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溪镇的时候,她真是格外大胆,回来南城后,她似乎又变回了以前那个乖巧温顺的沈希夷。
次日傍晚,浮光顶层的棋牌室里,等了一屋子的人。
温烛是第一个来的,徐渊墨则是宋泊叫来陪场的。
徐渊墨本来等的百无聊赖准备抽根烟,宋泊叫停了他:“别抽烟,待会隽臣要带女人过来。”
说到梁隽臣的女人,一屋子的人都立马有了精神。
“沈希夷?”徐渊墨放下手里的烟问了一句。
宋泊:“不然还有谁。”
梁隽臣身边来来回回那么多女人,谁也没有像沈希夷这样能让梁隽臣跟她领证。
此时,门被拉开,梁隽臣冷峻的脸出现在门口。
“各位久等了,宋泊,让人带希夷去玩玩,待会我忙完后去接她。”梁隽臣长腿迈进房间,身后的沈希夷也亭亭玉立的站在他身侧。
宋泊点头:“好啊,楼下就有小清吧,大都是女孩子,比较干净。”
沈希夷笑着跟房间里的人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沈希夷离开后,徐渊墨才拿出烟点燃,开始斯文的抽烟,随即起身淡声道:“既然来了,就开始吧。”
“我听说你的未婚妻今天也来了,温烛,你真是有意思。”今天打牌是为了见盛薏,但却把唐悦带来了。
“她在楼下清吧,不会影响我们。”温烛回应的冷淡,更没有去看梁隽臣。
“宋泊,楼下要是有什么事,立刻叫人上来通报。”
宋泊点头:“放心,不会有什么事。”
楼下小清吧,服务生将她带进了门:“沈小姐,到了。”
“谢谢。”
沈希夷这张脸一进来就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
和梁念在一起喝酒的唐悦正对着门口,更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脸。
“这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唐悦对过分美貌的人有着天生的敌意和厌恶,哪怕是这个女人跟自己不相干。
梁念不是正对着门口的方向,听唐悦说话,她就下意识转过身。
没想到看到了沈希夷,她微微蹙眉,嚣张的脾气在这一刻又开始收敛不住了。
“你不知道她吗?她跟我哥关系匪浅,前不久跟许宸结婚的那个就是她姐姐。”梁念对沈希夷的恶意几乎已经到达了巅峰。
梁隽臣这个哥哥即便是对她比较冷漠,但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动不动就因为沈希夷呵斥她教训她。
唐悦随即收回了视线,往梁念脸上扫了一眼,发现她满眼恨意的盯着沈希夷。
“她跟你哥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床,我哥就把她留在身边了。”梁念还没有冲动到没有理智的地步,梁隽臣对外是没有公开沈希夷的身份的。
少部分知道的人也只当沈希夷是梁隽臣身边的新宠,都不太放在心上。
唐悦微微抬着下巴,打量沈希夷的目光肆无忌惮。
“你不喜欢她。”
“谈不上,只是觉得她这种下贱的女人不配跟我哥在一起。”梁念微微蹙眉,没有把自己对沈希夷的厌恶表现的很明显,但又恰到好处的让人能看得出她在掩饰自己的某些情绪。
沈希夷随后就找了一个靠近门口的空桌坐了下来,小清吧里轻音乐很舒缓情绪。
“沈小姐,您要喝点什么?”
“果汁就好,谢谢。”
说真的,沈希夷的美貌,今晚全场第一,她刚坐下,除了服务生,还有陌生男人送酒。
只是沈希夷客气的把酒退了回去。
男人一旦被拒绝,就很容易暴露本性,鄙夷的视线打量了沈希夷一圈又一圈。
“长的这么漂亮,花了那么大的价钱来这种地方,难道不是为了上来钓金龟婿?还装起来了。”邻桌的男人鄙夷的态度很直接,那眼神就在沈希夷身上打转。
他们其实身份比普通纨绔要好一些,一般继承了家里的产业,多少有点能耐,不是什么人都能到这里来喝酒。
另一个男人嘲讽的开口:“这你就不懂了,现在很多捞女是想找个长期饭票,她这么漂亮,当然想卖个好价钱。”
沈希夷向来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但是面对这几个男人不堪入耳的讥讽时,心里的怒火还是难以消减。
而远处的梁念虽然看到了沈希夷被几个男人言语讽刺,也不打算去帮忙。
那些男人看不上这种不择手段往上爬的女人,自然也不会用强,只是说话难听罢了。
沈希夷的反应始终很平静,好像双耳失聪根本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唐悦眼里终于有了些许波澜:“她真是沉得住气啊,这么难听的话都忍得了。”
梁念低低的笑了一声:“如果沉不住气,就钓不到我哥了,男人都没什么心眼,就觉得女人单纯可人。”
“那要不要惩罚她一下?”唐悦看向梁念,那一丝邪念还是让她失去了理智。
温烛就在楼上,要是看到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他那千年不化的冰山会不会融化?
