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披散，穿着暖黄色的裙子，看起来是个清秀的小姑娘，只不过现在她的额头鲜血淋漓，裙子上面也沾染着大量的血迹。
听女鬼这么一说，宋元煜都把自己缩到沙发上了，也大声反驳到：“不是，我就是随口一说！这句话不能当真的！”
“凭什么不能当真？！姻缘线都已经承认我们的关系了。”
女鬼提高嗓音，仿佛这么说就能掩盖她语气里的心虚。
第390章 封建
“如果你说的是这个姻缘线的话，我随便一扯就会断。”祝芜懒散的抬手，把姻缘线在指尖绕了一个圈。
女鬼忌惮的看向祝芜。
她给自己的感觉，深沉似海，女鬼也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她大可不必问她话，可以直接断掉姻缘线，然后把自己扔到地府审讯。
“人鬼殊途，更何况，人家本来就没有答应你，只不过是许了一个愿望。”
祝芜抬眸看向女鬼。
“那也是他自己说出口的！我只是答应下来了。”女鬼别过头，倔强的说道。
“我可以没有！”
宋元煜看着女鬼，恐惧让他的智商突然上线：“我只是说赐给我一个女朋友，醒来之后说的也是我未来女朋友要是这个样子就好了！我没有答应过你就是我女朋友！”
宋元煜连忙看向祝芜：“大佬！这个话是不是有很大的操作空间？她这是卡bug！”
祝芜有些意外宋元煜的智商突然上线了，不过还是点点头。
“没错。”
女鬼利用了漏洞，让自己成为了宋元煜的女朋友。
“那女朋友也是可以分的吧？！我要分手！”宋元煜说。
“不可能！”
女鬼连忙叫喊道：“我们交往的时候双方都答应了，分手我不同意，这个姻缘线就不会解决！”
宋元煜：……
“大佬，现在都这么封建吗？分手都要两边答应了？”
宋元煜忍不住问祝芜。
那要是一些人遇到那种偏激的咋办？
祝芜：“……”
这不关她的事情！
“这不一样，毕竟很少有人愿意和一个鬼在一起。”
祝芜说道。
上一个还是宁采臣和小倩。
宋元煜：所以他就是倒霉催的呗？
女鬼还在那抗议，祝芜不想听她在那找借口了，手上微微用力，姻缘线就已经断掉了。
“不！”
女鬼看着两人链接在一起的红线消失，怔愣在原地。
“呼，这下我总算是不用做梦了。”
宋元煜看着干干净净的手松了一口气。
但是宋元煜的这副样子刺痛了女鬼的心。
她恍惚间好像又看见了她的未婚夫。
在她陷入回忆的时候，祝芜指尖勾勒，空气中出现一个云镜看到了对方的记忆。
宋家兄弟两个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睁大眼一错不错的看着。
他们是高中时候在一起的，是他先追的自己，她慢慢也喜欢上了对方，所以他们走在一起了，那段时间，是他们感情的蜜月期。
他们考上了同一个学校，毕业后在各自的公司上班，本来马上就要谈婚论嫁了。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早出晚归，忘掉他们之间所有的日子，她质问他，只得到对方说自己疑神疑鬼。
明明……明明之前他很喜欢自己管着他的，说是能感觉到她的在意，可是……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她嘶声竭力的询问，对方眼神淡漠，说道：“你冷静点，我真的受够了你的掌控欲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忍受着你，我真的累了。”
累了……可是相处之前她就说过，她占有欲强，她不是现在才变成这样的啊……
“你什么意思？”
“分手吧。”
“分手？！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我们已经相处十年了，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激情，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当恋人了，以后，当家人吧，我把你当妹妹，你再找一个对你好的男人。”
