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进部队的时候做过一段时间的炊事兵。”
听见他认真的回答，苏南枝将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那你以后是不是打算养猪啊？”
看见他迷茫的神情，苏南枝扁嘴，“我都要变成猪了，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顾西州这才反应过来，他捏了捏苏南枝白皙的脸颊，“我要是真的养猪的，你还能这么瘦。”
说完，不给苏南枝开口的机会，又夹了一块牛肉送到了苏南枝的嘴边。
苏南枝将牛肉囫囵的吞下，一脸不忿，“我这样刚刚好，再胖一点就不好看了。”
顾西州看着她的小胳膊小腿，虽然内心里觉得苏南枝还是太瘦了，但是他现在也知道说话要顺着老婆的意思，反正总有一天能把媳妇给养的白白胖胖的。
见顾西州没说话，虽然有些意外，苏南枝想到了下午发生的事情，脸上出现了疑惑的表情。
“顾西州，你有没有觉得苗宝宝有点奇怪？”
顾西州夹菜的动作一顿，“什么奇怪的地方？”
苏南枝蹙眉想了想，虽然她觉得苗贝贝有点奇怪，但是让她具体说出哪里奇怪，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刚想要仔细想想，顾西州已经打断了她的思绪。
“南枝，你应该叫我什么？”
苏南枝一愣，“顾西州啊！”
顾西州脸上立刻露出了伤心的表情，“你叫朱长生都比叫我亲切，我们可还在一个户口本上。”
“顾……”苏南枝刚说出一个字，反应过来，只是脸上却涨红了一片，剩下的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可以叫我西州，或者老公。”顾西州坏笑，“我觉得后者比较好听。”
苏南枝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就在顾西州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的时候，苏南枝夹起一块大排骨就塞到了顾西州的嘴里。
“顾西州，我可算是知道了哑巴帅哥长什么样了。”
她都有点怀念以前那个天天板着脸不爱说话，一说话都能怼死人的顾西州了，不过现在这个会开玩笑的顾西州也很好。
顾西州虽然不知道哑巴帅哥是什么意思，但是看见苏南枝的调笑的表情也能知道这个词不是什么好词。
“你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顾西州吐出骨头，做出一副凶狠的表情。
“上了我这艘贼船，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一时之间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笑声。
见苏南枝没有追问关于苗贝贝的事情，顾西州心里松了口气，他眼底闪过一抹阴郁，忍不住回想苏南枝刚刚睡觉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时间回到下午。
苗贝贝吃了大亏，心里不爽的同时，心里也在焦虑这钱要怎么办。
几千块钱对于她来说，虽然金额不大，但是来到华国，她身上的钱可就不能用了，还需要去更换成华国币。
但是这样一来，就会惊动霍柏渊。
就在苗贝贝一筹莫展的时候，低头看见自己手上的手表，立刻就有了主意。
“汪秘书，你们这有当铺吗？”
汪秘书有点没跟上她的思维，脸上不免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算了，就算没有当铺，你给我找点门路把我的手表给我卖了。”苗贝贝已经不耐烦的摘下手上的腕表，脸上满是可惜，“这个手表是我姑妈送我的18岁生日，买来要一万多，你给我卖个一万块钱算了。”
汪秘书看着手里被塞过来的手表，眉头紧蹙。
这个牌子的手表虽然华国没有，但是他也曾经听人说过，对于手表的价格倒是并不怀疑，但是谁会花一万元买个二手手表，而且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谁会花一万元买个手表。
买的人不怕，他这个中间人都怕。
“苗小姐，如果您在经济上有困难，和郝社长解释一下的话，我相信他能理解的。”
