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个世界当团宠崽崽by花白月下樱
花白月下樱  发于:2025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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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敏锐地察觉到晏不凡对“风风”有敌意,她想告诉他“风风”有多好,又觉得说不清楚,灵光一闪想让他们见面说说话,这样肯定能发现彼此都是好人,开开心心做朋友。
灼灼开始呼唤“风风”,然而叫了好多声都没有得到回应,她意识到他已经离开了。
又是一声不吭地就离开了。
晏不凡从灼灼的反应中发现了这点,对这个“风风”的观感更不好了。
偷偷摸摸见不得人也就算了,还来无影去无踪,怎么都不像是真心对灼灼好的样子,更像是随手逗个小猫小狗儿。也就是欺负灼灼年纪小什么都不懂,看不出他的卑鄙无耻和冷血无情。
沮丧了一会儿,灼灼磕磕绊绊地描述了自己睡醒后发生的事,最后肯定地说:“爹爹,风风是好人。风风说,爹爹和他是一样的,可以变成一个。”
晏不凡听得很认真,一开始越听越心疼,但是后面的内容就太离谱了,他把这句话和“天裂”都当作是某件事经过小孩儿童稚的理解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加工后的夸张产物。
不过灼灼当时的感受应该都是真的,小家伙吓坏了。
晏不凡一边试图还原真相,一边抱着灼灼,哄她,夸她勇敢,好厉害。
很快,灼灼就忘掉了负面情绪,骄傲地扬着小下巴,颇有气势地宣布,“灼灼以后会更厉害,保护爹爹,保护风风!”
父女俩之间的气氛温馨感人,腻歪了一会儿后,华多游过来接他们,收徒大典开始了。
收徒大典每五十年一次,是专为凡间来的弟子举办的,所以相较于面对修仙界的收徒大会简单许多,只要通过问仙路的考验,再测验灵根就可以。
华多游用一个荷叶形状的飞行道具,把灼灼和晏不凡送到问仙路的起点处。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华多游往某处看了一眼,叮嘱道:“你们不用紧张,一会儿听从号令,从问仙路上走过就行。”
因为问仙路着重考验心性,华多游没敢多说,怕适得其反。见灼灼和晏不凡,一个懵懂一个沉稳,但都很有自信的样子,华多游暗道自己真是多虑了,他笑着说:“还未恭贺晏师弟进阶,师弟果然天资过人。”
“华师兄过奖了。”
华多游不便在这里多留,很快离开了。他一走,一直注意着晏不凡和灼灼的人靠了过来,好奇地打听,“这位道友,在下来自绛州,你们是哪里人士?”
“筇州。”
绛州与都城相邻,而筇州相当于边疆蛮夷之地,贫穷落后。男子脸上露出轻视之色,又很快掩饰住,状似好奇艳羡地说:“道友认识这里的师兄?是家族里的长辈吗?”
“不是。”晏不凡不想应付这人,抱着灼灼跳上一块三米高的山石,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男人自讨没趣,脸色瞬间阴沉,他想追上去继续问,但清楚地知道自己爬不上去,原地站了一会儿,骂骂咧咧地走了。
灼灼隐约听见了,瞪着男人想要骂回去,却被晏不凡捂住了嘴。她气呼呼地掰开晏不凡的手,不开心地说:“爹爹,你不骂回去,是怕和他打架吗?”
“不怕。”晏不凡无奈,一眼没看住,灼灼怎么又把打架挂在嘴边了,他耐心地说:“打架不能解决问题,这种人不理他就好了。”
这话在灼灼这没有多大的说服力,毕竟是在VIP观赏位看着晏不凡一路杀过来的人,她拖长语调“哦”了一声,心里却想着自己要快点长大,以后再有人骂他们,她就冲上去揍人。
男人走到一小群人身边,然后几人凑到一起边说话边往这边看,不怀好意的样子。
这几人没有遮掩,灼灼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视线对上时,搭过话的男人冲她露出个混杂着恶意和垂涎的笑容。
灼灼没有被吓到,但是被丑到了,很是嫌弃地冲他们做了个鬼脸,还煞有介事地开始念咒捏法诀,然后猛地指向小团伙。
“啊!”
