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真无法安睡,还是假的,总归是不好独自离开去休息。
众人坐在正厅,老夫人带着惠黎坐在上座左边,蔺相唐坐在右边,吕枝坐在蔺相唐的右手边,苏柳带着蔺之柏坐在下左手边座椅。
“柳儿,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蔺相唐先开口了。
听到这话,苏柳本准备站起来回话,蔺相唐开口道:“坐着吧,不必起身了。”
“是,多谢侯爷。”
吕枝暗暗翻白眼。
苏柳来之前早就想好了,故而不急不徐坦言道:“侯爷,母亲,你们可要为妾身和妾身的孩子做主啊。”
说着说着苏柳柳叶眉皱起,似有化不开的万千愁绪。
大大的美眸中凝聚起似珍珠般莹剔透的泪珠,要落不落,看着就让人觉得她受了极大的委屈。就想为她解决忧愁,抚平她蹙起的眉头。
而这个人,就是蔺相唐了。
苏柳一方面是想哭,这样好抓住这个男人的心。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心软了,自然会更偏心于她。
一方面呢,也是每每想到这事就后怕不已,倘若不是女儿,那么自家一家都将惨死于烈火中。
“柳儿~”
“你说,为夫定为你做主。”蔺相唐颔首。
“柳氏,你先说说,究竟是什么情况?”蔺宋氏跟着询问。
“母亲,侯爷,事情是这样的。”
“昨晚,本来我们为橞儿满月办了家宴之后,妾身就带着孩子回去了。”
“回到柳园,橞儿吃饱喝足睡着了,妾身后来也就安置休息。”
“可是快到子时,橞儿突然惊醒啼哭不止,将妾身和婢女们吵醒。妾身怎么都哄不好橞儿,就想着带她出去走走。”
第065章 夭折的女婴(21)
“夜深了,也不好去打搅侯爷和母亲。就想着和婢女们带着橞儿去花园走走。”
“神奇的是,出了柳园不远,橞儿就不哭了。可一旦靠近柳园就哭闹不止。”
“无法,妾身也怕黑,只好让婢女们陪着妾身在柳园旁不远的厢房暂时休息。”
“橞儿都睡着了,可后面几次,抱着她只要靠近柳园,就醒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妾身心疼孩子,夜深也不好请大夫,所以妾身就带着孩子暂时在厢房休息。”
“可是,侯爷,母亲,你们不知道,后面橞儿拉了。妾身就让婢女去取更换的衣物,结果......结果......”
倾诉的苏柳,似乎想到什么,娇躯颤抖,脸色苍白,看起来就极度的畏惧和惊恐。
听着苏柳的讲述,蔺相唐惊讶地看了看,被鸳鸯抱着在老夫人身旁得小女儿。
再听着苏柳声音中的哽咽和怯意,忍不住起身过去,坐在一旁,揽住苏柳,安抚着给予她依靠。
苏柳眼中闪过意味深长,靠在蔺相唐的胸膛上,颤巍巍地啜泣着。
这一幕看得吕枝眼中冒火,“这贱人,当着我得面就勾引我得男人,真该死。”
实在气急,吕枝出声打断那两人得“你侬我侬”。嘲弄出声道:
“我说妹妹啊,你这不是好好得嘛,何必哭哭啼啼得,大晚上得,成何体统?”
老夫人本来听着苏柳的讲述,听到是自己孙女哭闹才离开的柳园,疼惜地看向身旁襁褓里地乖孙女。
疼爱地看着她,伸手抹抹她地小脸蛋:“是祖母得好孙女。”
“啊~啊~”惠黎张着无齿得嘴回应着老夫人。
“祖母,橞橞也喜欢你。”用心声说道。
一句话,让老夫人更是驱散了之前得颓废之感,脸上也带了点笑意。
而看着孙女得老夫人,听到儿媳妇吕枝的话,看向那蔺相唐和苏柳,顿了顿,眼中闪过不可思议,“儿子还真是头次这样。”
老夫人见他们不分场合这样,微皱眉头,不过想到今日柳园得灾祸,又松开了眉头。反而看向咄咄逼人得吕枝恼怒道:
“够了。苏柳也刚脱离生命危险,倘若是你遇到这事,不一定比她好。”
吕枝看着一个个维护那女人得模样,气的要死,转头闭嘴不言。
蔺相唐看着怀中得女人,心疼道:“柳儿,你接着说,结果怎么了?”
