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寍看呆了,一时间没了动作。
白色西服男还奇怪他怎么了,随意地看了过去。接着便是眼前一亮,少女安静地坐在柱子旁的座椅上,青涩曼妙的身躯一半隐藏在阴影中,一半曝露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双细腿白的晃眼。
他们这个角度还真是好,少女的一切都一览无余,眉目娇艳地如同海棠花一样,檀口一动一动的... ...许暮寍笑了出来,真有意思,她在吃东西。
“呵呵,还真让你美梦成真了,真的有个小美人儿。瞧瞧那小腰,细得嘞!”
江于州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下去吗?”
宁姣滟待得已经不耐烦了,时不时地瞄着已经不亦乐乎地景律瑛,他怕是已经忘了自己了。脸上害怕和可怜的表情白作了,正准备走时,她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侧脸看去,自己的左上方斜对面的楼上,竟然有两个男的在看她。
一个二十五左右的男人,还有一个跟景律瑛差不多大小。
那眼神,分明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其中那个年轻男人眼神含着猎艳的轻佻,好像在打量她是不是个可以随意玩弄的对象。
宁姣滟瞬间觉得被冒犯了,粗粗看了一眼场上的人,立马就站了起来。
此地不可久留。
谁知,一转身,她“湿身诱惑”了。
卧槽!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这一天怎么好像被放置了减速器,这么多变化,倒霉地只有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小姐你没事吧?”
“这不是废话吗?你看我像是没有事的吗?... ...”
抬眼一看,宁姣滟头都大了,刚才还在糕点铺的女主怎么出现在了这?穿着一身服务员的衣服,连头发都挽了起来,这变化太大了,她刚才还真的没认出来。
温玉婉抿着嘴,神态恳切,“真是对不起,我会赔你的。”
然后就是来了个经理打扮的男人,开始训斥温玉婉,温玉婉神情倔强眼睛湿润,但是就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宁姣滟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女主人设鬼打墙里,此刻她就是个刻薄NPC,她还一句话没说呢,几个打扮成熟妖艳的姐姐过来替温玉婉解围。她看着他们几个争论,脑子都要炸了。
她赶紧寻了个空隙往外跑去,这一跑没有两米就一头撞在了一个人怀里。她抬头看去,正是方才在楼上看她的那两个男人。
而她撞得就是那个穿白色西服的。
此刻这双瑞凤眼含着笑意,薄唇微微上扬,竟然开口就是调戏之语,“小姐这是干什么,迫不及待投怀送抱吗?”
宁姣滟盯着他的脸,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快速地离开他的怀抱,往后退去。
冷冷道:“让开,我要离开。”
江于州无动于衷,“这舞会刚刚开始,小姐着急去哪?不如留下来,和我... ...”他眼神瞥过身边的许暮寍,“... ...们,跳一曲呗。”
宁姣滟嫌弃地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去你爸的,谁要跟你跳舞?!滚开啊!”
忽略了他脸上僵住了的笑容,宁姣滟从他身边快速跑了过去了,她可是真怕女主再缠上来。
今天算她自认倒霉。
温玉婉那边还在继续,只是等他们找宁姣滟这个“苦主”时,竟然没有了身影。后面只有两个身如长玉的男人,站在最前面的脸色似乎很不好。
经理一眼就认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许少,江少,你们怎么下来了,是有什么吩咐吗?”
只是他们上来就问了一句,“刚才那女孩是谁?”
“女孩?”经理迷惑了一瞬,往后看了看,脑子一个激灵,“江少问的是她?她啊把酒洒在了一位小姐身上,我正在解决。不过,那位小姐似乎不见了。”
温玉婉心里忐忑地站在原处,抱着怀里的酒盘不知道怎么办好。她听不清经理在和那两个男人说什么,心里升起了一丝疑惑,难不成那位小姐和这两位是朋友?
如果是朋友的话,她可以让他们转告那位小姐,她真不是故意的,她会赔偿她的。
温玉婉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那两个男人,低下眼帘时双颊顿时一阵温热。
他们长的可真好看,身上的衣服看着就价值不菲,他们看着翩翩有礼的应该不会像方才那位小姐一样咄咄逼人的吧?