一声惨叫传来,小团伙里一个中年男人指着男人,惊恐地说:“你的头发没了!”
男人下意识摸头,摸到一片滑溜溜,他压下心中的慌乱,神色阴沉地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最后狠狠盯住灼灼,阴森森地说:“小畜生,是你在装神弄鬼?”
灼灼正欢喜于自己瞎鼓捣的术法真的有用,闻言立刻气势汹汹地说:“你,狗粑粑,不要脸!”
话落,她又用肉乎乎的小手指了下男人,然后咯咯笑了起来。
几乎是同时,男人的同伴又发出掩不住恐慌的叫声。
男人察觉到异样,抬手摸脸,发现自己的眉毛和眼睫毛消失得干干净净。他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和恶意,猛地往前冲了几步,嘴里骂骂咧咧,“老子看看你手里的是什么玩意儿!”
说到最后几个字,男人脸上浮现出贪婪之色。他不认为同样来自凡间的灼灼这么快就会了什么法术,只以为她讨好了接引师兄,得了赏赐。
可惜这小孩儿拿着宝物也只会恶作剧,简直暴殄天物,他就不一样了,他会发挥出宝物最大的作用!
晏不凡手腕一抖,玉佩化作长剑握在手中,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看到这一幕的男人没有任何迟疑,脚步一转窜到维持秩序的弟子面前,高声说:“这位师兄,有人偷了仙门的法器伤害同门,求师兄为我做主!”
男人之前打听过了,维持秩序的都是戒律堂的弟子,执法严格公正无私,而且权限极大。他怨毒地想,反正送这俩人来的师兄已经走了,他们没有人证,很大可能会被当作小偷不能参加考核。
就算之后那位师兄听说了这件事,恐怕也不会为他们说话,因为接引弟子赠送宝物给凡间弟子,这不是作弊吗?被发现了肯定会有处罚啊!
也是这俩人沉不住气,拿到宝物就藏着闷声发大财,他们偏偏在众目睽睽之下招摇。男人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自己。
灼灼被男人指控,一时间都不知道要反驳哪个了。而且男人光秃秃的脑袋像是红壳鸡蛋上长了五官,更丑了,丑得灼灼不想跟他说话,她干脆小手一指,“坏蛋!”
男人下意识想躲到戒律堂弟子身后,刚一动就被踹了一脚。像是大象踢开苍蝇那么轻易那么不可抗拒,男人往灼灼的方向撞去,正好接住了她的术法。不过男人不怎么怕,不就是掉毛吗?又不是长不回来。
然而紧接着,男人浑身一凉,周围响起了惊呼和尖叫声,凑过来看热闹的人像是看到了洪水猛兽,嗷嗷叫着四散跑开。
灼灼指完就看向晏不凡洗眼睛,听到杂乱的声音又想扭头看,却被晏不凡的手扶住脖子和小脑袋,一动不能动。
“爹爹?”