汪秘书尽量严谨的措辞。
只是却还是“伤害”到了苗贝贝。
“你说谁经济困难，你全家穷得去讨饭，我都不会没钱。”
苗贝贝被人说穷，可忍不了，刚才从苏南枝那受到的气，立刻就朝着汪秘书发了出来。
“看不懂颜色的东西，难怪只能做一个穷秘书。”
也算是出身政治世家的汪秘书表情一僵，眼珠子一转，他将手表小心放进了口袋。
“对不起，苗小姐，我想了想还真的有认识的人对你的手表感兴趣。”
见状，苗贝贝又骂了几句，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半个小时后，她就见到了买家。
霍柏渊沉着一张脸看着低着脑袋一声不吭的苗贝贝，眼底是难以掩饰的厌恶。
不过在看见一旁的汪秘书后，他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
“汪秘书，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表妹在供销社订下的鞋子，我下午就会付清全部款项。”
汪秘书脸上维持着笑容，将口袋里的手表掏出递给他。
“霍先生，接待苗小姐是我的工作，很抱歉没有让苗小姐满意。”
想了想，他顿了顿道：“苗小姐，是不是得罪了人？”
虽然不喜欢苗贝贝，他对于霍柏渊的感观还算好，这个提醒就当是他下午坐视不理的歉意。
霍柏渊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苗贝贝是被人给下套了，才会失去理智买了这么多鞋子，只是他和苗贝贝满打满算才来省城两天，见过的人都没几个，怎么会得罪人呢……
很快他的脑海中就闪过了昨天在招待所见过的人。
“表妹，你下午在供销社遇见了什么人？”
他眼神凌厉的看向苗贝贝。
苗贝贝眼神躲闪，支支吾吾道：“就是一个不长眼的乡下人。”
见状，霍柏渊更加肯定了苗贝贝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汪秘书在一旁慢悠悠的补充道：“霍先生，那位同志姓苏，他的丈夫姓顾。”
听见“苏”，霍柏渊神情一凛。
不等他追问，就听见汪秘书的声音。
“那位苏同志，好像叫苏南枝，您认识吗？”
霍柏渊眼睛迷离米，对上汪秘书探究的目光，他摇了摇头。
汪秘书没有继续追问，和霍柏渊又聊了几句，这才在苗贝贝杀人一样的目光中离开了房间。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和苗贝贝，霍柏渊看向苗贝贝，在苗贝贝以为觉得自己都要不能呼吸之际，这才开口。
“表妹，你没忘记我母亲为什么会让我带你来华国吧？”
苗贝贝脸上有些不自然，“表哥，我刚刚没听清那个苏同志的名字，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昨天遇见的那个女同志叫苏南枝。”
“表妹，希望你记得你的亲表妹叫苏南枝，不要让我再提醒你。”
霍柏渊冷冷的看着苗贝贝，眼底丝毫没有感情。
“如果没有我妈，你们苗家早就在港城消失了。”
“我妈看在你和南枝同龄的份上给了你好脸色，你别恃宠而骄。”
苗贝贝一张脸煞白，却不敢说出反驳的话。
虽然她在苏南枝几人面前那么嚣张，但是知道她底细的人都知道，苗家完全靠着霍家，才在港城能够有一席之地。
也可以说苗家完全是攀附着霍家才没有彻底没落。
而且她的姑姑嫁给了霍家的当家人，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他们苗家人更要讨好她的姑姑和霍柏渊这个未来的继承人。
她根本就不敢得罪霍柏渊。
霍柏渊冷冷道：“出去。”
苗贝贝走到门口，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鼓起勇气停下了脚步。
“表哥，也许这个苏南枝只是刚好和表妹同名同姓……”
霍柏渊讽刺一笑，让她本来还想要狡辩的话，不敢继续说下去。
等到苗贝贝离开后，霍柏渊坐了一会，这才站起身朝着顶楼的套间走去。
走到楼梯口，正好撞见了拿着饭盒出门，打算去买晚饭的顾西州。
顾西州看见霍柏渊，表情没变，抬脚就要继续往楼下走去。
只是刚走了几步，就被霍柏渊给叫住了。
“顾同志？”
霍柏渊眼底闪过一抹警惕，他昨天在看见顾西州第一眼后就看出了顾西州应该是个军人，或者曾经是个军人。
这也是他刚刚在房间里犹豫的原因。
军人的妻子有港城的亲戚，这事情有点太敏感了。
