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芜：……啊？这，这样吗？
祝芜头一回觉得自己的年纪有些大，跟不上这帮小年轻的脑回路了。
等到祝芜看向听到这一番言论震惊的嵇玄然还有谈韵书两方人，哦，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觉得震撼吗？
救护车一辆接着一辆，毕竟还有沉睡的其他同学。
这一晚上南市的所有医院都灯火通明。
解决完活人的事情，就该轮到这些死人了。
祝芜看着后面的一众鬼怪，目测有三十多人，很难想象这是一所学校的死亡人数。
祝芜抬手掐诀，一边的草地上，青草被风吹的东倒西歪，鬼门从下方升起，朝着两边打开。
“进去吧，玄然，你去带路。”祝芜抬手在嵇玄然身上拍了一下，让他可以人身入地府。
“是。”嵇玄然先行进入鬼门，然后是其他鬼，云朵看着一只只鬼，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然后进入鬼门不再回头。
“你也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不过也好，这次见到的世界不好，下次再来，或许就不是这样了……”云朵朝着怀中的孩子说道，看了一眼这所学校，转身进入鬼门。
祝芜看向云玉，示意上面的事情就交给她了，然后也跟着进入鬼门。
云朵毕竟是鬼王的实力，需要看着点。
鬼门关闭，剩下三人走向云玉道长。
“师父（师叔）”
“回去休息吧。”
云玉道长说到，他们眼中也带着疲惫，毕竟一直抵抗着鬼蜮里面的阴气，这件事情，总算是落下一段……

第456章 不公平！
鬼门关闭，鬼道上，两边有鬼火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但是这些鬼火还照不亮前方的道路。
嵇玄然手上多了一盏灯笼，灯笼上面描绘的是盛开的彼岸花，红艳艳的，花开两岸，为亡者引魂。
嵇玄然握了握手里的灯笼，忍不住回头看向自家祖师。
祝芜站在最后面，抬眸看着他，眼神平淡。
嵇玄然转回来，呼出一口气，提着灯笼率先踏入漆黑的鬼道上。
灯笼照亮着脚下的一片土地，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直到突然间像是穿过了什么。前方有了亮度。
厚重的城墙显现在眼前。
上面的牌匾三个大字——鬼门关。
鬼门关前面是牛头马面，看到了这一批鬼有些讶异。
甚至这里面还有一个子母鬼王。
按理来说，他们是要立刻逮捕子母鬼王的，但是牛头马面看到了子母鬼王身边的祝芜，没有立刻动手。
祝芜在旁边，这个鬼王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这是要抢了老七和老八的工作啊。”
牛头还有闲心朝着走上前的祝芜开玩笑，说的自然是祝芜抢了谢必安和范无咎的活。
“我看也是，找个时间商量商量让他们把工资给我算了。”祝芜耸了耸肩说道。
“那恐怕不能。”
牛头一边说道，一边让鬼门关缓缓打开，让祝芜带着鬼进去。
嵇玄然因着祝芜走到旁边，紧张感消散了一些，朝着门口的两位阴神微微作揖，跟着祝芜进到鬼门关。
嵇玄然走过鬼路，但是进到鬼门关里面还是头一次，毕竟自己也没死，又没有什么事情要到地府来。
进到鬼门关里面，灯笼就没有什么作用了，忘川旁边有的是彼岸花，大片大片的开。
“这里……就是我们的归处吗……”
林梦雯在一边喃喃道。
云朵抱着孩子，看着不远处熬汤的孟婆。
“我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看够了，云朵转头询问祝芜。
“先去秦广王殿，孽镜台处，把你们的罪行定下来。”
祝芜说。
云朵抿了抿唇：“那这个鬼胎不需要定罪吧？”
它没有满月就降生，心智一直像婴儿一样，只会随着云朵的心意做事情。
毕竟在它眼中，云朵是母亲，即便是没有生活在阳光下一天，但是不耽搁它对母亲好。
