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叔能够延缓舅舅蛊毒的发作吗?”顾以安还是不放弃这个念头。九阳子看着她这般倔强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能点头应下来帮这个忙,但是究竟能延缓到什么地步,他就没多少把握了。
“能啊,但是你舅舅活着跟死了没什么多大的区别,需要北海雪林里正统九尾的一碗血,然后再浸泡在寒冰池中的寒潭里七天,再将你舅舅封印在寒冰棺中浸在寒冰池中。用寒冰来延缓他身体内会发生的变化,抑制蛊毒在他身体里发作。”九阳子面上并未轻松过,这些条件都十分苛刻,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做到的。
光是一碗纯正九尾灵狐的血都已经是很难得到了,寒冰池跟寒冰棺都是五方君王之物,寒冰池本就是能够疗伤的圣物之一。九阳子压根就还不知道君洛离是五方君王的事情。他摇头叹气这个法子是行不通的。
“是不是只要冰封了大舅舅就不会那么快速死亡。”
“可以这么理解吧,但是师叔劝你打消这个念头。毕竟九尾灵狐难寻,北海雪林纯正的九尾早就因为战役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五方君王哪能是那么好说话的,就连九重山也欠着他的情还没还呢。”九阳子一提到五方君王就觉得头大,那也是一个难搞的大人物。
战神之一,据说脾气很是暴躁,动不动就杀人,而且相貌丑陋,又喜欢奴役手底下人,民不聊生哀怨遍地。九阳子一想到那些传闻鸡皮疙瘩就起来。顾以安要是去往五方,那岂不是羊入虎口被吞得渣渣都不剩下。九阳子面上那古怪的神情怎么让君洛离有种想打他的冲动。
“我觉得五方君王应该没那么的小气,是不是啊离。”顾以安主动抱着君洛离撒娇着,这让顾之安有了危机感。啊顾她想干嘛。“啊离你快回答我啊。”
“嗯。”一个高冷的单音节让顾以安很是满意的笑了笑,啊离这算是答应她的要求了,答应借出她想要的寒冰棺跟寒冰池了。
“那师叔我们什么时候去五方?我想快些封印舅舅。”
“等你先弄到九尾的血再说不迟。”九阳子的嘴角免不得扯了扯。
第193章 真得就那么无趣吗?
对于顾以安而言九阳子所口述的条件她都能符合,九尾灵狐纯正的血脉不就是在说笑若吗,啊离都愿意把寒冰棺借她一用,那九阳子口中的难题都将迎刃而解。她又何来不开心呢。顾以安弯着嘴角露出浅浅笑意,如盛开在野间的小花朵。
九阳子被她催促的也没多想,只觉得她是在臆想。没有结果的事情真得很艰难才能办到。光是第一个苛刻条件九尾灵狐的血都很难弄到,寒冰棺倒是可以让九重山出面与五方君王说清事由,不出意外五方君王会行个方便通融他们。
笑若伸出粉色舌头舔了舔自己嘴边的汤汁,九阳子说的那个血她可以献给主人啊,毕竟平日里大舅舅对她也算是爱屋及乌。笑若傻兮兮的望着君玉笑,君玉也没有出声去阻止她的想法,既然都开口了,且笑若也愿意,那这血捐给张逸又何妨,至少顾以安能承一个笑若的情,很划算的买卖。君玉轻柔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龙岚绝听见这事后双手抱臂挑眉惊愕看着君洛离,君洛离神色无异常。龙岚绝就有点想不通了,啊离怎就这么痛快答应借出去了,毕竟这个供他疗伤所能用及到啊,要是给张逸用,岂不是很多人都能知道他在五方的身份了,这恐怕是不够妥当吧。龙岚绝无声用唇语问着君洛离。君洛离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多事去追问这事情。
