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出息,受伤了... ...都快死了还去找那个女人。”
赵安也闭上了眼睛低下头去,紧蹙的眉头显示出了他是痛苦的。
“我真是恨她啊——上天怎么老是跟我们开这些荒唐的玩笑?可是,你明白吗?我... ...我还是很喜欢她的... ...我知道她跟你也有关系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嫉妒!”
“是嫉妒!”
“她就是个妖精,从我跟她的第一次在一起,我就应该知道。”
“我比不上你,理智、冷静、说放下就放下。”
背后的声响消失了,赵安也转过身去看他,只看见林青禾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地站在桌子前,一只骨玉般的手里拿着一根注射管。
针尖锋利反射着一道极细的日光,忽然——那根针管瞬间出现了他眼前。
他双眉冷横,向上看去。
林青禾一双眼睛淬着冰,“你以为——我就不嫉妒吗?!”
“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跟她在一起,我们的每一天都那么的美好,日子安静,我甚至已经决定向她求婚了。”
说着他的神色便有些恍惚,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可是你知道的,我们这样的人结婚是有很多隐患的,我想来想去... ...想着她的年岁还不大,等她读完了大学再谈结婚的事情也不迟——可是!”
“偏偏她那天来的不巧... ...”
他仰着头,赵安也仿佛看见了什么晶莹的水珠没入了他的鬓角。
真是可笑,他林青禾竟然一直只敢怪她... ...那天来的不巧——“你还想跟她结婚呢?她怎么会跟你结婚,她就是跟你玩玩儿。对了,她好像跟我说她要跟别人结婚了——啊!”
他猛地看向自己刺痛的地方,然后抬头瞪着罪魁祸首林青禾。
他脸上连个泪痕都找不见了,赵安也怒吼,“你干什么,得不到她,就冲我发泄怒气!”
“疼死了!”
能不疼吗?
隔着衣服就扎进了肉里。
林青禾现在像个冷漠的机器,“打了针,好的更快。”
赵安也被他这副样子激的要疯了,“草草草!你就是拿我发泄!什么好的快?操你大爷!你发疯还不是因为听见她要跟别人结婚了?!”
不能提,一提,赵安也针扎的地方旋转着又插入了几分,“林青禾你这个疯子!这也为好吗?!”
“别扎了!宁姣滟她满嘴谎话,什么结不结婚的,说不定就是她故意刺激我的!”
————
屁话,她什么时候骗过人,她就是要结婚了。
婚礼是在教堂里举办的。
也真是巧了,说不定这个教堂是结婚专用场地,她呃景律鸣举行婚礼的地方就是在——她和易影川调情的那个教堂。
这里布置的一切都很圣洁完美,抬头看向头顶上方这个神圣的女神像时,她还觉得一阵心虚。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景律鸣,教堂里散射的五彩光晕笼罩在他的周身,俊美的面容愈发... ...冷酷了。
“大喜的日子,怎么也不笑一个?”
恰逢云姨让人上来提点了一句,还挺及时的。
看他那死出,不是摆明了不喜欢她这个新娘子吗?不过,她也没多大失落,因为她今天的装扮是真的艳压全场,头顶散射而下的光都没有她耀眼,反而装点了几分她的容颜。
往台上一站绝对的美貌天使。
她挽着新郎的手臂,笑得恰到好处,尽力扮演着一个对丈夫极尽钦慕的令人羡艳令人叹息的美丽妻子。
“这景家的大公子可真是有福气,娶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妻子,看着像个雪玉般的小观音!”
“这姑娘可是不简单,可是咱们城里梨花巷王府的小格格,货真价实的小观音呢。别看大清亡了,但是瘦死骆驼比马大,景家娶一个旧时代的格格,除了格格生的国色天香,肯定还有别的打算吧?”
“说谁不是呢?你们看这个景家大公子,冷冰冰的,结婚的日子跟服丧似的,可怜了这么美的新娘子。”
“景家这个大公子最近不是倒弄了许多工厂,说不定那些资金就是从... ...”
... ...
