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惹叶爷爷生气,只是叶爷爷没有了。”顾以安越说声音越小,帝傲天都没能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纵然叶相爷拿戒尺打你手心也是为了你好,你也别不知趣一直做些顽劣不堪的事情来…”帝傲天以为是顾以安又干了什么大错来,还是耐着性子引导着她往正路上走。“你向叶相爷道个歉,真诚表态认个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想必叶相爷大人有大量也能原谅。”帝傲天并没有端着尊贵身份处理这事。反而是劝以安低头认错。顾以安两眼泪汪汪,帝傲天并没有完全听明白顾以安的意思是什么。
“爹爹,女儿没有做错事。”顾以安连忙解释着,生怕帝傲天会误会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几年前帝都来信说叶爷爷因为旧疾复发没了。今日有人来府中称自己是叶爷爷,说当年诈死离开帝都从而蛰伏在金陵等我归来。”顾以安并非以平静的心态说这件事,反而是激动不已。
“那叶相爷可还有再多说些什么。”帝傲天沉着声音像是在给顾以安分析真假。
“说是已经服用能够改变容貌跟声音的药丸,怕的是那歹人会心生怀疑。”
“叶相爷那人做任何事来都周详,很人审视为大局着想。当年我的确有留下这个药来。你可以与他通通气试探一番。若是真的叶爷爷这几年也怕是难熬。”帝傲天说这话时忍不住替叶文珲感到心疼与难过。叶相爷生活本该是含饴弄孙,为了云家为了那位,牺牲了自己还改名换姓来至金陵,这种气度也是凡人所难以拥有。帝傲天有一半几率认为顾以安口中的那人是叶文珲。太多事情还需要认真梳理,互相连接起来方知真伪。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顾以安不想拿逝者来堵,这是对叶文珲的不尊重。“万一是假的么?”
“真假心中自然明白。假的也只能说明你身边安插着别人的人,你也该适当清理门户。留一个危险在身边随时随地都能爆炸。”
“那我写信是不是要问他叶家现在所有消息。”“以安,有些事你要学着怎么去解决。干净利落不拖沓才是作为日后衡量你的标准。你也要好自为之,爹爹不可能说任何事都可以替你解决的。”帝傲天也还是会给顾以安造成小小的困扰来,也不会将所有麻烦一并解决。
“爹爹,我知道的。以安要学的地方还有好多,还请爹爹多加指教。以安课业也不会随意撂下的。”
“说到就要做到。”帝傲天生怕顾以安会三分钟热度,宽慰着心神。“爹爹只能在暗中陪伴着你,以安你还很弱小不够足以与那些人为抗,蛰伏暗中是最好的修身养性,韬光养晦是为了日后的光明。你身边现在会有很多人,记得要好好学习那些。”帝傲天自然是不会告诉她自己真实身份,也不会告诉她远方路途有多泥泞不堪,有多艰难。
孤寂是王者路途上必经,难题荆棘不断去磨练身心,想成为一代帝王就该修身养性莫被那些云雾遮了眼,听信那不实的谎言就是种愚笨。
“以安知道。”顾以安面色很不好的叹了口气,她的皇叔还等着自己的归来。
“终有一天以安会明白今日的磨难为得是来日光明。”帝傲天言中之意所指向颇为广泛,顾以安还以为爹爹说得是日后自己荣归故里要面对的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不曾想过他现在所指得的那件事正是君洛离一直悬在心上所担忧的大事,君洛离同样也是不愿意让她见到更加惨绝人寰的杀戮,那种厮杀他一个人经历就够了。
君洛离登上阁楼手平和放在扶栏之上,忧心忡忡眺望着远方的风景。风还是不断在吹雪还是不断在下,身临其境的是他不是别人。假设那个梦成真那一切就该有多可怕,帝傲天这数万年来你究竟安排了什么局,为何我越来越看不透你私下做得那些事情。
赤月已偷偷潜入顾府差点与正在守卫的花影交上手。花影看到一条黑色影子来眯上双眼等待时机出手阻杀那影子,手刚触碰到那黑影来,却碰到冰冷的面具。赤月也意图出手干架,发现是老熟人急忙退了几步,显现出真面目在花影面前。
花影看着那黑影往后退了几步,自己找准位置挥剑上去还未入身,剑穗似乎感应到什么波动大幅度扬动着。花影及时抽回剑身剑穗这才安静下来。赤月弯着好看的嘴角看着花影。
“好久不见。”赤月调皮做了一句口型,花影无奈将剑放回自己识海中去。
“怎么是你。”花影没好气的看着坏笑着的赤月,他当年不是被君洛离处罚发配到哪处杳无人烟的大陆去了吗?