“啊离。”他轻声启口叫着,多了抹未知名的情绪在内。“你真的决定了不后悔。”龙岚绝难免还是会有些担忧君洛离身份被戳破后,他又该用哪种身份去面对被九重山寄予厚望的君家大公子。
“嗯。”还是高冷的单音节,他又有什么好惧怕的。一个身份罢了,九重山难道还要追究他不成。君家大公子本就是他遗失在空间中的那缺失的灵魂碎片之一,回到原身不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若是要算上计较追究的话,九重山所欠他的情怎么都还不清。
君家大公子的那具肉身随着魂片回归到魂魄里也没多大的用处了,君洛离早已将那肉身烧成灰撒在东陆的尘土中。这是那魂片最后的一个要求。他按照那碎片最后的落叶归根。现在回到东陆那肉身最后消失也要有个了结。要回到先前生养他的地方去了。现在君洛离就是用真身行走在东陆里,所以身上才会弥漫着那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啊离你是不是把狼王也带回来。”顾以安突然问到狼王的事情,君洛离微微点了点头。“正好可以让狼王替我们守金陵,别让任何生人入这府。”届时还可以多设置一层屏障,让顾府隐在闹市中,却也难寻其踪迹。
到时候她要是突然去了五方,府里头也好有个照应在,也不至于他放不下心。
楚若言大摇大摆走进玲珑楼时,入眼便能看到一个上身裸露着下半身被扒得只剩下一条裤衩的赤月被吊着。赤月脸上还挂着嚣张的笑意,好像不是他被吊在玲珑楼里一样,事不关己的神情让楚若言觉得他是不是很享受现在的处境,赤月的脚底下还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个铜板就能看一次,赤月毫无尊严的被玲珑楼给戏弄了,楚若言看到时翻了翻白眼给他看,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好端端的去调戏玲珑楼的头牌,没被剁成花肥就已经很不错了。
“赤月,上面的空气如何。”楚若言难免讥笑着他。
“很好。”赤月咽了咽口唾沫,很开心的说着,真看不出来他此刻有多窘迫。“那你就在上面好好呆着,多呼吸新鲜的空气。免得玷污你离楼楼主的威名。”楚若言这时是完全鄙夷的状态,赤月也只能苦中作乐。在这里他至少能看到心心念着的红衣。
从里面出来一个正在嗑瓜子的美人,那美人婀娜多姿向着赤月方向走来,既然说不通红衣,那就自己行事算了,反正以她跟红衣的铁关系,红衣也不会怪罪自己的。橙衣暗暗想着抬眼间不经意瞥见一个长相相当俊美却又眼生的公子进来了,还站在那个离楼楼主下面,脸上显露出来的嘲笑让橙衣起了好奇之心。橙衣将自己手中的瓜子放到边上的盘中。慢悠悠踱步至楚若言身旁,楚若言看到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心生不悦脸上的神情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问到胭脂水粉香就觉得刺鼻,没一秒便已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橙衣用手帕遮住自己的脸,难道自己长得不够沉鱼落雁吗?这位公子怎么就不垂涎自己的美色呢,还偏偏将注意力停滞在那个离楼楼主身上。橙衣靠过来时他顺势一把将其推开,力度过于重了些橙衣被推倒在地上,橙衣咬着下唇一脸委屈望着楚若言。
“公子这是何意,是奴家不合公子心意吗?”潸然泪下的橙衣楚楚动人着,让人看了不免心生怜惜。“也不至于公子要推奴家一把。”橙衣娇嗔着,抬头还向着他暗送秋波。薄衣轻贴着她洁白无瑕的身躯,脖颈都是雪白如玉双眸带着勾人心弦的神采,她双手撑在地上就那样坐着,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楚若言看到她勾人的模样顿时是青筋暴起,玲珑楼这是几个意思,派这等下作之人来玷污他的眼睛吗?楚若言立刻来了脾气。