温玉婉轻咬着唇瓣,鼓起了勇气准备自己上前讲清楚,可是没想到她眼下出现了一方手帕。
手帕是丝绸的,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怔愣间一道好听如清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小姐,你没事吧?”
第157章 世界四:霉神附体,欠她命的男人等着被祸害吧
温玉婉愣了一下,心里萌生了几分不可置信的期望,望着眼下的帕子慢慢抬起了头。只一眼,她便觉得双颊泛热,这个男人生的可真是好看,笑的也那么好看呢,眼神温柔地好像能够漾出水来。
江于州看见女子这副情状,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些优越的轻蔑。
粗粗打量了一下女子,生的还算漂亮,就是这一身廉价的装扮以及... ...江于州轻蹙了一下眉,这女子身上用的香水可真是难闻,透着一股子劣质香精的味道。
许暮寍倒是不关注这些,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有关那个小美人儿的信息了。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他怎么会看不出江于州戏弄人家女子的心思。
他轻轻肘击了一下江于州,小声道:“差不多行了,你要是想获得她的芳心,问完再施展你的魅力好吗?”
他们离得这么近,温玉婉又怎么会听不见。
于是,脸颊愈发地红了,主动道:“公子们想问什么,我若是知道定然会告诉你们。”
江于州转过脸来温柔地笑了笑,“这个先不急。”
“只是... ...”他眼神移至手掌间的帕子,“我这样一直举着还挺累的。”
温玉婉像是才意识到什么明亮的眼眸睁大了,慌乱地像只小兔子,一下就伸手捏住了帕子的一角。
“对不起... ...”
江于州看着她这副模样顿时觉得有几分意思,打趣道:“没关系。”
许暮寍已经不想看他到处发情了,直接上前问,“方才那个小美人,你认识吗?”
... ...
终于跑出来的宁姣滟站在一边的街道上猛吸了几口空气,抬手揉揉眉心,睁开眼睛寻找着有没有黄包车可以坐。
这附近不可能没有黄包车,宁姣滟早就看见了,只不过在夜色的掩映下,那些健壮的汉子看她的眼神都蕴含着让她无语的东西。
她现在差不多才调好原身的身体,那些需要身体强度的招式也不知道有没有杀伤力,为了安全起见她... ...挑了一个比较瘦弱的男人拉她。
为什么不坐有轨电车呢?因为他们早就下班了。
所以现在差不多是九点往后了,家中不知道她的情况,说不定已经开始着急了。
她现在只想赶快回家去洗漱一番,衣服湿的贴在身上可真是难受。想到到方才那画面,觉得烦烦的,她总觉得这一切不是巧合。
坐黄包车不可避免地就是会有些许颠簸,宁姣滟稳了稳身子抬头看向天空,繁星满天,一弦弯月静静地挂在空中,看着并没有什么异样。
宁姣滟压下心里的怀疑,望着前面的小巷街道。
谁知道,她还是放心的早了,这个霉运日没这么容易过去。
不过一时半刻的功夫,宁姣滟低眸看着横在自己脖子上的这把尖刀,在不明亮的路灯的照射下显得锃光瓦亮。
人走霉运的时候其实是无语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大阪也无人的街道上,坐在黄包车上,离她家不过一公里的路上,她就这样被人水灵灵地挟持了。
望着地上已经被误杀了的黄包车小哥的尸体,宁姣滟闭了闭眼睛,在心中念了句阿弥陀佛。
真是对不住了。
身后的男人十分高大,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戴着一顶黑色的日常礼帽,蒙着脸故意压低了声音,“退后,不然我就杀了她!”
在宁姣滟前面的是三个男人,为首的是个长的很凶的男人。不对,应该说是他脸上的刀疤让他显得凶,如果忽略他脸上的疤痕和眼神里的冰冷无情,是个生的十分静美的男人。
他笑了,“你身中数枪,虽没有打中要害,但是... ...情况好像也不乐观。你已经穷途末路了,挟持一个小女孩对我们有什么威胁吗?”
