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险能不冒就不冒。
第172章 闫曜梁出征
三月初八本是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日子,但从今以后,这一天就注定不会平常了。
闫曜梁身着黄袍,坐在用黄色绸缎装饰的大型马车内,马车前后左右均有前锋小将镇守,身后是浩浩荡荡的骑兵,出征的排场可谓空前壮观。
百官跪在宫门两边,四皇子跪在最前面,见到闫曜梁,立刻站起来,“儿臣恭送父皇,预祝父皇大破敌军,绞杀逆贼,我东堰大军定当平定叛乱,收复河山,凯旋回朝!”
四皇子话音落下,身后的百官和围观的百姓也跟着附和道:“绞杀逆贼,平定叛乱。”
“收复河山,凯旋回朝!”
“绞杀逆贼,平定叛乱。”
“收复河山,凯旋回朝!”
大家激荡的声音在响彻云霄,闫曜梁肉眼可见的高兴,等享受够了所有人的恭维,他才缓缓抬手,“朕此去,必平反贼,让黎民免涂炭之苦,如若不成,朕誓不还朝!”
闫曜梁用尽所有力气吼出这句话,不仅是表自己的决心,也是震慑在场的所有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四皇子虽然年纪小,但是非常有眼力见儿,见周围没有人开口,他立刻附和道。
紧接着,百官和百姓也纷纷附和,“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闫曜梁就是在这样声势浩荡的形势下动身的。
跟着他从汴京出发的只有五万禁军,其余几十万部队均已在沿途等候,会陆陆续续跟大部队汇合。
浩浩荡荡的仪仗队往城门去,闫曜梁端坐在豪华的马车上,欣赏着万人送行的阵仗,嘴角微微上扬,心中莫名的满足。
他是天子,掌握所有人的生死,但凡谁敢挑衅皇权,那就是自寻死路,他一定会把这个人凌迟处死!
“皇上!”
正当闫曜梁沉浸在出征的兴奋之中时,前方探路的士兵匆匆骑马而来。
闫曜梁微微蹙眉,左手边的前锋小将朱壑立刻会意,上前拦住了士兵,片刻之后,小将转身回来。
“启禀皇上,那个士兵说,城外有人在等着您。”
“何人?”闫曜梁沉声问道。
“末将不知,来人未曾表明身份。”
闫曜梁心中猜测着,朱壑不敢再打扰,吩咐队伍继续前进。
从宫门口到汴京城门口,一队人马足足行进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闫曜梁明晃晃的马车才缓缓出了城门。
闫曜梁眼睛往远处一瞥,果然看见了两个身影,不知为何,他竟觉得有些眼熟。
队伍因为闫曜梁的一个眼神再次停下,不远处的两个人见状,立刻骑马靠近,直到这时,才终于有人认出了其中一人,朱壑在闫曜梁身旁惊讶的开口,“皇上,是邹密将军!”
“邹密?他还敢出现!”闫曜梁听见邹密两个字就要动怒。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把人拿下,邹密就率先下马,跪在闫曜梁的视线之内,双手抱拳高声道:“罪臣邹密,擅离职守,罔顾圣恩,今特请戴罪立功,为皇上鞍前马后,罪臣不求功名,只求能护皇上左右,保皇上龙体康健!”
邹密话音刚落,跟他一起出现的同伴跟着下马,单膝跪在邹密身边,“请皇上给邹将军一个机会!”
此人话音一出,闫曜梁身边的所有人,包括闫曜梁在内,都大吃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说话的人。
闫曜梁眼睛瞪得最大,人也最先反应过来,“皇后?”
