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我这义子有猫腻儿,对这个女人的事情过于上心了,我果然是不能全信!”
“竟然帮着一个名声尽毁的女人救她的丈夫,真是… …丢人,丢我的人!”
无疑,这人就是何锴。
宁姣滟警惕地扫了一眼他带来的人,从左到右,江于州也在,但是她却看见了一个许久没有见过的人了。
他看着气质更加冷郁了,一双黑眸半垂着,映射出冰石般的寒意。
不过,也更帅了。
宁姣滟平静地看着他们,一身简单的绣花裙,站在高窗之前,明亮的光线之下竟然颇有些对阵战前的沉稳之气。
何锴好像有些明白了,这女人看着确实不同凡响,风华绝代。
他扫过她身边高大的身影,不悦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我都来了,难道你还想帮着这个女子跟我对着干吗?!”
周匀自然是没有动,因为他现在只听她的。
她是他唯一的主人。
第227章 世界四:结局前,江于州反水,顾衍疑问
所以,现在的周匀对何锴的话自然是旁若无闻。
他一动也不动的,似乎有些激怒了何锴。
何锴咬牙切齿道:“周匀,你确定要跟着这个女人和我这个义父对着干吗?”
“这样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宁姣滟笑了笑,“你个老不死的,对着自己的义子也能这么狠心,动不动就是要弄死他,看来你对周匀也不怎么样。”
“这么些年来,你分得清是你给他的亲情多一点儿,还是他给你的便利和好处多一些啊?”
“周匀大小也是个官儿,你要弄死他?何锴,你是在搞笑吗?”
何锴错愕地看着这个面带笑容的女人,接着便是愤怒,“你这个贱人!”
“不管我如何对我的义子,你今天是逃不了了,你们夫妻俩落到我的手里,就别想再出去!”
宁姣滟面色暗了暗,“这么说——”
声音也阴沉了起来,“景律鸣身上的伤是你干的?”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何况他还自傲般的笑了笑,“是又怎么样?你的先生是个硬骨头,不管多重的刑具都一声不吭。”
“本来今天就会到一个新的折磨人的玩意儿… …但是也巧,解决了你们正好可以——啪!”
不过就是一瞬间,何锴被大力扇到一边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惊惧。
伴着一股香风,火辣辣的感触随着肿起的侧脸慢慢攀升。
宁姣滟站在他面前两尺之处,笑巧嫣然,“现在还巧吗?”
“嗯?”
鼻音轻哼,带了一些调皮的尾音。
何锴身边的江于州和顾衍皆是心中一惊。
江于州本来对宁姣滟就没有敌意,相反的他对她的感情一直都很复杂,求而不得,也无能为力。
想当初何锴毁他家门,他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整日只能和流浪乞丐之汉争食,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那天没有后悔去救她,但是他却没有勇气去面对她,以他那时狼狈恶心的样子。
他受了很重的伤,那群乞丐竟然也有领地意识,回去时把他打了个半死,他以为自己就要在寒夜里死去了。
但是第二日他的身体竟然神奇般的恢复了,他虽然昏迷了过去但也不是完全感受不到,他以为那种骨头都被掰碎的痛苦就是濒死的感觉。
他半梦半醒之间,仿佛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剪影,她身上的味道跟宁姣滟一模一样。
他曾几度怀疑那人就是宁姣滟。
但是,他又没有证据。
每日梦醒时分,那抹幽香始终缠绕在他的心头,像是一根柔软的锁链,绞缠着他的心脏。
他抛下一切的尊严加入了青灰帮,摸爬滚打地才被陆丰天收为义子。
这个老东西,义子可不止他一个,说是“义子”,其实就是替他挡刀做事的棋子。
至于他怎么样想的那都不重要,明明知道他跟何锴有不共戴天之仇,还把这事交给他… …服从性测试罢了。
其实,他也是有些私心的,他还是想见见她。
毕竟,他们曾经也亲密过。
他心中的动的念头比起周匀来只多不少。
而此刻,那抹熟悉的幽香扑面而来,江于州的心跳都缓慢了几分,不自觉地轻捂着胸口,轻蹙着眉头看向女人。
就是她。
“你… …那天晚上就是你,你来了,对不对?”