是了,宁姣滟能闻见从他身上传来的浓重的血腥味儿。
她方才被拉过去时,草草打量了一下,这男人身上不止有枪伤还有刀伤。就在... ...掐着她腰的手上,深可见骨,若不是及时躲避怕是这条胳膊都要废了。
不过,他力气还挺大,受伤了掐的她腰还生疼。
面前的男人说得对,这里面没有人在乎她一个少女的死活,至于为什么都还没有动作... ...她看了看前面三人手中的枪支,黑漆漆的枪口对着她的门面确实有些瘆人。
... ...嗯。
原来是没子弹了啊。
好消息,倒霉了,但没有倒霉到底。
怪不得没有像对待黄包车小哥一样一枪崩了她,相比之下,运气真是好到家了。
“少废话,往后退!”
脖间的刀子又深了,宁姣滟不可控地往上仰着脖子,被动地被身后的男人拉着往后退。后面就是一个巷口转弯处,距离此处不远就是一个人群聚集处。这男人打的是这个主意,是打定了要把她当作沙包丢给前面这群恶狼。
争取时间,根本也是个不问她死活的。
她开口说了至今为止地第一句话,“你... ...弄疼我了。”
少女可怜的泣音像是幼猫,顺着巷子里湿润的风竟然巧妙地中和了一下这肃杀的气氛。
她小声地哭泣着,“... ...都流血了。”
方才挣扎之间,锋利的刀已经割断了她一边的发绳,乌黑的发丝柔软地滑落在肩头,衬得她本就如清水芙蓉的面容愈发,如玉般莹白。侧脸恰如其分地流下一滴眼泪,顺着柔润的下颌滴落在了刀上。
仿佛清水击磐石,无甚杀伤力,却包含了无尽的美感。
这滴泪看着是滴在了合血的刀上,其实是滴在了男人们冰石一样的心上。
宁姣滟伸出指尖,和着风寄染了一丝惑人的香,一点就好。她的本意也不是和他们有什么亲密关系,叫这些拿她不当回事的男人对她心软一些。
若不是要保持人设,她完全可以将身后人撂倒,靠自己逃脱了。但是真这样做了,之后的麻烦不是一星半点儿。这三个人一看就是政府的人,到时候应付他们又是好一番功夫。
反差太大,很难拯救。
腰间的手果然松了几分,身后人的体温愈发灼热起来。面前的三人看她的眼神也有了变化,不过为首的这人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只是用一双冷然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她,闪过些许疑惑。可是,并未有什么明显的动容。
心可真狠!
周匀没想到今日捉到的“鬼”竟然这么厉害,带了十几号的兄弟,现在就只剩下两个了。手里拿的枪只是剩下了个壳子,对着那人也只是起到威慑作用。
他们三个对一个,再不济也能将人给抓住了,可是他就是无法肯定那人手里的枪,是不是也同他们没了子弹。
所以都不敢上前。
而且这人还挟持了个小姑娘,知道他是缓兵之计他也无计可施。
以男人的眼光来看,这姑娘确实好看极了,说一声绝色也不为过。虽说他对女人并不热衷,可放在平时,遇上这样的绝色,他也保不齐不会去接触。
可惜了,非常时候,即便香消玉殒也非他所愿。
周匀轻声,“准备,不要让他跑了。”
宁姣滟紧蹙的秀眉,这个死男人!
身后的男人也全身戒备,气息都有些不稳了——他也要准备跑了,也就意味着他要把她扔出去。
一群畜生。
“你们要干什么?!不管我的死活了吗,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知道我爹是谁,我大哥是谁吗?”
第一步,转移注意力。
管他们有没有在听,只要长了耳朵就一定会听见她在说什么。
“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家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敢挟持我,你死定了!你们不顾我的死活,你们也死定了!”
