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不是当个哑巴亏吃了吗?
他们兄友之间,当真是什么都说。
梨软软感觉面子上挂不住,听到后面,又抬眸看向世子爷,有些担心的问:“那世子爷可答应他了?”
叶云初看向梨软软,他本来是想逗弄她一下的,但是看向她时,又觉得心疼。
就把她揽进怀里:“怎么会呢,若是我与软软有孩儿,如何舍得,自是疼惜都来不及,怎会送与他人。”
梨软软听到这话却轻轻垂眸,半晌才说:“若是送给徐公子,就是徐公子的嫡子或者嫡女了,其实比养在我身边会更有锦绣前程些。”
叶云初却是没有想到梨软软会这样说。
不由得皱眉,想要辩驳,可一时却又无话了。
因为从身份上来说是这样的。
半晌,叶云初才说:“那何必要送到别人府上,生下来就给正室养着,自也是嫡出了。”
梨软软听不出叶云初的嗓音里有没有玩笑,她觉得他很认真。
梨软软只觉得手脚都有些冰凉,她不自然的握了握手指。
随后才笑着说:“想这些都很久远呢,有没有这个福分给世子爷生孩子,都还说不准。”
叶云初抱着梨软软的腰,他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身子这样弱,还生什么孩子,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梨软软靠在他怀里,笑了笑。
只是笑的有些牵强。
梨软软还是不敢告诉叶云初怀了孩子这事。
她如何能拿自己和孩子的命,去赌世子爷对她的情分呢。
马车停在侯府门前。
梨软软早早回去耳房休息,她也觉得腰疼,下腹坠坠的痛感。
感觉还是不好受。
回去就躺下,让梨白去煎药。
喝了药,她就早早睡下了。
静养了几日,梨软软才觉得身体好了不少。
能下地走路了,身上的不适感没有那么强了。
梨软软收拾了一下,准备去陈娇娇那去看看红花。
她才刚准备出去,迎面遇上从外面回来的叶云初。
她俯身:“世子爷。”
叶云初上下扫了她一眼:“去陈小姐那?”
梨软软点头,才小声说:“这几日见好了,就想去看看红花。”
叶云初却拽住她的手腕:“先别去了,跟我去一趟酒庄。”
梨软软心里咯噔一下:“可是酒庄出什么事了?”
叶云初沉着脸:“去到再说。”
梨软软心就更提起来了,二话不说跟在叶云初身后,又上马车。
等马车动了,才着急的问:“可是我爹和弟弟出什么事了?”
叶云初这才回答了:“这倒没有。”
随后看梨软软担心,他就又补充了一句:“他们都好。”
梨软软就松了一口气,只要爹和弟弟没事,她也猜到了,那应该是酿酒上面出了问题。
那都好解决。
不过具体要怎么解决,的确是只能去到以后看看现场情况。
梨软软心中就不着急了。
她乖巧的坐在软榻上,叶云初却伸手,抱着她的腰。
他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又偏头看她。
他的呼吸就在耳边,他这样瞧着她的时候,她太清楚他眼中的欲念。
她见过太多次。
果然,下一瞬,他就轻轻吻了吻她的耳朵:“你身上的味道.......”
梨软软不等他说完,就躲开了一些,才答:“最近吃药,身上只有苦涩的药味了,熏着世子爷了,我坐远一些。”
说着,她就真的坐在了马车的另一侧,离他最远的地方。
叶云初轻轻一笑,却也不生气,他贴过去:“素了这些日子,有些想你了。”
梨软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才说:“世子爷,我月事来了。”
“可我算着日子,你不是月事刚过。”
梨软软一惊,没有想到他还知道她月事的日子,他怎么知道的?
他怎么这种事情也记?
梨软软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头忙回答:“这回有些推迟了。”
叶云初却抓着梨软软的手腕,一把将她抱在腿上,禁锢着她。
看她慌乱无措的模样,他有一种抓住她小把柄的戏谑感,手搭在她腿上:“怎么?去了一趟徐府,软软还和我生疏了?是心里还有气?是我的不是了,竟然还没有哄好你。”
“不是.......”
