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之上by一生无虞
一生无虞  发于:2025年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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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他母亲的意外带给他的伤害,恐怕是他这辈子也无法释怀的。
看着他这样,沈希夷心里闷闷的,可能有些心软了,也可能反思了自己的性格。
早上醒来,梁隽臣已经不在床上,孩子也不在,沈希夷醒来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心里短暂的慌了一瞬。
急忙下床从房间里出去。
从后院到前院,再到饭厅,看到梁隽臣正抱着孩子喂奶瓶,她刚刚有起伏的心情才逐渐趋于平稳。
“爷爷奶奶呢?”
“他们去看你爸妈了,说是你爸身体不舒服,既然醒了就先吃饭。”
沈希夷这才想起来她那对没什么良心的父母早就被送回了清溪镇养老了。
沈希夷轻车熟路的去拿了早餐过来坐下吃。
“他就是装病,爷爷奶奶多大年纪了,他还来这一套。”沈希夷对父母不喜,甚至厌恶。
“那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沈希夷摇头:“不用了,反正见到我,他也只会骂骂咧咧。”
“你爸虽然不是你爷爷亲生的,但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他也不像我爸那么狠,就这么不待见?”
沈希夷喝粥的动作僵了僵,随后抬眸看他:“你怎么知道我爸不是我爷爷亲生的?”
“你爷爷那样德高望重的人,品行高洁,怕是生不出你爸那样的儿
子,何况你跟你姑姑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她们姑侄俩长得像,纯粹就是巧合。
沈希夷愣了愣之后,心里凉凉的,梁隽臣把他们家的每个人都查了个底儿掉吧。
“算你厉害。”
不过她还是服气了,她斗不过,真的斗不过。
梁隽臣忙着跟自己爹斗,还能兼顾其他,确实相当厉害,不服都不行。
梁隽臣被她这个反应给逗笑了:“你这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她到底还是没有去看沈从宪,尽管沈烨回来说沈从宪的病是真的,但她还是没有什么动容。
他们对她只生不养,原本的那一点点感情也被他们为了沈清雪一点点消耗殆尽了。
“爷爷,下次您再去看他的时候,记得转告他,现在沈氏瓷业发展的很好,工艺提升了,销路也多了,叫他不要再折腾了。”
沈希夷临走前跟爷爷提了一嘴。
人老了,心就很柔软,沈烨也不例外,他看着面前的孙女,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沈希夷的心真的又冷又硬,正如她师父说的那样,这个孩子不会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倾注所有感情。
哪怕是血缘亲情。
当年她离开道门时,也是头也不回,回来那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再回去过。
她才是真正的本性凉薄。
沈烨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回去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您和奶奶也要照顾好自己,年纪大了,能少做点事就少做点。”
“走吧,不然你们回去天都要黑了。”沈烨点了点头后就开始催促沈希夷。
车子离开清溪镇时,沈希夷看到了路边等候张望的吴玉芝。
她淡淡的看着,眼里没有情绪波动。
梁隽臣静静瞧着她半晌,本以为她应该会有点动容,毕竟也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了。
就算是不喜欢那个父亲,那这个给了自己生命的母亲,应该还是不一样的。
可是沈希夷只是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当做没看见。
“不下车?她在这里应该等了很久。”
“她现在没有女儿在身边了,才觉得我珍惜,她其实应该一直执着的疼爱沈清雪,而不是在我身上找慰藉,我不要别人剩下的东西。”
也许最后一句话正中梁隽臣的眉心。
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她的侧颜很久,这个样子的沈希夷仿佛更接近最真实她的吧。
他们回了南城,之前身边的保镖在回了南城之后也就自动隐身了。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看不到了,自然也就不烦了,之前的焦虑也都一扫而空了。
她也就开始专心的做自己的事,做瓷器,经营账号。
因着梁隽臣的托举,她的作品被更多的人看见和了解,也有了业界大佬的认可和推荐。
订单也就越来越多,价格也越来越贵,她终于开始往真正传统艺术家的方向发展而去了。
和梁隽臣之间暂时也相安无事,因为他太忙了,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偶尔回来身上有酒气,还有戾气。
但是那些很惨烈的事情,沈希夷又从来不知道,就像是一种无形的信息壁垒,把那些消息全都屏蔽在外面了。
沈希夷也懒得操心,懒得过问。
梁念搬家之后,按照梁隽臣的意思,经常回梁园来陪沈希夷。
时间久了,沈希夷还是看出来了。
“你哥让你这么定期的每个礼拜回来几次是吗?”沈希夷瞥了梁念一眼。
这几天梁隽臣常常也是不归宿的,梁念每次来,梁隽臣就不会回家,跟商量好了似的。

梁念心虚的低头:“他也是怕你寂寞嘛。”
“我记得你以前跟你哥关系可没有现在这么好,就因为他让你嫁给了徐渊墨,你就变的这么狗腿?”