礼堂里的婚礼进行曲都掩盖不住这些人的不怀好意的揣测。
宁姣滟你观察着景律鸣的神色,没有丝毫波澜。
他是真能忍啊。
也可能是不在意。
宁姣滟也不想去管,她笑意盈盈的眼眸看着神父,转过身与景律鸣相对而立。四目相对,他似乎笑的深了一些,但是她并未从他眼中看到任何喜悦。
但是结婚的过程还是十分顺利的,手指上那枚戒指闪着璀璨的光,看着相互叠执的手,宁姣滟心满意足地勾起了唇角。
胸前那团已经变成了灰色的气似乎很激动,颜色倒是没有变的更白,只是它还是能影响一些她的心绪的。此刻她应该表现得更加病娇一些。
一个终于实现了嫁给自己心爱男人愿望的病态少...妇。
景律鸣感受到手掌里愈发收紧的滑嫩,他侧脸去看身边的女人,一瞬间也被晃了下神,她今日可真的是美。不过,这样的宁姣滟总是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受,现在看着她那双稍稍幽深透着痴恋的眼睛,他才定了心。
她依旧很依恋他。
得到这个结论,景律鸣脸上的笑容淡了淡,但是他的那颗颤动的心却慢慢的安稳了下来。
与此同时,也同样收紧了手掌,把手心里的玉指攥得紧紧的,直至十指相扣。
在景律鸣的房间里坐着时,宁姣滟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房间外热火朝天宾客尽欢,房间里静谧的很只有她一个人。
她无事,手指搅着身侧的白纱玩儿。
本来按照原身的想法是要遵循传统婚礼的流程,但是景律鸣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她这么喜欢他自然都是按着他说的来。对于宁姣滟来说,什么样的婚礼都行,这样的最好,传统的婚礼办下来只怕是要累死她。
她什么都不期待,她最期待的还是她跟景律鸣的洞房花烛夜哦。
上次易家人来的匆忙,她勾搭的那些男人昏迷的昏迷受伤的受伤,唯一正当可以压倒的男人景律鸣醒了之后也都在忙着,她自己也忙着把自己嫁出去。
那时候丰盈的欲望压抑了这么久,她怎么可能不难受,终于——距离洞房没几个时辰了。
等来等去,床上的红枣和桂圆都要让她秃噜完了,才等来面颊微红的景律鸣。
她赶紧坐回床边,像个正常的待嫁新娘一样,眼神期待羞涩地看着向她走来的男人。
宁姣滟以为他不会喝这么多的酒,他性子冷静气质端肃,平时也是滴酒不沾,结婚娶得也不是自己爱的女人,这喜酒应该不会喝很多。
借酒浇愁也不是他性格。
但是现在看着,男人走路轻晃,新郎外套都被他脱了下来,一边扯着领结,但似乎有些粗鲁没扯掉。
宁姣滟见状便去帮他,“律鸣哥哥,我来帮你,别着急。”
景律鸣眨着眼,看着冲上来的小人儿,艳丽纯然的眉眼,琼玉翘挺的鼻子,嫣红的嘴唇,伸出手捧住了她的脸颊,软绵绵的... ...
气氛渐浓,宁姣滟拉掉他的领结之后动作就向下慢了起来。
为了保持人设... ...呃,保持什么人设啊?反正她下药的形象已经深入景律鸣的心了。
新婚之夜放肆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还好,景律鸣只是性子冷淡,又不是性冷淡,她慢慢地引导,他简直就是个学习天才,不一会儿就能反客为主了。
不多时,两人便已经叠积木似的倒在了柔软的床上,她现在又软又香他已然蓄势待发了。
正激动着呢——两人都有些愣,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宁姣滟,手指所触的地方还是软软的,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儿。
“律鸣哥哥,你... ...”
男人不语,只是一味地重复之前的动作。
就像是失败而归的将军,一次次地回归战场就为了打一场胜仗来证明自己是个英雄,没想到次次铩羽而归!
