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通房带球跑,矜贵世子揽腰哄by江酒竹
江酒竹  发于:2025年10月14日

关灯
护眼

同知像是都无语了,又气笑了:“大人,下官都住府衙一个月没回去了,天天在大人眼皮子底下,大人还要怀疑我,我真是冤死了。快点的吧,这位巡抚阴晴不定,靠山极大,可不要开罪。”
同知苦口婆心:“到时候给你小鞋穿,大人日子可就难过了。”
虎风华还不屑了:“老子还怕他,你是不是忘了小爷什么来头,小爷爹是谁。别人许久未叫我小王爷,我就不是小王爷了?”
虎风华嚣张的声音远了。
梨软软抱着妆匣,越听越觉得这么大架子的巡抚,像是叶云初。
梨软软本该从后门走,这会却鬼使神差,悄悄跟了上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雪了,离开了火炉炭盆,外面冷的很。
被边关刺骨的寒风一吹,梨软软像是整个人掉进了冷水里,感觉骨头缝里都好似冒着凉气。
她是一个人来的,梨白在小院看孩子,不然这会还有人递个汤婆子。
这会梨软软抱紧了妆匣,缩了缩肩膀。
她躲在柱子后,远远看过去。
风雪有些大,她眯眸,才能透过风雪看清外面的形式。
隔着那么多官兵,那么大的阵仗,远远的,她就瞧见那轿帘被人撩开。
还没有看清楚人的脸,梨软软手中的妆匣就落在了地上。
她垂眸,看到一对玉镯被摔碎了,还有小孩的金银手镯掉的她都找不着了。
梨软软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捡,可是又顾不得了,转身就赶紧跑了。
就算四年不见,就算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脸都没有看清。
可她一眼就确定了,那就是叶云初。
是世子爷,是抓住她要把她腿给打断的世子爷。
梨软软慌不择路,跑出后门时还被绊了一脚,摔在雪地里。
她连疼都没感觉,爬起来就牵着马,飞奔在雪夜里。
梨大过来给她开门,门口灯笼有些暗,梨大还不清她苍白的脸色。
也没多想,关心了她几句,又帮她牵马:“这么冷的天,冻坏了吧,火炕已经烧上了,快去暖暖。”
梨大将马牵进来,准备一会安置到马厩去,转身去闩门。
就发现梨软软已经把门闩死了。
梨软软靠着门,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但门口灯笼不太亮,还被风吹灭了一个,梨大下着雪的黑夜里也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说:“快进去暖暖,外面太冷了。”
梨软软才说:“这几日下大雪,外面有上面的大人物来,也戒严了,暂时就不要去食肆,不要出门了。”
梨大一听,就说:“正好刚买的肉菜,正好打算这几天都不出去呢。”
梨软软点头,好似没魂的样子:“那就好,那就.......好。”
走进去淋了雪,才转身看向牵马的梨大:“爹也早点睡吧。”
“外面冷死个人,我把马牵去马厩,就去睡了。”
“嗯。”
梨软软进屋,见梨木头房还亮着灯,她走进去,梨木头正在雕东西玩,还颇为专注。
小孩的很多木玩具都是梨木头做的,他似乎在这上面还颇有天赋。
地上都是木屑。
梨木头耳力好,梨软软进门他就听到了,这会抬头:“姐,找我有事?”