“看我。”晏不凡说完沉默了下,叮嘱道:“以后不可这样。”
这时候忽然爆出好几声悲愤的吼叫,灼灼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她一边扒拉着晏不凡的手,一边敷衍地嗯嗯嗯,“知道啦爹爹,手挪开,爹爹手挪开。”
见灼灼根本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晏不凡纹丝不动的手更稳当了,就像是焊在了灼灼的脖子上,他严肃地说:“以后不可以烧别人的衣服。”
“啊?”灼灼眨着大眼睛,疑惑又无辜地看着晏不凡,天真又苦恼地说:“爹爹,灼灼现在烧不死人呢。”
“……能烧死人也不能随便烧,”晏不凡发现自己好像给灼灼立了一个坏榜样,但是修仙界的环境这么恶劣,灼灼的外表又没有威慑力,她不凶一点别人会都欺负她。
于是,晏不凡说:“放完火就跑,不要留下说话,也不要听别人说话。因为被烧的人很丑,看着污眼,还容易发狂,战斗力上升,不好招架。”
晏不凡盘算着要给灼灼找一本适合逃命的功法,还有防御法器,厉害的攻击武器,能一击毙命的最佳。其实他觉得灼灼能不打打杀杀的最好,杀人者人恒杀之。但目前来看,这些是避免不了的,灼灼无法置身事外。
归根结底,还是他太弱。
晏不凡的心情沉郁。
灼灼晃了晃晏不凡的脖子,小声说:“爹爹,我们现在跑吗?灼灼觉得,那个人好凶,会追上。”
晏不凡顺着灼灼的小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正似笑非笑望着他们的戒律*堂弟子,他忽然意识到男人的叫喊和众人的叫嚷声都没了。
“那些声音太吵了,听着心烦,又不能杀了,只能隔开了。”戒律堂弟子笑得温和可亲,“两位说完了吗?”
灼灼缩了缩脖子,把脸藏在晏不凡怀里,她觉得这个师兄有点可怕,不愿意多看。
晏不凡安抚地拍拍灼灼的后背,压下心中的忌惮,动了下手腕把剑收起来,说:“我们没有偷东西。这把剑是我从凡间带过来的,接引师兄华多游和师姐梅映雪能作证。灼灼方才使用的术法,是在殿中等待时学会的。”
出于直觉,晏不凡选择了实话实说。凡间的刑部判别真假需要证据和丰富的经验,修仙界应该会有一些更准确和方便的方法。
而且,使用法器和术法的灵力波动不一样,晏不凡能察觉,这位修为更高的戒律堂弟子也能察觉,没必要遮遮掩掩徒增嫌疑。
戒律堂弟子脸上笑意加深,似乎很友好地说:“我知道了,你们是被诬陷的。”
“……多谢师兄。”
“不用谢,职责所在。”戒律堂弟子看了眼灼灼的后脑勺,笑了,“灼灼?天赋不错。”
灼灼小幅度扭头,刚看到人就又把脸藏起来,声音闷闷地说:“谢谢师兄。”
“好孩子。我叫容平,别忘了。”
“哦,容平师兄。”灼灼鼓起勇气看向容平,乖巧地说:“我记住啦。”
“乖。以后遇到麻烦可以来找我,帮你一次。”
容平笑得很好看,但晏不凡总觉得他不怀好意,幸好灼灼也不喜欢他。似乎是感觉到两人的排斥,容平没再多说,而是解除了结界。
一瞬间,男人难听的叫骂声充斥耳间。男人本来胸有成竹,但见容平根本没有把晏不凡和灼灼抓起来的意思,好像还相谈甚欢,男人没忍住脾气,大声质问:“你要包庇他们?你收了什么好处!”
话一出口,男人就知道坏了,但想补救也已经来不及了,他干脆继续说:“师兄这样做,就不怕别人质疑清源宗考核不公吗?我虽然来自凡间,也知道清源宗是修仙界第一宗门,若是宗门名誉因此受损,师兄担得起责任吗!”
