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人们,可是非常有正义感的。
之前还想着事不关己,现在完全被怒火吞噬了理智。
所有人都义愤填膺,火冒三丈。
不由分说的把李梦伊扭送进公安局。
季如梦被簇拥着,去做了笔录。
整个过程下来,热心的妇女同志们一直鼓励她,劝慰她。
殊不知,她其实并没有多伤心难过。
李广胜一家不是好人,前未婚夫陈明谦一家也是一丘之貉,卑鄙小人。
陈明谦从前一直吊着原主,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给她希望又不给承诺。
妥妥的渣男海王八!
陈家更是墙头草,以前原主的爷爷季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处处巴结。
风吹树倒,他们立刻跟李家合谋,不停的压榨原主。
要不是李梦伊来闹,季如梦差点都忘了陈家这群王八犊子。
正好一起收拾了,顺手的事!
公安同志对李梦伊的行为同样十分不齿,不过还要进一步调查,才能定罪。
季如梦知道,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现在不好调查,只要两家人统一说法,说他们小两口是自由恋爱,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李梦伊最多关两天,就会被担保出去。
她原本也没指望,能一举定罪。
不过两天之后,李梦伊是被放出去,还是被抓出去吃枪子,可就不一定了。
到时候一定要让他们全家一起上路。
配合公安做好立案证明,季如梦由几个妇女同志护送着回去了。
今晚的闹剧算是暂且告一段落。
季如梦在国营饭店打包了几道菜回去吃。
几个妇女同志问她怎么不在家里做?
季如梦说家里没有锅碗瓢盆。
几人顿时沉默了。
忍不住唾骂李广胜一家太不是东西,连锅碗瓢盆都不留,跟蝗虫过境一样!
迟早天打五雷轰,要遭报应。
邻居们说的不错,李家人的报应马上就来了。
第二天,季如梦带着两封信,来到了市革委会。
即便上头现在严厉打击资本主义,可季家再怎么样,也留下了不少的人脉。
哪怕老爷子已经去了,那些人脉也不会一夜消失。
原主的爸妈能力不出色,老爷子一走,他们就没了主心骨,知道迟早有一天,季家也可能会彻底倒下。
唯一的私心是保护好女儿。
两人私下里,委托了一个好友,将来如果女儿遇到麻烦找到他。
请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的帮她一把。
市革委会,一个同志带着季如梦到副主任的办公室外等候。
“季同志,这里是我们方副主任的办公室,你先在外稍等,副主任开完会就回来了。”
“好,谢谢你了同志。”
“不客气,为人民服务嘛。”
长得漂亮不管在哪都是一张入场券,季如梦站在廊上,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她的这张脸继承了爸妈所有优点,温婉清丽,眉如远山之黛,眼若含情秋波,骨相优越。
不说美的惊心动魄,但却如春日里和煦的一缕微风,温暖动人。
手摸进口袋,摸到那一封信,她定了定心。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传过来。
季如梦立马转过身,大方得体的轻挽唇角,“方副主任你好。”
回眸一笑,宛若故人之姿。
方副主任愣了一瞬,不着痕迹的收起神色,微微点头,“进去说。”
“小安,你去帮我倒两杯水。”
人前,方常委不苟言笑,保持着严肃的形象。
人后,他飞快的打量了季如梦几眼,语重心长的道,“小梦,你长得很像你妈。”
“我私心里希望你永远别来找我。”
不只是因为他的职位不好跟资本家后代扯上关系,更因为他希望好友唯一的孩子,能够平安顺利。
可惜事与愿违。
“方副主任,我今天来找您,是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季如梦将举报信放在桌上,推到了方副主任面前。
看完信件,方副主任神色凝重,不可思议的问道,“小梦,你确定这些事都是真的?他们可是你父亲的亲人,你当真决定这么做吗?”
即使季如梦能够因为‘大义灭亲’举报有功,不会被牵连,可亲自举报自家亲戚,被人知道了免不了有损名声,说她冷漠自私。
季如梦浅笑着摇摇头,“方副主任,上头常说咱们焱国人民要有思想觉悟,我宁肯牺牲小家,也要维护大家。”
方副主任陷入了沉思,静静的看着季如梦好一会儿。
他也想到了,如果季如梦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怎么会这样做?