“滚。”薄唇轻启一怒,让橙衣觉得他的气场比赤月还要难以对付,跟以往来此潇洒的猪头不在一个档次上。
“公子别这样动怒。是奴家说错话了,还望公子能给奴家一个机会,让奴家好生伺候公子。”橙衣手拉拉他的裤脚,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作呕,楚若言毫不客气提脚就是一踹,将毫无防备的橙衣给踹得远远的,橙衣一下子便吐血了。
“公子既然来了金陵,便会知道这玲珑楼就是花柳之地,烟花之地就是供公子们消遣逍遥的。公子现在这样做是不是在砸玲珑楼的招牌,要是公子觉得奴家不合心意,那奴家就让其他姐妹来伺候公子可否。”橙衣还是不死心,看他一身的打扮是贵气逼人,这是头大肥羊可不能让他给跑了。
“不必。”楚若言拒绝橙衣的建议。“烟花之地我还真是不喜欢。”他的语气态度够明确了,但橙衣摸索不出他的意图在哪里。
“既然公子要拘谨着自己,那为何还要前来玲珑楼。这不是跟之前的话起了冲突吗?这就是表里不一的行为了。”橙衣妩媚半捂着嘴巴吃吃笑着,楚若言被她怼了面色很难看,若不是因为赤月的缘故,这种地方他还真的是一步也不想踏进来。“既然公子说不出来那可否随着奴家上楼说个痛快。”橙衣企图想拉上他的手上楼,却被他轻易躲开了。橙衣憋住自己心里的火气,脸上装得是风轻云淡笑着面对拒绝自己多次不识相的他。
“我们开门见山说,我想从你这玲珑楼中带走一个人。出一个价格。”楚若言也懒得再与橙衣纠缠下去,直奔自己目的所在。
“不知楼中哪个姐妹三生有幸能被公子所带走。”橙衣笑得娇媚,还不断朝着他作死抛媚眼。
“他,出个价。”楚若言直接指着被吊着没有任何形象可言的赤月说,这里的女人他真的很是讨厌,特别是眼前这个聒噪喋喋不休的女人更是令人心生厌恶。
“公子可别消遣奴家了,他是断断不能卖的。”橙衣一脸我怕怕的害羞样子。“他是离楼楼主,就算是借奴家十个胆子也不敢发卖他。”
“那你吊着我是何意。”慵懒的口吻响起,赤月想伸伸懒腰都没法子。
“奴家不过只是个伺候公子哥的,自然是摸不透楼主的意思。”橙衣表示这个锅她不背。
“哦,是吗?那让你楼主出来跟我谈谈。”楚若言接下她的话,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了。
“那公子稍等会,奴家现在就进去禀告楼主。”橙衣翩然离去,赤月无奈叹了口气。
橙衣快步向里面走去,跟红衣说清楚外面的情况如何,红衣听完以后就准备会会这个口吻之大眼生的公子。红衣出来时赤月双眼发亮。
“楼主这会不在金陵内,楼中的事务暂且由奴家代为打理的。”红衣向着楚若言行了个礼,态度很好回答楚若言的问题。
“确定你能办这件事?”楚若言一脸不相信,是不是这女人也是来糊弄他的。
“是,只要不太过分的要求,奴家都能替公子办到。”红衣的权利本来就大,她现在虚构了一个不存在的楼主。为得就是要试探楚若言的行为举止。
“他怎么卖?出个价。”楚若言的语气像极了挑衅,语气一点也不太好。“别告诉我你不能做主。”
“玲珑楼所遵行的宗旨就是让客人玩得开心销魂逍遥。既然公子想要他,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个价格就不太好说了。”红衣一脸为难的看着势必要出价的楚若言。
“先开价再谈。”楚若言直接甩了她这句话。
“公子果然是爽快之人。那一百万两黄金可行。”红衣也没要多,但是也没要少。