阮禾，也就是女鬼，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说这种话。
但是她在他身上投入的感情太多了，方方面面的生活都有对方的存在，她不想分手，还向他保证自己可以找到让他们重新有激情的办法。
但是无论是花样新奇的约会，还是衣着，全都被对方无视，她以为自己不够好，直到她死亡的那天，那天傍晚，她捧着花去接他。
花是小雏菊，是他表白的时候送给自己的花。
然后她看到了她的男朋友，搂着一个女生出来，旁边人看着他们都是羡慕的目光。
“老李还真是好运气哈，长的好看被老板女儿看上了，这下子马上就要平步青云了。”
“谁说不是呢，真嫉妒。”
原来……不是没有激情了……
而且移情别恋了……
男人看到她在这里，笑容僵硬一顿，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先把怀里的女人送到车里，目送她离开，这才往一个方向走。
阮禾看着手机的消息，原来是对方要她不许透露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让她去别的地方等他。
她当时还有一丝幻想，约在了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当年逃脱父母的视线，去的一个偏僻的公园附近。
然后她听到了对方无情的话语，把她当做亲妹妹的狡辩。
她的不甘心，叫骂声在他眼里好像是一个泼妇一般。
她动手了，男人眼中是对她的忍无可忍，没有还手，只是制止她，这样就更衬得她像一个不讲情面的人了。
直到男人忍不住甩开她。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
急刹声，充斥着耳膜。
她的视线染上了血红色，同时，也看见了男人眼底的惊恐，但是惊恐中还带了一丝解脱。
他终于摆脱她了，可以娶老板的女儿，从此平步青云……
那个眼神和宋元煜的眼神融合在一起。
女人身上的怨气升腾，身上的符纸哗啦作响，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吹飞，但是不管她怎么样，那张符纸还是牢牢的贴在上面。
嵇玄然：开玩笑，这点怨气可没有他去安阳观的大，要是压制不了，他在祖师面前就更没脸了。
“冤有头债有主，要么冷静下来，要么，送你去地府。”
祝芜声音平淡，一字一句却仿佛千斤重的砸在阮禾的心头。
阮禾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这点怨气，连这个小道长都对付不了，何况是对方。
“你年纪轻轻，有高学历，有好工作，为什么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宋元煜看阮禾冷静下来，有些不理解的问。
“你不懂，我在他身上付出了太多，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如果分开，我不敢想象我会有多痛苦。”
父母因为她的死亡一瞬间老了许多。
而那个男人，还有脸来在参加她的葬礼，说他们相处了十年，来送她最后一程。
送她最后一程？
阮禾对他的怨念越来越深，看着父母的样子，她突然就有一个念头，要是她找一个更优秀的男人，他会不会后悔？爸妈会不会更放心一些……
于是，在元旦的那天晚上，宋元煜这个倒霉蛋就被盯上了。
…………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沉默。
宋元煜忍不住吐槽：“我觉得，你的脑子，是真的有点问题。”
学历高，工作好，长的也不错，就非要盯着男人，怎么？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了？男人有什么好的？！
宋元煜在内心吐槽道，一时间都忘了他也是一个男人了。
沈昭看着女鬼，嘴角抽搐，好半天才说道：“真是……一言难尽。”
不过沈昭想了想说：“虽然她付出的的确很多。”
“她如果看开了的话，虽然会损失十年，不过她的人生还很长，现在她损失的，不只是那十年。”