梨软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吻上来。
她有些挣扎。
但似乎越挣扎他越喜欢。
最后她急了,虽然陈娇娇没有交代过,但她现在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还跟他。
梨软软就咬了他一口。
但不舍得伤害他力道太轻了,他根本就不当回事,反而更得寸进尺。
梨软软没办法,就狠狠咬下去。
唇齿分开,她尝到了嘴中浓郁的血腥味。
叶云初沉了脸。
梨软软慌张无措的跪下,想要辩解,可她的确是故意的,又无法辩解。
叶云初摸了摸嘴唇上的伤口,他皱眉看着梨软软,像是不明白,一向乖顺的她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也没有很生气,就像是主子不明白养的小狸奴为什么凶人不让碰了,与其说是生气,更多的,好像是担心。
怎么了?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叶云初凝视着梨软软,皱眉,感觉到唇上的血珠往下落,想用帕子捂着,掏出来她送的苏绣帕子,又舍不得。
就用手指随意擦了擦,然后压着止血。
梨软软跪在地上,却像是跪在针毡上,半晌,她缓缓上前。
把手搭在叶云初腰带上,最后垂眸,又很乖顺的去解他的腰带。
叶云初抓着她的手,语气上却有些冷淡:“欲拒还迎?”
梨软软轻声开口:“帮您解决。”
“不是不方便?”
“可以,用别的。”
她说完这话,脸红了,却不是娇羞,她只是有些难堪。
这样的事情,你情我愿的时候,叫做调情。
不愿意的时候,就只剩下难堪了。
梨软软想,要是徐婉的话,一定不用如她此时这般难堪吧?
梨软软挣开叶云初的手,再次搭在他的腰带上。
这一次叶云初没有阻止,他只是垂眸看梨软软:“你到底怎么了?”
梨软软只觉得眼睛发酸,却一副倔强到底的样子。
最后手被叶云初用力挥开,她跌在地上,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叶云初看她还哭了,只觉得心烦:“这样的事情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你不愿就算了,强求的我也不喜欢。你不用这样,不需要。”
最后梨软软低头,说:“谢谢世子爷。”
叶云初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马车里的气氛一瞬间就变的很压抑,呆在这里就心烦。
“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到了我叫你。”
他撩开帘子,没有管跪在地上的她,出去了。
梨软软又跪了一会,才回头,晃动的车帘外也没有世子爷的身影。
梨软软悄悄的撩开帘子,刚好是条弯道,就看他已经纵马跑在前头,身影很远了。
梨软软放下帘子,她的手轻轻放在小腹上。
知道刚才的事情,是她很败兴,也许应该更委婉一点处理。
若是徐婉进门了,她这样不给世子爷脸面,世子爷可能气的很久都不来她房中也是有的。
可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以后情绪敏感,梨软软一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在刚才那一瞬间,竟然很反感他。
她心里藏着太多的事,皆是因他而起,但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身份尊贵,而她还是太卑贱了。
梨软软闭上眼睛,其实她这些天想了,如果想保住这两个孩子,侯府,她是断然留不得的。
她只能,逃出去。
而且要在显怀之前,就逃出去,还有三个月的准备时间。
世子爷说要给他们家都变成良籍,那她要把籍契拿在手里才行。
可是如果要逃走,还是要伪造一个新的身份才好。
其实,她手里,还是有东西可以跟太子再交换一下的。
如今她已经怀了两个孩子,太子应该也不会再打她的主意了。
需要一样比酒精更能打动太子的利益交换,才能办妥这件事情。
梨软软脑子乱乱的想着,就不小心睡着了,她最近总是容易嗜睡些。
马车停下来,叶云初没有想到,这个刚才还给他甩脸子的小通房,此时竟然还真的要他去喊她才肯下来。
把她送到徐府两天,还真就记恨上他了。
叶云初无奈,跑着马吹着冷风,想着徐府那事儿,是他亏欠她了,又让她在徐府受了惊吓受了伤的。
还没养好他刚才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何必再欺负她,看她最近非但没养回来,还好似又消瘦了些。
于是叶云初上马车,他撩开帘子,见她睡的正熟,漂亮的脸上隐有疲态。
不知道操心着什么,睡梦中还微微皱着眉没有放下,手护在肚子上。
一时竟然还真有些不忍心去喊她。
但马车内就算有暖炉,气温还是低了些,不适合她就这样睡。
怕她着凉,叶云初还是走过去:“软软。”
梨软软的眉头蹙的更紧了。
叶云初伸手为她抚平眉间的褶皱,梨软软瞬间惊醒,目光里都是警惕和防备,看到叶云初,才一怔的样子。
这副模样,却看的叶云初有些心疼,这是他的马车,是最安全不过的地方,她在害怕警惕什么?
