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暖:“……”
谎言被当场戳破。
她瞳孔微缩,唇瓣张了半晌,却只能憋的满脸通红低下头。
瓦鲁这老家伙!
这么不好糊弄,想让他放了自己是不可能的。
因着当时,瓦鲁的人闯进来太快。
从他们交流的南美口音中,说的是事成之后,瓦鲁老大要给他们多少酬劳。
知道来掳走她的人是瓦鲁!
宁小暖被掳走前,就在酒店贵宾室沙发底下,偷偷扔了枚蓝宝石婚戒。
狄骁也不知道看到没有?
他要是看到,能不能猜出来。
她这是想暗示他,抓她的人是躲在暗处的老熟人,瓦鲁?
宁小暖知道装不下去,也没有再装了。
她强撑着抬眸,声音绷紧:“瓦鲁老叔,你大老远把我从酒店掳来安帕瓦想干嘛?”
瓦鲁收了笑,阴鸷道:“想把你卖了,我要让狄骁付出比我这条断臂,更痛苦十倍的代价。”
宁小暖第一反应,就想到那些嘎腰子的黑心勾当。
查玛是死了。
但东南亚这种黑色产业链,背后关系错综复杂,大股东也不会只有一个。
她下唇咬的发颤,震惊看着他:“你想把我卖给谁,对付狄骁?”
瓦鲁冷笑。
自然是不会傻的告诉她。
狄骁这狂徒,连“查玛”这种把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的国际第一通缉要犯。
他都能这么快干掉。
想要对付狄骁,就得花点别的心思。
瓦鲁抱着大蜥蜴吓她,语气很凶:“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了,乖乖当好你的诱饵。”
“别给老子动什么逃跑的心思,我会把你剁成肉泥喂蜥蜴吃。”
宁小暖肩头猛地一缩,身体下意识往后躲。
她眼底窜起不安,看向瓦鲁放任在自己身上踩来踩去的大蜥蜴。
蜥蜴不会主动攻击人。
但以鸟类、老鼠,和果实腐肉为主食。
瓦鲁这个变态。
要是把她剁了,那大蜥蜴估计会乐颠颠饱餐一顿。
毕竟她这口没有添加剂的人肉,要比路边那些速冻烤肉香多了……
“老大!”
塞巴摇着长尾船轴杆,船头发动机“突突突”刺耳追上来。
“完了……完了……”
他船开的太急,一个不留神,差点把宁小暖坐的船给撞翻了。
宁小暖忙不迭抓住长尾船护栏,稳住自己不掉进污糟糟的河水里。
其实泰国至今。
还保留着河道纵横的水乡风貌,条条河道四通八达,交织在城镇和村落之间。
长尾船便成了当地人,日常往来出行,摆摊贩卖糊口的水上常见交通工具。
瓦鲁烦躁看他:“老子还没死,完什么完,再吼一句老子阉了你的小牙签?”
塞巴捂住裤裆。
他憋屈道:“老大,我也没那么小吧,至少比您大那么一丢丢!”
瓦鲁气的抬起一脚,把他踢翻在水里:“你可以去死了,别给老子丢人现眼。”
塞巴从水里狼狈爬起来。
要不是被他说中了!
老大用的着这么恼羞成怒吗?小牙签!!
还天天左拥右抱,为老不尊,包养那么多小情人,没日没夜做给外人看。
怕别人知道,他是小牙签。
其实这方面不太行!!
大抵是觉得,让老大面子里子全没了。
塞巴恶狠狠瞪眼想笑又不敢笑的宁小暖,气的大吼:“死丫头,懂小牙签是什么意思吗?你就敢笑?”
宁小暖猛地咬紧牙关。
不敢露出半点声音。
小牙签,不就是小吗?
三岁小孩都懂!!
她默默垂下脑袋。
不敢惹恼他。
瓦鲁本来就被他弄的没面子。
这下更是火冒三丈,气的想杀人了。
他狠狠抬起一脚,把塞巴又踢回水里:“下面待着去吧,还淹不死你这张臭嘴了?”
塞巴委屈巴巴,浮出水面:“老大,我是拼着老命来告诉您,狄骁带着人追过来了。”
瓦鲁闻言,神色一顿。
他扔下手里的大蜥蜴,咬牙看向水里的塞巴:“狄骁这疯子,来的还挺快的。”
塞巴在水里,扑腾了两下。
还好他水性好!