而且这份东西,对他很有用。
方副主任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铁面无私道,“季同志,你思想觉悟极高,我会向领导争取给你记功劳。”
最迟明天,革委会就会派人去李家搜查。
到时候李广胜和刘丽芳插上翅膀也别想逃。
因着两人身份比较敏感,现在也不是闲谈私事的时候,说完了正事,季如梦就告辞了。
她知道,方副主任一定会帮她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不只因为跟季家的情分,更因为,其中一封信能够助他升职。
陈明谦的父母就在市革委会当领导,父亲还是名副其实的主任。
跟方副主任之间存在不少矛盾。
她和方副主任之间不仅有托付的情分在,还有共同的利益,只有利益,才会让对方全力以赴。
从革委会出来,季如梦兜了一圈,来到了广播事业局家属院。
她还要去看望一个很重要的人。
杨家跟季家有两三代人的交情,只是后来杨父转业,因着身份关系,表面上减少了来往。
实则感情比外人看到的更深厚。
这些年原主因为李广胜和刘丽芳的挑唆,从中作梗,再加上她一直无法从悲痛中缓过来,便断了跟杨家的往来。
杨家的女儿跟原主从小一起长大,姐妹情深,起初对原主心疼不已,想尽办法的想帮她走出打击。
结果原主的所作所为,让一家人失望了。
季如梦觉得,自己走之前,要把这些关系处理好,不能让两家几代人的交情彻底断送。
并且她还有一件事要拜托杨叔叔。
无他,因为季如梦长得越来越像死去的季知韵。
季知韵跟孙玉琴曾结义金兰,比亲姐妹感情还要好。
一看到她,仿佛又看到了昔日的小姐妹。
“梦梦……你怎么会来了?”
想到之前,他们想去探望,季如梦几次三番的拒绝见面。
真真是叫人寒心。
这些年不是没听说,她把家产拱手送人。
杨镇山和孙玉琴也焦急上火过,也想过暗中帮助她。
可原主被李广胜和刘丽芳蛊惑的太严重了,甚至连杨家人送给她的信都没看到。
后来,孙玉琴和杨镇山也没了办法。
孙玉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季如梦。
扭头蹭了蹭眼角,让她进了屋。
季如梦知道是原主先伤了一家人的心。
深深的朝孙玉琴鞠了一躬,“孙姨,我决定要去随军了,在走之前,我还是决定来探望你和杨叔,还有娇娇。”
“这几年我受人蒙蔽,自知荒唐,不可理喻,对你和杨叔避而不见,令你们失望伤心了。”
她突然的举动,令孙玉琴猝不及防,连忙扶她起来。
“怎么这么突然……是不是你姑姑他们做了什么?他们欺负你了?”
刚收回去的泪水,险些又要落下。
交谈中,她认真的观察季如梦的反应。
心里有八成确定,季如梦真的看清了,醒悟了。
孙玉琴忽然抱住她,泪流满面。
“梦梦,你爸爸妈妈在天有灵,看到你这样,一定会倍感欣慰!”
“李广胜和刘丽芳不是人, 他们就是两个畜生!”
“当初你杨叔想要帮你赶走他们,你却强烈反对、阻拦,这些年我们都心疼死你了。”
姐妹的女儿,在孙玉琴看来跟自己半个闺女一样。
她是看着季如梦长大的,怎么可能不牵挂她。
尤其是,季知韵夫妻俩走后,她和老杨无数次想伸出援手。
每每都是阴差阳错……
孙玉琴拉着季如梦说了好多关于季知韵的事,谈及伤心处,泫然欲泣,涕泗横流。
过程中,孙玉琴能感受到季如梦的变化,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她欣慰间夹杂着心疼。
到了晚上,杨镇山和杨娇娇回来了。
父女俩前后脚回到家,看到季如梦的反应各不相同。
杨娇娇是出了名的火爆小辣椒,脾气一点就炸,爱恨分明,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
“你来做什么?”