他的声音唤醒的旁边的人,朱壑立刻上前,把皇后迎了过来。
不怪大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的皇后一身戎装,秀发被玉冠高高束起,头盔把整个脸都包裹了起来,若不是方才她出声,在场的所有人定然认不出她来。
皇后上前几步,跪在了闫曜梁的马车面前,“请皇上赎罪,臣妾擅自离宫,自作主张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闫曜梁的语气算不得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动怒了,不过强忍着罢了。
皇后太知道如何安抚闫曜梁了,她抬眸的瞬间,眼神里满是迷恋和担忧,语调更是凄然:“自知晓皇上决意亲征,臣妾就夜不能寐,实在担心皇上,又知道皇上一定不愿意带上臣妾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累赘,不得才已出此下策,臣妾想要跟在皇上身边,即便是做个丫鬟也甘心。”
“宫里的事臣妾已经交代了纯妃妹妹,她会照顾好四皇子和后宫的各位妹妹的,臣妾离宫之前,妹妹也帮臣妾料理了不少琐事,妹妹年轻,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皇后的表演过于真情,闫曜梁看在眼里,心软不已,脸上的怒意也随之消散,声音软和了下来,“皇后真心,朕实在感动,罢了,皇后就跟在朕身边吧。”
皇后一听这话,当即就喜极而泣了,“多谢皇上,臣妾一定不会给皇上拖后腿的,臣妾定当效仿孝恭皇后,鞍前马后。”
“皇后快起来吧,地上凉,别冻坏了身子。”闫曜梁说着,虚抬了抬手。
皇后没有坐闫曜梁的马车,为了隐藏自己的国母的身份,不让大军为难,所以她亲自驾马,顶替了朱壑的位置,朱壑则护守在她前方。
“皇上,邹密还跪着呢。”皇后压低声音开口。
闫曜梁点头,他当然没忘了邹密,只是他心中还有疑问,“皇后为何为跟邹密在一块?”
“臣妾拂晓从偏门出宫,不敢惊动宫里人,骑马守在了城外,却不曾想遇见了已经等候一夜的邹将军。”皇后解释道,“邹将军知道皇上还生气他在客栈的不告而别,但邹将军实在是事出有因,不得已离开的。”
“事出有因?”闫曜梁半信半疑,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不远处还跪着的邹密。
皇后点头,“皇上知道,邹将军在镇守延陵关时就是反贼温照凛的眼中钉,皇上突然将邹将军召回汴京,邹将军在汴京无依无靠,岂不是除掉他的最佳时机?”
皇后点到即止,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只字不提。
闫曜梁又不是蠢到了极致,当然明白皇后的意思,只是心中还尚存疑虑,“当真?”
“皇上若是不信,可让邹将军上前来看看,邹将军脖子上还有一条刚愈合的疤痕呢?邹将军说,这是他跟温照凛的杀手交手时留下的。”
“邹将军好不容易回到汴京就听闻皇上要亲征的消息,顾不得其他,冒死也要在这里等着您,就是为了保护在陛下左右。”
邹密还是一个在逃人员,身上穿的还是一身常服,粗麻衣料,一看就饱经风霜,他脖子上的伤疤很明显,隔这么远,闫曜梁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朝着邹密招了招手,邹密立刻跪着上前,“罪臣参见皇上,请皇上赎罪。”
靠得近,闫曜梁看得就更清楚了,邹密不仅脖子上有一道新疤,就连脸上都有不少伤痕,脸上的胡茬也乱七八糟,一看就没有认真打理,整个人身上带着一股子风餐露宿的凄凉感。
看到这里,闫曜梁心中算是安定了不好。
他身边虽然带了不少人,但邹密的能力他一向是认可的,不管是守城还是攻城,都是一流的好手。
且此次他跟温照凛必定要交锋,邹密又有跟温照凛对阵的经验,有他在,自己的胜算又高了一点。
经过九转十八弯的思考,闫曜梁终于点了点头,道:“去镇国公面前报到吧。”
“多谢皇上,末将一定誓死保护皇上!”邹密抱拳,十分激动的开口。
闫曜梁没有说话,靠在座椅上慵懒的挥了挥手。
皇后和邹密的出现只是一个小插曲,大部队很快就再次出发,顾及着龙体,大军的行进速度并不快,所以一整天下来,大军也不过只走到了离汴京不过百里的小城。
夜里,按照闫曜梁的吩咐,不打扰城内百姓,大军在小城外安营。
御驾亲征要有御驾亲征的姿态,用过晚膳,闫曜梁就召集了一众武将和代山南这个军师在营账内议事。
皇后识趣的离开了营账,正巧她还有事跟邹密商量。
闫曜梁虽然暂时收下了邹密,却没有叫他去议事,这表示他对他还心存疑虑,这点在皇后的意料之中,若闫曜梁一点不怀疑,她才觉得有问题。
邹密表面上在军营行动自如,在暗中却一直有人监视他,只是这样的小伎俩能瞒得住他?
