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好不好。”
顾西州知道苏南枝从来不是一个胆小的人,甚至她聪明机智,只是一个梦怎么可能把她吓成这样。
除非苏南枝说的梦是真的。
想到苏南枝身上的异常,房间里忽然间多出来的水果,出版日期是在几十年后的杂志……
顾西州的手掌猛地收拢,坚定地、不容置疑地包裹住了苏南枝冰冷的手指,他的声音满是坚定,“别担心,你提醒我了,我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他的安慰并没有让苏南枝的心里安定几分。
“你确定刚刚那个带骨灰盒的人真的没问题吗?”
苏南枝一脸纠结,现在的她看谁都像是可疑的人。
“或者你觉得我们附近的人有没有谁看上去像是会做坏事的?”
顾西州看着她这副草木皆兵的样子,有些失笑,不过她还是顺着苏南枝的话道:“有了你的提醒,我会更注意的,就从那个带骨灰的人开始。”
果然听见他这话,苏南枝脸上显得更加镇定了几分。
“我也觉得那个带骨灰盒可疑,一个骨灰盒被小孩摸了就摸了,还打人,太离谱了。”
见苏南枝一副言辞澡澡的样子,顾西州有些想笑,不过还是跟着点了点头。
“没错,等下你和我一起路过208包间的时候也看上一眼。”
苏南枝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也不说废话,从两个车厢连接处,经过他们所在的201包间朝着208包间的方向而去。
也许是老天都在保佑两人,两人路过208的时候,虽然只是几秒,但是也让两人看清了里面的场景。
208的房间门敞开着,那个带着骨灰盒的男人也在。
装着骨灰盒的黑色牛皮包被放在桌子上,倒是男人则躺在床上闭目眼神。
苏南枝看见男人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虽然在听大爷说的时候,她就有猜测这个男人是不是就是在火车站候车室见过的那个一脸紧张抱着黑色牛皮包的人。
不过坐火车的人很多,她没想到真的会这么巧。
只是在看见他放在桌子上的黑色牛皮包后,苏南枝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顾西州和苏南枝两人脚步都没停下,几步就经过了208包间。
直到另外一个车厢的连接处,两人这才停下。
“有问题……”
“那个包……”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脸色都有些难看。
顾西州示意苏南枝先开口。
苏南枝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看见的那个黑色牛皮包后,这才肯定的道:“之前我在火车站见过的那个包没有这么新!”
看见顾西州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她立刻解释了在候车的时候看见过男人的事情。
“我确定昨天看见的黑色牛皮包上有一道划痕,但是刚刚桌子上的牛皮包是崭新的。”
顾西州神情一凛,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不过他还是镇定道:“你确定吗?”
毕竟只是匆匆一眼,苏南枝很有可能会看错。
苏南枝再次点头,每天喝灵泉水让她皮肤身体都变好的同时,视力也变好了。
她肯定自己没有记错,刚刚也没看错。
见苏南枝点头,顾西州也说出了自己的判断,“男人的神态太轻松了,如果说他早上因为小孩子碰了一下他的牛皮包就动手打人,现在怎么会这么大咧咧的把包给放在桌子上呢?”
说到这,他微微一顿。
“而且那个牛皮包里装的东西变了。”
顾西州可还记得自己中午的时候匆匆看了一眼,那个牛皮包里应该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因为里面装着的盒子很大,牛皮包被崩得很紧。
刚才桌子上的牛皮包虽然也绷的很紧,但是里面装的东西不一样了。
“那原来装着的东西去哪了?那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苏南枝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顾西州也不知道,他安抚了苏南枝几句,让苏南枝先回包间。
他要去联系火车上的乘警。
直觉告诉他牛皮包里的装着的东西很危险。
苏南枝路过208包间,连头都没抬,生怕会引起男人的怀疑。
不过她这一路上脑子飞速的旋转,在想着黑包里装着什么,反正肯定不是骨灰盒。
脑海中各种猜测闪过,最后一个恐怖的念头停在了她的脑海中。
炸弹!?