梁念嘿嘿一笑:“是呀,能嫁给徐渊墨多不容易啊,他们那个家庭,我没文化,也不太聪明,公公婆婆肯定看不上我的。”
这中间自然是需要她的好哥哥去想办法的。
“你哥在忙些什么?你都不关心的吗?”
梁隽臣能让一切消息都到不了她的范围内,也应该是很危险的事。
梁念其实知道一点,只是她牢牢记着哥哥的话,什么都不要跟沈希夷透露。
梁念看着沈希夷,轻笑一声:“这是担心他了。”
“你忘了我刚生了孩子没多久他就做了手术,要是危险的事,对他的身体来说会有负担。”
她跟梁隽臣是夫妻,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当然是不希望他死的。
梁念微微蹙眉,然后摇头:“其实也没有特别危险,无非就是对付我爸而已。”
沈希夷静静看着她,梁念之所以这么平静,是因为她对父母双方都没有太深的印象和感情。
何况她唯一一次奔向父爱,还被当众打脸。
这个爹的生死她也不在意了。
“今晚你回家吧,梁园这么大,三叔也在,没有人会把我怎么着的,我也不怕寂寞。”
沈希夷见在她身上捞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也就懒得应付她了。
梁念摇头:“不行,我必须在这儿待着,你不知道我哥,我要是不听话,他指定得揍我。”
沈希夷看了她一眼,起身转身上了楼。
外面的世界根本不平静,沈希夷每天极少出门,一些事情也不会上新闻。
所以沈希夷对很多事就一无所知。
境外的黑矿场,梁隽臣刚经过一场恶战,脸上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
他靠在黑色大G上点燃了一根烟。
抽了一口差点呛住,他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
片刻后,昌海拿着账本找了过来。
“今天是我失算了,没想到他们这儿这么多人全都是打手,看把你给打的。”常海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贱。
梁隽臣伸手去接他递过来的账本,常海的眉毛不由得挑了挑。
“怎么抖成这样?太久没打架的缘故?”
常海其实是担心的,毕竟梁隽臣做了手术也差不多才半年时间,这么激烈的打斗,不知道身体能不能扛得住。
梁隽臣沉着脸没说话,专心的看账本,矿场的灯光还算亮,账本上那么小的字也看的清清楚楚。
“梁隽臣,你没事吧?”常海莫名的担心起来,瞧他喘的那个样子,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当场就噶了。
“用最快的速度做一个一模一样的。”梁隽臣知道时间不等人。
他们在这里把这个矿场给弄了,天一亮马上就会有人察觉。
“好,但你这样回去的话,你老婆看到会吓死吧。”
梁隽臣瞥了他一眼:“不着急回去。”
常海觉得真是见了鬼了,居然在梁隽臣眼里看到了人情味儿。
真是离了个大谱。
常海并不知道梁隽臣所有的计划,海外的这些隐秘产业应该是不止这一个。
“你身体没事就行,我怕将来没办法给你老婆连交代。”
梁隽臣沉了沉眉,后又自嘲的笑了笑。
常海看着他这丰富的面部表情,眉头拧成了结。
“你这表情啥意思?”
