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关系，只要她想不到其他人，那也够了。
柳玥前段时间约的稿件很多，她在看订单列表的时候，发现了突兀的红字提醒，才知道有个稿件超时了。
画手没有说明情况，柳玥就发个消息过去问，是什么原因导致超时呢？
如果是现实里有不可抗力的突发情况，她也是可以通融一下的，但至少要和她打个招呼吧。
画手过了一会才回复，说是前面还有个加急的单，别人用钞能力插队了，所以让她等一下。
柳玥：？
不是，什么情况。她也是没想到，自己还有被别人插队的这天。
柳玥倒没兴趣砸钱说“先画我的”——这是她几天前约的稿子，在这单完成之前，她还收到了几张同类型的，质量都很高，她很喜欢，因此对这单也不太稀罕了，别人想插队就让她插吧。
她在屏幕上停留了一会，等待画手和她协商处理方案。
在柳玥的认知里，毕竟是画手为了赚加急的钱，直接影响到了她的权益，那于情于理，都得给她点补偿吧？
无论如何，被插队的心情总是不太爽的，柳玥不在乎那点钱，但她要一个给她道歉的态度。
但没有，画手后续就没消息了，似乎这件事就只需要通知她一声。别说提供方案了，连一句“不好意思”都没说。
柳玥耐心耗尽，点击申请退款。画手连个草稿都没上传过，也不需要按节点给她退了，直接全额就行。
这时画手又有反应了，她不同意退款，还说如果非要退，柳玥应该付她40%的跑单费。
柳玥头上真的是满头问号了，是画手超时不交稿，结果要她出跑单费？这说的是人话吗？
作为甲方，柳玥就没受过这种委屈。如果是正儿八经的合作，这会就不是她要收什么跑单费，而是柳玥要和她计算耽误时间的损失了。
她懒得和对方废话，她只有一个诉求，那就是退款。
画手又发消息过来了，说如果她不给跑单费，她就做瓜条，全网挂她，让所有画手避雷她，以后绝对没有人再接她的单，她在这个圈子里也混不下去。
柳玥越看越迷糊，这还是中国字吗？
她直接把手机给旁边的贺致远：“贺律师，这个情况交给你了。”
第121章
贺致远接过她的手机时, 还以为是什么大案子，如果是比较专业的内容，可能要给柳玥引荐他的同事, 毕竟他是做非诉业务的。
等他往上翻几页，心里就数了，这事简单得很。
他先给对面的画手普法, 首先法律并不支持所谓的“跑单费”，而且这笔订单有明确的交稿截止时间, 违约责任并不在他的委托人。
换句话说，如果真的要计较违约金，那也应该是他代表委托人向她提出。她现在要收的这个跑单费, 简直是倒反天罡。
相反, 她威胁甲方如果不给钱, 就曝光其聊天记录的措辞, 已经涉及到引导网暴和敲诈勒索。
他的委托人支付一千元购买“组合页”橱窗, 她要求40%的“跑单费”，视为勒索四百元。
虽然四百块还达不到两千元的立案标准，但法条里还提到了“或两年内敲诈3次以上”，看她这么熟练的语气，他很愿意为其他人提供免费的法律援助。
假如这里面还有未成年买家，那就更糟糕了。因为如果勒索对象是未成年人，可以按照50%的数额标准来定。
贺致远特意提醒她, 勒索罪是刑事案件，即使是第一档的“数额较大”，都要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影响三代人考公。
对面画手起初说他装模作样，还律师呢, 塑料袋都没他能装，后面就不吱声了。
贺致远也不着急，这些条款在网上都能找到，她估计是去查了，所以越查越不敢说话。想撤回，又发现过时间了，而且他在翻完聊天记录后，第一时间就截了图。
他还不忘补充最重要的一句：“按照规定，约稿收入属于劳务报酬所得，超过八百元就要缴税，你有缴过吗？”
柳玥买的这个组合页是一千块，她主页里还有好几个售价四位数的橱窗，而根据她刚才表现出来的法律常识，贺致远合理怀疑她从来没缴过税。