传闻是说他不合五方君王心意坏了规矩才被贬至远方。如今怎会突然出现在这东陆,莫不是君洛离将他给撤回来?花影有一肚子疑问需要赤月来为他解答。
“不欢迎老朋友啊。”赤月故作伤心神情来打趣花影。“跟着冥主大人都忘了我这个小喽罗了,水涨船高的都忘了有这份交情在。”
“胡说八道什么。”花影白了他一眼愤愤不平着“当年是你选择跟随五方,我选择追随冥主。倘若是我不惦念交情怕是你早死在我剑下。”
“好弟弟,哥哥我错了。”赤月嬉皮笑脸着向花影撒娇着,一点也不正经说话。“哥哥不该这样乱说话,罚哥哥来日请你吃酒。”赤月大气拍拍胸脯,花影懒得应下他的话。“弟弟这是准备在这里呆多久。”赤月好奇的问,打从赤月摸进来时便察觉到屋顶上有人坐在那边把守着一切,这顾府整个外围都是被设置了结界。还有好几处法阵守着。赤月破法阵时没能仔细明白看清人的容貌,只是随意一瞥看有没有攻击性。
“赤月你是为了什么事情才来这边。”花影只觉得赤月此次行为目的不纯,以他性子也不会随意来这顾府上叨唠。
“自然是看望醉酒的冥主,冥主不胜酒力在我那离楼醉上几分。我自然是关心冥主是不是安全到府上。”赤月话语叙述清楚还带着浓重关切之情望着花影。
“真是这样吗?”作为赤月以前小伙伴的花影一脸不相信,盯贼般明亮眼神盯着他看。“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像是这种人。”
“花影可别说笑。纵使赤月有天大胆子也不会违抗君主大人。都是听从君主命令做事。”赤月话里清楚表达着自己不会违背君洛离的命令与指示。花影虽是不相信也没法子去阻止赤月的脚步。
赤月乐呵呵一步步逼近身来,像是已开封的尖刀明晃晃的闪着他眼。无形中施于压力给花影,花影退至无路可退的地步,脸色愁容看着赤月离自己靠得越来越近。赤月不明所以困惑望着他,是自己这不打招呼的举动让他为难了吗?他是冥主守卫理当寸步不离的守着冥主。距离花影就一步之遥时赤月突然停下脚步,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跳下去入府。
花影为难看着风着消失的赤月,他好像是在明面上做了让赤月知难而退得事情了。花影困惑的挠挠头他没弄懂赤月为何突然会离去。赤月也没弄懂花影为何要防备着自己,正因为两人立场不同分道扬镳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赤月轻笑着像极了是在失落。他还是失态了没能把握住一个度来。
第129章 斗剑
赤月现身时君洛离早有察觉,眼皮懒得抬起来去注意他。赤月发现他心情很不好,也只能默默在旁边陪着,不敢乱说话。天知道他主子生气周遭都会受到烈狱席卷。
啊七心疼着叶文珲的固执,原本可以让另一方人马出面,叶爷爷也不会遭受到这番痛苦。啊七为叶文珲用温水轻幅度清洗好伤口,在伤口之处晒上随身携带的金疮药。
“叶爷爷,你确定她就是小殿下?”啊七到现在还质疑着叶文珲的说法,这个瞎子怎么可能是那位口中的希望?“莫不是叶爷爷看走眼了,将这女娃娃错当是殿下?”