难道是他吗?他跟她何时有这样的隔阂了。
叶云初自嘲一笑:“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害怕什么?酒庄到了,下来吧。”
梨软软回过神,只看到他的背影。
回想他的话,她心里个咯噔一下,世子爷是生气了吗?
他......还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吗?
其实他在感情上面,有时候,是个很小心眼的人。
本来也不大方。
他毕竟没少拿她的银子,这个习惯还保持呢。
就仿佛觉得她有了银子就会变坏,所以见到她的银子就会拿走。
还好,她藏了很多,很多私房钱,有金元宝。
随便一个金元宝,也够她和爹爹跟弟弟出去,过上好日子了。
梨软软下马车的时候,突然又看开了,既然决定要走了,又何必痛苦于什么爱不爱。
只是困住她的枷锁,她身上的枷锁那么多了,为什么还要画地为牢,再给自己加一道呢。
看开一些,走一步看一步。
世子爷要对她再冷淡些才好,最好不要管她在做什么。
那她,就不哄他了。
梨软软下车,看到爹和弟弟奉承世子爷的样子。
梨软软:“........”
爹和弟弟还在世子爷手下,那就暂且,还是哄着他吧。
不然世子爷迁怒爹和弟弟,不利于她的计划。
梨软软心中很快衡量了一番,她就走上前去,轻轻的去牵世子爷的手。
叶云初注意到手指被她轻轻勾了勾,想她是知道错了,就偏头看了她一眼。
梨软软就讨好的冲他笑了笑,这个笑还是很真心实意的。
没有让叶云初感觉到反感,这样的梨软软才对,之前在马车上,那样的她,他很不喜欢。
于是叶云初回牵住梨软软的手,捏了捏,才说:“我去看看别处。”
他就离开了。
梨软软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等待已久的爹和弟弟。
这是单独留他们说话?
不是酒庄出了问题?
不处理吗?
“如何瘦了这么多?”
梨大还是很心疼女儿的:“是不是在侯府过的不好?”
梨木头也皱眉:“姐,可是又被欺负了?”
梨软软摇头,才轻声说:“不是,我过的很好。”
梨大才说:“那如何瘦了这么多。”
自知是瞒不住爹爹的。
梨软软环顾了一下四周,才说:“爹,你们跟我过来。”
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梨软软才说:“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但是你们要保密,谁都不能说,烂在肚子里,包括世子爷。”
梨大和梨木头都一脸的严肃,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样子,等梨软软开口。
梨软软深吸一口气,才说:“我瘦不是因为我过的不好,而是我怀了,还是两个。”
梨大人都傻了的样子。
梨木头还愣头愣脑的,如今他长得比梨软软都高出一个头,常干活又一身肌肉,这模样傻透了:“怀什么?”
梨大听到这话,抬手给了梨木头的头一下,才说:“怀崽了。”
随后梨大高兴:“是好事啊,还是两个呢,祖坟冒青烟了这是!”
梨木头也才反应过来,看向梨软软的肚子,像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啊?”
