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您别下山了,师父在后院的厢房给您布置好了房间。”嵇玄然一边整理书籍一边说。
“好。”祝芜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窗外的竹林,她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在道观里住了,今天就先不回去了,一会儿给沈卿宴发个消息告诉他一声。
祝芜的目光又落在了古籍上面,把这本标注好就回去休息吧。
夕阳西下,本来就不剩下多少游客开始下山,一名道长正要关上道观的大门,看到有人上山十分意外。
“这位先生,我们要闭观了,天色不早,您还是尽快下山吧。”
“我来找我夫人。”
“不知您夫人是?”
“祝芜。”
道长愣了愣,侧过身让出一条进去的路:“您先进来稍等,我去找观主。”
“麻烦了。”沈卿宴看了一眼牌匾上的“青阳观”三个字,总觉得这三个字的笔迹和他夫人的好像。
宣云道长很快就过来了:“沈先生,久等了,前辈今晚在道观留宿,要是您方便的话,一起留下来吧。”
“好,多谢了。”沈卿宴倒是没有多加思索就答应下来,他夫人在这,他自然也在这,没什么好多想的,就是要让周宇先开车回去了,明天早上再来接他。
周宇:……
受伤的只有他自己。
“我现在能去找她吗?”沈卿宴询问。
“这……可以。”藏书阁是不许让外人进的,但是这位……
宣云道长看到沈卿宴周身修行的气息,暗自思索,这位应该是可以进去的。
宣云道长唤来一个道童带沈卿宴去。
从石板小路,穿过竹林,面前是高耸的藏书阁,飞檐上的灯笼亮起点点灯光。
“您请。”道童给沈卿宴推开门。
“麻烦了。”沈卿宴垂眸道谢,抬步走进去,一进到藏书阁,就不由自主的放轻脚步,生怕惊扰这份安宁。
“前辈在三楼。”道童将沈卿宴带到楼梯处就离开了,没有要上去的意思。
沈卿宴看着旋转的楼梯,慢慢上楼,楼上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的书架,有些是新的,但更多的是古旧的书籍。
即便在放轻脚步,但是脚踩楼梯的声音依旧存在。
嵇玄然看到上楼的沈卿宴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朝沈卿宴点点头示意跟他来。
沈卿宴跟着对方绕过几个书架就看到了在桌前执笔写着什么的祝芜,没有出声打扰她。
祝芜察觉到沈卿宴过来了将最后的标注写好合上书递给嵇玄然:“记好了标注到什么地方了,明日继续。”
“好的。”嵇玄然将书籍接过,去放好,不在这当电灯泡。
“你怎么来了,我还想着一会儿给你发一个消息说一下我今晚不回去了。”祝芜伸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慢慢站起身。
“看样子我如果不来,夫人不止今晚,明晚也回不去。”说着,沈卿宴意有所指的扫了一眼藏书阁。
祝芜:……那还很有可能。
“我也好久没有在这里住了,在这里住两天回味回味,你吃晚饭了吗?”祝芜和沈卿宴一前一后的往下走。
“还没。”
“正好,我也没有,一起吧。”祝芜朝走在她身后沈卿宴抬手。
沈卿宴脚步一顿,抬手牵住她,唇角轻扬:“好……不过……”
“怎么了?”
“道观这个时间,还有晚饭了吗?”沈卿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道。
祝芜忍不住笑起来:“没有我们偷偷做夜宵怎么样?”
“好。”沈卿宴也笑起来。
祝芜没把嵇玄然忘了,把他一起叫上去吃点夜宵,他从中午吃完午饭后就一直跟着她在藏书阁忙碌,现下也没有吃晚饭呢。
本来打算回厨房摸两块馒头随便吃点的嵇玄然:呜呜呜呜,太感动了,是谁摊上这么好的祖师啊?!是我!