仇芥说道。
他曾经也在仇家人身上浪费了好些年，不过现在，他有些庆幸那些仇家人没有对他释放过善意，不然的话，他那时候恐怕不会释怀那么快。
“说完了。”
祝芜的目光没有一丝波澜，连对她的同情都没有。
嵇玄然的目光也是，手上的桃木剑还微微偏向阮禾，要是她一有不对劲，那就一剑戳上去。
阮禾看着两个人，抿了抿唇，他们还是人吗？竟然一点也不同情她。
仿佛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嵇玄然开口说道：“你的经历很悲惨，但是，那不都是你自己选的吗？”
“哪怕你在知道对方出轨的那一刻上去给那个男的两个巴掌，我都会稍稍对你刮目相看一些。”嵇玄然语气带上一丝讽刺。
宋元煜觉得阮禾的经历确实可怜，但是又觉得嵇玄然的话也对。
现在的他感觉自己像一根墙头草。
“你说的倒容易，我们十年的感情……”
“所以你父母带给你二十多年的感情，比起这十年的感情来说不值一提对吗？”
祝芜冷声说道。
阮禾一哽，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又不想承认祝芜的话，只是说道：“这不一样……不一样。”
“为了这种事情，你失去了后半辈子，后悔吗？”
阮禾愣住，后悔吗？
她也许是后悔的，但是她的付出没有得到应有的结果，她的执念已经深入灵魂。
嵇玄然蹙起眉梢，他倒是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倔的鬼了，不过也没关系，总有一两个鬼就连死了也不知道回头，很显然，对方就是这种鬼。
嵇玄然的目光看向祝芜。
“随便找一个阴差送走就是了。”
祝芜挥了挥手说，很显然也不想听这个油盐不进的鬼再说些什么。
不是所有的鬼都可以被渡的，这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鬼还是趁早下去吧。
她找宋元煜连姻缘线的做法是钻空子，至于下去会不会被罚，就要看那边怎么评判了。
不过祝芜觉得对方能成功还是因为天道没有发现这个漏洞。
啧，有点垃圾。
“诶？我刚刚好像听见了雷声？”
沈昭看向外面的天，可是外面夕阳西下，哪有乌云。
“好像是……”
仇芥有些不确定。
宋家两个兄弟没有听到。
至于沈卿宴倒是听的有些清楚，不过什么也没说。
嵇玄然当然听的切切实实，忍不住看向自家祖师。
祝芜眉梢轻挑，一副什么也没干的表情。
嵇玄然：……总觉得祖师干了点什么。
————
天道：【她说我？！她说我诶？我打个雷都不行吗？】
玄清：【不行。】
我徒弟说我我都只能说一句逆徒，你还想打雷吓唬她？
天道：【……你讲点道理！哪点雷声能吓到她吗？】
玄清：【那也不行，还有，我就是道理！如果你不服的话，我旁边还有两个道理。】
天道：【……】
你那是道理吗？你那是物理！
惹不起祂还躲不起吗？！
——————
来带走阮禾的是一个普通的阴差，祝芜连黑白无常都没有叫上来，阮禾被带走的时候只是满脸的不服气，她觉得自己没错，只是实力不行。
直到视线里看不见鬼了，宋元煜松了口气：“大佬，以后我都没事了吧？”
“对，以后你只要记住了不随便许愿就没事了。”祝芜有些促狭道。
宋元煜被这句话羞得耳根通红：“我以后再也不随便许愿了。”
要许愿还是去那种正统的道观吧。
“耽误这么长时间饿了吧，我请客，海鲜大餐怎么样？”
宋元洲提议道，先看向祝芜。
“都可以。”
祝芜表示随意。
宋元洲看向沈卿宴。
沈卿宴理直气壮的说：“帮你解决问题，你不请客谁请客？”
宋元洲：……
这张嘴还是这么毒舌！
“嵇小道长也一起来吧，这些天多亏你了。”宋元洲接着邀请嵇玄然。
一帮人一起出门。
众人在包厢内吃着海鲜。
宋元煜感觉到身上轻松了不少。
不过内心还是有些感慨，忍不住开口说：“那个女生及时止损的话，她能过的很好。”
“不是所有人都能让自己及时止损的，她觉得自己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嵇玄然淡淡道。