下来就下来,又溺不死他。
但他妈这河水也太脏了。
他狼狈爬上船,看眼暗下来的天色,气哼哼说:“您叫我们去医院,偷了那么多麻醉药品制作昏迷气体,和肌肉松弛剂。”
“狄骁叫人一查,就顺藤摸瓜找到我们头上来了。”
瓦鲁听完,也不急。
他看向缩在船尾的女孩,把大蜥蜴踹飞过去。
宁小暖吓了一跳。
她身体下意识往船篷后面一缩,避开朝自己笨拙砸过来的大蜥蜴。
手臂本能挡起瞬间。
还是不慎,被大蜥蜴尾巴粗糙的鳞片,刮出一道小口子。
女孩娇嫩细白的肌肤,瞬间溢出一抹惹眼血迹。
瓦鲁冷哼了声:“来就来,老子还怕他找不到我头上来。”
安帕瓦水上市场的热闹,其实通常只有在周五至周日营业的夜晚才能看到。
白天没什么人。
可一到入夜。
那些来看萤火虫的游客涌进来,夜市瞬间活跃起来,到处都飘满烤肉香气。
“砰砰砰——!”
枪声在河道,密密麻麻炸响。
狄骁的人,沿着河岸两侧,从四面包抄推进。
瓦鲁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早就抢占先机,潜伏好袭击开枪。
“啊啊啊……”
“有枪战!”
“快跑,这边打起来了。”
游客扔下油炸香蕉,吓的慌不择路,四下逃窜。
没等船停稳。
狄骁两条修长有力的腿,力道带着一股狠劲,猛地踩上长尾船。
他看向头顶带着鱼篓,败下阵来把大屁股转向自己的塞巴。
狄骁飞起一脚,把他踢成一颗皮球,在船尾滚了两圈。
“扑通——!”
塞巴没抓到护栏。
还是掉进河水,头顶鱼篓卡住了。
他呛了两口水,猛地挣扎浮出水面。
那种近乎溺亡的窒息感,像团火在鼻腔里,火辣辣的直冲脑门。
还没喘口气。
狄骁大掌一伸,又把他提起来,扔回长尾船上。
“瓦鲁人呢?”
塞巴天旋地转起身,屁股忽然一挺。
狄骁又一脚,把他踢扒倒在船上。
“呼呼~我的屁股呀!”
塞巴捂着屁股,疼的直掉眼泪。
他今天屁股,招谁惹谁了?
瓦鲁踹他几次,把他踢下河就算了。
狄骁也来糟蹋他,这颗性感的大屁股。
塞巴懊恼看向人仰马翻,倒了一船人在水里死伤无数的兄弟。
瓦鲁老大这次带来的人,都是一些精锐。
狄骁这死疯子!
都不怕撕破脸皮,下手够狠的。
老大说的对。
狄骁为了救他的新婚小老婆,会像疯狗一样咬上来,枪火不管不顾把他们打的片甲不留。
塞巴不想垂死挣扎。
他识时务举手投降:“我们老大,早……早上岸去了。”
狄骁把滚烫的枪口,抵在他大屁股上:“不想你的屁股开花,就带我去见他。”
塞巴寒毛直竖。
老大不仁。
叫他在这里当活靶子,拖延时间,拖住狄骁。
那就别怪他不义。
塞巴眼珠子转了两圈,打定主意。
他急忙生拉硬拽,扯下头顶装过河鲜的臭鱼篓,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您这边请!”
狄骁上了岸。
他示意丁军长带着人,和阿野分工合作,在水上市场搜查宁小暖的下落。
丁军长是宁昊祥的人,找自家大小姐。
他当然是当仁不让,比谁都勤快。
阿野看狄骁的脸色,也不敢耽误,急忙带着人扩大范围搜找。
这种水上市场,鱼龙混杂。
摊位密集。
往来的人群身份多样,流动性强,往往也是浑水摸鱼隐匿行踪的最好去处。
狄骁的脸隐在夜色里,像覆了层寒冰,透着让人胆寒的戾气。
他跟着塞巴,来到河岸尽头,一家卖河灯的摊位。
瓦鲁此时,正单脚踩在长凳上,坐在四方桌前悠闲嚼着槟榔摆弄河灯。
现在不是水灯节。
摊主生意惨淡,没什么人来光顾。
老板看这么多人,都是荷枪实弹,也不知是哪个黑帮的要来他这火并。
保命要紧。
他吓的哆哆嗦嗦就跑了。
瓦鲁抬眼,便瞧见塞巴贪生怕死,带着狄骁找过来。
他嗤笑了声。
塞巴急忙解释:“老大,是狄骁拿枪指着我的屁股,我被逼无奈才带他过来……”
“瓦鲁叔,你把人藏哪了?”