宁姣滟轻瞥左前方的江于州,上下打量了一眼,“ 是呀。”
“就是我救的你,大半夜的,可把我累坏了。”
“怎么了,你现在是要报答我吗?”
何锴反应过来,“江于州你也跟这个妖精有关系?”
“我告诉你,你要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要被女人迷了心窍。”
江于州哪里还听得见他的话,他上前激动道:“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宁姣滟把他的神态尽收眼底,了然地笑了笑,“嗯,那你还要帮着何锴吗?他看着好像不会放我呢。”
“江于州,到了你该报恩的时候了。”
宁姣滟其实本来也打算把他变成周匀这样,不用费心。但是,如果他愿意的话,她也不想费那个劲了。
何锴捂着自己的脸,在宁姣滟和江于州两人之间看了一两个来回,目光落到江于州身上,“江于州,别忘了陆丰天是怎么交代你的,他可是让你完全配合我… …”
“你干什么?!”
宁姣滟看着拿出枪把枪抵在了何锴头上的江于州,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
何锴一张保养得宜的俊脸呈现一种愤怒地青灰色,“江于州,记住你今天对我做的事,陆丰天要是知道你因为一个女人背叛他,绝对不会饶了你的。”
宁姣滟挥了挥手,“你真的是太吵了,周匀,堵住他的嘴。”
周匀二话不说,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脏布,一下子塞进了何锴的嘴里。
他的脸上怒耻交加。
“怎么会是我背叛义父,分明是你的义子临时倒戈,先毁了协定,你这个义父也默许了他的行为。我见了,及时阻止… …不小心打死了你。”
江于州还挺会的。
那她就放心了。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顾衍了,她转过眼光看向他,“那你呢?顾家主。”
顾衍眉心微动,很奇怪的感觉,他看着这个女子的眼睛怎么感到一股酸酸的痛涩感。
脑子中仿佛有什么冲破开来,但是他使劲去想又什么都抓不住了。
那种惊喜戛然而止的感受,让他很不舒服。
宁姣滟看着顾衍皱成一团的眉毛,“顾家主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就好了。”
这里面的人除了江于州的人,就是何锴和顾衍的人。何锴的人已经被围住了,只要顾衍不反对那就没有什么威胁了。
宁姣滟觉得顾衍不会阻拦他们,径直下了命令,“我们先出去,江于州你先派人去跟陆丰天说一声,何锴野心太大,明面上是跟你们合作,其实他是自己想联合顾、景、易三家一家独大。”
宁姣滟勾起唇角,看着气急败坏的何锴,“其实,我说的也没错吧,你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你的矛头最终还是会指向陆丰天,只是… …被我打断了。”
“走!”
再拖下去,景律鸣快不行了。
她挥了挥,将灵泉水洒了一些在他身上。
“等一下!”
是顾衍的声音。
宁姣滟侧身看向后方,“你们先走,我马上就来。”
江于州:“不行!”
“顾衍,何锴是我的仇人,我不会放过他的,有没有姣姣,我都会杀了… …他——”
但是顾衍根本在意的不是他,他径直朝宁姣滟走来。
上来就拉住了她的手腕,不解地问她:“我们… …我们是不是认识啊?”
啊——?
江于州:“顾衍,你放开她,你明知故问什么,你们当然见过。我们几个人都见过,你的记忆是差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不是你搭讪的场合,你过分了。”
顾衍一脸疑惑,看了一眼江于州然后急切地问着:“我怎么不记得了,我为什么不记得和你发生过什么?”
宁姣滟看了看他的眼睛,“想知道吗?那就别拦我,跟我走。”
江于州看着这两人不对劲的气氛,当即就要开口,但是被宁姣滟一个眼神止住了声。
顾衍眉心舒展了,“好,我跟你走。”
至此,宁姣滟心里也是有些虚的,但幸好事情还是办的很成功的。
景律鸣现在已经安全地躺在了卧室里,景律瑛是阻止不了的,他自己看见了景律鸣的状态也震惊了。
景律瑛:“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只是让他们看好大哥!”