他有双国籍，虽然对外是说外资来华投资，但是更多的是借着投资的名头来找继母留在华国的亲生女儿。
因为港城身份的敏感，他并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来处，也不想因此造成更多的麻烦。
顾西州眼底快速闪过一抹精光，面上还是保持平淡的神情。
“霍同志，有事？”
霍柏渊脸上笑呵呵的，先是对着顾西州就苗贝贝下午的行为道了歉后，这才像是意识到什么，开口询问。
“我怎么没看见苏同志？”
顾西州可不觉得霍柏渊是那种闲着会和人话家常的人，他看着霍柏渊冷冷道：“霍同志，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身份，但是离我妻子远点。”
霍柏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戏谑，“顾同志，我只是问候一下你的妻子，你反应怎么这么大，这可有点不自信哦。”
顾西州神情淡淡，像是没听出他的调侃。
“霍同志，你看上去可不像是一个会和人打招呼的人。”
霍柏渊挑眉，“从小到大，不管是谁都说我有礼貌，有绅士风度，顾同志倒是第一个说我不会和人打招呼的。”
“有一个苗贝贝那样的表妹，你说的话实在是没有信服度。”
顾西州脑中快读闪过一个念头，他再次仔细打量起了霍柏渊。
虽然霍柏渊说自己是外国人，但是却没说自己是哪国人，而且霍柏渊和苗贝贝两人的中文虽然发音还算标准，但是多少带了点口音。
像是……港城的？！

第390章 出版社
听见苗贝贝的名字，霍柏渊眨了眨眼睛，无奈地耸了耸肩，“苗贝贝怎么样和我可没关系，虽然她是我名义上的表妹，但是和我可没有血缘关系。”
顾西州心里更加的警惕了一些。
苗贝贝下午的反应，让他猜测苗贝贝应该是认识苏南枝，至少是听说过苏南枝的名字。
现在霍柏渊找上门，就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测。
只是霍柏渊说的话，又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名义上的表妹？但是没有血缘关系？
“我不关心霍先生的家事，但是作为一个华国人，我还是想要提醒一下霍先生和你没有血缘表妹，来到华国就不要把你们国家那一套带到我们这来。”
虽然霍柏渊和苗贝贝可能和苏南枝有关系，但是顾西州对待他们的态度却并没有因为这有半分的缓和。
他还记得苗贝贝是怎么针对南枝的，虽然最后苗贝贝吃了个大亏，但是也不意味着这件事就能轻轻揭过。
霍柏渊眼底闪过一抹暗光，面上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一抹张狂的笑容。
“顾同志，是用什么立场来说这句话？”
“我可是你们华国邀请来的外商，你就不怕惹我不高兴，我一气之下取消投资吗？”
“到时候这个责任你一个乡下人能担得起吗？”
他的语气咄咄逼人，脸上的表情更是嚣张，只要是一个有点骨气的人听见他的话都会生气破防。
只是作为当事人的顾西州却像是没感受到他的咄咄逼人，在他说完之后，这才慢悠悠道：“不管我是不是乡下人，我想来到客人来到主人家做客就要遵守点规则，不然主人可不会欢迎你们。”
霍柏渊眼睛一眯，看着顾西州的眼神更加认真了几分。
从顾西州的气质就能看出他不是什么普通人，此刻被他针对，却还是不急不缓，看来顾西州这个人比自己想的还要难对付。
顾西州说完不再理会他，拿着饭盒下了楼。
只是下楼后，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不管霍柏渊和苗贝贝是不是和苏南枝有关系，他都要先调查清楚这两人的背景。
不然最后受伤的只会是苏南枝。
苏南枝和顾西州起了一早来到了出版社。
把苏南枝送到出版社门口，顾西州就借口有事要办离开了。
看着顾西州离开的背影，苏南枝眉头微蹙，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立刻就发现了顾西州的异样。
顾西州有事在瞒着自己。
而顾西州的异样好像是从昨天下午在供销社的时候开始的。
脑海中立刻就浮现了苗贝贝和霍柏渊的身影。
苏南枝上辈子和全国各地的人都打过交道，对于各个地区的人口音也算是了解。
前天霍柏渊和苗贝贝说话的时候，她就听出了两人带着粤语区的发音了，再想到两人说是外资，八九不离十，两人应该是港城人。
港城，姓苗。