嵇玄然吃完就走了,不在祝芜和沈卿宴之间当电灯泡,悠哉悠哉的哼着歌往自己住的地方走。,然后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宣云道长。
“师父,你怎么在外面?”嵇玄然十分意外,这个时间,他师父应该是在被窝里面开始打游戏或者看电视了。
“等你呢,现在才完事?祖师是不是没有用晚饭?看没看到在厨房给你们留得饭食?”宣云道长问道。
“看到了看到了,不过祖师又做了两道菜,真好吃啊~”嵇玄然一副回味无穷的表情,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就是了。
宣云道长:“……”
宣云道长面无表情:“你是在跟为师炫耀你吃到了祖师做的饭是吗?”
嵇玄然咳了咳,嘿嘿一笑:“哪能啊,我就是感慨一下。”
宣云道长转身进屋,然后“嘭”的一声,将门关上。
嵇玄然摸了摸鼻子,师父气性真大。
嵇玄然快快乐乐的往回走了。
宣云道长:逆徒!逆徒!
山上的空气很好,吃完饭沈卿宴和祝芜一边散步一边往后面的包厢走,沈卿宴感觉这一天工作的疲惫感都消失了。
草丛里有点点的萤火虫在飞着,有道观喂养的猫在前面窜过扑倒草丛里,两只手慢慢十指相扣。
“夫人最近在这边睡的话,那我下班之后来找夫人一起,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你要是习惯的话就行。”祝芜说。
道观里的被褥肯定没有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的柔软,但是纯棉的被褥也是十分的舒适,加上外面若有若无的虫鸣鸟叫声,倒是更能让人陷入安睡。
“晚安。”
“晚安,夫人。”
一夜好眠。
早饭是嵇玄然送来的,祝芜前一天晚上就嘱咐了,她和沈卿宴都不是喜欢很多人一起吃饭的人。
第238章 害人害己
沈卿宴用完早餐就下山了,周宇已经在山下等着了,祝芜吃完早餐也进到藏书阁继续开始完善古籍。
“祖师,那个,我能问个问题吗?”嵇玄然鬼鬼祟祟的瞄了祝芜好几眼,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问。”祝芜头也不抬的一边写着一边回。
“那位沈总知道您在玄门的地位吗?”嵇玄然小声询问。
祝芜闻言抬眸,眉梢轻挑:“怎么突然问这个?”
嵇玄然叹了口气,有些忧愁的挠挠头:“就是我怕一会儿叫您祖师,在沈总面前又要叫前辈,我怕哪天叫串了。”
祝芜听到嵇玄然的烦恼忍不住笑起来,回答他的问题:“他不知道。”
“不过,在他面前得话,不用特意改变称呼。”祝芜说完又看古籍去了。
嵇玄然闻言就放心了,不过还有些意外,看来这位沈先生在祖师心里的地位正在一步步上升啊。
“好的!”
于是乎,等到沈卿宴这次熟门熟路的进入藏书阁找祝芜的时候就听到了。
“祖师,沈总来找您了。”
“咔。”
沈卿宴的脚绊在楼梯上,绊的一个踉跄,好悬没站住。
“您没事吧?”嵇玄然看着沈卿宴已经恢复如常的神色,内心感慨,不愧是祖师看上的男人,这个心理素质,就很好啊。
“没事……”实际上心跳还没有平缓回来的沈卿宴如此回答道。
祝芜和沈卿宴并肩往回走的时候,祝芜本来等着沈卿宴问她点什么,但是沈卿宴什么也没说,对上祝芜的目光轻挑眉梢:“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点什么。”祝芜说。
“不需要。”沈卿宴握紧祝芜的手,声音平淡却很坚定:“你是我夫人这点不会变就好。”
“好吧,沈先生,我很满意你的回答。”
“那有奖励吗?”
“当然。”
沈卿宴配合的俯身,祝芜在他脸侧落下一吻,很简单,但是,又很让人心动。
夜渐深,道观陷入安静,道路上的人群也渐渐减少。
一家烧烤店里,几个中年男人勾肩搭背的出来,看起来都喝了不少酒。
“要我说,部长就是太过紧张了,对方杀的人都是没什么本领的,咱们可不是那些人。”
“就是就是,平时还说玄门有多厉害,这不遇上这点事就不让那些小辈下山了,能有什么事。”
“谁说不是,要我说,温部长还是太年轻了。”
“嗨,人家可是岭南温家出来的哪像咱们啊,没有什么师承。”
“不说了不说了,我打的车来了,先走一步。”
“好。”
“师傅,尾号9683。”
“好的。”
男人从车内的后视镜看到了那个乘客,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李万喝的有些多,眼神有些飘忽,看到了车内后视镜下面挂着的平安符。
“师傅,你这平安符是求来的吗?”
