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放心了。”
黎启寒正要伸出手接夏礼礼父母手里的购物袋。
生活助理喻守此时推着推车来了，将夏临天夫妇的东西放到推车上叠着。
黎启寒没想到还有一个陌生人。
喻守见到黎启寒也愣了一下，礼貌打了声招呼：“你好。”
“你好。”
黎启寒语气生疏的回应。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僵硬。
这个时候电梯来了，只是拉货的推车太大，占据了电梯不少空间，喻守夏叙白他们带着东西先上去。
夏礼礼和黎启寒等下一班电梯。
好死不死，电梯门一打开，电梯里的电子广告屏正是最近炙手可热的蝶泳天才姜允和某大牌牛奶的广告海报，阳光帅气。
两人都愣了一下。
黎启寒的眸色沉了几分。
进入电梯之后，电梯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夏礼礼转头看向和自己并排站着的黎启寒：“黎队，你是来找我聊刚才理货员那桩厄运事件的？”
这也太着急了，不像黎队的作风，而且一有风吹草动电话沟通不是更好么。
不过，总不可能是来帮她搬家的吧！
黎启寒愣了一下，垂眸轻轻“嗯”了声。“向泉要是联系你，你及时通知我。”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三楼，夏礼礼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黎启寒迈着长腿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
“黎队，你先坐会儿！”
夏礼礼手忙脚乱地从购物袋里掏出一罐旺仔牛奶，啪地塞进黎启寒手里，“超市耽搁太久了，我们得赶紧收拾。”
她边说边抄起抹布，三下五除二把沙发擦得锃亮，做了个夸张的“请“的手势，“招待不周哈。”
夏礼礼转身就去擦储物格了，动作风风火火。
黎启寒垂眸看着手里红彤彤的饮料罐，唇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
夏礼礼踮起脚尖，指尖却始终离储物格顶层差了几寸。
黎启寒将牛奶轻轻放在茶几上，玻璃瓶底与桌面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来吧。”
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低沉而清晰。
夏礼礼还未回头，就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靠近。
黎启寒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修长的手臂从她头顶越过，轻而易举地取走了她手中的抹布。
那一瞬间，她仿佛被他圈在怀中。夏礼礼呼吸微滞，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
黎启寒另一只手碰了碰夏礼礼毛茸茸的脑袋，语气嫌弃：“挪过去，有灰掉下来。”
夏礼礼这才回过神，往旁边退了一步，脸颊微热：“格子缝也要擦干净啊，最容易积灰。”
黎启寒轻松够到顶层，衣料瞬间绷紧在肩背上，勾勒出充满力量感的轮廓。
他小臂肌肉绷出一道凌厉的弧度，黑色运动服随着动作上移，露出一截精瘦的腰线。
夏礼礼忍不住了几眼又别开脸，小声蛐蛐了一句。“长得高了不起啊。”
“嗯，是挺了不起。”
黎启寒头也不回地应道，“您这不是使唤我使唤的挺顺手。”
夏礼礼此时在自个家，随性的像大摇大摆的狐狸：“我是你上司，你巴结我是应该的。”
黎启寒敷衍冷淡地“嗯嗯”几声。
储物柜被擦的干净的发亮，黎启寒去阳台水池洗抹布。
夏礼礼刚拿起手机给向泉的消息对话框发了条兼职招募消息，抬眸就看到这一幕.