苏南枝浮现出一个猜测。
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激动，但是这激动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现在内地和港台之间关系紧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顾西州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所以没有给自己提醒。
她倒是不生气，如果换成她，可能也会先私下调查清楚。
几分钟的时间内，苏南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大概整理了一下，随后很快就抛在了脑后。
虽然出现了疑似亲人十分的令人激动，但是没有必要为还没发生的事情提前欢喜，还是摆在当下的事情比较重要。
苏南枝来到了出版社门口，在门卫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社长办公室。
出版社很大，分为三层。
其中社长的办公室就在三层，是单独隔开的一个小房间。
外面是出版社其余工作人员的办公区。
这还是苏南枝在70年代第一次在除了图书馆的地方看见这么多书。
几乎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成山的书籍，还有几个人凑在一起小声但是激动的讨论着什么。
看见苏南枝这个生面孔，众人或是好奇或是探究的视线不由自主得落在了她的身上。
等到苏南枝进了社长办公室后，有些好奇的人立刻就抓住了门卫开始追问起来。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谁，就知道社长昨天等了她一上午。”
留下这句模棱两可的话，门卫这才离开了办公楼。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一脸好奇，“这不会是我们的新同事吧？”
另外一个微胖的男人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想，“太眼生了，能来我们出版社工作的人，大家多少都认识吧？”
“可能是外地来的？”卷发女生犹豫道：“不过她长得可真好看。”
“好看又不能当饭吃，不会是什么关系户吧？”微胖男人忽的有些笃定道。
众人面面相觑，对于男人的话神情各异，却都没说什么反驳的话。
苏南枝不知道外面的人对她的议论，她很快就见到了出版社的李长春李社长。
李社长看上去和应校长年龄相当，气质十分符合苏南枝想象中出版社社长的样子。
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有些发白但是十分服帖整洁的衬衫，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斯文，但是一双眼睛却十分锐利。
除了李社长外，还有应校长也在。
“小苏，昨天我和老李可是等了你一个上午，你倒是好迟到不说，干脆就请假了。”
应校长喝了杯茶，语气带着调侃，“你一个年轻人身体比我们这些老头还差，这让老李怎么相信你。”
苏南枝忙不迭的道歉。
昨天顾西州给她请假，自然不可能让应校长喝和李社长白等了一上午。
不过俗话说礼多人不怪，确实是她爽约了，自然是要道歉的。
而且应校长给她解围了，她自然是要顺着杆子往上爬。
“李社长，实在是抱歉，最近一段时间忙着改教案，没注意身体，昨天让你们白等了。”
应校长看了眼李社长，再次开口，“天天改你那个教案，也不知道究竟改的怎么样？等下可别给我丢脸。”
他说完像是意识到什么，眼睛瞬间睁大，“你又在整理新的题目本了？”
苏南枝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老师，她针对高考冲刺班的教学十分的简单粗暴，就是使用题海战术。
通过做题来巩固知识，与此同时让学生的思维能够更加灵活。
所以苏南枝说自己改教案，应校长立刻就想到了她在整理题目本。
苏南枝一脸淡定，甚至还有一丝困惑，可以说是把凡尔赛发挥到了极点，“毕竟我年纪轻，经验少，只能多出点题目，希望学生能够在高考中多得分。”