“怎么这么多。玲珑楼这是要抢钱不成。”还没回答的楚若言被当事人抢先一步惊叫回答了。“趁火打劫可不像是你们的行径,凡事可以商量,但是这价钱要公道。”赤月的咆哮引来红衣的不满,敢调戏她就该明白自己要付出的代价。
“离楼楼主的命难道就不值这区区一百万两黄金吗?价格也是要看是对待谁得,对待你这种伪君子,自然是要狠狠宰上一顿。”红衣直接说老实话,赤月语塞将目光飘向楚若言。
一百万两黄金可是要他的命,剥他的血啊。他辛辛苦苦攒得那么点血汗钱还不够楼中开销用的呢。现在红衣狮子大开口要这么多钱,他自然是不给的。他使劲摇晃着头让楚若言别答应她的要求,自己被吊在这里挺好的。
“瞧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不过就是一百万两黄金。有什么大不了的。”楚若言毒舌说着。“只要我付清这一百万两黄金,是不是玲珑楼与离楼就能言和,事情就能因此一笔勾销。”
“话当然是可以这么说,只是愿不愿意的事情了。愿意付清的话人现在就可以带走。若是不愿意那就砍了当花肥了,反正楼主也不在,他的性命拿捏在手也是无趣。”红衣轻描淡写着赤月的性命,赤月听得怎么就那么的心酸。自己这是把命交给啊言了吗?
“真得无趣吗?”赤月嘲笑着自己的一厢情愿,原来他在红衣眼中不过就是无趣。
“难道是有意思吗?”红衣拉长语调轻笑看着满脸失落的赤月。
第194章 凤芫的守护
是挺无趣的,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找罪受。盲目的自以为是红衣能明白他心中的感受,可惜的是红衣理解不了他的失落。
红衣冷眼看着他周遭发生的气场变化,还没来得及惊呼什么,赤月便当众从上空直接扯掉绳子落下地。楚若言无奈耸肩摇头一笑,将外衫抛到他面上,他伸手就是这么一抓,直接套在自己赤裸的上身。
“一百万两黄金今晚就能送到玲珑楼。”他说话的口吻变了很多,没有以往的慵懒,而是红衣从未见过的冷冽。“所以来日方长,有离楼的一席之地定然不会有玲珑楼的存在。”他邪魅弯着嘴角笑,眼中有道不清说不明的情愫在。
他走后带走最后一抹他身上的味道。打那次以后,红衣便在金陵中再无听过有关他的任何消息。离楼主持大局的也换了一个眼生的白衣公子。
“你这是在闭门思过吗?”楚若言带着笑若来离楼的院子里晒太阳。
这都多久时间了,春去冬又来。赤月全然一副颓废样关闭着自己的心。笑若作为一个离楼后门的常客,完全没有发现玲珑楼就建立在离楼的对面。笑若怀中抱着些紫衣刚刚为她打包新出炉的小点心。掐算日子,主人也算是该从五方回来了,笑若大大咧咧躺在摇椅上,嘴不断张着咬着小点心。好想主人啊。主人都走了差不多将近一年的时间了。笑若突然坐起身,托着下巴看着远处正在处理公事的楚若言。
“啊哥,主人怎么还不来信。”笑若朝着他直叫嚷,说好每一个月起码要有三封书信捎回来的,报平安的。怎么这个月都没有收到书信,笑若都怀疑顾以安是不是出事情了。
“应该是快要回来的缘故,所以没来得及给操心的你写书信。”楚若言敷衍过去,心里想得却是另一件事情。如今火凤凰也诚心认顾以安为主了,那是不是就会跟笑若争宠呢。
就像是他跟紫域那家伙呢,他现在想想就觉得头大。紫域那家伙少不得在背后说他坏话,在主人面前刻意去贬低他的形象。楚若言心里也很烦躁着。
君洛离从背后抱着顾以安的腰间,两人站在原形的紫域帝龙头上。顾以安看着自己穿过云踩着风闻着君洛离身上泛着的清香,底下的风景又是一闪而过,如今她也算是学成归来,是时候可以踏上征途了。首先要解决东陆的事情,再去解决神族,然后再回到天河宫。君洛离没有怀疑她的身份。九阳子早就被君洛离用完丢去东陆了。临走前九阳子还骂骂咧咧的,自己怎么会摊上这种黑心师侄。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被利用完就给踹了还有没有点人性。