虽然年收入在六万元以下的，次年基本都会全部退税，但退回归退回，没交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句确实是绝杀，超过八百就要交税的事并不算什么冷知识，事实上，很多画手都是心存侥幸，能不交就不交，反正也没人查。
她这次是真的急了，先给柳玥退了款，还不忘放下狠话，说如果她这么威胁人的话，圈内所有人都会避雷她。
这句话发出去之后又被撤回，显然她还没忘记上面的“敲诈勒索”——虽然这句话并不算。
收到退款后，贺致远就把手机还给柳玥了。
柳玥正好看到了这句，她冷哼一声，她为什么要在乎所谓的圈子和避雷？这是想吓唬谁啊？
事实上，最早给她和卢卡斯画游戏币正反面头像的画手，和她签了正式合同，打款也是对公账户，她相信人家肯定有按时缴税，不怕被问到这个问题。
就算以后这个“圈子”都不接她的单了，那她就找专业美术呗。那些游戏大厂能给的待遇，她这里也能给，正愁钱没地方花呢。
反正柳玥是走合法途径解决问题，至于是谁不合法……
给柳玥退完款后，这个画手赶紧翻了翻自己的订单列表，把以前收过的“跑单费”全都退回去了。刑事案件啊，她是真的有点害怕。
她印象里比较大额的，有几百块的基本都按节点退了，但更多的她也记不清了。以前接单比较便宜，几十块的应该没事吧，再说人家也不一定记得……
想到“刑事案件”这四个字，她终究不敢心存侥幸，只能敲着脑袋拼命回忆。她担心柳玥已经盯上她了，这会又去看后台收益，报税的时候感觉心都在滴血。
虽然刚才放狠话说要让所有人避雷柳玥，但画手并不敢真的把这件事闹大，她这会只希望柳玥赶紧把她忘了，千万不要再想起来她的事。
贺致远也问过柳玥，要不要考虑报警。尽管她没有成功要到钱，但只要实施了威胁行为，就有可能构成犯罪。
他给她分析：“她勒索你的金额比较小，达不到立案标准，不过你报警之后，警察会对她进行教育谈话，并留存相关记录。”
如果她以后什么事都没有，那记录就只是记录，这并不是案底，不影响考公政审，也不影响她开具无犯罪证明；
但如果她再犯，这就是“数罪并罚”、“知法犯法”的证据，下次就更容易立案，也更有可能被加重量刑。
柳玥考虑了一会，对面画手年龄应该不是很大，也没什么法律常识，满脑子都是小圈子的规则。虽然她刚才的行为比较离谱，但确实受到了周围环境的洗脑影响。
真的让她去坐牢，或者留个案底的话，就有点太严格了……让警察给她做点普法教育就挺好的，小圈子也不能当法外狂徒啊。
她点头，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处理了。
被警察约谈的画手差点在派出所里哭出来，鉴于她认错态度非常诚恳，警察也没有为难她，只和她说了留存记录和下次再犯的后果，就放她回去了。
她萎靡了几天，也不敢让家人朋友知道这件事，后面柳玥没有再想起她，她却在小圈子里听说了柳玥的相关消息。
当然，她知道的是柳玥的id名。
她在圈内有一个互相看不上眼的同行，两人都比较擅长画动物，经常在□□空间里阴阳怪气内涵对方。
但这个同行最近很高兴——她之前给柳玥画了张稿子，单主对她的速度和质量都很满意，直接下了包月大单，价格六位数。
这个富婆单主最近也很有名，虽然她的要求有点多，但她给的钱也多啊！
只要甲方预算拉满，就没有乙方克服不了的困难。画手想象中“万人避雷”的场面根本没出现，相反的，大家都很想接富婆的单子，因为她要求签合同，所以“合同模板.doc”成了很多画手群里都有的文件。
所以，被她包月的画手，也在圈子里出名了。
自己被警察约谈，看不顺眼的同行名利皆收……画手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可惜时光不会倒流，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柳玥的注意力早就不在画手身上了，她最近在琢磨着，要给卢卡斯编一个怎样的漫画和动画故事。