“我要是死了,她应该是最高兴的。”
能继承他所有的遗产和公司,一夜之间成为谁都想追的富婆。
别提多爽了。
“你老婆这么着急吗?你还没老呢。”
梁隽臣突然抬手捏住了常海的嘴:“你不要说话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天亮之前,他们就完全撤离了,还带走了数不尽的宝石。
这种黑矿,官方管不了。被劫换主人也是常有的事。
梁隽臣手里把着一块格外亮眼的鸽血红。
这一块足够做一条项链和耳环了。
梁隽臣盯着手里的这块宝石,想着沈希夷戴着这个打出来的项链和耳环一定很贵气。
“哟,这是给老婆选好了,眼光真不错,一堆宝石,就你这个最值钱,啧啧啧,她真是你心尖尖上的宝贝呀。”
常海笑嘻嘻的伸手先去摸摸那块价值连城的宝石。
梁隽臣打开了他的手:“这一堆随便选,这个别碰。”
常海撇撇嘴:“真够小气的。”
梁隽臣不回家已经十天了,梁念每天晚上都过来,但从没有带来过梁隽臣的消息。
沈希夷渐渐地开始心生不安。
于是开始做关于梁隽臣的噩梦。
“隽臣!”
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时,一双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她下意识的回握住,她以为是梁隽臣回来了。
可是视线清明时,她看到的却是梁念的脸。
“梁念……”
梁念看到沈希夷额头一层细密的汗,心头一震,她轻轻摸了摸她发凉的额头。
“睡前已经吃了安眠药了,怎么还做噩梦,要不明天还是去医院看看。”梁念大概知道梁隽臣为什么非要她来陪着沈希夷了。
这会儿她没有安全感的样子无比完整的呈现了出来。
“你哥,还没有消息?”沈希夷的声音略微有点沙哑。
梁念这会儿才感觉出沈希夷对梁隽臣的担心。
平常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还有半个月就是你生日了,他一定会赶回来的。”
沈希夷皱了皱眉:“你原来是知道的,就是不肯告诉我。”
“我不知道,只是当时我哥离开时说会在你生日前赶回来,他应该是想陪你过生日的。”
沈希夷心脏还是扑通扑通跳的很快,她自己也控制不了。
她坐在床沿,深呼吸了好几次,尽可能让自己情绪冷静下来。
“我去给你倒点水。”梁念没办法安慰她,只能起身去给她倒水。
沈希夷随后去拿枕边的手机,之前打出去的电话,一直都没有通。
这个时候她会打电话完全也是冲动,没想到电话竟然打通了。
男人熟悉的声音在手机的另一端响起:“希夷。”

这样熟悉的声音,如一阵暖风顷刻间包围了沈希夷的心。
她苍白的脸色一瞬间也好像气血回涌,很多生气渐渐涌入了身体中。
沈希夷很难描述这种感觉,大概比劫后余生要好一点。
她很久没有回应。
“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没有等到她回应的梁隽臣,又问。
沈希夷:“你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两天。”梁隽臣顿了一下才回答,从南城离开之后,沈希夷主动联系他的时候不算多。
何况现在国内还是半夜三更,她突然打这个电话过来,还是很有想象空间的。
“我做了噩梦,梦见你受伤了,这一次你是不是在做很危险的事?”沈希夷心里说不出来的憋闷。
沈希夷的声音有些浅浅的急切和不安,很微妙,梁隽臣感觉出来了。
男人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缓缓上扬:“只要不是梦见我死了都好,”
“梁隽臣,能不能别说这种话?”沈希夷最近很听不得这个字眼。
梁隽臣隔着手机就是想逗逗她,谁想到她这么不禁逗。
“开玩笑的,我怎么会死呢,我还要看着我女儿长大嫁人,我还想留住你一辈子。”
沈希夷深深觉得自己的内心正在疯狂动摇,这大概就是被感情支配的。
“要是一个人睡不着的话,让梁念陪你睡。”
沈希夷没说话,梁隽臣又在电话那头叹息一声:“我真的很想抱抱你。”
出来太久,他真的想她了。
过去那么多年,他恨过人,心冷的像一块石头,从来不知道想念是什么滋味,如今他终于体会到了。
这滋味,真不怎么样。
梁念端着热水进来时正好看到沈希夷刚刚挂掉梁隽臣的电话。
“他的电话能打通了?”