她先是一愣,紧接着甩下东西,冷着脸哼一声,跑回房间,把门重重的关上。
摔门声让众人都尴尬极了。
季如梦很快反应过来,主动站起来,跟杨镇山搭话。
对于她的到来,杨镇山很生气,不过到底是成年人,没有杨娇娇那样喜怒形于色。
通过交谈,他也察觉出季如梦像脱胎换骨了一般。
杨镇山感慨,从前那个单纯好骗,被人轻而易举耍的团团转的小女孩,终究是长大了。
他跟孙玉琴的心情一般无二。
除了欣慰更多的是心酸和疼惜。
要不是老天把季家其他人都带走了。
季如梦也不会走错那么多路,吃这么些苦。
吃过饭,杨娇娇依旧不肯从房间里出来。
实则她一直趴在门口,听着父母和闺蜜的谈话,偷偷落泪。
她知道季如梦的日子不好过,又生气又觉得她活该,傻傻的相信坏人。
气愤过后,又无可奈何,无数次去找她,都被她冷言冷语的赶走了。
杨娇娇心里是有怨气的。
但现在莫名其妙的,又气不起来了。
听说好姐妹要去随军,一想到随军那艰苦的条件,杨娇娇忍不住了。
哗一下打开门。
“你是不是傻?”对着季如梦哭着骂她,“干嘛非要去随军!你从小到大半点苦都吃不了,你受得了吗?小时候做错事,还要我替你挨罚。”
“季如梦,你未免对自己太盲目自信了!我不同意,你不许去!”
只要她以后清醒一点,跟那一家极品划清界限,季家老爷子、父母留下的东西足够她无忧无虑一辈子了,为什么非要去吃那些苦!
杨娇娇想不通,说什么都不肯让她去。
她不知道未来的局势会更严峻,季如梦也是为了自己的安稳考虑。
“我怀孕三个月了,总不能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吧?”
季如梦抽出纸巾,轻轻替小姐妹擦去泪水。
或许是跟这具身体契合,她感觉杨娇娇就跟她真正的知心好闺蜜一样。
杨家三人惊得呆住,好长一会儿都没反应。
杨娇娇更是大受震惊,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
季如梦不禁笑了笑,捏捏她的脸颊,“要不然,你当我孩子的爹吧,这样我就可以不去随军了。”
“我当就我当,好像我养不起一个孩子一样!”杨娇娇惊讶未定,还是脱口而出。
两人的关系,从她夺门而出那一刻,已经悄然化冰。
真正的姐妹,不会因为一时的矛盾永远离心。
冰释前嫌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说白了杨家人对季如梦的失望,都是源于关心。
杨娇娇拉着季如梦说了好多,才多久的时间,她们的关系又回到从前那般亲密了。
还非要留下季如梦住。
想到家里还有一点东西没收,季如梦答应她,明晚跟她一起住。
过了一会,杨镇山让季如梦跟他到了书房,开门见山问道,“梦梦,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只要杨叔能办到的,一定会为你出份力。”
杨镇山看得出,现在的季如梦有想法有聪慧。
她来找他们,不只是为了告别,一定还做了某种打算。
毕竟是季知韵的女儿,肯定跟她一样,睚眦必报。
果不其然,季如梦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杨叔,我想请你借一个司机和一辆车给我用两天,走之前我要把家里的东西处理一下,毕竟是祖辈的心血,我不能丢下。”
杨镇山怔了一瞬,大手一挥,“没问题,明天我就让司机开车去接你,如果有什么不好处理的,随时告诉我。”
她能考虑到这些,证明真的已经懂事了。
知道家里的东西不能便宜了小人。
第二件事,季如梦拜托杨镇山派人盯着李广胜夫妻俩,等他们外出时,告诉她一声。
这些年李广胜一家趴在原主身上吸了多少血,她都要让他们加倍奉还。
第三件事,就是开介绍信和买车票了。
现在去哪都要介绍信和证明,跟古代的通关文牒差不多。
不然你很容易会被当做身份可疑的人物抓起来。
这年头并不是谁家都能开的上小汽车,小汽车更多的是组织资源,领导才有分配。
杨镇山身为广播局局长,不仅有车,还有司机。
她到时候要先去取的是自家的财产,不会有风险。
想要一天内跑完那么多地方,还是要配一辆车才方便。
季如梦不会开现在的车,只好借个司机。
杨镇山很爽快的都答应了。
先不说季如梦这个小辈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单说季老爷子对他亦师亦父,教会了他许多道理和本事,有这份恩情,他就不会在季家没落的今天袖手旁观。
再一个,他猜到季如梦肯定是要报复那一家子混蛋,他很乐意看到,甚至恨不能自己动手。
他早就看那个狗娘养的杂碎不爽了!