“是啊,这可是我在青阳观上好不容易求来的。”
“青阳观?哼。”李万不屑的嗤笑一声:“都是一群胆小鬼,听到最近的杀人案都不敢下山了。”
“人家警惕点也是好的。”司机声音平静,一边开车一边说。
“就是胆小,你看我就不怕。”李万瘫在后车座上摆摆手说。
“这么说,您也是一位道长啊。”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又放松下来,好奇的打探道。
“唉,低调低调。”李万喝多了,一听对方语气中对自己的吹捧,一下子就膨胀了起来,一副谁也比不上他的样子。
“这样,咱们,也算是有缘,我给你算一卦。”李万醉醺醺的凑到前面来,磕磕巴巴的说。
“那我可真幸运,道长不需要什么做法,现在就能看吗?”司机惊喜的问道。
“那些都没本事的人才需要,我,我不需要,看,看面相就行。”
“是吗……”
车子渐渐在路边停下,李万没有一丝察觉,司机停好车回过头对上李万双眼飘忽的视线:“那道长现在能给我看看吗?”
“当,当然!”
李万努力睁开眼,开始看:“你儿女宫有缺陷,你是有个七八岁的女儿吧,看样子早夭啊,节哀。”
司机闻言瞳孔一缩,扯了扯唇角:“没事,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不过我没想到道长是真有本领的啊,那道长还能看出来什么?”
李万稳住身形,定睛仔细一看,瞬间背后冒出冷汗,连酒都醒了不少,不过他还是装作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嗨,我也就学了几招,也就能看看这些了……”
“道长可别自谦了,有多少人学一辈子可能都达不到道长这个地步呢,学的不好就算了,还在外面招摇撞骗。”
李万闻言义愤填膺:“那些人我们都不承认和我们是一样的,招摇撞骗什么的太过分了,害人害己,我都鄙视他们。”
“对啊……害人害己……”司机再次启动车子往前面去。
“看到道长脸上都吃的冒汗了,拿湿巾擦一下吧。”
“好,这个天,太热了……”李万接过来,看到是没开封的,放心下来,拿出来擦了擦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出来的汗水。
不过没过多久,李万就发现了车子的路线开始发生偏移,还没等他质疑,就感觉到头昏脑胀,然后头一偏,昏睡过去。
司机看到李万昏迷过去长叹一口气说道:“道长啊,要怪就怪你是真有本事吧……”
就怪你有真本事,看出来了我杀人,没办法啊,所以,我只能也把你,送去给他们做伴了……
司机看着漆黑的夜色,路上的灯光照亮了道路,但是却照不进他的心里……
—————
“李哥今天没来上班,是请假了吗?”
“没请假啊。”
“难道是睡过头了?”
“昨晚喝多了现在还没醒吧。”
“应该在路上吧?”
“算一下他到哪了,温部长下午要开会呢。”
“我来我来。”
有人拿着龟壳,用铜钱占卜,铜钱落下形成卦象。
“这……这不会是我算错了吧……”
“我,我掐算的也是这个结果……”
“快,快去报告部长!”
温祈脸色难看的让人去报警,把埋尸的地方也一起说了。
温祈看着之前和李万喝酒的一群人,神色冰冷:“我记得我说过最近警惕一些,都是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吗?!”
