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嫡姐逼换夫?她转身母仪天下by银台金阙
银台金阙  发于:2025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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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有份量的人?
萧霁自然是最有份量的,他是娶妻的那一个,人们自然更愿意相信他的话,哪有人分不清自己的妻子到底是谁呢?
还有谁有份量?那自然是父亲奚建安,奚建安是奚家家主,一州刺史,如果他也能同意这个说法,加上萧霁所言,那这事就成了五六成了。
至于皇帝,有今日这番言语,萧元成就算心中有什么猜测应当也不会出口,民不举,官不究,同样如此,萧霁是他儿子,儿子喜欢哪一个,自然就是哪一个。
这三个只要金口一开,郑夫人和奚清桐就算喊破天,旁人也只会觉得她后悔想疯了。
而且郑夫人也不敢闹大,她依靠的终究是奚建安。
“岳父,应当会帮你吧?”
青梧犹豫了一息,还是点头道:“我相信父亲。”
这奚家她最能相信的便是父亲了,若不是父亲还在,她早就离开奚家了。
萧霁笑了笑,那笑里丝毫没有担忧之色,如今只需要奚建安这一环配合了,但萧霁很有信心,因为无论奚建安到底偏心谁,他在官场混了这么久,总该知道要听谁的话。
“而且……我还想到一件事。”青梧的目光微微一亮,故意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
“什么事?”
“你说了皇家玉碟的事,我也想到了奚家也有族谱,且十几年未修了,我和奚清桐的名字也还没写在上面。”
青梧知晓此事还是因为一次闲聊,这普通人家修族谱不比皇家十年一次,普通人家修族谱并无定数,还要筹钱,而且还紧着家中男丁,是以二三十年修一次也是有的。
二十年前,郑夫人为了尽快在奚家站稳脚跟,在奚青柏一周岁时便使了一笔银子,催动了修族谱之事,把她自己的名字和奚青柏的名字都写进去了。
后来奚家主支三个都是丫头,自然不会急着修,再后来最小的弟弟奚青枫出世,郑夫人为了压那妾室的气焰自然也压着修族谱之事……
说起玉碟之事,青梧便也想起了此事,此时一合计,这简直是天助他们。
“甚好!等岳父回京,咱们就琢磨一下,把族谱给修了,给你定下长女的位置,再把消息放出去,如此谁还翻得了浪花?”
听这话,青梧眸子渐渐亮了起来,像是拨开云雾的明月。
她唇角微微上扬,终于露出了明媚的笑容:“你这主意确实可以。”也是目前情况的最优解了。
萧霁见她笑了,眼中也盈满笑意:“本就是她们母女对不起你在先。如今不过是让一切回到正轨罢了。”
夫人本就是长女啊,奚清桐冒领慈序这么多年也该还回来了。
“宋云鹤那边……”青梧刚开了个头,萧霁就冷笑一声,接话道:“他敢说什么?他愿意为奚清桐得罪岳父或者我吗?”
“我如今虽然未领官职,但压着他升不了官还是做得到的。”
父母双亡的寒门,如何抵挡得了权贵?
青梧轻轻点头。未曾对郑夫人,奚清桐,又或是宋云鹤有一丝怜悯。
那个雨天,她永远记在心中,宋云鹤是如何冷眼旁观,郑夫人和奚清桐是如何恬不知耻地要她交换……如今这般,不过是因果报应罢了。
萧霁青梧一夜好眠,夏嬷嬷和玉珠倒是激动新奇的半宿睡不着觉,当然还有郑夫人和奚清桐。
郑夫人提心吊胆,奚清桐则是因为眼前的小丫鬟。
面前的小丫鬟正是冬凝同房间的小丫头翠儿,冬凝虽然极力隐瞒,但逃得过旁人的眼睛,逃不过翠儿的。
结合冬凝多次可疑的举动,加上翠儿的观察,翠儿终于心中有了把握,找机会告到了奚清桐这里。
“你是说……后院打杂的丫鬟冬凝,这两日总是干呕,疑似有孕?”奚清桐蹙眉道。
大户人家小丫鬟和小侍从成婚的不在少数,但那都是主子指婚,可不能背着主子私通。
奚清桐本在卸妆,闻言瞬间回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你确定?”