方才给人楚楚可怜感觉的小美人儿,现在变成了会喷火的小辣椒。小姑娘比刚才那副凄惨的模样,现在更让周匀觉得有趣。
真是应了那句,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周匀竟然笑了,不过并未因为她的话而丝毫放松,话音刚落双方都动了起来。
就是现在——宁姣滟运了一些灵气,微弱却也够包裹住颈间的刀刃了。千钧一发之间,她猛地推开钳制在她腰间的手,正抓在其伤痛处。
谁也经不住她这硬扣,男人吃痛般的松懈了手臂。
她也在男人的推力下向前踉跄而去,佯装慌乱害怕地攥住了撞上来的男人的衣襟。虽然只是几秒,身后的男人也早就跑没影了。
刀疤男人冰冷地看了她一眼,伸出手像抓小鸡一样把她扔在了一边的地上,接着就像风一样跑了出去。
宁姣滟看了一眼擦伤的手掌,顾不上这些 ,她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望着家的方向,拼命地往前跑。
结果是,还是没有跑掉。
这些人抓不到罪魁祸首,提溜着她这个弱女子回到了机关处。
宁姣滟再不甘也只能实话实说,她本来和那人就没什么交集,她就是无辜被卷入其中的。不同的是,她已经懒得在这人面前装了,就差点儿破口大骂了。
最后,王府的人过来才放走了她。
这些人都是一些刀口舔血的,不是杀人就是贪财,王府出了一次大血。送了许多的金银财宝,她才能全须全尾地从那里面出来。
周匀,她记住他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旧思想地王府自然捂着不让人知道,对外就说她生病了,所以有一段时间不能去上学。
但是,和景家那边的联系也不能断。
宁姣滟就让几个饭食做得好的丫鬟,每日都做了不同花样的糕点或是羹汤,送往景家。
开始了舔狗刷存在感搏好感的日常。
“格格,奴婢真是为您不值,您都病了这些时日了,景大公子也都没说要来看看您。”
宁姣滟拿着手中的木剑慢慢流畅地比划着招式,头也不回道:“我又不是真的病了,他不来最好。来了还要我装病,麻烦。”
水仙也不说其他了的了,“不过,格格这趟还真是惊险,那种地方真不是人去的。幸好格格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不然咱王府可就断后了。也真是一些天杀的,咱格格金尊玉贵的,怎么会跟那些打杀的人有联系。”
谈及此,宁姣滟脑海里浮现了那人的身影。
她回来后就在剧本里了解了他的身份,幸好她当时留了个心眼儿,拖住了周匀一时让此人成功逃脱。
他也是我方的人,是个即将要潜入周匀那个特务机关的卧底。因为某些机密需要迫切传入后方,他才铤而走险。
赵安也,现在是政府情报组的一个小职员,主要负责整理文档机密,这样的身份给他制造非常好的条件。因为组织需要,他需要往更深的中央机关潜入。他性子温和,素来不争不抢,这回表现亮眼被上面看重提拔也是合理的。
事发突然,才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不过,她研究了一下剧本,合理怀疑这是为了给他和女主制造见面机会安排的剧情。因为,赵安也虽然逃脱了,却因为伤势过重昏倒在了一个破旧的仓库里。
恰巧,被我们勤劳的女主给遇见了。
看左右无人的,这人伤的这般重,善心大发,就把人给救了。
被水仙这么一提醒,宁姣滟算了算日子,距离事发已经五天了。也就说,女主温玉婉明天才会发现赵安也。
宁姣滟放下手里的木剑,她突然起了坏心思。
不管怎么说,这赵安也平白无故地欠了她一条命,玩弄玩弄他就当是还债了。
她是穿着那天的校服去的,到了破旧的仓库,里面的所有东西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在阳光的照射下,也没有半分温暖,寂静的吓人。
寻着痕迹,她找到了那个男人。
看起来他并不是一直昏迷的,中间肯定清醒过几次。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还给自己弄了一个简陋的窝。旁边是礼帽、大衣、黑色的布——用来遮脸的那块布。
他现在状况已经十分不好了,宁姣滟伸出自己纤细的手指试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好烫!”