狄骁的脸沉得没有波澜,蓝眸扫过他身边的人,没看见宁小暖的身影。
他眼底翻涌的杀气,混着周身的寒气,看的人胆颤心惊。
瓦鲁知道,塞巴这条狗靠不住。
他嚼着槟榔冷笑:“狄骁,你不用找了,我已经把你那个新婚小老婆转手卖了。”
狄骁蓝眸里的目光,像死亡的磨刀落在他身上,声音满是压抑的狠劲:“你把她卖了?”
瓦鲁低哼了声:“怎么,你还舍不得啊?”
狄骁敛起蓝眸,突然冷笑。
那笑带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看的人头皮发麻。
瓦鲁这老不死的家伙。
他这是活腻了?明知道宁小暖是他的软肋,更是他碰不得的逆鳞。
他偏要来招惹她。
这简直是找死!!
瓦鲁这些年,频频和他针锋相对,为了家族那点利益和道上的身份脸面。
两人在明面上,都没有彻底撕破脸皮。
哪怕是在湄南河民宿,派人来暗杀他,卸掉他一只手臂。
狄骁也不敢明着来,只能借着有人来袭击瓦拉蓬署长的名义来对付他。
狄骁就是再狂。
在他面前,也得老老实实叫他一声瓦鲁叔。
瓦鲁单手,撑在脑门上歪头看着他:“狄骁,你就不想知道,我把她卖给谁?”
这不是废话吗?
狄骁当然想知道:“你把她卖给谁了?”
瓦鲁今天是来借刀杀人的,不是来和狄骁硬碰硬对着干。
他整理左臂松开的纱布,慢悠悠说:“罗维家族给了我一个好价钱,肥水不流外人田,叔对你够有意思吧?”
狄骁听着嗤笑:“你把她卖给罗维家族了?”
合着这阴谋,是冲着他来的。
瓦鲁点头:“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叔身边女人多的是。”
“你要哪个随便挑,不比你那个青涩稚嫩的小新娘强几倍?”
狄骁蓝眸扫过他身后,十名严阵以待的亲信保镖。
对方身边十个人,加上一旁的塞巴。
还有瓦鲁,一共十二颗人头。
但也不排除,还有潜伏在其他地方,蓄势待发的……
狄骁收回目光,转身就走:“瓦鲁叔说的对,女人多的是,但我……只要她一个。”
话罢,他突然冷不防回头,以惊人的速度拔出腰间的配枪。
枪口“啪嗒”上膛,指向身后的瓦鲁。
“砰!”地一声脆响。
子弹擦着气流,精准贯入瓦鲁眉心。
“噗呲——!”
瓦鲁混浊的眼底,烧着震怒,惊愕。
他嘴巴还没来得及张开,刺鼻的血腥味,便顺着眉心的弹孔汩汩涌出。
塞巴怒斥:“狄骁,我们老大,不就是把你的新婚小妻子卖了?”
“你他妈也太猖狂了,敢这么撕破脸皮……”
狄骁轻嗤:“老子猖狂的事,还少吗?你们这群杂碎,也该闭嘴了!!”
说着,狄骁举枪的手,早就调转方向,打向刚才守在瓦鲁身后的十名亲信保镖。
吉尼斯世界纪录,最快的拔枪手。
从拔枪上膛,瞄准射击,只要0.21秒。
狄骁从小苦练枪法。
但也只能练到,比吉尼斯世界纪录最快记录者快了0.01秒。
他随身多年的柯尔特m1911手枪,弹匣里只有7+1发子弹。
瓦鲁的十名亲信保镖,相继倒了七人在地上。
加上刚才打在瓦鲁眉心,那一发子弹。
狄骁的手枪,已经没有子弹了。
对方还有四个人。
狄骁一个旋身,大掌抓起四方桌,精准挡掉身前的子弹。
他另一只手,快如闪电从裤腿枪械皮套里,换了把威力巨猛的“左轮大炮”。
“嘭嘭嘭!”