苏南枝使劲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是炸弹。
只是心里这么想着,炸弹的影子却一直在徘徊着。
苏南枝压下不安,转身进了201包间。
对床的大爷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和上铺的年轻男人斗嘴,看见她回来,还和她打了声招呼,这才继续道:“当初我娘死的时候,我给我娘办的丧事在我们胡同都是数一数二的,不像现在主打艰苦朴素,有的地方连人死了都还要落的个死无全尸。”
1997年,华国有些地方推行火葬制度,强制人火葬,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根本不能接受火葬。
苏南枝眼底上过一道光亮,十分自然的接话道:“大爷,还是你们上了年纪的人有见识,我就见过村里老人去世后用的棺材,倒是没见过城里人能用的骨灰盒。”
被这吹捧,大爷更加来了兴致,“骨灰盒就是一破木头盒子也没什么好看的。”
苏南枝好奇道:“大爷,你怎么知道?你看见隔壁的人用的骨灰盒了吗?”
大爷皱眉摆手,“那用看隔壁人那个骨灰盒,我不少老伙计死了就用木头盒装的啊。”
苏南枝一脸遗憾的点了点头,“我还以为能看见骨灰盒是啥样呢。”
大爷嘴角一抽,“小同志,你这好奇心还挺重的,骨灰盒有啥好看的。”
“而且哪个好人家会把自己妈的骨灰盒给人看啊。”
苏南枝装出一脸尴尬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刚刚听您说的,还以为你见过呢。”
上铺的年轻男同志也开口了,“对啊,大爷你说的天花乱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见过呢,原来全是在吹牛呢。”
被人怀疑,大爷立刻不乐意了。
“我……我虽然没见过,但是刚刚看热闹的人都听那男同志说了包里装着是他妈的骨灰盒。”
“而且这东西这么晦气,有什么好看的。”
大爷被气得一脸涨红,嘴上继续道:“你个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不知道尊老爱幼,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一个骨灰盒有什么好稀罕的,我年轻时候见过的好东西比你见过的星星还多。”
苏南枝:还是一个不服输的老大爷。
听见两人又吵起来了,得到了自己想要信息的苏南枝也没劝架,只是坐在自己的床铺上焦急的等着顾西州回来。
黑色牛皮包里装着的究竟是什么!
等待的时间格外的难熬,等到顾西州回来,苏南枝只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确定顾西州浑身上下没有问题,她松了口气,刚想询问事情进展得怎么样?
在看见包间里一脸好奇的众人,立刻将要脱口的话改成了别的。
“你这是溜达到哪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顾西州也十分机灵的回答,“我随便走走,躺了一个早上浑身难受。”
苏南枝顺势站起身,“我也累了,刚好到晚饭时间了,我们去餐厅吃晚饭吧。”
顾西州十分听话的点了点头,还没进包间就跟着她走了出去。
大爷看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没想到一个大小华哦字还是个妻管严。”
现在虽然已经下午了,但是才四点,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早。
两人来到了餐车厢,车厢里没什么人,两人买了两份米饭就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
“怎么样?”