温祈看着他们几个讪讪不敢说话的样子都气笑了。
他们这些人大部分都有通病,那就是自以为是修行的人,就看不起普通人了,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对那些普通人进行防范,温祈就是因为知道他们的德行,所以再三强调最近出门小心些,结果还是发生了这种事情。
温祈感觉到一阵头疼,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尸体埋的地方在哪里?”温祈询问。
“在青阳观所在的山头往西三公里处的山林里,而且,听那边讲述的,这次的尸体有些变化……”
温祈闻言皱眉,带了两个人前往案发现场。
藏书阁内,嵇玄然听完师弟过来说的事情的时候眼底带着一些诧异,点点头说:“我知道了。”,然后就让对方先回去了。
嵇玄然转身上楼去找祝芜。
“祖师。”
“怎么了?”祝芜知道有人过来,但是没有分出心神去听,看嵇玄然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这可能不是什么平常的事情。
“又死人了,这次死的比较蹊跷,而且死相有些诡异。”说着,嵇玄然的面色有些一言难尽:“对方叫李万,是灵异部门的部员,死在离这里三公里外的山林处,被发现的时候,身体被绑在一棵树上,朝这边的方向做跪拜的样子。”
祝芜拿着书页的手微微停顿,慢慢放下手中的动作:“然后呢?”
“对方跪着的前面还写着咱们道观的名称,目前公安部门的人已经在外面问话了,还有温祈,遇害的是他手底下的部员。”
嵇玄然说完后又补了一句:“弟子需要去前院一趟,解决一下事情。”
“好,去吧。”祝芜点点头说。
嵇玄然作揖后就离开了,朝外院走过去,眉心蹙起,就算是这样,也不关他们青阳观的事情啊,难道说这里面还有其他修行者的手笔?
嵇玄然脚步加快了几分,很快来到了前院。
“师兄。”见到嵇玄然过来,旁边的两个小道长松了口气,离开这边。
会客室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温祈,还有一个就是因为这起案件从京市调派过来的尚卻。
“两位久等了。”嵇玄然朝他们二人微微颔首,坐在了他们对面。
“具体情况我师弟已经跟我说了,这件事情跟我们道观没有任何关系,若是怀疑,尚队长尽管可以查看。”嵇玄然看着尚卻说。
开玩笑,祖师这两天都住在这里,谁要是有胆子出去杀人,别说等他们来了,当天晚上就能被祖师抓起来。
见到来人的时候,尚卻有些意外,这不就是当时那个裤子被抓破的小道长吗,当时还是沈卿宴和他夫人过来带他走的,最后那起案件还帮了他们一把,那份锦旗都是他亲自递给他的,所以尚卻对他可谓是印象深刻。
本来以为是一个普通的小道长,但是现在看来……对方应该算是这个道观的话事人了。
嵇玄然自然也认出来了对方,至于当初的事情……他不想就好了。
“我们来这里不是要查看,还有另外一件事。”尚卻表示对方误会了,目光落在温祈身上。
嵇玄然也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温祈。
“死的人叫李万,是我部门的成员,死状刚刚你应该知道了,我说点你不知道的。”温祈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看向嵇玄然:“对方的魂魄不见了。”
嵇玄然闻言倒是没有太多意外,要不是有这种事情的发生,对方可能也不会找过来。
人死后,灵魂会在外面浑浑噩噩的飘忽,直到在头七那天回到家里,见一见生前的家人,温祈这么说,那就是意味着他们招魂也没有把对方的魂魄招回来。
那这就不属于普通的案件了,这个案件已经由温祈接管了,至于尚卻,对方说是来学习的,所以温祈也就没有拒绝。
“不仅是李万,其他三个遇害的人也是一样招不到魂魄。”
“对方这个最新的作案手法,看起来对青阳观的态度有些耐人寻味,所以我想问问嵇道长,有没有什么线索。”
“自从第一起案子之后,观里的游客数目就被我们控制在一个范围,所以我这边没有什么线索。”
“至于对方这么做的原因,说句自大的话,外面的邪修,不少都憎恨我们道观。”嵇玄然淡笑道。
温祈:……怎么感觉被对方装到了。
“好吧,那就麻烦嵇道长有线索麻烦告诉一下。”
温祈叹了口气,起身打算离开,这时候尚卻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李万那天打的车找到了。
尚卻闻言和温祈一起快步离开了。
嵇玄然目送他们离开,重新沏了一道茶,端到藏书阁,上楼放到祝芜面前。
“祖师,他们走了。”
“嗯,说了什么?”
