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香琴:“我看外面轰炸声不断,海水都倒灌进来了,这艘货船要沉了。”
“那现在怎么办?”林子妮急的一筹莫展。
狄骁怎么就忘了?
好人做到底,给她们松绑呢?!
“妮……”
塔纳猜干趴外面一帮马仔,迫不及待扔下子弹用完的重机枪。
他大步冲进来。
走路两条腿,极力保持平衡。
妮就不会看出,他身上有伤。
林子妮猛地一怔。
眼底像死寂的潭水,倏然漾开了热切的光。
“塔……塔纳猜?”
她声音带着浓重的哽咽,每个字眼都像是揉碎在唇齿间,语不成调才出来。
林香琴也是僵住。
距离上次,在曼谷医院。
见过塔纳猜一次,就再也没见过他。
再次见到。
她依然还是会被他活着的事,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
塔纳猜默默给姨甥女二人,解开背后的麻绳。
全程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林子妮一个姿势,被绑久了,起身浑身发麻踉跄了几步。
“小心!”塔纳猜扶住她,忍不住提醒。
林子妮泪盈盈的目光,一直定定落在他身上,一刻不舍移开半分。
她心里攒满了千言万语,像涨满潮的海水,想一股脑对他说。
但目光撞上他的瞬间,千言万语都不足以表达她内心的思念。
只想一个拥抱,紧紧抱住他。
林子妮再也按耐不住,扑上去抱住他满身海水湿漉漉的瘦腰。
“塔纳猜,只要你活着。”
“我不问你过往,也不问你将来,就问你现在还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他被查玛蒙骗这么多年,也有眼无珠,狼心狗肺做了那么多年坏事。
他这条贱命,其实不配活着。
但死之前,他要手刃查玛。
不然死不瞑目。
塔纳猜闷哼了声,强忍住身上千疮百孔的疼痛,偷偷看眼她隆起的腹部。
是不是再过两三个月,他也要做爸爸了?
塔纳猜心头哽咽,轻轻推开她:“林女士,我是卡里姆,请你不要再认错人了。”
他就站在她面前,连承认自己是塔纳猜的勇气都没有吗?
卡里姆——阿拉伯语的意思,不也是慷慨的爱,满怀爱意对你?
塔纳猜这个混蛋!!
林子妮察觉出他身上有消毒水,揉杂着医用纱布那种味道。
要不是身上,有多处伤口。
不会满身湿透浸满海水,还掩盖不了这么重的药伤味。
林子妮不敢再碰到他,落寞垂下眼:“我知道了,卡里姆先生,是我又失态了。”
塔纳猜压下心头翻涌的热意,垂眸紧紧盯着她。
没有说话。
林香琴看着这对苦难的小夫妻,无奈叹了口气。
想到自己的女儿。
她心里又紧张起来。
暖暖不知脱险没有?
林香琴急忙冲出去,深一步浅一步,淌在海水倒灌进来的船舱里。
她心急如焚,顾不得害怕,去翻看水里的残肢断臂。
脚下差点被船上断裂的桅杆绊倒。
血水染红了海水。
散落的木箱,被无数弹孔击穿,查玛的马仔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看这架势,狄骁的人。
已经占尽上风,强势拿下查玛的几艘大船控制权……
“暖暖,你在哪呢?暖暖?”
“我是妈妈呀,你快出来……”
林香琴找不到女儿,急的满头大汗。
她一颗心,都沉到了海底。
暖暖不会被炸药包炸成肉泥,喂鱼去了吧?
男人肩宽背阔,倒三角高大的身形,像一尊冰雕冷立在甲板。
满头湿透的亚麻色短发,被他随手利落撩到脑后,凌厉的鬓角线在水光里,更显分明冷硬。
听到丈母娘的声音。
狄骁把对讲机塞进战术背心侧袋,偏头看眼身后的迪娜和凯蒙。
迪娜和凯蒙明白点头。
二人转身,看向林香琴。
迪娜穿着黑色皮裤,凸显出美艳妖娆的身材曲线,大步走过去。
她双手合十,大大方方行了一个标准的泰国合十礼,用泰语笑笑说。
“妈,你女儿我们会帮你找到的,查玛的私人改装货船,马上要沉了。”
“您呢,把心放肚子里,赶紧先离开。”
林香琴都被她这声大大咧咧的“妈”,还有没来由的礼貌,吓了一大跳。
她怎么态度,突然变得这么好?