记录日常当然是一个不错的方向，但她这几天重温了数码宝贝和宝可梦，再看看自家的猫，脑子里就蹦出来很多奇幻的想法。
要不要以卢卡斯为原型，设计一个超自然生物呢？
她对这方面只有一个模糊的想法，至于要给卢卡斯安排什么样的超能力，往哪个方向去创作它的外观，她还没有具体的方向。
但没关系，只要她有想法，别人会想办法帮她完善执行的。
桑羽帮她约了几个经验丰富的编剧和美术，为她提供灵感的参考路径。
比如，世界观背景是现实架空，还是穿越时空？她希望小猫一直保持固定形态，还是拥有向上向下的进化路径？她想赋予小猫单一的超能力，还是有完整的超能力升级扩充体系？
柳玥感觉每个分支都很吸引人，无论是现实世界里伪装成普通宠物猫的超级猫咪，还是异世界打怪闯关的猫猫战士，或者是她和猫猫的御兽情缘……都好喜欢啊！
“我全都要。”
柳玥单手托腮，轻轻扔下一个巨大的工程：“你们回去出几版故事架构，画个草图给我。只要我满意，我的团队会组织人手继续推进。”
几人不敢相信，还再次追问，确定他们没理解错柳玥的意思。
不是n选1，而是n选x，x的数量看她的心情和满意程度。
……这确实是天降大单没错，但这种完全不考虑预算的做法，会不会太任性了啊！
漫画还好些，有人小声给她介绍了制作动画的成本。她想搞个日常番还好说，涉及到超能力就肯定要有特效，以她的质量要求，那可就是按秒来烧钱了。
谁知道柳玥听完之后，兴趣不减反增。
什么，做成高质量的3D预算可能突破一亿？这个用词不太好，怎么能用“可能”，必须是一定啊，这样她的百亿计划才有地方花钱。
真是的，怎么早点没想到呢。如果不是因为她想收集到更多种画风，她肯定要求全部做成3D，就按最贵最烧钱的方法来。
见她越来越上头，他们又提醒她，动画电影大爆特赚的例子只是少数，她想在这方面搞投资还是要谨慎小心。
柳玥听到的是——什么，原来还可以做成电影啊？
“对，电影好。”她拍了下掌，“正好我家里就有电影院，我还以你们说的是动画片呢。”
她又说：“什么投资，我没有要搞投资啊。做出来我也不会卖版权，不会公开放映，就自己欣赏，外加请几个朋友来家里看。”
柳玥不傻，她还是有点基本常识的。如果是面向市场的片子，肯定要考虑大众审美，从这个角度出发，她就没法保证整部作品完全贯彻她自己的想法了。
而且，公开放映的作品就要接受大众评议，赞美和批评都是很正常的事。柳玥只想听别人夸卢卡斯，不想以它为原型的作品被别人审判，干脆就不播了。
她确实没考虑过“顺带赚一笔”这件事，不仅是因为她准备花系统的钱，不能被算作投资，也因为互联网时代处处都要靠营销，她想回本还得接着投入宣发费，发行费……
根据系统对她不适合创业的评价，柳玥怀疑自己会越亏越多。
柳玥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听她这么说，其他人的脑袋忽然有点眩晕。
……烧这么多钱搞创作，就为了自娱自乐，自己开心？
好吧，谁让人家这么有钱呢。
只要她按时打款，无论她想做什么，他们都会誓死拥护她这个甲方的。
第122章
柳玥的创作要求非常多, 她想要独立成册的漫画，还想要各种画风的动画。至于做成动画片还是动画电影，要根据剧本的体量来决定。
她的任务布置下去了, 等待大纲和故事框架都需要时间，但柳玥也不着急，她会将这些花钱的事情都攒起来, 在用转盘指定券的那天，一口气签完所有合同。
对了, 她的游艇也有新进度了。
柳玥以为她能等到一个报价，但没有。从她上次约了几个厂商代表，表达了自己对游艇的设计要求后, 他们回去捣鼓研究的这段时间里, 只给了她一个能做or不能做的明确答复。
是的——这艘游艇的建造难度比较高, 厂商还要先分析其中的风险。