“殿下她一时接受不得。我还活着的事情冲击着殿下。论谁都不能第一时间就信了一个改变容貌声音的生人。”叶文珲还在为顾以安找着理由,他坚信顾以安只是一时迷惘并非是打心底里就认定他的话是谎言。“你也别再多说些什么了,你别忘了她还只是个孩子。”
归根究底叶文珲跟啊七都忘了顾以安现在年纪的心智不会成熟强大到哪里去?忘了顾以安现在还只是一个孩子。让她一时间就能接受,这完全就是强人所难。叶文珲现在想来也觉得自己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理当是因循序渐进,而不是强迫着殿下现在就能接受自己还未逝世的真相。叶文珲觉得自己千不该万不该脑子发热就不管一切冲去殿下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重新一局来过之际君洛离执棋时笑得优雅,张逸笑得也是发自内心。整个棋局胜负难分,君洛离和张逸各被对方吃掉一半,能回旋的余地基本上就没有了,剩下的活路却无法挽留整个局势。一旁凤芫观棋很安静的守在张逸身旁,为张逸剥甘甜的橘子来。君洛离随意走了一步又轮到张逸落子了,君洛离拿棋的手指轻点着棋盘就看张逸如何落子走出困境。张逸也没多想守卫住自己余下不多的棋子,君洛离嘴角溢出柔和笑容来,看来舅舅还是留有一手,没有完全被自己逼上绝杀之路。看来舅舅还是能够招架住自己发起的攻击。
“舅舅可否能认真与啊离对弈,舅舅这样留有一手防着啊离,是在对啊离的不信任?”君洛离很直白朝着面色无常的张逸说出心中所想,张逸无奈一笑而过。
“是啊离没有尽全力。”张逸还是能看透君洛离并未全力以赴对弈这棋局,他都不认真博弈,自己为何又要先手送上门去。“倘若啊离能如自己所言这般,舅舅又何须要留有一手。”张逸挑动好看的眉头望着看似认真却又时刻在分心的他,他还是在为以安的事情烦恼。“是真是假天知地知,即便你是她身后的羽翼被折断之后,她还是要依靠自己去翱翔天际。这么点分辨能力就愁到她了,日后要面临那些大事可就站不住脚跟了。”
张逸这是不断在嘲弄着自己,同样也是在提醒着君洛离别什么事情都顺着她,别什么事情都替她出面做好。她也是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来。君洛离轻瞥了张逸一眼已无心下棋,落子之处正好是他设下的圈套,君洛离的分心给张逸创造了机会。张逸绝地反击着将君洛离杀得片甲不留。君洛离无语看着自己的棋子,舅舅这是故意在挑拨他的情绪,令他失了手错失机会将赢的局面拱手相让。
“你已经输了。”张逸乐呵笑着,果不其然以安就是他的死穴。“啊离你若不分心怕也是个难缠的对手。”张逸极少夸奖人。
顾以安从睡梦中醒来,摸索着起身。正巧紫衣进来添银丝碳,看到这个小祖宗在边缘折腾着,差点要从上面摔下来,顾不上银丝碳急忙跑过去扶着顾以安的身子。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又是做噩梦了?”顾以安睡眠质量真的很不好,基本上都是睡睡醒醒,很难睡上一夜。有时在门外守夜的紫衣都有听见她细小的叹息声。还有那做了噩梦以后的尖叫声。
“没有。”顾以安摇摇头。“我想去见见那人。”
“宋叔安排的院子?”紫衣反应过来,顾以安认真点着头。“都这么迟了,打搅客人入梦真的很不好。还是明日一早牵着你去。”紫衣亲昵摸摸顾以安冒着冷汗的额头,拿出带着香味的手帕擦去她的冷汗。紫衣许诺着顾以安,顾以安想都没想应下来了。她都不知外头现在是什么日子了。
她现在只能分辨出黑夜来,自打失明后一切都是黑暗没有任何光明来。就算外头是大白天她也看不到,牵着她出去晒太阳的要么是君洛离要么就是紫衣了。
“外头是黑夜了。”顾以安失落着。“啊离呢?”