“对方的魂魄不见了,其他三个人的也一样不见了,他们找到了李万离开时候打的车,已经离开了。”
“你觉得是谁做的?”祝芜放下笔,目光落在窗外的竹林询问道。
“我觉得,不太像是那些邪修的手段。”嵇玄然想了想说道,手法没有那些邪修残忍,倒像是普通人的手段,就是这个魂魄消失,可能对方后面还有其他人帮忙。
嵇玄然把自己想到的都说了。
祝芜的目光收回来,落在了嵇玄然身上。
嵇玄然被看的有些紧张:“是,弟子说的哪里不对吗?”
“不,很对。”祝芜笑了笑,在古籍上勾画几笔,把书合上,放到一边。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去后面的竹林看看,记得把你的桃木剑拿上。”
“……好。”
嵇玄然把古籍收起来,好嘛,还是逃不掉被祖师抽查课程的过程。
竹林里,嵇玄然拿着桃木剑,一招一式淋漓尽致,端的是少年风姿,然后……
“咚。”
一颗石子打到他剑尖,祝芜坐在一边的摇椅上,手里还拿着小石子:“左臂上抬三分。”
第240章 劫持
尚卻和温祈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只有一个老实的中年男人在那里,神情有些惊慌失措。
“队长,这位就是负责人了。”旁边的警员说。
“这位队长,这可不关我们的事情啊,我们就是给那些司机提供车辆,这,这怎么还有人命呢?!”
“你先别紧张,先说一下这个出租车是谁做的。”温祈温和的笑了笑,朝负责人说。
负责人看到温祈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一下子平复下来,也不紧张了,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
“这个司机叫王大山,具体住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就是招一个司机,他来应聘,是八年的大车司机了……”
“至于这个车,他昨晚零点回来交接后就说不干了,现在电话也打不通。”
再多的,负责人也不清楚,不过尚卻这边查到王大山的户籍地后,温祈已经在第一时间让人去那里问话了。
下午的时候,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这件事情当时在他们村里引起好大的风波呢。
王大山的父亲早逝,是母亲给他拉扯大的,和现在的老婆是相亲认识的,两人也算是一见钟情,为了让老婆更好的生活,王大山选择出去跑大车,虽然是有点危险,但是来钱多,就是一年到头回不了家就是了。
不过王大山那个媳妇儿也不错,用王大山的钱开了一个小卖部,生活也是有滋有味的,不过就在两年多前,王大山的老婆难产去世了,留下了一个老娘还有一个女儿。
老娘年纪大了,小卖部也看管不过来,女儿年纪小,正是花钱的时候,小卖部挣得钱根本不够,所以他就把小卖部卖给别人了。
让他老娘拿着他打回来的钱把女儿养大。他常年出去跑大车,本来一年到头也没有几次在家,不过他很爱他的女儿,每次回来都要带不少东西。
那年王大山去跑车,然后家里的女儿突发恶疾,他那个母亲没有什么文化,听到村里的卫生所看不了,就去找村里的神婆了,神婆给那个孩子灌下了符水……
之后啊,那个孩子喝完符水没两天就去世了,才两岁的孩子啊,之后他母亲觉得是因为她,所以孩子才会走,伤心之下也走了。
王大山都没有见到她们最后一面,那个神婆怕被报复,躲出去了,之后他们村里人也就在每年的忌日看到他,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
温祈和尚卻看完这些信息对视一眼,对方的杀机,似乎已经出来了。
不过就这些也不知道对方的现在会去哪里,他身上似乎带着什么东西,算他的地点也算不出来。
尚卻没有这些手段,他打算在去问问负责人。
温祈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跟着他一起去了。
“你还知道一些别的事情吗?比如对方平时的习惯?”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找一下跟王大山一起混的比较熟的,您问问吧。”负责人说。
“好,麻烦了。”温祈道谢道。
那几个人很快就开着出租车回来了,不过他们也就是能和王大山说上话,要说对方的习惯,这个还真是不了解。
温祈垂眸思索片刻后突然问道:“那你们知不知道,王大山对本市著名的青阳观有什么看法吗?”