双方火力,猛烈对击。
打的卖河灯的小摊,电光火石,破败不堪。
瓦鲁的尸体,就这么直挺挺倒在地上。
他死不瞑目,涣散的瞳孔里,映着自己的人,一个个倒在狄骁枪下,无力反抗。
“老大……”
“狄骁这枪法,真他妈不是吹的,好到你死了都嫉妒吧?”
塞巴见势不妙,就想开溜。
老大死了。
他可没有忠心到给老大陪葬的地步。
他跌跌撞撞冲出小摊,脚下又突然急刹车。
“靠?外面的火力,比里面还猛,难道今晚得交代在这里?”
“开枪,射击!”
阿野和丁军长听到枪声,带着人急忙赶来支援。
他们先后无死角包抄,把瓦鲁那些潜伏在外面冲出来的人一个个干掉。
火力太猛。
塞巴根本跑不出去。
他无奈又折回来。
“老大,我求求你,保佑我躲过这一劫吧!”
他抱着头,瑟瑟发抖钻进瓦鲁的尸体腋下,屁股翘起跪在地上。
“阿门!阿门!”
“上帝保佑,狄骁不要看到我,给我一个反杀他的机会……”
“还反杀我,就你这熊样?”
狄骁飞起一脚,把他的屁股踢到另一边:“不知道老子,最讨厌别人拿屁股对着我?”
“我——?”
塞巴踉踉跄跄往前扑去,整个人摔了个狗啃泥。
他捂着屁股,猛地挥枪转身:“狄骁,你他妈就不能踢点别的,我屁股碍着你们了,一个两个死命薅我屁股,我跟你拼了……”
“拼”字还没出口。
狄骁就没给他开枪叫嚣的机会。
他指尖一压,扣动扳机,枪声随着动作炸开。
塞巴骂骂咧咧张开的口中,突然“砰”地一声,吃进一颗子弹。
他身形一顿。
张开的嘴巴,猛地闭拢,面部肌肉因为子弹穿过后颈的巨痛扭成一团。
下一秒。
塞巴膝盖一弯。
他整个人重重跪在地上,身体朝前倾去,彻底趴在瓦鲁身上便没了动静。
狄骁斜睨他一眼。
瓦鲁的尸体旁边,有一箱制作河灯灯芯的植物灯油,刚才被子弹打出几个窟窿。
灯油“哗哗”地往外,漏了一地。
狄骁轻嗤了声。
他撬开防风打火机,眯眸点了根烟,手腕一扬,便把打火机扔在灯油上。
“轰”地一声。
火光瞬间炸开,滚烫的浓烟,淹没了地上瓦鲁和塞巴的尸体……
阿野和丁军长的人,控制住瓦鲁潜伏在外面的人。
他急忙冲上来:“骁哥,我们在水上市场搜了个底朝天,没看见阿暖小姐的踪影。”
“但刚才,我看到罗维家族的私人直升机,从头顶上空掠过去……”
狄骁把烟按向薄唇,狠狠抽了一口:“瓦鲁把她卖给罗维家族了。”
阿野和丁军长一怔。
“这下坏了。”
丁军长担心道:“瓦鲁怎么谁都不卖,偏偏把我们家大小姐卖给罗维家族?”
狄骁和父族的关系,一向水火不容,人尽皆知,老死不相往来。
大小姐到了那里,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老司令两夫妇,心里担心的事。
到底还是来了。
大小姐跟着狄骁,就不可能有安稳日子过。
丁军长说完,不等狄骁开口。
他急忙又说:“不行,我得把这个消息,先告诉老司令,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这话听着,就有点准备后事的感觉。
狄骁听着就晦气。
“准备个屁!”
他把烟掐灭,扔了烟头,叫上阿野就走:“清点人数,去罗维家族……干翻他老窝。”
要不是天塌下来的事。
骁哥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罗维家族的私人领地。
阿野急忙追上去:“骁哥,瓦鲁把阿暖小姐卖给罗维家族,他这是想借罗维家族的手,除掉您吧?”
“您要是真去了,不正好落入他们的圈套?”
“是圈套,老子也得跳。”
狄骁把战术背心,还有裤管枪套上的枪,全部上满子弹。
“敢跟老子玩花样,就得有死了都要喂狼犬的觉悟。”
他救人心切说完。
只留下一名亲信,处理后续瓦鲁死了的事,就到附近的空旷草地上了直升机。
阿野急忙追上去:“骁哥,我知道您担心阿暖小姐,但我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瓦鲁想拿罗维家族当刀子使,借罗维家族的手来对付骁哥。
但这些年。
骁哥跟罗维家族抢黑帮地盘,抢军火生意。
又把罗维家族,背后的钱袋子。
“查玛”手底下那些腌臜产业,金三角毒品生意,和缅北杀猪盘大刀阔斧端了。
阿野严重怀疑。
罗维家族想清理门户,铲除骁哥这个阻挠他们赚钱的绊脚石。
学“查玛”来一招拋饵,钓大鱼!