还没坐下,苏南枝就迫不及待询问了。
顾西州神情有些沉重,对上她焦急的眼神,还是从脸上挤出了一抹安抚的笑容。
“现在不确定男人那个调换了的包里放着什么,而且男人有同伙,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苏南枝虽然心里早就有预料了,但是真的听见这话,心里还是悬了一下。
毕竟关于男人带着的东西是个危险物品全都是她和顾西州的猜测,不过好在铁路工作人员没有一口否认他们的猜想。
“但是我们没有时间了。”
苏南枝有些焦急。
火车几乎隔上个把小时就会有停靠站,要是两人带着的真的是炸药,在下车之前把炸药留在火车上,对于火车上的乘客就是灭顶之灾。
这是最坏的可能。
虽然苏南枝没有说出来,但是顾西州显然也和她有相同的顾虑。
“再过五个小时,就会经过鲁省的省会,铁路工作人员说到时候会有很多人上车。”
两人相视一眼,神情都分外凝重。
如果他们是坏人,一定会选择在人最多的时候干坏事。
只能希望这一切都是他们想太多。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在不惊动男人和他同伙的情况下,找到被调包的黑色牛皮包。
只是,要怎么做呢?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将安静的餐车厢的寂静打破了。
“你这个浑小子,又手脚不干净,你口袋里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说话的男人话音未落,就对着他一旁的小男孩脑袋重重的打了一巴掌。
男孩眨着顾溜溜乱转的眼睛,捂着自己的脑袋,小声道:“钱是我捡的。”
男人本来就生气,听到这话,脸上更添了几分怒意。
“我怎么没捡到,你是不是又去偷了。”
男孩一张脸涨得通红,“我说捡的就是捡的,这钱又没有写别人的名字。”
他的话换来了男人又是一巴掌。
苏南枝眼底闪过一抹亮光。
两人收回视线,相视一笑。
苏南枝率先开口,“我丢东西了,一个贵重的东西,我要去报警。”
顾西州眼底露出一抹笑意,点了点头。
“那东西可是我顾家的传家宝,必须找到。”
两人顾不上没吃过一口的盒饭,起身大步离开了餐车。
半小时后。
卧铺车厢里,苏南枝顾西州和几个穿着制服的公安出现在过道里。
苏南枝双手抱胸,一脸嚣张跋扈。
“我那个镯子是我对象奶奶给我的传家宝,现在被人偷了,必须给我找回来。”
一旁的顾西州脸色铁青对着她指了指,“我是不是和你说了,让你别在外面炫耀,要是镯子找不回来了,我们就离婚。”
“我哪里知道卧铺车厢还有人偷东西,你还怪到我身上了。”
“你拿出来的,我不怪你怪谁。”
跟在两人身后的几个公安嘴角抽了抽。
要不是确定了顾西州的身份,他们真的怀疑他们成为了两夫妻play的一环。
演的可真像。
领头的公安适时打断两人的争吵声,“别吵了,我们公安肯定会给你们找到镯子的。”
听到这话,苏南枝和顾西州两人立刻转头看向他。
“一个包间一个包间的找,必须把我家的传家镯子给找到!”
领头公安点了点头,随后就招呼自己的同事开始一节一节车厢的搜查起来。
不少乘客都对他们的行为表示不满,有的甚至拒绝让公安搜查自己的行李。
这个时候苏南枝就在一旁“无理取闹”“阴阳怪气”,这些乘客也会因为恼羞成怒让公安给自己搜查行李。
不过也因此苏南枝成功收获了乘客们的厌恶。
“我都没见过这个同志,而且我们这的包间离她十万八千里远,她丢东西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没错,这简直就是诬陷,我要和你们领导投诉。”
有的不愿意的人因为苏南枝的“激将法”而同意搜查,但是也有些脾气犟的根本就不愿意搜查,甚至还要投诉的。
遇上这样的人,几人也不强迫,心里却把这些人都划入了怀疑的范围。
匆匆道歉之后,就进入下一个包间进行搜查。
虽然卧铺包间很多,但是要找的黑色牛皮包体积很大,倒是大大降低了搜查的难度。
很快几人就来到了据说带着骨灰盒的男人所在的包间。
包间不大,苏南枝没有走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等着,她的视线时不时扫过那个男人。
在听到公安同志的来意后,包间里的众人的表情各异,有厌恶,有诧异的。
其中男人的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担忧,要不是苏南枝眼尖,还注意不到。
只是虽然大家都不悦,但是都没有反抗,十分配合公安同志进行搜查。
包括那个男人。
苏南枝眉头微微皱起。
包间就那么大,公安同志很快就搜查完了乘客带来的行李,并没有找到可疑的东西。
众人的视线很快就落在了放在桌子上的黑色牛皮包。
公安同志上前就要打开黑色牛皮包,男人没说话,包间里其他人倒是开口劝阻起来。
“同志,别打开。”
“对啊,太晦气了。”
“就是一个骨灰盒,没什么好看的。”
虽然收了男人的钱和他妈的骨灰盒同处一室,但是并不意味着大家想要亲眼看看这种晦气的东西,至少没亲眼看见,他们还能骗自己男人包里都是些生活用品。
男人在一旁也是一脸焦急,“同志,这里面装着我妈的骨灰,就没什么必要拆开看了吧?”