他在军营几转几转就监视的太监甩开,轻易就来到了皇后面前。
“皇上不信任我,我会再找机会取得皇上的信任,届时皇上可能涉险,还请皇后不要插手。”邹密开门见山,见到皇后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皇后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无所谓道:“随你,别把他弄死了就成。”
闫曜梁的命是她要自己取,只要留他一命,她不会管其他任何意外。
早在皇后还在宫中之时,邹密就已经跟皇后单独联络了,从皇后让他做的那些事不难看出,皇后和闫曜梁早已离心,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不得提前预防。
答案在意料之中又想象之外,果然,这女人狠起来,一点不逊色男人!
“既如此,那末将就放心了。”
“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邹密摇头,“镇国公防着我,我会再找机会。”
情理之中,闫曜梁都不信任他,镇国公就更不会了,皇后心下了然,点点头,“尽快。”
“放心,咱们离江州城还有一段路呢。”
江州城,闫曜梁准备最后落脚的地方!
第173章 镇国公府覆灭
闫曜梁的仪仗过于讲究,但碍于他的身份,下面的人什么也不敢说,只能依着闫曜梁的意思,慢悠悠的行军。
半个月下来,队伍越来越庞大,行军的速度越发缓慢,往往走三五日都到不了下一个城池,闫曜梁没有行军打仗的经验,但是他手下还是有不少人有经验的,纠结了大半个月,终于是忍不住了,准备适当的提醒他一句。
这时候,身份地位最高的镇国公就成了当仁不让的选择。
镇国公也不蠢,他没有直接找闫曜梁说,反而兜兜转转找到了皇后面前,他时常在闫曜梁面前走动,没两日就发现了皇后的身影,他没有声张,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用场了。
“皇后娘娘,微臣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求到了娘娘这里。”镇国公站在屏风外面,弓着腰,低着头请求道。
皇后单独宿在一个营账,虽然一身男儿装扮,但镇国公还是不能直接接触她,听闻镇国公来了,她便自觉的走到了屏风后面,听完了镇国公的话,皇后心中冷笑一声,但表面,还是要说一些宽慰人的话。
“镇国公放心,本宫知道了,这件事本宫会跟皇上提一提的。”
听到这话,镇国公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皇后不肯帮这个忙,“微臣多谢皇后娘娘。”
“镇国公不必多礼,这都是本宫该做的,在路上耽搁的时间越久,皇上就越发危险,本宫也觉得大军应该尽快抵达江州城,这样本宫便不必为皇上的安危担忧了。”
“皇后娘娘能如此体恤大军,爱护皇上,实乃万民之福。”
“本宫不过一介妇人,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国公让大军做好准备吧,本宫这就去见皇上。”
“微臣告退。”说完,镇国公就转身离开了。
等人一走,皇后才从椅子上站起来,撑了撑衣服上的褶皱,慢悠悠的往闫曜梁的营账去。
而另一边,镇国公回去就下令让大军整装,随时待命。
没过一会儿,他就收到了皇后让人传来的消息,皇后说今日天色渐晚,皇上已经下令明日加快行军速度。
有了皇后这话,镇国公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是落下了,开始重新计算起了剩下的路程,若能加快行军速度,半个月之内,应该能赶到江州城,听说温照凛已经赶回军营,希望他们抵达江州城的时候,不会跟广平军立刻展开冲突吧......
广平军以逸待劳,朝廷几十万兵马都不够他们玩的......
这一晚镇国公辗转反侧,心慌得厉害,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但睁眼半夜,外面寂静得厉害,只有偶尔经过的几个巡逻士兵的脚步声,跟往常无异,根本不像有事要发生的样子。
然而当他刚闭眼睡着,外面就响起了士兵们惊慌失措的声音,“走水了!走水了!”
“保护皇上——!”
“护驾——!”
“护驾——!”
镇国公心脏猛跳,顾不得其他,一个翻挺就从床上站了起来,拿上架子上的佩剑就往外冲。
起火的地方是粮草营和军械营,此刻火势已经滔天,隐约的,镇国公似乎在空气中闻到了火油的味道。
他心知不妙,带着人就往闫曜梁的营账跑去!