毕竟柳玥只会给定金, 不会付全款, 他们不仅要考虑技术问题，还要考虑投入成本和现金流，就连柳玥有没有能力支付尾款，未来几年是否存在破产风险，他们都一并评估过了。
幸好柳玥有她父母背书，两位大佬的事业发展也很稳定，是顶奢游艇厂商最愿意服务的客户之一。但她的要求确实有点高, 有两家厂商经过谨慎评估后，退出了项目竞争。
接下来，就是厂商们给她出具体的游艇设计图和建造方案，同时还会给出预计工期和价格估算，到这一步, 才算是正式竞标。
柳玥很有耐心，在这方面她是不会催的。毕竟游艇是她出海的交通工具，有任何问题会直接影响到她的人身安全，再怎么谨慎小心都不为过。
虽然厂商那边还没有具体的价格，不过任真根据经验，给了她一个参考范围，这艘游艇的造价应该在六亿到七亿美元之间。
换成人民币，就是42亿到50亿，价格的浮动就得看厂商用什么材料，能否争取到折扣。
这方面可不是越贵越好，柳玥不怕花钱，但她可不愿意白花冤枉钱，却没达到最好的效果。
相关的专业知识柳玥也不懂，但任真会请克洛安排几个顾问，也会想办法让厂商之间内部竞争，他们互相较劲的局面，对柳玥来说才是最有利的。
“游艇确实挺贵的。”
柳玥把这艘大船的造价写进计划清单里，只是一艘船就能占掉将近1/2的额度，让她不禁产生了一百亿也不怎么经花的错觉。
她坐在床上，才刚放下手机，贺致远就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柳玥伸手戳他：“你最近怎么黏黏糊糊的。”
贺致远不回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连绵的吻落在她的脸和脖子上。
两人呼吸声渐重，双双倒在床上。待一切都结束时，柳玥拍拍他的脸颊，表扬他最近有进步。
贺致远的脸上还泛着红潮，他忍不住问柳玥：“和你之前那几个比起来呢？”
哦，原来是吃醋了。
柳玥也不问他从哪打听到的消息，这会心情好，她又哄了一句：“那些都是过去式了，现在是你。”
贺致远很想问，他也会成为“过去式”吗？
但他终究没问出口，人有时候还是活得糊涂点比较好。
他抱着柳玥，酸涩的思绪在心中无限蔓延。他控制不住地去想，如果在武侯祠那天，他没有犹豫，直接追了上去……
关于成都的记忆在贺致远脑海中愈发清晰，他几乎可以确定，那天在芙蓉凰门口遇到的也是柳玥，他同样犹豫着，没有上前。
贺致远一边亲她一边说：“我想和你再去一次成都。”
“成都去过啦，你要说重庆，那还有点意思。”
柳玥懒洋洋地躺在他怀里，呼唤房间里的语音助手，在天花板上投屏世界地图。
这张地图是柳玥的打卡记录版，以城市为单位，凡是她去过的地方，都有一个小旗子作为标识。
如果放大仔细看旗子，就能看到旗面上是她的q版形象，柳玥很喜欢这个细节处的设计。
柳玥看了一圈，发现全球七大洲，她已经打卡过五个，还差南美洲和南极洲。
接下来会不会有碎片出现在这两个地方呢？柳玥对此充满期待。
她问贺致远：“你去过哪些地方？”
贺致远：“我在中国读书，美国留学，工作原因也经常去欧洲出差。但要说正经地旅游，只有国内几个省份。”
说是几个，但国内很多地方，他都已经走过了。
柳玥听着听着，忽然问了一句：“那你去过新疆吗？”
这个还真的没去过，贺致远摇头。他常住广东，新疆对他来说太远了。
“我也没去过，那我们一起去吧。”
柳玥在他怀里蛄蛹几下，接着说：“去新疆……嗯，我看看在哪……”
“什么在哪？”
柳玥：“……我是想找，适合房车旅游的地方在哪。”
她看似在查看天花板的投屏地图，其实看的是脑内的系统地图，寻找碎片在哪。
系统的任务还真是说来就来，新疆大得很，它千万别给她随机到什么荒无人烟的地方啊。
柳玥带着忐忑的心情放大地图，这块区域应该是在北疆，在克拉玛依附近……
找到了，碎片在魔鬼城，在景区里。对柳玥来说，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我们去北疆。”她迅速整理好思路，“新疆那么大，肯定很适合房车旅行，我想去魔鬼城那边拍照打卡。”