梨大都懒得梨木头,这傻小子就只会啊,而是抓着梨软软:“可有不舒服?害喜了没有?吃不下也要多吃些饭。”
梨软软点头:“我能照顾好自己,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们说,你们也好有个准备。”
梨软软又左右看了看,弄的梨大也有些紧张的四下看了看。
叶云初已经进去酒庄里面了,不在这里,只留下一个暗卫,看他们有意避开他说话,也离的很远。
梨软软这才压低嗓音,凑近了梨大:“我准备从侯府逃出去了。”
梨木头像是不明白梨软软为什么要这样做,诧异的看着梨软软。
反倒是梨大,以前也是做过小管事的有一些见识,不做下等奴仆的活计以后,活得也更像个人了,原本木讷的脑子,如今灵活了一些。
梨大理解的点头:“那侯府凶险,若咱们能逃出去,另寻一个地方好好生活,爹也欢喜。”
梨软软摸了一下肚子,才叹气:“不是女儿任性,不瞒爹和弟弟,实在是世子爷要娶的那位正妻,是个厉害的。和她相处几次下来,我自觉在她手下没有活路,留在侯府也是早晚被她磋磨死。”
以前想着要争,想着活路还是有的,只这样想法时,她孑然一身,想着把爹和弟弟安排得远远的,自己还能搏一把。
可如今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且不说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遭,就说孩子生下来,小小弱弱的两个婴孩,如何有自保能力。
后宅阴私多了,那多大的孩子还有说不小心溺水淹死的,别说这么小的孩子。
梨软软是真的怕了,经过红花的事情,她是真的害怕了。
能不能顺利生下来都一定,若是徐婉从中加害,一尸三命也是有的。
就说孩子能顺利生下来,可若是有一天孩子出了事,世子爷是不是也会来一句,错不在徐婉。
她又为什么要把自己和孩子的命,放在别人手里。
不,她不想再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了,有能力,她就该冲破这囚笼,搏出一条路来。
梨软软眼中都是坚定:“谋算着也就是这三个月内,具体日子,我会再告知爹和弟弟。”
梨大听梨软软这样说,就瞬间都明白了,他抓着梨软软的手,眼眶发红:“是爹没有能耐,让你受苦了,既然决定了,那爹和你弟弟就准备着,随时跟你走。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有能力的。”
梨木头再笨也听出来了:“姐,过的不如意咱们就逃,就像爹说的,逃进深山,我一把子力气也能打猎讨生活。”
梨木头又低头,很是难过的叹气:“姐,我也没用,事都让你扛了,没办法保护你半分,还要靠你接济我。”
梨软软拍拍他的肩膀:“一家人要拧成一股绳,如今是没办法,等出了侯府,还要靠你护着我呢。”
梨木头到底是少年心性,一听就来了精神,向梨软软展示了一下他的肌肉:“好,到时候谁再敢欺负你,我就为姐姐出头。”
梨软软就伸手捏了捏梨木头的胳膊,随后笑起来:“何时练的这样壮实了。”
梨大在一旁说:“以前吃不饱,现在能吃饱了,一身的蛮劲,可不就使劲折腾了。”
梨木头很是自豪的说:“我天不亮就起来先围着酒庄跑几圈,每天干活。这里没人敢克扣我的饭食,我吃的又多,可不就练出来了。”
说着梨木头就说:“姐,我现在一个手就能把你举起来。”
梨大又给了他一下:“咋咋呼呼,你姐姐如何由着你胡闹,我生怕她磕了碰了!你也给我小心仔细着。”
梨木头挠了挠被打疼的后脑勺,嘿嘿一笑:“忘了忘了,哪能举姐姐,倒是可以把爹扛起来。”
梨木头还真的单手就把梨大扛起来了,还转圈圈,梨大又好气又好笑的抬手打这个混账小子。
梨软软在一旁笑的开怀,只觉心中的郁气都一扫而空,只余下对往后生活的憧憬。
叶云初转了一圈出来,就看到她笑着的样子,一时有些呆住。
原来这才是她开心的样子,笑得这样肆意。
回想起以前她小心谨慎,笑得温和娇羞,竟觉得,也许在他身边,她从未开心过。
梨软软笑着,就注意到远处的叶云初,她渐渐收敛了笑意。
她跟爹和弟弟说:“我先去世子爷那,我会找机会再跟你们联系。”
梨大想嘱咐她定要小心仔细些,又怕世子爷看出异样,就跟梨木头一起,看梨软软走向世子爷。
梨木头看向世子爷,却恨不起来这个人。
说句实在话,世子爷对他很好,在侯府升他做管事,又把他调来酒庄做管事,还让酒庄的总管事特别关照他,让他跟在总管事后面学东西。
碰见他也会聊两句,不会看不起他。
若是世子爷不娶正妻的话,是个很好的姐夫。
但世子爷那样的人,不可能不娶正妻。
梨木头竟然也学会了叹气。
比起权势金钱什么的,他更想要的是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生活,是姐姐开开心心的。