说完，她勾唇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倒是您两位都是有文化，有见识的学者，可要给我多点意见。”
应校长撇嘴，一脸不信。“我看你主意多的是，还用我给你点意见。”
说着他看向李社长，“老李，你等下看看小苏的新题本，可要多给她指点指点。”

第391章 本质
看见苏南枝脸上的好奇，应校长解释道：“你别看老应现在斯斯文文的样子，他以前当老师，挥教棒的手劲可是整个学校有名。”
苏南枝看向李校长，对于李校长从前是个老师，她并不是很诧异。
只是没想到看上去十分亲和的李社长曾经是个严师。
李社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他应校长，他和应校长同学多年，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个老同学多顽固，倒是没想到有一天会为了个女同志求到自己头上，现在还在他的面前变着法的给苏南枝说好话。
只是他的落在苏南枝身上的视线却还是忍不住带着怀疑。
虽然苏南枝长的好看，他倒是不会怀疑苏南枝和老应之间存在龌龊的关系，而是苏南枝太年轻了，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能够编辑出老应带给他拿本书的年龄。
“老应，你之前可没和我说苏同志这么年轻啊？”
李社长仔细打量了眼苏南枝，还是觉得苏南枝好看的不像是个有文化的。
或者说苏南枝的气质不像是他想象中那样斯文，带着点腼腆的文化人。
应校长得意一笑，“老李，你怎么还以貌取人，小苏虽然年纪小但是她可是有真才实学的，之前你不是还说他编的书好吗？”
听见他这维护的话，李社长更加能够确定自己这个老同学是真的很满意苏南枝。
不过想到应校长之前给自己看的题目本真的是苏南枝写的，李社长倒是也能理解他的举动了。
“老应，你就别在这拐弯抹角给小苏说好话了。”李社长为人十分的亲和，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怀疑苏南枝的能力，他还是站起身给苏南枝倒了杯水后，笑呵呵道：“小苏，你身体刚好，我也不和你说废话，我们直接进入正题。”
苏南枝就喜欢这种干脆的，脸上的笑意更加真诚了几分。
“好。”
看见她脸上的笑容，李社长却是忽的收起了笑容，表情严肃道：“咱可把丑话说到前头，就算你是老应介绍的，我也不会降低要求。”
苏南枝一脸镇定，“那是当然。”
虽然她在生意场上混迹了几十年，也算是老油条。
但是如果能够凭借产品本身的质量说话，谁喜欢应酬走后门。
现在李社长说的话简直就是正中她的下怀。
不过现在才刚开始，现在下结论太早。
“之前老应把你编辑的本子给我看了，里面的内容不错。”李社长见苏南枝不卑不亢，心里满意了几分，面上却是不显，“我还给了几个在教育局的朋友看了一下，他们也说很不错。”
苏南枝脸上没有露出喜色，还是维持着淡定的神情。
见状，李校长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我听老应说你想要出版这个题目本。”
他这么说着，从抽屉里又拿出了几本的本子。
“这些是我们出版社近期打算出版的高考相关的书籍，作者都是有多年教学经验的名师。”
“但是就和我说的那样，你一个满打满算只当过不到一个月的兼职老师，才二十多岁又这么年轻，和别的四五十岁有几十年执教经验的老教师相比，有什么优势？”
“到时候出版了你的题目本，怎么说服高三考生来买你的本子呢？”
他的声音虽然慈祥，但是却十分咄咄逼人。
一旁的应校长听见这话，神情有些凝重，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这些问题在他拿着苏南枝的本子找上李社长的时候，李社长也问了他。
虽然他觉得苏南枝的题目本不比另外名师出版的书要差，但是李社长问的问题是真实客观存在的。
如果不是他认识苏南枝，并且还认真看了题目本的话，他内心可能也会偏向老教师。
他只是一个介绍人，再多说话就有些不合适了。
苏南枝丝毫不知道他的担忧，她脸上带着笑意，“李社长，我既然敢让应校长帮我找上您出版我的错题本，靠的可不是盲目的自信心。”
说着她随意翻开其中一本的本子目录，食指轻点，“虽然这些老教师有比我还长的教学经验，能够给学生打下巩固的基础，但是只知道基础就去参加高考可不够。”