梁念闻言果断摇头,她知道楼上梁隽臣必然也在,沈希夷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他非得把她撕了。
她可不要往枪口上撞。
“你真是傻,你我当然不用动手,你看看在场的其他女人,都恨不得撕了她呢,他们的老公看的都目不转睛了。”
梁念始终没有表态,却也没再拒绝了。
沈希夷就这么耗了一个小时,最终还是受不了那些人异样的目光时不时传进耳朵的污言秽语,起身去了洗手间。
随后唐悦拿着手机群发了一条消息,在座的很多人都起来了。
沈希夷一个人坐在洗手间的马桶上思索着今晚为什么梁隽臣带她来这里,然后又将她扔在这么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还没想明白呢,忽然从天而降一盆水,冬天的冷水凉的刺骨,沈希夷吓得尖叫了一声,试图拉开门,结果门从外面被锁上了,不管怎么拉都拉不开。
外面的几个女人听到里面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再来再来,好好灭一灭她的骚气。”她们似乎玩上瘾了。
“你们是谁,啊!”沈希夷的话还没说完,又是一盆凉水浇了下来,沈希夷浑身都被淋透了。
沈希夷冷的直哆嗦,她本来就怕冷,冬天这么冷的水浇下来,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一般。
她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可是下一秒第三盆
水又倒了下来。
这一下,沈希夷双腿一软直接跌在了地上,手机也从门下的缝隙滑了出去。
“哟,这是她的手机吧,快看看她到底勾搭了多少野男人。”
“把手机还给我,还给我,你们这么做会后悔的。”沈希夷冻的浑身都在颤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身体的热量在迅速散去,她抖着嘴唇,很快就说不出来话了。
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唐悦伸出了手,女人们便乖乖的把手机交给了唐悦。
这手机连密码都没有,唐悦都笑了,这是装纯装的很专业嘛,主打一个单纯无辜楚楚可怜,惹男人怜惜。
唐悦正看的起劲呢,手机的电话忽然就进来了。
来电备注是‘隽臣’
唐悦站直了身子:“好了,住手!”
唐悦向来是个胆大的,虽然知道梁隽臣在南城是什么名声,但这个电话她还真接了。
“在哪儿呢?”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很有磁性,唐悦听的都呆了片刻。
她印象中,梁隽臣可从没有跟哪个女人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沈小姐去洗手间了,梁先生在找她吗?”唐悦出声,周围的女人瞬间安静如鸡。
她们可不像唐悦有个实力雄厚的家族,她们是不敢得罪梁隽臣的。
“嗯,我在找她,只是我太太的手机,为什么在你手里?”
男人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洗手间门口,唐悦手里捏着手机,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因为进来的不光有梁隽臣,还有温烛。
而周围的女人脸上已经面露慌张,太太,梁隽臣刚刚是称呼沈希夷为太太吗?
梁隽臣冰凉的目光扫过那几个刚干完坏事的女人,一步步走到唐悦面前,朝她伸手。
唐悦震惊的脸色好半天缓不过来,梁念刚刚可没说沈希夷是梁隽臣的太太。
不是,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人新闻报道?