刘丽芳至少还跟季如梦她爹有点子血缘,他算个屁啊!
还打起别人家财产的主意了,什么都想要,只会害了他自己。
杨镇山还说,“梦梦,你想做什么,尽管去放手做吧,教训李广胜那个王八蛋,一定别心慈手软,别让我失望。”
“杨叔,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这些年他们欠我的,我会让他们悔不当初。”
季如梦清浅一笑,澄澈的眸子中满是机灵。
见她胸有成竹的模样,杨镇山也放心了。
这孩子,真是成长起来了。
回到家,季如梦把除了床和被子之外的东西,全部都收起来了,现在才真正算得上家徒四壁!
连柜子都从墙上扣下来了。
老鼠路过怕是都忍不住会流泪。
第三天一大早,杨镇山的车就被开过来。
接上季如梦,穿梭在省城各个重要片区。
季家房产很多,东西便是被分别放在各个房产里面。
季如梦快忙晕了,好在身子强健,肚子没什么不舒服。
光是现金,她就收了将近三十万,一叠一叠现钱,整齐码放在各个箱子里。
足足有七八箱,能装下两个她的箱子。
在现代有三十万都能过上好长一段小康生活了。
更别提这时候,这些钱放到后世,差不多等于好多个小目标了。
除了现金,还有这个时代特色的大量票券,粮票、油票、肉票、自行车票、缝纫机票……
房契地契也是厚厚一沓,看的她眼花缭乱,根本数不清有多少块地多少个房子。
还有各种年代久远,具有重大收藏价值的古董书画、金银玉器,以及珠宝玉石,名贵药材,珍稀药品、补品、家私……
这些东西的价值,根本无法估量。
只有季如梦想不到,没有她收不到的。
来之前她还是小瞧了资本家的底蕴!
哪怕经历过那么多风波,留下来的这些,依旧足够子孙后代富足几十辈子!
她都想象不到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败光这些家产。
这些财富别说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在后世,都称得上一方财阀。
总之,季如梦的世界观,贫富观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刷新。
有些资产,真的不是单单用有钱两个字能说得清的!
忙活了整整一天,季如梦感觉手脚都快断了,大脑都被震惊到麻木。
回到杨家,杨娇娇看她这样,还以为她又受打击了。
赶紧拉着她无微不至的关心。
一想到她们刚刚和好,马上又要分隔两地,以后想再见一面都难。
杨娇娇忍不住失落伤神,满满的都是舍不得。
晚上睡觉的时候,一直拉着季如梦,两人一如小时候,从天南聊到地北,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大多数时候都是杨娇娇在说,她静静的听。
这种奇妙的感觉,是季如梦前世没有体验过的。
她工作后一直是一个人,全部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恋爱没怎么谈,朋友也没几个,所有需要经营的关系,她几乎都没有。
忽然,杨娇娇停了下来,黑暗中,她爬起来在柜子里翻找。
不多时拿出来一个小木盒,打开后,里面都是她自己攒下来的钱。
杨娇娇仔细数了五百块,还有不少票券,都塞给了季如梦。
“这些钱你拿着,到了那边之后照顾好自己和宝宝,等孩子生下来一定要认我当干妈,还有,记得多给我写信,如果那个男人对你不好,欺负你的话,你在信上告诉我。”
不管多远,她就算翻山越岭漂洋过海,都要去给姐妹撑腰!
