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李老太君就开始捂住自己胸口，扯着嗓子嚎了。
那座在的中年人，是她的大儿子。
也是如今潼城李家的掌舵人。
被当今圣上亲封的诚意伯。
他家也算是传承两百年的世家了。比汾城高家的历史，要来的悠久，也比他家更有文化底蕴。
如今的诚意伯，见自己哭嚎个没完，他当时就苦着一张脸说了，“娘啊！这事儿，这事儿，儿子也没办法啊！”
“我也不想让我那宝贝闺女，远嫁到那般偏远的地方。可是，这个婚事，……可是万岁爷亲自授意。儿子不可能装糊涂，装作不知道……”
“再说了，那李德纲寄来的书信，……上面说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的。毕竟，高家再怎么说，那也不可能宠妾灭妻。我觉得眼下的这一切，都是巧合，巧合。哪里会像李德纲所说的那样，那袁夫人就是在故意找茬示威啊……”
李老太君听见这话，也不嚎了。
她也不说自己胸口疼了。
她直接一屁股坐直了，一脸嫌弃的骂着他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又糙又笨，哪里懂得我们女人之间的弯弯绕绕！”
“那姓袁的，别看她年纪轻轻，可她手段老辣，跟我这老婆子比起来，都不遑多让了！我直接跟你说，这姓袁的，就是对咱们李家没安好心！”
“还有你挑的那个女婿，真是个糊涂蛋。那样好的门店竟给她专门用来卖油炸豆腐，天天整的咱们李家珠宝店烟熏火燎的，贵客都不来，弄的咱们李家族人连银钱都没得挣，这是要故意恶心谁呢？！”
“再说了，儿啊，你也不好好想想，我家宝贝儿还没进他高家的门，那小子就给我整出个朝廷册封的侧夫人，还是有二折金册的，还叫她在正室还没来得及生嫡子之前，怀了身孕……，他这是明显的要跟咱李家叫板啊？！”
“这事儿不管怎么说，我都咽不下这口气。老大，你要是不给你老娘想出个章程，让咱们把这口恶气出了，我，我就跟你没完！！”
说完这话，六十多岁的李老太君，就像是发狂一般，不断的往自己胸口捶。
诚意伯是个孝顺儿子。
见老娘这般，赶紧的冲上前去，一路安抚她。
哪知这回他一连挨了七八个耳光了，他这个老娘还不消气，还一个劲的在那里说，要拿根绳吊死自己。
被逼的实在是没办法了，诚意伯只得一脸无奈的开口道，“娘，娘，你别这样，我答应你！答应你就是了！”
李老太君听到这话，这才罢手。开始眉开眼笑了起来。
等诚意伯一脸生无可恋的出门之后，李老太君就叫人把，先前去东厢房喝花茶的那些个千金小姐们都喊了过来。
李家枝繁叶茂。
光是李老太君生的嫡子，就有五个。
她这五个亲儿子总共娶了十多个正房大老婆后，如今，李家光是未出嫁的小姐，就有三十多个。
其中一半的，都是嫡出的小姐。
这其中，最受老太君重视的，还属诚意伯最小的亲闺女——李瓿。
她长着一张还算是端正的脸。皮肤有点轻微发黄。
个头不高，约莫一米五六的样子。
身上的衣物倒是华丽。就是看人的时候，眼神略微阴郁了一些。
刚才坐在东厢房，跟姐妹们一起喝茶，就隐隐约约的听见疼自己的老祖母，在那里哭，……她心里就有些担心。
如今看见李老太君了，她就忍不住的上前，开始撒娇了。
“老祖宗，刚才是发生什么事了？”
李老太君也知她是个聪明的。
也不打算藏着掖着。
当时就当着其他人的面，直接对她说了。
“糠儿啊，你是个苦命的！”
“你那个不中用的爹，竟然给你找了那么一个不靠谱的小子。你这嫁过去之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把日子过好……”
这无厘头的一番话，直把李瓿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云里雾里的道，“老祖宗，你说什么啊？”
“那高家的三公子，……不是说是个年轻俊俏的公子哥么？还是那种常打胜仗的年少将军……”
李老太君叹了一口气道，“那小子各方面条件都好，就是他这半年前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迷魂药了，一声招呼都不跟我们李家打，就直接在他那里娶了一个小老婆。”