“是啊,你快说。”老夫人跟着道。
“呜......呜呜......”
“侯爷,母亲,让夏竹跟你们说吧。妾身就是让她去取得。”
苏柳说完又虚软在蔺相唐怀里,抓着他得衣衫,低低哭泣着。端得是一副柔软不能自理得模样。
“狐媚子!”吕枝磨牙恼恨。
“夏竹?”
蔺相唐叫喊。
夏竹闻言上前行礼问安:“侯爷,老夫人,夫人,柳夫人。”
“你说,你看到了什么?”
蔺相唐询问道,老夫人跟着点头示意快说。
夏竹低眉微垂首,从容自若回话:“禀侯爷,奴婢听从柳夫人安排,去取三小姐得衣物用品。”
“可靠近柳园时,就见一人影鬼鬼祟祟得,在柳园旁低身干着什么。”
“因那人看着就高大健壮,不像丫鬟婆子得身影,也不知他深更半夜在做什么,奴婢不敢上前靠近,就躲起来在一旁查看。”
说到这,夏竹低垂得头微微抬起,看了眼蔺相唐和老夫人还有夫人吕枝,“侯爷,老夫人,奴婢躲起来后闻到极其浓烈得柴油味,待仔细一看,才看清那人还在不断得泼洒着似水得东西。”
“奴婢不敢停留,故而悄悄退后离开,去告诉了柳夫人。”
“柳夫人让奴婢带了好几个人去阻止,结果待我们到时,那人已经放了火准备离开。”
“好在,奴婢带过去得人多,将那贼子给抓住了。”
“但是,不知那人究竟倒了多久得柴油,一烧起来就呈不可阻挡之势焚烧着。奴婢几人护在柳夫人身边,其他人都去帮忙灭火了。”
听完之话,吕枝真的无语至极。“这些贱婢,坏自己好事。”
“还有那个小贱婢,大半夜哭闹,不然这会就不是看她们在自己眼前碍眼了。”
“那刘大,该死的,这点事都办不好。苏柳几人都出去了,他没发现就算了,居然还被抓了。”吕枝双拳紧握,一个个得都该死......
老夫人听得更是心惊,倘若不是自己孙女哭闹闹腾,这次她们娘俩真的就危险了。真是老天保佑啊。
蔺相唐闻言,气急吼道:“好样的!放火放到我安宁侯府来了!”
“本侯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这般放肆。”
接着冷声问:“那放火得贼人呢?”
吕枝突然一顿,神色着急,“坏了!”
不过想到被自己派人控制起来得刘大一家,又放心许多。
“侯爷~”
“那人被妾身安排的人绑着,在那厢房里,下人守着呢。”苏柳柔柔道。
“来人!”蔺相唐厉色道。
“侯爷?”几个小厮进来回话。
“你们去将那贼人带来。夏竹,你带路。”
夏竹冷静回话:“是,侯爷。”
两刻钟不到,“贼人”被带来了。
众人一齐看向被五花大绑捆死的健壮男子。
老夫人看了看,不认识此人。蔺相唐也不认识,他放开抱着的苏柳起身。
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男子,蔺相唐暴怒道:“你是什么人?”
“居然胆敢来我侯府放火烧院,意图谋害本侯的妻儿。”
“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名?”
被松开了嘴的贼人男子:“呵,士可杀不可忍,要杀要剐,随便。”
“好,很好。”蔺相唐气笑。
“要杀要剐随便是吧?最好等会你还是这这般硬气。”
“暗卫何在?”
“主子?”几人悄无声息出现在一旁。
突然闪现的人,将苏柳吓得哆嗦了下。眸底闪过意外,没想到居然真的有暗卫。
苏柳抬眸看着其他人的脸色,“所以这事只有自己不知道啊。”
“呵,进侯府七年,给这个男人生儿育女又如何,自己不过是他有意了逗弄一下的宠物罢了。”
吕枝苦笑一声,脸黑如炭,没想到这般小的事情,他居然出动暗卫。
她内心有点焦急:“也不知刘大能不能扛住?”
老夫人闭眼养神不去看,不管这事是不是吕氏所为,亦或者是其他什么人所为。能做到放火焚烧主子的地步,绝不能姑息!
这次姑息了,谁知下次会烧谁?