“诶,这个我知道,王大山车里面的平安符,他说是在青阳观求的,保佑他的家里人在下面平平安安的。”
“对对,他之前啊,每个月都上青阳观捐钱,不过这两个就不去了。”
“知道他为什么没去吗?”尚卻询问。
“说是要攒钱回老家了。”
攒钱回老家?但是他老家有谁呢?只剩下一个个坟包了。
“按照我们公安的办案手段,我觉得他会在回去之前再去一趟青阳观。”尚卻离开这里朝温祈说。
“很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青阳观人流量很大,而且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动手。
尚卻正想着,温祈突然开口;“对方可能就会在这两天动手。”
“为什么?”
“他既然会在青阳观捐钱,那就说明他相信这种事情,也会害怕我们会用这种方式找到他。”温祈说。
按照他们的描述,对方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他手里的东西就是懂行的人给他的,但是他不知道这个隐藏他踪迹的东西能维持多长时间,所以,当然是越快越好。
“在那里布置人手?”尚卻蹙眉,这有点难啊。
“不用,只需要我一个人上去就可以,当然,尚队长要是好奇的话,也可以跟我一起。”温祈说。
—————
三清殿内,祝芜点燃线香,慢慢插进香炉之内,旁边的嵇玄然有些不解,刚刚在看完他的剑法后,祖师指导完就带着他来三清殿了,好像在等什么人。
嵇玄然突然间福至心灵,目光落在游客之中,难道是那个人?不能吧,前一天才杀完人,第二天就敢来他们这里?
黄昏降临,游客开始往山下走,温祈和尚卻上山的时候恰好遇到了一起上山的沈卿宴。
尚卻:“沈总。”
温祈:“沈先生”
沈卿宴看到他们两个人在一块有些意外,去的还是青阳观,那就更意外了。
沈卿宴朝二人点点头算作打招呼:“青阳观马上就要到闭观的时间了。”
“马上就要闭观了,沈先生不是也要上去吗?”温祈笑笑说。
沈卿宴神情平淡:“我夫人在上面,我自然也要上去的。”
温祈闻言愣住,那位前辈在上面,那……就更不用着急了。
温祈看了一眼嵇玄然给他发的消息,朝沈卿宴说:“既然是顺路,一起吧。”
沈卿宴没有拒绝,毕竟通往青阳观的道路没有第二条,除非到另一边飞檐走壁。
有一个中年男人比他们三个更快的进到道观,无视小道童说要闭观的声音,径直入内,撞开前来阻挠的道长,跑到三清殿内,拿出匕首劫持祝芜。
祝芜:……
嵇玄然:……
玄清:……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玄清:你是说,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乖乖徒弟被劫持了,是吗?
“都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王大山觉得自己只是劫持了一个还没有下山的香客,那些道长肯定会因为手里的人质而答应他的要求,但是即便如此,他的掌心还是冒出了汗水,只能握紧匕首的手把,才不会让匕首脱手。
王大山的声音颤抖,刀刃离祝芜只有几分,双目猩红,他一定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嵇玄然看向祝芜,欲言又止,接收到自家祖师的目光后,停下要抬起的手,站立在一旁。
听到自家祖师在三清殿被劫持的消息的宣云道长和清虚道长:!!!!!
夭寿啦!!!
王大山就等着他们前来,人来的越多越好,挟持着祝芜的手没有动作,也没有放松。
祝芜依旧保持着跪坐在蒲团上的动作,还抬眸看着面前的三尊塑像,眼眸流转。
玄清:……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了,还有人在道观里面劫持人的。
旁边的两个人点点头:可不是!
玄清:……
玄清目光凉凉的看着两个人还在那有闲心的嗑瓜子。
“喂!你们两个过分了吧!”
太清和玉清对视一眼。
太清:你觉得过分吗?
玉清:不觉得。
“你们不该分我一把吗?!”
太清:……
玉清:……
祝芜:……先说明一下,我听得见的师父。
玄清(上清):哦,那有什么关系?
祝芜:……
祝芜翻了个白眼,并且打算屏蔽掉这三个不靠谱的师长们。
沈卿宴他们三个几乎是跟宣云道长他们一起到的,看到眼前一幕的时候,沈卿宴呼吸一窒,对上祝芜清凌凌的眼眸,抿了一下唇瓣,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