为什么……
“我太太呢?”梁隽臣转头看到被锁上的门,语气里已然有了些许不悦。
在场的罪魁祸首,个个面如菜色,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而被关在里面的沈希夷恍惚间听到梁隽臣的声音,用尽力气的拍了拍门板:“我在这。”
梁隽臣低头看到满地的水渍,太阳穴忽然突突跳的很厉害。
“打开!”梁隽臣烦躁吼了一声,暴躁的解开了衬衣的扣子。
门被打开时,沈希夷浑身湿透的倒在地上,已经意识不清楚了。
梁隽臣弯身将她抱了起来。
“谁干的!谁干的!”梁隽臣即将暴走的状态似是要杀人,几个女人吓得瑟瑟发抖。
“梁先生,我们不知道她是您的妻子,知道的话,我们绝不会……”
“宋泊!”
“来了来了,我看她状态不是很好,先送医院吧。”宋泊拿着一条毯子进来往沈希夷身上一包,示意梁隽臣现在沈希夷的命要紧。
“今天这里所有人的人,都不准离开!”梁隽臣抱着怀中身上几乎没有温度的人,情绪有些失控。
他冷冷看了一眼温烛:“这就是将来要做你妻子的人,她害了盛薏还不够,还要来害我的妻子,希夷都不认识她,你问问她,哪里得罪她了?”
温烛冰冷的眼里掠过一丝不安,随后冷冽的视线落在远处唐悦身上。
梁隽臣则是抱着沈希夷焦急的离开了。
楼下贺朝早已经拉开了车门等待梁隽臣,只是诧异沈希夷居然这个样子被抱出来。
“医院,快!”
去医院的时间好像格外漫长,梁隽臣低头看着怀中呼吸微弱的沈希夷,心口像是被堵了一块石头。
今晚的事意料之中,但还是局面失控。
不出意外的,温烛也跟到了医院,脸色无比难看。
他在病房门口看着,梁隽臣从玻璃窗上看到了他的身影。
“温少这是怎么了?这么快就追来医院,是不是已经求证了?”梁隽臣转身,眼里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梁隽臣完全没有打算要出去跟他单独谈的意思,温烛忍不住看了床上挂着水还在昏迷中的沈希夷。
他冷笑了一声,直接迈开腿走了进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盛薏现在在戒毒所,唐悦把她害成那样,这事儿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你该不会想要包庇你那未婚妻吧?”梁隽臣语气很冷,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
“梁隽臣,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个跟我毫不相干的人去得罪唐家?”
“你不会,为了跟盛薏的情分,我不打算放过她,这事儿,唐家必须要给一个交代。”
温烛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女人,冷声嘲讽:“所以今晚你用她钓鱼,她不是你的妻子么?你倒是下得去手啊,那些女人要是下手狠一点,她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梁隽臣讥讽的眼神直直的注视着他:“被女人牵着鼻子走是灾难的开始,暖床玩物一旦合法,别人就只能眼馋,我跟你不一样,想要的东西从来不犹豫。”
温烛的表情逐渐冰冷:“所以你对盛薏还要真心一些是吗?”
“起码比你真心,从盛家破产到现在,我为她做的大家有目共睹,可是你为她做什么了?你为她退避三舍了。”
“梁隽臣!”
“我只是警告你,这辈子你身边的人,还有你,永远不要再跟盛薏沾边。”
温烛冰冷的外表下是逐渐破防的内心:“你凭什么?”
“凭你次次都不站在盛薏那一边,这次你还是想要包庇唐悦,那还见什么?回去吧。”
本来还是有可以辩驳的余地,但温烛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他想问盛薏,但没有身份,没有立场,也像梁隽臣说的那样,他没有资格,他也不可能为了盛意把唐悦送进去。
温烛从医院出去,司机在车边站着等候,他的车里坐了一个人。
看到温烛出来,唐悦推开车门下来,神色有些不安:“梁太太没事吧。”
“死不了,但梁隽臣那个人,你是知道的,睚眦必报,南城没有人想跟两家树敌,那叔侄俩一个赛一个冷血残暴,这次,我护不住你。”
唐悦的表情僵住,还是尽力的为自己开脱:“我不是故意的,是梁念讨厌她这个嫂子,故意坑我的。”
温烛懒得听她解释,拨开她直接上了车。
“温烛,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对我就这个态度,你跟温家比两家也不差多少,替我说句话,就这么难?”唐悦大小姐的脾气瞬间就控制不住了。
她真是受够了温烛的冷漠,盛薏那个贱女人现在都那样了,他难不成还在念念不忘?