宁姣滟嫌弃地上下看了一遍,本来是想趁人之危的,现在这情况真有点儿下不去嘴... ....嗯,有了,本来也用不着嘴。
她在空间里取了一些灵泉水,捏着他的嘴给灌了下去,又弄了一些擦洗了一下他的伤口。这也是个狠人,身上的子弹全被自己取了出来。
这里条件... ...就没有条件,肯定是自己硬生生拔出来的。
只用酒消了毒,怪不得会发烧。
幸好她来了,不然等不到女主来,他赵安也就死翘翘了。
宁姣滟得意地想。
弄完了这一切,男人的脸色恢复了一些血色,呼吸都平稳了一些。
这些可都是她的功劳,这么算起来,就是两条。赵安也欠了她两条命,所以她对他做什么都是十分合理的喽。
赵安也长的自然不错,是她喜欢的长相,清隽温雅的皮囊,鼻梁挺拔弧度流畅,再看下去... ...宁姣滟捏着沾了灵泉水的棉布往可观的地方擦去。
第158章 世界四:田螺姑娘
前前后后不够她忙活的了,她现在相当于化身为了田螺姑娘,辛勤地为自己准备着大餐。
宁姣滟柔柔捏了一把脑门上不存在的汗,看着眼前“顶天立地”的男人展开了欣慰的笑容。男人的脸色对比开始时已经好得太多了,只是眉头还会因为未痊愈的伤口时不时皱着。
嗯... ...
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她要开动了萨~
在这样简陋的环境下做这样刺激的事情,还真是... ...难为情啊。
宁姣滟觉得自己像是坐上了一架支离破碎的旋转木马,明明都要坏了,木马像是打了鸡血似的颠个不停。她这样娇弱的身板儿,不得不抓住些什么才能稳住身子。
她要被颠坏了,出现了幻觉。
眼前的木马栩栩如生,仿佛要突破这样的形态化身成人,面颊潮红,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流下,不知从哪里伸出了两条藤蔓,缠住了她乱动的身子,将她固定在了马背上。
藤曼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和着血开出了一朵朵小花,不多时便长了一串串白色的果子,散发着让少女不喜的味道。
直到木马电力耗尽,最后才堪堪转停。
宁姣滟脑子里涨胀的,流血的藤蔓精疲力尽地重重垂落在地,样子精美的木马也不堪重负的倒在了一边。
少女被吓坏了,跑的飞快,也不去管那一地的狼藉和爆裂的果酱。
幸好她是个爱干净的女孩,那样危急的情况下还护住了自己的裙子不被污染。太好了,她可以干干净净地回家了。
之后的事情她就管不了这么多了,有女主插入,赵安也绝对没事。
就是,他醒来看不看到自己现在的情状,看到了会怎么样,那就是他需要处理的事情了。
她得赶紧回家。
才回家不消半刻,景家就来了人。
不过来的并不是竟律鸣,而是做了平常打扮的良家妇男景律瑛。
古朴的庭院里有两棵大树,气候逐渐炎热,空气中的水汽也愈发丰沛,翠绿的枝叶间已经点缀上了点点鹅黄色的小花。
香味泛泛,随风吹散在圆桌上的相对而坐的男女身上。
“那个,对不起啊。”
宁姣滟喝了一口茶水,挑眉看向他。
“说的什么?我没听见。”
景律瑛气愤地看着宁姣滟,低着头难为情道:“你想怎么样?我虽然带你去了那地方,可是我也没让你乱走,你自己离开了……被吓的生了病——”
“这可不关我的事。”
宁姣滟白了他一眼,她还以为这小子来这里干什么。
原来是听说她病了,觉得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心里有些愧疚过来道歉的。
但是看样子并不多。
还在给自己开脱。
他不提她这账也会稍稍算在他头上,她现在很怀疑这霉运就是景律瑛带来的。
有点儿流氓了,打一巴掌算了。
“啪!”
景律瑛就这么看着宁姣滟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朝他走来。
女子早就换下了穿了十几年的繁复衣裳,她现在所穿比之女子校服更多了几分娇媚和温柔,他一时竟然看呆了。
她说的没错,她确实有一副好皮囊。
不过也只是此……了?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的他头向一边倾斜,火辣辣的痛感让景律瑛非常清醒这不是在做梦。
气愤和羞耻在他心中积聚,抬起脸来,“宁姣滟,你敢打我?!”
谁知,又是一个巴掌。
刚才打的是左脸,现在打的是右脸。
这下舒服了。
除了那个周匀,她这遇霉神的仇也算报了一半儿。
“你好像很生气很委屈呢?景律瑛,你把我带到那种地方,不就是想捉弄我吗?”