“是!”暗卫回道。上前就将那人堵嘴带了下去。
堂内几人喝着婢女送来的热汤等待着。惠黎小宝宝早就控制不住身体的困乏睡着了。
苏柳心疼儿子,本想让他去休息,可蔺之柏就是不去。苏柳想着既然不去休息,自己抱着让他睡会儿也好,可这孩子就是不同意。
她也清楚儿子,是担忧自己和女儿。可是看着儿子还那么小,那么懂事,就更是心疼。
苏柳揽住儿子,让他坐在自己一旁。
蔺之柏虽然很困很累,但是就是想等着看父亲是怎么处理的,想知道查出来后到底是谁这般恶毒要害娘亲和妹妹。
蔺相唐看了眼蔺之柠,没有说话,男子汉,就该有男子汉的样子。
老夫人看着孙儿和苏柳的互动,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好像就过了几息之间......
那几个暗卫,又将“贼人”给带了上来。
不同于上一次带来,虽五花大绑着,却浑身完好的模样。
这次带来,还是绑着,却肉眼可见的他受过刑了。浑身是血迹,脸色苍白如纸,似是因为疼痛,他不断在抖动着。
蔺相唐看向那男子。
“贼人”男子察觉视线更抖了抖,抬头看了眼蔺相唐,又转头看向了吕枝。
看着男子的几人,自然抖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老夫人闭了闭眼:“果然是她!”
苏柳和蔺之柏暗恨:“真是她!”
蔺相唐难以置信,看着这个年至中年的女人。她的音容笑貌,包括她的行为,都再不复当年模样。
曾经的她,那般纯真善良,怎么如今就变得如此歹毒到面目全非?
吕枝看着刘大的目光,再感受到众人的视线,气的胸膛起伏不定。
“说!”蔺相唐质问男子。
贼人男子收回视线,视死如归无力说道:“侯爷,是小人的错。”
“小人不该利欲熏心,做出火烧侯府的事。”
“小人不该为了钱财,去谋害柳夫人和三小姐。”
“都是小人的错。”
“贼人”男子不断认错着。但就是没说更多的。
吕枝松了口气,“还好!算他识相!”
蔺相唐只得再次冷哼道:“利欲熏心?为财?什么财?谁给你的财?”
男子本欲决口不言,蔺相唐一个目光,暗卫准备再次带下去,那男子因畏惧抖动着,急忙开口:
“侯爷,侯爷,小人知错了。”
“是夫人,是夫人让小人这般做的。”
暗卫松开了男子,那男子瘫软倒地。
蔺相唐眯眼,冷声问:“哪个夫人?”
男子抬头看向吕枝不再言语。
蔺相唐坐直了身子,冷静看着这一切。
吕枝气愤,起身走到男子跟前,狠狠踢打了几脚,咒骂:“你这贱婢,本夫人什么时候让你做这事了?”
“说,是谁指使你这般做的?”
“你家人呢?你这般诬陷本夫人是不管他们死活了吗?”
听着她言语中的威胁,男子着急求蔺相唐,不顾吕枝的踢打咒骂。
“侯爷,小人知错了,小人全说。”
“是,是小人被人故意引导去赌博,输了大量的银两。”
“可小人的爱妻才刚为小人生了孩子,小人不但输光了家中的银两,还欠了巨额财产,正当小人绝望之时,是夫人身边的如意找到小人。”
门外的如意从这人招供时就觉得完了。这会听到他说到自己,一身冷汗直冒。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无人管她内心的绝望。
男子继续说着:“如意给了小人五百两的银票,她告诉我,只要我按她说的做了,后面会帮小人还清赌债。”
“侯爷,虽然是如意联系小人的,可小人知道她是夫人的人。小人以前从不赌博,这次如此也定是他们设计小人的。”
男子后悔哭出声。
“侯爷,小人知错了,小人在罪该万死,不该去放火意图烧死柳夫人和三小姐,小人该死。”
男子重重磕头,“侯爷,老夫人,柳夫人,求你们,救救小人的家人啊。小人的老母亲和妻儿被夫人派人给抓了,求你们救救他们。”
“小人愿意以死赎罪,求侯爷救救我的妻儿。”男子不顾对自己打骂的侯爷夫人,一次次的磕头,磕的头破血流。
“夫人?为什么?”
苏柳哭的梨花带雨,看着吕枝满脸不可思议道:“您为何要这样做?”
“为何想要烧死妾身和妾身的孩子?呜呜......”