此前在湄南河民宿。
她好像还是狄骁的女人,和狄骁在房间恩爱过?!
还把暖暖,打发出去买烟……
那时候语气,可恶劣了。
人也是骚里骚气的,和现在不是一个样……
林香琴直起身,目光越过迪娜,不自觉往甲板那边飘过去。
男人骄狂冷冽的背影,依旧纹丝不动站在那里,却自带压的住全场噤声的气场。
眼底那种装不下任何人,嚣张冷漠的眼神。
看的她心里,也是直打寒颤。
狄骁这种狂到没边的男人,权倾东南亚。
黑白两道的人,对他闻风丧胆。
他会暗恋暖暖?
林香琴怎么有些不信呢?
她收回目光,满脸担心看向迪娜:“我家暖暖,还活着吗?”
“她身上也有炸药包,我刚才听到外面,好多爆炸声……”
迪娜急忙稳住她:“包给你活着!全须全尾的,我刚才还看到她躲到小箱子里去了。”
“准是被海水,冲到哪去了。”
“妈!您就放心交给我们,我们会帮您把女儿找出来的。”
“你就别叫我妈了!”
“我哪有你这么大一个好女儿……”
林香琴被她一口一句妈,叫的心里发慌。
有些害怕。
迪娜推着她:“妈,其实我是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
林香琴:???
他是变性人?!
狄骁还男女通吃?
林香琴急忙揉了揉眼睛,往她美艳的身上,仔细端量一番。
迪娜没给她机会多看。
她和凯蒙一人一边,把她架着扔上直升机救援梯,上面的手下就把她拉上去了。
“你也赶紧上去!”
迪娜看向挺着个孕妇肚子,和塔纳猜从小木屋一起走出来的林子妮。
“救人的话,你不用再说,我们都知道该怎么做。”
她趁林子妮还没出声,就当了她一回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她要说什么。
已经打断她要出口的话。
林子妮抿着苍白的唇瓣,半截裤腿淹没在海水里。
船马上要沉了。
暖暖还不知所踪!
她望眼火光四起,遍地狼藉的大货船,摇摇晃晃爬上直升机救援梯。
“求你们,一定要找到暖暖!”林子妮回头,看眼货船底下。
她滚烫的眼泪,就砸在塔纳猜脸上,烫的他心头一紧:“活着!”
塔纳猜仰头望着头顶直升机救援梯,目光紧紧盯在她憔悴的身影上。
女人眼底,那些叮嘱,牵挂,还有不舍。
他黑眸里,也藏着和她同样的千言万语。
但他最终,也只回了她份量更重的一句:“活着!!”
“哎呀,你们两个,烦不烦啊,搞的人家心情都不好!”
迪娜最烦这种哭哭啼啼的场面了。
她把直升机赶走,拿着对讲机扭着细腰,大步来到狄骁站的甲板这边。
骁看起来?
心情也不太好啊!!
他说话让人害怕,不说话,更让人害怕。
迪娜捏着对讲机,犹豫了一下才说:“骁,船上搜查完毕,目标全部清除!”
“但……“
下面的话。
迪娜就有些不敢说了。
她用胳膊顶了下凯蒙,理直气壮把不敢说的话,推给凯蒙去说。
凯蒙都恨死这个人妖了。
每次和她合作,出去执行任务。
功劳都是她的,留给他的只有过错。
凯蒙上前一步,硬着头皮道:“骁哥,查玛跑了,阿暖小姐也不见了。”
狄骁眼尾猛地绷紧。
蓝眸锐利到,要将眼前一切撕碎的狠。
他目光凝沉望着不远处,查玛那四艘被轰炸机击沉的改装货船。
船上的马仔。
人仰马翻漂浮在海面,伤亡不计其数。
船体的残骸,在海面上若隐若现,扎得他眼底的杀气更重。
查玛这只老狐狸!
打不过就跑吗??
狄骁按下耳麦,冷腔毫无温度:“阿野,费林!你们那边呢?”
阿野:“报告,正在下降高度,搜查热源坐标!”
费林:“报告,已降至预设高度,等待攻击命令!”