“嗯。”这个电话让沈希夷彻底平静了。
“看来他要回来了,现在你也用不着做噩梦了。”
梁隽臣手机能打通,说明他现在已经处于一个很安全的位置,梁念一直提着的心也落地了。
“这么多天,谢谢你每天晚上都过来,徐教授每天独守空房,得不高兴了。”
梁念讪笑:“我们搬出来住,外面的大平层房间多,我们现在已经分房睡了,我回不回去,他感觉不大。”
沈希夷看着梁念说到徐渊墨满眼失意,虽然不能理解,但是还是尽量开导她。
“像徐教授这样的人,从小都是按照规矩来活的,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一朵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要拿下这样的人本来也需要花费很多心思。”
梁念赞同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所以,你明晚不用过来了,你哥哥有时候真霸道,你现在都结婚了,为什么还要你回来陪我。”
梁隽臣这掌控欲未免也太可怕了,对自己的妹妹都这样。
“他一直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何况她也不想在家里一个人睡一张床,干什么要受那种活寡?
后半夜,心情放松的沈希夷很快就睡下了。
第二天晚上梁念真的已经不过来了,沈希夷吃完饭抱着孩子在庭院的鱼池旁喂鱼。
这两天工作室不是太忙,她也就没去,人闲下来的时候就很容易胡思乱想。
晚上,熟睡的沈希夷是被亲醒的。
本来吓坏了,可是正眼发现眼前的男人是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的梁隽臣,挣扎推搡瞬间也变成了拥抱。
“不是没有确定时间回来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梁隽臣许久没有抱过她了,一只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轻轻吻过她的额头脸颊。
男人声音低低哑哑:“我想你了。”
这么多天折磨人的思念令他这个时候欲望喷薄的不受控制,沈希夷身上的蚕丝吊带睡裙被拉下了腰间。
“刚回来,去洗洗吧。”沈希夷被男人的亲吻撩起了欲望,眼神也跟着迷离起来。
梁隽臣将她扛上了肩:“一起洗。”
表达思念最直接的方式大概就是这样。
久不经情事,沈希夷觉得自己比之前更敏感,无法自拔的陷入层层叠叠的欲望之中。
“有没有想我?”男人将她抵在盥洗台前,他滚烫的身体贴着她的后背,沈希夷在镜中看到自己最浪荡沉沦的一面,一时间羞的满面通红。
“说话。”
沈希夷受不了他这样刻意的折磨,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梁隽臣低低的笑着:“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
深夜纵欢,刺激又愉悦。
沈希夷空了这么多天的心似乎也在这一刻被填满了。
早上在男人温暖的臂弯中醒来,她虽然背靠着他,却被他从身后抱的很紧,两人几乎是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昨晚折腾到那么晚,梁隽臣也不忘给她冲洗换衣服,让她能够睡的舒舒服服。
沈希夷在他怀中转了个身,才发现男人眼角有些还没完全散去的淤痕。
她的手刚碰到他的眼角,男人就醒了,精准的捉住了她的手。
“怎么?昨晚还没有满足到你?”他捏着她纤细的手腕微微用力,言语间带着些暧昧。
“你受伤了。”
其实在外面那么长时间就是为了等脸上的伤散淤,结果沈希夷一通电话,他就等不了了。
“不是什么要紧的伤,磕碰了一下。”
但沈希夷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梁隽臣完全是那种闷声干大事的人,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医生说过让你最少安安心心修养两年。”沈希夷瞪圆了眼睛,怒意不经意间就爬上了眉眼。
说着说着,沈希夷就从他怀里爬了起来,她撑着身子,更贴近更仔细去看他的眼角。
梁隽臣任由她拨弄自己的脸,上上下下的看了看,后来不出意外的她又在他的前胸后背看到了已经很浅的痕迹。
“梁隽臣……”沈希夷喊了他一声,声音忽然就哽咽了。
“能在你脸上看到担心的神情,还真不容易。”看着沈希夷如此失态,梁隽臣却越发愉悦的笑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不能告诉我吗?”