翠儿跪在地上,声音发颤:“奴婢亲眼所见,冬凝这几日晨起总要干呕,还偷偷藏着酸梅...而且...”她压低声音,“前几日夜里,奴婢起夜时看见她从书房方向回来……”
奚清桐瞬间想到了宋云鹤,放在妆台上的手瞬间握紧,不过她并没有立刻把此事往宋云鹤的身上推,而是先冷声道:“去,把冬凝给我叫来。”
翠儿领命而去,她刚出门,金珠便急声道:“这孩子是谁的?可要奴婢把郎君也叫过来?”
金珠自然气愤,通房丫鬟向来是主母贴身侍女提拔的,怎叫一个打杂的丫鬟给捷足先登了?
“那个小贱蹄子,竟然敢爬到郎君的……”
话还未说完便被奚清桐一个巴掌给压下,她狠拍桌案,“够了,这孩子不是郎君的!”
两个丫鬟抬首,刚想问主子怎么知道,就撞见主子那冰冷的眸子,而且她的唇角还缓缓扬起了一抹笑,就这么望着两个小丫鬟道:“嘘,别吵了郎君看书,这冬凝的孩子是小厮的,与小厮通奸怀的。”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仿佛明白了什么,就见奚清桐转身继续对镜梳头。镜中美人朱唇微启:“去备一碗红花汤,要浓些的。”
奚清桐自然晓得这孩子可能是宋云鹤的,但他既然没提到明面上,没经过她的允许,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长子必须从她的肚皮里出来。
一阵夏日的穿堂风吹了进来,本是燥热的,可却叫两个浸在寒意里的小丫鬟缓了过来。
翠儿去叫冬凝时,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眼神飘忽:“冬凝姐,夫人叫你过去。”
冬凝正在浆洗衣物,闻言手中的棒槌一顿。她抬眼打量翠儿闪烁的神情,心中警铃大作:“夫人怎会突然叫我?”
“这……这我哪知道……”翠儿避开她的目光,声音越来越小。
冬凝的心沉了下去。她缓缓站起身,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下意识护在了小腹上。这时她发现翠儿的眼睛也落在了她的腹部……冬凝忽然明白了什么。
夫人发现了,应该就是眼前之人告的密。
“你和夫人说什么了?”冬凝厉声道,她紧盯着翠儿,不明白同屋的翠儿为什么要告她的状。
被她一凶,翠儿本来心虚现在倒是有理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我可不想让你带累了我!”
这宋家就她们两个粗使丫头,又是一起进来的,冬凝的事迟早瞒不住,若是被夫人发现,夫人说不定一气之下把她们两个都赶出去。
如今她先告密,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若说冬凝被郎君收为妾室什么的,翠儿是没想过的,冬凝都前去书房多次了,连个通房丫头的地位都没确定,怎么可能被抬为妾室。
可惜这个道理翠儿都看得懂,但冬凝看不懂,可能这就是局中之人的迷惑吧。
“哼,去便去,我不怕!”冬凝强作镇定,当即就往前院走,心中却已盘算起来,她已有了孩子,这孩子便是她翻身的筹码。
夫人再嚣张,难道还敢动郎君的子嗣不成?
可当她踏进房门,对上奚清桐似笑非笑的眼神时,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脊背。
“夫人……”冬凝刚开了个口,金珠和银珠已经一左一右架住了她。
奚清桐慢条斯理地搅动碗中汤药,红褐色的药汁在瓷碗中荡出危险的波纹:“听说……你有喜了?”
冬凝脸色煞白,挣扎着喊道:“夫人明鉴!奴婢冤枉!奴婢没有,夫人不要听旁人胡说!”
“哦?没怀孕?”
奚清桐笑了,端起那碗红花汤走到了冬凝的面前,“那行,我这正好有一碗红花汤,这东西对女子极好,调经活血,改善手足冰冷之症,你负责家中浆洗支事,喝了补补身子。”
红花汤确实有奚清桐所说的功效,可以调理身子,但孕妇忌用,容易滑胎。
一听眼前这是红花汤,冬凝的双腿顿时软了,慌忙拒绝道:“不用,不用,奴婢哪里配得上喝这种补药?”
若是先前奚清桐还对冬凝怀孕一事有所怀疑,那现在自然确定了。
“呵呵,这是赏赐。”奚清桐轻笑一声,把药碗递到了冬凝的唇边,那意思不言而喻。
这下冬凝的眼泪夺眶而出,“夫人饶命!奴婢知错了!这孩子……这孩子是郎君的骨肉啊!”