“他讨小老婆也就罢了，毕竟男人嘛，都有那个花花肠子，玩归玩，可不能太认真啊。哪里晓得这小子好像情窦初开，竟然来真的了。”
在众女或惊讶，或惊疑，或暗地里幸灾乐祸之下，李老太君就一骨碌的说道，“那小子竟然在汾城，给那女的办了一场婚礼。八抬大轿，把她抬进了高家大门。还当天晚上叫人整了酒席，放了鞭炮，入了他高家族谱。没过几天，他亲自向朝廷请的折子，也有了回信。朝廷直接封了那女人做了侧夫人。那女人金册到手的当天，这混不吝就叫他那不省事的亲爹，也就是那个镇国公，亲自开了祠堂。把那金册放了里头。”
李瓿今年也将近二十岁了。
她以前是跟别人议过亲的。
她以前年纪小，对于戏文里的各种英雄豪杰，青年才俊，心存幻想。总觉得，自己出身不错，就应该嫁个自己喜欢的。
没本事的公子哥，她不要。
长的丑长得黑，嘴巴笨的，她也不喜欢。
名声不好的，她也不爱。
家里不富贵的，她也不想选。
后来千挑万选，总算是挑出个各方面还算是不错的男人之后，她嫁过去才发现，她那婆婆就是个惹事精。
还是个不简单的厉害人。
那老女人老贱货，对她这个做儿媳妇的，极其的刻薄。
没有办法，她当时就只能跟那个恶婆婆天天斗斗斗。
斗的不可开交之际，她也被逼的没了办法，只得叫几个忠心的奴才，在大半夜的，一把火烧了她全家。
让她全家都死翘翘了。
……后来经历这种事情多了之后，她渐渐也明白了，这找男人根本不用找十全十美的。
因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男人。

第52章 要给高家一个好看
于是，当她亲爹那天拿着一幅画像，告诉她，想给她定亲，对方是个武艺高强，没妻妾的英俊将军，她当时就怦然心动，直接答应了。
在家待嫁的这些日子，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期待。
有多高兴。
她每次只要一想到，自己风风光光的嫁过去之后，众星捧月。
所有人都尊重她，爱护她，呵护她，照顾她。
尤其是她嫁的那个男人，把她放在手心里头疼。
后院里没有一个女人，她的丈夫就天天围着她转。
而她在婚后的几年中，顺顺利利的生下自己的儿子。
在这之后，她和自己年轻有为的英俊丈夫，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慢慢的成为世人眼里的一段佳话。
而她完美的婚姻，年少有为疼她爱她的丈夫，更是会成为姐妹们一众艳羡的对象！！
当初想的多美好，现在的她就有多失望。
如今从自己祖母这里，亲耳听到那男人婚前竟然这样，她忍不住的红了眼眶，差点哭出声来。
李老太君见她这般，当时就急呼呼的拉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的心肝，我的宝贝哟，其实我刚才仔细思量，突然觉得这些个事，都不算什么事儿了！！”
“我活了六十多年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没见过？没听过呀？”
“糠儿，离你出嫁的日子也就只有几个月了，到了那个地方之后，你只管听蔡嬷嬷的。蔡嬷嬷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什么样的手段她都学了个十成十！”
眼看着把自己的宝贝孙女安抚住了，她当时就露出了一个笑容，缓缓道，“你大姐二姐三姐还有那些个姐姐们，前些年的时候，不是也嫁了那么些后院有宠妾的玩意儿吗？”
“我叫我身边的那几个嬷嬷，跟了她们回婆家去了之后，把那些下贱玩意儿打的打，杀的杀，她们嫁的那些个窝囊废还不是一句话不敢说，一个屁不敢放啊？！”
“……”
李瓿听到这话，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屋里头坐着的其他大家小姐们，这个时候看她们祖孙两个开始有说有笑了，她们这才开始插话打趣道，“我就知道这么个事儿，根本就难不到咱们的老祖宗！”
“是啊是啊，咱们的老祖宗是什么人啊？咱们老祖宗人称女中诸葛亮！再难以解决的事情到了她老人家跟前，那都是小事一桩！”
李家后院这边，也算是有说有笑，气氛渐好。