“可能是去沐浴了。”紫衣也不知君洛离现在去向,为了安慰紧张着的顾以安只能说了一个谎。“主子无需担忧。”
“你还是叫我以安吧。”顾以安还是听不惯别人管她叫主子。“你喊我主子我真的还是不能接受得了。”顾以安说出自己心中的疙瘩,紫衣并未觉得她哪里说得是对的。
以前在帝都里听惯那些人喊她殿下,在顾家那些下人都是喊她小姐。现在她依旧是不习惯紫衣喊自己是主子。顾以安纠正过笑若好几次,可笑若就死性不改偏偏赖着喊她是主人,说是这称呼比较亲密。顾以安最后真的是拿笑若束手无策,也就只能随着她去了。
“主子。”紫衣还是叫了一声,顾以安都快抓狂了。“你是玲珑山庄的主人,紫衣称你为主子也没错啊。”玲珑阁也有自己的规矩来,并不是随着性子来行事。
“你还是叫我以安吧。叫我主子我真的听不惯。”顾以安耐着性子回答紫衣的话,紫衣却始终坚守着自己那一套尊卑之分。“你要还是叫我主子,我真的会生气的。”顾以安觉得她是说不通的,故意板起一张严肃脸来。
之前就给她说过,没想到还没多久便又改回之前的称呼了,紫衣见顾以安这副恼羞成怒的模样真是令自己哭笑不得。无奈的弹顾以安的脑门。
“小小人儿还这般多花样。”紫衣没好气的为她穿衣服,紫衣看了一眼窗外,这个时辰是该吃夜宵了。
顾以安很不正经的向紫衣吐舌头,很调皮的抓着她腰间系着带着淡淡花香的香包来。这个款式好像她之前没有摸到过,顾以安又认真摸索着上面的纹路。紫衣没有注意到她在碰自己的香包。
“紫衣,这个香包你哪来的?”顾以安心中有着疑惑,为何先前她没失明时都没见过她系这种奇怪的香包。
“小孩子家家别太好奇,这个是我家乡的风俗。”紫衣对这个香包的来历并未说得特别明白,只是将这个香包一笔带过没告诉她真正的含义是什么。
“哦。”顾以安听出她是在敷衍自己,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很失望的应了一声,噘着嘴继续把玩那香包。直至紫衣为她穿好衣裳。
人小鬼大,紫衣见自己糊弄过去便也就多留了个心眼。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为妙,这个香包的含义紫衣也不愿意多想多提及。
蓝衣在月色笼罩下的屋顶上奋力舞剑着,像是在发泄自己遮掩多日的情绪来,身体内各个细胞都是在叫嚣着他的软弱无能。蓝衣的剑光越来越闪越来越快,沉寂在自己复杂情绪中的花影像是心中也有个难以磨灭的阴影。站在他的对面无声出剑与他手中的剑相对战起来。
蓝衣看到有两道剑锋朝着自己这边涌来,下意识迅速接住自己的那剑柄,剑柄在自己手中一立,迎着另外一股剑光施展开锋芒开。两柄不同力道的剑在两个不同意念与控制之下互相纠缠着对方,两把剑身缠上彼此的剑身,在空中打滑着闪耀着不同光芒来。
正在制药的九阳子识到两股不同情绪的剑气,满手拿着药材就疾步跑到院子里,四处张望着那剑气的来源,不小心的抬头一看原来是有两个无聊之人闲来无事在屋顶上斗剑。九阳子瞥了那两人一眼又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张逸的院子与顾以安院子相隔太多,并未听见那双剑斗法的声音来。君洛离有察觉到空气中的波动也没有刻意去拆穿。
“是什么声音。”被紫衣牵着的顾以安听见了很明显的声音,像是在这附近传进耳里的。
“是蓝衣跟花影在玩剑。”紫衣扯了扯嘴角阐述着自己看到的,没想到严谨的花影竟也会陪着蓝衣斗剑,这真是令人捉摸不透两人之间的关系。
“斗剑?”顾以安拉住紫衣,不让紫衣牵着自己再往前面走。静下心来支起耳朵听斗剑的动静。
这也是个玩心重的主,蓝衣与花影在屋顶上斗剑气氛完全渲染着整个院子,带起了阵激动人心的气氛。顾以安觉得很有意思便不愿意挪步去厨房吃夜宵。紫衣不住抚额头,这两货还真能找事情干。
“紫衣你说会是谁赢。”顾以安忍不住坏笑着,还不忘在这件事上火上浇油着。“我觉得肯定是花影技高一筹,蓝衣他太薄弱了,他是怎么被你看入眼的。”顾以安忍不住小八卦起来两人之间的感情纠葛,紫衣被这样一问太阳穴隐隐作痛起来。
“小孩子家家还是别知道的那么多,不然会被人说是长舌妇,将来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被割去舌头可疼了。”紫衣故作严肃脸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忽悠着她自以为不懂事的顾以安。
“我这是对自己属下终身大事的关心。”顾以安在表态自己要对这桩婚事的密切关注,一副我老大你就要听我并且告诉我的表情来。“十里红妆可少不得,你的嫁妆钱宋叔都给你攒着呢。”顾以安突然变身成长辈念叨着这事,“绝对让你风光出嫁,要是蓝衣敢欺负你就放笑若咬他。”顾以安强劲有力挥舞着自己握着拳的手。