梨软软走向叶云初:“世子爷。”
叶云初伸手,牵着她的手捏了捏:“怎么不进去再说话,外面那么冷,你身子刚好。”
“无碍,就说几句话。”
梨软软站在他身旁:“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你过来看看,的确是有一件事情。”
梨软软要往酒庄里面进的时候,还是防备了一下,用帕子蒙住了口鼻。
酒庄里比外面热很多。
叶云初把梨软软带到一处待客的酒室坐下。
他用酒壶给梨软软斟了一杯酒:“这是新酿的米酒,你尝尝,味道很好。”
米酒是不需要陈酿酒可以饮用的,而且是甜的,酿得好的米酒,酒味很淡,入口的只有醇厚的酒甜味。
的确是很好喝。
但是梨软软不能喝。
说着,叶云初就自己喝了一口,点了点头,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味道。
又想着跟梨软软分享,抬眸看向她,见她不动,甚至遮着口鼻的帕子都没取下。
觉得她有些怪怪的,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梨软软见他看了,才说:“我,不胜酒力,还是不喝了。世子爷,自己喝吧。”
“这个酒味很淡,是甜的。”
他以为是她不懂这酒的好,才起身,端起酒杯,喂到了她嘴边。
他却仰头喝了,就要过来喂她。
梨软软直接起身,叶云初没有想到她反应这样大,想起之前马车上她也是这样。
皱眉,抓着她的手腕,就将她扯过来,不容拒绝的揽着她的腰低头。
梨软软才忙说:“我在吃药调理,要忌酒。”
叶云初却还是拽落她蒙脸的丝帕,亲上了她的唇。
梨软软只觉得一阵恶心,她偏头,就干呕了起来。
叶云初的脸黑了。
梨软软挣开他的怀抱,跑到一旁硬是把干呕忍了下来,忍的眼睛通红。
她不能让世子爷看出来端倪,否则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梨软软道歉:“外面灌了寒风,胃有些不舒服,不是嫌弃世子爷。”
叶云初坐下,他拿着酒盏轻轻转了转,也没有了继续品酒的兴趣:“既不舒服,就回去吧。”
“世子爷叫我来,是酿酒的步骤出问题了吗?”
“不是,只是带你出来散心。”
梨软软一怔,随后垂眸说:“那扫了世子爷雅兴了,我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
叶云初抬眸,就看梨软软离开,这次不像是以往那般勾勾缠缠,一步三回头。
而是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的酒盏已经被捏碎了。
叶云初都想,是不是他最近太惯着她了。
梨软软上了马车,就跟暗七说:“我不太舒服,世子爷让你先送我回去。”
暗七也没有多想,就赶着马车离开了。
本来叶云初来酒庄就没事,是不想梨软软去陈娇娇那知道红花已经没了的事,再次伤心。
就带她出来散散心,见见她爹和弟弟,看她最近闷闷不乐,哄她开心开心。
就算他有别的坏心思,想着跟她温存一番。
但也是好心,甚至可以说为了讨梨软软开心,也费尽心思。他没想灌她酒,是那酒入口真的很甜,他以为她会喜欢,想让她尝尝。
没有想到得了一个冷脸又一个冷脸。
顿觉得没意思极了,就像是梨软软说的,败兴完了。
还喝什么酒,两个人喝叫情趣,一个人喝叫闷酒。
叶云初也不待了,要回去。
出来发现马车都已经不见踪影了。
暗八跟在叶云初身后,大气都不敢喘。这个暗七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梨软软觉得马车里有些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让她自己说着了,胃着了凉,所以很不舒服。
她觉得还有些晕了,竟然晕马车。
梨软软就撩开帘子透气,虽然风吹在脸上冷了一些,但是又没那么难受了。
正透着气,就听见身后的马蹄声。
梨软软朝马车里躲了躲。
却还是从晃动的帘子外看见叶云初带着暗卫纵马疾驰而过。
梨软软等他走远了,才敢又撩开帘子朝外面看。
实在是不舒服极了,梨软软到底没有去成陈府。
她回去又养了两天,才觉得好了很多,太阳出来,她就在院子里晒太阳。
最近叶云初都没有来找她,待她不似以往热络,她心里有数他是生气了。
但梨软软这一次准备让他自己消气,她不想哄了,眼下还是要把自己照顾好。
又是一个天晴,梨软软准备去陈府。
王雨就站在门外着急的求见。
梨软软坐在里面梳妆,她一边梳着头发一边问门外的王雨:“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王雨才着急道:“有人从外面递了话过来,让我告知您,说红花已经没了。”
梨软软梳着头发的手一顿:“什么?”