宁姣滟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呢?把他交给何锴那个大变态,你真的认为他不会对你大哥怎么样吗?”
宁姣滟站了起来,把位置交给了医生,“你自己看看吧,你也不想让自己的亲哥哥死吧。”
然后她看向了一边站着的顾衍,“你跟我来。”
顾衍瞥了一眼床上昏迷苍白的男人,这是她的丈夫。
她有丈夫了。
228 结局中
顾衍随着女人走了出去,站在楼道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忘记,但是我知道… …我们肯定是有关系。”
“至于是什么关系… …”
他看着女子含笑沉静的眼眸,上挑的唇角显示了他的猜测大概是正确的。
“我们是情人。”
宁姣滟眨了眨眼,他是真敢猜啊。
但是她存了利用人的心思,点了点头。
宁姣滟:“我们其实… …没有相处多久,你也看见了我是有丈夫的,那个时候我是他的未婚妻… …”
宁姣滟掰扯了一段一对在舞会上合眼的男女,男人救了被人强迫跳舞的女子,从此便相识了。
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女子无法放下家中为她定的婚姻,一对刚刚生了情意的男女自此就分开了。
“… …之后的事情你就知道了,你大病一场,可能也是上天恩赐,让你忘记了这段遗憾的感情。”
顾衍不是傻子,但是她说的这些事他听了确实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
宁姣滟悄悄舒了口气,把易影川跟她的经历也编了进去,他信不信的,他自己其实已经有了判断,她只是稍加修饰。
她抬起眼眸向顾衍看去,这一眼却看见了周匀。
她刚才让他守着门,他怎么来了。
宁姣滟错过顾衍向他走去,“怎么了?”
“是江于州派人来了。”
周匀摇了摇头,他目光错过她看向了走来的顾衍。
周匀:“不是,是一个自称水仙的女子,她还带来了很多人,上来就打我。“
最后一句话时看向了她,平白听出了几分委屈。
顾衍没察觉错的话,刚才这个周匀看他时眼睛里带了敌意。
一个官员,也对她言听计从,他不知道该说她的魅力大,还是厉害。
他只是有些疑问,他看得清局势,何锴强势力大那他就带着顾家跟他发展,他如今不成了,他自然也要改变策略。
他是有些失望的,本以为他骨子里如此念念不忘的是什么,原来也不过是一段平常的爱情。
他只觉得她述说的那些事情中的自己有些蠢,一见钟情?
想象不出那是什么。
所以,周匀不必这样看着他,而且,这个宁姣滟不是有丈夫吗?
他… …们都不在意?
奇了怪了。
是水仙,她带了谁来?宁姣滟过去一看,竟然是易影川。
他之前拉着聘礼来敲景家的门的那个场景她还没忘呢,现在这个潦草小狗又是怎么弄的?
水仙看着自家格格出来了,直接跑了过去,“格格!“
宁姣滟:“回来了就好,我们都没事。“
“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水仙看了一眼易影川,“格格,我也没想找他,可是… …只有他肯帮我们。“
水仙观察着自家格格的脸色,格格不是喜欢这个易影川吗?
之前他来景家提亲,虽然造成了很大的风波,她曾经也对这个姓易的的荒唐举动给格格带来的麻烦产生了厌烦的情绪。
觉得他根本不为格格着想。
可现在… …她倒觉得他和格格也算是双向奔赴了。
易影川看着宁姣滟,“你没事吧?律鸣他… …让我进去说吧。“
宁姣滟前天才查了,易影川分明不在金陵,他知道景律鸣进了牢狱,所以肚子去跟当地军阀谈判去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应该是谈妥了。
这潦草的样子… …“进来吧。“
易影川笑了笑,“听说你把律鸣救了出来,真厉害。“
“我… …来晚了,对不起。“
宁姣滟侧目。
道什么歉啊?