可前院书房，尤其是大老爷诚意伯那儿，这个时候是真的快要愁白头了。
刚才他老娘在那里哭着嚷着，要给汾城高家好看，要让他们掂量掂量他们李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他们李家只有几个月就要嫁女了，这事又该怎么处理啊？
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这个下马威不能太轻，也不能太重。
太轻了，对方肯定不把自己家的闺女当回事儿。
下马威如果搞的太重了，那就不是结两姓之好了，而是要结仇了。
这轻不得，重不得，上不得，下不得的，一贯自认为自己是一个笑面老狐狸的诚意伯，都忍不住的抬起手，扶着头，头疼了起来。
他身边几个奴才见他愁成这般，便想宽他的心。
“老爷，这事奴才觉得实在是太棘手了，太麻烦了！要不，咱们就先拖着，放一放？等老太君把那些个事情忘了，差不多也就到了十七小姐出嫁的好日子了……”
诚意伯听了，皱着眉头道，“我也想这样啊！”
“可老太君是个什么样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这么阳奉阴违，她指不定会闹出什么。”
“到了那个时候，我担心咱们李家和高家的人，都下不了台……”
诚意伯说完，当时就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他身边的另外一个奴才眼珠子转了几圈之后，就小声提议道，“老爷，昨儿个我听那李德纲的族叔说，根据探子来报，匈奴右贤王已亲自率领十万大军，正气势汹汹的朝汾城奔去。”
“眼看着一场恶战就要开始。老爷，要不，咱们先按兵不动，先前答应他高家的事，咱们就拖着？”
眼看诚意伯一脸犹豫，他想了想，就缓缓说道，“老爷，咱们并不是违背咱们跟高家的约定，不派兵支援。咱们到时候，只是被某天不好的天气，或者悬崖上的经久不耐用的栈道，又或者是山上滚滚而下的泥石流阻断了道路，从而耽搁了几天……”
“这样一来，您不但让高家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教训，还变相削弱了高家的一部分兵力。所以，……这既是给万岁爷分忧，又让老祖宗她开怀啊！”
听到这从小跟到大的心腹说出这般话，诚意伯当时就松了眉头，眉开眼笑了起来。
“好好好！这可真是个好办法！”
“也难怪别人总说，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
说完这话，诚意伯当时就站起身，直接去找自己老娘，准备跟她说这事儿了。
潼城李家这边，打算给高家一个不大不小的绊子。
高家这边，其实已经在总动员了。
尤其是镇国公。
当他听到自己十多个儿子说，一场恶战即将爆发。又听军中谋士们分析，匈奴人十万大军，已经磨刀霍霍的向他们奔来，这场战争避无可避。
于是，他这几天吃饭吃不香，睡觉睡不好，嘴巴长了好几个火泡，他都不觉得疼。
战争是最残酷的。
也是最冷血的。
战争更是一次次持久的战备消耗战。
为了做好应对准备，汾城城里的所有老百姓，都进行了每年开春一次的户口登记。
户口有无变动，人丁的增减，劳力的强壮，父妇女儿童的多少，都记载的清清楚楚。
古代生产力不发达，百姓们出行，都靠走路运输，靠臂挑背扛。
骑骆驼，骑驴，骑牛，骑骡子，骑马的，推着两轮车的，独轮车的比比皆是。
古代打仗，粮草先行。
靠着这些老百姓们，那些个宝贵的粮草，都是用人力一点一点的推，用骡子驴子，一车车的往前线送。
最近几天，高博都忙的脚不沾地，热火朝天。
看他这么忙，这么辛苦，袁姗姗就想给他减轻一点负担。
于是，那天大白天的，她就主动的牵住了他的手，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床上。

第53章 送给他的核武器
在高博都殷切的目光下，袁姗姗从床头拿出自己事先就准备好的“核武器”。
“相公，我听说最近战事频繁，匈奴大军虎视眈眈，你好像又要出去打仗了。所以我就想着，这东西你应该用得着。”
高博都低头一看，见是个稀奇古怪的东西，他当时就忍不住的拿起它，开始仔细打量。
“夫人，这是何物？”