“这就像经济学中讲的，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已有损失不影响当期决策，如果一味的投入，只会血本无归。”
沈昭说完，接收到了一众诧异的目光。
沈昭觉得背后突然毛毛的：“怎，怎么了？”
沈卿宴赞赏的点点头：“不错。”
沈昭：总觉得这声“不错”背后有着巨大的阴谋。
果然，沈昭的想法才出现，沈卿宴就接着说道：“好好学，我退休的时间近在眼前。”
沈昭：他就知道！！！
宋元煜：“……你这就不厚道了。”
宋元洲听到沈昭的话，眸光微动，开口说：“想必是关于那几位仙家吧。”
沈昭这才想起来，宋元洲见过胡钰哥和灰老师，不过这就是聪明人吗？一下子就猜到了。
“看来沈昭是往出马仙的方向培养啊。”
宋元洲自从那次老宅的事情后就多搜索了这方面的知识，也不算两眼一抹黑，宋元煜更是因为喜欢玄学的知识，一下子就知道他哥说的是什么，一瞬间羡慕嫉妒都出来了。
“唉……”
宋元煜为自己叹了口气，然后余光看到存在感很低的仇芥：“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宋元煜低声朝仇芥说。
仇芥本来正吃着自己面前的东西，闻言愣了愣，抿了一下唇瓣说：“我叫仇芥，暂住在沈家。”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暂住，想住就一直住，我们沈家不缺那一间房。”
沈昭看不惯仇芥这副一遇到什么幸福的事情就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抬手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沈昭声音不小，一时间桌上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
仇芥脸色涨红，此刻低着头看着桌子底下，那是恨不得直接钻进去。
“你小点声。”
仇芥朝沈昭咬牙说。
都知道他不好意思了。
沈昭倒是觉得没什么，宋元煜也不觉得有什么，还好奇的问：“诶，那你在玄学方面有没有什么天赋？”
仇芥还没开口，沈昭好奇的插话：“你怎么这么好奇玄学啊？你也想学？”
“对啊，可是他们都说我没有天赋。”
宋元煜叹了口气，想起来祝芜，期待的看过去：“嫂子，你看看我有没有天赋呗？我觉得我能遇到这种灵异事件，是不是也算是有点天赋？”
祝芜眼底浮现一抹笑意，摇了摇头遗憾的说：“真是可惜，你在这一途上没有天赋，还是找别的路吧。”
祝芜倒也不算框他，他的天赋确实不在此。
“唉，我也知道，青阳观的宣云道长就是这么说的，我就是不死心。”
宋元煜失落道。
宋元洲看着宋元煜这副样子，内心轻哼一声，这下好了，被祝芜这么一说，他这个弟弟肯定会放弃学玄学的，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个普通人吧。
普通人就挺好的。
宋元洲看到了一边的沈卿宴，沈卿宴垂眸剥虾，然后把干净的虾肉放到祝芜的碟子里。
宋元洲感觉到有些牙酸。
宋元煜放弃了，但是他想找一个跟自己同命相连的人。
仇芥就成为了他的新目标。
接触了这么多离奇的事件，难道他就没有想法想要学玄学吗？那他有没有天赋呢？所以宋元煜接着问他这个话题。
嵇玄然在一边看热闹，看出来了宋元煜的想法，把嘴里的鲍鱼咽下去说道：“宋小少爷就放弃吧，人家仇芥是天选的活无常，只要开始学，就是在阴阳两界行走的无常使了。”
宋元煜：好家伙，真是好家伙，这个包厢里谁都比自己的天赋多几分！为什么他就一点天赋都没有。
宋元煜内心泪流满面。
宋元洲：……等等，他也没有天赋好不好。
宋元煜：你本来也不想学，不在这个范围里。
宋元洲：……弟弟三天没有打了，再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了。
宋元煜忧伤的拿出手机，点开个人的二维码递给仇芥。
仇芥不解的看过去：“这是……”
宋元煜的语气还有些低落，但是还是坚强的说道：“加个微信吧，未来的无常使，这样，也算是我在阴间有人脉了。”
仇芥：……
仇芥的脸有些发烫，他还没有开始干呢……