公安同志还没说话,一旁的顾西州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抢过黑色牛皮包,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黑色牛皮包的拉链给打开。
一个画着山水画的四方陶瓷罐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这人干嘛!”
男人反应过来,上前就要抢过顾西州手里拿着的骨灰盒。
“你们太欺负人了,我妈都死了,难道我还能把你们那劳什子的镯子放进我妈的骨灰盒里吗?”
顾西州手指在瓶口快速的一抹,顺势装作被男人给抢走了骨灰盒。
虽然想要打开骨灰盒一探究竟,但是他也害怕惹起众怒。
无视周围人愤怒的视线和指指点点,顾西州一脸歉意道:“大哥,我以为包里有骨灰盒是假的,谁知道你真的带着骨灰盒上火车了。”
“你也真是不怕。”
说完他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被围观的乘客给挤到一边的苏南枝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悄悄对着他比了个大拇指。
拉仇恨,你是专业的。
男人也是演技高手,眼睛被气得通红,“这是我妈,我怕什么,要不是没办法,我怎么会把我妈装在小罐子里给带回家……”
说着他一个大男人立刻嚎啕大哭起来。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见男人哭着眼泪鼻涕横流,本来因为骨灰盒而心有芥蒂的众人看向顾西州的表情更加不善了。
第427章 面粉
顾西州一脸不服气,“你说这是你妈的骨灰就真的是你妈的骨灰,我还说这里面装着你家的面粉呢。”
男人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心虚,抱着骨灰盒的手更紧了几分。
“放你妈的屁,这是我妈的骨灰盒。”
一直盯着男人的顾西州和公安等人,看见他的反应,确定了心里的猜想。
看来这里面真的装的不是骨灰。
刚刚没说话的公安适时出来说话,拉过顾西州就出了包间。
“同志,你别和他计较,他这是东西丢了着急。”
“你这带着骨灰盒坐车会不会不方便,要不我们给你安排到列车员的包厢去?”
男人身子一僵,立刻摆手,“不用,别让我看见他就行。”
顾西州出了包间,对着苏南枝使了个眼色,倒是没说什么。
几人将接下去的包间全都给搜查了一遍,却都没发现有任何的异常。
来到了公安们在火车上的值班室,众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顾西州表情凝重,“那个男人骨灰盒里装着的不是骨灰,是面粉。”
刚刚他抹了一把骨灰坛的坛口,就发现坛口有粉末残留。
虽然骨灰是粉末状,但是肯定没有那么细腻,而且凑到鼻子处闻还能闻到一股子面粉味。
领头的公安点了点头,虽然他是一个乘警,平时处理最多的就是关于乘客们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但是他还保持着警察的敏锐。
刚才男人的表现确实存在异常。
“现在搜查了包间,没有找到男人的同伙,那么只有可能这个同伙已经下车或者在硬座车厢。”
前者他们还能松一口气,但是要是后者……
想到挤得人满为患的硬座车厢,众人心中都被压上了一座大山。
卧铺只有四节车厢,硬座车厢有十节,在卧铺能用的办法,不适合硬座车厢用。
也许还没排查到同伙,这个同伙就已经跑了。
“既然已经确定男人有问题,我们现在只能守株待兔。”
顾西州沉声道:“盯紧那个男人,也许他会和同伙再次接头。”
没人问要是没有接头的话怎么办。
领头的公安点了点头,“我已经让没有露过面的同志盯着那个男人了。”
“我会让其他的同事注意一下硬座车厢有没有异常的。”
众人又商讨了好一会儿,苏南枝和顾西州这才离开了公安值班室。
见苏南枝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顾西州虽然心里也有些不安,还是出声安慰。
“南枝,肯定没事的,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我们肯定能够解决这件事的。”
苏南枝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对于他的安慰却并不放在心里。
“西州,我们也帮着公安同志去看看硬座车厢有没有异常吧。”
和把未来交给别人相比,她更加相信自己。