“那你说师叔回去会怎么说。”顾以安有些好奇九阳子回到东陆以后会说的话。九阳子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会不会一字不落报告给他的师兄。顾以安难免会担忧君洛离日后在九重山里的处境。
“我抹去他在五方的记忆了。”腹黑的君洛离早一步做好了准备,提早给九阳子灌上等佳酿,趁着他醉后入睡直接抹去他在五方的记忆,顺手篡改了他在五方所经历的记忆。直接编了君洛离想要让他看到的记忆。
“你这样师叔会不会气得想揍你。”顾以安咧嘴哈哈大笑。师叔也算是够倒霉的,被啊离这样捉弄。丧失了原有的记忆。那五方的记忆都是假的。顾以安现在想想就觉得这酸爽滋味何其呛口。
“不会,他都忘了。”君洛离轻描淡写的说着,他就是反感九阳子的记忆中有他跟顾以安在五方相处的片段。
其实也挺反感九阳子跟他一起来五方的,张逸顺利被封印在五方寒冰池中,凤芫哭哭啼啼的在五方殿外求着他,让他允许她在五方住下守着封印中的张逸。这种成人之美的好事,君洛离自然是拒绝的,可惜就是拧不过倔强的顾以安,只能算是同意凤芫的乞求。在殿中找了一处偏僻宫殿给她居住下来。张逸被封印后她的心还是没有彻底死完,因为她坚信张逸会活下来的,会在往后的岁月里不经意间就能苏醒过来。
君洛离也不是多事之人,就差遣君管家稍微照顾一下凤芫,凤芫得到君洛离格外的照顾感恩流涕。只要不赶她离开五方,她什么都愿意做。以至于后面她做了些粗使事情,却被君管家拦下了,君管家看她也是个可怜之人,行了个方便。让她进入君上的藏书阁翻阅群书,这也算是君上暗地里的意思。数十万本的书籍要彻底看完也要好多年,这算是能够消磨她心中的悲怆。可以让时间变得飞快的法子。
“那凤芫留在五方是睹物思人吗?”顾以安一想起凤芫的坚守,心里不禁为她感到惋惜跟心疼。
大把年华就这样浪费守着一个生死未卜的人。还自愿放弃凤城之主的位置,这是需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办到。是有多深的羁绊才能让她无比坚定自己的信念,执念有多深,她便有多爱张逸。她把张逸看的比命更加重要,任何大事都抵不过张逸一句安好,任何人都抵不过张逸在她心中的那个稳居位置。
“是。”这不算是偏执,至少在君洛离眼中这算是一场漫长的等候。至少凤芫会等到结果,她并不后悔此生的所有时间都搭在张逸身上。
“值得吗?”顾以安对爱的理解还不够透彻,还不够爱得如她这般疯狂。她的爱还只是中层。凤芫对张逸的爱已经达到深入骨髓,任何的东西都剔除不去她的执著。
她当时陪着张逸一起浸泡在寒潭里七天,陪着张逸做一个漫长还未苏醒过来的梦。梦中张逸在呼唤她的名字,梦中是欢快的。可那七天过后,张逸被抬进寒冰棺时,顾以安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泪水,她双眼都是空洞没有任何的温度,直到寒冰棺落入寒冰池中,寒冰棺彻底沉入寒冰池底时她才昏厥倒地,昏昏沉沉睡上两日。这两日睡梦中的她还不断在流着血泪,是那种绝望到悲戚。她含糊哀嚎着,守着她的顾以安都于心不忍。这做得到底是何种孽缘。
“我会等到张逸醒来的那天。”她收起哭声换上惨淡的笑容,那种笑容深深刺痛顾以安的心。“谁都可以放弃张逸,但是我不能放弃张逸。因为张逸欠我的都还没还清,我要是放弃了,那他欠下的债又由谁来还清。”
凤芫像是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双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自顾自得走出去。走在走廊上伸手去接那淅淅沥沥的雨水。她咬死也不会放弃张逸的。“我也会等到舅舅醒来的那天。舅舅他那么要强,自然是不会让自己染上一个污点的。”