袁姗姗道，“这是……，是我做的臭炸弹。”
“你在战场上，如果遇到什么危机情况了，你就把这个拿出来，扔在那些敌人身上。我保证，不需要多长时间，那些敌人就会节节败退。”
“炸弹？”
高博都从来没有听过这个。
于是，他一脸茫然的道，“夫人，这个东西威力大么？”
袁姗姗听了，顿时就回忆起了她先前看到的那份臭炸弹的说明书。
拼夕夕平台都说了，这种臭炸弹，……是用特别特殊的化学物质做的。
它比粪便的味道，至少臭一万倍。
它比臭虫被突然扎死的味道，还要臭千倍。
任何人闻到它，都会立即出现各种生理反应。上吐下泻，头晕恶心，四肢酸软，有些严重的，当场就会出现各种过敏性反应。直至站立不住，晕倒在地。
几天之后，这些闻到臭味的人，都会长满各种各样的痤疮，身上起一大片的红疹。
袁姗姗犹豫了一下，就把说明书上的这些东西，都跟自己面前的男人说了。
高博都听了，当时就愣住了。
“还能这样吗……”
袁姗姗点了点头。
紧接着，在高博都诧异的目光之中，她迫不及待的从一个大衣柜里面，拿出了一大箱的臭炸弹。
这些臭炸弹，每一个都只有拳头那么大。都是同样的体积，同样的造型，同样的重量。
每个臭炸弹，都只有一斤多的样子。
袁姗姗对自己的丈夫也不小气，从那箱子里头拉出了整整30个之后，她这才罢手。
“相公，这些东西你得随身带着！我也不需要你带多少，你这腰间跨那么三个五个就行！！”
“我知道这些东西你肯定一个人拿不住，你到时候分给你的那些心腹，忠心的暗卫。”
高博都听了这话，当时心里诧异的不行。他心想，自己的夫人怎么知道，他手上有不少的暗卫的……
不过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夫人出身本来就不凡，……他可是亲眼看见，她从天上飞下来的…
于是，高博都就把眼前这一大堆像是玩具一样的东西，当成宝贝一样的看待了。
“夫人，你放心，这些个宝贝我是不会随便乱扔乱丢的。”
袁姗姗看见他这么的听话，这么的可爱，这么的诚实，她嘴角含笑，重重的点了一个头。
俗话说，日久见人心。
跟眼前的男人越是相处，她就越是觉得舒心。
毕竟眼前这个男人，性格还蛮好的。对她又温柔体贴，关心爱护。
他时常性的照顾她。
她渴了饿了，又或者是哪天心情不好，身体不舒服一类的，他都能细心的觉察到。
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有没有付出真心，有没有真正的用过心，亲身体验过的人其实是有感觉的。
袁姗姗能够体会得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跟她做什么表面功夫。
关心照顾她，也不是浮在表面。
想到眼前的男人，是个聪明的。袁姗姗这一次又主动的伸出了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轻言细语的道：“这出门在外的，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我给你准备了20个铁罐子，用来装水装吃的都可以的。”
想到自己为了买那20个不锈钢的水瓶，在pcc平台上面总共花了将近300块钱，袁姗姗就一脸的肉疼。
不过，一想到自己最近做生意赚了不少，袁姗姗就一本正经的对着眼前的男人道，“相公，你昨天晚上可是答应我了的啊！让我啊，扩大生产规模，加快生产速度。”
这专业的术语，高博都虽然听的不大特别明白，但是他心里也特别清楚，自己的这个夫人肯定不会乱来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一脸诚恳的说道，“这是当然，我如果出去打仗了，我会给你留下100个亲卫。这些猛将，随你调遣。”
“哪个要是不听你的话，你记住他长什么样，我回来了再来处理他。”
袁姗姗看见他这般，浑身上下都散发的英雄气概，她当时的那颗心，就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
说句实在话。
对于眼前这种很像是杀生丸的少年将军，她是真的不得不心动啊。