而,景律鸣现在就是这情况。
宁姣滟想破头皮也没想出来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之前明明还好好的,别说他怀疑自己就连她也深表怀疑。
“算了,洗漱吧。”
淡淡的声音,淡淡的身影,自顾自地起身走进了浴室。
搞得不行的好像是她一样。
他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真乃忍者神龟。
景律鸣都不行了,宁姣滟还能期待什么,只好洗白白钻进了被窝里。她现在浑身不爽,但是她似乎还要安慰一下“淡人”景律鸣。
她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轻声道:“律鸣哥哥,你没事吧?千万不要想多了,之前律鸣哥哥都... ...可以,今晚可能是酒喝多了。”
她知道他还没睡着,只是不想说话吧。
是呀,换谁自己不行了也都要伤心一会儿。
不过,他还真的就伤心了一...小会儿,“嗯,睡觉吧。”
宁姣滟欢快地“嗯”了一声,然后就得寸进尺的爬到了与他相对的地方,“律鸣哥哥,晚安。”
“姣姣终于是你的妻子了。”
不语,翻身——宁姣滟马上就黑脸了。
宁姣滟看着他的背,真想给他踢下去。
她可能要努力了,多攒点儿积分好换几颗丹药,这样被气到的时候好有撕毁人设的机会。
【你还冷淡上了?】
【是你不行又不是我不行,什么玩意儿?真当自己是堵墙啊,躺哪哪平。】
【新婚妻子都满足不了,连句话都懒得说,她迟早会出轨!】
此时角落里的小8,【... ...宿主大人,我不是您角色人物的新婚丈夫。】
【虽然但是,祝您新婚快乐!】
宁姣滟彻底红温了,不知道扔了一个什么东西过去,【你个废物的小东西,没有眼色!】
可能是情绪太激动,虽然是跟小8对话,但是现实中的身体可能也会有动作。于是,便惊动了身边的墙。
“姣姣。”
少女双眼紧闭,漂亮的眉毛蹙成一团,娇小的身体动来动去,鬓角似乎还有一些冷汗。
景律鸣紧蹙眉头,她这是做噩梦了?
“姣姣,宁姣滟。”
他见喊了几声没有丝毫作用,便半起身想把她摇醒,刚接触了她的肩膀少女就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眼眸骨碌碌地转了,向他看了过来。
水蒙蒙的,好像是被吓坏了似的,看见了可以依靠和诉苦的对象,瞬间变的委屈,软软的呢喃,“律鸣哥哥~”
景律鸣心头一紧,低下眼眸瞥过了眼神,“没事就好——呃。”
脖颈间瞬时接触到了一双柔软的手臂,为了不被她拉的倒下去,景律鸣只好扶着她的背脊将人抱在了怀里。
正想开口让她好好睡觉,就听到她凑到了自己耳边懒懒地撒娇,“律鸣哥哥,你抱着姣姣睡好不好?姣姣做了噩梦,有点儿害怕~”
景律鸣思索了一息,怀里的人儿像是真的害怕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钻,即便是他松了手也好像甩不开。
他好像懂了什么,他已经结婚了,这是他的妻子。
作为丈夫,他有必要向他的小妻子妥协。
于是,便这样睡了过去。
不知不觉的他也习惯了这样睡觉,每个夜晚降临的时候,身着白色睡裙的妻子就会向他拥来,他们抱作一团。
时光荏苒,一转眼的功夫她跟景律鸣已经成婚了有半个月的时间。
炎热吵闹的夏天悄悄地过去了,天气开始变得凉爽清润了起来,反正这几天都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她闲的时候就喜欢在花园的玻璃房里看着盛开的花和清蓝的天空。
不闲的时候自然是在执行她的商业大计。
只不过现在时局变化的特别快,生意也不太好做,地头上的一些蛇占据这个城市的市场太久,新的东西推进的很慢。
不过这都不是事,无论怎么样都是有盈利有进步的,就是——景律鸣他到底是怎么不行了?
她记得给他喂了回溯丹之后他还挺高涨的,他们临门一脚还在激动着,难道是丹药有问题?
【不可能,丹药没有这样的副作用。】
她想着也不太可能,那么只有一个可能的原因。
那就是,就出在那临门一脚——是不是在其激动巅峰的时候,她的一记手刀打断了他的生理传递,刺激到了相关神经。
致使神经误以为,身体的主人不喜欢自己的小号这么激动?
宁姣滟愤愤吐出一颗桃核,这个男主可真是麻烦,弱小的是真弱小,强大的也是真强大,不行了这么长时间还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真的痛心疾首,她的那些婚前想象全都成了泡影,她不把景律鸣治好,不仅自己的幸福有障碍,就连之后的剧情也难以推动。
虽然那个孩子会注定消失,但是也不能造不出来了吧?!