平时战绩赫赫令人闻风丧胆的黎队正在她家干家务活，夏礼礼一瞬间觉得有些魔幻，这反差太大了。
话说，黎队做家务竟然挺熟练的，垂眸洗抹布的时候竟然让夏礼礼心头浮现出“温柔贤惠”这四个字，和平时冷面阎王根本不搭边。
“发什么呆呢？”
转眼间，黎启寒已经洗好抹布晃到她眼前，开始擦餐桌。“向泉找你了吗？”
夏礼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和向泉的对话框，为了时不时提醒向泉自己“接警员”的身份，她不惜动用自己以前的人脉——大学四年筛选出来的几个消息可靠的兼职群，找了好些适合向泉的真实兼职信息，每隔半个小时发一条过去，提醒向泉自己的存在，以及自己正努力给他找兼职的真实可信。
不过可能是因为两个半小时的会议，保安没办法看手机的缘故，对方并没有回复。
夏礼礼决定继续执行这个战术，拉近和对方的距离，增加对方对自己的相信。
“哇！礼礼，你快来看！”
主卧传来母亲常悦惊喜的声音。
夏礼礼被吸引走过去一看，喻守正在铺床单被子，几乎是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弄好了，和全自动机器人一样。
夏礼礼手动点赞：“哇靠，不愧是生活助理，这床也铺的太快了。”
夏临天也夸赞道：“对，而且卫生间小喻打扫了不到十五分钟，就和新装修的一样干净！”
夏叙白都忍不住说了句：“虽然和喻大哥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真的很可靠。”
黎启寒在客厅听着主卧传来的夸赞声，擦桌子的动作变得有些莫名烦躁。
这时夏礼礼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
向泉打电话过来了！
夏礼礼连忙飞奔出去找黎启寒。

夏礼礼扯了扯黎启寒的衣角：“你手机借我用一下呗。”
黎启寒不假思索的解锁了自己的手机递给夏礼礼。
夏礼礼原本以为黎启寒这种大忙人，微信消息应该非常多，自己的消息都被吞没了。
但她没想到一看手机黎启寒居然把和自己的聊天对话框置顶了。
夏礼礼点进两人的微信聊天框，播放了自己先前发给黎启寒的音频。
这是夏礼礼专门在公安纪录片里找到的报警热线呼叫中心的背景音。
两人来到侧边的杂物间，夏礼礼接听了向泉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向泉的声音：“喂?”
向泉那头语气感激：“小夏姑娘，你给我发的兼职消息我看到了，真的很感谢你对我很有帮助!”
夏礼礼用拉家常的语气道：“嗐，举手之劳，大家互相帮助嘛！”
“我现在已经到单位了还有二十分钟轮到我值班，向大哥，你打电话来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么？”
“要是没有的话，我等会儿有六个小时都不能够接电话了，你对兼职还有什么想法就给我发消息留言，我下班之后看到会回复的。”
夏礼礼正用黎启寒的手机播放着接警中心的背景音，给向泉一种她正在公安局的感觉。
她说完这段话说出来之后，对面的向泉陷入了沉默和犹豫之中。
夏礼礼适时制造一个让他思考的机会：“等会儿我同事找我，你等我一下。”
随后夏礼礼凑到黎启寒身边小声让他随便说几句。
黎启寒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了几句：“小夏，报警记录整理一下发给我。”
“最近上面发布了几条响应政策，现在警力充足，你们要提高接警的效率，保障人民群众的安全。”
“喂，向大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夏礼礼道。
向泉那边语气激动：“小夏姑娘，我，我想报警！”
夏礼礼闻言惊喜抬头，和黎启寒对视了一眼，黎启寒扬了扬下巴，让夏礼礼继续配合电话那头。
“啊，向大哥你要报警啊。”
夏礼礼语气表现出诧异，随后接着追问，“出什么事儿了，事情紧急吗，详细说说，我这边马上给你解决，刚好领导就在门外呢。”
“就是……”向泉压低了声音，“四天前的凌晨。”
“那天雨下的很大，打雷又闪电的。”
“我在超市冷库卸完货之后，下班走人，本来都已经走出好几百米了，突然想起来冷库似乎有个设备忘了关。”
“这些天我总感觉冷库气温格外低，我怀疑是不是自己有什么操作上的失误操，怕主管扣我钱，我又赶紧折回去检查一下。”
向泉说到这里顿了顿，“结果我发现冷库前面停了辆车，是我没见过的货车。”
“还有几个人从冷库往车上搬着什么东西。他们没有穿超市的搬运工马甲，全都穿的白色防护服，戴着口罩。”
夏礼礼察觉到对面的声音已经紧张到发抖了，连忙安抚他的情绪：“别着急，别紧张，你慢慢说。”
“你是不是要去东兴大排档，我们单位有几个便衣民警正在那边巡逻，我等会儿就让同事去东兴大排档门口等你，你不会有事的。”
夏礼礼的话如同一针强心剂，向泉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冷静了下来。
“我怀疑是小偷偷东西，到时候冷库东西少了，主管怪到我头上来，追究我的责任。”
“我看这些搬货的人多，不敢硬碰硬，先打开手机录下这些小偷偷窃的视频，准备留着备用证明我的清白，结果没想到!”