王雨着急道:“就是死了,主子,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主子不是说红花虽然伤的重,但是已经救过来了吗?”
梨软软手里的梳子掉在地上,她却什么也顾不得了,起身,跟梨白说:“备车,我要去陈府。”
王雨着急,在梨软软出门后,也悄悄跟了出去。
坐进马车,梨软软心中虽然很焦急,但是也能冷静的分析了一下这件事。
一大早,到底是谁就迫不及待递消息给她?
难道说东院有徐婉的眼线?
按理说应该不可能。
那是叶霜?
总之是见不得她好的人,如果红花没了,这个消息又被叶云初和陈娇娇故意瞒着,那传消息的人是如何知道她还不知道的?
还是有眼线。
梨软软皱眉,她下了马车,等待了一会,终于见到陈娇娇。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陈小姐,红花呢?我要见红花。”
陈娇娇并没有引着梨软软去见人,甚至都没和她对视,而是说:“坐下,我给你号脉,看看用药情况。”
梨软软心中就已经确定了八九分,红花,多是没有熬过来。
而她那时情况很差,陈娇娇就瞒着她了。
梨软软想起那天早晨她莫名做的那个梦,是不是也是红花在暗示她。
她只能陪她走到这里了,剩下的路,要靠她一个人走了。
梨软软的眼泪如雨滴般颗颗落下,她才回想起那天红花的情况,被打的那样重,口鼻都是血。
只怕是那时就已经伤了内脏,救不回来了。
可恨她还如此天真,竟然真的觉得红花会没事。
她可真是个蠢笨的。
陈娇娇见梨软软这副模样,知道她是个聪明人,叹气一声:“她死前,没有怪你,还感谢你,让你照顾好自己。”
梨软软闭上眼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钻心蚀骨的痛,她听到这话,还不如听到红花恨她怨她。
不怨她,才是最让她愧疚的。
梨软软被陈娇娇搀扶着,却还是悲痛的站不住,她跌坐在地上。
她想,如果那时候,她不自作主张就好了。
不把红花带出来,也许红花如今只是挨饿受冻了一些,最起码还能好好活着。
跟着她,如今却是命也没有了。
“很,痛吧.......”
“什么?”
“她走的时候,很痛吧........”
梨软软抓着头发,把头埋在膝盖里,歇斯底里却又无声的痛哭。
陈娇娇看她这样,想到那晚红花离世,跟她无关,但到底医者仁心又同为女子,还是有些跟着微红了眼睛。
她抱着梨软软:“想哭,就哭出来吧,哭过了,就好了。”
第153章 从长计议
听陈娇娇说,梨软软才知道那日是徐阳曦为了保护她和红花,才坚持将她们送到她这里来医治。
言他是个好人。
也从话语里听出,陈娇娇对徐阳曦应是有意。她伤心至极,却还是告知陈娇娇徐府凶险,红花是因何而死。
陈娇娇却没表态,梨软软该说的都说了,随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