梨软软又把吩咐梨大的话跟他说了一下,叫他最近不要去找虎风华了。
梨木头点点头:“行,我正好闲几天,之前跟着虎哥跑下面县城,我腿根骑马磨的还疼呢。”
梨软软都转身走了,又回来关心了一句:“可涂了药。”
“涂了,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嗯,正好就养几天。”
梨软软去看了孩子,这个时辰,孩子跟着梨白已经睡了。
梨软软摸了摸小孩的头,又掖了掖被子,和梨白点了点头。
她回去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许久,才深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耳膜里都是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叶云初应该只是例行公事的巡查朝廷治下的各州府,和她是没关系的。
一般这种,只要府城没大问题,他们一行人很快就走了。
四年了,叶云初跟徐婉应夫妻恩爱,说不定也有了几房疼爱的小妾。
她不过是个卑贱的通房丫鬟,也不至于让他记挂四年,特地找来。
梨软软笑,人还是不要太高估自己。
在叶云初这样的人面前,她算什么?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他来就来,走就走,她躲着他就是了。
梨软软松一口气,想是想明白了,却还是坐在床上发了许久的呆。
虎风华迎出去,还以为是谁排面这么大,见撩开帘子出来的是叶云初。
当即就呲牙笑起来:“我当是谁这么大排面,原来是我叶大哥。”
虎风华亲自伸手去扶叶云初。
同知在一旁瞪大了眼珠子,亏他还为这毛头小子担心,怕他不周到得罪这位大人物。
没有想到人家两个认识,难怪说天底下权贵都是一家。
说起来这小王爷不也是金尊玉贵么。
同知松了一口气,这都叫大哥了,定是关系好着呢,他就多余操心。
叶云初也没驳虎风华面子,和他交握了一下手,下马车。
还客套:“许久不见了,小王爷。”
虎风华揽着叶云初,一副他们就很熟的样子,把叶云初朝里面请。
叶云初一边走,一边打量,还试探的问了问:“不知小王爷可娶了那位心上人?”
虎风华苦笑摇头:“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治下都还没治好,一时半会的,只能先培养感情了。”
“那培养的怎么样了。”
叶云初盯着虎风华,是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看到虎风华不知想到什么,竟然脸红了一下,似乎回味的样子。
叶云初面色未变,只眼中泛冷。
虎风华低头还不好意思的笑道,又毫不谦虚起来:“那自是培养的不错,只还没成婚,到底是隔着一层,但其实我和她,挺好的。”
叶云初不再看虎风华,他目视前方。
虎风华这几句话,踩爆了叶云初的逆鳞雷点,这会,叶云初脑海里已经八百个算计。
从未这么想弄死一个人,但到底尚存几分理智。
面不改色。
虎风华还在感谢叶云初:“上次离京太急,还没来得及备礼上侯府感谢叶大哥,心里还念着,这下好了,叶大哥亲自来了。定要多住几日,叫我好酒好菜伺候着。等叶大哥离开,我送你几车好东西你拉走,可都是外面弄不着的,咱们这才有的宝贝。”
虎风华拍着胸脯,为着叶云初,很是感激他的样子。
叶云初却停下脚步,他走过去,看着被雪掩埋的东西。
他蹲下,扫开雪,看到碎了的一对玉镯,还有被雪掩埋的宫中样式的孩童金银手镯,妆匣。
叶云初立马就明白了,这是梨软软留下的,她看到他了,慌不择路的跑了。
她竟然是那么不愿意见到他吗?
虎风华也跟了过来,低头一看,皱了皱眉,还有些好奇:“怎么碎了,这镯子有些可惜了。”
随后虎风华去扒雪地找那对小孩戴的金银手镯,没有找到。
以为是梨软软拿走了,想也合理。
可能梨软软不小心摔了,又怕碰见巡抚,她看着聪明,其实胆子也挺小的。
就着急捡起来走了。
虎风华把碎了的玉镯捡进妆匣里,递给小厮:“你处理了吧,这玉虽好,但碎了也不值什么了。”
小厮伸手结过,心中高兴却不敢说。
虽玉碎了,但能请个巧匠打点小玩意,还是很值钱的,比赏银值钱多了。
小厮结过时,还特地看了一眼叶云初,生怕不合规矩。
但叶云初面色淡淡,起身朝前走了。
小厮跟在人群后面,高兴坏了。
捡了大便宜了。
懒得听虎风华废话,看到这人就恨不得掐死。
叶云初借口舟车劳顿,就被请到收拾好的厢房,休息了。
只他又怎么可能有半分睡意。
他从袖子里拿出他藏起来的金银手镯。
就这样冷着眸,用手,捏变形,捏的不成样子,喊来了暗卫:“有多远扔多远,别再让我看见。”
暗卫结过,忙照办了。
门被推开。
暗八从外面进来。
叶云初端着一盏茶,垂眸看不清神色:“她如何了?”
暗八说:“睡下了。”
“是睡下了,还是收拾东西又准备跑?”
叶云初捏着手中茶盏,茶盏在他掌心里被捏碎,他却连眼睛也不眨:“这一次,她又准备跑到哪里,叫我找不到她?”