贺致远了然：“原来你喜欢雅丹地貌。”
嗯……虽然柳玥是第一次听说魔鬼城，但不妨碍她此刻点头。
她问：“你能腾得出假期吗？”
贺致远稍加思索：“我确实打算九月休假，但要提前几天安排。”
如果她想说走就走，立刻出发，他就只能希望她在新疆多玩几天，让他还有机会找她汇合了。
还好，柳玥没打算今晚就坐飞机去乌鲁木齐。
其实她也不是为了等贺致远，而是要等两辆房车比她先到新疆。深圳到乌鲁木齐特别特别远，不管团队是想办法托运，还是找几个司机开过去，都属于旅游前期准备工作，不需要她参与。
围绕着魔鬼城，其实有好多条旅游线路。柳玥是懒得做这些规划的，贺致远接过平板，一手揽着她，另一只手在地图上做标记。
“我们可以从乌鲁木齐出发，走阿勒泰核心环线。沿途会有好几个房车营地和补给点，公路边的风景也会很绚丽。”
柳玥打了个哈欠：“你之前不是没去过吗？”
“但我做过攻略啊。”贺致远说，“你之前就说了，很想开着房车去旅行。新疆面积大，每个景点距离远，要在路上花费很多时间，就是非常合适的选择。”
旅游坐车非常消耗人的耐心，房车是多种陆地交通工具里舒适度最高的了。而且，北疆环线的风景很美，秋天的大地都染上了一层金黄色，她在车内舒服地坐着，看看窗外的景色，也会感到心旷神怡。
柳玥想象了那个画面，都开始思考要穿什么衣服去出片了。
“好巧哦。”她说，“你做了新疆的攻略，我正好也想去新疆了。”
贺致远心想，哪有这么多巧合，新疆只是他提前做攻略的一部分。
其实他重点查的是川西和甘南的资料，陕西和内蒙一带也被他重点关注。云南和华南这边的沿海城市就没考虑了，前者她去过，后者她生活在这片区域，没什么新鲜感。
新鲜感真的很重要……如果他自己不主动挖掘展示，柳玥耐心耗尽就在瞬息之间。
贺致远紧紧抱住柳玥，他真的很有危机感，只有这样的肌肤相贴，让他切实感受到心爱之人的体温，才能让他的心安定下来。
多亏这是空调房，柳玥不嫌热，但她想去洗个澡。
贺致远揽着她的手没松开：“我抱你去？”
柳玥乐得少走几步路，但到了浴室，贺致远还不肯放开她，抱着她缠绵亲吻。
柳玥有些意外：“你想在这里？”
“嗯。”他的吻越来越急迫，“我们……玩点新的……”
新花样的试验结果非常好，柳玥很满意。
贺致远也感受到了这份满意——每次来柳玥家里，都是他赖着不走，顺其自然地留下过夜，只有今天，是她主动要求。
呼，她果然还是喜欢新鲜的。
这个词的概念有点广，再加上她今年大学刚毕业，贺致远头一次这么清晰地感觉到年龄焦虑。
他增加了自己的下班锻炼时间，购物车里下单了许多护肤品，浏览器里的搜索内容也出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东西。
某个同事借了他的电脑，无意中看到他的搜索栏，眼睛都瞪大了。
天哪，贺律师竟然打算做医美吗？他已经很帅很帅了。
其他男人要是有他百分之一的颜值焦虑，大街上也不至于遍地是丑男啊。
第123章
因为工作关系, 经常出差的贺致远是各大航司的高级会员，他的公务里程足以兑换自己出去旅游的机票。
他的乘机经验丰富到可以出好几篇头等舱测评，公务包机也体验过几次, 但这种豪华的私人飞机，对他来说还是头一回。
他躺在卧室里舒适的大床上——谁能想到，飞机里也能有这种两个人躺下后, 仍然显得很宽敞的床。
难怪柳玥这么喜欢出门玩呢，她在哪里都是享受。
柳玥翻了个身, 手脚搭在他身上，显然是把他当成人形抱枕了。
贺致远很愿意承担这样的功能，他伸手揽住她的腰, 低头亲吻她的发顶。
珠珠在飞机上兴奋地跑来跑来, 它之前就乘坐过柳玥的私人飞机, 这会仍然觉得很新鲜。
卢卡斯倒是早就习惯了, 它在飞机上有自己的猫房。那里空间很大, 它本来没那么喜欢，不过有珠珠和它挤一挤，感觉就好多了。