第130章 八卦
紫衣听见她后面的话更加是泪奔捂脸了,这都是谁起的头这样随便带坏她。紫衣觉得自己真的要抽时间去质问这顾府里的人,怎么什么好的都不教她,尽是教这些乱七八糟的。
就在顾以安滔滔不绝讲那些笑若灌输给她的想法时,紫衣就已萌生要掐断根源的念头来。
剑光不断闪着特别扎紫衣烦躁的眼,花影加大力度操练着蓝衣的剑,花影的剑源源不断在自动加强着,完全压制住蓝衣那乱动的剑,蓝衣给剑身灌输灵力也无法挣脱开来自花影的禁锢,这种差距不是一截两截的事情,反而是在打着蓝衣自信的脸。花影自然是好几个蓝衣都抵不上的。即便是花影还压制着自身实力时,蓝衣还是能从他的剑气中看出些门道来,自己远远还是落在下方,有可能花影现在也只是陪着自己在玩闹没有认真斗剑。比起花影隐藏的那些实力来他这些所为的实力在他眼中只不过是微不足道,完全是不够他看得眼。这时蓝衣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来。花影所展露出的冰山一角足以打击到他了。
在这浩瀚无垠的界位中比他强得上不知多深境界的能者太多了,他只不过是这世间像蝼蚁苟活于世。蓝衣身上弥漫着悲伤,花影见他这般颓然也没要继续玩下去的意思了,直接抽回正在纠缠的剑身收回自己的识海中去了。
“你很强。”蓝衣不得不承认自己低看默默无闻的花影了。“强到我无法想象的深境。”
“你可知我这剑是经过多少万年的淬炼。”花影并未吹捧着这剑的厉害,这剑跟了他有好几万年光景,现在算算龙岚绝等人差不多也有十万来岁了。
“是把绝世好剑,可惜我没有这等机遇能碰上并且拥有。”蓝衣并未觉得气馁,反而是很小心怜惜的抚摸自己那剑。
“等你活到我这等年岁时也会拥有这一把绝世好剑。”花影接下他的话,算是安慰着他。蓝衣却没有听出花影真正的意思是什么。
剑跟自己久了也会成为自己眼中和手中的那绝世好剑来,真正适合自己的剑却比绝世好剑难寻,好剑差剑都是看自己怎么去使用。剑用顺手便好了,慢慢的剑就会如人,人也如剑。开窍时锋芒多少全靠御剑之人。蓝衣的心境还未抵达到那种地步,没有被时间打磨到眼中是剑,剑就在心中的程度来。花影觉得他是个天生用剑的好苗子,就是脑子还不够彻底开窍。当年的赤月也像这样,花影看着蓝衣的笨拙想起那些年月与赤月之间的种种,笑容难免会溢上脸庞。
顾以安听得是津津有味,可还没等自己完全在心中记录下剑身的走向,斗剑的声音突然间停下来,接踵而至的是蓝衣心甘情愿感叹声,顾以安就知道是蓝衣会败下阵来,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还真是无味了。也就没了心思再去听两人之间的对话,缠着紫衣要去厨房吃她亲手做好的夜宵。紫衣也没法子就这样牵着满脸带笑的顾以安去厨房。
紫衣特意煮了海棠甜羹给顾以安吃,在灶上还热乎着,紫衣用汤匙舀着甜羹轻轻在嘴边吹着然后再喂着顾以安,顾以安这几日精神状态都挺好的,都不像是有什么后遗症的人,九阳子担忧的事情至少在这几天中还未破芽。顾以安张嘴吃着甜甜的海棠甜羹,吃完一小碗以后顺顺吃撑着的小肚子。紫衣在边上收拾着残局,还特意留了点给蓝衣守夜时候吃。花影不喜甜食所以紫衣并没有打算上他的那份。
君洛离向张逸告辞后分身回到本体中去了,也就收回远方的视线,看了一眼发呆着的赤月。
“事情进展如何。”君洛离只想要个正确答案,其他的他都不在意,至于过程是怎么样他都不想知道一分。多余的话赤月也不会说。
“依照主子的指示,彻查帝都关于叶相爷的一切,果真有蹊跷。”
“所以呢。”
“叶相爷极有可能还活在人世。易容丸在东陆极为少见。破解方法必要找到根源才得以答案。”赤月十分严肃回答君洛离的话,没有任何掺假叙述真相。
“所以这就是离楼的办事能力?”君洛离嗤笑着。“连个人都找不到,干脆早日关门大吉算了。”
“主子话可不能这样说,易容之后的人找起来无非就是在海底捞针,这煞是在为难离楼的属下了,也没有个画像这让属下可怎么把握好。”
赤月出声替离楼打抱不平,也替离楼委屈着,这锅他们不背啊。这不是他们办事能力不行,而是他们压根没有接触过易容丸这种药,所以不知道究竟会改上容貌多少分。“万一寻错认,可不就耽误主子的时间吗?耽误离楼可以耽误主子就不可原谅了。”赤月很狗腿着嘻笑着,君洛离刀子眼飞了过去,原因他都给主子解释清楚,要是主子真的不信他也没办法了。赤月无奈的耸耸肩。
“按照他现在模样着手调查,还真不知道你们哪有脸跟玲珑阁争高下,这等小事便能困着你们。”离楼再次被躺枪着,这暴击完全就是给赤月来了一个痛处。
“主子,我们可是你的人。怎么可以长她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赤月瞪大眼睛。
“你好好掂量着是不是最近太闲了,事情太少了你才这样随意乱搞一通应付我。”