奚清桐的笑容冷了下来。她单手捏住冬凝的下巴,指甲深深掐进皮肉:“胡说八道什么?郎君哪里看得上你这样的贱婢,怕是私通了小厮,还敢往郎君头上戴。”
冬凝惊恐地瞪大眼睛,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掰开冬凝的嘴,冬凝拼命摇头,汤药洒了大半,泼在她衣襟上,像一滩刺目的血。
“按住她!”奚清桐厉声道,金珠银珠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听令,连着后面跟来的翠儿也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按住了冬凝,以表忠心。
冬凝不得动弹,只能大声呼喊,唯有呼喊才能吸引书房宋云鹤的注意,这样才能得到庇佑,可张大嘴的她也只能被迫喝下这红花汤。
“郎君!嗝,郎……君!”
“捂住她的嘴!”
奚清桐毫不手软,一碗喝完还有一碗,她回身去端桌子上另一碗。这红花是临时从库房里翻出来的,草草放在茶壶里煮了煮,她怕一碗药效不够,故而要灌冬凝两碗。
就在奚清桐碰到第二碗药的瞬间,冬凝猛地挣脱束缚,用尽全力嘶喊:“郎君救我——!”
凄厉的喊声穿透房门,在寂静的院落中格外刺耳。奚清桐手一抖,差点打翻药碗。她脸色瞬间一白,但很快又浮现出狠厉之色。
“给我按住她!”奚清桐咬牙切齿地命令,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快!”
金珠和银珠手忙脚乱地重新制住冬凝。奚清桐一把掐住冬凝的下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你以为喊就有用?我只是赏你喝两碗补药怎么了?”
冬凝绝望地挣扎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好似已经能感觉到腹部的异样,却仍不死心地望向门口。
“喝下去!”奚清桐狠声道,将第二碗药狠狠灌入冬凝口中,“全都给我喝下去!”
她又怎么会不恨呢?没有几个女人能接受自己的夫君另有她人,奚清桐这样骄傲的人更是如此,她家世高贵,年轻貌美,宋云鹤明明痴恋她多年,为何还要这样!
萧霁复位亲王,青梧随之回宫,这样的消息奚清桐能接受,能如此平静已经费尽了功夫,奚清桐的双眸也涌出了泪水。
她明明,明明已经很努力接受现状了,为什么还会有人来打破她的平静?
她压制住心中的恐惧,后悔,怨恨等情绪已经很累了,为什么这个小丫鬟还要来惹她?
奚清桐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怨宋云鹤,所以她只能把怒气撒到冬凝身上。
药汁顺着冬凝的嘴角溢出,混合着泪水滴落在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房门外终于出现了脚步声。
“住手!”宋云鹤面色铁青地站在门口,看着门内的景象——自己的夫人面色狰狞,而他谋划着遣走的小丫鬟正被夹着,泪流满面,胸前大片赤红痕迹。
“你们在干什么?!”宋云鹤怒吼道。
他的出现让屋内的几人同时一愣,金珠银珠等人也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冬凝趁机挣脱束缚,扑倒在宋云鹤脚边,死死抓住他的衣摆:“郎君,救救我们的孩子!”

第163章 冬凝小产
听到冬凝的话,宋云鹤的瞳孔骤然紧缩,他低头看向冬凝,再看向拿着碗的奚清桐,一切了然。(上一章已补2000,点到上一章,退出刷新一下即可见。)
“奚清桐你在做什么?”宋云鹤声音发颤,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奚清桐踉跄后退两步,脸上的狰狞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恍惚。她张了张嘴,“我就是赏她喝点补药……”
“补药?补药要灌着喝?”
宋云鹤压根不相信,他蹲下身,看向冬凝,“你真的……真的有孕了?”
冬凝虚弱地点了点头,而后抱住腹部,痛声道:“奴婢的肚子疼……肚子疼……郎君,请郎中,夫人逼我喝了红花汤……”
宋云鹤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站起身,一边对外头跟来的小厮说去请郎中,一把抓住奚清桐的手腕:“你怎会如此狠毒?!”
奚清桐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却突然笑出了声,她本以为宋云鹤会顾忌着奚家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他这样子,显然是一点也没把她放在眼里。
“狠毒?我只是赏赐她喝两碗补汤,怎么算狠毒?谁知道她怀孕了?她一个在宋家干活的仆婢恬不知耻地和人私通,怀上孽种,难道不应该把她赶出去吗?”