不过仇芥拿出手机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而沈昭的联系方式宋元煜的手机里有。
宋元煜看着手机里的联系方式，里面还有嵇玄然和祝芜的聊天框。
宋元煜：我这也算是玄学界有人了，学不了也没什么！
嵇玄然：其实你加了祖师的联系方式，就代表你拥有了玄门所有的人脉。
不过嵇玄然怎么可能会告诉他能，他现在正享用着大闸蟹。
不愧是需要会员才能进来的饭店，就是好吃啊。
吃完晚饭，各回各家。
沈卿宴带着沈昭和仇芥站在车边，没有过去打扰祝芜和嵇玄然的谈话。
“祖师，最近龙脉附近的灵气大幅度上涨，空气里蕴含灵气的程度也变得多起来了，我觉得宋元煜这件事情可能是一个开始。”
要是之前灵气稀薄的时候，虽然修行不易，但是那些鬼魂作乱也不容易，哪像现在，一个死了没有多少年的鬼就能凭借两句话连上人类的姻缘线。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灵气上来了，怕法则不全，有漏洞给一些心怀不轨的人钻。
嵇玄然主要担心的还是这件事。
“没事，灵气上升了，规则也在慢慢补全，总要给对方一些时间。”
祝芜跟嵇玄然说着，内心忍不住吐槽天道一句。
祝芜吐槽完还有些意外天上竟然没有打雷？没听到她吐槽？不能啊？
天道：你说吧，你爱说什么说什么，我哪敢动手啊？旁边三个虎视眈眈，没有比祂还要憋屈的天道了吧？没有了吧？
嵇玄然看着祖师突然抬头看天，也跟着抬头看过去，什么也没有。
总感觉祖师看的不是单纯的天，那就是……
嵇玄然想到了什么，觉得自己猜的没错，所以那时候的雷声……
咳咳，不可说不可说，祂不敢打祖师还不敢打他吗？
“回去照常来就是，不过要多注意一些灵异事情了，可以给部门那边提醒一下。”
祝芜收回目光说。
“是。”
嵇玄然作揖应下。
“时间不早了，回吧，好好修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祝芜抬手拍了拍嵇玄然的肩膀。
嵇玄然神情愈发恭敬：“谨遵祖师之令。”
这次来苏市，除了这件事情之外，最主要的就是来参加宋老爷子的生日宴会。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解决完宋元煜的事情后，宋元洲也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宋老爷子还有父母。
结果就是宋元煜被爷爷拿着拐杖打了好几下，然后被吩咐到宋元洲手底下做事，学学他哥的稳重。
宋元煜：他哥？稳重？好吧他承认可能就比他稳重一点，但是……不至于吧……
但是宋元煜的抗议没有任何人在意，他只能服从命令。
宋老爷子生日宴这天，不少宾客登门祝贺，祝随之都在其中。
祝随之送出贺礼后就来找祝芜了。
“今年也不回港城过吗？”
祝随之眼底带着一些期待，在他看来他们在家也就是一家人一起过，沈家那边不需要过去，还不如直接去港城过年呢，人多热闹。
祝芜微笑着摇了摇头：“算了。”
“是……家里让你放不开吗？”
祝随之忧虑的问，他们有什么地方没有做好吗？
“当然不是。”
祝芜有些意外祝随之会这么问，但是还是连忙澄清，免得祝随之会多想。
“家里人太多了，虽然我放的开，但是还有沈卿宴和沈昭，他们总会是不自在的。”
祝芜垂眸：“再者，回去过年的话就要避免不了祭祖。”
祝随之有些不太明白祝芜这句话的意思，祝玫的骨灰也被他带到了港城迁入祖坟了，祭祖怎么了？
祝芜看着祝随之不解的样子，只是摇了摇头说：“我不能祭祖。”
祝随之见到她平淡的面色就知道她绝对不可能改变想法，虽然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祝随之还是压下了内心的疑问，看样子祝芜不能明说，那他也就不要再问了。
“沈卿宴呢？”
祝随之没看到一直跟在祝芜面前的沈卿宴，不禁询问，以往沈卿宴可是半步不离开自己的表妹，现在是怎么回事？
祝芜闻言朝着大厅中央偏了偏头，示意对方在那边。
“太多攀谈的了，我待不惯，在这边等着他。”
祝随之看过去，即便在这么多好看的容颜之中，沈卿宴那张脸依旧把一众人比下去。