““是怎么做到的?江于州和周匀竟然都愿意配合你,我刚刚从何家路过,一大群记者堵在门口,说是何锴死了。”
宁姣滟:“何锴死了?“
易影川点了点头,周匀这时也出声:“方才我要说的,你跑太快了。“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那这么说江于州办事还挺利落的,何家完了,江于州现在肯定在忙着收割何家。
景律瑛不去凑个热闹吗?
但是身边的顾衍听了停了脚步,“景夫人,我可能要先走了。“
宁姣滟点了点头,“那就不送了,顾先生自便。“
他也要去插一脚。
宁姣滟看着顾衍的背影,问易影川:“顾衍都去了,你怎么不去,何家不是与你有仇吗?“
易影川把目光从周匀身上移到她身上,“不去了,我们易家就不掺和了,何家的如今的下场已经足够弥补易家的损失了。“
那他想的还挺开的。
“那你的,你还好吗?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还还怀着孕,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律鸣被人算计,景家遭逢此劫,你又被周匀… …抢走,我很担心你。“
易影川的话有些密了。
宁姣滟抬眼就看到走出来的景律瑛,他看着很低落,靠在门边往他们这里看来。
易影川知道自己说的话欠妥当了,他不应该这样说话,特别是在律鸣昏迷受伤的档口。
可是,他忍不住。
这个周匀为什么会那么听她的话?难道她答应许诺了他什么,她受伤害了吗?
之前那些行为虽是计划好的,但是他知道自己做的很过分,可是他好像沉浸其中了。
娶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是天下男人共同的美梦。
易影川看见了景律瑛上前就是一拳。
宁姣滟对他们的打架斗殴没什么兴趣,她上去看了一眼景律鸣,现在床边围着的是景父云姨。
景律鸣人事不知地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宁姣滟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的迹象,应该很快就会好了。
倒是景父看见她就跟应激了似的,“你这个淫妇,给我滚出去!“
“我们景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
宁姣滟看着这个头发又白了一层的老男人,“不要再病人面前大吼大叫,爸爸,你还死不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是我把他救出来的。“
景父:“这都是你该做的,若不是因为你,我们景家怎么会遭此劫难?你个丧门星!“
宁姣滟冷哼一声,“我体谅你是个老人家,就不扇你了。“
“到底是谁作的孽你自己清楚,您都活了大半辈子了,颠倒黑白的功夫倒是愈发精进,自己的小儿子害大儿子,只能无能地去怪自己怀孕被夺的儿媳妇?“
景父指着她,“你这个不敬长辈的贱人,谁知道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孽种?你跟这个姓周的不清不楚,败坏我家的门楣!“
周匀是被她施了迷心咒,不是没有判断能力和耳朵,宁姣滟没做的事情请他去做了。
他打了景律鸣的父亲。
宁姣滟虽然解气,但是觉得这里乱七八糟的,实在糟心。
权势争夺战突然转变成了家庭伦理剧,真的有些心累。
“既然你们不欢迎我,那我就回王府住一段时间,等律鸣哥哥醒了… …我再回来。“
景父:“你休想!律鸣没醒,我就代替我的儿子休妻,从现在开始不再是我家的儿媳!“
宁姣滟:“好啊,律鸣哥哥醒了,看他会不会答应。“
“你这个做父亲的千万要挺住啊。“
宁姣滟看着他惨的样子,还在口出秽言,“烦死了~”
走了,还回去踩了那老东西几脚。
权势争夺的危机暂时解除了,景律瑛现在应该已经改变了想法,他现在恐怕追悔莫及。
小弟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是江于州的副手,上前道:“江哥,没人开枪啊。”
话音刚落,又是几声撕裂空气和耳膜的枪声,“砰砰砰——”
连续的几声后,再次看向地上的尸体,身后的地板都被血染红了,像是谁家染料的缸打翻了。
何锴的尸体上布满了枪孔,一直在往外汩汩地冒血。
江于州蹙眉仔细看了一下,这些子弹都是冲着何锴的命门和七窍去的,死状忒惨了。
江于州看了看子弹射击来的方向,谨慎地侧开身体,但是许久后没什么反应。
看来,这人就是冲着何锴来的。
不管这人是谁,但也算给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他亲手杀了何锴虽然也好解释,但是也容易引起陆丰天的怀疑 现在还不是反叛夺权的时候。
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也好撇的清。
他思索着,要是这时候来了一群记者就好了,越乱对他就越有利。
不曾想,上天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似的,下一秒,一大群记者蜂拥而至,相机的电灯照地他都睁不开眼。
乱七八糟的,他只好赶紧维持一下秩序。
但是记者该拍的一个都没少拍。
果然不消一刻,那些想着来分食的闻着味儿就来了。
他故意让人晚点去通知陆丰天,接下来上演的好戏就精彩了。
宁姣滟走出景府的那一刻,停下来看了看身边的周匀,“何家倒台,你不去看看吗?”