顾西州看着她一脸的慎重,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又去了公安值班室。
公安本来还在担心人手不够的事情,听见顾西州和苏南枝要帮忙求之不得。
卧铺车厢和硬座车厢中间是餐车车厢,卧铺的乘客能够自由出入餐车厢,倒是硬座车厢的乘客去餐车会被严查。
而且硬座车厢和餐车车厢之间还有一道隔离门,饭点以外的时间都是关着的。
除此之外,隔离门边还有乘务员守着。
硬座车厢的乘客想要通过这道门进入卧铺车厢十分的困难。
在经过沟通后,乘务员打开了隔离门,顾西州和苏南枝这才来到了硬座车厢。
因为不是节假日,硬座车厢人虽然多,但是还没到春节时那种连站都没地方站的程度。
不过车厢里充斥着一股异味,闻久了十分难受。
此刻的苏南枝也顾不上别的。
两人找乘务员借了两套衣服,手上拿着扫把和簸箕,装作打扫卫生。
她和顾西州用扫把清理座位下的垃圾,确定座位底下没有藏着可疑物品的同时,视线时不时落在上面的行李架上,排除黑色牛皮包被放在上面的可能。
不过现在这个年代,供销社卖的东西大多数都差不多,一节车厢的行李架上能看见四五个一样的黑色牛皮包。
这无疑增加了两人搜查的难度。
不过黑色牛皮包里装着的东西是四四方方的,倒是也能排除不少。
“同志,早上不是刚打扫过卫生吗?怎么晚上又要打扫卫生了?”
有个大妈将装满地瓜的麻袋往自己的座位下一塞,一脸好奇的询问道。
戴着口罩的苏南枝眉眼弯弯,十分淡定,“大娘,不是领导说要检查吗?不然我们也想休息。”
大妈一脸理解的点了点头,“那是要听领导的话,不然要挨批评。”
周围的乘客也听见了苏南枝和大妈的对话,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有的不等苏南枝和顾西州打扫到自己的座位,已经十分主动的将自己放在座位底下的行李给拉了出来,以方便让苏南枝打扫。
角落里一个高个女人眼底闪过一抹阴郁,视线在苏南枝和顾西州两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苏南枝的身上。
站在苏南枝身侧的顾西州一边扫着地,眼神锐利的扫过车厢里的众人,最后他将视线落在了一直低着头的高个女人身上。
很快苏南枝和顾西州两人就清扫到了高个女人所在的座位。
坐在高个女人身旁的是个老大娘。
“小同志,我把我的东西都给拖出来了,方便你打扫。”
苏南枝点了点头,弯下腰把扫把往人座位下探,除了一些瓜子壳碎屑外,一个黑色的牛皮包出现在她的眼前。
苏南枝握着扫把的手心冒出细汗,她强装镇定道:“这包是谁的啊?好好一个包怎么丢在地上。”
一旁的顾西州已经眼疾手快一把提起牛皮包,身子不动声色的挡在了苏南枝的面前。
他的视线直直落在了高个女人身上。
高个女人抬头,一脸不好意思就要去接顾西州手里的包。
“同志,这是我的,行李架放不了,我就放地上了。谢谢你啊。”
苏南枝看向高个女人,高个女人长相十分平凡,穿着朴素,此刻一双眼睛满是害怕的看向顾西州,就像是任何一个乡下女人一样。
顾西州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说完他十分干脆的将手里的黑色皮包递给了高个女人。
高个女人接过包,十分自然的拍了拍黑色皮包,随后就又丢回了座位底下。
苏南枝看了眼她的黑色牛皮包,包上有一道熟悉的刮痕,这是她在火车候车室看见骨灰男手上提着的黑色牛皮包。
和顾西州不动声色的对视一样,两人十分自然的继续打扫了下去。
直到来到下一节车厢连接处,见周围没人,苏南枝再也控制不住对着顾西州道:“就是那个包。”
“那个女人就是骨灰男的同伙,我们通知公安同志把她抓起来。”
顾西州脸上却没有什么喜意,“那个包里没有装东西。”
苏南枝还没完全绽放的笑容瞬间僵住,刚才光激动,倒是没有注意到那个包看上去根本没有装什么东西。
“她把东西给转移了。”
顾西州略微沉思,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飞快的闪过包里的东西可能藏匿的位置。
连接台?卫生间?行李架?餐车?……
只是火车太长了,可以藏匿的地方很多,他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什么思绪。
苏南枝心里一沉,她心里更加确定包里可能装着的是个很危险的东西。
顾西州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说不定事情还没有这么糟糕。”
只是他的下一句话,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下一个站点,你就下车。”
苏南枝猛地抬头,“那你呢?”