“它不需要，等罪行定下后，我会把你们之间的因果断掉，让他重新去投胎，不过……”
云朵听到这个转折词，心微微提起。
“不过你也知道，你能修成鬼王有一部分是因为鬼胎的原因。鬼胎离开，你也不再是鬼王的实力了。”
听祝芜这么一说，云朵反倒是放心了一些。
“鬼王的实力嘛，我现在在地府，没有再去报复他们的机会了，这实力也没有什么用，用来让它投胎也挺好的。”
“鬼王的实力，会让你的罪行少一些，然后地府会对你进行招安。”
祝芜也没有瞒云朵这件事情。
鬼王实力强大，有了实力便不愿意去投胎了，地府很难一直镇压，所以招安就是最好的方法。
云朵没想到地府还有这个，但是只是惊讶的愣了一瞬，然后摇了摇头：“不了，我受的罪行是我该受的，还是让它去投胎吧，我也不想成天抱着它。”
云朵故作嫌弃的语气让祝芜有些忍俊不禁。
不过也没有再跟她多说什么，她已经决定好了自己的路，不需要别人插手。
秦广王殿门大开，阶梯上站着阴兵，那些阴兵目不斜视，原本有些鬼害怕的瑟瑟发抖，见没有阴兵搭理他们也渐渐安静下来。
秦广王端坐在上首，孽镜台旁边站着崔珏还有被他拉来干活的仇芥。
仇芥见到祝芜眼睛一瞬间亮起来了，克制着自己没有打招呼。
鬼太多，不方便。
祝芜和嵇玄然站在一边等着那些鬼学生一个个站在孽镜台前等待着刑罚。
祝芜朝着上首的秦广王看去一眼，眉梢轻挑：看，我是不是很给你面子！
秦广王：呵呵，我真是谢谢你，下次也这样就更好了。
祝芜：人，不能既要还要！
秦广王：我是鬼神。
祝芜：……
糟糕了，又一个跟她学坏的。
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
秦广王：……这句话是你该说的吗？
眼神交流完毕，接下来就是崔珏下判词的事情了。
本来都是学生，也没活多少年，罪孽最严重的也就是在鬼蜮里面折磨那些老师的事情了。
但是折磨老师这个事情也算是因果轮回，有情可原，刑罚要适量减少一些。
这里面刑罚最重的不是反复阉割的林梦雯，也不是修成子母鬼王，建立鬼蜮报仇的云朵，而是一边被云朵弄死后进来一起受罚的校长鬼。
来鬼门关的路上，校长鬼还想着跑，被祝芜拿着勾魂锁抽了一鞭子后老实了。
如今在孽镜台上，镜子里面播放着他所作所为，比其他鬼学生加起来的时间都多。
偷税漏税，骚扰恐吓学生，示意家长送礼，送礼贿赂教育局领导，女票女昌……总而言之什么事情缺德就做什么事情。
这些罪孽里面，反倒是骂人是最轻的一个了。
校长鬼冷汗淋淋的跪坐在镜子面前，旁边那些学生鬼身上的杀意越来越浓厚。
如果眼神会杀人，这位校长恐怕已经千刀万剐了。
云朵等一众学生：没那么大块！
感受到母亲的杀意，云朵怀里的孩子一个不注意就扑到校长鬼的魂体上面然后咬下来一口。
“嗷！——”
校长鬼吃痛的嚎叫起来。
“干什么呢？大殿内禁止打架喧哗。”
“不好意思，孩子还小。”云朵连忙把鬼胎抱到怀里，有些担忧的小心看向崔珏，生怕对方对鬼胎动手。
不过所幸的是，可能真的是孩子还小的缘故，没有鬼在乎咬下来一块魂体的鬼胎，反倒是阴兵上前把嚎叫的校长鬼给堵上嘴巴了。
都说了大殿内禁止喧哗。
校长鬼：不公平！这不公平！！
不过对于对方的挣扎，阴兵表示：谁在乎。
孽镜台上面显示的校长鬼的记忆来到了建立鬼蜮的时间还没有停下。
祝芜有些意外了，对方在鬼蜮里面，云朵还能让他作孽？

第457章 这是我定制的！
看着镜子里面，出现了鬼校长的身影，这个时候他还是活人，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脸色涨红，不甘，羞耻，又带着浓浓的恐惧和忌惮。
接下来入境的又是一个人，一个青年男子，身上穿着一副白大褂，脸色惨白，腿脚发软。
两个男人在一间房间，明明很排斥对方却又不得不相互靠近。
祝芜注意到云朵和林梦雯兴奋的目光，有种不太对的预感，突然想到了云朵之前跟她说的一件事情，
祝芜抬手搭上嵇玄然的肩膀。
嵇玄然茫然：“祖师？”
然后祝芜一个用力，让嵇玄然向后转了过去。
嵇玄然：诶？怎么不让他看了？
祝芜严肃的说道：“非礼勿视！”
嵇玄然：啊？