“可这孩子,却是你的。”
奚清桐泪流满面,她看着宋云鹤质问道:“一个贱婢怀了你的孩子,你让我这个正妻如何自处?你我才在一起多久,宋云鹤,你有没有良心?曾经的誓言都被狗吃了吗?”
宋云鹤眼中飞快地划过一丝心虚,但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冷声道:“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清桐,你作为世家女子难道不该早知道么?不过是一个丫鬟,我甚至连通房的名头都没给她,难道还不够尊重你么?”
冬凝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听见这句话,眼泪流的更快了,她后悔了,后悔一时想歪,勾引这冷心冷肺之人。
“尊重?”奚清桐冷笑,“你的身份,也敢纳妾?你忘记你靠的是谁家了么?”
在奚清桐眼里,她这样的身份嫁给宋云鹤,即便不能说让宋云鹤一辈子不纳妾,可在她生下长子之前,在她主动提此事之前,他都是不能的。
她的父母便是如此,奚清桐便自然而然地认为宋云鹤也必须这样。
“够了!”宋云鹤厉声打断,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
“奚清桐,不需要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我,我靠的是谁家!”
“你以为我宋云鹤离了奚家就活不下去了?你若是真的不满,那我与你和离如何?你敢吗?”
几句话镇住了奚清桐,她确实不敢,若她还是从前名动京城的贵女,她自然不虚,可她现在顶的是青梧的身份,名声本就有瑕,再和离,让她如何二嫁?
窗外,一阵闷雷滚过,夏日的暴雨似乎要来了。正如屋内气氛,压抑至极。
看出奚清桐的气焰渐弱,宋云鹤嗤笑一声,再看脚下的不断翻滚的冬凝,即便他对她没什么情意,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他的。
他从前爱慕的奚清桐美丽,温柔,善良,是万人追捧的贵女,如今的奚清桐呢?美丽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狠毒的心,脾气也远远不如从前。
宋云鹤再次想起了青梧,想到了青梧的好,她在外行医多年,救人无数,定然不会伤害妇孺,这才是真正的品性良善,他真后悔,后悔自己眼瞎,竟然放弃了青梧,选择了奚清桐。
望着宋云鹤那极其失望的眼神,奚清桐终于开始有些慌了,“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她说怀了就怀了?她说孩子是你的就是你的?”
“就算是你的……一个贱婢怀的孩子而已,庶长子难道很好听吗?”
奚清桐说的在理,其实若是她没动手,宋云鹤也未必会想留下这个孩子,他确实不想要庶长子,但这毕竟不是他动的手,是旁人,他便怨恨起来了,仿佛他有多么期待这个孩子一样。
“不管如何,你故意给冬凝灌药,你就是个毒妇!”
他不喜欢心狠手辣的女郎,他喜欢温柔和善的,奚清桐这样,让宋云鹤觉得害怕。
就在两人争执之时,外头脚步匆匆,宋云鹤的小厮和郎中匆匆赶到。郎中本就住在这个坊中,离宋家很近。
“郎中,你快给冬凝把脉,她是不是有孕了?”
郎中闻言,眼睛一扫便知道谁是冬凝了,他蹲下身,搭上冬凝的脉搏,片刻后,他叹了口气:“这位姑娘确实有孕在身,只是……”
他嗅了嗅冬凝衣服上的味道:“这位姑娘喝了太多红花汤,药性太猛,胎儿月份浅,本就不稳固,现在已经保不住了。”
冬凝却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痛得满地打滚,样子十分骇人,宋云鹤忙问道:“她这是为何?”
奚清桐当即道:“定然是她装的,月份浅怎么会疼成这样?”
郎中望了一眼奚清桐,果真是美人心狠,他知道这些高门大户人家的主母很多都用红花给有孕的小妾喝,可有谁注意过红花不仅仅有落胎的作用呢?
郎中一边打开针灸包一边无奈解释道:“红花过量食用会中毒,腹痛,腹泄,胃肠出血,与之相比,小产的痛倒算不上什么了。”
宋云鹤闻言,脸色又是一黑。他猛地转头看向奚清桐,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你究竟让她喝了多少?”
奚清桐被他的眼神刺得后退一步,强撑着辩解:“我…我哪知道这些……”
宋云鹤已经懒得再与她说什么了,转身对郎中道,“尽力救她。”
郎中迅速为冬凝施针,又带她下去催吐,冬凝起身时,臀部已然有了一滩血迹。
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奚清桐!”