“温烛!”唐悦拉住了车门,气势汹汹。
她没有做错事的后悔,只想温烛能从中斡旋,她最好能够避免这个麻烦。
可是温烛看上去好像根本不想管她。
“唐小姐,别说你我还不是夫妻,就算你跟我现在已经结了婚,我也不能为了你去跟梁隽臣硬刚,这对我们温家,没有任何好处。”
说完,唐悦还没得及反应,温烛伸手拉过车门关上。
司机看了一眼外面气急败坏的唐悦,犹豫着要不要开车。
“看什么,开车!”温烛冷厉的声音把司机都吓了一跳,立马发动引擎,直接离开了。
唐悦被扔在原地,被气的已经没有理智了。
她没想到温烛竟然就把她丢在这儿了,她刚刚是偷偷从浮光离开的,在这儿要是被梁隽臣看见,她死定了。
沈希夷是第二天早上醒的,输了一整晚的夜,她也晕晕乎乎的睡了整整一夜,反复的在一个梦里浮浮沉沉。
她下意识往窗前的位置看了看,昨晚恍恍惚惚的记忆断断续续的涌入脑海。
既残忍又扎心。
呆愣了片刻,沈希夷拔掉了输液管,有些艰难的从病床上爬起来下床。
她还没从病房里走出去,护士就端着医疗盘进来了。
“梁太太,您醒了。”护士瞧见她,过去放下盘子,转身过去扶住沈希夷头重脚轻的身子。
沈希夷脑子像是慢了半拍,终于反应过来刚刚护士叫她梁太太。
“你刚刚叫我什么?”
“梁太太啊,您不是梁先生的太太吗?”
沈希夷坐回到床上,护士用温度计晾了一下她的额头:“38度,还在发烧,我待会跟医生说一下,给您重新调一下药,好好在床上躺着休息。”
身体难受沈希夷自己能感受到。
“梁隽臣什么时候离开的
护士继续微笑道:“早上离开的,昨晚梁先生一整夜没合眼呢,他真的很在意您。”
昨晚值夜班的一帮护士都要疯了,梁隽臣对沈希夷的紧张,多少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沈希夷垂着眼眸,身体乏力的很,脑子里乱糟糟的,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不愿意想。
“你们都知道我的身份了吗?”沈希夷觉得不可思议,梁隽臣之前的态度是不公开他们的婚姻的。
“嗯,知道了,不过梁先生说了,不能乱传消息,你们是隐婚。”
这种被人宠爱的假象,沈希夷很难沉浸其中。
“护士姐姐,什么都磕,不好的。”
护士表情僵了僵:“啊?”
“谁都知道,盛薏跟梁隽臣青梅竹马,我是他隐婚的妻子不假,但真正在他心里的只有他的小青梅。”
护士的表情说不上来的尴尬,沈希夷没有闹情绪,甚至说这些语气都温温柔柔的。
“梁太太说的是。”
沈希夷脑袋昏昏沉沉的,心情也不好,几乎一整天都躺在床上,也一天没吃东西。
下午六点,梁隽臣就过来了。
“医院跟我打电话了,说你一天没吃东西,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男人从门口径直走到床前,弯身近距离的看着她的脸。
再漂亮的女人一旦生了病,都会显得有些憔悴。
沈希夷猝不及防迎上男人的眼睛,眼里一片氤氲:“没有胃口。”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落在她的额头上:“还烫着呢。”
她就像是一盘美味的珍馐,每一次靠近他都容易冲动。
沈希夷嗓子疼的厉害,压根也不想说话,像个温顺的小猫似的,任由他触碰。
可是他摸着摸着,好像就变了味。
他的指尖顺着她的脸颊缓缓往下,路过漂亮的锁骨,轻易进了宽松的病号服里。
她的身子比以往动情的时候还要热一些,热的他的心直痒痒。
他亲着她的额头,气息一点点也热了起来。
“好想试试38度的你。”
沈希夷被他一句话吓的脸都白了,小手试图将他推开,但下一秒就被他捉住了手腕用力的摁在了枕边。
“这样会出事的,隽臣,别这样。”沈希夷知道梁隽臣的嗜好很特别,有时候他也真的会弄疼她。
可是她现在都病成这样了,他竟然头脑一热想要她。
这是玩刺激玩上瘾了。
她被吻的浑身发软,毫无招架之力,男人强势的占有欲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没。
但他最终还是松开了她的手,抬手轻轻摸着她的脸,声音沙哑:“算了,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不折腾你。”
沈希夷红着眼睛都快哭了,那模样实在是可怜兮兮。
梁隽臣内心的恶魔都快关不住了,怎么办?她越难受,他就越是想欺负她。
“昨晚你是故意带我去参加所谓的应酬,是吗?”沈希夷望着他,呼吸还没平稳,就开始发问了。
第47章 三角关系
“这个时候问我这个问题,看来昨晚我跟温烛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梁隽臣隐忍的难受,说话声音都变了。
男人带着磁性的声音就在耳畔,沈希夷听的耳朵直痒痒,缓缓扭过脸。
“不能问吗?”