祝芜还给崔珏使了一个眼色，崔珏不明白，祝芜看这副样子是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
虽然崔珏不明白，但是还是顺从祝芜的意思，让仇芥转过身去。
仇芥听话的转身，有些疑惑：“崔判，是有什么问题吗？”
崔珏看到孽镜台接下来的发展沉默了一瞬，回答仇芥：“小孩子家家的不该问的别问，非礼勿视懂不懂！”
崔珏：老子的眼睛脏了。
秦广王：就没人告诉我一下非礼勿视吗？
两个阴神看向祝芜，就发现她早就有先见之明的闭上眼睛了。
崔珏：……
秦广王：……
这里面只有仇芥和嵇玄然不解，只听到了校长鬼的叫骂声，这有什么不能看的啊？
直到林梦雯忍不住兴奋的高声说道：“这是我定制的轮流当零！！！”
轮流当零——
当零——
声音在大殿内回响，拉着校长鬼的阴兵都沉默了，忍不住看向校长鬼。
校长鬼被刺激的在阴兵手底下挣扎着，看向林梦雯眼中的恨意丝毫不比林梦雯看向他的少。
嵇玄然听到这一声叫喊沉默。
嵇玄然：感恩祖师，还保护着我干净的眼睛。
祝芜：还好我闭眼睛闭的快。
仇芥：“……崔判，当零是什么意思？”
崔珏：“……都说了小孩子家家的不要问那么多！！”
仇芥噤声，他感觉到崔判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但是他都成年了啊？也不是小孩子了。
不告诉他……他回去再搜！
孽镜台上面的画面渐渐消失，代表着已经播放完毕。
崔珏定好罪后让仇芥送去罚恶司，剩下的魂魄由阴兵带着跟着仇芥离开，只剩下子母鬼王还有祝芜和嵇玄然他们。
秦广王看着自己的镜子，怜惜的用手绢擦了擦它：“难为你了。”
孽镜：……算了算了，它早就不干净了，又不是没播过，没事哒没事哒。
祝芜：镜子不能是疯了吧？
“咳咳。”
崔珏咳嗽两声，把他们的目光拉回正事上。
“你打算把孩子送去投胎是吧？”崔珏看向云朵。
“是，因果什么的，都由我来承担吧。”
云朵是害怕孩子吃鬼校长那两口让它沾染上因果。
“这孩子出生即死亡，到没有什么因果，你能接受就行，还有什么问题吗？”
在地府，也没有几个鬼王愿意舍弃自己的实力换取其他魂魄去投胎，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也不行。
云朵倒是舍得，所以崔珏也多让她问问几个问题，譬如孩子最后的归途。
云朵只是沉默片刻，然后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这孩子的名字，能取一个有重量点的吗？”
崔珏闻言拿着笔的手微微顿住：“你打算……给它取一个名字带到下辈子？”
“不是，我只是想让它下辈子有个有含义，有重量的名字，不要像我一样。”
云朵看着孩子轻声说道。
不要像她一样，云朵这个名字，只是父母随口取的，没什么含义，而且，太轻了，轻的让她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风一吹就飘走了，在这个世上，甚至留不下来任何痕迹。
哦不对，或许还是有的，她把那座学校弄倒闭了，想必那些家长会恨她的，也不知道她的家长会怎么想……
应该早就忘了她了吧……
她的魂魄清晰的听到了校长当时给父母打电话时他们的声音。
他们离婚了，父亲有了自己的家庭，让校长不用联系他了。
母亲只在乎赔了多少钱，听说赔好几十万，甚至后事都不用她管，只办一个死亡证明就行，开开心心的拿钱办事，然后，连她的尸体都没有带走。
她希望这个鬼胎，下辈子不要跟她一样，家庭可以不富裕，但是，要爱孩子，如果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希望这个名字，可以让它比她坚强，走的更远些。
云朵看着怀里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鬼胎，抬眸，眼中带上几分恳求：“可以吗？”