义正词严,正气凛然,嫉恶如仇。既塑造了自己的形象,又拍了清源宗的马屁。男人对自己这番话满意极了,就等着其余人冲过来和他一起讨要说法了。
男人的衣服刚才被灼灼烧了,慌乱之下只披了一件同伴给的外衣,再加上光秃秃的大脑袋和他的故作姿态,倒真有点被欺负的可怜相。
灼灼的小手蠢蠢欲动,琢磨着怎么才能加大术法的威力,一次把男人烧死。晏不凡很淡定地握住灼灼的小手,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和灼灼都已经在关从云等人眼前过了明面了,这点小把戏根本不足为惧。
再说了,想要凭一张嘴颠倒黑白,前提是说话的人有足够的份量,男人明显是不够格的。
容平第一次看向男人,轻笑一声,“此处有观世镜,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呈现在掌门长老面前,纤毫毕现。”见男人脸上浮现出惊恐,他嫌恶地移开眼。
区区凡人,妄想愚弄修士。跳梁小丑,愚蠢至极。
“张士诚,剥夺考试资格。”
话落,容平挥挥手,男人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片刻后,远处传来男人破罐子破摔的叫骂,但很快又安静下来,再也没有响起过。
有人大着胆子问会怎么处置男人,容平耐心地说:“诬陷、戕害同门,按照门规,废除修为后处以极刑。但张士诚还不是清源宗弟子,所以只是禁止拜入宗门。”
问话的人松了口气,紧接着就听到容平含着笑意说:“但张士诚被驱逐后,在山门前肆意叫骂,冒犯宗门,清源宗弟子有权杀了他。”
“那张士诚还活着吗?”
“你这么好奇,不如亲自去看看。”
“不不不不……不了不了,我不问了。”
把人吓走,容平看了眼天色,笑着说:“时辰到,考核开始了,祝大家顺利,不管有没有通过问仙路,都能活下来。”
这话一出,争先恐后往路口冲的人潮有一瞬间停滞,但很快就被更大的人潮挟裹着往前。
灼灼被人们脸上的狂热惊到了,靠在晏不凡怀里小嘴叭叭个不停,“不要挤不要挤,不要挤我爹爹……爹爹慢点不慌,慢慢的最安全啦……”
晏不凡已经练气三层,自然不会被这些凡人挤伤,但是也没办法抵抗这么多人的拥挤推搡,只能尽量稳住身体,不吓到灼灼。他笑着回应灼灼的叮嘱,忽然听到她小小的惊呼一声。
“爹爹你看,白猪猪和三公公在那里!”
晏不凡奇怪这是什么,他一边注意着脚下的路,一边分心去看灼灼指的方向,几息后才发现在人潮中东倒西歪、狼狈不堪、艰难移动的白珠儿和赵三公子。
“……”
原来是这样的白猪猪和三公公。
灼灼天真地说:“刚才白猪猪好凶好凶,瞪爹爹,瞪灼灼。爹爹,灼灼讨厌她,灼灼要把她的眼睛挖出来。灼灼还要把三公公的嘴巴缝上,灼灼不要他笑,不要听他说话。”

晏不凡听着灼灼的凶残发言,沉默片刻,说:“爹爹来做,灼灼不要动手。”
他想着这不是他纵容孩子,而是白珠儿和赵三公子都想要他们的命,他们自然可以反击也可以先下手为强。
就这,晏不凡海还嫌灼灼的方法太温和了,毕竟修仙界这么神奇,说不定挖眼睛缝嘴巴养几天就能痊愈了,只有死人才是最让人安心的。当然,过几天晏不凡就知道魂飞魄散才是最保险的。
而灼灼太小了,这些手段实施起来比较困难,晏不凡作为家长,当然要提供帮助啦。
就在这时,隔着人潮起伏,四个人视线交接,三个大人之间暗流涌动,杀机四伏,但都不形于色。而灼灼瞬间双眼放光,激动地抱住晏不凡的头,紧张又兴奋地说:“爹爹!他们看我们了!”