向泉说到这里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他们搬运的时候，有两个人抬着一个长方形的铁箱子，有个人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铁箱子砸到地上，居然有一具被黑色塑料和透明保鲜膜裹着的人体模特从箱子里滚了出来。”
“我就奇怪，这年头小偷怎么还偷这个，而且冷库里怎么可能放人体模特这种不需要保温的塑料制品……”
“等他们把东西搬上车之后，开着车离开，我举着伞打着手电走近一看，发现脚边有淡红色的水流过，但很快又变成了透明的雨水冲刷过我的鞋边。”
向泉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身子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
那天晚上他盯着地上蜿蜒流淌过的血水，突然想起来，这段时间冷库的气温一直偏低。
他和主管反映，主管也只是说没问题让他不要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
而心头的疑惑也已经有了解答，人体模特不需要保温，不需要放在冷库，但是人体需要……
“我顺着刚刚红色的水流过来的方向一看，突然想起来他们抬的那一具人体模特就是在这个地方掉的！”
向泉和夏礼礼描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之后，如同解脱了一般：“那天晚上拍下来的视频，我刚刚已经发到你的微信上了。”
夏礼礼赶紧点开两个人的微信聊天框，用副卡的流量下载原视频。
她一边问道：“向大哥，这件事情过后有没有人找过你。”
向泉闻言语气凝重：“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报警，又怕是个误会，或者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我报警之后，警察先没来，我反而被威胁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总感觉这几天上下班有人盯着我。”
他顿了顿，“今天中午我刚到岗理货的时候，主管突然找我，和我唠了几句家常之后，突然问我四天前的晚上什么时候离开的冷库。”
“我就报了我下班打卡离开的那个时间，没有透露我还折返回了冷库。”
“所以我今天理货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的，直到你手里零食掉到地上，引起了我的注意。”
夏礼礼听向泉说完之后，已经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向大哥，你说的事情我已经记录下来，现在就和领导反映。”
“真的感谢你，你很勇敢。”
“我等会儿发你的电话号码，我们的便衣同事的，你联系他们，他们会保护你的安全，也会派警察去你家保护你的孩子。”
向泉叹了口气：“不，是我应该谢谢你的出现，让我有了说出这一切的勇气。”
“不然要是这样拖下去，我很可能会有危险，是我太胆小怕事了。”
“夏警官，今天的夜班我还要不要去？我怕……”

第87章 误解幻觉
缺钱养家的向泉正在纠结：“但是我这个月能请的假已经请完了，我家老三生病了，请了两天假照顾她，再缺勤，这个月的工资恐怕都要扣掉大半，三千三百块呀！”
他在这家超市工作，主管总要找些理由克扣他的工资，只能每件事情都努力做到完美，不让对方有找茬的机会。
夏礼礼轻声安抚道：“向大哥，您别担心，工资肯定是会帮你拿到的，你等一会儿，我和领导商量一下，今天晚上应该怎么部署。”
夏礼礼关了麦克风，抬眸看向黎启寒：“黎队，您什么指示。”
夏礼礼刚刚已经把视频下载下来转发给了黎启寒。
“视频虽然有点模糊，但能看出来他们用的那种专业保温箱，就是医院专门用来运输移植器官的那种。”