等镇国公带人赶到的时候,闫曜梁的营账周围已经乱作一团,这里没有失火,但却有比失火更让人后怕的事情,几十个黑衣人正围朝着闫曜梁攻去,而闫曜梁身边,已经死伤一大片士兵,剩下的,只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后,和一个一看就已经快要不行的邹密还护着他。
邹密以一敌多,眼看着就要不行,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拼死想要给闫曜梁杀出一条生路来。
镇国公见状,高喊一声;“保护皇上——!”
顷刻间,四周乱作一团,兵器相互碰撞的声音煞是刺耳,镇国公连砍几个黑衣人,不顾一切冲到了闫曜梁身边。
闫曜梁俨然是被吓到了,站在一旁冷观着眼前的一切,他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表面冷静,但眸子里更多的,却是愤怒!
看镇国公的的眼神说不上良善,甚至有一闪而过的杀意,镇国公心惊不已,但还不是不得不稳住心神,护在闫曜梁身边。
赶来救驾的将士越来越多,黑衣人见形势不妙,毫不留恋的选择了撤退。
刺客有备而来,“砰——砰——砰——”几声震天雷炸响之后,那里还能寻到他们的身影呢?
将士们想要去追,但天色这么暗,且又不知道他们往那个方向去的,最主要的是怕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所以镇国公把人拦了下来,“穷寇莫追。”
只是镇国公不知道,当他说出这话的时候,闫曜梁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似乎把今天晚上的一切都算到了镇国公身上。
“皇上,您没事吧?”
“太医!太医!”
“......”
声音依旧嘈杂,赶走了刺客,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闫曜梁身上,纷纷朝他围了过来。
可是不管身边的人怎么问,闫曜梁都没有开口,只是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然后丢下一句:“救火!”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径直的走回了自己的营账。
皇后吓得不轻,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后也进去了。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外面的声音才缓下来,片刻之后,镇国公带着一种将士在外面请罪。
“皇上,今日之事大概只是个意外,镇国公向来忠心,断不会做出谋害皇上的事来。”皇后坐在闫曜梁身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闫曜梁的脸色。
闫曜梁怒气未消,对皇后也不甚客气,“皇后心善,但不必为了叛徒脱罪。”
闫曜梁不给皇后求情的机会,下令让镇国公带着人进来。
进来的都是军营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镇国公在最前面,他身旁,是今夜功劳最大的邹密。
“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赎罪!”
镇国公跪在地上,身后的人也纷纷跪了下去,“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赎罪!”
闫曜梁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等了好一会儿才压低声音道:“查出怎么回事了吗?”
镇国公听出了闫曜梁语气里的不耐烦,颤巍道:“回禀皇上,查清楚了,粮草营和军械营看守的侍卫疏忽,让刺客混了进去,这才走了水。”
“此刻估计是想调虎离山,转移将士们的注意力,所以才没有及时赶来救驾,还请皇上赎罪!”
镇国公说完,帐内又是一片寂静,没有人敢开口。
闫曜梁微眯着眼看过了在场的所有人,“那刺客是何人,抓到了吗?”
“微臣——”
“启禀皇上,微臣知道刺客是什么人。”不等镇国公说完,邹密上前一步说道:“微臣跟那些刺客交手时就觉得那些人似曾相识,方才微臣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些人应该是红鸾阁的杀手,末将曾被他们追杀过。”
“温照凛?”闫曜梁咬着后槽牙开口,“你确定吗?”
“末将不敢欺瞒皇上。”
邹密头低得更低,闫曜梁看不清他的眼神,视线实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便移开了,“镇国公,你说呢?”
镇国公总觉得事有蹊跷,但蹊跷在何处又说不上来,闫曜梁的态度让他心慌不已,“温照凛的确是最有嫌疑的人。”
镇国公话音刚落,只听“咚——”的一声,镇尺毫无防备的砸在了镇国公面前。
随即便是闫曜梁质问的声音,“你当朕是傻子还是当温照凛是蠢货?朕有几十万大军保护,几个刺客就能杀了朕吗?”
“明知这是有来无回的事情,他还会做吗?”