季如梦愣愣的看她,赶紧推回去。
“我自己有钱,这些你留着吧。”
杨娇娇虽然娇纵一点,但她工作之后就很独立了,工资每个月交一部分给父母当家用,剩下的养活她自己,还要攒下来,不知道攒了多久。
一时间季如梦心头温暖,眼中热热的。
杨娇娇不容置喙的道,“让你拿你就拿着,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你要是不收,我可要跟你绝交了。”
随军生活肯定比不上以前,那个男人怎么样还不知道,多点钱傍身总会多几分底气。
季家没长辈在了,杨娇娇已经决定,她要永远当季如梦的依靠。
季如梦终于感受到,什么叫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
杨娇娇总是嘴硬心软,和杨镇山、孙玉琴一样,从心底里把她看做了家人。
有这样的亲人,何其幸运。
“谢谢你,娇娇,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回家看你。”
杨娇娇终于憋不住,抱着季如梦低声哭起来。
她还是舍不得好姐妹的。
一直聊到后半夜,两人才睡过去。
翌日起来,杨镇山一家人都出去了。
桌子上还放着早饭,小笼包、豆浆、油条、煎饺……
十分丰盛,带着亲人的关心。
吃过早饭后,季如梦开始做今日计划。
所有东西都安置妥当,她打算用今天一整天时间,去购物。
孩子爹在的地方,条件可不怎么好。
她自然要多多准备,把能想到的能用到的,都囤囤囤!
刚来到百货大楼,却遇到了一个怒气满面的晦气东西,快速朝自己冲过来。
李梦伊结婚证上的丈夫陈明谦,正怒气冲冲的朝季如梦走来。
陈明谦刚开口,视线下意识的往季如梦腹部看去。
三个月,还没怎么显怀,有衣服的衬托,依旧平坦,腰身匀称。
尽管如此,他眼中还是飞快的闪过一抹暗色。
季如梦看都没看他一眼,视若无睹置若罔闻,就要擦肩而过。
陈明谦却大步流星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季如梦,你非要这样闹吗?”陈明谦沉下脸,用指责的语气,“我跟梦伊已经结婚一年,她都怀孕了,现在我的生活很幸福美好,你休想破坏我的家庭!
梦伊再怎么说都是你姐姐,你怎么能怂恿别人把她送到公安局?
你真是一个蛇蝎毒妇,从前我看错你了,你立马跟我去公安局解释清楚,跟梦伊道歉,否则别怪我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见你!”
没等他说完,季如梦脱下手套,戴上五个戒指,一个箭步冲上去,拳头狠狠砸在他那张道貌岸然的猪脸上!
“叽里咕噜狗叫什么,先吃你姑奶奶一拳!”
“当街骚扰良家妇女,信不信我告你流氓罪?”
话落,趁他偏头的时候,又是重重一拳。
直接把陈明谦鼻血打了出来。
老王八死渣男,他哪来的脸以为自己对他还余情未了?
“你的脸皮怎么比化粪池的墙更厚更臭?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这么自以为是?”
“也不看看你自己长得跟一桩冤案似的,我会看上你?除非我小脑萎缩了!”
陈明谦属于典型的普信男,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根正苗红,未来大有前程。
以前嘴上就总说季如梦这种资本家小姐配不上他。
当然,私心里有没有自卑的成分,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人憎狗嫌的玩意儿!
都是脸给多了惯的,多打几顿就老实了。
“季如梦,你疯了是不是!”
陈明谦完全没料到她敢动手,还是大庭广众之下。
以前的季如梦因着家里教养好,出门在外一举一动都很规矩,从不会做出这么破坏淑女形象的事。
季如梦冷冷勾唇,精致的小脸如覆冰霜。
“你耍流氓,我打的就是你,不服你打回来啊!”
“哦,我忘了,我现在是军属,肚子里还有军人的孩子,你要是不怕被判刑,你就动手吧。”
后面这句话,突然扎了陈明谦的心,让他有种窒闷感。
这女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就是个暴力歹毒的女人!”陈明谦一脸失望,低声嘶吼,“还好我当初没娶你,谁娶了你一定家宅不宁,倒霉透顶!”