“嗯,爹爹看到了……”
晏不凡第一时间安抚灼灼的情绪,话还没说完,眼前景色变幻,嘈杂的人声和疯狂的人群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虫鸟鸣叫和一条弯曲向上延伸的石阶路。
同时,晏不凡的胳膊一轻,怀里的灼灼不见了。他周身的灵气霎时间暴起,又立刻被强行按捺下去。
晏不凡不要慌,现在是和过仙门那次的幻境考验一样,每个人都在一个独立空间。不会有人失踪,只是互相看不见而已。收徒考核肯定不像跨界考验那样危险,而灼灼心思澄净又极具天分,不会出事的。
灼灼不会有事的。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通过问仙路,和灼灼会和。
这样想着,晏不凡毫不迟疑地踩着石阶往上爬,在抬脚的时候感受到了轻微的阻力,好像空气中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阻拦他。
晏不凡面不改色,稳稳地踩到了石阶上,明显能感觉到这里的空气中有淡淡的威压。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仙在垂眸看着妄想窃取力量、突破肉胎的凡人时,呼吸中不经意间泄露的气息,却能给凡夫俗子带来灭顶之灾。
晏不凡继续爬,每爬一个石阶,威压就更重。不过幸运的是,每个台阶上增加的强度很均匀,按照自己的节奏爬,并不是很难。就这样下去,晏不凡嗖嗖嗖爬到第五个台阶上时,威压骤然加强百倍。
首元峰,正因殿,时刻关注着观世镜的清音长老看向齐天问,神情冷厉,“齐掌门难道要公然破坏问仙路的公正、残害仙门弟子?”
齐天问擦掉嘴角的鲜血,目光阴沉沉的,刚才他被关从云伤得太严重了,一动用灵力就加剧了伤势。但他丝毫不惧,半点不掩饰自己搞事儿的意图,阴测测地说:“这个晏不凡天资卓越,不加大难度怎么能看出他的心性。”
“你!”清音长老本就爱屋及乌,闻言更是气得不轻,就要出手给齐天问个教训。
“清音。”关从云出声制止。
清音长老拢着手不动了,冷着脸不说话。
关从云看向齐天问,笑呵呵地说:“既然齐掌门对弟子要求这么高,想来极少能有入眼的,不如就把御兽宗今年的名额分出一半给别的宗门吧。”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齐天问瞪着虎目要辩解,却发现自己又说不出话了。而别的宗门长老们天降馅饼,自然没有不接的道理,纷纷向关从云道谢,赞叹齐天问大气。
齐天问气得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威压如有实质地压迫着晏不凡,让他如负千钧,全身的骨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声响,浑身汗如雨下,眼球充血外凸,口鼻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
但这些都可以忍受,晏不凡面临的更大考验是灵魂仿佛被挤压扭曲的痛苦,让他想要尖叫、毫无理智地撕毁眼前的一切,通过暴戾的破坏来宣泄。
晏不凡艰难地保持着神智清醒,用尽力气才没有痛得在石阶上打滚哀嚎。
“问仙路,叩问内心,磨练意志,初步筛掉心性不佳、品行恶劣的人。”
软乎乎的小奶音在石阶上空飘荡,灼灼断断续续念叨了一遍“风风”说的话,一点没懂。于是他换成了她能理解的话,“只要你爬完石阶,就能见到你爹爹了。”
“啊,原来是这条路。”灼灼恍然大悟。
类似的话,晏不凡已经叮嘱过好多遍,还说他们可能会分开一小会儿。只是刚才场景转换的太突然了,灼灼没能立刻对上,现在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有种事情尽在“爹爹掌控之中”的感觉,她的情绪立刻稳定下来。
灼灼没有马上爬石阶,而是像只刚出窝的幼兽一样,对着新世界充满了好奇。她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到石阶左右探索一番,抠抠土、揪揪树叶子、摸摸路过的小虫子、捡几颗碎石块。
最后,用小脏手拽了一朵粉色小花,灼灼仰头望着仿佛无穷尽的石阶,夸张地“哇”了一声,指着云雾相接处,稚气地说:“云彩把石阶吃掉了。”
她忧心忡忡地问:“云彩吃不吃灼灼呀?吃不吃爹爹呀?”
听到这么天真稚气的话,“风风”的语气含笑,“不会,这是石阶太高太远了,被云雾遮住了。”
一片树叶飘了起来,挡住灼灼的视线,“你看,现在好多石阶看不到,但这些石阶是被树叶吃掉了吗?”