“不能。”男人拒绝的干脆利落。
“如果你不放我走,你也就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和女儿该怎么办?”沈希夷红了眼眶。
她理解不了心里忽然这么丰富的情感,她有些害怕忽然有一天传来梁隽臣的噩耗。

梁隽臣点头:“我知道,我有分寸。”
好不容易觉得人生有点盼头了,当然也就不想死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
梁隽臣瞧见她锁骨处的吻痕,眸子暗了暗,昨晚还是有点失了分寸。
好在沈希夷夏天也喜欢穿旗袍,能遮得住。
梁隽臣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又重新将她拖进了被子里,他在她颈脖处轻轻的嗅着。
闹了好一会儿两人才起床。
梁隽臣下楼就看见南院的阿童来了。
“你先吃饭,我去三叔那一趟。”梁隽臣摸了摸她的发顶,叮嘱完便转身跟阿童一块儿走了。
沈希夷目光不由自主的追着男人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堪堪收回视线。
梁青松一大早就在,梁隽臣走进祠堂,梁青松刚给上完香。
他站在门口,淡淡的注视着梁青松:“二叔。”
梁晋生也在他随着梁青松一起转身看向梁隽臣。
梁青松盯着停在门口的脚,温声关怀:“听说你受了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要紧的,现在已经看不出来什么了。”
“这些事你怎么能亲自去。”
“二叔,那些东西,我没打算交给任何人。”梁隽臣轻描淡写的一句,生生截住了梁青松的话。
梁晋生也很意外,当时梁隽臣可不是这么说的,他看上去也是要为了梁青松搏一搏的。
梁青松眉心微蹙后迅速又舒展开来:“隽臣,我不是来跟你要任何东西的。”
梁隽臣在外面跟土匪一样短短几天就劫了好几个黑矿,重要的是他们买通了当地的黑色势力,所以国内这边只知道外面的黑矿被劫了,却不知道是被谁劫了。
等他们查到跟前,那些黑矿早就被当地势力给霸占了。
梁隽臣这才慢慢走进祠堂:“这样最好。”
他手上掌握着南城半壁江山的铁证,这无疑是非常惨烈的,他卷进去,自然也不会落一个好下场。
所以现在需要选一个合适的时机,把东西交给合适的人。
“可是你手里攥着那么多东西,一些人就要发疯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老婆跟孩子……”
“动了我老婆跟孩子,大家就一起完蛋吧,不是我死了,那些东西就能消亡的,这世界上那么多人,他们杀得完吗?”
梁隽臣无所畏惧,自然也知道怎么拿捏那帮人。
梁青松瞧着他良久,最终也只好作罢。
“海外什么情况?”梁青松随后就问起了最要紧的事。
临到中午,沈希夷总算是看到了梁隽臣的身影出现。
“公司一堆事,我得去公司,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了,少出门,别中暑了。”梁隽臣过来将沈希夷搂进怀里亲了亲,温声提醒她。
“知道了。”沈希夷再蠢也知道现在可能是最危险的时候,随意单独出门就是找死。
“乖。”
虽然梁隽臣有意屏蔽,沈希夷还是知道温静疯了,毕竟还是短暂的闹到了网上。
她当街发疯,把梁家的男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特别是梁隽臣,口口声声说梁隽臣杀了她的女儿。
沈希夷保存了那个被传播的视频,反复的看了很多次,视频里温静的精神状态的确不好。
但不一定是疯了。
然后沈希夷就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电话里传来恶狠狠的诅咒。
“沈希夷,阿橙当初怀了梁隽臣的孩子,他为了你这个新欢拿掉了阿橙的孩子,还摘了她的子宫,这些报应将来都会落在你和你女儿身上。”
说完就是温静绵延不绝的阴森疯癫的笑声。
沈希夷心头一跳,猛地挂断电话条件反射的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梁隽臣把她身边围的跟铁桶一样,但是这样的电话却是无法避免的。
“啊!”