黎启寒面色严肃：“箱子上有明显的生物安全标识，边上还带着温度显示器，这种配置普通物流根本用不着。”
“我查过了，灯火万家超市不到两百米的直径范围就有一家安康医院。”
夏礼礼倒吸一口凉气：“所以，这个超市的冷库可能是用来冷藏人体器官的？”
黎启寒摇了摇头：“恐怕还远远不止，既然今天晚上他们会对向泉出手，我们今天晚上就捉个现行吧。”
“我们这样……”
黎启寒将脑中已经成型的计划和夏礼礼商量。
夏礼礼听完之后捋了一遍思路，随后打开了麦克风
，对着电话那头的向泉道：“今晚您能不能配合我们，看看能不能在今晚捉到这伙人？”
“你放心，我们警方会保证你的安全，不会让你以身涉险的。”
向泉连连点头：“当然可以，早点把凶手抓到，我也早点安心！”
“夏警官，你们那边需要我怎么配合？”
夏礼礼沉吟一会儿：“听我说……”
通话结束，夏礼礼刚要松口气，突然——
“咻！”
一只肥硕的双马尾蟑螂振翅而起，直冲她面门飞来。
“我靠！！！”
她条件反射一个后撤步，结果脚下一绊，整个人失去平衡，猛地往后倒去——
“砰！”
后背撞上坚硬胸膛的瞬间，她下意识伸手一撑，掌心直接按在黎启寒胸口，硬生生把人怼在了杂物间的门板上。
空气凝固。
黎启寒：“……”
夏礼礼：“……”
手感挺结实的。
两人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冷香，混合着杂物间陈年纸箱的灰尘味。
三秒后，夏礼礼触电般缩回手，她举起双手说了声抱歉，随后夺门而出。
夏礼礼和黎启寒一前一后从杂物间出来，恰好撞见客厅里正在讨论晚餐的夏家父母和夏叙白喻守。
四道目光齐刷刷投来，空气瞬间凝固。
常悦手里的菜谱啪嗒掉在地上，“你们这是......“
——“刚讨论完案子呢！大案要案！”
夏礼礼急忙解释着，一个箭步窜到玄关，抓起外套就往身上套，“刚接到紧急通知，得马上回队里。”
她朝父母双手合十，“明天我订聚仙楼的外卖补偿！”
常悦还没回过神，黎启寒已经微微欠身：“打扰了。”他转身时，黑色外套后背处还沾着杂物间的灰尘。
“哎小黎！”
常悦追到门口，“都是邻居，改天来尝尝阿姨做的糖醋排骨啊！“
电梯门关闭前，众人听见黎启寒难得提高音量回了句：“一定。”
夏临天弯腰捡起菜谱，若有所思地掸了掸封面：“杂物间的灰尘还挺讲究，专往人后背上蹭。”
夏叙白闻言愣了一会儿，垂下了狐狸眼。
他对常悦道：“妈，黎队长性子冷不怎么和人打交道，刚刚可能只是客气，你别当真了。”
“他好像不喜欢吃糖醋排骨和重口味的东西。”
常悦面带遗憾：“这样啊……”
晚上十点五十分。
夏礼礼黎启寒已经带着警队人马蹲守在了冷库附近。
夏礼礼在警队所有成员都到达现场后，一一和他们对视确认没有幻觉出现之后，狠狠松了口气。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向泉穿着一身卸货的工服，在打卡机前打了卡，输入密码进入冷库。
十一点零五分，运输车开到了冷库前，倒车到了冷库大门口，向泉一袋一袋卸着运输车里的冻品。
十一点半的时候，冷库的另一名装卸工祝永丰姗姗来迟。
据向泉所说，祝永丰和主管有亲戚关系，老是迟到早退，把很多活都扔给向泉做，就是个摸鱼白领工资的混子。
夏礼礼没有在幻觉之中看到这个名叫祝永丰的装卸工。
她拿不定主意：“这个人，究竟是和事件无关的路人，还是幻觉中那两名穿白大褂的凶手之一……”
她仔细观察着祝永丰的肢体动作，试图和幻觉画面中的两名白大褂对上。
“老向，我看会儿直播，你加油搬。”
祝永丰搬了三箱货物之后，就坐在小马扎上刷手机了。
暗中观察的夏礼礼忽然瞳孔一缩。
祝永丰粗糙的拇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时，突然有个诡异的既视感击中了她——他小指抵住手机底部的动作太特别了。
正常人刷视频时小指会自然悬空，可他的小指却像钩子般紧紧扣住充电口，食指第二关节还诡异地向前凸起，在手机背面压出一道明显的凹痕。