她看也不看他的样子,让他有些不悦,硬是掰正了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
沈希夷眼神很局促,也很不安,一碰就脆的破碎感很容易让男人心生怜惜。
“可是怎么办呢?现在你有更要紧的麻烦要解决。”男人说完直接上了床,然后开始引导她去解决所谓的麻烦。
想起昨晚梁隽臣那一字一句绝情到极致的话,沈希夷对这种亲密羞耻的事就莫名的有些反感。
她本来就病着,但是这个男人来了欲望,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她给他解决。
正如他说的那样,她只是一个合法的玩物暖床。
沈希夷心里没由来的一阵不适,和他睡的时间久了,是睡出感情来了么?
事后,沈希夷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靠在盥洗台前洗手。
“觉得脏?”男人忽然出现在洗手间门口,淡淡出声问道。
“不是,我觉得手心热,洗凉水会舒服一点。”沈希夷没有抬头,声音沉闷。
梁隽臣就这么靠在门口注视着她,刚刚在床上他们还贴的很近,说着脸红心跳的情话。
此刻两人之间的氛围仿佛降到了某种冰点。
“昨晚的话,你不用太放在心上,那些话,是说给温烛听的。”梁隽臣受不了沈希夷这么冷淡的样子,还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沈希夷关掉水,抬起头看他,摇摇晃晃的走到他面前:“难道不是你拿我当诱饵么?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梁隽臣瞧着既脆弱又勇敢的她,心里的情绪很复杂,以至于他看她的眼神也充斥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我可以给你补偿,上次你说你想要沈氏瓷业,我答应你。”
男人一句话,生生堵住了沈希夷,这份补偿,的确是出手大方。
“你把我的身份告诉别人,就不担心我们的婚姻曝光,这不影响了你跟盛小姐的感情么?”沈希夷对盛薏没有什么恶意。
毕竟认识盛薏以来,她也没有对自己表现出什么恶意。
她没有在盛薏身上感受到那些要命的雌竟。
但是,梁隽臣现在是她的丈夫,他心里有盛薏,作为妻子,她难过一下,也不为过吧。
沈希夷催眠式的说服自己。
“我没有刻意隐瞒,别人知道就知道了。”梁隽臣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想要自由的出入梁园,我不想再做你的笼中雀。”沈希夷定定的望着男人,正式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她的眼神明明很柔软,可是字里行间又表达了她的坚决。
“好。”
许是觉得这次的确过分,梁隽臣一再退让。
沈希夷浑身的力气仿佛都用光了,迈开腿时脚下一软。
梁隽臣及时扶住了她,瞧着她一脸病态的苍白模样,直接弯身将她抱回了床上。
这个时候贺朝来了,他提来了青山堂的食盒。
“抱歉,让太太等久了,厨房那边先做需要时间。”贺朝把食盒往一旁的桌上一放,然后打开。
沈希夷:“我没有胃口,不想吃东西。”
“有你爱吃的蟹黄包,还有鱼羹,其他的小菜也都不错,试试,不吃东西身体恢复的会很慢。”梁隽臣耐着性子哄她,跟哄小孩子似的。
沈希夷看了一眼食盒打开后展示的东西,眼眸稍稍亮了亮。
见沈希夷看着食盒半天没说话,贺朝已经在病床上布好了饭桌,所有食物一并移了上去。
送完了餐食,贺朝很自觉就自动消失了。
梁隽臣瞧着沈希夷小口小口斯文吃东西的样子,有些无奈,沈希夷什么都好,吃东西的时候过于秀气了,平常在家吃的也不够多。
就这种吃法,想长胖还真不容易。
“盛小姐她出了什么事?”沈希夷吃着吃着又开始问盛薏的事。
“不是什么大事,被人暗算了,过一段时间就能出来。”
沈希夷心下了然:“是那个唐小姐?”