虽然最初跟他见面的时候，他胡子拉碴，身上多处破破烂烂，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
但是，被他抱着回家，被迫跟他朝夕相处之后，她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他其实就是一位相貌英俊的贵族功勋子弟。
想到自己穿越后，原来捡了这么一个美味的大饼，袁姗姗就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看上去比西瓜要大的多的肚子。
高博都这时候也注意到了她的这个小动作。
看见自己的夫人的肚子，挺得高高的，圆滚滚的，他就有些心疼。
“夫人，你今日还难受不？头晕不晕？”
“……”袁姗姗这个时候其实是没什么感觉的。
因为她肚子大，仅仅是拼夕夕平台给她制造出来的一个假象。真正怀孕的并不是她本人。
她的那三个娃，都是拼夕夕平台，用了自己面前丈夫的遗传物质，也就是另一个储存着丰富dna的物质，再用了她的卵子结合起来，慢慢培养出来的。
现在认真算下来，被拼夕夕平台上培养出来的那三个娃，好像已经有了将近六个月大了。
再等四个月，那个三个娃儿就可以从拼夕夕的营养器中，出来了。
高博都作为一个古代人，他的思维眼界方面，还是比不上袁姗姗这种现代人的。
所以，他根本就没法想象，一个女人不用经历十月怀胎之苦，不用经历分娩之痛，不用担心产褥热这一类方面的疾病，就可以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拥有自己的三个孩子的。

拥有几十万常住人口的汾城，这个时候也整装待发了起来。
城池的4个大门。东西南北方向，如今都严查严守。
任何可疑的人员，都不得进入，也不得出城。
城内的一些老百姓们，这个时候也是关紧了门户。能尽量待在家，就尽量待在家。
城池的一些主要干道，如今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只准军队出行。
……在所有人严阵以待之下，高博都，跟自己的一些兄弟，兵分四路，浩浩荡荡的出城去了。
高博都从东门出城，没多久，就转战到自己的庄子上。
他那个庄子名义上叫庄子，实际上其实就是一个比较小的城池。
城墙差不多也有30米高。
城内的百姓，绝大多数的，都是他的私人奴隶。
上上下下，男女老少，满打满算将近2万人。
高博都在自己的这个私人庄子里，重新清点了一些壮汉强丁，给了他们一些武器之后，就叫这些人，跟着他们这些骑兵出城。
此次出战，不管是奴隶也好，还是那些被征召进军的平民也罢，又或者是常年跟着高博都出征打仗的将士们，……他们这些男人心里头其实都特别清楚，这一次出去，可能会有去无回。
因为战争是相当残酷的。
人力和人力的冲击，各种肉搏相杀，肢体横飞，血液和脑浆的混合，两军将士艰苦熬战，……很可能会持续几天几夜。
在战场上，撑得下去的，能够保住自己的一条命。撑不下去的，就只能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
高博都庄子上的那些奴隶们，或是10多岁的少年，或者是20多岁的青年，或者是三四十岁的壮年，……他们的背影在自己母亲、妻子、儿女的眼泪和不舍的挥别之下，慢慢的消失在地平线之中。
亲自相送整整两公里，还亲手挥别自己的丈夫的袁姗姗，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也感觉到一种悲凉的惆怅。
此时此刻的她，终于体会到自己曾经学过的那首诗，“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无奈悲戚之感。
回到这个城池之后，袁姗姗就叫人赶紧的关闭城门。
今日她的丈夫出征之前，就把他的这个小城池拜托给她照看了。
袁姗姗觉得，看管这个城池，虽然有那么一些难度，但是这并不能难倒她。
袁姗姗此时此刻拿出了一些纸和笔，在这上面做了一个还算是比较周到圆满的计划之后，她就把自己丈夫先前给她的那100个亲卫都叫了过来。
她仔细的打量了他们的长相和精气神，大致的询问了一下他们的出身。