“皇上,微臣——”镇国公突然福至心灵,瞬间明白了自己心中的惴惴不安是哪来的,他想解释,想辩解,可是闫曜梁根本不给他机会。
“若非有人跟他里应外合,刺客如何能清楚的知晓朕在哪一个营账,又如何能这样轻易的就调虎离山,镇国公啊,你是这么不谨慎的人吗?”
从一开始,为了安全起见,闫曜梁在军营给自己弄了好几个营账,每个营账内都安排了一个人顶替自己,如果不是亲近的人,根本不会知道闫曜梁每晚睡在哪一个营账。
知晓的,也就皇后和镇国公这个军机大臣!
“皇上,微臣跟反贼有杀子之仇,断不可能跟仇人结盟啊!”镇国公奋力辩解,可是面对的,却是闫曜梁毫不信任的眼神。
“皇上,镇国公劳心劳力,主动跟随您出征,是绝对不可能背叛您的。”皇后焦急的替镇国公开口,她不忍看镇国公被冤枉。
闫曜梁没有说话,倒是跪在下面的人,纷纷开口为镇国公说清,“皇上,镇国公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情,请皇上明察!”
“皇上,微臣用项上人头担保,镇国公对您绝无二心!”
“请皇上明察秋毫,千万不能冤枉了老国公!。”
“......”
“......”
所有人都在求情,可是他们过于激动和感性,根本就没有留意到闫曜梁的眼神变化。
“皇上,微臣,对您的忠心天地可表,若有丝毫疑心,微臣死无葬身之地!”
“是吗?”闫曜梁阴恻恻的开口,“那镇国公给朕解释解释,你今日为何要突然整合大军,又为何突然下令整装粮草和军械,这难道不是在给刺客创造机会吗?”
闫曜梁的话一出,镇国公突然寒从脚起,脊背都在发凉,他瞪大了眼珠,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后,几次张嘴说不出话来。
然而他这样的表情,落在闫曜梁眼里,恰好就是他不忠的证据!
“朕不会冤了你,若今日只是是巧合,那这些你又怎么解释!”说着,几张被烧一半的密信被闫曜梁从桌子上拂落。
信纸虽然已经被烧毁了一半,但上面是镇国公的亲笔不假,且还是能从上面的只言词组中明白,今日之事,就是镇国公联合温照凛做的!
“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是被冤枉的!”
“微臣今日整合大军,是因为皇后娘娘说能劝动皇上加快行军速度,所以才提前让将士们准备的!”
“至于这信,对,这信,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微臣绝对不会背叛皇上的!”
“求皇上明察!”
镇国公已经年迈,分光威严了一辈子,这样狼狈还是第一次。
他看着皇后,希望皇后能为他说话。
皇后接收到了他的眼神,转头看着皇上,乞求道:“的确是如此,今日臣妾的话,的确是国公让臣妾说的。”
“国公一心为皇上着想,想来......可能也是有所悔悟吧,不然也不会让臣妾提醒皇上让您加快脚程。”
“皇后啊。”闫曜梁握着皇后的手,语气缓和了下来,“你太单纯了,他找上你,不过是给自己找个证人掩饰自己的罪行罢了。”
“他早就温照凛密谋好今夜调虎离山然后取朕性命,今日找上你说是担心行军速度,不过是为了给调虎离山做准备而立,不然那些粮草如何能光明正大的装车给刺客防火提供便宜?”
闫曜梁一番话,直接说服了在场所有人,在加上地上实打实的证据,大家看镇国公的眼神瞬间变了味。
只有镇国公,他拼命的摇头,拼命的磕头,“皇上冤枉啊!冤枉啊!”
“微臣忠心耿耿,冤枉啊——!”
“好了!镇国公。”闫曜梁耐心告罄,根本不想听镇国公喊冤,“朕留你一命至今已经是开恩了,你要自寻死路,朕也无可奈何!”
“皇上——!”
最终,今夜的闹剧以一个家族的没落作为结束,镇国公以及镇国公府的所有人,在军营的当即绞杀,在汴京的,统统落狱,秋后处斩。
而邹密,则顶替镇国公在军营的位置,重新统领三军!