顾西州沉默。
苏南枝表情认真,“要下车就一起下车,我不会一个人下车的。”
顾西州点了点头,“行,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下车,到时候到了下一站,我们一起下车。”
本来继续说服顾西州的苏南枝一脸错愕,顾西州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
只是不等她反应过来,顾西州再次开口。
“你接着打扫接下去的车厢,我去找公安同志通知他们这件事。”
说完他又有些不放心,“要不你还是和我一起去找公安同志吧。”
虽然高个女人像是没有察觉的样子,但是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发现异常。
留下苏南枝一个人反而不安全。
“不,我要是和你一起走会打草惊蛇的。”在顾西州反对之前,苏南枝继续道:“而且车厢里这么多人,我相信她不会乱来的。”
“而且我多的是保命的手段,别担心,你快点去找公安同志吧。”
见苏南枝一脸肯定,顾西州这才不放心的转身离开。
等到顾西州离开,苏南枝继续打扫接下去的车厢。
只是因为心里挂着事,打扫的时候总是有点心神不宁。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高个女人没有这么简单。
而她的这个直觉在她折返回女人所在的车厢后得到了验证。
她甚至还没走到车厢,只是来到了车厢连接处,就看见了背对着她,对着车厢门低着脑袋的女人。
“同志,你在干嘛呢?”
苏南枝的声音不高,但在火车轮轨规律的哐当声中,清晰地穿透了连接处不算大的空间。
高个女人的背影猛地一僵,她没有立刻回头,手上快速的不知道将什么东西塞进了口袋里,这才转头。
在看见只有苏南枝一个人的时候,她脸上警惕的表情骤然轻松了下来,看着苏南枝眼神不复刚刚的怯懦,取而代之的是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冷冷地刮过苏南枝的脸。
“哦,是你啊。”高个女人声音刻意放得平缓,带着一丝沙哑,“座位上闷,我来透透气。”
苏南枝的心跳在胸腔里擂鼓,她的视线飞快地扫过女人刚才面对的车厢门,原本应该关着的车厢门,此刻露出一条不小的缝隙。
女人要跳车逃跑。
这个念头瞬间在苏南枝的眼前出现。
不能让高个女人逃了。
和骨灰男相比,高个女人明显是他的老大,而且黑色牛皮包里的东西估计也只有高个女人才知道。
“透口气是好,”她稳住心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闲聊,脚步却极其自然地向前挪动了一小步,拉近了距离,“不过这车门开着可危险,风大,不小心站不稳就糟了。安全第一。”
她话音未落,高个女人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挥动起一把锋利的小刀向着苏南枝的面门刺去。
“给我死。”
好在苏南枝早就有所反应,整个人快速的往身旁一闪,险险避开了这一击。
下一秒,高个女人再次挥着小刀朝着她刺来。
苏南枝挥着手里的扫把对着高个女人打去,只是还没碰到高个女人,就被她给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