昨晚她听的清清楚楚,唐悦好像是温烛的未婚妻。
对于盛薏跟这两个男人的关系,沈希夷已经有了判断,三角关系,而温烛是不敢主动出击的那一方。
“嗯,新账旧账一并算,放心,这种事,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沈希夷扯了扯嘴角:“是吗?”
这次能为了盛薏不惜把她推出去,将来也同样能为了盛薏要她的命。
男人放在嘴上好听的话,最是不能相信。
“唐小姐那么嚣张,一定要严惩,不然以后要是在什么地方见到了,她还是会欺负我。”
把她弄成这样,当然不能就这么轻轻放过。
梁隽臣闻言眸色微微暗了暗,他以前怎么都没发现沈希夷身上还有这股狠劲儿呢,虽然是一闪即逝,但的确有。
她比想象中似乎更有意思。
沈希夷在医院住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才出院,住几天医院,人瘦了很大一圈。
到梁园时,沈希夷在车里看到母亲吴玉芝在梁园门口跟人争执。
“等等。”沈希夷叫停了司机要将车开进车库的意图。
司机转眼也看到了正门那边的情况,转头看了看沈希夷:“少奶奶要下去看看吗?”
“嗯,你先把车停进去。”沈希夷没等司机回应,说完直接下了车。
吴玉芝和人争执的面红耳赤,一副很生气很委屈的模样。
“少奶奶。”门口的中年女佣看到沈希夷,立马停下,恭恭敬敬的欠了欠身。
沈希夷踩着台阶拾级而上走到雕花门廊下。
她面上还有些病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是病了一场。
“希夷,怎么好端端的不让我去看你了,你这几天为什么不见我?”吴玉芝抓着她的手,一个劲的质问,带着她这么多在梁园碰壁的愤怒。
沈希夷想挣脱她的手,没想到吴玉芝手劲儿很大,她本来就病恹恹的,根本挣脱不了。
“怎么了?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找我?”
“是许家,一直想跟隽臣建立合作关系,你姐姐希望你能从中搭桥,你现在好歹是梁家的少奶奶,再不济也是能吹一吹枕边风的。”吴玉芝把自己的目的表达的很清楚。
沈希夷冷淡的看着吴玉芝,倏地笑了一声,吴玉芝的话这才戛然而止。
“希夷?”
“妈闻不出来我身上消毒水的味道吗?我住院一个星期了,你来了这么多次,家里的佣人想必应该都告诉你了,你怎么还能问我为什么不见你这种话。”
吴玉芝一下子愣住了,她忽然想起来梁园的佣人的确是跟自己说过沈希夷病了在住院,但她一直主观的认为是沈希夷不想见她找的借口。
她对南城的这个沈家本来就没有感情,现在攀了高枝,一定是想方设法的跟沈家撇清关系。
“希夷,是我忘了……”
“怎么我妈现在来梁园不让进了?”沈希夷没有理会吴玉芝,而是看向佣人询问情况。
“这是梁少吩咐的,我们只是按照他的意思办事,少奶奶如果不理解可以直接去问梁少就好,不要为难我们下面做事的人。”佣人一番话直接堵住了沈希夷的嘴。
“妈,这是梁隽臣的意思,我也没办法,我今天很不舒服,你说的事,我会考虑的,你先回去吧。”沈希夷也不想看见吴玉芝。
特别是为了沈清雪来求她,她觉得很恶心。
明明她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她对沈清雪的爱已经超过了亲生女儿,她不明白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了她的,这辈子做她的女儿。
“希夷,你给我一个准话吧。”吴玉芝紧紧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沈希夷挣扎了好几次都无果。
“她都说不舒服了,你还这么抓着她,想干什么?”一道清润且具有威严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