“何家的事业理应有你的一份。”
周匀摇头,“我不去,那些跟我没关系。何锴有自己的亲生儿子,那些是暮寍的。”
宁姣滟脑海里浮现了何暮寍的脸,挠了挠下巴,“是他啊—……他跟他爹还真是不太一样,但是你这个当哥哥的不担心他被人欺负吗?”
周匀:“有顾衍在,他会利用暮寍拿些好处,但是不会让人伤害暮寍。”
宁姣滟满脑门的黑线。
“你还挺实诚的。”
“那……”宁姣滟笑了笑,“事情已经解决了,你赶快回去处理事情吧,何锴死了,你定是要被记者追问的。”
周匀听了她的话纠结了一两秒,“不用我送你吗?”
宁姣滟摇了摇头。
迷心咒的时效有限,等他回去睡上一觉就会好的,为了万无一失,她就不帮他解了。
她如今的名声也算是一片狼藉了,但是不应当是这样的,既然已经很乱了,那就不妨再乱一点儿。
她就动动脑筋,写一出悍妻救娇夫的故事,给那些喜欢这些话题的报社。
重金求扩散。
那周匀应该是个什么角色,从强取豪夺的恶霸到为她节义两全的操守所感动的幡然悔悟的角色……不错,不错。
宁姣滟回了家中就打算开始撰写,不过,面对父母的关心和疑问,她还是绞尽脑汁先应付父母了。
他们不像她思想开阔,即便是知道她没有错,但是满脸愁容。
担心她的以后,大骂景家那个老东西。
宁姣滟施了两道安神咒,安抚了他们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吩咐水仙紧闭大门,不能让那些回过神来的记者闯到她的家里了。
她这一日真的是太累了,松了松发髻,让头发自然垂落,关了门脱掉身上的衣服……嗯?
她心下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他应当是执行任务了才回来。
他现在怕是很难哄了。
宁姣滟放慢了动自顾自的让下人打水,试探了一下水温,刚刚好。
背后那抹专注的目光一直都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她走到哪里都能被其轻易的锁定。
凝滞、潮湿。
“老师还不出来吗?”
“你要躲多久,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不敢出来见我……林青禾。”
她转过身去,男人就在她身后的不远处,他漆黑的眼眸装满了自责和心疼。
嘴唇颤抖着,“我回来晚了。”
“姣姣。”
宁姣滟走过去,拉着他的手把他牵了出来,目光及下,不由得一惊,他的手里还死死攥着一把枪。
宁姣滟蹙了蹙眉头,抬头看他打趣道:“干什么?拿着把枪,是想杀了我吗?”
林青禾看着目下近在咫尺的美好的容颜,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没有感情地说道:“别担心了,我杀了他。”
杀了谁?
宁姣滟把枪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
扔在了地上。
宁姣滟抬眸看他长了一些胡茬的下巴,“怎么都不刮胡子,会很刺人的。”
林青禾听着她的话,这时才温柔地笑了一下,“不会的,我会注意。绝对不会扎到你。”
宁姣滟摇头,“我不信。”
然后靠近他胸前闻了一下,手掌作扇风状,嫌弃道:“别说你的胡茬了,林青禾你到底多久没有洗澡了。”
“都臭了。”
林青禾看着她鲜活的神态默了默,他知道,他的姣姣是在哄他。
不想他太自责太痛苦。
他神色严肃了一些,“姣姣,不要在我面前伪装自己,你要是想哭不高兴想发泄的话… …我都可以承受。”
宁姣滟扬扬眉头,“怎么会这样认为?我有多厉害,你不知道吗?”