“不是。”灼灼摇头,奶声奶气地说:“是灼灼的眼睛被欺骗了。”
“对。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灼灼似懂非懂地点头,望着云雾来了兴趣,“风风,我没有摸过云彩呢。”她忽然脑洞大开,“风风住在云彩上面吗?”
“住过。”
“哇,灼灼想看风风在云彩上的房子。”
“以后会有机会的。”
“好哦。”
灼灼欢呼一声,开始爬石阶。
石阶是适合成年人的高度,每一层都快有灼灼的腿高了,她抱着腿,晃晃悠悠地搭在石阶上,然后就卡住了,怎么都没办法使劲儿带动另一条腿上来。
努力了一会儿,灼灼又吃力地把腿挪下来,还因为没站稳坐在了地上。但灼灼不气馁,双手撑地,撅着小屁股站起来,然后她趴在石阶上,右腿抬起搭在上面,左脚踮起脚尖,再用胳膊小手一起发力。
哼哧哼哧,灼灼像条小肥虫一样蠕动着爬到了石阶上。她爬起来站好,扭头看了眼地面,开心地蹦了蹦,“灼灼爬高高了!”
灼灼抬头看着好像无穷尽的石阶,干劲儿满满,大声宣布:“灼灼要爬最高!”
随后,灼灼趴在第二个石阶上,重复之前的过程,成功爬了上去。
这次她站起来后没有立刻开始征服第三个石阶,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手和胳膊,上面脏兮兮的,有很多擦痕。最严重的手心都流血了,火辣辣的疼。
灼灼看了会儿,坐下来把裙子和裤腿扒起来,看到膝盖上也有充血的红点点,轻轻碰一碰就忍不住瑟缩。
“疼吗?”没等到灼灼吭声,“风风”忍不住询问。
“疼,好疼呀。”灼灼小心地吹吹膝盖、吹吹胳膊、吹吹手心,声音低落,“吹吹了还疼,要抹药呢。药在爹爹身上,灼灼没有。找到爹爹了,才能抹药。”
近乎自言自语地说完,灼灼恢复了活力,她站起来跳了一下,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趴在了第三个石阶上,然后“嗨!”一声,快速地蠕动着上去。
爬上去后,灼灼趴在上面一动不动,小脸埋在胳膊窝里,隐约发出一声泣音。
“灼灼?”
灼灼抬头,“风风……”
声音含着哭腔,可怜巴巴的,明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随时都能哭出来。
“风风”有些心疼,说:“石阶现在的高度是适合大人的,对你不公平,你是小孩子。问仙路是可以调整形态的,灼灼你提出抗议,让关从云把石阶变矮一点。”
灼灼没说话,“风风”又说:“如果不调整,你爬这么多石阶,会流血,皮肉被磨掉,连骨头都会磨出来。很疼,特别疼,要哭三天三夜那么疼。”
灼灼被吓到了,她都想象不出来“哭三天三夜的疼”是多疼,但是她现在在考试,“考试不能改的,大家都一样。”灼灼稚气地说:“石阶可以变矮,修仙的路可以变短吗?可以变好走吗?”
不等“风风”回答,灼灼老气横秋地摇头,小奶音掷地有声,“不可以的,修仙的路不会变的。不可以一直特殊,就一次特殊都不要。”
说完,灼灼还有点得意,她一直在关注着晏不凡的修炼,认真记着他说的话。这会儿结合自身的情况,灼灼忽然就从晏不凡的努力中悟到了这个道理。她举着小手指向云雾处,斗志昂然地说:“灼灼会打败它!”
沉默片刻,“风风”笑着说:“灼灼真厉害。”
“灼灼知道呢。”得到肯定,灼灼高兴得很,立刻就要继续爬,余光不经意地瞥见高处,顿时惊呆住了。她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的景象没变,猛然激动地说:“风风快看!石阶被灼灼吓跑了!”