“侯爷~,呜呜......”
苏柳说了一句话后就开始哭,再不说其它。
老夫人重重地叹口气:“唉,造孽啊!!”偏过头去再不看眼前得闹剧。
蔺相唐脸色冷静得出奇,看着磕头求饶的男子,沉声吩咐着暗卫。
“带下去,交给大理寺。”
“是!”男子又被堵住嘴带走了。
“来人!”
“侯爷?”感受着压抑得气氛,几个小厮低头俯身行礼道。
“如意,杖毙!”
“是。”
几个小厮不敢多说,将听到刘大被活抓后,故意躲出去得如意,给堵住嘴带走了。都没让她求救出声。
只听得传来一阵打板子声和压抑得痛呼声后,再没了声响。
蔺相唐看向失神无措得吕枝,眼中再不见往日得爱意,只有冷漠。
“吕氏,你可忘了,本侯前几次说过得话?”
吕枝又气又怕:“什么话?”
“你若是管不好这个家,就不要再管!”蔺相唐看似好脾气道。
“事不过三,凡事总有个限度。”
“蔺相唐!!你要夺了我的掌家权?”吕枝高呼,不可置信。
“呵呵呵,我做什么了?你就要夺我得掌家权?”
“刘大是如意安排的,与本夫人何关?”
“你都下令杖毙了如意还不够吗?”
“本夫人没错,顶多就是管教下人不严!”
“你夺我掌家权,要给这个女人吗?”吕枝嘶吼,看着蔺相唐,手指指着苏柳。
蔺之柏突然出声,疑惑道:“母亲,您是说放火的贼人叫刘大?”
一声童言童语,吕枝就被堵住了所有的未尽之言。
她看着周围几人看她的目光,颓废了下去。
“呵!”蔺相唐嗤笑一声。
他仔细打量着吕枝,却发现怎么都无法从这个嘶吼恶毒的女人脸上,看到曾经的影子了。
想到她对柳儿做的事,蔺相唐眸色森冷,继而冷淡出声:“你以后就待在你的院落,不要随便出来了。”
吕枝闻言眸底满是幽暗和悲伤,看着蔺相唐,不可置信:
“你还要将我禁足?”
“蔺相唐!”
“你不但夺我掌家权,还要将我禁足?”
“怎么?难道你想本侯将你也送去大理寺?”蔺相唐眯眼,坐直身姿。看着吕枝的眼里都是厌恶,语气全是冰冷。
吕枝深吸口气,反驳道:“若是我父亲哥哥知道......”
“吕氏,你可要想清楚,本侯爷就是看在他们的份上,才没将你送官,更没有将你休弃。你该感恩了。”
蔺相唐更是对咄咄逼人的吕枝厌恶不已。
他开始觉得吕氏这么多年都是装的吧?曾经的温婉,娇俏,可人,知书达理和大方贤惠都是假的吧?
真是好能力,将自己欺骗了这么多年。
自己身为侯爷,为她守身,守着她十多年。如今不过是因她无法生育而纳了妾,给了柳儿几分宠爱而已,她就如此恶毒和善妒。
真是无法当得起安宁侯府主母的位置!
吕枝气急,哑口无言,胸膛起伏猛烈呼吸着,眼中带着的只有怨恨,无法看懂蔺相唐的内心所想。
倒是苏柳有点看懂了,更是觉得这个男人的无情。
当然,这样就更好了,只要能抓住他的心,那么,他就会偏向自己。
苏柳泪眼朦胧看了眼蔺相唐,垂首低声啜泣着。
被娇柔貌美的苏柳带着感激和信任得目光看了一眼,蔺相唐觉很值得,更是心疼苏柳。
“柳儿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给自己生了儿子女儿而已。”
柳儿受尽委屈,却并不像吕氏那般咄咄逼人,也不嘶吼喊冤,反而自己独自承受着,依靠着自己。
蔺相唐对此,内心很受用。
他更是恼恨吕氏如此恶毒设计柳儿。这次要不是之橞......
蔺相唐不敢多想。若是之橞没有哭闹,柳儿没有带着她出去……
那么,刘大在夜深人静时放火,火势一着就冲天而起,那么睡着得柳儿几人,更本就无法生还。
想到此,看向吕枝得眼里更加得厌恶和冰冷。
“呵呵......呵呵呵......”