林青禾忽然抱住了她,“可是,我实在心疼你。“
宁姣滟低了低睫毛,“嗯,我知道。”
“同样的,我也心疼你,更担心你。以后像杀何锴这样的事情,只要不是你必须要做的任务,都不必为我冒险。”
“相比之下,我更不想让你受伤,亦或者死亡。”
林青禾的手臂收的愈发紧了,他在亲吻她的发顶,宁姣滟刚想再说一些什么,忽然发顶落了什么。
咸涩的气味散开。
宁姣滟轻声道:“老师怎么哭了?”
“这么大了,不知羞。”
手掌顺着她的背脊向下滑,然后温热的手掌突然覆在了她的小腹处。
只听他略微迟疑带着哭后的声音问道:“它还好吗?”
宁姣滟意外地抬头看他,“你不讨厌它了?”
林青禾嘴唇轻抿。“当然讨厌。”
“不过,谁让它待在了你的肚子里,它要对你的身体负责。”
宁姣滟看着他自我别扭样子笑出了声,“老师,你是在跟一个未出生的胚胎闹脾气吗?”
“林青禾,你可真可爱。”
林青禾微微一愣,他才不是跟它闹脾气。
他就是讨厌它。
宁姣滟拿下他的手掌,“好了,你是真的臭了。老师,学生有个不情之请——”
“洗个澡吧,嗯?”
说实话,两个人都有些累。浸泡在温暖的水里,轻柔滋润的水流滑过肌肤,他们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心跳。
宁姣滟原本还赞赏江于州的果断,没想到何锴竟然是林青禾杀的。
… …嗯,林青禾确实不错,知道她受委屈了,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解决掉欺负她的人。
那——“忘了说了,周匀你不能杀。”
林青禾眼神冷了冷,“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他?你又为什么不让我杀他?”
宁姣滟眨了眨眼睛,“错了,我是说你不要因为我去对他做什么。如果你有必要的任务,我自然不会阻拦。”
“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他还帮了我。”
林青禾没有说话,看着她的眼睛压了下去。
他不想听。
吕烟雨这几日战战兢兢的,连门都不敢出。
景律鸣进了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她是认为他是铁定出不来了,外面整日都是枪响,报纸上都是战争和死亡。
当然,还有景律鸣那个病怏怏的妻子。
她看着报纸上对她的一些无端揣测,虽然解气但也有着说不清的难受。
她没记错的话,宁姣滟还怀着身孕。
但是她可怜她又有什么办法,她自身难保。只能缩在角落里,怨怪这世道没有人性。
不知道龟缩了几日,外面报纸上的内容又变成了她不明白的样子。
前几日还是红颜祸水,淫娃荡妇的女人,这两天又变成忠节义妇了。
她决定去景府看一看,景府里面的气景已经大不如前了,她穿过一个个楼廊,以为会在哪个亭子下看到那个女人。
病怏怏的但是很美的女人。
这么想着那么多人都喜欢她也不是没道理,不过,她心里总是憋着一股气,这些男人怎么就那么该死。
他们喜欢什么就要残忍夺取。
造成的后果还要女人自负。
她很失望,没有看见宁姣滟。她拦了一个小丫鬟,“你们家大少奶奶呢?”
丫鬟支支吾吾的,却也只说得出一句:“嗯… …大少奶奶回娘家了。”
后面去看望景律鸣时才知道,那个老头子一直在床边咒骂着一个女人。
吕烟雨不由得觉得一阵恶心,她瞥了一眼身边的景律瑛,分明是兄弟相争,景律鸣也是被自己的兄弟算计了才会这样。
宁姣滟虽然生的美貌,招惹觊觎,那也不是她的错。这老头子当真是景律鸣的父亲吗?
代子休妻?
吕烟雨没有丝毫可以趁虚而入的喜悦,只觉得恶心和伤心。
替宁姣滟感到不值。
景父看见景律瑛把吕烟雨带了进来,“你这个逆子,带的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