原先蜿蜒延伸、看不到尽头的石阶,现在只有十几层。静静地矗立在山间,等着挑战者的到来。
这就是问仙路的特殊之处,如果处在幻境中的人悟性足够,能大幅度减少考验。
“风风”本想给灼灼解释,下一秒又觉得灼灼的说法更好。他欣慰至极,说:“看到了。”
其他的就不再说了,怕说多了会干扰到灼灼。
灼灼也不在意,兴致勃勃地继续爬石阶。爬着爬着,灼灼渐入佳境,忘了自己是在入门考验中,忘了陪在身边的风风,也忘了要找晏不凡的急切心情。
在爬上某个石阶后,灼灼忽然发现眼前不是另一个更高的石阶,而是一片平坦的空地。一阵清风吹来,灼灼身上的疼痛和疲惫都消失,整个人“饱饱的”很舒服。
灼灼没有沉浸其中,扒开鼻子上的头发就继续爬石阶大业。她以为这层石阶就是这么宽广,站起来后就跑着到处找下一个石阶,但是怎么都找不到。
就在灼灼想要爬到树上看看的时候,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灼灼。”
“爹爹!”
灼灼惊喜地叫了一声,小牛犊一样向着晏不凡跑过去,被他掐着胳肢窝抱起来。灼灼搂住晏不凡的脖子,呜呜呜着说:“爹爹,灼灼好想你,好想好想好想……”
“爹爹也想灼灼。”
“灼灼爬石阶好累的,手流血了,胳膊流血了,腿流血了,好疼好疼……”和爹爹贴贴后,灼灼开始委屈巴巴地告状,举着小手给晏不凡看。
然后呜呜假哭声一顿,灼灼惊奇地看着自己白嫩嫩的小手,翻过来又看看手心,还握成小拳头甩了甩,终于确定伤都好了。她瞬间也忘了之前的疼痛和难过,开心地说:“爹爹,我们走完路,可以学习当神仙了吗?”
灼灼忘了,晏不凡却不会忽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问仙路有虚有实,幻境是假的,但人在里面的经历是真的。成功走出幻境后,每个人都会得到馈赠。不仅能治愈伤势,还有益于之后的修炼和进阶。
这等神通堪比雷劫,虽然每个人只能用一次,也足够问仙路成为修仙界排名第三的神器了。
晏不凡看着灼灼的袖子和裤腿,上面磨损严重,破了好几个大洞,可以想象出小孩儿爬得多么艰难。
有那么一瞬间,晏不凡想阻止灼灼走上这条注定会不断受伤的修仙路,他会保护灼灼、会找到办法让她也能和修士一样长寿。但对上灼灼期待的眼神,晏不凡所有的想法都被击碎,只想满足她的每一个愿望。
晏不凡揉了揉灼灼的小脑袋,笑出来,“是的,灼灼以后就是小神仙了。”
灼灼开心地手舞足蹈,差点从晏不凡怀里蹦出来。
灼灼和晏不凡包揽了考验的第一名和第二名,他们在山顶等了半个时辰,等到太阳西斜着往地平线坠落,天空一片壮观的火烧云,第三名终于出现。
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负剑青年,一身黑衣冷冰冰的。青年也不知道在幻境中经历了什么,衣服上有数道剑划开的口子,有两道甚至连里衣都划烂了,能推测出当时的伤势几乎能致命。
青年看了眼山顶上的另外两人,径直走向最远的角落站定,一副拒绝交流的态度。
灼灼眨巴着眼看了青年几眼,又看看问仙路的出口,忽然意识到什么,趴在晏不凡的耳朵边小声说:“爹爹,是不是有好多人走不完啊?”
“是。”晏不凡配合着压低声音,“灼灼很棒。”他目光深沉地看了眼出口,本以为问仙路只是在测试大家的资质,现在看来是一道残酷的分水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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