吕氏突然仰头狂笑。声音刺耳,老夫人和蔺相唐都皱眉。
蔺相唐对着老夫人说道:“母亲,日后这府中中馈就得麻烦您了。”
“嗯,老身还行,还能暂管几年。”老夫人点头应允。
也实在不敢再让吕氏掌管,一天天得,全是事情和动作。自己老了,真得经不起天天折腾。
老夫人心中思索:“或许趁着这机会,自己管家,或许能降低凄惨得下场呢?”
苏柳停止了哭泣,假装哭久了,眼睛也不舒服。自己才刚出月子,以后还要看着儿女长大娶妻嫁人,所以得好好爱护自己得身体才是。
蔺相唐考虑了一番,开口安排着:“吕氏,就罚你禁足三年。”
“三年里,除了重大节日外,你不得出院门一步。”
老夫人听着儿子得安排,还是为了安全,看着吕枝安抚着说了一句:
“你进侯府,也劳累了这十几年了,这后面几年就好好休息一番。”
“平日里多抄写经书,想想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静静性子。”
“吕氏,你也放心。禁足这段时间,这管家之权,我暂时掌管。日后,你出来了,也是你的。”老夫人看着她,说的诚恳。
所以吕枝冷静了几分。
蔺相唐看着苏柳,问询出声:“柳儿,你看这样可好?”
苏柳听着他们得安排,又见蔺相唐“关怀”着问自己,心中嗤笑一声,暗道:“我能说什么?”
“说想要置我和女儿于死地得吕氏,不该处罚得这么轻?”
“我能说吗?”
“你们母子不都决定好了吗?”
可是苏柳不能这么说,反而是微微眨眼,缓缓抬眸看向蔺相唐。
她哭了很久得双眸还泛着红,脸色还是有点惨白,但鼻头哭的红红得,看了一眼蔺相唐后,就轻轻垂下。
苏柳嘴角带着一抹感激得浅笑:“妾身多谢侯爷,多谢母亲。”
“嗯!老身知道你向来是个懂事知礼的。”老夫人满意苏柳得懂分寸。
蔺相唐更是有点喜欢这个女人了。在他看来,女人就该如此。以夫为天,听话,顺从,乖巧,柔弱。
吕枝看着眼前得几人,恨啊。
“自己得婆母,自己得夫君,别得女人,还有那女人生得孩子,他们真像一家子啊!”
“那我呢,我这个明媒正得侯爷夫人呢?呵呵。”吕枝苦笑。
蔺相唐感觉疲惫极了,吩咐婢女嬷嬷:“将吕氏带去她得院子。”
吕枝深深看了眼这些人,起身挥挥衣袖,冷嗤道:“不用!本夫人自己会走。”说完她就走了。
“侯爷,母亲,妾身得院子被烧毁了,以后妾身住哪?”苏柳揽着儿子,委屈得声音,却满脸坚强问道。
蔺相唐看向自己母亲。他其实有点想让苏柳住他前院去,但也知道,此事不妥。
老夫人思虑一番,想到自己得孙女橞橞,决定了:
“就住我院落旁得福园。”
苏柳没想到会将自己安排到侯府除去老夫人和正院之外最大得院子。
那院子修建好多年了,听说是当初老夫人给她夭折得女儿修的,极尽奢华。
结果刚修好,人就没了。这么多年来,一直空置着,每日有专门得仆妇打扫。
之前吕枝想要来等她女儿大了住进去,都被老夫人给拒绝了。
蔺相唐眼眸闪闪,没说什么。
苏柳起身行礼,“妾身多谢老夫人抬爱。”
几番折腾之下,都快天明了。
好在福园日常都有下人打扫,故而也不用做什么,苏柳带着孩子直接住进去就是。
时光匆匆,转眼间......
话说,六年来,惠黎也从刚出生得小婴儿长成了亭亭玉立得小姑娘。
只见她生得玉雪可爱,唇红齿白。细细得眉毛下,是被又黑又浓密得睫毛映衬得更大更水汪汪得黑眸,琼鼻,樱桃小嘴。
不论谁见了,都喜爱得紧。难以想象她长大后会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她今儿着一身红色得袄裙,更衬得肌肤雪白。见她又自然地躺在贵妃榻上,看得夏竹春草直愣神。
她们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小主子,年纪轻轻就总是喜欢躺着?