“可以。”崔珏点头，地府有不少合同工，比如活无常，仇芥就是其中一个，到时候看投胎到什么地方，让人去忽悠，啊呸，去算算哪个名字更好给它安一个就是。
“多谢您。”
云朵朝着崔珏鞠了一躬，还没有忘记给祝芜和秦广王鞠躬。
接下来就是斩断鬼胎和云朵之间的联系了。
崔珏手上拿着勾魂笔，在两个鬼之间划过。
云朵只感觉到周身的力量在慢慢减弱，然后停止，鬼胎和自己的力量不再相连，飘在崔珏旁边。
阴兵上前来，云朵顺从的跟着他离开了，前往罚恶司受刑。
鬼胎看向云朵离开的地方，咿咿呀呀的叫着。
云朵脚步微微停顿，没有回头。
就这样吧，忘记她，她也忘记之前的生活，预计她还要在地府呆很长一段时间，不想一直沉溺在过去。
鬼胎也被阴兵带走了。
崔珏和秦广王的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在了祝芜身边嵇玄然的身影上。
“青阳观弟子嵇玄然，见过秦广王殿下，见过崔判官。”
嵇玄然垂眸抬手朝着两位阴神作揖。
“这就是你找的弟子？”秦广王打量嵇玄然，暗自点头，看样子不错，比祝芜省心。
“嗯，以后说不定常来，带他认认门。”祝芜笑眯眯的说着让神心凉的话。
崔珏：……
秦广王：……
别听你家祖师的！！少来！！少来听到没有！！
嵇玄然：是的没错，我都听我们家祖师的。

祝芜的确就是随便带着嵇玄然过来认认门的，不过还有一点事情。
“云朵的判刑下来了？”祝芜问道。
“嗯，虽然有伤人性命的行为，但是也算是因果相抵，罪行倒是没有那么严重。”崔珏说道。
主要是她接下来的去处。
云朵现在虽然实力下降，但是也仅仅是比鬼王差一截，如果不想投胎耐心修行，还是能回到鬼王的实力的。
要是安安分分的还行，就怕云朵年纪轻轻就死亡，心智不成熟，要是再被怨气蒙蔽双眼，修成鬼王之后再上人间报复，那可就不好了。
“到时候，倒是可以给她介绍到鬼市那边去。”
正好婴宁也算是一方鬼王，甚至是地府的鬼王还没有能比上她的，因为婴宁来历的缘故，对于这些身世悲惨的女鬼还多有照付。
既能看住云朵，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个好地方。
“倒是可以，那个小姑娘应该也不会拒绝。”崔珏点点头。
云朵没有被怨气蒙蔽双眼的时候，就跟最普通的，英年早逝的小姑娘没什么不同。
这最后的事情也解决完，祝芜就打算带着嵇玄然回去了。
毕竟南市那边鬼是没有了，但是心怀鬼胎的人还不少。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这句话，一点也没有说错。
——————————
仇芥办完事回到阳间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多，阳间一日，地府一年，他虽然说是晚上干活，但是总不可能在地府干上半年，所以晚上在地府干上一段时间，剩下的时间睡觉就是了。
至于在地府碰见祝姨的事情，明天早上跟沈叔还有沈昭他们说吧。
只不过没有祝芜在家，沈卿宴早上的时候很早就去上班了，所以仇芥碰见的只有和他一起吃早饭然后上学的沈昭。
“我昨晚在地府碰见祝姨了。”
“祝女士？她又去地府了？那是不是说明她很快就能回来了？”
沈昭眼睛一亮，连忙询问。
“这个不知道，祝姨带过去了挺多鬼的，看样子事情应该不小，也不知道阳间的事情处理完没有。”仇芥摇摇头说道。
“这样啊，祝女士这次处理的是什么事情啊？”沈昭一边吃早饭一边问道。
“学校老师霸凌学生的事情……”
仇芥简单的讲了一下。
沈昭的面容一言难尽，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还有老师霸凌学生的事情？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老师的，一堆人面兽心的家伙。
沈昭说了两句，仇芥没有附和，而是在想昨天晚上当零的事情，当零……究竟是什么意思？
仇芥看了一眼沈昭，算了自己还是上网搜一下吧，万一真是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还是不要告诉沈昭了。