阿野和费林在轰炸机的操作舱上,正在使用热成像,对海面进行热源定位搜查。
温度也比较稳定,人处在海水里时,体温会迅速向四周扩散降低。
海面上的阳光,漂浮物,泡沫。
还有浪涛。
都会影响人体发出的红外辐射信号,干扰到热成像的精准度。
查玛压着怒火,推开头顶的漂浮物,摘掉氧气罩,拖着女孩上了海岸。
“玛爷,还好天亮了!”
“受光线影响,还有海面这些外物干扰,我们才没有被狄骁的轰炸机热成像捕捉到。”
马仔鲍隆哆哆嗦嗦,跟着狼狈爬上岸。
他脱掉脸上的氧气罩和身上氧气瓶。
还有脚蹼。
鲍隆这混蛋,怎么没进了鱼的肚子?
还在这里?!
宁小暖在货船上,碾着他的手,亲眼看着他掉到海里。
后颈就被劈了一下。
查玛在船上,见势不妙,就把她劈晕。
他拆掉宁小暖身上的炸药包,把她带走。
临走前。
还扔下绳索,拉了鲍隆一把。
鲍隆才没去喂鱼。
他其实水性不太好,有幸捡回一条命,一口气却憋在心头。
不爽得很。
他凶巴巴看着女孩:“瞪什么瞪,死丫头?你不想听哥唱歌,你就说?”
“你他妈踩哥的手,你礼貌吗?”
“哥的手,要是被你踩烂了,以后还怎么摸女人?”
宁小暖的双手,还被麻绳绑着,反剪在身后。
她脸上戴着氧气罩,双脚也套着黑色脚蹼。
背上背着比她体重,看起来还重的氧气瓶。
是查玛强行给她的潜水装备。
这一路。
她在海底,都是被查玛这个老东西,生拉硬拽拉着她游着带走。
她脸上的氧气罩,没人帮她拿下来。
说话外面的人,是听不到的。
她弓着身,侧躺在岸边,扭着脖颈试图抗议。
查玛听着心烦。
他阴沉把她的氧气罩扒下来:“不想吃苦头,你就老实点!”
“……”
宁小暖唇瓣微张,猛地呛了口空气。
在海里泡得太久。
她胸腔里,还闷着股挥之不去的重压感。
耳膜被水压碾过的钝痛,一阵阵袭来。
她现在眨眼,都还觉得头重脚轻。
查玛这种大名鼎鼎的国际第一通缉要犯。
老狐狸阴险狡诈。
国际通缉了他十年,都拿他没辙。
哪怕是狄骁这种要枪有枪,手里要人有人,权倾东南亚的男人。
也只是让他吃瘪了一下,损兵折将。
查玛不是她这种小人物,可以对抗的。
宁小暖要是敢不识相,扇巴掌都是小事。
查玛要是对她开一枪。
她就真的见不到爸爸妈妈和表姐。
还有那个狂了一辈子,都没有向谁低过头,唯独只对她低下高傲头颅的男人。
所以她静默不语,目光落在查玛上了岸,就急忙把湿答答的大草帽戴在头顶,隐藏在帽檐下那张蜈蚣疤狰狞的老脸上。
他那张烧伤的脸,看着皱皱巴巴虽老。
但手上的皮肤,意外的紧致光洁,不见老年人手上的暗斑和干瘪。
保养的还挺好。
就是身形有些佝偻。
要是不驼背,年轻的时候,体型也是很高大的吧?
“玛爷,我看要不弄死她算了,让狄骁哭几把给我们找找乐子。”
鲍隆甩着被女孩在货船上踩疼的手,是真想碾死这小丫头片子。
看着娇娇软软,白白嫩嫩,像只听话的小白兔,柔弱好拿捏。
没想到性子,还挺烈。
敢用脚碾到他鲍隆手上来。
他可是玛爷手底下,除了大马仔泰昆,塔纳猜以外,跟前最红的人。
出门走路,比鬣狗还威风。
怎么受得了,这小丫头侮辱?
查玛眼角的皱纹,猛地挤成一团。
他目光阴恻恻,剜他一眼:“你都收到什么狗屁线报,狄骁在轰炸机上?”