贺致远听着它们在飞机上的动静，不禁感慨道：“出来玩好幸福啊。”
柳玥哼唧着说：“都没到新疆……甚至还没飞出广东，你怎么先幸福上了？”
“因为和你在一起。”他说。
听到这个回答，柳玥动都没动。他最近好喜欢说甜言蜜语，她已经有点免疫了。
虽然这趟航班的时间不算早, 但柳玥昨天熬夜了，这会有点困。
她眼皮正在打架，贺致远关掉了卧室的灯和门，让她安心补觉。
至于他自己……
贺致远本来没有困意，但听着柳玥清浅的呼吸, 感受到她温热的身体，让他不自觉放松下来，尽情沉浸在他的幸福中。
一觉醒来后，飞机降落在乌鲁木齐。
九月的深圳还热得像火炉，乌鲁木齐的气温就友好多了。柳玥从飞机下来，凉爽的气温让她对新疆的初印象极佳。
乌鲁木齐是一座现代化城市，市区基础建设和广东没太大区别。柳玥从机场直奔酒店，今天她要先在这里休整，明天再开启北疆的房车旅游。
落地后，桑羽就和柳玥分开了。
她得去采购未来几天的物资，备足燃油、食物和饮用水的量，还要确认一下两辆房车的水、电、气系统是否正常运转。
柳玥看了眼时间：“你还赶得上回来吃晚饭吗？我叫了慧怡，还有乔艺她们一起。”
“可以的。”桑羽点头，“我在来之前就提前联系好了物资供应商，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我只是去提货。”
不止是乌鲁木齐，北疆的好几个物资补给点都是如此。
乌鲁木齐是大城市，物资还相对丰富些，有些补给点规模比较小，如果柳玥对物资种类和质量有要求，肯定要提前预约，人家才能去调货。
贺致远看过她的采购清单，对猪、牛、羊肉的部位有详细要求，香料调料十分齐全，蔬菜水果的新鲜度要求极高。这里是新疆，她甚至还要吃海鲜。
——不过，这个要求并不算难为人，毕竟新疆已经实现了“盐碱水改良养殖”，乌鲁木齐还有个特别大的海鲜水产市场。
在柳玥的印象里，她还做过这方面的地理题。百闻不如一见，在飞机上睡了个好觉的柳玥，短暂休整后就拉着贺致远去逛海鲜市场了。
“说起来也是挺奇妙的。”柳玥还和贺致远吐槽，“这种市场在深圳遍地都是，我从来没逛过，第一次逛海鲜市场，反而是在乌鲁木齐。”
贺致远：“我以为你连超市都没逛过。”
在柳玥家待着的时间里，贺致远完全相信“有钱人不认识苹果长什么样”的小故事。
毕竟，她家的肉菜和水果都是厨师和保姆买的，端上来的水果永远是新鲜方便的果切，确实没机会见到苹果的原始长相。
柳玥：“……才不是呢，你不要把我想得太离谱。”
再这么说，她读大学那会也是有过穷日子的。
不过她确实是很久没逛过超市了……以前觉得买东西不用看价格是一种愉悦的享受，收银时打出一长串清单，而自己痛快付款的感觉特别爽；等这件事变成日常生活的习惯后，就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贺致远牵着她的手，转移到别的话题。
“你晚上还约了谁，是你和桑助理的共同好友吗？”
“嗯，慧怡是我俩的舍友，乔艺和钟滢滢是我认识的演员。”
柳玥给他解释，乔艺和钟滢滢正在录一档美食旅游综艺，温慧怡是跟组的艺人统筹，恰巧她们今天就在乌鲁木齐，她索性组了个局，请她们吃饭。
温慧怡的反应还好，她很高兴能在乌鲁木齐蹭上柳玥的豪华大餐，两位艺人的反应就比较激动了。
乔艺连说好几声谢谢，钟滢滢几乎要喜极而泣——柳玥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这档节目的规则是游戏赢了才有美食经费，而她们已经啃了好几天的新疆馕了。
不是吧，这么严格？
柳玥还以为内娱的综艺都是做节目效果，只是镜头前不给嘉宾吃，私底下还是吃喝玩乐一样不漏，没想到还真有这么硬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