“我对主子的心明月可鉴,这大好河山都可以为我证明我对主子的忠诚。”赤月厚着脸鉴定自己是个好属下。
顾以安等着等着又睡过去了,等紫衣收拾好准备要牵着顾以安回房间时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大概是自己动作太慢了,紫衣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却不曾知道这就是洛川针带来的后遗症。顾以安清醒之时却很容易睡过去,时不时清醒过来还没多久便睡过去了。紫衣想要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顾以安,却没有料到君洛离就站在她的身后,直勾勾看着她的这一举一动,紫衣的手放了下来就等着君洛离进来抱顾以安回来。君洛离身边还跟随着另一个生人,是她从未见过的。君洛离解下大氅系在顾以安身上,轻轻抱起顾以安在怀,将她脑袋摁在怀中护着。
他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紫衣看得见的视线中,赤月看着不近女色的主子突然抱起一个女娃娃来,心中燃烧着的八卦之火蹿得是越来越大了。主子不是素来都厌恶他人近身吗?特别是女的刻意想去接近他,他就会命啊玉将人丢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就连服侍的时候也不需要啊玉在场。他喜欢一个人清净。
君洛离穿过墙抵达顾以安的房间,将顾以安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很平常的在角落里点上海棠香。
“你怎么还在这样。”跟着君洛离一同进来的赤月被他赤裸裸给嫌弃了。君洛离满眼厌恶得盯着他看。“滚出去。”
“主子,在我滚出去之前能不能解答小的心中疑惑。”赤月委婉的求答案。见君洛离也没有拒绝他的意思,赤月顺着竿往上爬。贱兮兮的坏笑着。“这个小姑娘是谁啊,难不成是啊玉的妹妹吗?还是主子从哪里捡来的。”赤月睁眼说瞎话,君洛离照样没有吭声由着他胡说八道,愣是没有告诉他实话,憋得他心里那是个叫做难受,就像是被无数猫给抓得七上八下。
“主子,你也就别打谜语了。快告诉赤月,好让赤月准备些见面礼。”赤月特别心急坑了自己一把。君洛离挑眉看了他一眼。
“我的夫人。”君洛离轻启口温柔似水的说,眼中尽是对顾以安满满的爱意,浑身充斥着暖暖的深情来。
赤月还以为自己是抓住重点,主子说得原来是夫人啊。他还真以为是啊玉的妹妹呢,赤月乐呵呵笑着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可等他真正回过神来时,一切却又不对劲。脑子轰隆一下子炸开,他没听错吧主子说这是他的夫人,他的夫人!
君洛离那一句我的夫人不断在赤月脑海里闪过,主子他这是在逗他笑吧。一个女娃娃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夫人呢。赤月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又重重的呼了口气憋在心头。
“主子,你刚刚在说些什么,我是不是产生幻听了。”赤月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去蹂躏自己的脸颊。等待着君洛离给他最真实的答案,君洛离却一笑而过,赤月更加心慌了,主子这是什么意思啊。
就在赤月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君洛离已经不说话直接拂袖丢他出去了。赤月抬眼看着禁闭着的房门,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来,主子还真够无情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将自己丢在外面吹冷风。赤月准备去找君玉问主子真正意思是什么,不曾想啊玉的答案也是一样的。神秘莫测的笑着,真的让他牙直抖抖。合着就他一个到现在才知道这赤裸裸的真相吗?被抛弃的感觉心酸到要命,硌在心头的石头沉上好几分。
赤月转身要去寻觅君玉踪影时,正巧君玉抱着白团子进来。呦呵,多年不见啊玉啥时候养上灵宠了,还是白绒绒的团子。赤月伸手想去抓时,手却被君玉给打落了。
“啊玉让我瞅瞅还不成啊,我又不会烤了吃。”赤月带着满满的恳求,用眼神发誓自己不会动灵宠一根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