“还瞎指挥我们的火力,全部集中打击他的轰炸机,搞的我们的人质船后方,疏于防范。”
“被狄骁带着人,偷偷摸上船,偷袭了一把损失惨重。”
人质船上,三套舰载导弹发射器,花了他多少美金才弄到手。
结果没把狄骁干掉,让他葬身火海。
差点把自己葬身火海,被狄骁干掉。
鲍隆被他这身火气,吓得后颈脖子刷地冒出一层冷汗。
玛爷花了钱,但他差点“花”了命。
钱和命到底谁重要?!
鲍隆有些委屈,咽了咽喉咙:“玛爷,你又不是不知道,狄骁的手段。”
“我也没料到,他会声东击西,识破我们引他来人质船的计划。”
“他对我们的人质船不上钩,反倒让轰炸机去攻打我们四条护卫船。”
“把我们的火力,全都骗过去,暗地里又不要脸搞偷袭……”
查玛的目光,恶狠狠地盯在他身上:“这回功亏一篑,没把狄骁干掉,还损失惨重,暴露了我们在皮皮岛的重要据点。”
“泰国这边不能待了,来接应我们的人,到了吗?”
“应该早就到了。”
鲍隆说完,看向地上的女孩:“那这死丫头呢?玛爷,您没让她炸成碎片,怎么还把她带过来,您有什么打算?”
查玛冷哼:“把她一起带走,她爸爸这个死老头子,付诸在我身上的痛……”
“我要他父债女还,死了也要他看看,他的宝贝好女儿落在我手里的痛苦。”
但他其实都怀疑。
狄骁和宁昊祥暗中配合,想将计就计把他引出来。
宁昊祥也许根本没有死?
但他要是不出来!
狄骁这个玩命暴徒,又会一直不死不休追杀他。
不解决狄骁这个大麻烦。
他永无安宁之日!
查玛声音沉了沉,又说:“再者,有她在手上,想怎么整死狄骁都行!”
一直识趣倒在海岸边,养精蓄锐伺机逃跑,默默没有出声的宁小暖,眼皮不受控制跳了跳。
查玛这老东西,又在憋什么坏水?
她大惊失色:“你要带我去哪里呢?”
但他坐的这个角度,是看不到女孩绑在背后的手,在做什么的。
他声音嘶哑,粗重道:“带你去个好地方,让你见识一下,我这么多年创下的丰功伟业。”
“比你爸爸这个死老头子,开那几间民宿,种那几亩椰子辉煌多了。”
“我爸爸是赚不了几个钱,但他手里干干净净!”
宁小暖说完,试图挣扎想跑。
但她背后的麻绳,勒得她手腕生疼。
全身湿透的衣服,也像灌了铅,沉的她四肢往下坠,根本跑不动。
查玛冷哼:“你爸爸手上干干净净,他女儿要是不干净,你说他会不会气死?”
宁小暖心惊:“你想干嘛?”
查玛没说,抬手冷笑:“把她带走……”
皮皮岛骆驼峰。
在海里搜救的人员,一个个浑身挂着水花,都湿漉漉上了岸。
狄骁是最后一个上来。
天亮以后。
阳光和海面外物,都会干扰到轰炸机上的热成像技术精准度。
所以货船沉没前。
狄骁就下令,把船上深谙水性的手下,全部叫到海里一起去找人。
“查玛这只老狐狸,跑的挺快!”瓦拉蓬署长遗憾道:“要不,回去歇两天?”
“反正国际各路人马,抓了他那么多年,不也没抓到他,查玛哪是这么好抓的?”
狄骁斜睨他一眼:“署长大人,你是腰下二两肉还挺着?等不及回去卸货?”
瓦拉蓬署长嘿嘿笑:“我是等不及,在厕所……滋掉了!!”
昨夜临走前。
他被小情人,不满牢骚了一句。
那一炮,轰不出来。
浑身难受啊!!
他是等不及,回去哄小情人。
瓦拉蓬署长勒了勒裤腰皮带,尴尬笑道:“没这么明显吧,都安抚几遍了!”
“您不累,我看着都累。”
他都没注意到,狄骁的脸色有多难看,还在说:“你看都折腾了一夜,查玛肯定早跑掉了。”
卢卡斯医生提着医药箱,过来给狄骁腹部的伤口换药,都为他捏把汗。
“嘘——!署长大人,别说了!”
“哎呀,你嘘什么嘘,我都快被你又嘘急了。”
“嘘急了不怕,就怕狄骁先生,把你的根子都给拔了。”
瓦拉蓬署长反应过来。
他吓的目光,立马看向对方裤裆:“哥们,不会……你的……已经?”