幻觉画面里，那个解锁向泉手机的白大褂，也是这样——解锁向泉手机时，那人畸形的小指关节在屏幕上投下同样的阴影，食指凸起的骨节在反光中形成完全一致的锐角。
夏礼礼立刻将这条重要信息告诉了黎启寒。
黎启寒眼神立刻变得凝重。
幻觉画面里，向泉是下班之后接了个电话才折回冷库，之后才遇害的。
所以警方的安排是，等折回的时候，安排一个和向泉身形相近的警察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进入冷库。
因为夏礼礼的幻觉画面里没有祝永丰，大家的判断方向都是，祝永丰只是个路人。
可是现在得知凶手之一就在向泉身边，所有人心里都不淡定了！
今晚，事情会如夏礼礼幻觉中那样按部就班发生吗？

冷库附近的的灌木丛中。
冷晓荷压低身子，战术手套紧握配枪，指节发白：“现在怎么办，立刻实施逮捕？“
黎启寒半蹲着，夜视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他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声音压得极低：“没有证据，没有抓现行，对方十有八九会咬死不认。”
向泉的视频指认不了凶手。
“这次没有把他们制服，下次我们再追踪起来，向泉也会更危险。”
贩卖人体器官是一条藏得很深的非法产业链，这一次就是一锅端的好机会。
他转头看向趴在右侧的夏礼礼，月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而且你的幻觉中，看到两个白大褂杀人，然后将向泉和其他冷冻货品搬上了运输车，对吧？“
夏礼礼咬着下唇点头，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对，车上的冷冻货品我看到了……”
“不是医用保存箱，有死鱼，还有变色的冻肉，应该是超市正常的废弃处理物。“
也许是想把向泉这具尸体也当超市废弃物处理了。
也许是怕到时候警方调查向泉意外冻死的事件，牵扯出走私器官的案件，所以今天没敢在冷库放器官。
不远处，罗晓正通过望远镜监视着仓库动静。他调整耳麦，声音沙哑：“也是，而且现在告诉向泉这个情况，他稳不住了怎么办。“
一阵冷风吹过，夏礼礼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她盯着仓库透出的微弱灯光，声音发紧：“可是...向大哥会不会有危险？“
黎启寒语气淡漠，却有一种稳定人心的力量：“人命关天。放宽心，我们有备用方案。”
罗晓有些惊讶：“现在就启动PlanB？”
黎启寒点头：“以防万一。帮我呼叫指挥中心。”
黎启寒说罢，悄然起身从车辆后备箱提下来一个长方体铝合金武器箱。
夏礼礼看着长方体的箱子，微微吃惊，箱子里该不会是……
指纹解锁后，金属箱开启时发出轻微的液压声，露出分解成几部分的LR4高精度狙击步枪。
黎启寒骨节分明的手如精密仪器般组装枪管与枪身，旋转消音器的螺纹严丝合缝。
子弹压入弹匣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虽然周凛京天天和夏礼礼念叨“狙击手”，但现在夏礼礼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狙击枪，酷得要命。
夏礼礼无比惊讶，凑到冷晓荷耳边：“晓荷姐，黎队居然也是狙击手？”
冷晓荷抿嘴一笑，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嘘——黎队以前可是特警支队的王牌狙击手，带队的。”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补充道：“不光这个，黎队连直升机都能开，简直就是警界百科全书。“
“哇靠！”夏礼礼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这也太逆天了吧？难怪年纪轻轻就......”