宋云鹤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屋内响起。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他指着冬凝虚弱不堪的背影,眼中燃烧着怒火,“这是一条人命!”
奚清桐被他的声音吓得一颤,却倔强地昂着头,不肯承认错误:“不过是个贱婢罢了!值得你这样大动肝火?”
“贱婢?”宋云鹤冷笑一声,“在你眼里,除了你自己,还有谁不是贱婢?”
就连他也是,一直被奚清桐瞧不起,宋云鹤终于肯承认这一点了。
屋外电闪雷鸣,冬凝的呕吐声中,暴雨如期落下。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奚清桐含着泪的眼。她对上宋云鹤陌生的眼神,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好像有了一道再也合不上的缝隙。
“宋云鹤,”她声音颤抖,“你今日真的要为了一个丫鬟与我翻脸?”
见宋云鹤沉默不语,奚清桐浑身颤抖了起来,“好好好,那以后就别想再借奚家的势!”
她放狠话,或许宋云鹤以前会害怕,可如今的他反而平静下来。他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好啊,那我们就这样吧,我这辈子就当个小官小吏,你就当个小官小吏的妻,这样真好,这样真是太好了,哈哈哈!”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出厅堂入了雨幕之中,连廊边呕吐的冬凝都没再没看一眼。奚清桐站在原地,看着宋云鹤决绝的背影,晃了晃身子,跌倒在了椅子上。
烛光映射之下,是奚清桐那张掩不住仓惶的脸。
一夜无眠。
第二日宋云鹤起床便觉喉咙微痛,他知道自己应当是因为昨夜淋雨受凉了,本该告假休息,可他不愿看到奚清桐便照常去宫中当值。
到自己的班房,同僚徐怀钰已经在了,正伏在桌案上奋笔疾书,见状,宋云鹤寒暄道:“今日一早,陛下便有旨意么?”
徐怀钰当即抬头,一脸笑意,朗声道:“是啊,还要恭喜宋兄了。”
宋云鹤的眉头一跳,又恭喜他?不会又是......
“恭喜宋兄现在是名副其实的亲王连襟了。”没要宋云鹤猜测,徐怀钰已经揭晓谜底,他如今每日上值的动力就是逗弄宋云鹤了。
看着宋云鹤疑惑的表情,徐怀钰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你还不知道吧?昨日昭亲王一回京面见陛下就请求陛下令其侧妃为正妃,言说侧妃不离不弃,他无以为报,只能许她为正妃且一生一世一双人......”
正准备坐下的宋云鹤顿时僵住身子,他抬起头,“你说什么?”
徐状元笑道:“就是你夫人的孪生姐姐现在是昭亲王正妃了,你现在与昭亲王是名正言顺的连襟了。”
望着宋云鹤逐渐难看的面庞,徐怀钰也找到了妻子善善的乐趣,他故意道:“也是,昭亲王殿下那时那么艰难,侧妃舍身相陪,许其一生一世也是理所应当,真是恩爱夫妻,羡煞旁人啊。”
他每说一句,宋云鹤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这还是我大虞朝建立以来,第一位从侧妃变正妃的例子呢,我定要好好拟旨,书写王妃美好品德,让其成为天下表率。”
徐怀钰赞叹道,又特意看向宋云鹤,佯作艳羡,“宋兄夫人与王妃娘娘乃是孪生姐妹,王妃娘娘花容月貌,品性美好,想必贵夫人也是如此......怪不得我夫人如此喜爱她。”
这一番话全然是褒义,可如今宋云鹤听到只觉得讽刺,巨大的后悔袭上心头。
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宋云鹤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再听不下去旁的了,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那个曾经对他温柔尽心却被他放弃的妻子因为品德高尚成了昭亲王正妃,而他选择的女郎昨日刚弄掉了他第一个孩子......
两相对比,宋云鹤几欲晕厥。
他不可抑制地想起青梧的好,想起青梧的一切,想起她温和待人,想起她……
是啊,她这样的女郎才是会陪着夫婿不离不弃的女郎,她这样的女郎才是能相伴一生的妻子。
然而他放弃了她,选择了旁人……
徐怀钰故作关切的声音对面传来:“宋兄?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
“些许风寒……无妨……”宋云鹤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努力坐直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捂住心脏。
夏日燥热,宋云鹤却觉得身体冰冷无比,他突然想起那日,青梧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希望自己选择她的模样。
那时被放弃的她,心脏是不是和自己现在一样痛?