卢卡斯医生都无语死了:“Ohnono!我只是作为一名医生,好心提醒你,我的还在!还在!”
狄骁蓝眸下压,“再啰嗦,你们两个都拔了!!”
瓦拉蓬署长:……!
卢卡斯医生:……!!
见两人都闭嘴了。
狄骁耳根子清净了些,这才脱掉身上湿透的作战服,随手摔在地上。
凯蒙立马把干净衣服,恭敬递给他套上身。
狄骁半眯蓝眸,点了根烟抽上。
身上衬衫领口敞着,纽扣没有扣。
卢卡斯医生伴“君”如伴虎。
小心翼翼拆开旧纱布,给他腹部的伤口,清理掉化脓点消毒上药。
狄骁先生身上的伤,还没好。
听说上次,在港城游轮上,就跳海找过阿暖小姐一次。
这次又跳海里。
伤口反复泡到海水,感染化脓。
这才久治不愈,又红又肿,看着都疼。
抓查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狄骁先生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
狄骁知道,查玛这只老狐狸不好抓。
但宁小暖还在他手里。
查玛一路要躲避搜查,又要带着她逃走,肯定还跑不远。
狄骁扫掉脸上的水珠,随手把湿发狠狠撩到脑后,发梢的水珠,滚在男人脖侧大动脉上。
那种野性到冷漠的性感,引人鼻血。
他蓝眸眼底,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我们蛰伏在海岸线那边的人,有没有什么发现?”
迪娜:“刚收到消息,人全部遭到袭击,中了迷烟枪枪击中要害……”
狄骁静默片刻,把没抽完的烟,狠狠捻灭在脚底:“有人给查玛接头?”
迪娜气的点头:“能把我们的人偷偷干掉,来人看着来头不小,使用的武器精良,作战手法专业。”
狄骁眯眸,想了想:“派人去查一下,查玛在货船上那几套舰载导道发射器装备,在哪个军火商手里入手的?”
“是!”
凯蒙点头回应,立马领命去办。
狄骁又看向迪娜:“除了我们的人,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迪娜想了想:“我们去海岸线查看回来的人说,那边沙地上,有人画了只猫女小姐,这算不算发现?”
“猫女小姐?”
狄骁心口堵得慌,说到猫女小姐。
他就想到。
此前在湄南河民宿,查查玛的事,一群花痴女游客想要他的电话号码。
自己不敢来要,就把宁小暖推出来问。
他就画了一只骚里骚气,翘着屁股的猫女小姐,来反击戏弄她。
女孩当时,又羞又恼。
恨不能把他给撕碎了。
“过去看看!”
狄骁撂下话,没等迪娜出声。
他脚上利落一踩,上了一辆越野车,风驰电挚来到地上画有猫女小姐的海岸边。
那只猫女小姐,是用简单线笔勾画出来。
不是很大。
但有鼻有眼,画的和他当时戏弄宁小暖,那只猫女小姐一样,也是翘着屁股。
但手被反剪,绑在身后……
“骁,有问题吗?”
迪娜跟过来上前端量,左右没看出名堂:“不就是一只有点可爱,但姿势不太雅观的猫女小姐?”
“我看就是哪个小屁孩,到此一游,在这乱涂乱画,还是到别处看看吧?”
狄骁:“你懂什么?这是暗号!”
迪娜没来由,遭他嫌弃,心都碎了:“这算什么暗号?摩斯密码我知道怎么解,这个我可解不了!!”
狄骁眉峰松动,突然笑出声:“不用解,我家宝宝这是想告诉我,她还活着。”
“但手被绑住,没有受伤,她暂时还跑不了!”
迪娜听的好懵:“哦?看图说话啊?这叫手绑住,我还以为是想挠屁股呢!”
狄骁掀起蓝眸,目光幽幽看她:“你以为,跟你一样,变性人假屁股,浑身天天不舒坦!”
毕竟自己选的性别,跪着也要美出天际。
但狄骁一张毒舌嘴,出口就加特林炮轰,还专挑别人软处炸。
迪娜都急红了脸,“骁,你舌头是刀片做的吧?接吻不怕把阿暖小妹妹给扎哭?”
狄骁心烦看着她:“老子五天九个小时,没吻过她了,你说她想哭,有机会吗?”