暗八沉默了一会,才说:“通房看着没有要跑的意思,且她在这里落了户,还有生意,看着不像是要跑。”
叶云初却仿佛没有听一样,看着手上被碎瓷片划伤的一道口子,眼也不眨:“跑了就让我再也找不到她是吗?”
暗八沉默了许久,又说:“暗七那盯着呢,想通房这次,跑是不可能跑掉了。”
“这次圣上远在京城,她又找谁帮她逃跑?虎风华吗?这个野人,她到底看上他哪点了,难道是年纪小,我倒不知,她喜欢年纪小的。”
暗八脑子飞速运转了一下,随后给出解决办法:“那通房和虎风华这边,都多派人看着,城门那边更是严防死守,保证一个苍蝇也逃不出去,别说是您重点关照的人了,定不叫她从您眼皮子底下逃第二次。”
叶云初眼睛有些红,听到暗八的话,他放下手,才颔首:“去办吧。”
暗八松了口气,可算是把世子爷从牛角尖里哄出来了,这也有点太吓人了。
暗八下去办事。
叶云初就站在窗边看雪,他伸手去接,因着手凉,雪花落上来没化,一会也接了几片。
看着茫茫夜色和大雪,叶云初想起那年除夕夜,闭上眼睛,心绪纷乱。
到底是无法克制的走出门。
又深夜纵马,来到梨软软居住的小院门口。

风雪下的越来越大了,叶云初牵着缰绳,他就这样看着那紧闭的院门。
好似就透着这院门,看见她。
四年未见了,不知道她变成什么样了。
还有他们的孩子。
叶云初仿佛要把门看个窟窿。
鹅毛大雪落在他身上,没一会,就将他淋成了一个雪人。
勒着缰绳的手冻的通红,他骑着马在原地踱步转了几个圈。
最后却还是纵马离开。
梨软软睡的很晚,按理说应该很疲惫睡的很沉,冬日又是最好睡的时候。
但她却并没有睡好,一整夜都是在做梦。
梦到过去,一会住着头都抬不起的下等奴仆房,躲宋嬷嬷和她那胖儿子。
一会又梦到在东院跟叶巧巧刺绣,怎么都拿不好针。
又梦到世子爷,一身风雪的从外面来,站在床边看她。
那眼神复杂的她根本就读不懂,她以为他是忘了她,但他好似恨不得杀了她。
但比恨更多的,却是难过。
看的她心里好痛。
梨软软猛地从梦中惊醒,心跳如擂鼓,她许久都僵的一动不敢动。
很久之后,她才鼓起勇气,偏头去看床边。
见床边空无一人,窗户外已经透着白,天这会该是微亮了。
火炕烧着,外面再冷,梨软软睡的很暖和。
她在舒服的被子里翻了个身,手脚都是暖的。
她怔怔的看着床边,那个梦好真实,她真的是怕极了一睁开眼,世子爷就在床边站着。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他们最好,再也不要见了吧,已经分开了那么久,没有见的必要了。
他们已经陌路了。
梨软软的手放在心脏,她又闭上眼睛,却睡意全无。
梨软软索性坐起来。
梨大起床的时候就见梨软软已经煮好了粥。
吓了一跳:“最近不是怪累的,怎么起那么早。”
“睡不着,反正也没什么事。”
“放着放着,我来,别碰冷水。”
梨大见梨软软要去洗菜,忙喊住她。
梨大从梨软软手里接过菜。
梨软软就坐下烧柴,她的脸被柴火烤的暖烘烘的,看着烧的时不时噼啪作响的柴,闻着饭菜香,她难得觉得安心。
隔了一会梨木头也起床了,他先是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拿着扫帚像是耍长枪那样转了转,左手从后背转一圈,到右手拿着。
耍的漂亮也利落。
随后梨木头像是使不完的牛劲一样,开始扫地上厚厚的积雪。
一家人高高兴兴吃过早饭。
今日不出门。
一家人就带着俩小孩在院子里堆雪人。
数梨木头堆的最好,他一手雕刻绘画的功夫,堆个雪人对他来说绰绰有余。
最后堆了五个雪人,四个大雪人中间两个小雪人。
甜甜高兴的说:“是阿娘,外祖,舅舅还有姨母。”
安安开口:“还缺了。”
梨软软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孩子长大了,有了爹的概念。
虽然孩子没问过,但怕孩子多想。
梨软软想着也该跟孩子好好说说了。
甜甜立马就说:“还缺了驴驴和小白小黑。”
是马厩里的驴子和马儿。
安安用力的点头。
梨软软:“......”