马上就要过十八岁成人礼的‘少儿’沈昭：？？？
在去学校的路上，仇芥拿着手机查了一下当零的意思。
看到浏览器给出的答案，仇芥的耳根染上一抹红色，神情尴尬的关上了手机。
“你怎么了？看到什么东西了？”
沈昭注意到仇芥不对劲的面容,忍不住问道。
“没事，昨晚看到的东西太有冲击力了。”
仇芥说道。
这句话也不算错。
但是看到的东西很有冲击力，听到的东西也很有冲击力。
“确实。”沈昭点头深以为然的说道。
仇芥：……不，你不知道。
仇芥一路上都十分沉默。
崔判是正确的，这种东西确实不是小孩子能看的。
感恩崔判保护住了他的眼睛。
——————
医院这一晚上忙的不可开交，尤其是心理科还有精神科。
那些学生可能因为潜意识在云朵的鬼蜮里面看到了那些老师的惨状，心理健康回转了不少，但是还是有一部分需要看心理医生，还有一部分是之前就患上了精神疾病，现在被送进来。
至于那些被折磨的老师，全都送去了精神科。
精神科的主任医师听到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时候，嘴角抽搐：“我建议不用保守治疗的，直接送进精神病院就是了。”
虐待，xq学生的，能是什么心理健康的人吗？直接按最大药量得了。
“诶诶。”邹柏连忙制止医生表示：“他们就是心理扭曲的那种人，麻烦您给安抚一下就行，我们还要进行审讯然后给他们送进去呢。”
医生：哦对，这种人还是送到监狱里面，服刑完之后在送到精神病院不迟。
医生检查了一番下来，表示就是受惊过度，至于那些作为都是属于这种畜生心理扭曲，可以进行审讯。
如果对方不配合，那就是故意装作神经病的。
邹柏点点头，让人带走了那些老师，离开之前，邹柏得到了医生送过来的名片。
【XX精神病院。】
邹柏：……
这一晚上，邹柏和谈韵书也没能休息一下，那些组员也是，一大早上，天蒙蒙亮，就看到一群人，眼底青黑的坐在早餐店里面吃早饭。
眼神空洞，看起来累的都没脾气了。
祝芜和嵇玄然看到的就是这一画面。
昨天晚上从地府回来后祝芜就就近订了两个房间，离早餐店也不远，正巧两个人带着的组员搜查的范围也在这附近，正好就撞见了。
祝芜和嵇玄然走进早餐店，门口的风铃声发出声响，但是没有人看过来，这一晚上，身心俱疲。
“两位，要点什么？”
祝芜和嵇玄然点完餐之后就坐在了谈韵书和邹柏的对面。
谈韵书率先回过神来，看到祝芜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轻松了一些，挺直的脊背放松下来。
“前辈，您回来啦。”
谈韵书呼出一口气，打招呼。
“怎么了？这一晚上都没休息？”
祝芜喝了一口端上来的豆浆问道。
“嗯……一言难尽。”谈韵书抬手揉了揉眉心。
“本来都是我们的事情，倒是辛苦你了，还有祝前辈和小道长们，麻烦你们了。”邹柏叹了口气。
一个人的人性，怎么能复杂到这个程度呢？
比鬼的心思，还要复杂。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嵇玄然看着他们这副样子，忍不住问道。

第459章 心理疾病
“昨晚……昨晚其实没发生什么，甚至，都没有咱们在鬼蜮里面来的危险……”
邹柏苦笑一声。
嵇玄然听邹柏这么一说就晓得了，应该不是学校鬼蜮残留的事情，那是什么？是上面有人不让继续调查？
要是这种事情的话，那也好办，自己打个电话就是了。
嵇玄然一边想着一边喝了一口豆浆：嗯，祖师请的就是好喝。
“是教育局那边不配合调查？”嵇玄然问了一嘴。
“不是，好歹我们也是国家组织的，不可能不配合。”
邹柏摇摇头说。
“真正不配合的，是那些学生的家长。”
谈韵书垂眸说出来这句话。
一说出来这句话，四周变得一片安静，就连其他队员吃饭的声音都消失了。
“那些家长什么意思？本来就是学校的问题，怪来怪去不是在怪学生就是在怪我们，我看最应该怪的是他们！”
有个队员忍不住出声吐槽，剩下的队员也被打开了开关。