李社长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继续道：“基础就是地基，只有学好基础才能更好的掌握更深奥的知识，虽然你的题目本很好，但是和别的老教师整理的题目本相比还是太难了点，我怕到时候高三会觉的你的书是在故弄玄虚。”
毕竟今年才恢复高考，还不知道高考的情况，大家都是摸石头过河。
本来掌握高中三年基础知识点的人本来就少，能够做出苏南枝题目本的学生就更是少数。
苏南枝笑了笑，“其实您刚刚说的一句话挺对的，我在教学上比不上别的老教师经验丰富。”
“但是有一点，我比老教师要强不少。”
李社长脸上出现迷茫，“什么？”
苏南枝：“我研究的不是什么高考知识点，而是国家政策的转变，还有出题人的想法。”
李社长眼睛一亮，眼中划过一抹精光，却没有说话。
苏南枝忽的站起身，朝着角落里堆放着小山一样的报纸堆走去。
她随意从桌子上抽出几份报纸。
【科学文化是建设现代化的基础】
【要经过严格考试，把最优秀的人集中在重点中学和大学】
李社长这次落在苏南枝的视线多了几份赞许。
大多数的人都以为高考是忽然间就恢复的，但是聪明人已经从报纸上和社会风向中发现了异样，并且开始提前准备了。
而苏南枝无疑是一个聪明人，不过只是这样还不够。
他做出一副困惑的神情，“苏同志，这只能证明国家提前就隐晦的提醒了高考可能会恢复，别的什么都证明不了。”
苏南枝看着他装傻的样子，也不生气，“国家透露出急需要人才的信息，但是想要培养成功一个人才可要花不少的时间和金钱。”
“而高考就是一个很好的检验站，不是吗？”
忽的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自信，“而我的题目本能够让高考生拥有高考的入门券。”
闻言，李社长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苏同志，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可比有些上了年纪的人还要聪明。”
出版社的这些书大多数都是为了完成组织上下达的任务，联系了作家或者老师来编写的，出版社的编辑虽然比大多数人有文化，但是术业有专攻，专业性的东西还是不能把控太多，所以造成了老教师编写的题目本过亿基础的问题。
要不是他曾经当过老师，其实他也看不出来什么大问题。
没想到苏南枝这个年轻人倒是看出了很多本质来。
下一秒，他画风一转。
“但是你能说服我，你怎么说服学生来买你写的书呢？”

第392章 好消息
虽然他曾经做过老师，但是他现在是出版社社长，是一个商人，一本书的好坏很大程度由销量来决定。
苏南枝垂眸思考了几秒，看着李社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李社长，你知道我除了是舟山县二中的兼职老师外，还有拖拉机厂兼职吗？”
李社长脸上露出诧异，看了眼应校长。
老应没和他说啊。
苏南枝眼睛亮闪闪的，“虽然我这么说不好，但是我能在第一个月就卖出四五台价值几千的拖拉机，一本价值几块钱的书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毕竟卖什么不是卖？写书本质上就是在销售思想。”
“而我在说服人这一方面很在行。”
李社长没想到会听到这话，语气带着笑意，“小苏，你这是资本抬头，不怕我去举报你吗？”
苏南枝笑了笑，“您要是这么说，接下去我都不好意思和你谈了。”
李社长：“你想和我谈什么？”
“当然是怎么让我的书卖出去，让出版社赚大钱。”苏南枝喝了口水，这才慢悠悠继续道：“到时候我这个出版人也能赚点小钱。”
李社长坐直身子，看向一旁看着热闹的应校长，“老应，你可没说你介绍的文化人还是个财迷啊。”
说完他转头看向苏南枝，“小苏虽然我是社长，但是这稿费都是出版社定死的。”
苏南枝在决定要出版自己的高考题目本的时候，就和人打听过这个年代的稿费。
现在的稿费是一口价，按照字数来进行定价，就算后续有加印也不会有额外的薪酬。
想到以后的高考大军，苏南枝可不想做一锤子买卖。
“小苏，和你实话说了吧，虽然我很满意你编写的高考错题本，但是你毕竟不是有经验的老教师，出版以后我们要考虑销量，所以我们出版社能给你的价格是千字3元。”
苏南枝点了点头，这个价格不算高也不算低，如果她真的打算买断了这本书，这个价格倒是也算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