这时水仙正好过来,“格格,大公子回来了,夫人说要您去吃饭。”
吃吃吃,不行了还吃呢?还有脸吃?
但是她哪能这么暴躁的表现出来啊,这受苦的命啊——“嗯,律鸣哥哥回来了,我可真是太高兴了。”
“走吧。”
去迎迎她那冷淡出强大内心的老公。
她每天都会在门的连廊那里去迎他,正笑脸小跑而去,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俊脸落入眼帘。
他的笑容温柔,平静深邃的眼睛划过一丝惊艳,“律鸣你行啊,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妻子。”
第203章 世界四:孽缘,朋友妻不可欺
老公的好朋友都被热情招待上桌了,宁姣滟都还有些……不敢睁开眼,希望是她的错觉。
她在婚前婚后的时间也不是没有去打听过易影川的情况,只是听说易家少爷大病了一场,易家求医无数。
在床上昏迷了一段时间才醒。
醒来后也是时常小病一场,听一些大夫传出来的,说他像是被鬼缠上了身。
状态低迷,昏迷时呓语不清,在叫女鬼的名字呢。
说的跟真的似的。
她本来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这么帅气俊美身材好体力强的小哭包,她对他还是心有怜惜的。
本想寻机找人送点儿灵泉水过去,但是景律鸣不行的这个事实对她冲击太大,而且怕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她也只能在心里心疼了。
但是,现在人主动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么突然!让人猝不及防的!
“姣姣。”
是她冷淡老公的声音。
她侧目看他,只见他夹了一筷子什么放进了她的碗中。
是她不喜欢吃的。
这是一个他们之间同床异梦感情不和的小设计。
就是她这个老公永远不知道她真正的喜好是什么,她这个白痴恋爱脑也从来不会让她的亲亲老公失落。
一个不去了解,一个什么委屈都受。
贱人,受够了。
“我不喜欢吃这个。”
景律鸣夹菜的筷子一滞,侧脸看她。
少女的的眼神里……不,是他妻子的眼神里满是平静的认真,直直地望着他。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不喜欢吃这个鸡肉,味道杂而重,而且好像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腥味。”
“不喜欢。”
他有些讶异,他并没有打算逼他的小妻子吃。
没想到她似乎有些闹脾气的意思。
她似乎从来没有这样拒绝过他。
不觉得笑了笑,默默地唤人将她面前的碗换了。
“不喜欢吃就不吃了。”
宁姣滟愣愣的眨了下眼睛,“好。”
抬眼间看到了易影川眉间打趣般的神色,他正看着景律鸣,仿佛从未看到景律鸣会这样,有些惊奇又有些理所当然。
一个错眉,他们就对上了眼,他弯起眼眸似乎要跟她说话。
哦NO!
她可不敢跟他讲话。
然后快速低下了眼帘。
易影川感到一丝微妙,这种感觉不是刚才就有的,而是在看见她的第一眼。
确切的来说,他看见她总有股似曾相识的感受。
仿佛被什么击中了心脏,骤然紧缩,有些痛但还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律鸣成婚时他没有出席,早就想见见他嘴里唯一会念叨的未婚妻了。
不成想,再见他已成人夫。
他看着他这个妻子也觉得面善,只是没想到她似乎有些……不待见他。
易影川不好看人家太久,眉毛轻扬压下心中的微妙,继续吃饭了。
幸而,似乎没人注意到他的一些动作。
都在看那对小夫妻呢。
他心中觉得好笑,不是说不喜欢自己的小未婚妻吗?
现在亲眼看见,也不是说的那回事儿嘛。
他就不应该相信他的话,说不娶还不是娶了。
这个景律鸣,他算是见识到了他的另一面了……
Hong ——易影川眼前仿佛浮现了什么画面,转瞬即逝。
这话好像他说过似的。
宁姣滟感觉到了那抹属于易影川目光,都不记得了,盯这么久做什么。
一顿饭后,宁姣滟便被景翡翠拉走了,而易影川和景律鸣一起去了书房。
能不见自然最好。
只是景翡翠这副急切期待的样子是做什么。
“嫂嫂,我想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结了婚后,她就改了称呼,这声“嫂嫂”叫的好像置身水浒。
宁姣滟望着她黑亮的眼睛,“什么问题,你直接问就行了。”
她激动道:“嫂嫂,你申请了哪所学校?我们可以上一所大学吗?”