“现在捉弄成功了,是不是很开心啊。”
“你知不知道……”宁姣滟倾身凑到他耳边,“我差点儿就让人给……拐走了呀。”
她没有说实话,这样说能让他更煎熬愧疚些,何不为哉。
“你就算再不喜欢我当你的大嫂,你也不用这样对我吧?景律瑛,亏我平时待你那么好。”
“你竟然想去叫人毁我清白。”
这话就像是一颗炸弹,景律瑛也顾不上心里的怒气和羞耻了,“你说什么?我没有要对你做什么,那些人对你做什么了?!”
宁姣滟没说话,低下了头叫人看不出神色,故意误导这个傻子。
景律瑛是真的慌了,他觉得自己闯了个大祸,追着宁姣滟“可怜”的身影,大跨步抓住了她的玉臂。
“你到底有没有事?他们是谁,对你做了什么,我去弄死他们!”
宁姣滟唇角弯起,玉指掩唇笑了起来。
女子的笑声如同风中银铃,欢快中带着一些揶揄,眉眼娇艳盈盈,水光涟涟,好似开了一朵红莲。
“这么害怕啊?”
“我这么聪明,当然是撒腿就跑,几个胖的跟猪的醉鬼可跑不过我。”
景律瑛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可心里的那股气早就泄了,他对着她怒不起来。
被她嘲弄他竟然还有些庆幸,“……你没事就好,是我对不起你。”
知错认错,宁姣滟倒是对他有几分刮目相看了。
“那你的伤什么时候好?”
宁姣滟摸了摸脖子间的白纱布,其实赵安也那刀可能在之前就砍了几人,钝了,割的不深。
差不多七天了,伤口早就结痂了。
“不知道,快了吧。反正死不了。”
不知道景律瑛在想什么,但是应该也在脑子里将这伤归于了他自己的身上。
又是留下一句“对不起”,少男慌乱离去。
宁姣滟也不想去管他了,让他心里不好过她的日子会好过一些。
折腾了这么久,她都累了。
不过接下来几天,景家派人送的东西可不少。
宁姣滟知道是景律瑛这小子送的,可是来人却是以景律鸣的名义。
她也没戳破,借此机会还写了几封情书调戏调戏这小子。
“今天有没有信?”
才回府的家丁就被景律瑛拦住了,家丁被吓了一跳,看见是二少爷连忙屈身,“二少爷,有的,是宁小姐身边的水仙递给我的,说是一定要送给大少爷。”
景律瑛瞥过他手里的信,“别废话了,你还信不过我,我会交给大哥的。”
说完便抢走了。
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古董又有什么酸话写给大哥。
“真是个小蠢货,说是大哥她就信了。大哥又不喜欢她,生病都不去看她,怎么会给她送东西?”
他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开心,兴致勃勃地打开一看,里面竟然不是信,而是一枚精致的平安符。
上面绣着不认识的符箓和宝葫芦,用的似乎还是金银丝线。
景律瑛喜滋滋摩挲这枚平安符,径直往颈间戴去。戴了一半儿他笑容僵在了脸上……这是宁姣滟送给大哥的。
他放下手,心绪莫名烦躁,拉开抽屉把平安符扔了进去。
粗粗看了一眼,那里面已经积攒了许多信封。
养好了伤,她就重新去了学校。
再见林青禾,他似乎削瘦了许多,穿着惯常的长袍更显清风霁月。
不过这回无论她怎么施展小魅术,林青禾都无动于衷。对她的态度与旁人别无二致,还可能更加冷淡。
宁姣滟觉得没意思,也拿出了几分好学的姿态,再新一轮的考校中得了第一名。
没得了林青禾的侧目,倒是让景翡翠记恨上了。
竟然跟人说她是作弊了才会考的这么好。
“你肯定是作弊了,你从来就没学过这些知识不说,你又缺了十几节课,你怎么可能会写?!”
宁姣滟坐在车里,面对她的质问显得平淡了,“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可能是运气好。”
“其中几道题我确实不会,可能是蒙对了吧。”
景翡翠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那你也不能运气真好,竟然考的比我还高?!”
原来她在意这个,早知道考第二名了。
“对不起嘛,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翡翠妹妹我给你赔罪,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小姑娘嘛,最好哄了。
果然停了声音,瞧好了,是时候显示她大小姐真正财力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