“就是，一点孩子的心理健康都不关心，反而关心这学校还能不能开了！”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还来怪我们查封学校了！”
一句句吐槽已经让祝芜和嵇玄然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噤声，先吃饭吧。”
谈韵书出口让他们别说了，先吃饭。
谈韵书看向祝芜无奈的耸耸肩：“昨天联系家长过来接孩子，大部分家长都在市里或者省内，很快就过来了，然后把孩子接回去。”
但是接回去的过程也不妨碍他们说学校好好的教学有什么问题这种话。
还有一些学生因为状态明显不好被他们送去了医院的精神科和心理科。
但是那些家长来了之后却是埋怨他们多管闲事……
“那有什么病？我看他就是不想上学！”
“我每天在外起早贪黑，辛辛苦苦的打工，就是让她好好学习，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吗？”
“抑郁症？什么抑郁症，都是借口，我们老一辈的怎么没有这种病！”
“我们没病！还有，这学校什么时候开学？你知道现在高中生的学习时间有多宝贵吗？”
“精神病？什么精神病？你让外面人怎么看我们家？学习你都能学成精神病？我要你还有什么用？！！”
那些队员一边劝说家长，一边还要忍着家长的抱怨，看到学生被家长说的默不作声，心里也隐隐的不好受。
但是人家是父母，是监护人，所以在家长强制把学生拉走的时候，看到学生朝他们投来求助的目光的时候，他们甚至都做不了什么。
到最后还要医生来安慰一句：“看开点，在这种家庭里面，父母的病才是最严重的。”
他们根本不想听自己不喜欢听的话。
医生已经看过太多例子了。
“有些家长，确实是工作忙，注意不到孩子，听说这件事情就赶紧领回去然后去医院做各种检查，还有些家长……他们根本就没有回来。”
可能也不是忙，只是，只是不在乎罢了。
就像云朵的父母不在乎她一样……
“这些学生我们安排在酒店了，安排队伍里面的心理医生进行治疗。”
祝芜：嗯？还有心理医生？
似乎是看出来祝芜的疑惑，邹柏笑了笑说：“技多不压身嘛。”
尽管邹柏的眼中并没有笑意，他的内心已经被那些家长磨的很疲惫了。
“我们好像把人救了出来，但是好像又没有……”
谈韵书有些迷茫。
那样的原生家庭，对比在学校生活的痛苦有什么区别？
自始至终，从来没有逃离过……
嵇玄然把油条吃完，看向谈韵书：“谈队长，你也算是半个玄门人了，那就应该知道有一句话，因果循环。”
可能是前世的因种下今世的果，也有可能是今生的因种下来世的果。
你永远不知道对方的命运究竟是怎么样的，他们玄门人士，算命算命，算的也不过是对方选择后会有怎么样的命运，但是至于这个选择对方做不做，是对方的事情。
可以劝，但是不能插手别人的因果。
或许经过这件事情，有些学生会跟自己父母好好谈一谈，或许会隐忍下来直到自己获得真正的自由，或许一辈子都不敢反抗父母，人生的选择有很多，谈韵书他们所能做的，只是帮他们逃离这个地狱，但是不能永远帮他们度过每个坎坷。
这世界上不幸的人有很多，想这么多，痛苦的只是自己。
嵇玄然声音平静。
他知道这么说肯定会有人觉得冷血，不近人情，但是这就是现实，残酷，又真实。
谈韵书在道观待过一段时间，自然知道嵇玄然的意思，偏过头看了一眼淡定的坐在一边的祝芜，突然间福至心灵，这些话如果是之前，或许是祝前辈说的，但是现在……
谈韵书看向嵇玄然，打量着他。
“你有这段时间伤春悲秋，不如去找那些社区让他们多看顾一下那些孩子，能让他们少受点罪……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察觉到谈韵书的目光，嵇玄然打了个哆嗦不适应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成长的速度太快了，我跟不上。”谈韵书笑了笑说，这次她的眼底倒是带上一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