十,先从京城开始实施,笔试考核朕亲自考核!”
“某些靠关系爬上来的官员,你最好有真材实料,若是被朕查出来,你以及你身后的人,头上的乌纱帽也不用戴了。”
“空出来的职位,有能者居之。”
此话一出,下面站着的文武百官俱是脸色一变,
范景文等问心无愧的官员,皆面露喜色,目光扫到某些人时,心里很是痛快。
好,就该如此,这些德不配位的人,早该挪位置滚蛋走人。
也就先帝看不清,被小人蒙蔽,录用这些人为官。
以范景文为首的官员,恭敬地齐呼道:“皇上圣明!”
而慢一拍的某些人,恍恍惚惚地跟着喊道:“皇上圣明。”
可心里却骂着皇上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时安给红玉一个眼神,红玉挺直身躯,大声道:“退~朝~”
散朝后,不少官员急色匆匆地离开皇宫,范景文等人看到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道:
“现在急了,早干什么去了,真当皇上查不出来?”
倪元璐笑眯眯道:“妙啊,皇上这一招真是妙啊,直接将滥竽充数的人筛选出去,给朝廷一个清明。”
......
朝堂上,时安公布的政令,很快便在《民生报》上被印刷公布出去,送到大江南北各个州府。
让所有在职的官员生出紧迫感,百姓们却为此欢呼称赞。
其中,江南不少读书人,甚至为时安写下赞誉诗,也让他们看到了新帝对贪官污吏的零容忍。
时间一转,很快便来到十月初十这天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考核试卷由范景文等人编纂,时安修改,所有在职官员皆在城东军营校场考核。
考核试卷根据各部负责公务内容出题,由上万将士亲眼盯着,谁也无法作弊。
时安坐在上首,看着下面正在答题的众大臣,面色平淡。
朱慈烺以及朱慈炤因身份原因躲过一劫,跟着时安坐在台上,瞧下面官员们考试。
朱慈炤心有余悸地凑到朱慈烺耳边,小声嘀咕道:
“大哥,皇上这一招够狠啊,让这么多人盯着,谁想抄一抄,都没门。”
他最讨厌考试,更别说还是在这么大的场面下考试,换成他,只怕脑子一片空白。
朱慈烺淡淡扫了他一眼,幽幽道:
“谁说我们没有考试?等这些大人考试完后,就轮到我们俩个,谁也逃不过。”
朱慈炤脸上的笑容一僵:......
朱慈烺叹了口气,哀怨地瞅了时安一眼,低声道:
“皇上不知怎么想的,她让我俩继续学习,教课的太师还是范景文几位大人...”
朱慈炤:......
他震惊地扭头看向时安,眼里写满着‘皇上,您是魔鬼吗?’
时安耳朵灵敏,自是听到他们二人的低语,微微笑道:
“皇兄,可是迫不及待想考试了?”
“我......”朱慈炤语塞,他急忙摇头摆手道:
“不...不想,皇上您饶了我吧~我最讨厌学习了....”
时安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便收回视线,目光望着下面正在答题的众人。
有真才实学的人下笔如有神,而靠着关系爬上来的人,脸色苍白,拿着毛笔的手不停地颤抖,额头上冒出细汗。
张致远不停地拿起手帕擦额角的汗,手心内生出的细汗让他几乎握不住毛笔。
他低垂的眸子里满是紧张,余光瞥到身旁两侧的同僚,见他们个个不慌不忙,答题速度飞快,似是这卷子没什么难度。
张致远伸出左手用力揉捏着,因过度紧张有些痉挛的右手,深深吐出一口气,心里很是绝望。
考试时间一共一个时辰,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离考试结束只剩下一炷香时间。
台上,红玉得到时安的示意,敲响一面铜锣,大声喊道: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炷香时间,诸位大人们请抓紧时间作答...”
铜锣响亮穿透的声音,传进正在答题的众人耳中。
早已答完试卷,如范景文,倪元璐等人神色淡淡地坐在位置上,一副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模样。
和其他还在答题,面色苍白,汗如雨下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阵微风拂过,丝丝凉意钻入他们湿透的衣衫,身体上的冷意远不及他们心中冰冷绝望。
‘咚~咚~咚~’
一炷香时间到,红玉敲响铜锣,早已守在两旁的锦衣卫,快速进场,收走他们手里的考卷。
红玉身姿挺拔,眉心蹙起,大声喊道:
“考试时间到,诸位大人莫要在作答,否则均按作弊处置。”
张致远无力地看着锦衣卫收走他的考卷,尤其还听到身旁同僚说,这次卷子不算难后,整个人顿感不好。
此次参加考试的,全是主要官职人员,共一百二十三人。
时安接过卷子,当场批阅起来。
经历多世,如今她的神识十分强大,阅完这些试卷用不了多少时间。
台下众人目光紧紧盯着台上,瞧见皇上快速翻阅,一些答的不好的官员,心中立马升起几分希望。
范景文等人见状,却眉头紧蹙,心中暗暗叹气,皇上还是太年轻气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