甜甜催着梨木头:“不能少,不能少的,舅舅快。”
梨木头反正也是闲着,就说:“舅舅取一块冰,给你们两个做冰雕看好不好,把咱们都雕上,一个冬天都不会融化。”
甜甜拍手,奶声奶气:“好!”
安安也点头。
梨木头说做就做,他找了一圈,把马厩外面木桶里冻结实的冰块倒出来,就摩拳擦掌。
两个小孩穿的厚实,也不怕冷,就蹲下看梨木头炫技。
梨软软昨夜没睡好,吃了饭有些犯困,准备在回屋睡一会。
小院就传来了敲门声。
梨软软一个哈欠打到一半,很是警惕。
梨大已经去开门了,梨软软忙拽住他,她警惕的走到门边:“谁?”
“软软,是我。”
虎风华的声音传来。
梨软软有些谨慎小心的将门打开一条缝,朝外看出去,看到虎风华是一个人来的。
街上冷冷清清,但是有扫雪声传过来。
确定虎风华背后空无一人,梨软软才将门打开,看着他:“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过来了?”
“我找你呢。”
“我最近不出去,你别找我。”
“你是不是怕巡抚,别怕,巡抚他们一行人去下面县了。”
梨软软有些诧异:“走了?这么快。”
“没有,只是照例巡查,要把下面八个县都巡完才回来,这是巡抚办事的规矩。”
梨软软一听,大松了一口气:“巡完八个县,是不是就要走了?巡到这里,应该不会继续下巡了吧。”
虎风华点头:“嗯,这里应该是最后巡的了,等巡完八个县,要不了两天,巡抚就该回京了。”
虎风华这样说,梨软软心里没有那么大压力了。
想来叶云初到这里就是办差,跟她半分关系都没有。
梨软软没关门了。
虎风华一眼就看到门后的雪人,他走过去转了一圈,说:“怎么没有我?”
随后虎风华眯眸看着撅着屁股雕冰雕的梨木头:“梨木头!”
梨木头雕的一脸冰渣子,理都不理他:“俺们一家人,雕你干什么。”
“等我娶了你姐姐,咱们不就是一家人了,你还要管我叫姐夫呢。”
梨木头嗤笑了一声:“搞定你老爹再说吧。”
不愧是真兄弟,就是知道怎么捅刀子最痛。
虎风华顿时很受伤,不过也没有丧很久,就捋起袖子:“我自己堆一个。”
梨软软看他还真要堆,也拽着他:“你三岁啊?”
虎风华嗯了一声:“对啊。”
他反去抓梨软软的手,梨软软一个不防备,被他捏住了。
她缩,没缩回来,给了他一肘击。
虎风华才松开,笑的得逞又甜。
“找我什么事?”
“你帮我点一下府衙的库银,我一个人点不明白,要是有缺的,叫巡抚查出来,我不死了么。”
梨软软扶额:“府衙没人了?”
“你在我安心。”
奈何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梨软软还是去了府衙帮忙。
这一点就到了午饭,虎风华拽着梨软软去用饭。
却不是平时吃饭的小厅,而是宴请客人的那个大厅。
“怎么到这边来吃饭了,还有别人?”
虎风华笑呵呵:“还有巡抚大人。”

梨软软转身就想走。
又被虎风华拽住:“好软软,我都夸下海口了,不把你请来,我不成了欺骗巡抚了?别怕别怕,巡抚是我叶大哥,人很好的。”
虎风华按着梨软软的胳膊,哄着她然后跟叶云初高兴又很有面儿的介绍:“叶大哥,这就是我那未过门的小娘子。说起来,看我老爹那么和叶大哥谈得来,都是忘年交了。还要请叶大哥从中,帮我劝劝我老爹,我俩的亲事,可就拜托叶大哥了。”
到此梨软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虎风华就是故意带她过来吃饭的,什么巡抚去县城了,什么查库银,都是假的。
是怕她不来,所以说这些哄着她来。
不得不说虎风华的确了解她。
怕是以为她是因为胆子小,没见过巡抚的官威,所以不敢来。
只好用这样的方式哄着她露面,好让巡抚看看,敬几杯酒,再从中撮合他们。
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对的,可错就错在.......