祝随之：说实话表妹，你当初看中的就是对方这张脸吧？
“家里的小孩没带来？”
祝随之看到沈卿宴被一圈人围着谈论生意就不感兴趣了，问了一下沈昭那个孩子。
“他们啊……”
祝芜眼中浮现笑意：“他们应该也被围着呢。”
祝随之困惑，但是很快就想起来了祝芜跟他们提到的仇芥，对方也来了？
他还没有见到过，不过祝芜说是因为治病在沈家暂住，但是跟收养人家也没有什么差别了吧？
此时的仇芥和沈昭被同龄的少爷千金围着。
要是不同的聊天，或者谈论一下经济建设的事情，沈昭可能还会有兴趣，但是要是明嘲暗讽，拉踩别人的谈话他可不乐意听。
仇芥跟沈昭在这一点上也算是相同。
所以那些少爷小姐几乎走了大半，留下来的都是想要以后继承公司的人。
宋元煜也在这其中。
原本他和那些吃喝玩乐的少爷们是一伙的，但是现在，经过了全家爱的教育，宋元煜现在当不了纨绔了。
另一边仇芥被拉过去谈论一个合作项目，对方是一个老总的女儿，和他差不多大，但是眼里面很有野心。
“仇芥，我听说过你，认识一下，我叫路许惜。”
仇芥有些不解，他们要不就是找沈昭，要不就是找宋元煜，仇芥已经想过没有人会来找他，毕竟这种宴会规格，仇家还没有资格参与。
“有事？”
“当然是谈合作了，不然能有什么事情？”路许惜笑着说。
仇芥当然知道她想合作，但是对方这么有野心却要和他合作？不太对吧？
想着，仇芥也就问出来了。
“不，我找的就是你，毕竟其他人也不会跟我合作，因为我手里除了一点零星的股份什么也没有。”
路许惜很诚实的说道。
仇芥：懂了，另一个他就是了，只不过对方还有那么一点股份，而他当时什么也没有。
“不过那些股份也就是施舍给我的，为了安抚我不让我跟我哥抢公司就是了，所以跟没有一样。”
路许惜双手环胸，赞赏的看着仇芥：“这次我本来想找几个和我家差不多地位的少爷小姐合作，不过对方都不太信任我，那些等着分红的子弟，有野心的想找个更好的，没有野心的当然就放弃了。”
他们家在这个不高不低的地位，实在是让人难堪。
“你想怎么合作？”
仇芥询问。
如果和他的计划可以对标上，那他也可以合作，毕竟对方现在的遭遇和他当时差不多，他不介意帮对方一把，前提是对方可以扶上墙。
路许惜和仇芥说着她的计划，仇芥觉得可以干，两人倒是聊的有些好了。
但是另一边的宋元煜和沈昭就不好了。
宋元煜是没接触过多少公司事情，所以现在的局势还要靠沈昭在一边说着。
而沈昭是因为说太多了，那些人觉得可以进行讨教，或者可以未来合作，拉近关系，拉着沈昭一直说着。
沈昭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的，忍不住搜索仇芥的身影。
人呢？！！不是说好带着他的吗？现在就把他一个人丢下！
沈昭很快看到一角落，仇芥和路许惜的身影。
沈昭：……好家伙，哥们在这水深火热，你这边在那谈情说爱呢？说好的一起做单身狗的呢？！！！
“不好意思，我找一下人。”
沈昭歉意的说着，让他们给自己露出来一条路，然后就去揪仇芥去了。
仇芥只感觉到衣服的后面被什么人扯住，衣领卡着脖子，一口气没呼吸上来。
“干什么呢？”
沈昭的身影从一边露出来，脸上挂着死亡微笑。
“……谈合作呢。”
仇芥看着沈昭有些沧桑的表情默然片刻，他才离开一会儿的功夫吧？
“谈完了吗？”沈昭没想到对方干的是正事，有些尴尬的松开手，咳嗽两声问道。
“差不多了，你那边有事？”
仇芥理了一下衣领，让自己呼吸顺利一些。
目前跟他谈是没有什么用的，他还没有开始进入公司，但是仇芥有啊。
加上是沈昭拉过来的，就算是那些人不觉得仇芥有什么本事，还是要看在沈家的面子上笑脸相迎。
但是沈昭自己也知道，他们来找他也不一定是相信他的能力多强，而是他有一个能力强的爹。
不过在他们聊着聊着，看到了仇芥的眼界和能力后，倒是改变了自己的神色，还主动交换了联系方式。
好不容易离开人群，路许惜忍不住跟上来：“那个……你不会合作的人多了不跟我合作了吧？”
路许惜询问的时候忍不住担忧起来，眉间都蹙起来了。
沈昭看着拦住他们的路许惜，调侃的目光看向仇芥。
仇芥：“住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