掌管三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接连忙了好几日才得空找皇后复命。
“娘娘心计,末将自叹不如。”邹密站在皇后面前,倾佩的开口。
皇后半倚靠在椅子上翻看兵书,闻言轻笑一声,“镇国公始终是个绊脚石,早些除掉于咱们百益无一害。”
镇国公到死都不会知道,从出征的那一日起,她就布下了这个局。
她算准了一切,算准了闫曜梁的性子,也算准看镇国公的性子,这个局,对镇国公来说,是个必入之局。
而她这个执笔人,只需要在闫曜梁面前无关痛痒的说几句挑拨离间的话就行,让闫曜梁早早就对镇国公起疑心,等事发的时候,镇国公就将在劫难逃。
至于邹密,他扮演的角色很简单,忠心为主,誓死护主的人设很适合他。
而闫曜梁,她只希望他坚持久一点,聪明一点,不要大军还不到江州城他就被自己玩死了。
“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娘娘放心,已经办妥,现在皇上身边,已经全是咱们的人,军营里也安插进去了人,娘娘很快就可以达成目的了。”
邹密一开始本来是想自己解决镇国公获得闫曜梁的信任,但当他把自己的计划跟皇后一说,却遭到了皇后的反对。
而事实证明,皇后的计策,斩草除根,实在是妙!
“嗯。”皇后笑着回答,“皇上多疑,你切忌小心,有事我会再找你,你下去吧。”
“是,末将告退。”
另一边,温照凛回到干州不久,就知道了镇国公府被抄的消息,这消息简直大快人心,不过还是有点遗憾,没能自己亲自动手。
“王爷,汪奎山带兵回来了。”阿骨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汪奎山先前带兵支持苗疆,苗疆覆灭之后便奉命协助邓彪重整苗疆,现在苗疆大事落定,温照凛便把他召回来了。
闫曜梁亲征,他不给他多准备几个大将,怎么对得起他这么大老远从宫里出来一趟呢!
“不必来见本王了,让他直接去丰县,哪里有一支朝廷驻军,让他解决之后在丰县待命。”丰县距离江州城不远,那里的驻军是江州城的后备力量,当然,最重要的是,丰县是江州城的退路。
“是,属下这就去通知汪奎山。”阿骨说完这话并没有急着走,身影还在帐外徘徊,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
温照凛微微蹙眉,问道:“还有事?”
微风吹起帘子,阿骨借着机会瞥了一眼帐内温照凛的脸色,见他神色还可以,便开口道:“是这样,猛虎昨日在军营抓到了两个人,他们一直鬼鬼祟祟游走在小公子身边,提审之后发现是汴京谢家的人。”
“谢家......”温照凛呢喃一声,如果他没记错,皇后便是出自谢家。
想到皇后,温照凛不免想起她在汴京对闫曜梁所作的一切,这样的女人,温柔起来柔情似水,唯爱是从,幡然醒悟之后,断情绝爱,杀人于无形。
谢家的人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巧合,百分百是冲着小团子来的。
至于是不是想把人带走,那就不可知了。
不过温照凛觉得,他们也没有那么个本事,而且,听说皇后跟着闫曜梁亲征了,她应该不会这么着急才是。
“把人带来,本王亲自审。”
阿骨离开之后,他又让赖阳把小团子带来了。
小团子回来之后便一心扎在军营,每天跟着师父习武,他天赋高,警惕性好,已经不是一般小毛贼能近身的了,偶尔温照凛碰上了,也指点他两招,这倒让小团子进步神速,常常在军营里找人单挑。
因为小团子在军营乱跑的原因,赖阳带着他进来的时候,谢庭和谢铮两兄弟已经跪在温照凛面前了。
小团子大摇大摆的走到温照凛身边,一屁股分走了温照凛半张椅子,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人还奇怪,一般温照凛不会让他看见这样的场面,等他看清楚两人的长相时候惊呼一声,差点蹦到桌子上,“哈!你们竟然是小毛贼!”
小团子的声音让人都侧目,温照凛挑了挑眉,问道:“见过?”
小团子坐回温照凛身边,点头,“见过,从我回来这两人就鬼祟祟的在我身边晃悠。”
“怎么不跟我说?”温照凛蹙眉,有些不满。
结果小团子白了他一眼,说道:“谁叫你老往我身边塞那么多护卫,我以为这两人是你新派来保护我的呢,我还在想这回的护卫怎么功夫这么一般,连我都瞒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