迪娜本来是应该气的。
但听她家大老板这么说,心里莫名一酸。
她嘟起自己的红唇:“要不,我给您过过瘾,口香糖刚嚼过,保准您亲起来,舌头都是香喷喷的……”
狄骁抬起一脚,飞过去:“你是嫌命长了,舌头都急着替你投胎是吧?”
迪娜没躲过去。
屁股实打实挨了一脚。
她拍着屁股,脸上还是笑着:“哎呀,人家不是心疼你嘛,你眉头都皱了几天了,开开玩笑还不行吗?”
“开玩笑是吧?”
狄骁一脚,又飞过去。
迪娜这才吓得求饶:“好好好,我不说了,阿暖小妹妹不是给你暗号,她还活着?暂时没有受伤,您给点阳间表情好不好嘛?”
狄骁垂眸,看眼岸边的猫女小姐暗号。
他把腿收回来,没去看她。
男人俯身抓了把沙子,把暗号擦掉,凯蒙那边也回来了。
他下了迷彩越野车,急忙跑过来道:“骁哥,查玛货船上的舰载导弹发射器装备,都是出自奥尔洛夫罗维家族的军火库。”
“我核实了一下,海面上的军火弹药残骸,也基本都是一个渠道出来。”
狄骁扔下沙子,直起身躯。
他看眼逶迤千里,望不到头的海岸线:“这么说,敢动我的人,来接应查玛的人,也是罗维家族的人。”
凯蒙:“现在道上,敢绕过您卖军火给查玛的,也就罗维家族和瓦鲁的家族,这两家敢跟您对着干。”
瓦鲁上个月。
在湄南河民宿,和骁哥抢抓宁昊祥,断了一条手臂。
这会儿,治手臂都来不及,没空来趟浑水。
而罗维家族秘密培养的雇佣军。
有钱就能办事。
查玛那些毒品生意,园区暗网,地下腌臜生意做多了。
他根本不差钱,请人保护他。
凯蒙接着又说:“查玛请罗维家族的雇佣兵来护送他,难道他带着阿暖小姐,躲到罗维家族那边去了?”
这是目前。
查玛躲起来,最好的选择。
狄骁嗤声:“你们都这么想,我要是查玛,我就反其道而行。”
凯蒙吃惊:“您觉得查玛,他会冒险,回自己的大本营?”
不管猜的对不对?
狄骁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你派人去趟圣彼得堡,暗中调查宁小暖的消息。”
“那边要是查不到人,你就盯好罗维家族的一举一动,别打草惊蛇。”
“是,骁哥!”
凯蒙终于不用和迪娜一起执行任务,领命领的比谁都快。
狄骁转身看向迪娜:“塔纳猜呢?”
迪娜抬手,指向岸边的迷彩越野车。
“放心,在这没跑!”她还没开口,塔纳猜比她先一步出声。
塔纳猜从越野车下来。
走路忍着身上伤口的闷疼,两条腿步子却迈的很大,丝毫看不出身上有伤。
在货船上。
狄骁的人,就把他看的很紧。
他目送直升机把林子妮送走,狄骁的人也没闲着,立马就把他控制起来。
狄骁蓝眸里的目光,落在他右腿义肢上。
这硬骨头,还真是挺能撑的。
浑身比他还破破烂烂,身上没有一处,不是带着伤吧?
但他还在死撑着,深怕别人知道他带伤在身,找到能置于他死地的弱点。
狄骁还没开口。
塔纳猜率先一步说:“想利用我,找到查玛大本营的窝点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狄骁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一个阶下囚,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塔纳猜黑眸看着他:“没有我这个阶下囚,你也许能找到查玛的窝点。”
“但小表妹,可能等不了那么久的时间。”
查玛在缅甸的大本营。
有多处据点,真真假假,迷惑国际社会各路抓他的人马。
那地方武装势力,也是错综复杂。
所以这么多年,就算各路人马都知道,查玛的大本营在缅甸。
也没人找得到他。
狄骁别的都可以无所谓。
但找到宁小暖的事,刻不容缓。
他按了耳麦,叫阿野整装待发,转身就道:“成交!”
塔纳猜眉头一皱:“你都不用问我,是什么条件?”
狄骁冷冽的身姿,已经大步走到越野车前,“要是没猜错,和杀查玛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