他只是想让季如梦配合他去公安局说清楚,把李梦伊担保出来,再让她认错道个歉,本来就是她做错了。
“你到现在都不知悔改,如果你今天不跟我去担保,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跟你说一句话……”
够了,她说够了。
这恶心的嘴脸让本来没有孕反的季如梦,都差点当场吐出来。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虽然她本来也没忍着。
她今天穿的鞋,刚好带着鞋跟。
季如梦二话没说,脱下鞋狂砸他的猪脑袋,邦邦邦!
嘴里还大喊着,“抓流氓啊,有人非礼军人家属,当街调戏孕妇……”
尤其是抓流氓、抓小偷、抓人贩子这种事,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本来陈明谦一个大男人,当街拦住一个小姑娘的去路,就足够引人注目的。
不少人都看见两人好像起了冲突,刻意放慢脚步,余光悄悄注意着。
热情的民众还担心那个男人会对季如梦动手,谁料,他们反倒看见一个弱女子,上去两拳,脱下鞋子又猛敲对方的头!
这么彪悍精彩的画面,可不是那么容易看到的!
不过看热闹归看热闹,一听到季如梦的呼喊声,四周的人一拥而上,把陈明谦死死的压在地上。
不知道是哪个热心群众,贴心的脱下袜子,直接塞到他嘴里,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几位妇女将季如梦围起来,“妹子,你还好吧?这臭流氓没对你怎么样吧?”
“你爱人在哪里当兵?要不要我们帮你联系他?”
“这臭流氓,我们直接给你送到公安局还是?”
面对大家的关心,季如梦坚硬的内心也逐渐柔软。
她双眼含泪,泫然欲泣,好似一朵娇花,被风雨惊吓到。
别说男人了,就是女人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妹子你别哭,他敢耍流氓,公安同志一定会教训他,还你公道的!”
“我们陪你去公安局,给你作证!”
“谢谢大家……”季如梦拭去泪水,露出坚强柔韧的笑容,明眸灿烂,“其实这个人是我的姐夫,我姐姐最近不在家,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缠着我……我都已经到别人家借宿了,他还能跟到这里来,我一怒之下才……”
“姐夫?!”
众人顿时嗅到了惊天大瓜。
反应过来后,更加义愤填膺。
这臭流氓真不要脸,无耻下贱的玩意儿!
连小姨子都敢骚扰?
人家都被他逼得不敢回家了,他还敢玩跟踪这一套?
这年头,流氓跟人贩子一样,被人们痛恨着。
不少人暗戳戳的给陈明谦下了黑手。
头上鼻青脸肿,衣服下肯定也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了。
“唔唔!唔……”
陈明谦拼命挣扎着,目眦欲裂的瞪着季如梦。
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这群人就冲上来暴揍自己。
还把自己当成了流氓?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他想解释清楚,可嘴里的臭袜子,不知道腌了多少天,酸臭无比,熏得他都快晕了。
来到公安局,公安同志一听民众抓了个流氓,非礼的还是军人家属,登时十分重视此案。
陈明谦被抓到审讯室里。
这年头可没有不打嫌疑人的说法,加之大家对流氓的痛恨程度,上来他就享受了一番大礼。
等他口鼻流血,意识不清的时候,公安同志才开始做笔录。
陈明谦一开口,大声喊冤。
可人家只是走个流程,谁会听你一个流氓怎么狡辩?
重点还是要看外面做笔录的季如梦怎么说。
季如梦在热心妇女们的安慰下,情绪终于平稳了,开始配合做笔录。
“你是说,他是你姐夫?”
“对,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突然骚扰我……”
一听到这话,做笔录的同志就牙痒痒。
真后悔刚刚没进去亲自好好‘审问’一下!
这种思想有问题的败类,吃枪子前,得好好教训才是。
“你们有什么恩怨吗?”
“……”
做完笔录后,一直陪着季如梦的妇女更加同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