她跟这位叶巡抚的关系不一般,她躲他都来不及,如何正正送到他面前。
这不是等于羊入虎口,自寻死路。
虎风华牵着梨软软的手腕,让她在自己旁边坐下。
梨软软还是起身:“我,我先回去了。”
虎风华像是预判了一样,按着她的肩膀:“怕什么,叶大哥很好的,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可怕。你别怕,不信你看看他,他一点都不凶。”
梨软软哪敢抬眸看,头低的更低了。
叶云初看向梨软软,四年未见,她好似没有怎么变,又好似都变了。
他看的眼尾有些微红。
随后轻轻一笑:“关于你们的婚事,我自是成全,会好好跟老王爷提的。”
虎风华高兴坏了:“太好了,那我们两口子,应该敬叶大哥一杯。”
梨软软只觉得像是软塌上长了针,她如何都坐不住。
趁着虎风华喝酒,梨软软起身就要离席。
叶云初身旁的下属按察使开口:“放肆,没看到巡抚大人在,竟这般没有规矩。”
随后按察使一拍桌子:“虎大人就是这样待客的?若是身边人是这样没有规矩的,难怪老王爷不同意你们的婚事。”
虎风华脸色一变。
梨软软浑身一僵。
是了,叶云初现在是巡抚,朝廷正二品大官。
上可斩贪官,下可斩恶民。
她只是一个平民老百姓,凭什么给他脸色看。
好大的官威,是她任性了,她还是那么拎不清。
以前在他身边当通房的时候就拎不清,现在还是这样。
她难道是什么特殊的人吗?分开了四年,难道她还被他惦记吗?
他应该早就忘了她这号人了。
是她太看得起自己,从到到尾。
叶云初都说了,会帮她和虎风华的婚事,世子爷早就不在乎,走出来了。
他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见的呢,那个在叶云初身边当通房的梨软软,已经死了。
萧景都帮她安排好了。
她是有新名字的,新的户籍上,她叫梨梦。
过去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罢了。
叶云初开口了,训斥身边的按察使:“放肆,小王爷的人也容你议论。”
按察使低头不敢吭声的样子,实际上也不过是跟叶云初一唱一和。
虎风华忙道:“她不是没规矩,只是被吓到了,我哄哄她。”
叶云初嗓音温和,似乎很好脾气:“没事,若是不舒服,就让她回去吧。”
虎风华也不再坚持,看出来梨软软脸色很差,就说:“好软软,你要走,也敬叶大哥一杯可好?他也是真心实意为着我们的婚事帮忙的,你我都该敬他一杯。”
虎风华拿起酒杯,放在了梨软软手里。
梨软软看着那盏酒,她又看着虎风华,想说,她什么时候答应要嫁他了?