上大学?
忘了这茬儿了。
景律鸣结婚前嫌弃她读书读少了来着,好像是鼓励她去上大学的。
“我还没有考虑,只是我现在嫁给了你大哥,可能要问问律鸣哥哥的意思。”
景翡翠跳了起来,“那太好了,嫂嫂去读书大哥肯定会同意的!”
这也不一定……确实是肯定会同意的。
她跟景翡翠一同前去书房,她是说等晚上她再问景律鸣,拗不过这丫头的牛劲儿。只好立马去找景律鸣。
“嫂嫂,你快点儿,不然大哥马上就要走了。”
宁姣滟揉揉眼睛,她是真不想跟易影川再次见面。
她们到了书房外的两米处,正巧听见他们在谈论她。
谈论不太准确,就是好朋友对自己新婚妻子一些好奇,调侃了几句。
看着金翡翠那个转溜的眼神,宁姣滟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直接推开了门。
两个大男人都有些讶异地看向她们。
景律鸣更多的像是被冒犯了,严肃地叮嘱了几句,宁姣滟点头赞同就提了来意。
读书嘛,他自然不会阻拦。
倒是易影川一脸惊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律鸣跟别人就是不一样,还会送自家夫人去上学。”
可是他说这话时似乎是在看她,笑什么笑,宁姣滟瞥了他一眼。
前一秒,嘻嘻。
后一秒,不嘻嘻。
景律鸣什么也没有察觉到,只是手里翻着一沓文件的时候说道:“现在本来就不一样了,结婚了送自家夫人去学校深造的很多,非我先创。”
“再说... ...”
他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姣姣和翡翠年岁相近,本来就是该读书的年纪,不能因为嫁给了我做妻子就昏昏碌碌在内宅待着,岂非荒废青春年华?”
“国际局势巨变,现在的时日一日比一日不同,多了解这个社会,对她有好处。”
这两夫妻站在同一战线,易影川能说什么,他看着前方低眉娴静的......妇人,心里划过一些涩味。
这男主扯一堆大道理,“嗯,律鸣哥哥说的对,我肯定不辜负律鸣哥哥的期望,一定会好好学的。”
跟高考宣誓似的,深情版的。
宁姣滟温情地冲他笑了笑,景律鸣正好低下了头没看见,将他身侧易影川的侧脸完美地露了出来,似有所感易影川看了过来。
女子原本就极为明艳的容颜,因为这抹温软的笑意愈发娇妍,如同水晶般眼眸更像是盛满了星星,比他至今见过的星空都要美丽。
胸腔一空——易影川低下头久久不能释怀,他这是对自己好朋友的新婚妻子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朋友妻不可欺,更不可惦记。
也许这一切都是错觉,可能是他第一次见着这么漂亮的女子,见色起意的生理现象。
宁姣滟能看出来,现在这个易影川虽然什么都忘了,一切都回归正轨。但是,他见她的那些反应是不能骗人的,她怕是真的以后要特意避着他。
所以等易影川回过神来,佳人已经不见。
景律鸣微微蹙眉看着他,“你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
“你大病初愈,若是身体不舒服可以先回去,工厂里的事情你都解决的差不多了。”
易影川:“没事。”
其实他的这场病来的也只真是蹊跷,他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病的,病之前和病之后的事情他都想不起来了,时常跟在他身边的管家说他哪里都没去,回来便如此了。
几个装神弄鬼的道士,仗着有几分岐黄之术,就胡说八道。
说他被艳鬼缠了身。
艳鬼... ...有她生的好看吗?