毕竟此前,罗维家族把费林抓过去。
骁哥只派了凯蒙和迪娜过去,没有亲自行动。
罗维家族等不下去,就另辟蹊径。
拿阿暖小姐当诱饵,引骁哥过去。
可比费林,有用的多。
瓦鲁把阿暖小姐,卖给罗维家族。
还亲自把消息,漏给骁哥听,摆明了要骁哥去罗维家族送死救人。
这招看似瓦鲁占尽便宜。
实则可能是罗维家族反向利用瓦鲁,帮他们抓阿暖小姐对付骁哥。
不然,帕努少爷。
怎么可能帮瓦鲁的人,到酒店婚宴现场上去踩点?
阿野现在就担心。
骁哥恋爱脑冲动行事,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尽管骁哥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冲动行事的人,一辈子可能就冲动这一次。
阿野还是劝道:“骁哥,要不我去吧,要死死我一个就好,您坐镇后方,不用亲自去了。”
圣彼得堡。
西北部,奥尔洛夫罗维家族的私人城堡。
城堡尖顶塔楼。
正门方向,嵌着家族显眼的徽章。
外墙花纹,全是夸张豪横的浮雕。
四面鎏金。
既有俄式的大气,又有西式的典雅精致。
城堡占地面积方圆百里,都是奥尔洛夫罗维家族的私人领地……
狄骁的生父。
罗维奥尔洛夫早在七年前,突发心脏病,最后吊着一口气。
见了狄骁,最后一面就死了。
为了纪念这位家族史上,领导能力最卓越的掌舵人。
是他将家族的财富与荣耀,推到前所未有的历史巅峰。
家族才特意在族姓名称中,加入他罗维的名字。
以此来铭记,他对家族不朽的功绩。
而罗维家族现任的家主,是狄骁的三叔。
也就是狄骁生父的三弟——费奥多尔。
32个小时后——
狄骁的私人直升机,从曼谷抵达圣彼得堡西北部,螺旋桨还没彻底停稳。
男人高大的身影,便俯身踩着舷梯跨步下来,皮靴重重碾在停机坪杂草地上。
他抬手取下高挺鼻梁上的墨镜,随手扔给身后的阿野,都懒得去自己这边的大别墅落榻。
时差都不倒。
狄骁直接就往凯蒙和迪娜两人,在这边观察罗维家族城堡的据点废弃塔楼上走。
阿野拦都拦不住:“骁哥,您就不能听我一句劝,非要来以身犯险?”
狄骁现在很烦躁:“你再废话一句,老子能把你砸下去,先体验一下死法,你信不信?”
阿野看眼废弃窗外高楼,忙不迭道:“我信,骁哥!但你知道的,我从来不说废话……”
狄骁蓝眸锐利,一个眼神飞过去:“你现在说的,就全是废话。”
宁小暖现在到了罗维家族手里。
他就是赴汤蹈火,大义灭亲,让所有人都给她陪葬,也得把她先弄出来。
阿野头皮发麻,三缄其口。
自从骁哥和阿暖小姐一路磕磕绊绊,到双向奔赴,确定恋爱关系。
有了名分,好不容易结婚。
骁哥就好久没这么暴躁了。
“骁?”
“骁哥???”
迪娜和凯蒙蹲在墙角吃盒饭。
虽然早就收到消息,狄骁会亲自过来。
但看到他此时,那张混血感冲击五官的俊脸,没有半分刚大婚的喜气。
脸上冷硬的线条,全是没有温度的吓人寒意。
迪娜踢了凯蒙一脚,凯蒙这才反应过来。
两人猛地把盒饭反扣在地上,起身看向狄骁。
迪娜匆忙补口红,笑呵呵道:“骁,我们以为,你是晚上才能到,就没有给你多准备一份……”
狄骁蓝眸瞥眼地上,来不及销毁的盒饭。
他一人一脚飞过去:“叫你们来先探路,你们在这吃香喝辣给老子偷懒?”