顾以安想象着她所见到意气风发的张逸模样,舅舅总是喜欢挠她咯吱窝里的痒痒。坏心眼还抓蚯蚓来吓唬她,这都不影响她对舅舅的欢喜。
“是啊,你舅舅是多么一个厉害的人。”随意闯入凤芫的心,在她心里扎根再也飘不出去了。即便是无意所为,可还是在她心里埋下爱情的种子。慢慢萌芽成为一棵只载有对张逸的爱。
多年以后顾以安回想起来与凤芫的对话时,才发现自己对于爱情是懵懂不知。可她不后悔自己在青涩那段时期遇见毕生所爱着的那位君王。
“值得。”君洛离声音已经飘向远方,在远方还有楚若言他们的存在。
顾以安出走的这段时间里,叶文珲跟老楚王终日里斗嘴消磨时间。还有时候不小心提及到顾以安,气氛便会一下子掉了好几格,诡异的不似以往。老楚王像个斗败的大公鸡垂头丧气坐在那里发呆,盯着桌沿边愣愣出神,叶文珲则负责收拾残局。他们所下的棋局老楚王无一尽是落败,还被叶文珲杀得是惨不忍睹。叶文珲看着棋局都会想老楚王是不是跟个傻子一样,只看前面不看后面,被追兵阻击的都断了自己后路。双面夹击战况惨烈。
“唉。小殿下都走了那么久时间,也不知道我交代给她的课业完成的是何种进展,是不是在外面心都散掉了。”老楚王幽幽叹息着,他就怕顾以安把心玩散掉了。
可顾以安去五方是有事情,并不是寻常的吃喝玩乐。她一直拘谨着自己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遇见不会的课业就找君洛离解决,要么就是找九阳子一同探讨个中深奥。君洛离总会嫌弃她蠢,一亲芳泽之后才愿意拿正眼瞧着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教他所认为很简单的课业。顾以安不免翻翻白眼给他看,关于课业上的问题答案太过于繁琐,自己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也是正常至极,干嘛老是嫌弃她智商不够高。那是他不知道自己在神族的光辉历史,自己的成绩可是在神族的学堂里排行第一,就连弥熙都要被她踩在脚底下。他还嫌弃自己,真真是双眼被表面现象迷了眼,一点也不明白她的苦衷。
“又错了。”君洛离也是无奈了,顾以安咬着笔认真冥想着,分明自己想的就是正确思路,为何解出来的答案却又是不相符。“你说你是蠢还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君洛离带着讽刺的意思,顾以安不满哼哼道。
“题是你出来的,你自然是知道答案。”又不是她自己出的题目,君洛离冷冷扫了她一眼。
“三岁孩童都会解的,你竟然不会。你倒是告诉我,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还是说你根本没有用心去做题目。”
“我很认真的,是你自己太过于偏激了。明明我算出来答案就是这样,你偏偏说我是错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刁难我。”顾以安气呼呼头转到另一边,脸皱得跟个有褶子的小包子一样。
“该夸你聪明还是懵懂。”君洛离冷笑了一声,顾以安都觉得自己是被他给严重鄙视了,他的弦外之音自己都能听得出来啊,干嘛要拐着弯骂她蠢。
“哼,你就直接说白吧,反正我没你聪明就是了。”
“你有自知之明挺好的。”君洛离接下她随意敷衍的话,这让顾以安真的无法再跟他搭话了,真是一点也不讨喜。“很快便能抵达东陆了。”