发现他们绝大多数的，都是贵族子弟，偶尔一两个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袁姗姗，当时就忍不住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这年头，……贵族子弟们原来有这么的拼了……
虽然这些贵族子弟，绝大多数的都是那些没落的贵族之后，要不就是官宦之家的庶子。
但是，……在袁姗姗的眼里，就这些出身不错，生活条件也不差的人，根本就没必要过这种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的。
虽然她心里是这么想，但是她并没有很明显的表现出来。
她跟领头的一个官，百长——刘犽，还有另外一个像是读书人一样，胡子还花白的男人，简单的交谈了几句之后，她当时就决定，跟他们透露一下，自己目前的一些规划。
“这位刘大人，还有这位王大人，……我今天把你们都聚拢过来，一是为了跟你们见见面。好认认人。二呢，也是为了跟你们商量一下，最近一段日子的城内规划。”
作为高博都的心腹，刘犽和王掸的心里都非常清楚，眼前的这个美妇人，嘴上说是商量，实际上，她其实早就做好了决定。
“主子娘，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说便是。奴才一干人等，一定会认真完成。”
袁姗姗听了，当时就谦虚地笑了。
“你们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多年，对这本地的情况，肯定是比我要了解的清楚透彻的。”
“我刚才说要跟你们商量，那并不是什么客套之言。我是真心觉得，咱们之间可以有商有量。”
说完这话，袁姗姗就严肃的对他们道，“我仔细观察过这个小城池。这城墙高30米，好像还不够高。感觉敌人搭一些梯子，就能爬上来。”
“还有我们这城内的几条河流，也是时候要清淤了。城外的那条护城河，这时候也该清淤了。”
“那厚厚的淤泥挖出来了，正好可以肥田。”
说完这话，袁姗姗又道，“对了，我打算扩大城内一些工厂的规模，加大人力的投入。从明天开始，你们就分成两大队，一队负责周边环境的监察，日夜巡逻。另外一队，就帮着我做一些事。”
“为了公平起见，你们两队人马每隔10天就换一次。”
刘犽和王掸听到这话，就飞快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他们不约而同的抱拳行礼道，“是。奴才谨遵主子娘的吩咐。”
事情分派下去之后，袁姗姗就带着自己身边的两个丫头，回房休息去了。
不行了，这空气太干燥了。
她要敷个面膜补补水。然后回去睡个美容觉。
而刘犽和王掸两人，这个时候就商量着，怎么分成两队，怎么做才能让那袁夫人满意。
高博都这回出征，也算是准备齐全了的。
他带的粮食，都是一些精细的粮。
绝大部分的粮草，还都是他夫人提供的。
那油量颇高的油炸豆腐，一块饼干就能炖一锅糊糊的压缩饼干，还有吃起来也特别方便的方便面，……更神奇的是，他手里拿着的这个可以保存热气很久的保温杯……
他夫人送了他二十个。
如今全被他拿来赏给手底下的心腹了。
这些玩意儿实在是太稀奇了，也太好用了，他手底下拿到这些东西的亲兵们，个个都忍不住的拿在手里赏玩。
“主子爷，这一次如果小的们都打了胜仗，杀敌不下于10个，那您说什么也得想我这么一个好东西！”
“这银光闪闪的，还能保存热水，……我要是回家去了送我媳妇儿，我那媳妇儿还不得开心死啊？……”
由于袁姗姗送的保温杯，实在是有限，而高博都身边忠心耿耿的亲兵，又实在是太多，所以，这一次很多没有凭借足够的功勋，分到保温杯的将士们，都特别的眼馋。
高博都看见身边的这些将士们都想要，他当时就豪迈地一笑。
爽朗的说道，“好！只要你们这次，能拼命杀敌。我就算是豁出这张老脸，都要找我夫人多拿几个这样的好玩意儿！”

可能是古代的一些人，比现代的人的体质好很多。
他们那些年轻人挑上百来斤的重物，翻过几座山头，一口气步行一百多里。下午赶到天黑之前，找到落脚的地方，对于他们来说也不算是难事。
高博都带着将近三万人，赶了整整一天的路。
这些人有的是那种，年年都上过战场的。有些还是，……啥都不懂的新兵蛋子。