“啪嗒——”
迪娜口红涂了一半,没拿稳掉在地上,膏体断成两截。
她看向反扣在地上,不太正宗的俄式中餐盒饭,一颗荷包蛋两根青菜,三片肉丝炒青瓜。
哪来的香,哪来的辣?
她和凯蒙在这啃了大半个月的大列巴,比吃海带还要做噩梦。
今天中午,才想着换口味。
结果,骁就碍眼了!
费林的死活下落,查不到就算了。
现在又来一个骁的小心肝,心头肉。
迪娜就知道,骁这个脸色。
谁见了,他妈都得遭殃。
她生无可恋,俯身捡起地上断掉的口红,把没涂完的唇色补好。
顺势用胳膊,顶了下凯蒙。
凯蒙就是装死。
只要他不开口,就不会撞枪口上。
迪娜鄙视看他一眼。
没用的臭男人!!
她无奈看向狄骁,说:“我们没偷懒,费林的死活,是我们失职没查到。”
“但今天早上,罗维家族的城堡上空,有几架直升机飞来飞去,混淆视听。”
“我们在塔楼上侦查城堡的动向,发现小阿暖,也被带到地下密牢的方向去了。”
凯蒙站在一旁,见狄骁蹙起眉头,没有发飙。
他这才敢接迪娜的话,“骁哥,根据我们这些天的打探观察,罗维家族的私人城堡,布防密不透风。”
“守卫二十四小时轮班看守,监控死角都有人安排把守。”
“想要去地下密牢,只有先突破城堡地面防卫,才有机会到地下密牢入口……”
此时,城堡地下密牢。
宁小暖眼睛蒙着黑布,双手还被瓦鲁把她论斤卖掉前,那根粗粝的麻绳死死绑着。
那些人凶巴巴说着俄语,是狄骁父族的人。
他们只给她解开脚下的麻绳,方便她自己走路。
宁小暖也不敢徒劳挣扎。
她听到一阵指纹解锁声,和虹膜验证的提示音,紧接着“滴”地一声作响。
有什么厚重的合金大门,就被打开了。
“家主,让她自己进去,保证活不过三秒!”
“把她推进去!”
那些人冷冰冰说完。
宁小暖背后,就被人推了一下。
她踉踉跄跄扶着墙面,险些跌倒进了一条四面都是防弹钢板的走廊通道。
她周身一顿,便被一股寒意钉在原地。
“好冷!”
宁小暖觉得这里,比外面圣彼得堡九月天8-15度的天气。
还要冷上好几倍。
她身上穿着长袖国风款敬酒服,都感觉冷气往领口里钻。
双手下意识想要抱住手臂。
手腕还被麻绳绑着。
她只能先用力,扯掉眼睛上的黑布。
背后合金现代化大门,“砰”地一声,被严丝合缝关上。
外界的声音,全被隔绝。
四周静的只剩她急促的心跳声,狠狠撞击着自己的耳膜。
那种被牢牢困住的窒息感,瞬间从四面八方袭来。
“有人吗?”
宁小暖试探喊了一声。
只有空荡荡的回音,绕了两圈传回来,再无其他人应答。
她圆眸睁的大大,惊惧望着四周。
眼都不敢眨一下。
头顶的LED灯一闪一闪,把百米长的过道每处角落,都照的惨白。
她的影子在地上,都显得单薄料峭。
脚下踩的地面,有细微的纳米喷气孔。
不知会喷出什么危险气体?
但也不敢一直留在原地,万一这些纳米喷气孔,突然喷出什么毒气。
她真的在这里活不过三秒了。
后面现代化合金大门,已经被关上。
她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往前走。
快走到通道尽头。
头顶突然,“嘎吱”一声。
宁小暖还没反应过来,一具全身裹着白霜的尸体,就“咚”地一声砸在她脚边。
尸体浑身冻得硬邦邦,睫毛都挂着冰渣渣。
显然是被液氮速冻过。
“啊——”
宁小暖吓的闭眼,本能叫出声。
她记得狄骁在缅甸矿洞救援区帐篷里,和阿野这些手下说过。
费林也被抓到罗维家族来。
后来只查到,他被关在密牢里,查不到他的死讯。
这具尸体,不会就是费林叔叔吧?
这里这么冷,难道通道上面,是什么液氮冷冻库冻死人之类的?
“费林叔叔,你死的好惨……”
宁小暖浑身都在哆嗦,吓的往后退了两步,后背重重抵在墙上。
还没来得及睁眼。
背后“咔嗒”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