室内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外面的舒然和管玉。
“怎么了?”管玉快步过去查看沈希夷的情况。
沈希夷一只手被烫的通红,白瓷的茶壶掉在地上碎成了一片。
“没什么,不小心烫到了。”
“都红了,舒然,快去拿冰块过来。”
沈希夷这双手可金贵的不得了,拉胚绘画雕刻,每一样都是精细的活儿,烫伤了可怎么得了。
沈希夷脑子里反复循环着温静诅咒她的话,她再一次踢到了那个孩子。
其实是真是假,本来不用太较真,毕竟她才是梁隽臣合法的妻子,法律的权益在她这一边。
可是人始终是更倾向于情感的动物,一直觉得自己冷心冷情的沈希夷最终也发现自己不能免俗。
“您没事吧。”舒然在一旁终于还是发现了沈希夷情绪不太对。
“没事。”
管玉:“可千万不能起泡,烫伤了得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她们既是真心担心沈希夷,也更担心自己的工作可能就此没了,她们没能照顾好她,梁隽臣肯定会很生气的。
“不要紧的。”
“怎么能不要紧呢?梁总看到得多心疼呀。”舒然立马接上了沈希夷的话。
沈希夷这才反应过来点什么,抬起头看身边的舒然,笑了一下:“你放心,梁总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开除你们的。”
“可是梁总真的很在意您。”
这一点沈希夷自己如今也承认,梁隽臣或许真的把她放在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他是在意我,不是神经病,何况是我自己把自己烫伤的,你们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不是我的贴身保姆。”
管玉给沈希夷敷着手,抬起头看了看舒然,两人相视一笑。
好在冰敷的及时,沈希夷的手没有起泡。
梁隽臣下午来接自己时,没有司机。
梁隽臣替她拉开了副驾的车门:“今天没有司机,我带你出去转转,今天的夕阳应该特别美。”
“嗯。”沈希夷没有多问。
本来她也不怎么出门,我能出去转转透透气,当然是很好的。
出城的路上沈希夷一直沉闷的心在看到天边橙色的夕阳,有了短暂的放松。
“去山上看吗?”
“嗯,去山上看,我带了相机,你待会拍照。”梁隽臣温声应答,对她的每个问题都很有耐心。
沈希夷的目光不自觉的从窗外挪到了男人俊朗的侧脸上。
“我听说温静疯了,是真的吗?”尽管这个时候的氛围很好,但沈希夷还是煞风景的问了这个问题。

梁隽臣反应平静,似乎早料到沈希夷会迫不及待的问自己。
“嗯,可能真的疯了吧,不过是真是假也不重要。”
毕竟温静疯不疯,他都不会放过她。
沈希夷轻轻吞了吞口水,她不管是什么样的性格,她对心狠手辣的人是畏惧的。
梁隽臣没有把他残暴的一面展现给她看,但她还是从别的途径知道了。
“很快就到山顶了,那边风景很好,你一定要好好看看。”梁隽臣无视沈希夷这种复杂的眼神,自顾自的说着。
沈希夷从来都不喜欢去刺激他,那些对他来说伤害很深,又难以忘怀的记忆,是要伴随他一生的。
她试着代入梁隽臣的视角,沉默了许久。
车子顺着山路渐渐上了山。
城市周边的山都不算高,但是看夕阳还是很不错的。
沈希夷下车,整个人都浸入了橘色的夕阳中,天边的夕阳美的如画卷一般。
她已经有很久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景色了。
她举起手中的相机拍下了难得一见的一幕美景。
梁隽臣靠在车头深深凝视着她雀跃的背影,沈希夷本该是这样的。
夕阳落的很快,沈希夷拍了一些照片后,天边的光亮也就越来越暗,直至太阳彻底的落到地球的另一半。
沈希夷回来和梁隽臣并肩靠在车头。
“开心吗?”
沈希夷点头:“开心,以前在乡下经常能看到这样的景色,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到的少了,才觉得真美。”
“那我带你去看看我母亲,好吗?”男人低沉的嗓音终于说到了重点。
沈希夷愣住了,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她从来没有问过关于他母亲的事,特别是去世以后葬在哪里,根本不敢问。
“什么意思?”
“梁家觉得她死的不干净,牌位和骨灰都不能进梁家的祠堂和祖坟,小时候她经常带我来这里看日出,我想她应该是喜欢这里的,所以我把她安置在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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