真是迷障了。
上了几日的学宁姣滟才觉得这个契机十分的好,白天两次来回学校,空余的时间可以去店铺里,不用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到了晚上再扮演她的娇娇妻子。
寻常抽出一两天时间“孝敬”景家二老。
他们也没有拘着她,知道她有很多事要做,看着她跟自己儿子情意渐浓也是欣慰的,寻常还在自己的贵妇圈儿里夸赞炫耀她,乐的自在。
而且,她这个儿媳实在善解人意,也实在是大方。
一切都显得太过平静美好了,宁姣滟不免的有时候还会担心一些什么。
比如那些没有解决的男人,周匀就是首当其冲的。
还有一个江于州,之前与他约好了去成衣铺看他散发魅力,她也放了人鸽子。不过,她吩咐做的那些衣服已经提前付了钱,就当是补偿他等待的费用。
顾衍嘛... ...他应该产生不了任何波澜了,他不像易影川跟景律鸣一样熟识,以后应该没有什么机会接触了,就是有点儿遗憾。
一开始想吃一口来着,后面事情发生的太迅猛,就失了机会。
早知道把他俩一起盖浇饭了,就算爆发起来一起解决,是顺手的事儿!
宁姣滟现在正在算账,这账本子看着真的是费眼,灵泉水当眼药水虽好,也不可过多依赖。算盘拨的“吧嗒吧嗒”的还挺解压的,就是——“让开点儿,你挡我光了。”
阴影没动,反而在她的案上敲了两下。
她瞥眼看去,两根骨节粗壮修长的手指弯曲地在她的桌子上轻轻地敲着。
“是吗?格格贵人事忙,将鄙人抛掷脑后也没有半分愧疚之心。”
宁姣滟挠了挠头皮,想曹操曹操就到,实在没什么道理。
江于州看着眼前这个神色稍微呆愣的少女,真是心如猫挠,他期待了几天的相见,最后只得看到了一群鸽子在眼前飞,以及那——付了钱的衣服。
开玩笑?!
他什么时候出去让女人付过钱。
何况还是他信誓旦旦胸有成竹会得到的小美人儿。
放了他鸽子也就算了,竟然还用金钱侮辱他!
看见是江于州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她又不欠他什么。
敖娇地看了他一眼,“你找我有事儿吗?要说放你鸽子那事儿的话,就不用说了。”
“我真的是有实在脱不开的事情,不然我一个格格怎么会不守承诺呢?而且,我不是让店里的人跟你说了吗,我还把你衣服的钱付了,就当弥补了。”
宁姣滟拨了一下算珠,清脆的一声眉毛上挑,“你不满意?”
说到这个就来气了,江于州看着这个旁若无事漫不经心的小女人,“我当然不满意了!”
“你放我鸽子也就算了,你竟然付了钱?”
看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宁姣滟面露疑惑,“这怎么了,给你付钱还不好了.... ..”
说完她才意识到,好像确实不好。特别是对江于州这样的英俊多金的海王来说,平时只有他们展现金钱魅力的份儿,这样的绝佳好机会怎么可能允许被别人抢走。
别说,这个人还是她。
这个江于州可是想钓她来着~
宁姣滟倒是忽略了这一点儿。
看他这受了侮辱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可真是个标准的好海王啊!
不过,最直接的感受就是想笑——撇撇唇,“至于吗?”
江于州气结,真实的原因他当然不能一一道来,只好借口——“格格是觉得不至于,可鄙人一个男人穿着其他女子买的衣服是不是太有损男子气概了些呢?”
宁姣滟不在乎不明白,摇头。
“你不说没人知道。”
“你——可以不穿啊。”
口吻无辜。
江于州见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横里横气的,吊儿郎当的.... ..蹙眉,还挺独特,挺可爱的呢。
情绪过于激动了一些,感觉还有些热,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喉结,斟酌道:“反正格格别想蒙混过关,为了找格格可是费了鄙人不少功夫,加上你花钱那事儿,格格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看着恢复了平时自若样子的江于州,宁姣滟缓缓道:“所以——”
江于州还是急切了一些,“没错,不知有没有荣幸请格格吃顿饭。”
——“你要把钱还给我吗?我没意见。”
异口同声,江于州睁大了眼睛,想必他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这样的难题吧?那太好了,今日让他见识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宁姣滟笑得开怀,江于州这样的海王男露出这副欲言又止,欲言又不晓得说什么的表情,实在古怪的好玩儿。
不过她也要跟他解释清楚了,“江先生千万不要觉得我是不给你面子,只是... ...我已经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