他这样不跟她商量就自作主张的事情,放在她这里,她真的很生气。
是可以把好感都扣光的那种。
但是她明明那么生气,此时却连虎风华的表情都看不清楚,就好似他是模糊的。
许久后,梨软软那么乖巧,她伸手,接过虎风华手里的酒盏。
嗓音温软的开口:“好。”
到底是被训的那句没有规矩刺痛了她。
既然都见面了,还有什么藏着躲着的。
不过是一杯酒,她也该敬他。
说起来,世子爷,也是她的恩人。
爱恨都撇开来说,他对她是好的,是有恩的。
她应该感谢他。
于是梨软软转身,和刚才的唯唯诺诺不一样,她显得那么自然有礼。
她走向叶云初,又跪坐在他面前举着酒杯:“我敬世......巡抚大人一杯酒,是应该的。”
梨软软说完,和他对视,看到他眼中的冷漠,就知道他也是跟她划清楚界限的。
可能连她是谁都记不清了,世子爷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徐婉更是京中第一贵女,样样都好。
她算是什么东西。
这样是最好的了,她该高兴。
梨软软笑起来,那么温顺。
不等叶云初说话,她仰头把酒喝了,杯子倒过来,一滴都不剩。
这酒是她酿的边关酿,好烈,她肚子里没有东西,这烈酒辣喉咙,一路到胃,又仿佛窜遍五脏六腑和全身,都在烧。
让她上头了一瞬,眼睛也跟着泛红起来。
梨软软敬完了酒,想他也不想搭理她,就起身想要起来。
下一瞬,却被他攥住手腕。
梨软软浑身一僵,忙朝后退。
他适时松开,却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初次见面,我也敬你一杯。”
梨软软听他这样说,他要和她敬酒,她怎么当得起。
梨软软却不敢拒绝的拿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在他举杯过来的时候,她双手递着酒盏,杯口很低,在他的杯底位置。
他们的身份就是这样,他高高在上,她低进尘土。
梨软软小声恭维:“不敢当,巡抚大人折煞小民了。”
下一瞬,她的手却被他抬起,酒杯口也从他的杯底,抬的比他还高了。
梨软软慌乱:“巡抚大人不可。”
随后她又说:“这不符合规矩。”

叶云初握着梨软软的手腕,他深不可测的黑眸注视着她。
梨软软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
最后抬眸和他对视。
见他似笑非笑了一下,却不知道是玩味还是讥讽:“都说你没规矩了,还在乎什么不符合规矩。”
他缓缓松开梨软软的手,去喝杯中的酒。
梨软软还僵在原地,见她不动,他就抬起她的手腕,把酒送到她的唇边。
梨软软也没办法退让,见周围人都在看她。
她只好仰头,把酒喝了。
第二杯酒下肚,烧灼感更上头了,让她的面色有些酡红。
梨软软敬完想要走了,被叶云初拽住又给她倒了一杯酒:“既然都喝了两杯,那就凑够三杯吧。”
虎风华拿着酒杯酒壶过来:“她酒量不太好,第三杯让我来喝吧。”
叶云初根本就没有搭理虎风华,他只微微低头,问梨软软:“这第三杯,你喝吗?”
“喝。”
不就是三杯酒吗,已经和喝了两杯,第三杯有什么不能喝的。
叶云初再次给梨软软斟满酒。
虎风华低头去看梨软软:“若是不能喝就不喝了,叶大哥不会计较的。”
“没事,我能喝。”
梨软软仰头要去喝,叶云初却把酒杯递过来:“这次知道怎么敬酒了吗?”
梨软软把酒杯端过去,到底还是不敢让酒盏高于她,但也没有那么低了。
她只微微低于他一点,碰了一下,不等他再说什么,就仰头喝了。
然后她把酒杯倒过来,冲叶云初点点头,就起身,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
叶云初放下酒杯,他嗓音像是自嘲:“敬了我三杯酒,你这婚事,我自然从中为你说和。”
梨软软听着他的话,头也没抬,只看自己桌面上的菜肴。
却感觉耳朵嗡鸣一片,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她感觉很窒息很晕。
虎风华还在那边高兴的说:“那太好了,多谢叶大哥了。”
虎风华那么自来熟的坐在叶云初身旁,还揽着他的胳膊。
虎风华敬叶云初酒。
叶云初又看了梨软软一眼,低头和虎风华碰杯,喝酒。
舞姬上来跳舞,梨软软耳边就只剩下丝竹古琴声,夹杂着一些喧闹的谈话声。
有了一群舞姬隔开她和叶云初,梨软软才低头,吃了些东西垫垫胃。
又觉得菜太闲了,想去饮茶,手边却只有酒。
她放下筷子,僵了一会,才缓缓抬眸,隔着舞姬色彩鲜艳的长袖,晃动的腰肢和闪闪的小蝴蝶银片,去看间隙里叶云初的脸。
在他看过来时,又慌忙低头,吃菜,假装自己很忙。
随后一阵恶心感,她还是喝多了。
趁着没有人注意,梨软软跑出去,她扶着长廊的柱子,吐了出来。
有伺候的丫鬟察觉她的不对劲,追过来,见她吐了,忙端了茶盏来。
梨软软漱了漱口,又喝了两口茶,咽下胃里的翻涌。
她坐在长椅上,喝了烈酒,一吹风,酒还是有些上头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