九阳子劳累得直喘气,没良心的君洛离直接将他丢在东陆的一处密林里,还不带着他直接去金陵。九阳子躲避那些毒物时不小心摔在地上,正逢下雨天他在密林中摔倒打滚。把自己搞的很是邋遢,身上也没带些银两,只能徒步从密林中离开前往金陵。谁让他的修习只局限在炼丹药,至于那种飞行啊然后召唤兽宠的能力师兄都将他封掉了。
第195章 诸多关系
现在所在的状况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局面。九阳子只觉得自己这一遭五方简直是晦气到底。说到底还是那个没良心的师侄干的好事,明明就可以一路回来,非要提早将他抛在这无人密林中。唉,看来日后自己要学会不那么得富有同情心了,不随意再搭把手救人了。九阳子现在的心态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晃晃悠悠邋里邋遢的向着金陵方向奔赴起。
顾风夫妇也有飞鸽传书来金陵,顾之安看着桌上摊着的书信,幽幽叹气望着窗外的风景,又是一年的冬天了。去年冬天的过年真是心酸,顾以安因为张逸的情况紧急没法子留在金陵过年,立刻打算起前往五方的念头。留下笑若跟自己,跟着君洛离,九阳子,凤芫以及君玉一同前往五方为张逸冰封。走得时日算起来都快要将近一年了,也没有见她要回来的意思,难不成真的就被君洛离那个混蛋给拐走了?顾之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现在心里所冒出来的这个可怕念头,他用力甩甩头,驱逐自己心中的那抹阴霾。
顾以安支吾了好几声后再也没有打算要去搭理这个脑子有根筋搭错了的君洛离。他干嘛老是挑自己的错,一点也不正经。
顾以安顺利回到金陵后,呼吸着金陵里熟悉的空气。还是在金陵舒服,不像是在五方一点自由都没有,只能呆在殿里不能单独外出,可把她给无聊坏了。好不容易回到金陵了,她要放飞自己的本性,开始在金陵的大街小巷里买买买,吃吃吃。身后紧紧跟随着的君洛离负责给钱。看着跳脱着的顾以安他心里也是郁闷,难道五方的食物不符合她胃口吗?在五方吃得极少,只有平时四分之一的份量。
君洛离不知道顾以安那是因为尴尬了,因为在五方殿中君玉的爹总是笑眯眯盯着她吃饭,盯得她是头皮发麻浑身不舒服。还用那种满意的眼神打量着她。这让她更加没有想要吃饭的欲望了。她在五方可憋屈坏了,像是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供人观赏用。
顾以安一蹦一跳来到金陵城中的正中央繁华位置,看到有玲珑楼三个大字的招牌立着,本着好奇心向玲珑楼里踱步走去。君洛离这才刚付清糖葫芦的钱,顾以安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君洛离四处寻找时,发现自己就站在离楼的大门口。心里产生了一种先放顾以安出去玩的念头,然后踏步走进离楼中。两个人就这样失散在金陵城中最繁华的路段去了前后两个方向。
顾以安眨巴着好奇的眼睛看着玲珑楼中的摆设,她曾听宋叔提及到金陵城中也有玲珑山庄的暗桩,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名为玲珑楼的地方。从楼上下来的红衣心思沉重着,橙衣说她最近怎么那么的无精打采,就连送上门来的大肥羊她都拒绝宰杀,回绝了那客人的要求。而且最近生意惨淡了很多,红衣都经常一个人靠在窗口出神发呆,一点也不像是之前那个一心想要赚钱发财的守财奴。红衣今天心情不好,准备关门不做生意时,玲珑楼里迎来有史以来第一个乱入的小姑娘。红衣的精神稍稍打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