他第一次感觉到心痛,后悔,难过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宋云鹤觉得他的脑袋越来越昏,越来越昏,最后眼前一黑趴在了桌案上。
对面正暗暗看笑话的徐怀钰猛地一顿,怎么了?难道被气晕了?
他赶忙放下笔,走到宋云鹤身边,手一探,发现宋云鹤的额头滚烫。
还真晕了?
宋云鹤被衙门里的人送回了宋家,他额头滚烫,身上发凉,他半晕半醒,梦里出现的都是同一张美丽的面庞,有青梧,有清桐。
这一对孪生姐妹对他的影响太大,可到底还是奚清桐更多,当年水榭兰亭,奚清桐一支琴曲,一支舞蹈都引来万千赞誉,宋云鹤心底爱的更多的还是奚清桐,再如何,那也是他爱慕多年的女郎。
“桐儿……桐儿……”
他意识不清地呼喊着,身边的小厮折桂暗叹,昨日里闹成那样,梦里还不是想着?
等宋云鹤被扶着躺到了书房的床上,他的意识稍稍清醒了过来,他想起奚清桐的好,他觉得……或许,他们之间还有救……
“桐儿呢?把桐儿给我叫过来,我有话和她说……”
折桂匆忙出去,不一会儿便回来了,小心翼翼道:“夫人……夫人回奚家了。”
回奚家?
宋云鹤终于想起了昨日的争吵,她现在回奚家干什么?真的要与他和离么?还是去告状?
他的眉峰瞬间蹙了起来,宋云鹤猛地坐起身,却又因头晕不得不扶住床柱。
“她的动作倒是快!”宋云鹤嗤嗤地低笑出声,他盯着窗外又暗下来的天色,心中也山雨欲来,方才神志不清时的柔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可笑,满心的可笑。
可笑他的妻完全不把自己当宋家人,可笑他的妻也只会仗着奚家的势对他作威作福。

第165章 隔阂,字迹
奚清桐一大早就被郑夫人派人唤回了奚家,不过即便郑夫人不叫,她今日也是要回去的。
萧霁复位昭亲王,青梧随之回京,少不了一个侧王妃之位,想到再见时,那个女郎已经越过她们一头,她本就又慌又难受,可昨日发生的还不止这一件事。
宋云鹤背着她宠幸冬凝,冬凝有孕又小产,这一连串的事情让奚清桐更加伤心且焦头烂额。
奚清桐心狠不假,但这也是她第一次叫人小产,当时因着情绪上头不觉得有什么,等夜晚入睡就难免害怕了,总觉得隐隐听到婴孩的哭声。
以至于一夜难眠,第二日回奚家眼下一片青黑。
见女儿憔悴模样,郑夫人慌忙迎上来心疼道:“这是怎么……”
一句话还未说完,奚清桐已经扑入了她的怀中,泪水顷刻涌出。
“娘,我以后可怎么办?”
郑夫人的心原本也是慌的,可见到女儿,她便冷静了下来,拍着奚清桐的背安抚道:“慌什么,清梧是成了侧王妃不假,但她总归是奚家的女儿难道还能对她的母亲和孪生姐妹做些什么吗?”
然而奚清桐现在难过的不只是这一件事情,她抬起泪眼,声音哽咽:“娘,不仅仅是这些,是……宋云鹤,他,他竟然和家中的粗使丫鬟搞在了一起……”
奚清桐捂住脸,哭着将昨晚宋家的事说了一遍。
郑夫人听完,脸色瞬间阴沉如水,咬牙切齿道:“好个宋云鹤!以前还装作对你一片痴心,这才过几日就露出本性了?我早就知道他并非良人……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没事,娘给你做主,你别难过!”郑夫人给奚清桐擦干眼泪,又带着她坐下。
然而奚清桐还是有些害怕,不敢松开郑夫人的手,“娘……我怕,那个孩子真的没了,我会不会有报应啊?”
听到这种问题,郑夫人倒是有些惊讶了,她瞥了一眼女儿,不屑道:“若是真的会有报应,那你娘我怎么还活得好好的?”
听懂这句话里的言下之意,奚清桐瞬间抬头看向她的母亲,郑夫人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你以为青枫是怎么养在我膝下的……”
奚青枫的母亲当年生下他不久便血崩而亡,而他的亲生母亲也是郑夫人当年的贴身婢女,也是被她一手抬为姨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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