是的,春草和夏竹被苏柳指给了惠黎(蔺之橞)使唤。虽说培养同龄得心腹,一同相处长大更好些。
可毕竟,惠黎还小,年纪大点得丫鬟更能照顾好她。
惠黎舒服地躺在软软得美人榻上,幸福地眯眼,感觉又困了。
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得日子,真幸福啊~
“哎~”
“不管在哪里,还是人上人更舒坦啊~~”
“看看如今的小日子舒服的,都快忘记自己只是来做任务的了。”
“主人~~”
“你堕落了!!!”砂砂小团子听着自家主人脑海的言语,出声打断。
惠黎稚嫩嗓音带着慵懒得腔调逗砂砂:“你是羡慕了对吧?砂砂。”
“哼,才没有呢。”砂砂坚定说着。
“主人你傻啊,我在空间也是可以随地躺啊。”
“呵呵......是哦......嘿嘿.....”
惠黎尴尬笑笑,“对呀,当了六年得婴孩,过着这舒服得日子,好像是真的有些傻了?”
惠黎回想了一番这几年得生活。
吕枝和蔺之柠小动作不断,故而三年禁足加到了六年。
如今,估计也该出来了吧!
还有啊,惠黎也想起了:
怪不得当初原主以婴儿形态到空间时,说她娘亲病逝之后,蔺之柠说道:“既然她穿书了,那她就该是这世界得女主。”这话。
因为惠黎想起了,这本小说,她——
也看过!
是的,没错。
这本小说,惠黎大学时期也大概扫瞄过几眼,故而一开始并没有想起。
也是三四岁时,才突然想起得。
所以,这个世界是小说世界演化而成得世界。
这个世界,是由原书作者一手创建得。
惠黎只大概记得,原书女主是蔺之橞,也就是原身,是酉国安宁侯府得庶出二小姐。
女主因妾室娘受宠,而被侯爷关照了几分,又因妾室娘生了侯府唯一的男嗣,所以母子三人都被侯夫人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而女主长得比嫡姐漂亮,也就被嫡姐处处针对。
所以小说全篇讲得是,女主被被嫡母和嫡姐步步设计陷害,女主一步步破解困境成长得故事。
这期间,女主和男主太子遇见,相识相知相爱。
却因身份只是个庶女,无奈当了太子妾室,最后成为贵妃得故事。
而书中得蔺之柠,女主得嫡姐,因从头到尾都在和女主作对,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身败名裂被逐出家门,送往寺庙孤独老死得结局。
所以,惠黎清楚地知道了,为什么原主上一世一出生就被溺毙,一家人都个个下场凄惨了。
因为——
蔺之柠,也被穿了!
甚至,惠黎清楚知道了,附身蔺之柠得肯定也是自己同世界来得人。
所以,“蔺之柠”看过小说,知道“她”得结局,也知道庶妹蔺之橞是女主。
这样一来,原主一家不同于小说得结局,就可以说得通了。
原书中,原主一家可是个个结局不错。
原书里,吕枝和蔺之柠一步步陷害针对女主一家,反而一个个凄惨。
吕枝被关终生不得出院,蔺之柠送往寺庙老死。
反而女主一家幸福终老。
原书中,女主蔺之橞是庶女之身得当朝唯一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女主娘亲苏柳被抬为安宁侯平妻,女主哥哥蔺之柏是当朝重臣。
所以,穿书附身到蔺之柠身上得人,清楚这一切,就要改变这一切。
最后时她说出了:“她既然穿书了,那她才是这个世界得女主。”
而且,能推断出,“蔺之柠”穿书应该很早。早到原主“蔺之橞”还没出生得时候,“蔺之柠”就穿书了。
所以上一世,许愿者原主“蔺之橞”才从一出生,各种事情就变得和原著不一样了。
如今,惠黎得到来,虽说也是为原主“重活一世”。
但是,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也有点“拨乱反正”的意思。
“蔺之柠”穿书想改变自己的结局没错,错的是,她变得嗜血恶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原主蔺之橞”出生就被溺毙的上一世,“蔺之柠”穿书了。她协同吕枝害死女主蔺之橞。
又从小盗取现代华夏的几千年文化,各种诗词歌赋全部照搬,打造出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
“蔺之柠”上一世时,不过豆蔻年华,就是京城有名的才貌双全的第一贵女。
她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成功俘获太子之心,及笄之后,成为太子妃。
这所有的一切,惠黎通过“看”原主蔺之橞上一世的记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