“打住打住，”冷晓荷突然促狭地眨眨眼，“论年轻，谁能比得过咱们小夏总啊？“她故意拖长音调，“某些人可是黎队的顶头上司呢~”
夏礼礼顿时涨红了脸，“还是算了，我这是靠发横财空降的。”
“幸好有狙击枪，不然要是我漏掉了孙永丰这号人……”夏礼礼语气悻悻。
冷晓荷拍了拍她的肩膀：“像这样有普通公民配合的行动，黎队都会申请备用方案的，力求保障公民的生命安全。”
此时，黎启寒单膝跪地，修长的手指稳稳架起狙击枪，枪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他戴着耳麦，微微偏头，右眼贴近瞄准镜，呼吸平稳得近乎无声。
“狙击点已就位。”
他对着耳麦简短汇报，声音如同冰面下的暗流涌动。指挥中心传来确认：“批准设立狙击观察位，使用权限代码T-7429。”
黎启寒战术手套与枪托形成稳定三角支撑。
指节微曲的弧度如同猛禽收拢的利爪，蓄势待发。
狙击手附近通常都会配备观察员，罗晓此时充当临时观察员的角色：“风向东北，风速3级，湿度67%。”
“收到。”黎启寒的食指虚扣在扳机护圈上。
夏礼礼看向黎启寒，心中对向泉安危的担忧少了些，还是止不住的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直到凌晨一点半，孙永峰吊儿郎当地离开了冷库。
所有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黎启寒依旧待在狙击枪前，只是微微的活动了一下肩膀。
夏礼礼毕竟对他肃然起敬，黎启寒居然趴在原地观察了两个多小时。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终于到了凌晨两点向泉下班的时间。
向泉关好冷库大门，按计划走向和警方约定好的地点。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向泉咽了一下口水，接起了电话，电话是主管打来的。
“老向，你上次跟我说冷库最近气温偏低，怀疑冷库的控温设备是不是坏了，对不？”
向泉“嗯”了一声，竭力维持着平静：“咋了主管？”
主管那边用命令的语气道：“这样，你帮我去检查一下中央控制器，拍个照发给我，我现在就要。”
向泉蠕动了一下嘴唇：“好，我现在回去看看。”
向泉和自己对面的警员易津对视了一眼。
易津就是替代向泉返回冷库的那名身材相似的警察，他此时已经和向泉互换了衣服，戴上了超市搬货的蓝色鸭舌帽。
易津模仿着老二的走路姿势，返回了冷库，按照老二给他的密码打开了冷库大门，走了进去。
暗中观察的夏礼礼等人都屏住了呼吸。
凶手快要出现了！
大概过了七分钟不到，一辆超市废弃物运输车开到冷库面前，两名戴着口罩的白大褂从运输车上下来，进了冷库。
向泉在进行搬运工作的时候已经悄悄冷库已经安上了警方的摄像头。
黎启寒手中的平板闪烁着冷库监控的实时画面，冰冷的蓝光映在她紧绷的脸庞上。
画面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溜进冷库，顺手抄起挂在操作台上的锋利肉钩，金属钩尖在冷库的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行动！”
他对着耳麦低声下令。

第89章 大丰收
几乎同时，四名全副武装的特警如猎豹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冷库，他们的战术靴在结霜的地面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而在控制室方向，伪装成向泉的警员易津按照计划推门而出，正好与两名白大褂迎面相遇。
“向泉！”
其中一名白大褂狞笑着举起还在滴着冷凝水的肉钩，“谁让你多管闲事，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去死吧！”
就在钩子还没挥下去，他就被人从后边放倒了。
数道强光手电突然从四面八方照射而来，将昏暗的冷库照得如同白昼。
“警察！不许动！”伴随着一声厉喝，两名白大褂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扑倒在地。
孙永丰的脸被狠狠按在结着冰霜的地面上，他挣扎着抬起头，正对上易津锐利的目光。“不是向泉么，你是谁？”
“你们...你们怎么会...”他的声音因震惊而颤抖，目光在易津的超市工作服和周围全副武装的警员之间来回游移，“这不可能...我们明明...“
易津蹲下身，一把扯下孙永丰的口罩。
“这怎么可能！”
易津脱下超市的帽子：“要和我们聊天的话，去审讯室聊吧。”
“你们想杀向泉，是因为他发现了你们走私活体器官，要杀人灭口吧。”
“被我们抓了个现行，现在感觉如何？”
孙永丰和同伙低沉着脸，偷偷的咽了一下口水。
“你们是杀人未遂，杀人动机恶劣，可是要判十年以上，再加上协助走私器官，可是层层加码了。”
“现在主动自首，和我们坦白你们的犯罪链条，还能争取减刑……”
其他警员则是在冷库里面搜索有没有藏着的保存人体器官的医用保存箱。
但是并没有什么收获，只查到一堆要处理的超市废弃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